末世有桃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魏香音
&nb当初在规划这座植物园的时候,苏合就对佛光岛上的气温变化有过一个较为全面的考察。佛光岛位于北纬三十度附近,气候温暖湿润,由于受到海洋影响,冬季的温度比同纬度的内陆地区更高一些。
&nb每年的十二月到一月中旬,是岛上最为寒冷的季节,但气温也往往只是在零度左右徘徊。岛上很少下雪,即便偶有几场,也都会在日出之后很快地消散。
&nb但是所有这一切经验,今年恐怕并不适用。
&nb根据来自青海的预测,受到喀拉喀托火山爆发影响,今年全球的平均气温将会下降3-4摄氏度。高纬度地区的降温幅度甚至会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nb果然,又过了一个多礼拜,甚至还没有进入十月份,无线电里就传来了俄罗斯圣彼得堡下雪的消息。而在美国的阿拉斯加,雪花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壮丽极光,听上去更是令人既激动又不安。
&nb糟糕的是,寒冬带来的不仅仅是降雪。最大的问题,还是低温引发的结冰——当气温下降超过临界点,甚至是大海都会结冰。到那时候,丧尸就有可能通过厚重的冰层,抵达近海的岛屿。
&nb地处亚热带的佛光岛并不担心海水结冰的问题,但是他们知道,至少有一个中国的北方安置点必须要全员转移了。
&nb安置点蜃楼,位于渤海海峡南端、庙岛群岛上。距离陆地最近处仅有6海里。根据历史数据显示,早在2010年,渤海湾就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冰冻灾害,当时莱州湾一带的冰层最大外缘线达到了30海里。而今年的灾情,甚至还要比2010年更为严峻。
&nb危难当前,纵有万般不舍,也唯有壮士断腕。很快就从青海传来指示,命令蜃楼安置点二百余人,全体转移。
&nb可是离开了家园,却又能够往哪里去?
&nb就近安置似乎是一种最合适的选择。然而七十余人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无论放到哪个民间安置点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唯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最合适的选择。
&nb“蜃楼的人要搬去南海?”
&nb这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大家听段鲸说起青海传来的讯息,一个个地都睁大了眼睛。
&nb“那不就等于是沿着中国的海岸线走一圈吗?得花上半个月吧?”吕如蓝咋舌。
&nb“据说至少需要在海上航行十天左右。”
&nb苏合问:“为什么选南海?”
&nb“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nb段鲸给出了从朱一心那里听到的解释:“因为那是海上最大的一处官方安置点。最近十几年的填海造岛工程在南海开辟了大片岛礁群,并在岛屿上建设了大量基础设施。如今岛上不仅有大型淡水净化厂,还有肥沃的土壤与渔业资源。甚至还有成品油建设项目。未来,那里必然成为社会秩序复兴的。”
&nb“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蓝天碧海、水清沙幼,那种度假天堂谁不想去啊。”海臣居然也有点儿动心,不过他也提出了疑惑:“一口气在海上航行十天,他们准备的物资够用吗?”
&nb“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他们是贴着海岸线一路南下,沿途会经过很多安置点,会靠岸休整。”
&nb“那会不会经过我们这儿?”
&nb“有可能,但不一定。到时候就知道了。”
&nb有关于蜃楼集体搬家的消息,至此就算是暂告了一个段落。此后几天,青海方面再没有提起过有关的事项,而佛光岛上的众人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当这一轮的秋雨暂时停歇,久违的太阳总算是露了头。趁着秋高气爽,大家开始了今年入冬之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收获。
&nb可供食用的蔬菜瓜果基本已经采收完毕,眼下需要料理的是经济作物区的十几株油橄榄和大片油茶,它们蕴含着大量来自于阳光的金色能量。
&nb大家分工合作,用木竿将成熟的橄榄从树上敲打下来,与手工采摘的油茶果实一起堆在空地上晾晒。几天后,水分初步蒸发的果实们被重新收集起来,简单粗暴地用工地里的打夯机碾碎,流出的含有油料的果汁被仔细收集起来。果肉的残渣则被碾压成饼状,进一步榨取汁液。最后,所有榨取出的果汁都会汇总在一起,再进行蒸馏脱酸处理,就得到了金黄色的食用油。
&nb与此同时,气温的下降,也开始影响油楠树的生长和产油率。当最后一桶生物柴油被仔细储存起来之后,今年的造油季正式宣告结束。苏合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种冬季必备的重要物品——棉花。
&nb那片被苏合唾弃已久的高尔夫球场摇身一变,成为了变异棉花的试验田。几乎就在**之间,地里像是下了场鹅毛大雪。将近三米高的变异棉花树上上下下结满了开裂的棉铃。小的接近足球,大的直径甚至超过了脸盆。
&nb在苏合的大力动员之下,所有人一齐上阵,将这些巨大的棉铃全都采摘下来,进行晾晒。
&nb院子里的空地不够用了,他们就铺到工地和四处的道路上去,堆得满坑满谷到处都是。当无人机例行升空做安全检查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一片“瑞雪兆丰年”的诡异景象。
&nb十月十三日,也就是晒棉花的第三天,青海方面传来了消息:蜃楼安置点的两百三十五名幸存者,终于开始驾船南下了。
&nb虽然看不见海船航行的轨迹,但无线电波里的情报通报却从未中断过。正如事先约定的那样,海船陆续抵达了沿途的几处大小安置点,稍做休整补给,继续前进。
&nb三天后,蜃楼的海船顺利抵达了珞珈,并在那里停留了一晚。按照事先通知,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就将抵达佛光岛。
&nb为了迎接第二天的见面,大家连夜做了不少准备。不仅拿出一部分柴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准备了大量淡水。
&nb如果说这些都还算是正常的准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nb一想到马上就要和七十多个人见面,大家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这天傍晚,每个人都仔仔细细地洗了澡,又请手艺最好的林幼清帮忙理了发,除了决意要留长发的苏合之外,全都换上了清爽的造型。第二天一早起**后,更是穿起了平日里压箱底的体面衣服。
&nb大约下午一点左右,海臣与吕如蓝两人驾着帆船出海准备为大船领航,其余人继续留在码头边等待。然而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吕如蓝突然从前方传来消息,说佛光岛码头附近的水域水深恐怕达不到大船靠岸的要求,所以只能临时改变计划,绕道而行。
&nb海臣的帆船中途折返到码头,装上补给物资前往与大船汇合。其他人留在码头上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有了主意。
&nb两台无人机缓缓升空,转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正在缓缓远去的帆船。
&nb留在岛上的其他人就以这样的形式跟随帆船往东前进。大约过了五分钟,视野前方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大船。
&nb“哇哦!”
&nb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苏合,也不免一惊一乍起来——
&nb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可以看见海船巨大的甲板上,站立着许许多多的人。几十、不,甚至应该有一百人以上。他们三三两两地站立着,也许正彼此谈笑,又或者也在远眺着远处的佛光岛。
&nb“仿佛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段鲸感叹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噗通直跳。”
&nb苏合在一边嗤笑道:“得了吧你。咱们当初上一次大课都不止这个数。”说着他又顿了一顿,“可那确实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nb“近乡情怯。”杜云飞拿这个成语作为比喻,“远离社会体系太久,一旦接近或者回归,就会产生不适应的现象。同样的情况也曾经出现在南极考察站越冬队员的身上。没关系,慢慢会好的。”
&nb无人机在大船上空盘旋着。甲板上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来,冲着镜头招手。
&nb没有颠沛流离的失落或家破人亡的痛苦,阳光之下,那一张张脸上,全都是充满了希望、顽强乐观的表情。
&nb仿佛被他们所感染,苏合等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nb“欸你看那个女人,个子很高的那个,会不会就是搜救队的秦甄啊?”
&nb“这么年轻?”
&nb“你看她身边不是还有个小女孩吗?”
&nb“哈哈,明明是三口之家!”
&nb“……”
&nb“快看,两艘船交会了!”
&nb林幼清的一声提醒之下,只见海臣的帆船已经靠到了大船侧面。又过了几分钟,有几个人沿大船船舷处的绳梯下到了帆船上。海臣和吕如蓝与他们一一拥抱寒暄。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开始往大船上起吊补给的物资。
&nb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帆船开始驶离,而大船也缓缓重新启航,载着两百多名幸存者,朝着南方——他们新的家园缓缓前进。
&nb无人机跟着帆船一起返航。刚回到码头,吕如蓝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船,急着要与大家分享刚才的所见所闻。
&nb“我的天哪,那艘大船上好多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在甲板上低头冲着我们问候说话,那声音比海浪声还要响亮!”
&nb“没错!”站在船尾的海臣也大声描述着自己的感受:“我简直以为自己快要聋了!”
&nb“我现在感觉头有点晕。”段鲸揉着太阳穴,“没把小星带来倒是挺正确的。”
&nb“我也晕。”林幼清靠着他的肩膀。
&nb苏合还没开口,杜云飞就已经主动摸了摸他的额头。
&nb“没关系。只是我们都离开社会太久了。回去吧,听听自然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末世有桃源 第100章 永远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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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杜云飞的判断非常正确。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大家的情绪与生活又逐渐归于平静。
蜃楼的船只正在朝炎热的热带前进,而佛光岛上最重要的事,则是如何过平安度过接下来的寒冬。
晾晒了几天的超级大棉花被一朵一朵地收集起来。六大一小七个人全体动员,剥除并收集棉桃内部的种子,然后将硕大的棉桃一点点撕扯开,手工延展成一缕一缕的棉絮。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难点,但真正执行起来却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
扯了半个小时,满头大汗的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过去会有“弹棉花”这种古老工种。他们忙活了整整两天一夜,总算将所有的棉花都扯成了还算均匀的棉缕,苏合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杜云飞帮着推拿了几天才慢慢恢复。
棉花算是扯好了,可究竟该怎么用?缝制被褥当然是第一个的选项。
大家是在四月初来到佛光岛上的。当时气候温暖,搜集的物资和工地工棚里都没有那种厚重的大棉被——而这恰恰是过冬的必需品。
然后就是身上穿的。大家的御寒衣裤严重不足,趁着这波棉花大丰收,也必须缝制几件军大衣之类的防寒装备。
做完这两样必需品之后,如果棉花还有多余,可以再看看需不需要添置一些能让生活变得更舒适的物品,比如枕头和靠垫。
光说不行,说干就得干。
于是段鲸接到了这半年以来最艰巨的一项工作——制造一批大号缝衣针。
焊枪和选做针坯的细金属丝都是现成的,而难度在于,如何戴着厚手套在烧红的针尾戳出大小正好的针眼。
这可真是一项容不得半点手抖的精细活儿,他与林幼清两个人研究了整整一个上午,勉强交出了四根还算像样的成品。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别墅里现成的棉线储备不多,于是就由段星泽供应棉絮,苏合与吕如蓝两个人慢慢转动墨鱼骨做的纺锤,将棉絮一点点搓成细线。
剩下的海臣和杜云飞两人则负责称棉花。梳理好的棉絮被分出了大小不同的几堆。比较重的做被子,轻的做床垫。
到了下午两点,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客厅里的桌子也被暂时请了出去。地板上铺了一层防水布,六个大人两人一组,面对面跪在地上,中间是属于他们的那摊尚未成型的棉被。
大家都没有制作棉被的经验,只能凭借想象,商量着行事。
这一次,别墅地下室里库存的大量桌布全都派上了用场。它们被平铺在地上,拼凑出大约一条被子的尺寸。然后,大约十斤重的棉絮一层层地压到了桌布上。
等到所有的棉絮全被均匀铺好、压平,又一层桌布覆盖了上来。上下两层桌布的边缘被缝合在了一起,四个角的棉花也被紧紧拴住。
紧接着,两个人又互相协作,用大针穿着棉花线,在桌布上缝出纵横交错的粗大针脚。
如此一来,整条成形的大棉被就分割成了纵横十二块方格,棉絮也与桌布固定在了一起,避免了跑棉的可能性。
有快有慢,三条手工制造的棉花被好歹是陆续完成了。
到了互相鉴赏成品的时候,吕如蓝与海臣组的棉被被缝成夸张的梯形;段鲸与幼清的被子是为段星泽缝的,形状倒是不错,可惜厚薄不均;苏合与杜云飞的成品居然是最完美的,尤其是那针脚,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杜云飞之手。
大家针对各自的优缺点进行了一番品评,立刻又投入了下一轮的紧张制造。
忙碌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结果,是五条棉被和四条褥子陆续出炉。由于天气还没有冷到那种地步,所以缝好的成品被暂时被收藏了起来。
有了缝制棉被的经验,第二天他们就开始挑战更高的难度——做棉衣。
裁缝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与美有关、近乎于艺术创作的工作。但是在别墅六人组的眼里,它却更像是某种新奇特产品的研发。
经过众人的研究讨论,一致认为他们即将制造的棉衣应该分为里外两层。外层就是现成的雨衣,防风防雨,还能避免热量散失。而最关键的技术核心,则是内胆究竟应该怎么缝。
与平面的棉花被不同,现代的衣服需要立体剪裁。这可不是光看看就能弄明白的事。好在这点问题还难不倒这帮爱耍小聪明的人。
解决的办法很快就想出来了——他们把雨衣翻过来,在表面盖上两层轻薄致密的雪纺纱布(布料依旧来自于海臣当年拿回来的那批女装)然后根据衣物的尺寸将纱布剪下,中间夹入棉絮,缝好。然后将这些“棉片”用双面胶粘贴到雨衣的内侧。
“感觉不错。”
苏合穿着一件成品棉衣在原地晃了一圈,还来不及再多说几句自夸的话,背上的一块“棉片”就啪地掉了下来。
“呃……也许我们还需要做点小改进。”
如他所说,这之后又经过几次小的“工艺改良”,这种简易棉衣的品质最终稳定了下来。由于最严寒的季节尚未到来,他们放慢了生产这种“新式装备”的速度,带着找乐子的心态“研发”起了其他有趣的玩意儿。
林幼清和段鲸在地下室里建了一个小小的木工工作室。这些天叮叮当当地搭出了一个长椅形状的木头架子。苏合在田里种了一株变异棕树,他和杜云飞将割下来的棕丝捆扎起来,填塞进木椅的靠背与座箱里,再在表面绷上一层桌布。
柔韧且富有弹性的棕丝立刻勾勒出了一张简易沙发的雏形。再放上几个吕如蓝他们用棉花缝的靠垫。从此往后,他们再也不用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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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无线电里传来了蜃楼大船平安抵达南海的好消息。这之后没过几天,佛光岛就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降温。
几乎只在一夜之间,太阳的光线不再耀眼,冬季标志性的雾霾弥漫在林间。鸟雀不鸣,叶落无声,甚至就连远处的海涛都好像被冻住了。
在杜云飞的叮嘱下,大家、尤其是苏合全都换上了更为保暖的衣物,即便在室内也必须穿着袜子或棉质拖鞋。寝具加厚了,窗户也全都挂上用桌布做的窗帘。
为了进一步隔绝冷空气,保证室内热量不散失,大家还在大门、客厅以及餐厅各处加装了塑料门帘。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从他们可以足不出户,猫完一整个冬天。事实上,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冷空气南下导致风力加大,日光明显不足。为保护风力机组、避免飞车事故,这几天园区内恐怕又要限电,而段鲸与林幼清也必须密切关注电站的情况。
降温期间,海面上会刮起大风,水温也不再适合潜水作业。海臣与吕如蓝会逐步开始对几条船只进行一年一度的大保养。等下雪后就将它们一起藏进海神洞中。
至于苏合与杜云飞,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温室大棚里的蔬菜已经采收完毕,现在需要翻整土壤、并且播种少量适应冬季气候的蔬菜。除此之外,虽然气温不会低得离谱,但是园区里的部分珍稀树木也需要保温。
当然也不能忘记热带雨林温室,冬季很多植物都需要休整打理。苏合还计划趁着漫长的冬季,对园区里的各种植物进行一次摸底统计。
“温室里这么暖和,我们为什么不把家搬到那里头去?”一次吃饭的时候,吕如蓝这样问道。
“不许在温室里做饭。”苏合一言以蔽之,“还有,就算冬天那里也有虫子,你自己看着办。”
“最好不要这样做。”杜云飞则给予了正经的解释,“长期生活在过于湿热的环境中,对身体尤其是四肢关节没有好处。”
尽管搬去居住的提议被否决了,但是入冬之后的生活品质,依旧有赖于温室的无私馈赠。
时间进入十一月,一部分四季常青的热带植物依旧在挂果。晚熟的番荔枝全都酥软了,口感绵软的蛋黄果也逐步进入了采收季节。这些水果与户外的冬枣、苹果和柑橘类水果一起,成为了单调冬日里的最后一抹亮色。
当然,随着气温进一步走低,就连温室里也慢慢地变得安静了。
十一月中旬,忙完了手头上最重要的工作,大家终于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陆地。
经过夏季的几场台风与变异植物的共同摧残,城区里的高楼大厦基本上全都成为了危房。各种物资毁坏严重,已经没有必要再冒险派出无人机去扫货。
“也许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用和这些家伙打交道了。”
看着无人机画面里张牙舞爪的丧尸和奠柏,苏合叹了一口气:“还真奇怪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居然感觉还挺惆怅的。”
“反正桥都塌了,它也不能把咱们怎么了,”海臣提议:“不如咱们给它留点纪念呗?”
装满了冰冷海水的大水袋,从高空被投放下去,炸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看着那些血红的叶片颤抖着、蜷缩着,可是大家却没有过去那种强烈的兴奋感觉。
林幼清有点感叹:“你们能想象吗?它居然也曾经是个人。有智慧,那会不会也残留着人类的意识?”
苏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猜应该是没有了。唉你别多想了,怎么跟老段越来越像,老爱自寻烦恼。”
用海水打击奠柏只能算是一个小型娱乐项目,并不会产生什么根本性的效果。将消灭丧尸、拯救世界的重责留给未来的正规军,眼下他们还有更切合实际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观察“动物世界”。
不需要刻意的清点就能够发现:在这半年时间里,游荡在城市里的动物数量正在成倍扩大着。
宠物方面,狗倒不多,猫却随处可见。令人意外的是,兔子的数量也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从郊区农场里成功逃脱出来的家畜。
鸡鸭在路面积水形成的小池塘边觅食,猪虽然没有圈养的那么肥硕,却也不必担心会被宰杀。还有牛,黄牛、水牛,以及刚刚被生下的小牛犊,跟着奶牛母亲悠闲地在街头踱步。
丧尸们显然对于这些动物不感兴趣,而蓬勃的城市丛林又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这场末世最大的受益者,或许非这些食草和杂食类动物莫属了。
在接近海边的一大片荒草地上,无人机又一次捕捉到了先前那群绵羊的踪迹。
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羊群居然增加了不少新成员。软萌的小羊羔跟在母羊身后悠闲地吃着草。这温馨的一幕,让监控器这头的大家纷纷留下了感动的口水。
前段时间收获的一批胡萝卜英勇上阵了。无人机用钓鱼线拴着它们,开始了一次奇幻的“钓羊”之旅。
事实证明这比勾引丧尸要复杂许多。速度太快,羊群跟不上来;速度太慢,胡萝卜屡屡壮烈牺牲。如此尝试了十多次,他们最终成功捕捉到了三头健壮的成年公羊,满载而归。
没有额外的草料储备和畜牧经验,也没有人愿意节外生枝,抓回来的三头羊很快就被宰杀。羊肉被处理干净放进冷库里冷藏,一头羊出肉35到45斤,三头羊肉总重在130斤上下,再加上之前储备的海鲜和剩余的肉类,已经足够大家整个冬季的热量补给。
当然,羊皮也没有被放过,长毛皮袄虽然略有陕北老农的风情,但在防寒方面一点都不含糊。
十一月十五日下午,朱一心发来了寒潮降温的警报。
这天晚上,气温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道路边的草丛盖满了寒霜。窗外的西北风一阵紧过一阵,吹得窗户哐哐直响。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天色依旧漆黑,屋外却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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