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冬日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拾
说白了, 这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执念。
在不断的适应与磨合中,有着暗堕经历的压切长谷部渐渐也恢复了长谷部的本色, 和烛台切光忠一起, 面面俱到的统筹管理着本丸内的各类事务。不知是终于放下了过去了显示出本性, 还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不足, 长谷部显现出了过于较真, 带着点啰嗦的性格来。
他的确了解的足够细致清楚, 并能清晰的表达出来,于是想烛台切把向八重汇报的工作交给了长谷部。
因为接触得多,性格纤细的付丧神察觉到了八重的犹豫仿徨。
当长谷部询问八重是否在为回到平安京的战术安排担心时,八重先是像被惊吓到的猫一样呆了下,然后犹豫的问:“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她承认了。
和付丧神们相处的长了,那些因为尊敬和客气而生的距离感消失,能让她吐露真实想法的终于不再是三日月一个人了。
“能让您露出这样表情的,只有这件事了吧。”长谷部维持着汇报工作时,一丝不苟的姿态,“冒昧的问一句,您在犹豫的,是否并不是安排什么刀种出阵,而是……”
付丧神浅褐色的眼睛就像是坚硬的琉璃,是不容动摇的坚定,却又微妙的是温暖的颜色:“……是否要安排我们出阵?”
听取长谷部的汇报时,八重也是正襟危坐的姿态。此刻她放松了肩膀和和脊背,换了个相对随意的姿势:“虽然我已经问过你们一次,你们也给了我回答,当时的我也确实下定了决心。”
“决心的来源是信心,当时我成功的打开了通往这座本丸的通道,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力量。但是现在,在一次次将你们送去那些非正常的时间点战斗后,我越来越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在这座为非正常时间轴设置的本丸中,穿越时空的装置与其他本丸也有些微的差异,它能够帮助八重打破她所见时间线的壁障,将付丧神们送去八重未曾到达过的时间点。
借助外力的突破做不到万无一失,传送的定位会出现差错,获得反馈也会有很长的延迟,种种问题层出不穷,解决起来简直令人筋疲力尽。
压力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在于精神。
陌生的时间点有陌生的危机,传送的不恰当、反馈的不及时,让付丧神们面临的危机变得更为严峻,他们回来时常常带着一身的伤。
八重在给三日月做修复时直接哭了出来:“我还不够可靠,凭什么让别人为我冒险呢?”
重伤状态的三日月依然在微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八重。如果我们足够可靠,就不会让审神者陷入现在这种为难的境地了。”
“因为我们都还不够强大,所以我们要扶持着彼此,共同进步啊。”
“审神者是绝对不能够动摇的哦,”鹤丸伸出一根手指摇着,“如果连你都动摇了,我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山姥切国广也很难得的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八重大人您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做,至于如何做到,就是我们的工作了,您不需要为我们考虑太多。”
石切丸对八重说:“我和青江他们在幕末时代生活了很多年,也算了了解那个时代的状况。无论是新选组,还是改革派,就算从后世的角度来看,都很难说他们的理念到底哪一边是对的。但近藤勇的坚持、改革派的进取,不管从哪个时代来看都是令人动容的精神。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各自召来志同道合的伙伴,聚集起一大批跟随者,让历史永远的记住他们。所谓的大将,就是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所以八重大人,向着您理想中的目标前进吧,我们会跟随您的。”
付丧神们轮番劝解,八重又感动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呢?”她笑着并骂着,“到底是哪个混蛋在肆意传播我的软弱啊!”
“这不需要刻意传播吧?”笑面青江说,“您可是我们的审神者啊,我们当然能察觉到您的心情。”
烛台切光忠端出精心烹制的料理:“八重大人您已经做得够好了,对任何一位刀剑男士来说,出阵受伤都是正常的,您没有自责的必要,您的自责,反而会令我们不安。并不是每一位刀剑男士在受伤后都能得到主人温柔耐心的治疗的,也并不是每一位审神者都会对所有刀剑男士一视同仁。”
有审神者会为了收集稀有刀剑而让本丸中的刀剑男士不断前往危险的战场,也有审神者只在乎本丸中那几把自己喜爱的刀,对其他人冷淡非常。
“以正当的理由出战,收阵后能获得审神者的悉心照料,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我们心甘情愿的追随您,我们愿意为您而战。”压切长谷部代表大家发声,“即使断刀,亦在所不惜。”
八重一巴掌甩上他后脑勺:“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小姑娘在鼓励中成长,终于有了主人该有的样子。
但是有一点,连厚道如石切丸都犯嘀咕:“主人她,其实还是有所偏爱的吧?”
并不是保养或者刀装等物资上的区别对待,只是平日里说话时语气的细微不同,让人感受到某种微妙的气氛。
被微妙气氛笼罩着的付丧神三日月宗近是这么说的:“我和她毕竟有着千年的羁绊,稍微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吧?”
这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毕竟一起在幕末时代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四名付丧神之间的关系,也要比和其他人之间的更亲近些。
回平安京的行程被确定下来,狐之助不知第几次询问八重:“审神者大人,真的不需要更多的刀剑男士吗?现在本丸里连刀种都不全诶!”
八重摇头:“我没有实力统筹安排太多的刀剑男士,以我现在的力量,将他们送过去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平安京非常危险,即使你给我的是满级的付丧神,也需要时间训练队伍的默契度。”
狐之助晃了晃耳朵,如果没有默契,那训练一下不就好了?
但它没有说,因为八重的语气透露了她不想再花费时间培养默契了。狐之助看不出是八重本人不愿意再等下去,还是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再花费时间去训练更大的队伍。
在对时间轴的把控上,审神者八重要比狐之助敏锐精准得多,而直接受雇于时之政府的狐之助,也无法像付丧神那样直接的询问。
“平安京的情况和其他时间点不一样,我只能把你们送到时间溯行军大量出现,平安京即将沦陷的那一刻。”那一刻是神祇力量觉醒之初,八重无法再向前回溯,“我将把你们直接投放到战斗最激烈的一目连神社山下。其他人将从空中落地,但是三日月,你是亲历者,回到那个时间点的瞬间,你会回到你当时的位置上——直面一目连的攻击。”
“风神虽然堕妖,但在刚刚转化的瞬间,他的力量中仍残留着神性,他摧毁的东西,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恢复回来。”
“所以……你一定,要挡住。”八重直视他的眼睛,“直到支援抵达。”
三日月神色沉稳的点了下头。
简单的战前部署到这里宣告结束,付丧神们回房间养精蓄锐。
三日月宗近在自己的房间里,第一次等来了偷偷摸进来的八重。
“这个给你。”避开众人偷偷来找三日月的八重直奔主题,拽出贴身戴着的勾玉项链套上了三日的脖子。
八重有时之政府的支持,给每一位付丧神都配上了御守,但在平安京那样复杂的战场上,御守的防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其中最危险的无疑是三日月,八重无论如何都想再给他加上一层防护。
镜姬御魂是八重现在拥有的,最有效的防护道具,虽然狐之助口中暗堕的三日月身上也戴着它,但八重在翻来覆去的多次思考后,还是决定把御魂给他。
“千万小心。”八重用力的抱住了三日月。
三日月伸手回抱住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只是一次出阵而已,八重你这么紧张,我也会紧张起来的哦。”
八重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没有理会三日月故作轻松的调侃。过了会儿,她松开手:“我该去做准备了,这一次,我和你们一起努力。”
庭院中央巨大古老的樱花树发出微光,埋藏在深处的时间经纬比任何一次都明亮,包裹了最初世界的光茧颤动着,松开了第一根丝线。
[综]冬日宴 71.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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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中的传送符阵在充沛的灵力支撑下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工作起来, 发出了巨型机器满负荷时的隆隆声响。
意识深处的光茧颤动着,本源灵力的颤动传达到八重身上, 是一种紧绷的疼痛。每一根光丝的抽离就像是强行拉伸已经绷到了极致的经脉,被拉伸的肿胀酸痛刺激着神经, 仿佛随时会到来的断裂的疼痛已然挂上了神经末梢,让人无意识的咬紧了牙关,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光茧一层层拨开,时间定位一点点变得精准,传送符阵将付丧神们往目的地推去。
因为定位的不断迁移,这一次的传送是缓慢的。缓慢到付丧神们能在流动的光影中抓住时间的片段,看到一幅幅定格的画面。
“诶,看。”鹤丸国永拍了下三日月的肩膀,用兴致勃勃的声音, 招呼所有同伴都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就是平安京。”
画面上八重闭着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而她身后, 鹤丸脸上糅合了去吓人和被吓到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脚下已经离地,他被看不见的力量向后击飞出去。而在八重的侧前方,三日月拢着手笑着, 微微张开了嘴, 正在说着什么。
“那是我们和八重第一次见面, 真是怀念啊。”
在鹤丸的感慨声里, 画面飞远了。
这是八重的力量护航的旅行,时间河流中被捕捉到的画面,多半与她有关。
而作为被八重赋形的刀剑男士,三日月宗近和审神者之间比其他人更多了份羁绊,于是他不仅看到静止的画面了,还像八重当初那样,不由自主的被引入深处。
画面深处是被无数连续的场景串联出的故事,小小的女孩安静的跪在宽广的和室中,倾听对面男性的教导。
那是八重的父亲,他说八重是他们一族的荣耀,要承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绝对不能做为姓氏抹黑的行为。
端正跪坐着的孩子实在太过年幼了,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那么幼小的孩子,跪坐的姿势却是那么端正,端正到让人心疼。明明还是懵懂的年纪,但她听着那些用贵族特有拗口言语讲出的道理,却没有任何茫然的模样。
因为真的明白,毫无阻碍的理解了,所以孩童清亮的眼睛显得格外黝黑,仿佛藏着秘密。
父亲讲完了教诲的话语,起身离开,小小的八重恭敬俯身相送,直到大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慢慢的爬起身来。
然后她带着哭腔“唔”了声。
一侧的隔扇被拉开,年长的侍女膝行而出,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把八重抱起来:“腿麻了吗?”
八重点了点头,顺从的让侍女给自己揉腿。
小孩子显然很难忍受那种又麻又痛的感觉,她倚在侍女怀里,小小的手攥着自己小小的袖子,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始终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那是超乎年龄的懂事,是让人心疼的坚强。
年长的侍女抱着八重,轻声唱着童谣哄她,婉转的曲调在和室中击起回响,又凉又空旷。
麻痒感减轻了,八重眼中的泪水也褪去了,她抿着嘴轻声向侍女道谢,周到的礼貌中有一种冷冰冰的矜贵,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的气息。
长相精致的小姑娘连笑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副经过良好训练的样子,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多不少,漂亮又淡漠。
这样的八重对三日月来说,是陌生的。
侍女将八重送回房间,服侍她睡下,在屏风外留了盏灯后退了出去。
规规矩矩的仰面躺着,小小的孩子从被窝里伸出手,直直的向上撑出,像是想抓住高处不知名的东西。
八重张开五指又虚虚合拢,她注视着自己手掌的眼神中,出现了三日月熟悉的神色。
付丧神听见小女孩极轻声极轻声的叹息:“寄托在一个当礼物送出去的女孩子身上的荣耀,听上去也太不可靠了吧?”
“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这不是年幼的孩子能说出的话。三日月注视着那小小的身影,轻声问:“所以八重,你小时候过得并不开心吗?”
化妖后的八重温柔善良,有着明媚的笑容,相较于其他贵族更跳脱活泼的性格,与三日月此刻所见,截然不同。
画面飞速切换,年复一年,舞蹈器乐茶艺花道俳句汉诗,八重在日复一日满满当当的学习中长大,小小的姑娘如花朵绽放,展现出了惊人的美貌。
“啊,那个小时候木偶一样的孩子,如今变得开朗了嘛。”有人这么感叹。
矜持高贵的姿态已经融入骨髓,八重的一举一动符合所有人对贵族的想象,端庄风雅。和幼时不同,她的姿态是那么自然,再没有刻意训练的味道了。
她遇到了源博雅,初见时明明都表现得老成拘谨,后来渐渐不知道是谁感染了谁,两人翻墙上树,玩得比任何人都疯。
他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八重坐在树杈上,一只好奇的麻雀落到她伸出的手指上时,她才会说这么一句话:“虽然笼子里养的鸟很好看,但我还是喜欢麻雀哦。”
源博雅显然没理解她话里的深意,却敏锐的察觉到她和自己分享了某种秘密。于是他回报了八重自己的秘密:“我啊,喜欢的其实是另一个世界东西哦。”
贵族的宅邸永远不缺少妖怪,即使在大白天,仍能看见不少。源博雅指着它们所在的位置,向八重描述它们的样子。
八重微笑着,刻意训练的虚假感在笑容中浮现,她对源博雅说:“我看不见哦。”
作为人类活着的八重,没有灵力。
长大后的八重在练习各种技巧的时候,有了更多的独处时光,她时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很无聊,但也很充实。”
她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反思回顾自己的生活,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以获得动力:“物质富足,知识富足,也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就按别人希望的那样活着吧。”
“我自己希望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偶尔她也会疑惑,然后自问自答,“更刺激、更有趣,迈出家门之后的生活,大概就能满足我精神上的空虚了?”
从出生开始,一直被养在贵族宅邸中的姑娘,居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但我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优越的生活条件,早就把我养废了。”从来没有人对她提过,她却知道,外面的生活绝非她所能应付了的。
三日月觉得违和,太奇怪了,这是不合逻辑的清醒,她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懂得?一如她小时候,是怎么听得懂那些拗口的道理的?
三日月觉得违和,又觉得有趣,他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就是八重之所以是八重的原因吧。”她性格里的柔和怯弱一以贯之,是温柔到软弱的姿态,是好欺负的善良。
陪伴她长大的侍女让她提防家族中那位同龄的姑娘,八重不是看不懂她对自己的嫉妒与敌意,但还是觉得“提防”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她问:“她能对我做什么呢?”
她明明懂得贵族宅邸之外的凄苦,也看得见宅邸之内的阴晦,却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些都伤不到自己。
因为——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在被毒杀的痛苦之中,八重失望又愤怒,她不懂为什么人性真的能如此黑暗:“为什么?”她反反复复的问,“我没有伤害过她啊?”
怯懦的姑娘一以贯之的善良,就算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即使怨恨着,她也没有发出任何诅咒,只是愣然的,看着灵魂脱离了肉体。
怯弱又善良的姑娘,有着和性格矛盾的,莫名炙热疯狂的向往,这份向往点燃了不同的可能性。
八重在一目连的回护下顺利化妖,世界在她眼中变了模样,古木森森中,她遇见了无数的人和妖,她渐渐的,会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没有匠气,也没有贵族的拘谨。
精神空虚灵魂空洞的小姑娘,仿佛在死后,才真正活了过来。
光茧抽出最后一根丝线,传送阵找到最终坐标,画面破碎,陡然加速的传送让周围的一切都湮灭成了盛大的白光。
可怖的妖力兜头罩下,三日月宗近,回到了他本来的位置上。
付丧神流水般的抽刀,一瞬间就将战意点燃至顶峰。
曾经的三日月做不到,但如今的三日月可以,新月刀光斜切而出,月亮的末梢如一柄镰刀勾向天上,将两人攻击相撞的大部分冲力带入天空。
狂风骤起,呼啸声中未落地的时间溯行军被撕碎无数。
在凝固的时间中被解放出来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招的异常。
三日月宗近这名付丧神毫发无损的外表,饱满的精神状态也是异常。
大天狗踉跄落地,喘息着,不解的喊了他一声:“三日月?”
三日月对面,一目连静默的凝视着他。
抵挡了风神攻击的斩击让三日月整条手臂都在轻微的颤抖:“八重就要回来了。”
他微笑着,这样对堕妖的风神说:“让我们在她回来之前,把平安京变回她认识的样子吧。”
[综]冬日宴 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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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连目光森冷, 堕妖的风神显然听不进三日月的话, 让他停下脚步的是对方出乎意料的强劲攻击,是八重这个名字给了他的模糊触动。
模糊的触动让一目连意识到对面的不是敌人, 然而让他堕妖的愤怒依然灼烧着理智,令他无法思考。
“让开。”一目连声音沙哑,吐出了这个词语。
三日月稍微放松了姿势, 但仍维持着防备的态度, 他的声音是柔和的,仿佛面前的仍是曾经的那位温柔神祇:“您要做什么?”
三日月这句话的尾音淹没在了巨大的雨声中, 撕裂了云层的飓风带来了骤然的降水。
那雨又急又大,压下了满世界的火焰,焦糊味和土腥味一起蔓延,雨声中混入了呻.吟声。山火熄灭, 山中生灵们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拥有治愈力量的十二式神天一挪到了大天狗身边,将双手笼在他受伤的翅膀上, 治愈的力量让露出白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对式神天一来说, 她刚刚在拼尽全力的救治八重, 耗费了大量力量,而今又赶来治疗大天狗严重的伤势, 负担非常重。金发的女性式神不擅长战斗, 体质也相对柔弱, 她在冰冷的暴雨中微微发抖。
战斗带来的杀意仍在, 大天狗蓝色的眼睛比雨水更冰冷, 他没有感情的看了眼垂着头的天一, 抬起了另一边的翅膀,为她挡雨。
“诶?您不用——”温柔的金发神将诧异抬眼,然后她的表情在瞬间变了,拢在大天狗伤口上的双手直接压下,把人往外推:“——当心!”
雨实在是太大了,密集的雨珠和蒸腾的烟气不仅遮挡了视线,也掩盖了敌人的存在。
短刀的隐藏能力本来就高得可怕,又有环境加成,大天狗丝毫没有发现敌人已经摸到了自己背后。
大天狗被天一推开的瞬间虽然仍没有察觉到短刀的存在,但已经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骨头都支出来的那边翅膀没法动作,另一边翅膀还能扇动,他向着视觉盲区发动了攻击。
然而,在激烈而漫长的战斗之后,大天狗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攻击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迅速有效,被暴雨濡湿了羽毛的翅膀异常沉重,更拖慢了他的攻击节奏。
大天狗看见了短刀时间溯行军,他知道自己挡不住,于是扭过身,反客为主的将天一往旁边推去。
天一的臂力不可能和大天狗抗衡,她尖声叫起来:“不!”
大天狗挡不下的攻击,有人能挡下。
压切长谷部从雨幕深处冲来,刀锋笔直向前,由后而前的,将短刀劈开两半!
大天狗来不及收势,顺着推开天一动作的力道斜冲出去,最终倒在地上,受伤的翅膀撞上不知是树枝还是石头的硬物,瞬间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大天狗因为力竭,已然没了大妖怪可怕的压迫感。
笔直的站在雨中的压切长谷部看着他,神色郑重:“我为我的审神者,八重大人而战。”
大天狗:“……八重?”
救了自己的妖怪有着和三日月宗近相似的气息,想必也是刀剑付丧神。但“审神者”是什么?被冠以这个称呼的八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吗?
压切长谷部以出色的机动救下了大天狗,而另一边,鹤丸国永也和安倍晴明汇合了:“好久不见,安倍晴明大人。”
“鹤丸殿下。”大雨冲刷,阴阳师脸色苍白如纸,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掩盖就要听不见。
阴阳师的状态不比大天狗好多少,他虽然站得笔直,但很显然已经没有再迈步的力气了。然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笑着的,并一眼就抓住了关键:“您在这里,那您的主人呢?”
“不愧是安倍晴明。”鹤丸这样称赞晴明的时候,其他几名付丧神从他身边跃过,去支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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