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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粟米壳
“二公子这般,若是没有解药,怕是熬不过今儿个了。”元大夫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叶氏闻言如遭雷击地跌坐在地,赵元晋那轻的几不可闻的呼吸更是叫她心痛如绞,她已经没了麟儿,不能再没了晋儿,她的孩子啊……涣散的瞳孔渐渐聚了焦,落在赵元晋微微青紫的嘴唇上,陡然招了人道,“快,暮春,拿这串钥匙去我房里开嫁妆箱,最里角有个小木匣子,快取回来给我!”
暮春得了吩咐,也不敢多问缘由匆忙忙就去了,很快就拿回了叶氏指定的东西。叶氏慌手慌脚地拿了桌上的茶杯,正要把药粉倒进去的刹那叫人擒住了手腕。
“放开——”叶氏睚眦欲裂地瞪着阻拦她的那人怒吼道,瞳孔里映了赵文宛冷清的面容,又怕撒了药粉不敢大力挣了去,眼睁睁地看着赵文宛死死擒住她的那只手,夺了她手里药粉包。“还给我——”
“国公夫人既有解药,为何见我大哥苦熬,都不肯拿出?”赵文宛攸然冷语道。一针见血,让人听的端倪立显。
叶氏心神一凛,慌乱过后渐渐恢复了一丝神智,梗了脖子道,“那……那是有位高人赐予我的,只道是能解百毒,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如今晋儿不行我才想起来一试。”
“是么?”赵文宛神色幽冷,“什么药能解百毒,不妨先让元大夫瞧瞧罢。”
说罢,就把药粉递了元大夫,后者如获宝贝似的研究了起来。
被赵文宛抓着手腕的叶氏看了看地上生死未卜的儿子,以及元大夫那的药粉,渐渐软了身子,煞白着脸流下了眼泪。





赵氏贵女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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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乌川!竟是乌川!枉我饱读医书竟没发现这两者相融即可解毒,实在是愚钝啊愚钝!”元大夫捧着药粉一会儿皱眉自责一会儿喜笑颜开的,最终道。
“这药粉能解百毒?”赵宏盛补问了句。
元大夫摇了摇头,“老夫虽不敢肯定世上是否有能解百毒的药物,但单凭这几样,仅仅只能解二公子身上的毒。”说罢,取了桌上的一杯温水融了药粉进去后呈给赵宏盛。
后者接过茶杯,心头却是万般鼓噪,再看向脸色煞白的叶氏,愈发觉得自己方才有一瞬竟想相信她所言真是愚蠢至极。
“老爷,晋儿拖不得啊!”叶氏哽着声音道。
赵宏盛目光掠过地上的赵元晋,及身旁站着的一双儿女,良久,递了茶杯给婆子,让人喂赵元晋服下,随后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头疼地拄着脑袋瘫坐在了椅子上,在人靠近时发了话,“去柳巷请族长过来罢。”
叶氏正小心扶起赵元晋,好方便婆子喂药,乍然听闻身子蓦地一颤,目光幽幽地凝向了赵宏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似的唤了一声老爷。
赵宏盛摆了摆手,连着几日提心吊胆的寻人陀螺转的,实际早已累垮,往常内宅大事小事都有母亲帮衬着,不至于乱了套去,眼下可真是……他与叶氏二十几年夫妻,到底念着几分,便请了族里最位高权重的叔公来主持大局。
被喂了药的赵元晋呛了几口,却仍是未醒,叶氏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孩子,她指着成材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模样,真真是寒了她的心。又看了看闭目不愿瞧自己的大老爷,心底悲凉万分,只喃喃着一句妾身不知情,抱着赵元晋凄苦落泪,像是受了莫大冤屈般。
大抵是瞧着赵宏盛心意已决的模样,众人都没说什么,毕竟是大房惹的事儿,军营之地岂能儿戏,各人心里都有几分不一样的心思,然对于叶氏,前有牵连全族的大罪,后又有害小辈的孽债,一时还真没有几个人可怜她此时境地的。
徐氏一言不发地伫立在离叶氏不远的地儿,阴沉沉地看着犹作死鸭子嘴犟的女子,发了一声轻轻嗤笑,满眼都是痛快之意。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由随从恭敬请着步入厅堂,估摸着有七八十的年岁,精神矍铄,进来后扫过众人,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落了座儿。
赵宏盛在人进来后,领着一众给二叔公问了安好。最后道,“二叔公,今日劳烦您了。”
二叔公在族里排行老二,却是现任赵氏一族的族长,说话自有三分重量。本是体恤其年纪大,修葺了祖屋供其居住,除了主持祭祀等族中大事,小辈们都鲜少敢拿事儿去叨扰。
“事儿我来的时候已经听了,叶氏犯下如此大错,险累赵氏一族,罪无可恕。”族长一开口就直点关键,不容人插话的继续道,“身为主母,残害前任遗留幼子,心思歹毒,更该重惩!”
“族长冤枉,妾身没有害人!是,因着爱子心切犯下大错,可害人的事我是绝没有做的啊!”叶氏此时已经缓过神思,对答起来颇有条理,一口咬定自己未害过赵元礼。
“若是单凭这包药粉就定我如此大罪,妾身不服。”
赵文宛像是料到她会如此般,勾唇笑了笑,“单凭药粉当然不够,若再加个人证,事情大抵会明朗许多罢,不巧,来的还是夫人熟人呢!”
话音落下,就见有人押着一名婆子走了进来,发髻凌乱,春衫遮不住的脖颈露出一圈青紫痕迹,像是极为惧怕什么似的,一直在发颤。
叶氏原叫婆子垂着脸认不出人,只觉得身形熟悉,思绪一晃就想到一人,登时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唤了出声,“赵——妈妈?”
那婆子闻声陡的一僵,止了颤意,缓缓抬起头,大抵被眼前的发绺挡住,伸着颤巍巍的手撩开直勾勾地看向叶氏,露了一丝古怪惨淡的笑,嗓音沙哑的如同破锣,“夫人嗬……”
叶氏教她的目光注视着生生忍住了后退的*,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赵妈妈,竭力稳着镇定道,“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赵妈妈已经被发配了庄子,庄子那边与人无冤无仇的,怎的突然就有人要她的命呢,时间不偏不巧,就这几日。”赵文宛睨着叶氏慢慢悠悠的说着。
众人再是一听就渐渐明了如何,尤其是赵大老爷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赵妈妈抖着手拿袖子抹了把泪,像是心有余悸,幽幽凝向了叶氏,浑浊的眼里掺着一丝丝不明与复杂,“这么多年老奴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甚至走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的利落,绝不敢牵扯您,为何……为何您还要老奴的命呢!”
“你——胡说什么!”叶氏揪着帕子的手一颤,拧眉喝了声。
“为了您,赵生家的恨死我,丁香的冤魂缠着我,白天老奴做牛做马,夜里被牛鬼蛇神吓得不敢睡。老奴遭到报应了,夫人,为什么连你也不肯放过我?!”赵妈妈陡然抬首视线直逼,通红的眼眶眼球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外凸,好不吓人。
“您怕老奴抖出您下药害大公子的事儿,找人灭口,没想到老奴能活下来罢。”赵妈妈苍冷的笑声回荡在厅堂里,“派去的人和杀丁香的是一伙儿的呢,老奴眼睛没花,瞧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要不是大公子的人及时赶到,这会儿老奴怕是一具尸体了。”
“赵文宛——是她,定是她收买你诬陷我的!”叶氏颤抖着声音指控赵文宛,也不管不顾了。
赵妈妈的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赵元晋身上,她先前就押着候在外头看得真切,对于叶氏来说,她自己和赵元晋的命才是命罢,她一个老婆子死就死了。可是啊,人越到老的时候越是想活,赵文宛给了她一条活路,还留了后路,她就更舍不得死了。
“害大公子的药一直是老奴操办的,从哪儿买的,买了几回,不止老奴心中有数,老奴找的那家药馆怕是也有记录,还有丁香……”赵妈妈没有理会叶氏的叫嚣,只自顾自地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倒出来。
随着赵妈妈絮絮叨叨的,在座的人落在叶氏身上的目光从诧异到审视到最后麻木,连是枕边人的赵宏盛也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想不到她为地位,为争宠,暗地里竟做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事情。
叶氏也随着赵妈妈抖落的事情渐渐沉了眸子,是了,在察觉赵文宛近日来不断的动作后,知晓她是要对付自己,便想先下手为强。赵妈妈知道太多,唯有死人不会出卖自己,却没想到竟让她保了一命。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赵文宛眯起一双冷然的眸子,沉着声音质问,“不妨我们就按着赵妈妈说的去一点点的挖出来。”
叶氏在已经无法挽回的“铁证”面前,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晃着身子颓丧的瘫软下来,再不见往日的高傲端庄,而是涕泗横流,神色涣散。
……
事发突然,结束亦是利落。赵元晋由人顶替入军营的事由六王爷和赵家联手压制,最主要的是讨要官印的信笺颇费了点时间,最后亏了顾景行截下了有心人的通风报信,举报赵家的信笺里夹着盖有赵家大老爷官印的信一到京城,就转到了赵家,证据湮灭于无。
族长思虑后顾念定国公府的面子,刚休了三房夫人,掩了当家主母的家丑,由族长做主,将叶氏幽禁佛堂,诵经念佛为自己赎罪,毕生不得踏出佛堂半步。
叶氏被发落佛堂的那日,赵元晋正好醒来,只是呆呆傻傻成了痴儿,智商回到了孩童时,叶氏失声恸哭,最终喊了声孽债。然大老爷仍是硬着心肠,将赵元晋连夜送回军营,只这一回,赵元晋怕是连逃都不会了。
一场定国公府的灾难消散,众人都有些松口气,老夫人是在事情结束后的第二日醒过来的,赵文宛守着将事情拣着说完,当然最重要的是拿全家都不会有事来宽慰老夫人。
经历大起大落,赵老夫人心绪仍有些不稳,听完赵文宛说的,连连道了几声没事就好,才放心地沉沉睡去,昏迷时一直皱紧的眉头终于松散,落下了心中大石。
徐氏被休离开,叶氏幽禁佛堂,老夫人身子未好,定国公府内宅的事儿就暂时落到了冷氏肩上,倒是前面有帮过叶氏的底儿在,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这日,犯了事儿的婆子丫鬟要被送往庄子服役,其中就有孙妈妈,身上的皮肉伤未愈,虚弱地一瘸一拐落在最后。
后门口停着辆朴素马车,押解的人推攘着前面的,纷纷进了里面。马车悠悠滚动的前行,却不是驶向了庄子,而是来了一处悬崖峭壁,马车夫嘴角一勾,拔出匕首,眼见马车就要跑到悬崖边时,那人狠狠的将匕首刺入马肚,马儿痛鸣,车夫立刻跳下马来,马儿却疯狂的向前冲刺,掀开帘子探看情况的孙妈妈惊讶的喊出了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悬崖边上,只有一声,“四奶奶,老奴替你做了这般多的事情,你好歹毒的心呀!”
这边马车夫回去复命,一边路跌跌撞撞的惊慌的喊着遇见匪徒了,马车不幸滚落悬崖,叶氏现在持家自然是要过问一声,随即很快就处理了这事,死的不过是一群犯事的下人,自然无多少人注意。
是夜,冷氏躺在软榻上小憩,碧蓉在旁边为其敲着小腿,献媚的道:“恭喜奶奶您掌权国公府。”
冷氏面容依旧清冷,却是隐晦着一丝得意之色,“若不是孙妈妈知道太多,她道真是个人才。周旋在徐氏和叶氏之间挑拨设计,可如今再不会有人知道那是我的人了。”
碧蓉咽了一口唾沫,捶着的手一顿,自个儿知道的也是不少,对伺候的冷氏心中起了一丝胆颤。还未入了国公府,四奶奶就布排了孙妈妈在叶氏身边,可见早就有所打算,之后又吩咐孙妈妈挑拨徐氏,冷氏,一箭双雕揭发二人之事,可谓步步算计,就连四爷害赵元礼真相的事情,也是冷氏故意而为之,若四老爷不是突然回府,自个承认了当年的事情,毒害大公子的真凶就落在了冷大爷的身上,而冷大爷早在两年前突染疾病去了,死无对证,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冷氏这招都是博得全府上下甚至老夫人的赞誉。
冷氏悠然睁开了眼睛,眸光深邃,嘴角微扬,瞧着碧蓉道:“从我跟着四爷在外面漂泊,你就随在我身边伺候,我知道你嘴紧着呢,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到了年纪我就给你许个官家的。”
碧蓉回过神来,连连谢恩,“奴婢谢过四奶奶。”
恰巧这时候,四爷进了屋子,碧蓉极有眼色的起身告退,冷氏换了一副柔情模样,款款上前,“四爷您回来了。”她替赵宏世脱掉冠带衣襟,赵宏世瞧她温柔动人,手臂一环,就搂上了冷氏的细腰,“辛苦你担着国公府了。”
冷氏善解人意的道了一句,“为了四爷,妾身多苦多累都不觉得。”说着就勾住了赵宏世的脖颈,四目相对,温情脉脉,只有春衫滑落臂窝,露在外面的那狰狞的把横,长长蜿蜒。




赵氏贵女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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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阑珊,疏影横斜。
赵文宛携着做好的桃花羹悠悠然然的去了明絮苑给老夫人安神养身子,因着最近街坊那边总能听到不小的动静,偶尔出门时也能见到一辆辆的马车运着砖瓦琉璃,赵文宛不知缘由,便向雪雁询问,才知府邸旁边一直封着的园子要有新主人入住,估摸着在大整装,也就是说,不定春意浓烈之际便会有新的邻居了。
明絮苑里,赵文熙显是第一个到的,昨个没的睡好,眼底掩着几分困顿。她去拜访越贵妃时发觉越贵妃对赵文宛与六王爷婚配之事有了松懈,然不能明面阻止,心中难免添堵,彻夜难眠,便起了个大早来明絮苑陪老夫人。
赵文熙穿着一件极为清雅的杏花春衫,站在榻旁为老夫人捏揉肩膀,“这几日外面吵闹,祖母定是没休息好罢?”
赵老夫人舒服的眯着眸子,“老婆子无碍的,那府邸荒废许久,主人家的免不了要重新布置,半月前那家管事已经送了拜帖,知会一声,也算礼貌周全,忍一忍便过去了。”
赵文熙瞧着是不乐意了,娇嗔着道:“孙女是心疼祖母身子。”
“你有心,祖母都瞧着呢。”老夫人睁了眼拉了赵文熙到跟前坐着,她这个孙女心思太细。
赵文熙抿着唇似是难为情的开了口,“祖母,近来长公主可曾再提过宛姐姐?”
赵老夫人斜睨过去一眼,略显不解之意,赵文熙一副不舍的模样再开了口,“文熙初入国公府就是一直跟着宛姐姐了,只怕姐姐离得远了,文熙再无亲近之人疼爱。唉,若是以后我和姐姐无论在哪里都能在一起那该多好,可文熙知道自个儿定不能这般自私的,我那日瞧长公主尤为喜欢姐姐,姐姐嫁过去怕是不会受委屈。那平南王世子孙女也见过,仪表堂堂,和姐姐站一块倒真是般配。”
赵老夫人笑容一敛,想是自个孙女不知道长公主和平南王世子脾性,倒也不曾如林夫人般指责,挑了话道:“你们姐妹俩感情好,祖母深感欣慰。你宛姐姐已经有了属意之人,定不会让她远嫁,老婆子我也舍不得。”老夫人瞧着赵文熙,“你也不许,都得陪在老婆子身边。”
老夫人不禁想到什么,瞧着赵文熙的眸子突然一暗,试探着开了口,“熙丫头可也有中意的,就咱们祖孙俩不妨与祖母说说,祖母瞧你近来常常入宫陪伴越贵妃,可是中意六王爷?”
赵文熙一听立刻娇羞的低下头去,水波的眸子盛着情愫,“祖母……”
老夫人见她这般低眉浅笑,不由的眸子渐渐明了,竟是怅然一声叹息,微蹙着眉头,起了为难的心思。
“祖母,文熙……”
赵文熙刚想求祖母帮自个圆了心意,启口的话才溜了一个简短的音儿,杨妈妈正是此时瞧见了赵文宛的丫鬟掀帘子,立刻喊了一句,“大小姐,您来了。”
赵文宛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来了门口正巧听见赵文熙询问“长公主”,后面那些说辞赵文宛一边听着一边恶寒阵阵,她那般是想跟祖母暗示什么意思?也许心中也有些小小吃醋,便直接进来掐了话题。
“祖母,昨夜可睡得可好?”她眸子一抬,明丽的目光掠在赵文熙的面上,“妹妹也在这里。”
“是呀,姐姐。”她略显局促的道了一句,语气强压着一丝不稳。
“宛丫头,快来祖母身边坐。”
“祖母,文宛今个又给您带好吃的了,是我亲自做的桃花羹,添了些安神的药材。”说着就让宝蝉将白瓷盅端了出来,“妹妹也吃点吧,瞧着气色怎的那般差。”
“近来那里修园子,午觉常常睡不大好。”
赵文宛淡淡哦了一声,赵文熙似乎是不想让赵文宛多于老夫人跟前表现,插了道:“对了,文熙来京都时间并不长,不知道为何咱们旁落的府邸荒废这般久。”
赵老夫人笑了笑,“别说熙丫头你刚入京的不知道,就连宛丫头都不定知道呢,那时候你们都还没有出生,又过去那般久。”
赵文熙好奇的追问,“祖母您快说吧。”
赵老夫人连连说了两句好便耐心的讲起,“那是曾经川王的府邸。”
“川王?”
赵文宛原先也是不知,一直好奇国公府旁边怎么会有一座废弃的府邸,气派的朱漆大门白条封印,似乎久远的都未曾有人住过的样子,后来听大哥讲起算是知晓。
肇庆元年,还未及冠的圣上在先帝驾崩之后接手江山,朝政曾一度荡乱,圣上的舅舅以川王为首的几位王爷不满新帝登基发动叛乱,六王割据江南,分庭抗礼,曾经一统天下四方归属的大梁因为那场动荡惹来夷狄入侵,边疆外族蠢蠢欲动,简直是内忧外患,那时候的圣上自然不能与现在比拟,虽有治国之心,却无治国之能,先帝似乎早有预料,密诏一封招来一向不爱管事的沐王爷回都。
在这种危乱之际,沐王爷受先帝遗照嘱托,接受了如此纷乱的朝局,亲自出征江南扫平动乱,之后又与方老将军汇合军队携手共抗蛮夷,如此政局在第二年才算稳定,圣上大为感激,与沐王赏赐封地爵位,沐王直接回绝,只道是自己未入皇室宗祠,何以受封,奉还兵符,毅然决然的离开朝廷,继续闲云野鹤,虽离开京都,在大梁的威望却是极高,呼声不下,即便是现在提起来,百姓贵卿也无不是心存敬畏。
赵文宛不懂为何沐王爷会说自己未列皇室宗祠,便向大哥提问。
赵元礼对那位沐王爷满是敬重钦佩,又说起了高宗皇帝的风流往事,沐王爷在圣上之前其实并无爵位封号,他是梁高宗的私生幼子,先帝的皇弟,圣上的舅舅,要说起来沐王爷与圣上大不了几岁,胆识魄力却皆为难得一见,稳定朝纲之后沐王爷虽是拒绝受封,圣上却仍然坚持,先帝在世之时就有心与他分封爵位,朝中大臣诟病沐王爷的身份,可如今再是无人敢这般置喙了,提起来都要尊称一声“沐王爷”。
这样一个大大的英雄确实值得令人尊敬,赵文宛不禁感慨,也不知有生之年可否能瞻仰到沐王爷的风采。
而那旁边的园子正是当年川王的府邸,便一直封着,不晓得圣上近来怎么想起来那园子,赏赐给了谁?
“那祖母可知道咱们的新邻居是谁。”赵文熙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沐王爷。”赵大老爷忽而进来解答了疑问,身后跟着还未脱下朝服的赵元礼,两人一进来,赵文宛和赵文熙就打算暂时离开,怕是他们有话要说,赵大老爷直接摆摆手,让他们二人留着,坐了一边。
老夫人显然有些震惊,“沐王爷竟是肯回京了?”
赵宏盛恭敬回道,“儿子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沐王爷向圣上独独讨了那座府邸。却不曾想咱们能与沐王爷做了邻居,幸事啊。”
赵元礼亦是兴奋。
几人再说了些话,赵宏盛才让几个小的出了屋子,临到出了门口,似乎隐约听到赵大老爷提及了永平公主,赵文宛耳朵尖着呢,朝屋子内又望了下,视线落回赵元礼的身上,笑容深了几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悄悄道:“父亲也许在说大哥的婚事呢!”
赵元礼向来无波无澜的眸子酝酿了几分波动,轻轻咳嗽一声转了话题,“宛宛可还记得上次梅园作诗的那家主人,你曾询问过的。”
“我记得……我还见过梅园那家主人的女儿,气质高雅,可谓倾城倾国……”赵文宛稍稍一顿,立刻深意的瞧向大哥,“难不成……”
赵元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肯定了赵文宛的想法,“那位沐小姐正是沐王爷的小女。”
赵文宛大为惊诧,说话时脸上得吃惊还弥留着,原来这位沐兰嫣的身份竟是如此高贵,这算起来辈分可不就是顾景行、永平的姑姑。
不由心中更甚佩服,沐小姐如此身份却不张扬,反而谦逊有礼,待人真诚,不由得又想到那日与之谈论的时光和女子那淡定从容的清雅笑容。
赵文熙随在兄妹二人旁静静的听着,也是吃惊不已,刚才已然听了祖母说道那位沐王爷的丰功伟绩,想必是这小女定是沐王爷的最疼的掌上明珠,这么一想便脱口道:“姐姐何时见得这位郡主?”
“妹妹那日进宫陪越贵妃了,不曾在家的。”赵文宛淡淡回了一句。
赵文熙神色染着几许失望,直觉得可惜,若是那天她也在该多好,她现在虽然在世家小姐中也算的有些名气,可比之赵文宛还差的很远,正是需要接触权贵之女的时候,如果能和这位沐王爷的女儿深交,一来名声上一定会大大的提高,二来以后定是有用的,暗暗下了决心等她再来国公府绝不能错过。
目光再是微抬,绕在赵文宛的身上,原本是想坐山观虎斗,瞧叶氏和徐氏怎么对付赵文宛,没成想两人双双落了凄凉下场,太过没用,若换做是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掩了眸里暗光,陪赵老夫人扯别的话聊了起来。




赵氏贵女 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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