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粟米壳
赵文熙叫他咬重的那两字听得心惊,默默点了点头,入了里头。而门外头,曹志清目送着她进去,漾着幸福笑意离开,落在明絮苑一众丫鬟眼里,都道是两人恩爱,姑爷对小姐情深意重。
屋子里暖炉熏得火热,自赵文熙进门便有丫鬟利落地替她解了麾袍,赵文熙一瞧见软榻上的老夫人,眼泪不禁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再忍不住匆匆奔了跟前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老夫人叫她这一乍然动作惊了惊,随即显了一丝尴尬神色掠向了旁边坐着的曹夫人,伸了手去扶赵文熙,“哎哟,这大过年给老婆子拜礼,杨妈妈,快拿备好的压岁礼来。”
杨妈妈也是堪堪反应过来,应了声儿取来了匣子,递给了老夫人。后者接了,拉着人在自个儿身边坐下,替她抹了抹眼泪,圆了尴尬氛围道,“熙丫头嫁出去后愈发粘人了,这是想祖母了罢。”
“是啊,文熙在府里也常念叨您呢。”曹夫人亦是顺着接了话,只暗暗拿眼钩子扫了一眼赵文熙。
赵文熙猛地一缩,又叫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大手暖得鼻尖泛酸,狠狠摇了摇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坚决道出实情道,“祖母,文熙错了,可文熙也受到惩罚了,曹家并非良人,他们把我囚禁起来,不给我饭吃,还时常打骂我,祖母,那不是人待的地方,祖母救救我啊!”
“……”
“……”
因着老夫人久久未言,赵文熙心里颇没了底地看了过去,就瞧见老夫人神色愈发显得尴尬,而旁边的曹夫人此时已经拿了帕子抹起了眼泪。正诧异着,就听那人开了口道,“我自问待文熙不薄,却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诋毁,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们家能娶到文熙是高攀了的,所以半点不敢委屈了去,我儿待她更是如珠如宝,我……我不知道为何她能说出这般诛心的话。”
赵文熙听得目瞪口呆,可瞧着老夫人却是信了的模样,更是不敢置信。
“熙丫头这次确是你过分了!”赵老夫人沉了面色,不掩失望道,“你来之前,曹夫人一劲儿说着你的好,如何听话懂事,我以为你已经断了妄念,谁料你竟然为了能回来敢如此编造,真是……气死我了!”
“祖母我……”
“老夫人,什么……妄念?”曹夫人闻言微止了哭泣,呐呐问道。
赵老夫人被问更是觉得丢人,只是家丑不愿外扬,摇了摇头并未多说,只对着亲家保证了道,“这孩子估摸着是回来受了些许刺激,本性是不坏的,方才那是糊涂话,亲家看在老身的面儿上,莫要当真。”
“哪会的,老夫人宽心。”曹夫人也是个人精,痛快应承了,如今她家夫君全靠着定国公府的提拔,背靠大树,自然知道怎么做人。
赵老夫人见状,更是觉得对不住亲家,幽幽叹着,怕赵文熙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就道自己乏了,让杨妈妈请人去了厅堂,由赵家大老爷招呼人去。
赵文熙愣是没想过祖母会不信自个儿,临到被婆婆带出门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垂挂着泪珠,好不可怜,只一到了门外,趁着四下无人,曹夫人就变了面孔,挂着狞笑看向了她,“啧,看这哭的,倒是惹人生怜呐,可瞧瞧,哪个会怜惜你,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先前究竟做了什么,落到了今儿个没人信的地步。”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勾了嘴角,哼声道,“但想跟我斗,还是嫩了点,等回去有你受的。”
赵文熙惧怕地抖了抖,看着曹夫人阴沉的面孔,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彻骨寒意,她的这一辈子都要这般活着么……
赵氏贵女 第120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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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邸,封太傅最近很愁,六王爷成亲了,照理说么这孩子该伤心难过一阵子什么的,可眼瞅着怎么那么活泼呢?早出晚归不见影儿的,反而教太傅夫妇二人觉得不正常。
“老爷,修儿也不小了,我……我做梦都想抱孙儿呢。”封太傅身旁站着的妇人梳着垂髻,一身的素净挡不住通身的贵气,只这会儿的却是恹恹叹气,“早先我中意的那些个姑娘一个都没能入得了他的眼,我可是把全京城里未出阁的都给寻出来了呀。”
封太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你看修儿一趟趟往王府跑得勤快的,怎么能断得了那心思!”
“唉,这可怎么办呢老爷?”
“等等,你方才说全京城的姑娘,确定没有漏了的?”封太傅冷不丁地问了道。
封夫人愣了愣,随即仔细想了想,猛地抬起了眸子惊喜地看向了封太傅,“我怎么把她给漏了!”说罢就在封太傅的耳边一阵嘀咕,随着他一下一下的点头,显然也是极为赞同的。
“若说是相姑娘,修儿逃得比什么都快,咱们得迂回着来。”最后由封太傅拍板决定了道。
……
凉风习习秋意浓,封于修得了消息,他看上许久的那幅画儿,正主儿难得肯露面,一听闻地就匆匆赶了去,临了却被母亲抓着硬是套了件花外衫,道是瞧着精神,封于修怕赶不及,倒也没在意。
等到了茶座儿,见约的人还没来,封于修自己招呼了小二上了茶水,一边暗暗兴奋地等着,猜那位模样,定是个清风月朗的少年郎罢,那一手的字儿也写得极其漂亮,就是显得小家了些,故此他才猜测是个少年。
正眺看门外,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娉婷身影,随即不由瞠圆了眸子,诧异出声,“你来做什么?”
冯青芜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淡淡道,“封夫人盛情相约,青芜不好推辞。”
“我……娘?”封于修呐呐,当下变了脸色,他要现在还不知道自个儿娘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就真是蠢了,只是对面坐下的是和自己一贯不对付的女子,登时没了在外人面前的好脾气,故意恶了声道,“她让你来相男子你也来,这般没主见么!”
冯青芜看着人似乎恼羞成怒的样子,轻轻撇了茶盖儿,“长辈之命总要听的,回去告诉相不上就是了。”
“相——不上!”封于修叫她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生生给噎住,心里头莫名有了点不舒服,爷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凭什么这小地方来的丫头看不上!
封于修被气笑了后反而不急着走了,坐在了她对面亦是装着镇定模样,不愿落了下风。
冯青芜看着对面之人隐隐表现的孩子气,端茶抿了一口,借机掩去了眼底一抹淡淡笑意。视线下落,正好扫见他手里的画卷,挑了眉道,“这画儿?”
“我本来是约了作画之人在这儿相见的。”封于修没好气道,现在想想估摸也是母亲骗他的,今儿个是见不着了。
“可否借我看看?”
封于修也不小气,小心递给了人。冯青芜慢慢打开,秀眉之间就微微蹙起,凝了一抹诧异之色。
“是不是觉得很惊艳?笔锋细腻婉约不说,尤其是细节之处,都处理得非常妥当,可见整幅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作……”封于修谈论起自己爱好,便有些兜不住,毫不掩饰欣赏地将人夸上了天。
半晌,在他口渴喝茶之际,冯青芜点了点头,冲他露了一抹灿然笑意,“小女心血来潮之作,能入得了京城名家封公子的眼,真是三生有幸。”
“……咳咳咳。”封于修受惊过度,一口茶呛在了喉咙,整张脸咳得通红,犹作不甘心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即是青云公子。”冯青芜点了点画作落款,笑意不减道。
这下着实轮到封于修憋闷了,想到连日来对画作的痴迷,连带着对作画之人十分好感,可一和眼前人联系一起看,一下古怪别扭了起来。喜欢画,喜欢作画人,可作画的那个是冯青芜,哦,人先前还说了相不上自个儿,怎么想都觉得有一丝憋屈呢?!
冯青芜看着眼前彻底蔫下来的人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人成日嬉皮笑脸,能耐得住打击,何况,因着自己是作画人就把人打击了,这是不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然冯青芜不知,对于封于修这类的画痴,从画入手,却是挺能打击的。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想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闯进来一名靛青锦服的男子,一瞧见封于修当即露了喜色。
“哎哟我的爷,您在这儿就好了,快快快,青峰在城北古意斋淘到一副字画,瞧着像是祖师爷单昱的真迹,咱们银子没带够,您给借点周转周转!”
封于修听是青峰找着的,连眼皮子都没掀,直接摸向了口袋,正要打发,就听得对面女子清浅地开了口,“单昱从来只作画不留字儿,敢问这副确是‘真迹’么?”
男子显然没料到一旁的女子会插画,听着话意还是个懂行的,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们这些人跟着封于修玩点皮毛,多是为了讨好世家勋贵,没几分真本事,短了钱的,就找了借口跟封于修借,毕竟他开着画铺,是完全不愁钱的,也是大气,给出去的鲜少讨要,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会儿突然被问,还真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封于修也是愣愣,正想缓和下气氛,就被冯青芜的杏仁眼一扫,莫名闷了声儿。
“若是真的,多少银子都出的起,若是假的,封公子又不是开当铺的,总不能白白替你们接收罢?”冯青芜这话撂得明白了,那人再不敢厚脸皮留着,连连道着再去确认仔细退了出去。
封于修醒过了神,只觉得方才那话听着熨帖了心坎儿,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顾景行,那人在的时候偶尔也是这般罩着自己,不过用不上他说话,那些人就自动退避三舍了。可眼前人不同,究竟是哪儿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是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茶楼小聚,两人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坐着平平淡淡地一块儿喝了茶,聊了画,且意外发现两人兴趣竟是相同,许多话题聊了开头便止不住,一直到落日时分,才各自回了府邸。
那句相不上,两人到底说没说,只有自个儿心知肚明,反而是两家高高兴兴地筹备起了婚事。
临近成亲之日,封于修听得消息,方子墨回来似乎对亲事有所反对,生怕快过门的媳妇儿不坚定,惴惴了几日,直到成亲那日早早去了冯府迎亲,真真应了顾景行当日的乌鸦嘴,不过牵着新嫁娘的封于修这会儿哪顾得上,咧着嘴笑得不要太高兴。
洞房花烛夜,封于修挑了喜帕,凝着烛火映衬下越发娇美的人儿,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娘子……”
“你方才找我表哥做什么?”
“啊?”封于修凑上来的薄唇被止在了一步之遥,见着冯青芜挑眉深意地看着自己,当下急着解释了起来,“是他找我要我好好待你,否则就让我碎成几段儿,娘子,我跟他是清白的啊!”
冯青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某人更是卖力地用身体证明自己性向,一时被翻红浪。
赵氏贵女 第121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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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四年,大梁点兵三十万压向边境,梁帝御驾亲征,一路从西北嘉峪关过塞露河直捣戎狄蛮地,将在边境蠢蠢欲动的戎狄打回了西域沙漠。
捷报很快由一匹匹快马传入宫中,身为皇后的赵文熙喜不自胜,她已经有一年未见得顾景行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延禧宫内,陆贵妃难产而死,子生母亡,侍女直指赵皇后在汤水里下药毒害主子,皇后非表面看起来的纯良之人,那侍女说完就当场撞柱血贱崩飞,以死明志。
她故作心惊,自要为己辩解,称这一切为阴谋,确实是阴谋,是她策划了一年的阴谋。她演了几十年贤良淑德的女人,如何能叫那贱人坏了形象,她就是不甘心,从以前就是不甘心,做了顾景行的皇后被他独宠依旧不甘心。
为何上天要待她如此不公!
小时候被赵国公府弄丢,明明是贵女之身,却被瓷商收养,做了别人的贴身婢女,虽然那穆家小姐待自己如亲姐妹,可那又如何?自己终究不过是个下人出身。
总算上天还算有眼,让赵家找回了自个,又重新回到了定国公府。她要笑的是赵文宛那个蠢货,只要一点便会燃的蠢货,她越是被赵文宛欺负,祖母越是疼爱自个,凭着乖巧温顺的性子让祖母愈发的喜欢她。贵女生活可谓圆满,只差一个人中龙凤的夫君,不知为何,她想什么便来什么,自从被找回人生顺风顺水,可遇见顾景行后一切都变了,也许……对于她来是个劫数开始。
她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男子便爱上了,他说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喜欢她的温顺善良,既然是他喜欢的,她便决定演一辈子,也是那么做的,一心一意地为着那人,费尽心机地想在他身旁占据一席之地。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能如愿嫁给那人,却叫近乎疯癫的赵文宛险些毁于一旦。天知道她醒来的那一刻是多么恨,在心中想了千万遍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就像赵文宛恨着自己一样,她又如何不恨着被命运眷顾着的女子,而赵文宛会落到这步惨淡田地,当然也有她推波助澜的因素在。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着火了,所幸顾景行及时赶到将自己救了下来,她窝在他怀里,嘴角翘起,眼睁睁的瞧着赵文宛在火海中葬身,那种感觉真是无比痛快,她在心中笑,狂笑,只在最后一刻动动嘴皮子,“姐姐……她……”
那人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咎由自取,妄图和自己争夺顾景行,赵文宛这便是你的下场,带着你的不甘下地狱罢。
彼时她觉得顾景行为自己痴迷,可成亲之后才发现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着小时候的美好印象,怜惜她肯不顾自己舍身为他挡箭,最后更是因着举荐神机阁主助他登上皇位对她无尽的怜宠。然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她能感觉到那仅仅是宠而已,却不是爱,可不亲口听他说又怎么会相信,然而,她从来不敢问顾景行是否爱自己。
那又如何,就这样的呆在他的身边,扮演一辈子的绵羊又如何?天总是不随人愿,一辈子又太长,嫁给他的第十一个年头,她依旧一无所出,皇后之位岌岌可危,年年都有大批的女子送到宫中,比之她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怕了,怕这些女人将顾景行抢走,她怕这些女人孕育顾景行的子嗣,她要让她们都死去……所以她便害了陆贵妃。
她依然想装作一个善良的皇后,阐述着自己的委屈,如往常一般哭的梨花带雨,可之后宫人呈上来的一件件证据直指向自己,她瞧着陛下那一点点黯淡下来的眼眸,十分惶恐,就像带了几十年的面具,已经与皮肉长在一块,如今却生生被人揭下来,血淋淋的恐怖,她无力辩解,也无从辩解,她知道就算陛下信了,凭着赵家外戚势力,顾景行也会忍住,果然他最后只是用淡淡的眸光射过来,一种无声冷落。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宁愿他是恨自己的,至少那样的感情是强烈的,却不似这般,所有人都觉得皇上对皇后无比盛宠,可她似乎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之后的没几天,顾景行御驾亲征,她在皇宫里度日如年,日日站在城楼前盼着他回来,终于是等到了,她开心的命宫人将皇宫上下装饰一番,只等着大军凯旋归来,又站在皇墙外痴痴的眺望,而等来的却是顾景行的贴身侍左翎将人急急送进宫中。
陛下身负重伤,已经无力回天,御医的话犹如惊雷砸在她的耳边,她哭过之后瞧着那慢慢睁开的眸子,心中有了一丝决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问了这些年一直盘踞在她心上不敢问出口的问题,顾景行,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那人的眸子泛起一抹空茫,随即勾唇一如当年初见时般冷清地笑了笑,招了她到跟前,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段话。
听完她便跌坐在地上嗤嗤的笑了,两行清泪幽幽落下,果然……果然……她这一生有太多的不甘心,而那不甘心里她最为心痛的便是眼前的男人。
黑夜漫漫,秋风瑟缩,韶华易逝,她成了年迈的太后。手轻轻一挥,所有侍从屏退在大殿外面,她拖着繁复的锦花宫装走向楼宇台面,伏在白玉雕砌的栏杆旁,眺望整个皇宫。
顾景行说他登基那日,也是站在这个地方,望着九重宫阙永垂天下,眼前的万里河山,却觉得乏味,他说若能重活一次,他想换一种活法,与心爱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那人,不是她罢了。
赵氏贵女 第122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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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天光尚且在薄雾萦绕下苍白微亮着,庭院里的草木碧叶上缀着朝露,灵动滑过,悄无声息地坠入泥土里,清早的风携着稍许凉意拂过,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王府苑儿里,赵文宛一早醒来,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已然空着的床位,泛着微微凉意,估摸着上朝去了,再没了睡意的就起了身。
陪嫁过来的雪雁听得动静入了屋子,端了热水让人洗漱,宝蝉则提着食盒将里头的朝饭一样样儿地摆上了桌,嘴里还不落闲道,“小姐这阵儿喜吃甜的,百灵儿特意做的,您给尝尝看。”
桌上,一碗香滑的蛋奶羹,一碟蜜烧红薯,煎得金黄的红薯丁被糖汁儿均匀裹住,最后撒上些许白芝麻,香甜味儿扑鼻。最右边还用琉璃杯盛着香浓的豆浆,这年头没有工具全是手磨的,也就越发显了精细。
赵文宛洗漱完坐到了桌旁,腹部隆起的弧度清晰可见,约莫有七八个月的光景。听了宝蝉的话咧了笑意。腹中的孩儿来得意外,却也安生,头几月的也就胃口差些,顾景行就变着花样的给她折腾吃的,还把百灵儿给讨了过来。这下可好,吃货宝蝉碰上受到她启发开启美食达人模式的百灵儿,再加个吃吃吃买买买随意的顾景行,她硬生生给肥了一圈儿。
用过了朝饭,待晨光驱散雾气,凉意褪去,有了几分夏日炎热,日头晴好,赵文宛让雪雁搬了把贵妃躺椅搁了院子里,躺着晒起了太阳。
怕夏日蚊虫叮咬,宝蝉拿了把小扇儿轻轻扇着,被太阳晒出了几分睡意,瞥见赵文宛打着瞌睡闭了眼的,自个儿也顿着脑袋,慢了手里动作。
不多时,有人轻轻拿过了她手里的扇儿,宝蝉受惊却在瞥见来人时捂住了嘴,没惊动躺椅上睡着的人。
顾景行方从宫里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替了宝蝉的位置,扇着扇儿替赵文宛驱蚊,一边静静凝视着沉睡中的女子,脸上细小的绒毛在橘黄光线中纤毫毕现,睫毛一阵轻颤,像是有感应般醒了过来。
“……景行,你回来了?”
“嗯。”顾景行弯了嘴角,这般简单的对话都能让他觉得十分幸福,只是因为等候着自己的是眼前这人罢。
顾景行的手贴上她的小腹,里头的小生命有所触动般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顾景行咧开了个略傻气的笑容。“他在跟我打招呼呢。”
赵文宛瞧着他这般模样的,抽了抽嘴角,一点都无法将人和先前面瘫冷酷的六王爷联系在一起,嗯,愈发傻了。
觅食回来的天仙眨巴着黑豆眼儿盯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赵文宛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谄媚地飞上了前,“王爷您回来了,您是要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澡,小的来伺候您呀!”
“……”顾景行回头看到某只蠢鸟,半晌转回了视线,询了赵文宛道,“吃错药了?”
赵文宛好笑地摇了摇头,“估摸是怕小宝出生后失宠罢?”
“……哪来的幻觉我有宠过它?”
“……”天仙的黑豆眼眨巴眨巴,伤心欲绝地飞走了,临走还不忘顺了雪雁给备下的粟米袋儿,嗯,够离家出走三天的分量!
两人腻歪了会儿,顾景行因着还有公事要处理,让雪雁顾着人,自己回了书房。未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得下人通禀道是沈家两位姑娘上门拜访王妃。
顾景行敛了眸子,沈家多次来人拜访,打的什么主意不难猜,从沈夫人到如今的两位小姐……当即吩咐下人将人请到前厅稍候,并拦下了消息,不想让赵文宛心烦,换了身便服前往。
厅里,两名女子彩衣艳钗,瞧见顾景行,纷纷亮了亮眼,却都很快掩了去。虽然本来就是奔着此人来的,却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就见到,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心头免不得小鹿乱撞。
年纪稍长的沈茹敏一见人就动了心思,起身相迎之际,故意踩着了裙袂,伴着娇呼,向着顾景行的方向堪堪倒去,顾景行反应极快地一闪,身边跟着的少年随侍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受不住力地倒在了地上,被沈茹敏压得满脸紫红。
沈茹蕴看着姐姐这般出丑,前一瞬错失先机的暗恼烟消云散,浅笑盈盈地作了大家闺秀模样,“小女沈茹蕴见过六王爷。”
“本王以为先前说的够明白了,若是识趣的,就少来打扰。”顾景行皱了皱眉,直言道了自己接见目的,说实话,要这沈家的姑娘是真心来陪伴宛宛的也就罢了,只是看眼前这境况,简直就是俩麻烦。
沈茹敏失了态,绯红着面色仓皇站起,猛听到顾景行所说,咬了咬唇,犹作不甘地依向了前,她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守得住十月荤腥,要是能趁机攀上六王爷,以后岂不尽享荣华富贵。
只这么一想,勾引意图愈发明显,眼睛眨巴不停,软着身子扭屁股扑过去…
顾景行让人瞒着赵文宛,怕她动气,却不想还是叫她知道了,赵文宛听宝蝉说完就待不住的要去前厅,只是一到,就看到两名女子被毫不留情地先后扔了出来,确实是扔,还扬了一阵尘土。
“……”
厅堂门口,顾景行黑着脸,如同看着什么脏污般看着那俩人,沉声斥了声滚。赵文宛就看到花容失色的两女子仓皇离开,颇是狼狈。
啊咧,她错过了什么好戏?
随后就看到顾景行脱了外衫,扔了地上,显然一副被玷污了样子,之后拢了赵文宛入怀,闷声委屈道,“王妃,她们企图染指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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