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归

望着眼前茂密山林，旧事一幕幕在龙宣赫脑中重现，那个夜晚，火把映红了整座山顶…
“相公爹爹，山上有什么好玩儿的？”
墨然儿小手牵着龙宣赫大手问，待发现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又问：“为什么只有然儿和相公爹爹上山玩儿？”
一时，又低头瞅了眼左手腕上小花篮里的几枝白花儿，仰起小脸儿又问：“为什么还要然儿拿着小花篮儿？为什么花篮里只有白色的花朵？”
龙宣赫被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硬生生自深沉中拽了出来，叹了声，低头望着身边已长高了截的小娃娃，突然害怕她上了山顶，会记起那个可怕的黑夜，夜里又会做可怕的恶梦。
抬头见不远处有座风亭，亭边平坦之处有盛放着野花，龙宣赫抱起墨柔然进了风亭放下道：“乖乖在这里等朕，不许撒丫乱跑！”
墨然儿一对月牙儿一颦，不解道：“为什么？相公爹爹明明说…”
“你看这里的花儿多漂亮，采几朵带回去给你猫爹爹，他一定喜欢。”龙宣赫连指着亭前摇曳山花哄道。
“猫爹爹不喜欢花儿…”
“那就采一篮草！”龙宣赫将花篮里几朵白花取出，转身便上山去了。
“猫爹爹不吃草…”
墨然儿见龙宣赫健步上山，留她一人站在亭边，嘴里呢喃了句，目光停留在亭前那朵朵似小茸球一般的紫色野花，小脸儿立时又绽开了笑容：太子哥哥一定会喜欢…
山脚下，风真太子抬头望到父皇只身一人登到了高处，又见山畔屹立的那座风亭不时有长裙玉带飘飘，不由迈步踏上了蜿蜒山阶…
山顶，龙宣赫临风孤立在那夜墨清风纵身跳下的山涧上，将手中一枝枝洁白花朵扔下山涧，山风吹得他身上素洁长袍迎风飘逸。
“墨清风，朕来看你了，是否来得迟了些？朕本带了然儿一起，可怕她记起那夜回去后会做恶梦，便没带她来看你，对了…”
龙宣赫平静面庞微现出一丝冷戾，续对着山涧道：“你当还不知道然儿还活着，当还不知道朕那夜其实并没有掐死她。她现在仍是朕的皇后，时而淘气，时而又很乖巧…真不知你们夫妻是怎么教女儿的…”
想起墨柔然，龙宣赫冷峻面容渐变得柔和了许多。
“墨清风，朕不恨你了，你们夫妇若在泉下欢聚时亦用不着一起记恨着朕…罢了，恨不恨朕随你们的便，只不要出现在然儿梦里…然儿有朕疼她，就不劳你们夫妇挂心了…”
龙宣赫说着，心中不禁有些冷嘲，那对夫妇活着时就不愿女儿被他抢进深宫，死了又岂会甘心女儿留在他这个仇人身边为后？
可不管那夫妇二人愿不愿意，然儿都已经是他龙宣赫的皇后了！
“墨清风，你知道的，朕绝非良人，亦非善类！你欠朕的情，总得有人来代你偿还吧…”龙宣赫瞋目对着空旷山涧，便似那山涧对面真有人怒目与他对视着一般。
按说康婉儿与墨清风之死都是为龙宣赫所害，人都死了，欠下的什么情自然也跟着了结。
但龙宣赫是自私自傲之人，身为帝王，他宁愿他负天下人，亦不许天下有一人负他，即便那人已经死了，即便一切从一开始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可又似乎，他那般说，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空中漫飞着朵朵似小白云般的蒲公英。
亭内，墨然儿手中捧着大朵蒲公英不停鼓着小嘴儿，直吹的腮帮子都麻了。她原是采花时发现的脚下那一丛矮矮绿jīng上，长着这朵朵似棉花球一般的奇怪花儿，好奇摘来玩。未料微风一过，那团小棉花球立时散成无数小伞模样，四散飘浮在空中，十分有趣。
“哇——下雪啦——”
墨然儿仰头望着亭前纷飞的小茸伞，立时高兴得大呼小叫，忙又出亭去找那团团小棉花球玩，却一眼瞧见风真太子不知何时已立在亭外花丛中，正似她那般傻样儿仰望着空中飘散的小云朵。
“太子哥哥——”墨然儿一见到龙风真，忙喜出望外跑下亭去，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就拉起人家衣袖亲昵道：“你也来这里玩儿啦？”
风真太子皱了下眉，伸手推开墨然儿一双小爪子，复抬头仰望着弥漫于空的小白花。
墨然儿见太子亦喜欢那些小棉花球，忙殷勤跑自草丛中摘了两朵蒲公英来，举起一朵往嘴边轻吹了下向太子道：“太子哥哥快看…”
望着那团小茸球散作簇簇小白云浮在空中，风真太子亦觉得十分有趣，伸手自墨然儿手中接过另一朵来，效着她轻轻一吹，嘴角现出丝笑意。
见太子哥哥高兴，墨然儿小心肝比抹了蜜糖还甜，忙又跑去为太子摘蒲公英去了。
ps:若是落无声从旁看到墨然儿这副殷勤讨好德行，定又纳闷不解：那小白脸儿到底有什么好，用得着你死乞白赖撒欢儿粘在他pì股后面？
亭前平地上的蒲公英很快被墨然儿那双邪恶小魔爪蹂躏的统统升天去了，不忍心扫了太子哥哥的兴，墨然儿只得往陡畔下隐藏在草丛深处的那几株捂着双眼自求多福的蒲公英伸过爪去。
陡畔下面是极陡的长坡，一不小心滑下去，非直滚下山脚不可。
“太子哥哥，这里还有哦，然儿这就摘给你…”墨然儿回头朝太子道了句，伸出小细胳膊够了去，可惜那几株蒲公英躲得太远。
风真太子正玩儿在兴头上，见墨然儿蹲在畔上一个劲儿向下够的艰难，一时，又伸了条小腿儿下去，忙走了过去想助她一臂之力，可跑到墨然儿身后之时，却不禁又放慢了脚步…心念电转…
“太子哥哥，你拉然儿一下，很快就够到了…”
拉与推，全在一念之间…
“啊——”





帝宠归 029 有女如此
夏日天气变化多端，原本日间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到了傍晚却转瞬间风云忽变，密布yīn云。可此时龙宣殿内凝聚的yīn霾，似乎比外夜还要yīn暗，还要令人窒息…
“皇上，微臣给皇后娘娘用的就是止痛良药，只是娘娘chún下伤口深透口腔，方…”
“住口！朕不要听你们这帮庸医废话，朕只要然儿不这么痛苦…”
“滚，都给朕找止痛药去，滚——”
殿内，龙宣赫咆哮着一帮太医赶走，回头望着床上墨然儿那张苍白小脸儿，望着她干涩嘴chún下那如指甲盖大小的血窟窿，整颗心揪痛在一起。
墨然儿自陡坡翻下身去，虽双手紧抓着坡上植被，却恰被一根枯树杈扎中了下chún，直深入chún里，血涌不止，虽然太医们用了最好的草药，可只要她chún角微动，便会牵扯得伤口一阵裂痛。
“然儿，不哭…不哭就不疼了…”
龙宣赫将墨柔然抱入怀中，轻拭着小脸儿上刷刷流下的泪水，乖哄着，一时想起她这一整日滴水未进，越发心疼，一旁猫二更是偷偷抹着眼泪。
墨柔然已哭不出声来，亦不敢开口喊痛，只微微痛哼着，红肿着双眼望着龙宣赫泪珠儿流个不止。
殿外渐渐响起轰轰雷鸣，俄而雷声大作，闪电破空，一阵狂风跟着破窗卷入。
墨柔然听到窗外突的一声惊雷，缩在龙宣赫怀中的身子不同跟着一个战兢，轻哼了几声紧紧抓着龙宣赫衣襟。
“猫二，去将门窗都关紧了！”
龙宣赫见怀中泪人儿害怕，紧紧搂住那小身子朝猫二命道，一边又亲吻那被汗水浸湿的额头道，“不怕不怕，有朕在，有相公爹爹在…”
“父皇——”
窗外突然传来风真太子一声长哭，声音里夹杂着恐惧，“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
猫二隔窗向外看时，这方记起风真太子尚且跪在殿外，身子在夜空雷电交加中瑟瑟发抖。
“皇上，外面就要下雨了，太子殿下身子弱，您就别罚他跪着了！”猫二望着外面小太子可怜模样，回身朝龙宣赫求情道。
龙宣赫两道浓黑剑眉紧蹙，面色严然不语。他下山，见太子惊慌失措站在坡畔…然儿一直在喊救，喊太子哥哥救她，可太子却一直在颤身退步…
“啊…啊…”
怀中墨柔然听到猫二说风真太子跪在外面，立时伸手指着窗外“啊啊”叫声。
“不用管他！”龙宣赫冷向猫二道了句。
“啊啊…”墨柔然听罢，指着窗外直起身来要自龙宣赫怀里挣脱。
“然儿…”龙宣赫忙将她拉回怀里。
“啊…”然儿小手指着外面，泪眸仰对着龙宣赫哭。
龙宣赫心中绞痛，紧紧抱住然儿，沉吟半尚方道了句：“叫太子回东宫…”
然儿听了，这方又缩进龙宣赫怀里，却因方才牵动了下chún而痛哼着，泪落不止。
眼见着皇帝陛下寿辰将至，可偏偏小皇后又在这个时候出事，原本装扮的喜庆热闹的皇宫此时却一片沉寂。龙宣赫没有一点儿心情在过什么寿辰，将朝中事务及接见使臣等事全推给三公九卿后，每日只专心留在召阳宫照顾墨柔然养伤。
吸吮了几小口稀粥，墨然儿禁不住疼，便摇着头依进龙宣赫怀里不愿再吃了，床边坐着的龙宣赫只得让人将粥碗拿了下去。
身边猫二见此，转向龙宣赫劝道：“皇上，您多少也吃点儿吧…保重龙体要紧…”
然儿每日只能靠勉强吸吮的几小口稀粥度日，龙宣赫看着然儿一天天消瘦，亦无法咽食，没几日，竟也跟着瘦了不少。
龙宣赫不语，低头轻抚着怀中墨然儿柔软发丝，心头浮出无限感伤来。以前总嫌这小丫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吵烦着他问这问那，可现在她突然不能说话，不能欢笑，不能再问他“为什么”，亦不能再趁他不注意时，扔了筷子抓起吃的便将小嘴塞得满满…
“皇上…”猫二再次将粥碗递到龙宣赫面前。
龙宣赫摆手道：“先拿下去吧，朕饿了自然会吃。”
“可皇上都有好多日未多进膳食了，这般下去，奴才如何担当得起…”
“好了！叫你拿下去就拿下去，哪儿那么多话！”龙宣赫不由得烦燥道。
墨然儿好的时候，皇宫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连龙宣赫亦会“哈哈”朗笑几声。可墨然儿一受伤之后，龙宣赫整日眉头不展，动不动便要bào跳如雷，宫人们亦个个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啊…”墨柔然见龙宣赫不愿吃，指着猫二手中粥碗叫了声。
“小主子还要吃么？”猫二忙又将粥碗递到墨柔然面前，方要喂她，墨柔然却径自伸出手来，握着瓷勺舀了勺粥。
“吃…”墨柔然皱着小眉微发出声，却将手中那勺粥喂到龙宣赫嘴边。
墨柔然反过来喂他，令龙宣赫想起曾讲给她听的“乌雀反哺”的典故。直到看着龙宣赫吃了勺，然儿这方舒展了小眉。
“来——”
龙宣赫自然儿手中接过瓷勺，又从猫二手中接过粥碗，向然儿道：“然儿乖乖多吃一口，朕才愿意多吃。”
墨柔然听了，一双小眉复蹙了起来，对着龙宣赫瞧了半尚，伸小手抚摸了下龙宣赫消瘦脸孔，这方点了点头。
“吃…”一勺粥，墨柔然轻吮一口，便将剩下的递与龙宣赫吃。
看着床上握着粥勺喂他的墨柔然，龙宣赫焦躁了许多天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这世间最能惹龙宣赫生气的是墨柔然，最能令他开心的也是墨柔然；最能令他心疼是墨柔然，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还是墨柔然…
不知从何时起，龙宣赫所有记忆都被那小家伙代替。在他心情好时调皮淘气的是她，在他生气时恬着脸来讨好的是她；在他坐案前批奏时陪在一旁的是她，在他累了舒展筋骨时，踩椅子够上他肩膀拿捏的还是她，虽然那双小手拿捏起来更似在挠他痒痒…
对着墨柔然，龙宣赫偶尔亦会感叹，感叹上天真太过厚待于他，给了他万里锦绣河山，又赐给他如此伶俐乖巧的小女娃。
有女如此，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帝宠归 030 闹闹
墨柔然伤好些了，伴随着她chún下伤口愈合，慢慢的可以张口吃饭、说话，只是伤口虽然愈合，却还留下一块难看的疤痕。
受伤以来第一次坐在镜台前，墨柔然望着小嘴下那块伤疤，闷闷不乐。好丑，这以后可怎么去见太子哥哥…
“然儿——”
寝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龙宣赫朝内唤了声，手中提着一只盖着黄绸的小竹篮阔步走了进来。
“啊～”
墨然儿听到声音苦叫了声，忙离开镜台一溜烟趴床上拉了被子蒙住脸，直朝外喊道：“不许进来…”
“又淘气了…”
龙宣赫摇了摇头，望着将头钻在被窝里的墨柔然，朝床上墨柔然道：“出来——”
墨柔然连蹬着小腿儿道：“不要，不出来…”
龙宣赫将竹篮向后递到猫二手里，走至床边一伸手握住然儿脚丫子便拽了出来。
“呜…”墨柔然连捂住眼睛坐床边哭道：“然儿好丑…”
龙宣赫自床边坐下身笑道：“朕知道然儿丑。”
“哇——然儿丑了，相公爹爹不疼然儿了…”墨柔然一听伤心了起来。
“哈哈哈…”龙宣赫哈哈大笑，将墨柔然抱在膝上道，“好了然儿，朕逗你的！”又伸手轻抚着墨柔然下巴伤处道：“等过几日结痂脱落了，然儿就不丑了。”
“真的？”墨柔然微松开双眼看着龙宣赫问。
龙宣赫搂着她笑道：“就是然儿真变丑了，朕也一样疼你！”
“奴才倒曾听老人们说，这女儿家小时候要破次相才养得大…”一旁猫二chā嘴道。
龙宣赫新奇：“哦，还有这么古怪说法？”
猫二笑道：“是啊，这古人不还说过，‘祸兮福之所依’么？小主子日后定是大福大贵之人…”
龙宣赫哈哈笑道：“这还用你说，朕的皇后，自然大福大贵！”
“来，然儿！”龙宣赫自猫二手中接过小竹篮放到墨柔然怀里道：“看看朕带了什么给你！”
“哇，会动！”墨柔然小手方放在黄绸上，便感觉到里面蠕动，惊呼了声，忙将小手自黄绸上移开，愕然望着龙宣赫。
“揭开看看！”龙宣赫笑着道。
墨柔然复伸过手去，捏着小指将黄布揭起，却意外发现里面卧着只巴掌大的小白狗。一双小耳朵，圆亮而又湿润的眼睛，不停张着嘴巴，伸着舌头似打哈欠一般，全身上下毛茸茸无一杂色，却更像一只小猫儿。
“哇，小猫…”墨柔然惊呼。
龙宣赫摇头：“不是小猫，是小狗！”
“小狗？”墨柔然欢喜抱了小狗放在地上，小手抚摸着它身上柔软短毛。
“哇呜…”那小狗一着地，嘴里“哇呜哇呜”的便挣起身想往外走，却是一瘸一拐的摔了又倒。
“咦，小狗不会走路…”墨柔然惊奇。
猫二指着道：“它才出生没多久，自然不怎么会走路…这可是皇一专门找来陪小主子玩儿的。”
“喜欢么？”龙宣赫见墨柔然跪在地上逗得小狗呜哇直叫，微笑道。
“喜欢！”墨柔然响声道，又低头抱住挣扎站起身来的小狗狗道，“小狗乖，不急哦，然儿会教你走路的！”一时又歪头道，“然儿该叫小狗什么名字好呢？”
龙宣赫一听笑道：“它和你一样爱闹，就叫‘闹闹’好了！”
随着墨柔然重新恢复欢声笑语，笼罩于皇宫中的yīn霾终于渐渐散去。可墨柔然伤好些时，东宫太子却自那雷雨夜受惊吓以来，一直卧病在床。
【东宫】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宫外一声传报，寝宫内正依躺在床榻上，被太监服侍喝药的龙风真突然间害怕起来，一把推开太监手中药碗缩在床内。
“真儿，你怎么样了？”龙宣赫快步走至床前，身后，墨柔然跟着小跑了进来，再身后，是小狗闹闹三步一倒的艰难跟着。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风真太子见龙宣赫走了过来，神情慌恐直往床内缩身。那日龙宣赫几声厉喝，着实吓坏了风真太子。
“真儿别动，让朕看看。”龙宣赫伸向风真太子额头，要看他是否已退烧，可风真太子却一再躲他。
龙宣赫眉头紧拧，看向床内瑟瑟发抖的风真太子，一伸臂够到太子额头抚触了下，试他额头高烧已退，方收回手朝地上服侍的太监道了句：“好生照顾太子！”便转身牵了墨柔然道，“然儿走。”
“相公爹爹…然儿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太子哥哥…”墨柔然拉住龙宣赫道。
龙宣赫往床上缩躲着的龙风真看了眼，叹了口气，朝身后跟着的侍女们吩咐了句，便走了出去。
“太子哥哥，你不要怕，然儿是来看你的…”墨柔然往床前挪步。
“我不要你来看我…”太子哭道，“是我害你掉下坡的，还流了好多血…”
“然儿已经没事了，你看…”墨柔然伸手指着chún下伤疤道，“然儿都好了。”
太子抹了把泪，看着墨柔然chún下那块伤疤，朝床外挪了挪身子，“是不是很疼啊…”
墨柔然摇头笑道：“已经不疼了，只是…”墨柔然撅起小嘴儿，“这块疤好丑哦…”
“对不起然儿…”
龙风真看着墨柔然chún上那块暗紫伤疤突然道。
“没事的，没事的…”墨柔然一听连摆着小手欢喜道。
“哇呜…哇呜…汪…”一直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息的小狗狗突然叫了起来。
“啊，然儿忘了闹闹了…”墨柔然回头望着地上那团小雪球，指着向龙风真道，“太子哥哥看，是然儿的闹闹在叫…”说着，便跑过去抱起小狗放到太子被褥上。
“太子哥哥，闹闹会打滚儿哦。”墨柔然说着，将手指伸到小狗面前晃，那团小雪球便伸着两条前腿够着墨柔然手指，一个劲儿在被褥上打滚儿。
“呵呵…”风真太子见那小狗狗在被褥上滚来滚去的模样儿很是滑稽，不由呵呵直笑，向墨柔然道，“我可不可以抱它？”
“当然可以。”
“哇，它舔我手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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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纪念被柔养到西去的宠物闹闹，阿弥陀佛！




帝宠归 031 情何以堪
【禁卫所】
“放哪儿了…怎么找不着…”
天色已昏暗了下来，禁卫所里，落无声在她曾住过的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直翻得一片狼籍之后，思忖了下，就又转身跑无影房中去了。
她隐约记得无影留给她的一瓶冰肌玉露尚未用完，若能找到，刚好可以拿去给那小鬼头祛疤，可为何正需要时就偏偏找不着呢？
拔簪撬开无影门锁，落无声长驱直入，直捣无影床帐被褥，不一时又转身拉开无影衣柜翻寻，果然，没多久便发现一摞衣服下面藏着一只红色的小木匣。
“找到了！”
落无声双手捧出那小木匣放在茶桌前打开，却见里面只放着一把用旧了的木梳，还有一撮用红丝带系绑着的如墨青丝。
落无声握起那把木梳，看上面雕刻的花纹，似乎是她曾用旧的那把，又握起那一撮头发来，不禁与自己的发丝比对了下…怎么像是她的？
“无声？”门外突然传进一个声音，紧间着，便闪进一个黑影来，“你怎么在我房里？”
“啊…头儿…”落无声见无影突然站在桌前，吓了跳，手中木梳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翻我东西…”无影自地上捡起木梳，最后六字说得很是心虚。
落无声手中握着那撮头发面色绯红。
无影默默将木梳收进小匣中，侍发现匣中还少了一样东西，不由抬头对着落无声，宽大冒兜遮住了他略显慌乱双眸。
“少了什么么？”落无声通红着脸蛋，半含羞笑望着无影问。
无影不语，心中却微愕，她看到了…
“说话啊？”落无声朝宽黑帽兜内瞧去。该死的，那碍事的帽子遮住他的面，害她一点儿都看不出他是何表情。
无影偏身避开那双灼灼切望目光：“没有…”
“没有…”落无声在心里嗷嗷嚎了几声，却仍面不改笑，似在挑逗一般道：“没有什么？”
“没有头发…”无影快语，立时发现自己竟做了回猪它兄弟。
“笨！”落无声低头掩笑，不一时又抬头双眸脉脉望着无影。她记得十五岁那年他陪她练武，长剑一不小心自她发稍划过…这丝缕发丝当就是那时留下的吧。
房间内突然变得寂静，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还要么？”落无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将藏在手心那一撮发丝展开到无影面前。
“不…不…”看到落无声摊开手掌，露出那一撮系着红绳的发丝来，无影心中莫名一慌。
“不要？”落无声立时变了脸，一恼道，“不要我扔了！”说着，便对着窗子挥起手来。
“别…”无影忙上前拦住了，自她手中将头发抢了过去藏在身后。
落无声见他将手背后，复掩嘴笑出声来，朝着无影背后那只手努了努嘴，又故意问道：“这么多年了，你留着它做什么？”
无影忙应道：“不做什么…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还留着它做什么？”落无声胡搅蛮缠。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