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众人一听我的介绍立刻肃然起敬,五台山虚谷大师的名头还挺响的,一下子就将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们给镇住了,就连驸马都尉王承衍也有些惊讶地问道,“末将上次造访报国寺,也曾见过虚谷大师一面,多承大师训导,颇多收益,不想今日得遇大师的高足,真是三生有幸啊!但不知虚谷大师一向可好?”
五郎做出一副超然出尘的样子,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家师看破红尘,业已回归佛国了!贫僧此次下山,就是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助大军破阵,积修功德来的。”
“原来大师已经圆寂了!”王承衍有些惊讶,当下默念了几句经文,对五郎说道,“大师一向普度众生,我辈皆是俗家弟子,今日得知大师归去,却是心中难过,再也不能聆听大师的教诲了,一想起来,心中就有些痛惜,唉——”
“生生死死,却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但把持住一颗平常心,自然不堕lún回,本性不灭。”五郎非常自然地给王承衍讲了几句佛学常识,顿时令其大生好感。
“这位——”曹彬看五郎总是有些眼熟,看了看我道,“空尘大师?”
我见曹彬动问,自然不好意思不交待清楚,便回答道,“空尘大师,现在执掌五台山报国寺,是虚谷大师的衣钵传人,当然,他也是我的俗家五哥。”
“原来却是五郎,难怪我觉得如此熟悉,只是换了这个装束,一时之间真不敢相认。”曹彬大为惊异,却没有多问,毕竟一个人忽然跑出去出家,肯定是有点儿故事的,“五郎可是有了破阵的法子?”
五郎回答道,“天门阵,共分七十二旗门,分别由七十二座小阵组合而成,暗合地煞之数,极端凶险,其中的小阵每九门为一组,变化多端,根据时辰流转,其中的机关纷繁复杂,一旦发动,则无需多人cào作,若是不通进出之法,自是凶多吉少!就连阵中的陷坑之数,也是有说法的,哪里多,哪里少,哪里不能有,也都是有讲究的。”
众人听了之后又是一阵烦恼,曹彬皱着眉头问道,“如同五郎如此说法,岂不是难以破阵?”
“那也未必!”五郎摇头道,“天门阵最凶险的就是护阵大雾,如今大雾已经破去,只要识得入阵之法,我等自然可以进出自由,如履平地。”
曹彬大喜道,“还请五郎指点进出之法,以便我等可以及早入内救出圣驾!”
五郎点了点头道,“贫僧早已经绘制了一副阵图在此,依据图形进入,便可以不受机关的阻碍,到时候只要破去其中阵法之枢纽,其阵自然可破无虞!”
说罢五郎命人取出一副大图来,在众人的面前打开观看。
众将挤了过来,仔细看那阵图,只见此图大有丈余方圆,上面阵法绘制非常之详细,哪里有旗门,哪里有陷坑,机关是什么,需要提防的事项,可以从何处进入,经由何处行走,敌军应当在哪里,机关的总枢应当在哪里,说明非常之详尽。
“果然与我今日所遇到的情形一般无二!”几个进过阵的将领们看过之后,纷纷说道。
曹彬看了图形后大喜过望道,“妙极!真是天佑我皇!如今有了五郎这张阵图,天门阵指日可破!我等明日便破除此阵,救出圣驾,活捉大辽太后!”
“救圣驾!活捉辽太后——”众人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纷纷挥着拳头喊起来。
大帐外面的卫士们听到里面的声响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冲了进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大人们一个个群情激奋,脸上都泛着红光,那红光,那个激动的样子,显然就是加官进爵的前奏啊!
却说大辽这边,今夜也很不平静。
韩德让一头从法台上面栽下来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呼吸若有似无,太医急诊过之后,认为是先前的旧伤复发,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见效了。
萧绰的心绪大乱,一直守候在韩德让的身边不离片刻,想起往日相处的情形,看着昏迷不醒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韩德让,心中不由得无比伤痛,忍不住轻轻地喊着,“德让,德让——醒醒——你醒醒啊——”
韩德让似乎听到了萧绰的呼唤,闭合着的眼皮儿微微地动了动,终于是没有睁开。
萧绰看了之后,心中更是难受,也知道这次韩德让的伤势非常沉重,怕是支撑不过几天了。
“太后,灵虚子道长在帐外求见。”一名随侍宫女悄悄地走了进来,小声提醒道。
萧绰整理了一下衣冠,吩咐道,“请道长进来。”
灵虚子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德让,又看了看神色哀悼的萧绰,心中也有些唏嘘,当下走到韩德让的身边,伸出手来扣在他的腕脉之上,细细地查探起来。
“韩王爷伤得很重啊——”半晌后灵虚子才收起了手指,慢慢地对萧绰说道。
“太医说,怕是撑不过三天了。”萧绰伤感地回答道。
灵虚子点了点头,皱起眉头来,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萧绰回过头来,有些疲惫地说道,“今日楚王旧疾复发,本宫神思大乱,宋军趁机攻营,幸亏道长指挥若定,才力挽狂澜,保住了大营无恙,萧绰在此谢过了。”
“这却算不得什么,贫道既然设下了这天门大阵,自然就是要负责到底的,岂能半途而废?”灵虚子摆了摆手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何人指点宋军,居然找来了降龙木,破了我的护阵大雾,这对我们可不是好消息!既然大阵已经bào露在天光之下,那么破阵的时间只是早晚而已,我劝太后还是早做准备,以免到时候进退失据。”
“不是说天门之阵,无人可破么?”萧绰有些惊异地问道。
灵虚子笑道,“怎么可能有无人能破的阵势?只要有阵势,就有缺点,就会被人给破掉,最多只是能多维持几天罢了,即便是上古奇阵诛仙大阵,也不是被人给破了么?这区区天门阵又算得了什么?如何敢说无人可破?太后你定是听了别人的虚言了!贫道虽然通些法术,却也不能做偷天换日的事情。凡人之阵,变化都是有定数的,自然是会被破掉的。”
“先生能够助我布下此阵,已经是对我大辽的情谊,萧绰岂敢多做要求?”萧绰平和地说道,“能够将大宋的数十万人马,吊在这里近月时间,又将大宋皇帝君臣等人困了这么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相信此役之后,宋皇自然不敢再妄言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则萧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太后能够这么想,那是最好,此举倒也暗合我道家盈虚之说。”灵虚子点了点头,对萧绰的话表示赞赏。
萧绰没有说话,只是抚着韩德让的xiōng口,黯然神伤。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灵虚子犹豫了一下后,踌躇着说道。
“道长有话但请直言无妨,不必拘束。”萧绰虽然在伤痛之中,却也能察觉出灵虚子的反应有些不同,便回答道。
灵虚子见萧绰的心情仍然在控制之中,便说道,“方才我为楚王殿下查看体内的伤势,发现竟然是被内家真气所伤,但是在心肺之间却又有陈年旧伤,觉得非常之奇怪,从脉象上来看,似乎是心疾复发,可是从真气来探查,确实新伤,贫道思索良久,始终得不出一个结论来,因此才会有此一问。太后是否知道,楚王在数年之前,是否有人曾经用内家真气为他疗过伤,或者是曾经被内家真气所伤过?”
“确有此事!”萧绰惊异地回答道,“当日楚王突犯心疾,群医束手,还是今日在大宋营中的那位平西王爷出手相救,以内家真气为之疗伤,数年之间一直康泰,却不料今日突然犯病,真是异数!”
灵虚子听了之后心中顿时有数,便对萧绰说道,“难怪如此,那位平西王一声长啸,就引动了楚王的旧疾,这都是当日所种下的祸根啊!”
“此话怎讲?”萧绰不明所以,便追问道。
“当日此人在救治之时便留下了真气的种子在楚王的体内,今日那一声长啸,乃是用来激发楚王经脉xué窍之内所留的真气,数道真气同时释放出来,就酿成了如今的致命伤势!”灵虚子将其中的道理为萧绰解释道。
“想不到这杨延昭居然早就包藏如此祸心,本宫看他人物儒雅风流,却不料居心竟然如此险恶,真是人不可貌相,可恨啊——”萧绰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禁咬着牙齿,心中激起了层层怒涛,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肯罢休。
灵虚子见萧绰如此表情,知道已经调动了萧绰对我的滔天恨意,目的已经达到,便对萧绰说道,“其实太后也不必过于伤心,楚王的伤势固然沉重,贫道却也有回天的法术!”
萧绰听了之后,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贫道的师承,一向就是逆天改命的。”灵虚子见萧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便笑着说道,“其实楚王也是命中当有此一劫,今夜贫道就设下天星秘法,为楚王殿下穰命!”
在萧绰的目瞪口呆中,灵虚子将袍袖一拂,立刻在大帐之中摆下了十六盏青铜古灯,接着手指弹动,那十六盏古灯就挨个燃起了微弱的火苗,在寒夜之中飘摇起来。
“天星秘术,传灯续命。”灵虚子凭空抽出一把秋水般的长剑来,踏罡布诀,在大帐之中行起法来,床上的韩德让的衣物,无风自动。
杨门秘史 第190章 节外生枝
灵虚子的动作非常轻缓,轻缓到萧绰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记在了心里,可是事后想一想,却觉得没有一个动作是真的记了下来。
手中的宝剑上面散发出一种幽幽的青光,灵虚子仗剑散发,掐诀步罡,身上散发出一股妖异的气息,就如同一个刚从地府里面钻出来的妖魔一般令人感到畏惧。
萧绰虽然贵为国母,执掌大辽的政权,也见识过不少草原部落中流传的萨满作法,却从来没有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如此的压力,那种感觉,就如同是将旁观的人硬生生地拖进了地狱一般。
如此许久之后,床上的韩德让似乎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身上大汗淋漓,散发出一股血腥的气息来,不过呼吸却平稳了下来,似乎看上去脸色也好了很多。
“总算不辱使命。”灵虚子的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健壮,一番动作完成之后,脸色异常苍白,汗如雨下,随手将那些青铜古灯一扫,卷进了袍袖,宝剑也隐匿不见。
萧绰看着床上的韩德让,又看了看灵虚子,不知道是否可以搬动他。
灵虚子点了点头道,“没有关系了,过了今夜,楚王应当就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今后身体恐怕比较弱一些,cào劳不得军机大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的伤势在心肺之上,贫道的法术只能保住他生机不断,却治不了他的伤势。”
“能够保住楚王的性命,已经是夺天地之造化了,岂敢再奢求其他?道长真是无所不能,萧绰愿意以大辽国师之位虚席为聘,希望道长能够答应。”萧绰见识了灵虚子如此法力,自然是信心大增,因此不遗余力地拉拢这个偶然出现的法力通玄的道士。
萧绰是在来到檀州城时遇到这个道士的,当时檀州城的守将反水,投靠了大辽,萧绰在接见檀州守将的时候,知道了此地有这么一位道士,因为欠了檀州守将的人情,所以愿意为他做件事情,结果那守将不知道如何得知了灵虚子擅长布置阵法,便向萧绰推荐了灵虚子,作为自己的进阶之礼。
有了这个引子,才有了灵虚子在檀州大泽布下了天门大阵的事情,并将大宋的皇帝等人围困在其中长达月余,萧绰这才知道灵虚子xiōng中包罗万象,才堪大用,起了收纳之心,如今又得灵虚子之助,救治了气息奄奄的韩德让,自是坚定了信心,一定要将灵虚子拉拢过来方肯罢休,甚至以国师来许诺。
要知道契丹人虽然信仰很杂,却是没有多少人信奉道教,如今忽然有个道士来做大辽的国师,即便是明知道此人法力通神,也未必能够接受,萧绰肯以此位来招纳灵虚子,足见她的诚意。
“贫道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忽然被以官位相加,恐怕会不习惯的。”灵虚子笑了笑,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这么答了一句。
萧绰听了灵虚子的回答,心知灵虚子不愿意在此时谈论此事,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没有勉强,只是感谢了一番,专心照看韩德让。
过了半个时辰,韩德让又清醒了过来,jīng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人尚虚弱,没有力气说话,稍微动一动身子也非常困难,萧绰同他交流都是靠眼神。所幸两人交往已久,很容易就能够明白韩德让的意思。
灵虚子看了看韩德让已无大碍,便告辞离去,临走之前不忘提醒道,“适才贫道施法之时,触动了天机,今夜将有大雪,请太后吩咐众将早做安排便是。”
萧绰听了之后,自是深信无疑,吩咐人传令下去。
我在大营之中也是难以入眠,眼看天门大阵即将攻破,今夜心中忽然生出一些难以分辨的情绪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头,反正就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信步走出大帐之中,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星们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月亮也是异常朦胧,在云层之中缓慢地穿行着,眼下天气已然是非常寒冷,朔风吹来,滴水成冰,我伸手出来感受着空气中这份儿寒气,却意外地发现手掌中突然多出点儿东西来。
一点白色的半透明六菱形冰晶在我的手掌中,转瞬之间就化为水光,接着被我手掌的体温挥发得干干净净,再也不存在半点儿痕迹。
“又下雪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在计算这已经是我来到大宋之后遇到的第几场雪,结果算了半天,才发觉已经算不清了。
没有太大的风,转瞬之间雪花越来越密集,空中似乎也因为这些飘舞着的洁白天使亮了起来,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银光。
次日清晨,当众将推开大帐的门后,首先入目的就是满地厚厚的积雪。
“这可如何是好?”曹彬心中顿时有些迟疑,大雪一下,士卒们行进困难,刀枪难以把握,看来今日要反攻的计划又得推迟了。
保静军节度使王昭远在雪中蹒跚着走了过来,对曹彬说道,“使相,天降大雪,将整个天门阵都给遮掩起来了。”
“哦?”曹彬顺着王昭远的手指方向向北望去,果然看到天门阵所在的方向一片银妆素裹的景象,厚厚的积雪将昨日留下的战斗痕迹全部给遮掩了起来,不由得心中又是紧了几分。
威塞军节度使王汉忠此时也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昨天看阵图,才搞明白该从哪里进去,哪里出来,谁知今日就下大雪,不要说士卒们找不到原来的位置,就是本官也搞不清楚该从哪里入阵了,这一场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
“原定在今日的安排只好缓行了——”曹彬很艰难地作了决定,吩咐人通知各营。
谁知道这一场大雪竟然洋洋洒洒地下了起来,一连三天,竟是毫不停歇,营中众人困居在大帐之中,每日闲来无事,只有两件事情好做,第一便是研习天门大阵的阵图,第二就是盼着大雪赶紧停下来,太阳早些露出脸来。
我坐在大帐之中,召集西北军众将安排日常的事务。
“老六,这一场大雪真是麻烦,本来我们已经能打进阵去,克竟全功,现下只有在此等待,大军的粮草也是个问题。而且时间一久,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恐怕里面的人也支持不了多久。”四郎在旁说道。
“这也是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可是积雪太厚,如之奈何?”
众人议论了一阵子,依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可是宋营这边儿不动,契丹人却动起来了,一直在南边儿活动的萧挞览和耶律斜轸集中了在河北南线的所有兵马,共计二十万大军,烽烟滚滚向北开来。
曹彬立刻召集众将商议。
“看来契丹人是要准备来场大会战了。”众人就目前的形势交换了一番意见后,曹彬说道,“尽管大雪当道,我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日必须定下主意,明日一早破阵!”
众人也觉得如今的形势非常不利,前有天门大阵当道,后有萧挞览和耶律斜轸的二十万大军,如果不尽快解决前面的天门阵,宋军势必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被两军夹击,自保尚且是个问题,更谈不上去营救尚被困在阵中的皇帝等人了。
萧挞览和耶律斜轸的大军距离我们大约有两日的路程,如果想要在他们到来之前搞定天门阵,就必须在最迟明日发起总攻,否则的话,时机就错过去了,当然萧绰等人也不会不清楚这两天的时间是她们最难熬也是最危险的一段,阵中的戒备自然是无比严密,再加上大雪相助,增加了破阵的难度,形势对于我们是非常严峻的。
我想了很久之后,对众人说道,“四面开花,不若攻其一点。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在天门阵中打开一条通路,将圣上等人解救出来,然后再论其他,否则如果圣上等人遭遇不测,即便是破了天门阵也没有什么意思。”
“平西王所言极是,不过如果我们攻其一点,萧绰等人肯定也会相应地调集重兵进行防御,结合天门阵的威力,恐怕是一场硬仗!阵中陷阱处处,机关重重,再加上大雪覆盖,即便是契丹人自己,识别起来也有些困难,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局外人了。”有人立刻质疑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此事固然值得注意,不过在大阵中央受困的皇帝陛下,手里也有五六万人马,此时我们发动总攻的话,必然可以吸引大量的敌军,如果来个里应外合,内部突破,估计效果会好上很多。”
“此事倒是可行,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联络上皇帝陛下,好教他们知道我们何时发起破阵,也好配合一下,使萧绰的压力增大,毕竟萧绰在天门阵内也没有多少可用之兵。”曹彬听了之后,点头同意道。
说干就干,曹彬立刻在阵图之上排兵布阵,安排了众人的任务,使得众人各司其职,准备破阵,最后决定了午时就发起总攻,并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被困在阵中的真宗等人。
开完会后,我立刻将盖有平西大将军印与枢密使大印的信札通过大型钢弩射进了阵中,过了一阵子后,代表同意的红色孔明灯冉冉升了起来,说明真宗等人已经知道了总攻的时间,并对此表示同意,会及时配合。
三军立刻用饭,午时一到,军中号炮齐发,鼓声震天,宋军大举向阵中突破,越过厚厚的雪地,扛着攻城器械朝着南门冲去,粗大的原木狠狠地撞击在高大的旗门之上,整个旗门都震颤起来。
里面的契丹人见宋军这次的攻势异常猛烈,立刻调集了大量的增援部队,在南门处依托天门阵的工事与进攻的宋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之间血流成河,争夺异常激烈,整个南门外面的雪地都被流淌着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我的西北军在后面看着,准备做为第三波主攻力量。看着前方的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大家的心里面都很激动,就连战马都不安地躁动着。我仔细地观察了前方的情形,发现大雪依然是破阵过程中的最大障碍,很多将士们都是找不准先前熟悉过的陷阱,在战斗中遭遇了不幸。
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待会儿我的情况也不很乐观。
我想了想后,吩咐人将先前用剩下的那些降龙木碳粉取了些过来,洒落在雪地上面,既然这东西的吸水性极为强烈,能将大雾给化为水分,那么对于大雪会有什么反应呢?结果降龙木碳粉洒落地上之后,先前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过了一阵子后,就见到雪地上忽然变了颜色,原本一片雪白的地方开始快速地消融着,放佛在相互传染一样,几个呼吸之间就扩展出了十几丈方圆的地方来,雪水流去,露出了黑色的地皮。
“妙极!”我一拍手跳了起来,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
当下我便对曹彬请求亲自破阵,曹彬觉得有些奇怪,目前第一波的攻击刚刚结束,看结果并不理想,第二波的攻击才展开,双方正在南旗门之前胶着着,此时我们上前,前一lún的攻击自然就半途而废起不到作用了。
可是我的态度非常之坚决,曹彬便吩咐人鸣金收兵,将第二波的攻城大军给撤了回来。
契丹人觉得非常之奇怪,宋军打得好好的,忽然说撤就撤,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守候,却见到阵前出现了一批装饰特别的军队,服装与普通的宋军截然不同,手里面的武器也不是宋军的标准装备,清一色的启禀队伍,明亮的刀锋斜斜地指向天空,左手上还持着一具轻便的小钢弩,看上去非常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就在对方发呆的时候,西北全军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声,五千人的骑兵快速冲锋,转眼间就来到了旗门之前,南旗门处一共有九座小阵,只见我的人马在阵外兜了个圈子之后,手臂挥舞,将一包包的黑色粉末朝里面撒了进去,只见几十丈的范围之内,满是弥漫着的黑雾,接着那些黑雾就慢慢地降落到雪地之上。
起初契丹人还以为这些东西是有毒的,屏住了呼吸全力提防,却发现那些黑雾落地之后,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便松懈下来,将手中的弓箭举起,全力朝着西北军的方向一阵猛射,顿时箭如雨下。
西北军战甲坚固,随手将附在马匹一侧的轻便钢盾举了起来,只听得一阵叮当的声音响过后,多数的箭只都坠落到了地上,只有少数的侥幸chā在了bào露在外面没有铠甲保护的人马身上。
一lún箭雨飞过之后,第二波骑兵又冲了过去,这一次依然是将一包包的黑色粉末撒了出去,基本上覆盖了阵地的外围。
过了一阵子后,那些洒落在地的降龙木粉末终于开始起作用了,遍地的积雪开始快速地消融开,经过雪水的冲刷,原本那些隐藏的很深的陷阱几乎是全部bào露在众人的眼前,那些伪装的草皮什么的一眼就能够看穿,再没有半分隐秘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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