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请诸位大人下车步行。”引导的官员将我们从车箱里面迎了出来。
我搀扶着吕端从车箱里面跳了出来,抬眼望去,只见重重的回廊曲曲折折横亘在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引来的河水环绕在各个宫殿之间,水声潺潺,其间又有不少的亭台楼阁假山小桥点缀在四处,虽然天气依然寒冷,了无春意,但是覆盖在亭台和假山顶上的皑皑白雪经过阳光的折射,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出来的时候,我特意将自己修饰了一番,因为韩德让同我打过照面,虽然当时我是全身甲胄,盖得严严实实,但是身材体形和声音都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在那么严峻的形势下相逢,相信他对我的印象一定非常深刻,可是这种宴会,他出席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最好还是避免被人认出来为好。
“启奏圣母皇太后,宋国的使臣已经到了。”内侍匍匐在萧绰的脚下禀报道。
“哀家知道了,吩咐礼部的人,将他们迎入席中,哀家随后便到。”萧绰点了点头道。
“小臣告退。”那内侍恭声退下。
萧绰转头对一侧内室中柔声说道,“德让,我们一起出去吧。”
一个高大消瘦的男子从内室里面踱了出来,正是大辽国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加司空衔,封楚王,为北府宰相,领枢密使,另外,还是太后萧绰姘头的韩德让!
韩德让眉头紧锁,形容也消瘦了不少,这半年多来的日子,没有一天消停过,除了要处理边境纠纷,安抚军队,征集粮草,还要整束被剿灭的各王部属,稳定朝廷,几个月来从未解衣而眠过,到如今总算是将一切导入了正轨,自己的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了。
“咳——”韩德让咳嗽了一声,只觉xiōng口间有些烦闷。
“德让你不舒服么?”萧绰扶着韩德让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韩德让摆了摆手道,“无妨,可能是昨夜睡得太晚了一些,心里面有些烦闷,我们出去吧,大臣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要不你先入内室歇一会儿,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萧绰吩咐侍从取了一碗参茶送了过来,一面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不必了,还是出去吧,喝了杯参茶,感觉已经好多了。”韩德让喝了两口参茶,又活动了活动身子,自觉jīng神尚可,便朝着萧绰笑了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行过礼之后,我偷偷地打量这位年轻的萧太后,容貌果然生得很是动人,在契丹人里面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即便是放到中原也不遑多让,顾盼之间颇为灵动,很是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怪不得能把大辽的前任皇帝搞得五迷三倒,现在虽然已经年过三旬,照样儿还能把权倾朝野的韩德让哄得俯首贴耳,天赋很重要啊!
太后萧绰和韩德让对大宋的使臣吕端慰问了几句后,宴席就正是开始了。
此时的契丹,占据了燕云诸州已有百余年,可以说汉化已久,因此在生活习惯上与汉人的区别并不是很大,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更加仰慕汉人的饮食文化和生活习惯,虽然还在外型上面保留着原始的形象,却已经jīng细了很多,贵族们的享乐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原的豪门贵族。
因此当我一看到摆上餐桌的食物,还以为自己是在汴梁的皇宫中被招待一般,若不是契丹人特意保留了一些他们传统的饮食,这完完全全就是汉人的标准宴席。
因为是扮演随员的身份,我的座位是在吕端的身后比较偏僻的角落上,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将目光在四周搜索着,周围尽是陌生的面孔,两遍下来,并没有发现四郎或者是那位银平公主的身影,不觉有些失望,看来今次的打算又落空了。
我心情不觉有些郁闷,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却没有想到有人正在悄悄地观察着我。
韩德让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否则萧绰也不会喜欢上大她几十岁的他,他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吕端说着话,一面不经意地打量这我们这些随员,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却有些转不动了。
“怎么这人看起来非常眼熟呢?”韩德让有些郁闷地盯着我看了起来,一面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
“楚王,你身体不适么?”在一旁的萧绰立刻发现了韩德让的异状,连忙出言相询。
“多谢太后关心,臣没事,只是想起旁的一些事情来,不免走神。”韩德让抬头笑道。
萧绰点头道,“没事就好,来人,给楚王上一份儿燕窝粥。”
我听到内侍答应的声音,抬起头来向这萧绰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旁边的韩德让正盯着我看,不由得心虚,手中的酒杯稍微倾斜了一下,杯中之酒顿时洒落了少许。
韩德让的眼神儿很好,立刻发现了我的异状,心中忽然升起一片明悟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断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在眼前闪过。
金沙滩一战之前,两个人虽然是匆匆一晤,但是彼此留下的印象都非常深刻,之所以他没有立刻将我认出来,就是因为事先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在使团里面,并且没有人给主动介绍过,此时一眼认出,大是意外,心中自然是惊骇无比,脸色顿时就变了。
金沙滩上单枪匹马,桑干河前一夜成城,以不到六万残兵顶住了大辽数十万人马的进攻,运用奇兵偷袭他的燕京老巢,这每一件事都足以令韩德让对我刮目相待,如此人才,为什么不是生在大辽呢?韩德让握着酒杯的手臂抬了起来,一只手指朝着我指了过来,口中低低地呻吟道,“杨——杨——”
“被识破了!”我不由得苦笑,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主动站出来表明身份的时候,却发现韩德让那边已经出了状况。
韩德让看到我,便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惨败,心中顿时气血翻涌不能自已,原本就有些不适的身体立刻感到有些不支,眼前一阵星光扰动,光线一暗,还没有等到说出什么话来,便一头栽倒在席上,人事不省。
见到被大辽朝廷依为长城的楚王韩德让突然在席间昏倒,众人顿时一片哄乱,太后萧绰更是心急如焚,当先冲了过去,一把将昏倒的韩德让搂在怀中,大声喊道,“德让,德让你怎么了?”转过头来对侍卫们痛骂道,“蠢才,还不快去宣御医啊——”目光却恶狠狠地朝着我这里看了过来。
“这下子又惹上麻烦了!她不会是以为导致韩德让昏倒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吧?”我的心中苦笑不已。
今天的运气真是衰到家了,能不能过关却是一个难题呀!
杨门秘史 第104章 妙手回春
看了一眼韩德让,我的心中矛盾重重。
他显然是因为认出了我,情绪激动才昏倒的,看他的脸色青紫,手指也是乌青一片,很有可能就是心绞痛发作,如果就这么一耽误,恐怕性命不保,而且就看萧绰将他抱在怀中拼命晃动,非但不能将他唤醒,更有替他催命的效果。
他死了倒没什么,可是万一萧绰追根究底把我的身份也给认出来,那可就惨了!
看萧绰的架式,大有万一韩德让一命呜呼,便有将这一屋子的人都拉去陪葬的意思,我思来想去,为了小命计,还是不能让韩德让就此归西。
大殿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儿了,大臣们惶惶不知所措,萧绰则只知道紧紧地抱住韩德让的身体不放,而太医还没有到来,眼看韩德让的气息是越来越困难了!
萧绰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大殿之中乱成一团儿的众人,越发恼怒,“蠢才!若是楚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脱开干系!”
众人都是一派胆战心惊的样子,越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我无可奈何之下,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暗中运用了内力,朗声说道,“太后,且听我一言!”
话音出口后,震得大殿里面嗡嗡作响,众人都觉得耳朵里面回音缭绕,不由得都将目光转了过来,却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说话。
“你说什么?”萧绰也被我的声音震得清醒过来,有些怔怔地看着我。
“六郎?”吕端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见我站了出来,唯恐有失,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我长身而立,推开挤在两旁的众人,径直走到了韩德让的身边,释然说道,“太后,楚王想必是心疾发作,切忌移动,您这么晃动,非但于事无补,更有可能加重他的病情。”
“啊,可有此事?”萧绰一惊,看了看怀中的韩德让,心下有些踌躇。
“心疾发作时,最忌讳被人打扰,且需要正确的急救措施,一旦耽搁,后果堪虑。”我接着侃侃而谈道,“我观楚王现下脸色青紫,双手十指乌青,显然发病不轻,恐怕等不得太医前来,如果太后准许,我愿意为楚王急救一番。”
“不妥!”旁边有一名契丹贵族立刻反对道,“楚王身份何等尊贵,怎可让人胡乱诊治?太后,还是等太医前来吧!我信不过这汉人小子!”
萧绰有些迟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怀中的韩德让,难以决定。
我见众人拿不下主意,很无所谓地负手而立,一副干我pì事的样子。
正在此时,韩德让的病症却又加重了几分,萧绰只觉得他的双手开始冰冷,体温开始急剧地往下降,不由得高声喊道,“德让,德让你醒醒啊!蠢才,太医怎么还不来?”
大家看得都很清楚,以韩德让眼下这个样子,恐怕是坚持不到太医来诊治了。
“这位小兄弟,萧绰请你为德让诊治!”萧绰终于看清了形势,毅然决定道。
其实她是一时被韩德让的病情所困扰,才会迟疑,影响了判断力,方才抬头看时,却见群臣中颇有不少人表面悲戚,目光中却大有幸灾乐祸之色,这才想起来,还是有不少人希望韩德让就此死去的,于是断然决定,不论是谁,只要能救韩德让,何须计较他的身份。
听到萧绰如此说法,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她不以太后和楚王的身份来要求我诊治,而是纯以个人名义来请求,足见此人头脑清晰反应敏捷,既不会惹的诊治之人反感,也不会给群臣留下口实,因为这是纯私人间的帮助,即便真的有什么不测,也不会引起什么宋辽纠纷来。
我拱手道,“在下尽力而为。”
伸手抓住韩德让的双手脉门,先试了试脉搏,已经乱作一团儿,频率也降到了低点,于是我将长春真气悄悄地送了一股进去,来查探韩德让体内的详细状况。
结果不是很糟糕,只不过是一般的心绞痛而已,平心而论,韩德让的身体还是不错的,虽然年久cào劳,但是并没有落下什么严重的职业病,至于身体消瘦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说他也是奔五十的人了,有道是有钱难买老来瘦嘛!
全面把握了韩德让的病情之后,我心中底定,吩咐周围的两名内侍将韩德让轻轻地扶起来,盘膝坐下,右手化涨为指,在他背后的几个要xué之上连连点击按压,左手暗运真气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生机,过了有盏茶功夫,韩德让的脸色终于恢复过来,略显得有些苍白,有过了一阵子,终于悠悠醒转。
“天佑大辽!天佑楚王!”群臣见韩德让醒来,顿时发出了欢呼声。
“嘘——”我将一指放在chún边示意道,“楚王刚刚醒转,身体非常虚弱,切不可打扰。”
萧绰见韩德让清醒过来,脸色也恢复了很多,心中欢喜,对我的话也有了信心,于是对群臣吩咐道,“你们先散了吧!楚王调养身子要紧,有什么大事情,直接把折子递到哀家的内宫来!”
“臣等谨遵太后懿旨。”群臣纷纷告退。
“吕大人——”萧绰忽然想起来还把大宋使臣晾到了一旁,于是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地说道,“事发突然,哀家早已经乱了方寸,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了。此番楚王有难,多承贵使的属下救治了,哀家不胜感激,不知这位小兄弟唤作什么名字?哀家也好厚厚赏赐于他。”
听到萧绰如此说法,我连忙对着吕端打了个手势。
吕端看了看我,也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几手医术,见到我打的手势便知道我还不愿意bào露身份,于是就客气地回答道,“太后客气了!宋辽两国,兄弟之邦,情急援手,实乃本分,天幸楚王无恙,外臣等欢喜幸甚,何敢居功?”
萧绰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太医赶到了,于是对韩德让仔细地诊治了一番,方才对萧绰禀报道,“太后娘娘,楚王千岁是近日过度cào劳,导致心疾发作,所幸救治方法正确及时,否则等到微臣前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此番已无大碍,细心调养既可,只是以后切不可cào劳过度,也不可做太过于激烈的运动了。”
“可有根治之法?”萧绰皱着眉头问道。
“心疾难医啊!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细心调养一途。”太医谨慎地回答道。
“这样啊——”萧绰很是烦恼地低头思索着,一时没有说话。
“嗯——”平躺着的韩德让呻吟了一声,终于彻底恢复了神识。
萧绰连忙弯下腰去,轻轻地唤道,“德让,德让——感觉好些了么?”
韩德让睁开眼睛看了看,终究是身体虚弱,无力地张了张嘴chún,又将眼睛闭上了,说不出话来。
我走上前说道,“楚王经此一病,身体虚弱,暂时不宜说话,也不宜运动,最好送入内室调养,过个三五日料想就无大碍了。此病虽然属于心疾,但是根子却是在饮食上面,若想根治,倒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萧绰看了一眼太医,惊异道,“不是说无法根治么?”
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那太医非常恼火,想来他也是契丹国中的医学泰斗,向来是不容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地位的,此时居然有人公然挑衅,声言自己无法医治的心疾要治愈也很容易,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冲着我说道,“倒要请教,阁下有何良方?”
萧绰也附和道,“先生但请明言,也好解哀家之惑。”
慢慢地走到韩德让的身旁,我解释道,“人体本来为一小天地,是为内五行,与外五行息息相关,内伤七情,外感六yín,故疾病滋生。人食五谷杂粮,以汲取后天之养,此中良莠不齐,有jīng华,也有糟粕,故而才会生病。今楚王千岁,就是饮食中的jīng华摄取得太多,血液的粘度上升,而身体积劳,元气衰弱,不足以推动血脉运行,年常日久,血管壁中的沉积物越来越多,气血越难通行,终于导致了疾病的bào发,便是现在的症状。”
那太医听得连连点头,倒也赞同,“先生所说倒是不差,可是知易行难,清血化淤谈何容易?莫非你有什么良方?”
我摇了摇头道,“想要彻底医治此病,已非针石之效了!本人是用内家真气将病患体内的废弃物慢慢打通,利用气血运行的力量将其带到特定的位置,然后借助外力将其放出,这样见效极快,也勿需服药,只要善加调理,注意饮食既可恢复。”
太医听了若有所思,急忙问道,“用内家真气来医病倒是听说过,可惜多数人虽然习有真气,却无法替人疗病,况且体内的废物纵然能够清理到一处,应该如何取出呢?先生莫非是使用放血的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创口太小则无法放出血中杂物,创口太大则难以恢复,不知道先生何以教我?”
“其实这也简单。”我笑了笑道,“如果有水蛭的话,自然可以将废血轻易吸出,只不过北地寒冷,难于寻觅罢了,否则本人倒是可以现场演示一下的,保证楚王几日内就恢复如常。”
我说这话其实是有刁难之意,水蛭在北方并不是没有,而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而已,以水蛭入药,历史上也有很多例子,西方宫廷中给发热的病人放血,往往就采用这个办法。
以韩德让现在的症状而言,想要清楚废血,仅仅依靠我的真气就可以完成。
“水蛭?这是何物?”果然萧绰等人都有些迷惘。
“水蛭?”那太医忽然醒悟过来,“先生所说的水蛭,莫非就是那吸血蚂蟥?”
“正是此物。”我点了点头道。
“莫非太医识得此物?”萧绰转头问道。
那太医连忙回答道,“启禀太后,那是一种生长在水中的小虫子,喜欢吸食人畜的鲜血,一旦咬住,便不停地吸血,直到将自己涨死为止。”
“竟会如此?”萧绰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错!”我首肯道,“此物的小口如同针眼大小,在吸血的时候,会从口中分泌出一种物质,可以令人毫无所觉,因此利用这种东西来放血,既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留下创口,只有一个小红点而已。”
“原来如此,世间造物真是奇妙无比!哀家真是孤陋寡闻了。”萧绰感慨道。
吕端走上前来说道,“水蛭在北方确实不太多,可是江南几乎成患,既然楚王需要此物医病,本相这就命使者回去,用快马将其送来。”
萧绰正待答应并致谢的时候,那太医却说道,“此物下官虽然没有使用过,但是却听说过,燕京中便有一名汉医使用此物来治疗内热,且颇有名声,太后可以下诏命其奉上水蛭,也好为楚王千岁医病。”
萧绰欢喜道,“既是如此,还不赶紧去办!”
不多时,内侍便取来了水蛭,我们观看时,正养在一只盛水的银罐子中,身体瘪瘪的放佛干死了一般,在水底缓缓地摆动着身体。
“样子真的好难看——”萧绰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了。
我笑着回答道,“不要看它的样子难看,使用得当可堪大用啊!今次楚王的宿疾,全靠它根治了!若是太后准许,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那就请先生施展回春妙手吧!”萧绰欣然回答道。
我心中暗笑,原来叫小兄弟,现在一看能救命,立刻就升级变成先生了,也不知道是谁生得比较先一些?当下收拾收拾,问那太医要了几根银针,依照长春真气的修练法诀上所说,将韩德让的几个大xué封住,然后缓缓地催动真气,沿着他的十二正经走了一圈儿,先探明线路,然后真气的性质一变,如同凌厉的刀剑一般在他的病灶处绞杀起来,粘合在血管壁上面的废血和衰老的细胞外壁立刻被清理下来,沿着静脉血管游走,一直到达了小腿弯处的时候,我从罐子里面抓了只水蛭出来,小心地放到了韩德让的静脉血管上。
那水蛭在清水里面养了许久,早就饿的七荤八素,此时乍逢吸血的机会,哪里会不卖力地吸血?本来细小如婴儿小指粗细的身躯,转瞬间就涨了起来,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皮囊,隐约之间还可以看到流动的血液。
如此反复三次,总共用了三只水蛭来吸血,才将韩德让体内的废血彻底清除掉。忙完之后,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由于失血不少,韩德让睡得很沉,不过气息却好了许多,毕竟血脉畅通了,整个人的感觉都好了,太医又把了一下脉,面有喜色,连连对萧绰点头不已。
“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过几日我再照样来上一次,可保无虞。”我对众人说道。
“有劳先生了,且请到宫中歇息,以便为楚王诊治。”萧绰欢喜道。
“这样啊?”我有些沉吟地看了看吕端,没有答话,却给他打了一个可以答应的手势。
“贤侄,既然太后如此抬爱,你自然应该留下照料楚王千岁,这也是我们宋辽两国友好交往的一个佳话,本相回报朝廷,皇帝自然欢喜,你就答应下来吧!”吕端明白了我的手势,立刻拉出一套大道理来。
“本人不熟悉大辽的起居习俗,万一触犯了宫中规矩,反而不美,不如留在宫外,随时候召罢了?”我以退为进道。
萧绰大方地说道,“无妨,先生尽管留在宫中,哀家会派专人侍候,万一楚王有什么不妥,治疗起来也比较方便啊,先生万勿推辞!”言语之间的神态却是不容否定。
“既然如此,但凭太后安排就是。”我勉为其难道。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萧绰再三向吕端的大宋使团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许诺说改日楚王身体好转,定当重新设宴款待众位使者,而吕端则很大度地婉谢了萧太后的盛情,并且祝愿楚王千岁身体早日康复,一行人告辞而去,回了暂时借住的司马府。
萧绰亲自将韩德让接到了自己的宫中照料,而我的宿处,就在隔壁的宫殿中,一声传唤便可知道,可谓方便得很。
侍从们安排了我的食宿之后,很识趣地告退了,而我则趁这夜幕的落下,悄然飞身到屋顶上面,暗暗地观察宫中地形,以便晚些时候去查探一番。
诺大的宫殿在夜幕之中就放佛一只只蹲踞着的巨大怪兽,我心里思索着,四郎呀四郎,你到底住在哪里呢?
杨门秘史 第105章 暗藏祸心
其实有的时候,上面都是在乱扯。
好歹我也算是一个高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穿堂入室也很等闲,眼神更是凌厉,一眼过去,十丈外的蚂蚁也看得分明,可惜,这些都派不上用场。
我趁夜在辽宫中转有了一圈而后才发觉,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个目标是多么的不容易,光是那些模样差不多的宫殿就够我认的了,更何况里面的人。
在辽宫的屋顶上面迷失了大半夜后,我终于收起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只是心里面感觉很不是滋味儿,就此收手的话,岂不是弱了我的名头?
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天色大亮,立刻有宫女送来洗漱用具和早饭,细心侍候。
萧绰的寝宫之中,昏迷多时的韩德让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杨六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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