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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夫何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卡其末
上官宇嘘了一声,坐直身子。
那轿子顿破,男子环抱着女子,女子手中仍旧弹着琴弦,男子提了剑俯身而下,直逼两人,却见上官宇欲动,贾魅却已拦下,笑着说“王爷,且看看我是否学成。”
说罢,那琴音渐促,从那弦端仿若射出无数极细极细的银针来,一时竟如那密密细雨,射向了男子,男子挥剑同那夜幕中极细极细的针对阵,一时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夜很深,男子只能够从那隐约中感觉出针的行向。
女子一曲还未弹完,男子便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渐渐地向后退去,然后转身,逃往那漆黑夜幕。
身后传来上官宇的拍掌声,女子躬身,笑了笑,将琴夹在身侧。
“只有这琴艺吗?”上官宇问。
“那银针上啐了毒。”女子莞尔答道。
“不错,不错。”说罢,上官宇揽过了女子,上了马,共同消失在那漆黑的夜幕。
男子在那林中行进的速度已经极其慢了,仿若从一棵树跃往邻近的一棵树,便要摔下去一般。
忽然,男子喷了一口血出来,血落,那刚刚还生机盎然的树叶便已斑斑驳驳。
连人也开始体力不支,从那树上掉落下来,男子欲抓住低一节的树枝,却也失败,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惊的树上的叶子掉落,飘然落在他的身上。
寒冷。
如置身在一片茫茫的雪原,周身有寒冷的风拂过,亦如当时,那茫茫的大雪夜。
他抬眼看那黑暗,意识还很清晰,身子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他一动不动的躺着,看天上那轮残月,身子很痛,痛的想睡觉。
大抵是真的要死了,眼前竟然渐渐发白,抬头看那夜幕,也一点点的变白。
也好,活着真累。
只是,感觉到耳旁有脚步声,声音很轻,在他的身侧停下。
靠近他,喊他“雪生,雪生。。”
他很想回应,却张不开口,连眼前都是一片混沌的白,白的晃眼。
然后听到耳旁有轻轻的叹息声。
醒来的时候,头依旧很疼,只是胸口没有那压抑般的痛感,那下一秒再痛,就仿佛呼吸不上就死去的感觉。
身旁依旧是那片林子,他艰难的转头,看到一老者蹒跚而过,他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似幽幽的叹息道“雪生啊。”
他的泪突然难以抑制的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哽咽的喊,“师父。。。”
“你忍住点。”秦子明的衣服已经被师父脱下,那此刻已经只剩下红点的地方,被涂了捣好的草药。
师父将针在火下啐了啐,针的外边烧黑的地方,便显出少许的粉末状东西来,待少许冷却,师父从那银针上捻了少许下来,放在嘴边抿了一下,秦子明不能动,眼中的泪早已翻涌,喊了声师父。
老者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无所谓的道“一把老骨头了。”然后背转过秦子明,眸色暗沉。
老人取了刀,割破自己的指尖,取了些血液出来,那血液滴滴深红,老者将那些银针浸在血中,看着仍旧不能动的秦子明道“雪生啊,为何去沾染权贵,为师告诫过你,难道你忘了吗?”
身子很痛,那银针之处,仿佛如蚁噬心,耳旁仍旧是那呼呼的风声,阳光在那渐次的树叶中漏下斑驳的影像来,照的他的脸越发的没有血色,身上涂药的地方有微凉的感觉,那银针处的痛楚有所缓解,却不能完全的消散,疼的撕心裂肺,奈何身子却难以动作,他转眼看了看师父,又将头偏转过去,泪悄然滑落。
老者将那银针从血水中取出,下针熟练,刺入秦子明的穴道中。
针很痛,那感觉沿着针尖直逼心口,但不多时,便感觉身上渐渐比方才舒适,呼吸也不似方才胸口压闷,有清凉的空气吸入肺腑中。
只是还是不能动。
师父看到他脸上的气色好了一些,尽管依旧面色入土,可那浑浊的眼眸里却带了些许的安慰。
“师父,,我冷。。”他的嗓音异常沙哑,仿若是那哑巴刚刚能发出声音的样子,又似那多天未喝水,嗓子干哑的样子。
虽然伤口不再疼了,可是现在身子有种冷冻的麻木,仿佛要将他的神经,他的动作,已经一切的意识冻住。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师父体内的冰蟾,那种怔怔发木的感觉,很强烈。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银针,将它们一一从他身上拿开。
他调转头看师父,师父坐在那儿,熬草药给他喝,师父不管一年四季,总是穿着一件极其单薄的衫,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人,师父背对着他而坐,隔着划开的伤口看自己的手指,那苍老的只剩下皮囊的手指上,血液已经瞬间见空气全黑。
“雪生,你所中之毒来自草原,原中用毒狠,远之才好。”师父背对着秦子明,冷言道。
秦子明的泪又再次的涌了上来,很努力才将那泪忍了回去。
然后他转脸对着师父牵了牵嘴角道“徒儿明白。”
师父起身看着他,额前那长长的头发遮挡在他的眼前,被风凌乱的向两边吹去,他将手背在身后,再次的道“真的明白才好,不必再费心,为何还不死心呢。”
他惊讶。
那自师父眼中滚落的晶莹。





复夫何求 46 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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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混混沌沌的两日,连动也无法动一下。
每日,师父会用银针帮他去毒,用树叶盛了水浸润他干裂的唇。
直到身上那红点处边缘,渐渐的黑色散去些许,师父才赶了辆马车过来,将他抱到车上,那一副瘦骨嶙峋的身躯,那一抱,他可以感觉到师父身上的骨头,那么清晰的珂着自己的身子,师父的身子还是那么的寒。
马车缓缓的前行,有光从那吹起的帘子,仿佛穿透了师父的身躯射进来,耀眼的白。
刺的他的目光生疼。
师父推开了那间残破的门,那唯一光亮是从破损的门缝中射进去的屋子。
还是那间熟悉的小屋,那间他看了十年的小屋,从八岁那年,进入这里,能够摸黑找到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尽管它总是弥漫着一股让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可是这味道,这地方是那么让他熟悉,那么让他欣喜。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自己杀了一个商绅,只因为他在馒头铺子底下站了半天,饿的两眼昏花,而他的腰间挂着一个荷包,包内的碎银和他身侧的玉佩发出怦怦的碰撞声,撞的他的视线不由的随着那男人移去。
他动了脚步,手揣进单薄的衣袖内,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商绅,商绅转头,一脸嫌恶的看着他。
“哪来的小乞丐,滚开,晦气。”他鄙夷的道。
脸冻的已经抽搐,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了几片而已,他扑通一声的跪在了雪地上,因为寒冷,哆嗦的道“大爷,求求您,赏点银子吧。”
商绅笑着向他走了过来,却抬脚,踹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将他踹翻,手指触到雪上,已经感觉不到寒意,只有些许入骨的麻木的刺痛。
想起重病的母亲,他再次走了两步,跪在了男子的面前,低头,嗑了三个响头道“求求您了,发发善心,大爷。”
商绅不为所动,将他再次狠狠地推开,他的手触到一块石头,他抬眼,看那此刻笑着的商绅,他笑着道“小子,怎么不求了,你多求几次,或许我就肯发发善心,赏你些银两。”
商绅嘴角的笑意依旧轻蔑。
秦子明咬了咬唇,手从雪中探着那冰冷的石头,往紧抓了抓,看着如此冷漠的商绅,石头狠狠的抛出,男子一时没防备,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上,顿时有鲜红的血顺着商绅的头流了下来,那血在寒冷的冬季冒出丝丝的白气。
商绅捂着头,骂了声“你个小杂种。”便要上来掐死他。
此刻,雪地上,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那剑身几乎和他等高。
男子骂骂咧咧,已然靠近他。
“你别过来。”他哭着对那商绅道。
商绅的血顺着脸流下来,他缩在那里看着商绅,侧脸注意到一个人穿着薄杉站在那里看着他,表情不明,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从地上捡起剑,对着商绅哆嗦道“你别过来。”
商绅却单手,从他身上夺过了那把剑,吼道“你。。。”
只是突然男子在他面前不动了,剑也砰的一声掉落在在雪地上。
“杀了他!”秦子明被那声音吓的哆嗦,却看见那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秦子明摇了摇头,老者微微咳嗽了几声道“他若不死,你便不能活。”
他转头看老者,老者却缓缓的捡起剑,拿给他。
走了。
“在过一会,他的穴道便会解开。”老者缓缓的走,不时的微微侧目看着站在雪中,拿着长长剑炳的他。
看着商绅,秦子明从他身侧抢下那袋钱银,扔了剑,准备跑。
老者却坐在雪中,转脸看他,“恨他吗?”
“恨”秦子明垂着眸,咬牙切齿的道。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老者问。
秦子明张着眼看着老者。
恨一个人就要将他杀了吗?
“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杀人。”老者神情严肃,目光如那冬日雪,茫茫然。
“杀了他。”老者再次冷声道。
恨他吗?恨。有多恨?
秦子明从地上捡起剑,看着那商绅的脸,嘴里呢喃着两句话,闭眼,狠狠的一剑刺了下去。
那鲜红的血液喷在他的脸上,即使没有睁开眼睛,秦子明也知道那是什么,吓得站在原地,一时,差点尿出来。
胳膊被人拉住了,感觉有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他睁眼,看着老者用地上纯白的雪给他擦脸。
“要是觉得血太红,就用雪擦擦。”他木讷的看着老者,老者胡须很长,满头银发,连眉毛都是白的,看起来像是雪一样。
老者,用雪帮他净了脸和手,然后转过脸,让他看此刻倒地的男人。
“这是你杀的第一个人,以后你会杀很多人,你只要记得,若你本该杀的人你不杀,你便会死在那人的手里,记住了吗?”老者道。
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为什么想杀他?”老者再问。
“因为他那么有钱,却不肯施舍我些。”他握着钱袋,想起母亲,泪顺着已经冰凉的脸划下。
“有钱就该施舍你吗?”老者冷声道。
“有钱就可以侮辱人吗?”秦子明转过头哭着看老者。
“记住,孩子,只有强者才不会被侮辱,才能活的有尊严,尊严是需要傲骨的。”老者站起身来“我赞成你杀人,但并不代表我觉得你杀人是对的。”
老者的话说的意味深长。
老者一路跟着他,也不说话,看着他用商绅的钱,先去药铺买了治咳疾的药,然后又去买了两个烧鸡腿,买了五个馒头,顿了顿,又买了点米粥。
“你饿吗?我请您吃饭。”看着老者一路跟着他,也不说话,终于走到一家店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问老者。
“饿,好啊。”老者微咳了两声,道。
“伙计,两碟牛肉,来点花生,几个馒头,再来点烧酒。”他对着伙计道。
饭端上来老者独自吃着,看着秦子明,看着秦子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酒足饭饱,秦子明掏了钱结账,看着桌上剩余的吃的,秦子明让老板打包了,一起带走了。




复夫何求 47 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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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只有咯吱咯吱脚踩在雪上的声音,直到眼前能望见一间破庙,男子才提了脚步,小跑的往前跑去。
屋内只有月光,一女子躺在用乱草盖着的地上,脸色比那月光还白,秦子明将那粥倒入碗里,护着碗,小跑过去,将母亲头护起,哭着道“娘,有小米粥,您喝点。”
女人很艰难的起身,还没张口说话,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阵很急促的咳嗽声,女子很艰难的张嘴,秦子明用袖口擦了擦泪,用勺子挖了小米粥给女子喝,女子含泪抿了一下,连吞咽都带着胸口疼,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了一番,那感觉几近昏厥,终是咳的喷出一口血来。
“娘,娘。”秦子明擦了擦她的嘴角,喊着那眼神近乎涣散的女人,然后匆匆的跑了出去。
老者上前试了试女人的脉息,轻微的已经快要摸不到了。
“你娘快不行了。”老者走出去,看着那正在捡柴准备生火的男孩,悠叹道。
男子手中柴落下,擦了擦眼泪,将柴固执的再次捡起,哭着道“等我煮好了药,娘喝了,就一定会好的。”
“你若再不去,恐错过了和你娘见最后一面,她一直撑着一口气,就为了等你。”
跑进屋内,看着娘的手向着门外伸着,眼睛也望着门边,秦子明哭着走过去,眼泪喷涌而出,无法自控,娘的头顶插着两根银针,看见他走过来,很艰难的勾起了唇。
“明儿不哭,明儿。。”女子很艰难的用那枯瘦的手握着他的,望了望自己的儿子,女子眼中的泪缓缓的落了下来,那眼神让他那么痛,那么难受,那眼神秦子明曾在他第一次饿肚子的时候,母亲显露过。
“我的明儿要坚强的活下去,答应。。”女子说话都变的很困难,只是用尽她此刻所有的气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儿,抱着。。。娘。”她虚弱的道,看着含泪的儿子点了点头,将她的头轻靠在自己的肩上。
母亲的泪,顺着那满是土的脸上,缓缓的滚落,浊黄的泪滴在他的肩上“明儿,娘对不起。。。你,答应娘,要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
“娘,娘你会没事的,明儿买了烧鸡,明儿买了娘最爱的鸡腿肉,你会没事的,娘,你不要吓明儿。”他哭着撕心裂肺的喊道,想要做点什么,可又害怕此刻离开娘亲,便再也听不到娘的声音,再也没有机会听她说话。
娘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很久才有一丝的鼻息喷在他的身上,此刻的她已然出气多于进气,他哭着狠狠地抱紧了娘亲。
她艰难的睁眼,看得站在那儿的老者,很慢很慢的道“求您,看着孩子。。可怜。照。。顾。。他,孟氏。。。定。。”
秦子明埋头在娘亲的颈窝,哭的泣不成声,此刻,娘亲弥留之际,仍然挂念着他。
女子眼中的光一点点的散去,在看的老者点头的那一瞬间,已如那早已没了火星的木炭,眼中只剩一片死灰的白,脖颈间再也感知不到母亲的气息,那突起的风刮入破庙内,卷起破草,然后又静静地放下,呼呼的风声,像是娘亲最后的呼喊。
“娘,明儿答应你,一定好好的活,明儿答应你。。。。”破庙内响起秦子明凄厉的哭喊声。
老者上前,将女子那微闭的眼眸缓缓的合上,“你娘已经去了。”
秦子明抱着娘亲的身子,直至那身子慢慢的冷却。
女子的脸色退成一片惨淡的白。
埋葬了娘亲,老者带着秦子明一起走了。
老者是一个侠客,那是秦子明看老者接的第一单,那时,他已经在师父身边三年。
滴血封喉。
那根极细的银针刺入男子的喉咙,一秒毙命。
那次之后,师父开口道“如今,该你养我了。”
他也是在那次执行任务之后,发现师父没有告诉他的秘密。
即使三年,他也已经练的他人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他躲在暗处,看的师父站在那儿等人,风抚过他长长的胡须。
男子缓缓的走向了师父,笑的爽朗“老家伙,好久不见。”
男子用了特制的手套,从包里取出一只蟾蜍来,那蟾蜍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师父将胳膊撩开,用刀划开口子,那人将蟾蜍放在了师父的胳膊上,那蟾蜍便乖乖的趴在师父割开的血口处,叫着吸食着师父的血。
那冰蟾蜍的身子慢慢的由银白便成普通蟾蜍的色彩,然后呱的叫了一声,从师父的胳膊上栽倒下来。
师父打开旁边的小盒子,整整一盒子的金条,给了那人道“你一次,便掳走我几年积蓄。”话语也不似生气,倒似调侃。
“怎么,老头,心疼了,这冰雪蟾着实难寻,毕竟是蓄命之物,用这钱,蓄你三年的命,难道不值当吗?”那人笑着倒了酒给师父“喝点吧,暖身的。”
“西域雪原上,可见的我身上同种的毒吗?”老者问。
男子摇了摇头,摸了摸师父的脉搏道“老家伙,这些年,你自己也没少折腾。”
“毕竟是懂医理的,总也不想闲着。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下个结果。”
男子笑,和师父坐于那苍凉的石上,对着月喝酒,一直呆到很晚,才带着钱走了。
他在大石上躺了一夜,第二日推门而入的时候,师父在睡觉,好像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他碰了师父的身子一下,冰凉的可怕。
他欲盖一床被子给师父,师父却冷声道“说好去十日,今日怎的就回来了。”
“事情了了,就早早回来了。”他将被子盖在师父的身上。
“拿开,为师不需要这。”他道。
每到三年后的月圆,那人便会来一次。
带来一只冰蟾,带走一些银两。
每到刚诊治完的那几天,师父会在床上躺三四天,不吃任何东西,脾气也变的特别的古怪。
如今眼看三年又将近,他知道,那钱远远不够,以往虽说师父让他接任务,但是自己也有接。
只是近两年师父的身子越来越差,每到晚上他都能听到师父压抑的咳嗽声。
直到那日收了十根银条,有人让他暗杀上官宇,他思考了一日,接下了。




复夫何求 48 伤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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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他的身子终于有知觉了,可以动了。
身子也不再疼痛,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在午夜,他又听到师父的咳嗽声,抬头看,那月似乎已经越来越圆了,挂在残破屋顶的一端,若不仔细看,已然全圆了。
他想起常常和师父坐在雪中练耐力,师父会像一个孩童一般,拾取了雪球偷袭他,顺便练他的听力,雪地里经常能够听到他的笑声和师父严厉的斥责声。
他一直都是一个凶悍的怪老头,很少很温柔的和他说几句话,此刻躺在炕上的师父轻微的动了动,秦子明的眼泪悄然落下。
当他终于可以闭着眼睛,准确的躲过师父扔出的雪球,当他终于可以轻松的跃上一棵树,甚至倒挂在树上像师父炫耀的时候,却看的师父在一棵树下,站了半晌,然后擦了擦什么,走了。
当他跃上师父站定的那棵大树时,看的那未完全擦去的血迹。
师父的身子正已他可见的日子里,慢慢的变差,他明白,不是他学成,而是师父再也不能陪他如从前一般的在林中自由穿梭,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像逝去的娘亲一样,永不再重演。
黑暗的夜里,他分明感觉师父坐在那里看着他。
他极轻的喊了一声“师父。”
那黑影没有动,只是很轻的开口道“雪生,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他的动作分明是极轻的,奈何还是被师父察觉了。
“师父,我的伤已经好了,徒儿还有任务没有做完。”他对着漆黑房间的一头,开口道。
屋子里突然有了淡淡的光亮,是师父点了油灯,他轻轻挑动了灯芯,道“不过才刚好,还不易动作,这次,你险些丢了性命。”
秦子明抬头,将衣服穿好,看那跳动的火苗后的师父,他的脸上有火苗暖不了的寒,“师父,我不想你死。”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从炕上一跃而下。
师父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忽而厉声吼道“秦子明。”
秦子明转脸,看师父道“这是您第一次喊我的全名,我还记得我初来这里的时候,我跪在您的面前,和您拜师的时候,说过一次我的名字而已,也仅仅那一次而已,一直以来,您都唤我雪生。”
师父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记得。
师父还是那张清冷的脸,那表情也未变,用火钳挑了挑灯芯道“若你今晚走,那师父这几日的功夫便全白下了。”
他抬头,看师父那浑浊的眼里仿若有心疼的神色。
“就是现在,为师也不确定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已解。”他那如银丝一般的眉毛皱了皱。
“再两日,你去哪儿?师父都不再拦你。”老人看着他道。
可是?秦子明抬头看了看那已然快圆的月亮,咬了咬唇,要向外走。
“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老人的脸上已然带了怒意。
师父下了地,没有说话,只是直起身来看他,可是无论再直,那身子始终是弯了,秦子明整整比师父高出半个头来。
抬眼触及到师父的银发,他的泪又不觉在眼中翻滚。
“那一年,初救你的时候,老夫便是如此了,十年都过了,师父还是亦如从前,额?”师父抬头看着他,他心中一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扶起了他,示意他去睡,然后道“若你入夜走,我是知道的,如果你不想我这老家伙睡个安稳觉的话,你尽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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