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夫何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卡其末
第二天,天蒙蒙亮,高岚便被说不上的声音吵醒了,原来是府里的人都忙着打点东西。
高岚走到正堂,看的沈文秋坐在正面的椅子上,拍着腿,莫林海在一旁好生安慰着,可是沈文秋却闹着脾气不应。
“爹,怎么了?”高岚诧异的问。
还没等莫林海张口,便听的沈文秋道“林海,我的琴呢,我想带着它。”
琴?莫非是高岚初进浣溪院见她弹的那张,那浣溪院全毁,怕是那琴也早已不在了。
“是落在浣溪院那张吗?”高岚问。
莫林海应了一声,满屋子找物件,那边库林已经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走进来等正主。
“莫老爷,可以启程了吗?”库林问。
“还要些时候。”莫林海头也没转的回了句。
“夫人,晚些时候,我给夫人带去好不好,带着不方便,成吗?”莫林海道。
沈文秋摇了摇头,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只是感觉那张琴她必须带着。
被沈文秋这般闹的,莫林海没办法,只得装出四处找的样子,恍恍间,已经中午,吃过了饭,沈文秋才将刚才的事给忘了。
午睡过后,才上了马车。
马车出城,经过郊区,高岚撩了帘子,看的那浣溪院的残垣,然后才见的秦子明在自己身侧骑马跟着。
只有咯噔咯噔的马蹄声,伴着轿子的颠簸,睡着的月儿醒了。
高岚低头看着睡眼朦胧的月儿,道“怎么了?月儿。”
月儿揉了揉眼睛,道“方才睡的正香,车一直摇啊摇啊,把我给摇醒了。”
“那你还睡不了?”高岚问。
月儿摇了摇头,“姐姐,我想喝水。”
高岚取过壶来,倒了一小杯给月儿,车子颠簸,此刻也不知道走哪儿了,月儿双手小心的伸手过来接。
“拿稳了哦?”高岚看着月儿双手伸出来,笑着的脸上还时刻看着杯子,也不觉的笑了。
她看的月儿小心的将嘴探到杯口,刚准备喝,车子略微一颠,水撒出些许,月儿没有喝到,月儿抬头对着高岚笑道“姐姐,喝。。不。。到。”月儿故意带着颤音道,逗得高岚发笑出声,忘却了些许烦恼。
高岚还记得,那时候若是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她总是喜欢靠着窗子的位置,可以看的路上,那蜿蜒的群山,那如玉一般的天,湛蓝而美丽。
高岚再次撩了帘子,这里人烟极少,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入眼有些荒敗。
哒哒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秦子明看的那骑马之人身后跟着两人,打头的那人带一银色面具,几乎同他擦身而过,高岚自然听的马蹄声,撩帘,只看的那因马疾驰而过荡起的土雾,以及转头向后看的秦子明。
“在看什么?”高岚问。
“哦,没什么。”秦子明的头微微向高岚侧了侧,笑着道。
说话间,玄元已然到了队伍的后面,牵着缰绳,转过身来。
看的那撩起的帘子探出的小小脑袋,以及两人脸上此刻落在他眼里,如此清晰的笑颜。
马蹄声不快,却是越来越清晰的响在她的耳旁,她转脸,那马竟然突然甩了甩头,冲她呲了一声,一甩头,不知道什么喷她一脸。
面具下,那男子的嘴角微微敛了笑,轻轻的摸了摸马的脖子。
秦子明从袍间撕下一块布来,道“被喷成花猫脸了都。”
本来刚刚还对着带面具之人满脸怒意的女人,此刻脸上带了些许的羞恼来,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布子去,放下了帘子。
玄元隔着面具看着这个男人,对着高岚已然放下的帘子看了看,他皱眉,却见的那男子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实是幸运。”
玄元不语,手搁在高岚的轿旁,轻轻的嗑了嗑,高岚再次撩了帘子对着秦子明道“你喊我?”
秦子明有些尴尬,半伸了指向后勾,此刻玄元的手还搁置在轿旁,面具下的脸已是猪肝色。
高岚转脸,先看了看那马,不悦的冲它嘟了嘟嘴,然后目光往上,看的那马上的面具男人。
那人却突然牵了马,话也没说的走了。
“竟真的是她!”玄元轻动了动眸,牵着马缓缓的向前,有些神游。
“高岚,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秦子明将脸向高岚的轿帘贴的更紧,问。
“谁啊?”高岚怎么会知道,一看就不好相处。
“玄元。”高岚能听出此刻虽然声音极力压抑但是难抑兴奋的秦子明道。
秦子明此刻看着那一手牵动缰绳,一手自然的垂落,气定神闲的骑马男子,那银色面具的边缘在光下泛着光泽。
玄元缓缓的牵动缰绳,骑到了库林的旁边,看的库林转头笑着道“庄主。”
“库林,那轿子旁的是何人?”他淡淡的问。
库林扭头看了一眼,看的男子抬头看他,而且身子向轿子一侧靠去,像是在同轿子里的人说着什么。
库林笑着道“哦,若不是他,救不下莫家家眷,许是思慕人家姑娘之人。”
玄元眼色顿时一沉,扬了马鞭,竟显不悦之色。
刚刚,在队伍的最后面,即使只看的少许的侧颜,他已经看出是她,方才走近,听的她润色的声音,即使早已经确定是她,他还是不觉的扣了扣轿门,百分之百的是那个女人。
驾马而行,脑中却时刻晃出两人的笑意来,他转而行道“库林,那个男的赶走,身份不明。”冷而冰,像是含着冰渣,男子再次用脚拍了拍马肚子向前奔去。
库林看的他骑马奔走,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不见了。
复夫何求 70 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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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因为出发的晚,此刻行进的速度似乎不觉加快了。
许久,秦子明看的库林调转了马头,向他奔来。
秦子明看着他,手指却极轻的敲了下轿子。
“公子,这护送了一路了,可以了,我们保证安全护送他们到康庄。”库林道。
“我不是护送,只是随行。”秦子明回道。
库林看的秦子明,其实也是眼带欣赏的,若是留下,定然能成为朋友,想到此他眼中带着少许的笑意,可是玄元已经下过命令了,他的眸一瞬间又变得认真起来。
“公子,我们康庄从不留宿陌生之人,您还是回去吧。”库林略带尴尬笑意道。
“这莫家家眷难道不是陌生人?”秦子明冷声问。
库林摇了摇头,“庄主知他们底细,不算陌生人,算是庄主请的客人。”
高岚撩了帘子,看了看库林道“您好。”
“小姐好。”库林在马上躬身道。
“他也算是莫家家眷,若不是他,莫家恐怕也没剩人了。”高岚一脸撩了帘子,语带感伤的道。
秦子明冲高岚笑笑,看着库林面露难色道“这。。。这。。。”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久闻康庄之事,十分仰慕庄上。”秦子明冲库林笑了笑道。
“小子,康庄有康庄的规矩,我也只能留你一时,我准许你送他们进康庄,到时候,你能不能同她们一起留在康庄,还要看庄主的意思。”库林硬声道,还想再说什么,看见高岚轻缓的放下了帘子,缓缓的将她眼中的难过隐藏,终是没忍心再说什么。
库林看了看,勒了马绳,走了。
此刻,在去赤县的路上,轿子里的孤苏傅被颠簸的马车甩的止不住的犯恶心,撩了帘子,吼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周围黄沙滚滚,马蹄荡起的尘土飞扬,“停一下。停一下,我不行了。”孤苏傅的手都扒在轿子门口,唇哆哆嗦嗦的道。
秦凌转头看了看,身后随行之人也是皆有疲惫之色,终于有一人大着胆子走上前,对秦凌道“香主,天色渐晚,我们是不是找个栈点歇歇脚。”
秦凌四下看了看,此处并非歇脚之处,周围都是平原,偶尔有几个凸起的峰头。
他冷声道“把大人安全送到赤县,是我们的责任,若是中途出了差池,可怎当,我知道大家连日来疲惫,但这实在不是歇脚之处,缓行,大家在马上吃点东西,看着周围的情况,再不久,便可到钱塘县。那里有我们的寨点。”
“是。”那人言罢,退下。
周围风簌簌的吹,马也因困顿,不时的嘶鸣来缓解疲惫。
秦凌面色沉重的看着,眼睛如铜铃一般,马蹄声此刻在已经越来越暗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的突出,咯噔咯噔,敲的他的心口一阵发紧。
安全把孤苏傅大人送到赤县,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高岚一行人,终于到了康庄,玄元背手而立,身侧蹲坐着大白。
他眉头一皱,看的那人扶着高岚下来,然后又抱出了睡着的月儿。
身后的手指不觉捏了捏。
大白转脸看了看主人,冲出去,在那一行人面前停住,“汪,汪。”叫了一声。
“大白。”玄元冷声喊,大白长长的呃了一声,停止了喊叫。
秦子明自然看的玄元,抱着月儿,和高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说到什么,可以见的高岚嘴角微翘。
“库林,带他们去厢房,时候不早了。”他冷语道。
抬头看了看那月愈明,夜愈深了。
而后看了看库林,库林心虚,快速别过脸去,忙着招呼高岚一家子入住。
库勒站在那儿,莫林海扶着沈文秋经过的时候,她不觉的转头看库勒,稍一会,又转脸看了看,然后手放置在额头,抬眼看莫林海道“林海,我头疼。”
莫林海转脸看了眼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库勒。
“庄主。。”库林在玄元的背后喊道。
“库林,在路上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庄主,是莫家小姐,她担保留下此人,希望能留下他。”
玄元站在窗前,目光定定的看着那背对着他而坐的女人,因隔着有段距离,那面具下的目光倒也不灼烈,此刻,庄上准备了饭菜,那五人围桌而坐,屋内的烛火跳动,玄元,轻皱了皱,侧身看的离他不远的树上,库勒靠在树干上,也是同他一般的看。
莫林海知道了这秦子明是救了她和沈文秋之人,笑着道“少侠,来喝一杯。”
秦子明笑着举杯,看着桌上的一家人,目光许是被那烛火熏过,心头有说不出的感觉,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秦子明放下酒杯,悄声附在她的耳旁说道,语气中混杂着伤感和喜悦。
高岚转脸看了此刻,侧颜带着笑意,又饮一杯酒的秦子明。
“那就多吃点,今日多亏了你。”高岚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到秦子明的碗里,笑着道。
秦子明看了看一桌子人,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的高岚,低头扒拉了几口米饭,看见莫林海给沈文秋夹菜,不知为何,眼眶竟忍不住的酸胀难受。
“不管怎样,如今,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在一起了。”莫林海转脸看了眼沈文秋,她吃的很慢,话也很少,现在倒是不太爱搭理人了。
“娘,吃点这个。”高岚起身,给沈文秋夹了一筷子,她抬脸看了看高岚,许久,垂下目光问“林海,她是谁啊?”
“那是你姑娘啊。”莫林海道。
“哦。”沈文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众人皆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元身侧站在库林,库林附在他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快速的动了步子,向着屋内走去,库林走出了屋,带上了门。
吃过了晚饭,高岚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忽而觉得现在的自己外表看似比原来柔弱,而心境要比原来坚强的多。
复夫何求 71 夜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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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暗夜。
狂风怒号。
悬挂在房檐下的宫灯被风肆意的卷起,八角宫灯下的流苏在缠绕,那灯光在风中摇曳,仿若下一秒,便会被熄灭。
大风吹过慕容婉儿的白色的纱裙,吹乱她原本精致的发妆,已一个嘲笑者的姿态看着此刻转脸看窗边夜幕的她。
苏雪急急走过来来关窗户,窗户拍打着窗檐,慕容婉儿抬眸,看的画中那洁白的玉兰花上沾了黑的墨汁。
嘭嘭。
极轻的响动,却惊醒了躺在榻上睡着的上官恭男,他从内殿继续往里走,扭动了一下龙床边的龙头按钮。
机关启动,身后的那面墙忽而动了,那是一扇活门,玄元从门后走出,躬身拜见当今圣上,上官恭男扶起了他。
他从内殿走出,在屋内犹能看到屋檐下的暗火摇曳,连大殿内的帘饰都被风来回的吹拂,看起来就像是摇曳身姿的舞女,他走到殿门口,看着关着的门那立在殿门口之外的孙德生的影子。
“德生,这风太大,你的影子晃的朕无法安睡,退下吧,不用陪侍了。”上官恭男站在大殿前道。
屋外,狂风怒吼,此刻孙德生仿若入冬的蝉,在那屋檐下,早已冻的快要站不住身子了,此刻又有两批巡夜的宫人打了灯,从大殿前经过,孙德生看了看道“老奴遵命。”
看的那屋前影子离开,上官恭男才缓缓走入了内殿,冲带着面具的玄元笑了笑。
大殿内十分的安静,这大殿外的风愈加显的大殿内沉静,上官恭男坐于床榻边,道“玄元,给朕瞧瞧。”说着他将手伸了出来,玄元走近,替上官恭男把脉,然后淡淡的道“皇上,龙体无恙。”
“无恙?”上官恭男冷笑了笑道“前几日,朕服了那暮云丸,果不其然,入夜病发,请了太医夜诊,清早,便有皇子来请安,问朕身体是否已经康健,还未过夜,消息便不胫而走。”上官恭男说此语句平淡,可是目光中有着难以忽视的威严。
暮云丸,是康庄所制,是迷药的一种,服用后,可使人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眼神枯槁,面如土灰,像是患病一般,其实此药本身对服药者并无太大的影响。
他声音忽而转了语峰,听来有几分心痛道“朕的皇位终是要传的,朕不可能杀光自己的儿子。”
听来偏有几分老者的无奈。
“皇子们定然有可继承皇位之人。”玄元起身,回答道。
上官恭男苦笑,他的儿子怎样,他又怎会不知,他摇了摇头,转而看玄元道“玄元,为何这么些年你都不肯摘下面具。”
他实在是太想探的那面具下的真容。
玄元轻笑道“那年,皇上准了臣子可不摘面具的。”
上官恭男和玄元相识,是在五年前,五年前,他御驾亲征,为扫平那边境时时侵犯的蛮夷部落,虽鼓舞了军士士气,将蛮夷部落打回定河,换的宣统几年边境的安定,使得蛮夷部落不敢进犯。
可是,他中了毒箭,这箭并非是蛮夷部落之人而射,看那样子倒像是中原人士,刺杀之人,被皇家之人所擒,还未带到他面前,便已听说那人咬舌自尽了,上官恭男只和外人言,中的箭已拔出,撑了病重的身子,站在龙车上,冲拥戴他的子民挥手,忍着胸前的疼痛。
那夜,他没有回皇宫,那是上官恭男第一次外宿,门外众多的侍卫守护,整个客栈里,除了店家,皆是皇家之人,已经请了太医,可是迟迟未来,在草原上,也只是拔出箭来,那毒却一直未解,那刻,躺在床上的上官恭男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客栈里,已然请了史官来记录。
“挂牌行医,江湖术士,钱来病除,百试百灵。”一戴面具之人,站于客栈之外,道。
上官恭男自然听的那声音,只是他痛的难以起身。
“何人?”有侍卫拔了腰侧的刀,冷声问。
“我只是一江湖术士,走街串巷,行医救人。”那人声音很大,穿破了重重黑夜,上官恭男觉得自己将死,见一见此人又何妨。
“大胆,你知道这里面住的乃是何人?”侍卫已然抽刀上前,男子抽扇,打落了侍卫手里的刀。
上官恭男扶着床档起身,刚刚的动作不觉牵动了伤口,胸口本来溢散的伤口,此刻已经浸染了纱布,连这般起身,都疼的他脸颊滚汗。
若是再等,未等到太医,恐他便去了。
他艰难的起身,紧抓着床档,有些虚弱的道“德生,让这人进来。”
“是皇上。”孙德生走出开了门,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代码面具之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进来吧。”
他看的坐在床边,唇色发白的上官恭男捂着胸口,抬眼看他。
“皇上,若让小民不摘面具,小民愿为皇上治疾。”他躬身道。
上官恭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沉声道“就依你。”
“你怎知朕是皇上?”上官恭男微咳了几声,问。
“皇上中毒不轻,不要多说话,让小民来给您诊治。”他缓步走过来。
“你怎知朕中毒?”上官恭男低头,皱着眉,冷声问。
“一般的箭伤,在包扎过之后,不会伤口这么大,流这么多血,而且纱布间的血颜色如此之重。”他淡然的道。
上官恭男不再多言,手放到衣襟间,用力一撕,露出他的胸膛来,此刻,那纱布上还有血外滟,男子伸手,将上官恭男带血的纱布撕开,那血口周围的肉已经翻卷了出来,上面可见些许的化脓,他轻轻的将那药撒在上官恭男的伤口上。
些许的清凉,带着少许的麻醉感,伤口没有方才那么痛了,连刚刚不断外延的血也止住了。
“为何救朕?”他问。
“因您是宣统的皇上,而我是您的臣民。”他替上官恭男包扎好,道。
“你是何人,朕要许你大官,拜太医院院首。”上官恭男道。
男子眼中带笑,那笑意似有几分轻蔑,道“小民玄元,只愿做一介平民,愿皇上能继续做个好皇上,而玄元便是受您庇护的小民。”
上官恭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具后的他,黝黑的眸如墨一般。
复夫何求 72 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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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眼眸轻眨了一下,走到上官恭男的面前道“皇上。”
他缓缓的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看身姿,看形态,皆要比他年轻许多的玄元,许久,才缓缓的垂下眼帘,声音拖得很长的喊了他一声“玄元。”
他转过身去,道“身在这个位置上,做许多事也会身不由己,也或许有时候,有些事也不能完全看清。”
“国泰民安,百姓皆称您是好皇帝呢。”玄元轻声道。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知道朕为何迟迟不立储君吗?”
上官恭男坐于床榻上,有些疲惫的靠在枕上,他伸手,示意玄元坐到他身侧来,玄元笑笑,坐在他面对的那方榻椅上。
上官恭男看了看他,从床榻下的暗格里掏出一个盒子来,他表情凝重的盯着那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木盒道“这一年来,有件事,让朕想起便难以入眠。”
上官恭男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深沉,玄元道“康庄有集宁丸,可助安睡。”
他笑笑,道“如今这副身躯,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你的药在撑着。”
“皇上万岁安康。”玄元道。
“即是人,如何能做到万岁,玄元,朕有东西要给你看。”他的手上捧着一黄梨木的盒子,盒子上一侧雕刻着四条龙,龙头向两边,仰颈,颇显皇家气势,那嘴间,似乎在抢夺夜明珠,他轻轻的拉开了一格,格子里什么都没有,他按了其中一角,下面那层死格缓缓而开,那里面,是一张羊皮卷,他伸手,递给玄元。
“玄元,这羊皮是你给朕的,当时你什么也没说,只是提了慕容复的名字,原本,朕该降罪与你,当初太子之案,木已成舟,朕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太子之事。”
玄元默然,接过了羊皮卷,上面乃是老国公的笔迹,是誊写的省事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这张羊皮卷原本有三张,看羊皮卷背后绘制的图案,可看的这不过是中间的一张,并非完整的,当初,他也是从一个人手中接过这沉甸甸的羊皮卷的。
“皇上,这羊皮卷不是这么看的。”玄元说着,将羊皮卷置于烛火前,慢慢的用最外层火焰氲烤,那散黑的羊皮卷上缓缓的现出两行小字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原非本根生,才乃煎太急。”
上官恭男略有些吃惊,从玄元的手中取过被火熏制而出的字体,那笔迹却也是老国公的,他眼前恍然想起老国公在大殿上,那般眼神望他,叩在大殿上,“皇上,太子殿下之事,望皇上明查。”
“玄元,当年太子之事,你也在场,是朕做错了吗?”上官恭男拿着那羊皮卷,若有所思的问玄元。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大殿上承认自己的罪行,臣想皇上也断然不会那般对待太子。”
“这羊皮上是慕容复的笔迹,隐藏的这样隐秘,想必这上面定然与太子有关,若太子谋反是假,那这之间又有多少事,如今,朕已年迈,各皇子也都蠢蠢欲动,朕越发觉得,那件事生出许多疑点来。”
上官恭男收回他递过的羊皮卷,收好,再次放回到盒子里,放好,道“玄元,朕命你去查当年太子之事。”
玄元垂眸似是在想着什么,躬身道“臣遵旨。”
上官恭男看了他一眼,缓缓而道“朕的皇子中,谁有如此城府,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将所有的矛头竟然都指向了太子,太子为长,太子被废,自然朕必须另立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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