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夫何求

她起身想动一动身子，发现起床有些困难。
“巧儿。”她喊了一声，门外的巧儿推门走了进来。
“夫人，沐浴的水已经备下了。”巧儿对着床榻上的柳心眉道。巧儿很聪明，从来张口叫柳心眉都是夫人，从不已二夫人相称。
柳心眉应了一声，想起来，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她撩了被子，巧儿看柳心眉身子虚弱，上前，扶住了她。
“巧儿，让他们抬到屋里来吧。”巧儿嗯了一声，少一会，浴桶被抬了进来，水也倒好了，上面飘散着一些玫瑰花瓣，随着蒸腾的水汽，玫瑰香味溢散开来。
巧儿看着都已妥当，便悄然带上门，退下了。
柳心眉褪下了**，看到自己胸前暧昧的痕迹，又想起了朱贵的脸来，然后愤然的将衣服往床上一扔，将身体没入浴桶。
她拾起一片玫瑰花瓣来，沾染了水，显得娇艳欲滴，柳心眉却看到了黯淡的边缘，微微敛起，玫瑰离了枝，终是要枯萎的。
撩了水，看到肩上的吻痕，她的目光久久的落在肩上，眼中闪过厌恶和愤恨来，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想除了朱贵了。
恍然间，隔着萦绕的水汽，柳心眉的心思早已飘远。
在柳心眉的记忆里，爹爹这个词是陌生的。她并不知道爹爹是谁?只是在九岁入了贾府，贾老爷看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娘的脸，笑着道“这眉眼倒是很像你呢。”母亲柔柔一笑，目光对上走出来站在门口的四夫人，笑容快速的收了起来，拉着她快速走开了。





复夫何求 15 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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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府的日子，那是一片难以走出来的沼泽地，每一步，走的艰难，受尽白眼，冷落和欺凌。
四夫人——死夫人。
每每柳心眉靠在门边看着她的脸，就不禁咬着唇，心里说着这句话。
在外人看来羡慕的贾府内，她们却过着连乞讨都不如的日子。
经常，她不小心碰到娘亲的身子，总能听到她轻轻的抽吸声，清早，娘穿衣的时候，她微睁开眼，便能看到母亲身上的鞭痕，新的旧的混杂，深深浅浅的伤痕，她就那样看着，然后在母亲将要转身的时候，快速的闭上，感觉母亲用略微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直到有一天，她小心的绕着贾府找娘亲，看到被四夫人吊着，打着的娘亲，发出凄厉的喊声。
那时她才知道，四夫人没有孩子，想过继一个，于是便在贾老爷喝醉的时候，将娘亲送了上去，不曾想娘亲肚子不争气，得了个女孩，更甚的是，分了四夫人一些恩宠，四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怪怨在娘亲的身上，每每深夜独对窗门，便生出阵阵的恨意来。
其实老爷对娘亲早有意，如此做，不过是将所有都怪怨在酒后乱情而已。
可是娘亲说，那日，虽然喝了酒，可是老爷喊的却也是她的名字。
她那时也曾问过娘亲，为何不离开，娘亲的眸色暗垂，许久，开口道“要是老爷有什么吩咐呢。”
一夜欢宠，几句关切的话语，几分和善的笑意，换得了娘亲的心，无论外人如何待她，她终究相信，老爷心里有她。
她那时便知道，一分藏在心底的爱，卑微的爱，是什么都换不得的。
她的身上有一把匕首，一把能使她安心的匕首，是她在街上一日用三个铜板买的，她总觉得有遭一日会用上。
她还记得，那日，她终于等到机会了。
那是个炎热的天，汗沾在身上湿津津，四夫人坐着黄包车出行，她和小玉小跑随行，天很热，黄包车师父跑不动了，步子变的越来越慢，在那个坡上，怎么都拉不动，四夫人摇着扇子道“师父，行不行啊，你们过去帮忙。”
话说，这是坐着四夫人，如若换成别人，她还真的帮了，她只是假意将手搭着，四夫人对黄包车师父骂骂咧咧，黄包车师父腾了一只手擦汗，手一滑，车子就像后倒着，四夫人一脸惊恐，回头看看后面，再伸手道“快救我。救我。”
心眉看着一脸害怕的黄包车夫，玉儿叫着追了下去，她站在黄包车师父跟前，轻轻的张口道“还不快跑，站在这儿等什么”
黄包车师父擦了擦此刻额头冒出来的虚汗，才撒腿跑了。
四夫人没有死，但是跌的昏了过去，还不知道情况，心眉和玉儿扶起四夫人的时候，心眉就想，绝对不能让她醒过来，不能。
玉儿背着四夫人，她在身后扶着，三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玉儿瘦弱，四夫人身上的肉可不少，背一小段，便背不动了，她看到一个人少的小巷，对着玉儿道“背着怪沉的，你把夫人放下，你去请大夫。”
过小巷的时候，心眉瞅了瞅没有过来的人，便从怀间取出匕首里，刺在了四夫人的背上，四夫人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已经去了黄泉路，玉儿感觉自己脖颈的热流，还没转身，便看的有血流在她的衣襟，将她淡粉色的衣服染的透红。
玉儿将背上的夫人放下，害怕的看着她，道“心眉，你。。。”“玉儿，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看见了。”
她一手拽着玉儿，一手捂着她的嘴，玉儿的求救声在柳心眉的手下变成了呜咽声，她最终一闭眼，将插过四夫人的刀再次插入玉儿的胸膛，看着死了的两人，心眉低头看着还在滴血的匕首，将匕首扔了出去，稍回过神来，才看到站在巷口，手里拿着花生的朱贵，他手中的花生骨碌碌的滚开。
朱贵站在巷口喊了声“心眉。”然后他竟然跑开了。
他说，那天看着站在那儿的她，着实吓人。
朱贵也不傻，他早就想得到心眉，但是不敢动手，这一下，让他抓住了空子。
他说，那件事，他告诉了家人。然后还说若她乖乖从他，他什么都不会说，权当那天眼瞎了，可却每每用此事来威胁她。
柳心眉动了动身子，回过神来，浴桶里已经不冒热气了，她打了个寒战，从浴桶内出来。
时光不曾逆袭，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柳心眉还是会将刀子毫不犹豫的插在四夫人的身上。
那天蜷缩在角落里，黑暗中只闻的狗吠声，双臂环抱自己的腿，整个人如秋日的残叶在不住的颤抖，只是用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借着淡淡的月光，还的看到自己手上已然干涸的血渍。
“巧儿。”柳心眉大声唤了一声，抬眼时眸里的凄楚已尽数抹去。
约定的期限已到，高岚在如磬楼二层原先的地方等秦子明，口渴一壶茶水饮尽，却不曾见到秦子明的身影。
她走到窗前，低头看了看自己荷包旁的一绺已然有了七个疙瘩。
在这里，已经过了七日了。
秦子明伸手推了推那扇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的门，下一秒，便感知耳旁急劲的风拂过耳鬓。
他侧身，闭眼，手指一伸，稳稳的接住了射过来的飞镖。笑着，推门而入。
尽管天明，屋内却很昏暗，炕上坐在一个人，看不得容颜，只是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身侧放着一个酒壶。
“若那镖上有毒呢？”声音有些偏老，男人取过旁边的酒壶喝了一口，问。
走向老人的秦子明脸上笑意降了下来。
“再亲近的人都不要相信，这样你才能活下去。”老人并没有抬头看秦子明脸上的表情，而昏暗的光线却不及他眼眸的浑浊。
“师父，徒儿知道了。”秦子明躬身道。然后他坐在师父的对面，从怀里掏出包好的牛肉和馒头，放好，然后将打好的酒倒于师父的旧酒壶里。
老人不再言语，伸出手，取了牛肉，放于嘴中，细细的咀嚼起来，一口酒，一口肉，吃的惬意。




复夫何求 16 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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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莫冰的头七。
高岚指了指正在贩卖的花灯，开口道“阿莲，买个花灯来吧，我想放个花灯。”
“莫冰，莫冰。”高岚在心底连唤两声，并没有听到回答，天色渐浓，莫冰此时应该在秦辰那里吧。
临走前，还想看看想看之人。
高岚接过花灯，莲花状的花灯，做的倒也别致，点上，轻轻的推于湖面，双手阖十。
那依稀跳动的火苗，盛于莲花灯上，慢悠悠的随波驶远。
远处的花船上，香气撩人，灯火辉煌，隐约能够听的到船中人的嬉笑，传到了高岚这里，也只剩一丝一许了。
“公子。。。。”不知为何，这一声似乎格外的响亮，不知是姑娘想让别人听到，还是这河水吸收声音的能力不够，那声音穿透了种种的喧闹声，清晰的响在了高岚的耳旁。
那声音几近柔软，尾音拖的很长，似乎一路蔓延而来。“夫人，看来花船要在这里靠岸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阿莲看了看，在高岚的耳旁小声的说道。看着莫冰没有反应，她的眼睛始终在盯着那缓缓向河中心游去的船灯，心思飘的好远。
放花灯的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高岚站在那里，倒显得突兀。
“夫人，夫人。。。”阿莲不觉得连唤两声，莫冰才勉强的回过神来，“夫人，我们该走了。”
“再等一会。”莫冰看着她的花灯燃着小小的灯火，向着远处飘去。船上的灯火已经渐渐的将河边染成了白昼，船头立着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形让人心池荡漾，唇间轻勾的笑意，像是天地间美好事物的缩影。
花船内缓缓的走出一个女子，款款的走到了独自站着的男子身旁。
“公子，胭脂若能逗的公子发笑，可否移步轿厢阁。”
女子转身对着男子用腻人的语调说道。“噢？我倒想看看！”男子的手一挥，轻挑了下女子的下巴，道。
女子进入了花船内，取出了水壶，倚靠在了船边，看着飘来的一个个花灯，边打开了壶塞，边轻声的说道“这里每一年总会飘着很多承载了他人愿望的灯船，胭脂最喜欢的莫过于亲手毁了他们的希望，亲手！”女子转过头去，对着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盈盈一笑。
伸出她的兰花玉指，将水泼洒在那只有一点点的星光的小灯船上，看着那星星的光隐匿在河面一片的黑暗中。
高岚透过船上的光亮，看着女子的动作浇熄了自己仅有的希望，虽然，她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她却将她的寄托都无情的夺走，只为了一时的欢愉。
“怎样，公子，是不是很好玩？”女子轻轻的用手背捂了捂娇唇，转过身看着男子。
男子唇角浅浅一勾，冰冷的声腔像是河面上飘起的水雾，说道“还真是恶俗的趣味！”
“不管怎样，公子笑了，不是吗？”胭脂看着男子唇角的点滴弧度，很是满意，站起身来，手握着水壶，恢复了一贯的柔情。“不知道看着娇俏的人儿掉下水去，还能否笑的出来！”男子儒雅的一笑，万种风情于一身。
“这还不简单，胭脂去唤个下人过来！”女子听了男子的提议，准备向着船内走去，却感觉到胳膊处被人拉了一下，未转过的身，笑意早已弥漫。
“公子。。。”胭脂柔声道。
“下人又哪来的这般娇俏！”男子的手轻滑过女子的脸，颇为怜惜的道。“公子，，公子，，是说笑的吧！”胭脂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变了形，笑的很勉强。
男子看着胭脂紧张起来，嘴角的弧度渐渐的拉大，慢慢的靠近了她，看着胭脂虽有惊吓却又带着得意的眼眸慢慢的一点点的阖上。
她刚闭上眼眸，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瞬间失了重心，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已经全身浸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救命！救。。。”胭脂抬头看了看站在船头的男子的眼神，冰冷，让人生畏，硬生生的吞下了后面的呼救声，只是不停的在水中扑腾。船中的**听到了呼喊，走了出来，看到了河中已全然没了形象的胭脂，拉了拉已经笑的发僵的嘴角，满身胭脂味的走了过来，赔笑着说道“大爷，我这里的姑娘让您不满意了吗？”
“没有！很满意，还有何事！”男子转头，用一种置身事外的口吻对着**回道。
“那胭脂姑娘？”**朝着河里看了看，看着胭脂的扑腾的动作越来越小，眼神中有着担忧，有着责怪。
“美人为博在下一笑而为之，难道不可吗？”男子丝毫没有将眼神落在河里的女子，只是正对着**道。“那胭脂的表现，大爷可满意？”
“当然！”男子从腰间取出几张银票，往**手里一放，顿时**的眼里只剩下对钱的*，将河中的胭脂抛在了脑后。“大爷高兴就好，大爷高兴就好！”**接过了银票，踱步走回了船内，水中的女子全然不顾了。
“那胭脂姐?”一旁的女子替落水的胭脂着急，大约是胭脂的近身侍奉的，**狠狠的暗掐了小女子一下，低狠的道“这是她的命。”
高岚看着河边已经全暗了的灯船，抬头看了看水中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女子，一点点的沉入了水中，到死，都没有再敢喊出第二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高岚看着那被女子脸上的粉尘荡过的胭脂水，将好多的已经熄灭的灯船推回了岸边。
“呼呼。。。”高岚听到站在船边的男子打了一个长长的响亮的口哨，耳旁听到一阵渐行渐近的马蹄声。
高岚瞥到了那一角的紫色的缎纹锦袍，袍边角处那一朵朵点缀的花在她的眼前飞舞，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拂过河面，落在马上，快到她只看的到那一瞬间而已。
男子牵的马在高岚的身前长嘶一声，站定，男子转身看着已然平静的河面还有那一如初见的灯船，似乎落入河中的女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刚刚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高岚用及其平静的口吻，同样看着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河面。
男子牵着马转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他的眉微微的上挑，眉宇的末端隐藏在那乌黑的发中，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宛若幽潭的眼眸，看了看慢慢对着他转过身子的女人。




复夫何求 17 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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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高岚盯着那看似多情，却又似夜一般深沉的男子眼眸，那冷峻的眼眸，让她想起在马上冷笑的男人，不禁出声道。
也难怪，已他的性子，却也能做出这般事来。
“小姐，这样的把戏我已经见多了！”男子勒紧马缰，笑的蔑视，高岚看着他想，有多少人被他倾人的容颜所醉，却没有看到他那嗜血的瞳。
高岚讪笑，这个男人冷傲到无法接近，他身旁的几尺内，仿佛被厚厚冰裹着，走近他的人，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我也懒的解释，更没必要冲着你解释，不过，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似乎喜欢以杀人为乐！”高岚口气中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刚才的那一幕你也看到了？”男子反问道。
“对，我恰巧在岸边！”高岚正视着男人，眼神中带着笃定。
“那你不是同我一样，享受这个过程，不然，为何都没有听你代替她呼喊一声。”
“第一，最有能力救她的不是我，而是你，即使我呼喊了，也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第。。。”高岚还没有说完，男子就接过了话茬，“第二，她放弃自己生命在前，既然这样，她自认为抵不上那万两银票。
高岚那细如勾的眉皱了起来，这个男人，太冷，而且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何过失。
“想试一下被马踏过的感觉吗？！不想就让开”男子勾唇一笑，笑的骇人。
“你敢！”高岚刚说完，看着他无所谓的眼神，她便知道，他敢！，她明白，他是个狠厉的人！
男子突然眼眸一睁，眸色微冷，手一伸，便接住了身侧飞过来的飞镖，飞镖上的光折射着寒人的气息。
待他回转过目光，莫冰已经不知所踪，显然这个飞镖只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男子手握飞镖，饶有兴趣的把玩，自语道“小把戏。”
拉动了马缰，没有理会站在原地被吓傻的阿莲，策马飞奔而去。
高岚只感觉耳旁一阵风吹过，眼前的景象快速的在眼前闪过，像是坐在车里一般，抬头，才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近的可以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高岚伸手，抓住了横在她腰上的手，使劲一拽，道“放开我。”
“此刻放下你，便是死。”他夹裹着她，竟也能轻松的跃起，不多时，便已经离河岸好远了。
看她吵吵，秦子明嘴角突然勾起一点笑意来，脚一蹬，一跃，上了一棵大树，高岚刚要说话，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境遇，一急，伸手抱住了旁边的一截树干来，正中秦子明下怀，他一个转身，跳下树去。
不是吧？不管我了？尽管高岚抱着树干，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好像要将她摇下去一般，秦子明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找来干树枝，从袖子中取出火折子来，吹了两下，呼哧，在自己面前生了篝火。
“让我办的事，了了。”他取了一个干树枝来挑火，声音清冷。高岚气急，现在她站在树上，哪里想听他说这些事。
地上的火蛇跳跃，印在他的脸上，他不紧不慢的挑火，高岚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放我下来。”
“怎么，不横了？”他轻笑。高岚咬着下唇，低头看了看，树干离地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只是穿着衣裙，若是爬下去，着实不好看，跳下去，好像也不行，站在树上说“你若不救我，我就从这树上跳下去。”
秦子明坐在火堆前，一动未动，高岚看他未动，便假装往外探了探脚，“我真的会跳下去哦。”
“命是你的，请便。”他道。高岚故意戳下一些树上的树屑来，秦子明虽然依旧没动，眼角却不禁向树旁瞥了一眼。
看秦子明没有动作，她开口道“既然如此，刚刚你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
“我并非救你，我不过是心疼我的银票，你可莫忘了，钱两还未付清，你死了，钱我找谁要去?”
“那你现在怎的不救了，你不救我就得不到钱?”她皱眉，问。
“想通了，你这钱拿着烫手。”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怎么说?怎么烫手了？”她问。
“这次或许能得些银两，却不是我接的活里最多的，刚刚你惹了权贵，权贵之人避而远之，你是不想活了，我可是惜命之人。”想起刚刚的那人，他便不由的轻皱眉头。
“你指刚刚之人吗？”高岚也或许感觉到了，问道。
“你可知他是何人?”秦子明问。
“没兴趣，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做什么，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站起身来，从火堆里抽了一根吐着火星子的枝条舞了起来，那一点亮光，倒像是拿在手上的荧光棒，只是下一秒，那木棍便已然插入她站着的那棵树里。入木几分，竟看不得燃黑之处。“他那种人，有可能你说错一句，便招致杀身之祸。”秦子明可是听过他的大名的。
“杀。。身。。之。祸?”高岚嘴里呢喃着那几个字，脸色已吓成灰白，高岚心想道，古代杀人不眨眼，不像现代，自己不能再那么任性，那么随意了，不然，连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
高岚想到出神，竟忘了自己在树上，恍惚走了一步，便听到自己的尖叫声，啊，她整个身子往下坠着，秦子明摇了摇头，快速的闪到她的身旁，将她接住，勾唇笑道“怎么，现在懂得怕了。”
“谢谢。”高岚低头看脚下的地面，腿一软，差点跌倒。
“那人，我日后，断断不敢再惹。”她呼吸未定，声音中带着颤音。
“那是定然，否则你的下场，也与那树无异。”秦子明说着指了指他刚刚插了木柄的树干。
他的眼神此刻也那般的凛冽，像是劲风刮过，让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真的有那么可怕?”她僵硬的转了转头，强迫自己去看插在树上的枝丫。
“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他转脸看她，看着篝火映在她满是惊吓的脸上。




复夫何求 18 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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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得天下，无可厚非。
秦子明的眼神很凉，篝火燃起，映入他的眸内，却照不暖他眸子的凄凉，他抬眼看了看此刻有些慌神的高岚，唇角勾了勾，挑起一抹好笑的表情来。
高岚蹲坐在石上，入夜的风拂过她的发鬓，传过阵阵的冷意，她看了看天，才恍觉时间过了已很久。
对面女子眸色淡然，红色的光隔在两人之间，令他没来由的恍惚，探手，摸到怀间的冷玉，才让他顿时又想起了些事。
“这个女人相比你来说，心肠要硬的多”在说起柳心眉的时候，秦子明才现出一些不同于刚刚的表情。
“她其实是顶着两条人命的杀人犯。”他口气淡然的说。
“什么？你快说。”高岚此刻也忘了身子上的寒意，急切的问。“柳心眉有一个表哥叫朱贵，这朱贵多以此事威胁柳心眉，行不洁之事，掠些银两，不知收敛，两人有不洁之事却也是真的。”秦子明想起那夜在房上，听的两人对话，柳心眉愤然的脸，朱贵贪得无厌的脸容。
“你确定有不洁之事？那能断定她腹中之子是否是秦辰的?”子明听过不禁噗嗤一笑，他还记得，朱贵说过，她的男人是个软蛋，在床上往往还没开始就泄了，朱贵虽恶，却也算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