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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欢半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白色
关门的余声在走廊上短暂的回响,很快又重新恢复平静。一地的幽静之中,1620号房门无声的打开,房里走出的那个男人,沉着眸看一眼隔壁套房紧闭的门扉。
她终究还是做成了……
蒋彧南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调头,直到踏进电梯,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映照着的,也是一张毫无波澜起伏的脸。
直到电梯里响起他的手机铃声。
蒋彧南低眉看一眼屏幕,接起。听筒里传来梁姨的声音:“蒋先生,二小姐临时有急事离开了一会儿,你小心开车,不用太急着赶过来。”
“好的。”
蒋彧南说完即挂断,周围再度陷入一片无声。可电梯重新安静了不过三秒,就猛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手机被它的主人决绝地砸向电梯壁,顷刻间四分五裂。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一楼,蒋彧南踏在四散崩落的手机零件上,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门。
***
这是炎凉有生以来第二次在这个城市游荡。
第一次似乎是她过十岁生日那一年,她要跟同学朋友在外过生日,被母亲断然拒绝,说是一家人在家为她庆生,可惜那晚徐子青谎称生病入院,所有人都急切地赶往医院,只留她一人在家,怨怒交加,一气之下便拎着足足有她半人高的蛋糕盒离家出走,在外头游荡。最终,她累得走不动了,跌倒在地的同时,蛋糕也没能幸免。
那时,寒夜中藏在角落纸箱中的猫咪,颤颤巍巍地走到跌倒的炎凉面前,怯怯地看一眼眼眶含泪却执意不肯让眼泪流下的她,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舔舐掉地上的奶油。
这一次,迎接她的,却不再是流浪小动物那警惕中透着可怜兮兮的目光——
炎凉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客厅里立即传来她所熟悉的声音:“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房里一盏灯都没开,炎凉在黑暗中辨识了许久,才寻找到声音的源头。
“周程那里出了点事,”她对坐在沙发里的蒋彧南说,黑暗中无须再伪装出抱歉的笑,“我过去处理下。”
听动静,他像是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穿着皮鞋不疾不徐地朝玄关处的她走来:“怎么电话也关机?”
蒋彧南站定在她面前,可她只看得见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眼睛,这令她愣了愣才记起要从包里拿出手机捣鼓片刻:“你打我电话了?我怎么没收到?”
继而了然的举起手机示意他看:“没电了,难怪……”
炎凉依稀看见他笑了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因这微笑,显得柔和许多:“没事,反正我去婚纱店挑过了,也没有看到中意的。你有没有喜欢的婚纱设计师?我让人和设计师约时间订做。”
炎凉隐隐松了口气,弯身换拖鞋,才看见他脚上的皮鞋,不由疑惑的抬头:“你也刚回来?鞋都没换。”
蒋彧南这才意识到,只说:“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忘了……”
说完便微微朝炎凉倾身过来,似要拿她身后鞋架上的脱鞋,可下一秒,他却弯臂搂住了她的后腰,作势要吻她。
此举惊得炎凉下意识退后一步,但转瞬之间又被他搂回,密实的吻略显凌乱地点在她的唇角,下巴,脖颈,在她下意识的后仰间几乎快要向下游弋至锁骨。炎凉不得不用力推开他的肩制止:“早点睡吧,明天周一,还要例行召开董事会。”
蒋彧南的动作顿了一下之后,便重新埋头,像是要继续掠夺,可转瞬间他又停住了。这回,蒋彧南是彻底撒了手,毫无温度的吻印在炎凉的眉心:“那赶紧睡吧。”
说着便自顾自地坐在了玄关前的矮凳上换鞋。
炎凉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有某种情绪堵在嗓子眼里,如鲠在喉,她闭一闭眼,终是忍住了,俯身在他头顶上吻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也早点睡,晚安。”
***
翌日,周一,例行董事会。
除两名董事告假外,其余董事都准时出席,徐晋夫死后,董事长席位一直是由炎凉母亲暂代,实际上的最高职权已经落到炎凉手中。这些世伯们,炎凉算是十分了解了,相对于千篇一律的、持续糟糕着的各式报表,显然长辈们更关心炎凉的私事,会议时间还没到,无一不是在问:“世侄女,怎么结婚了都不通知下我们这些长辈?”
“这可是件大喜事啊,怎么,还不好意思说呢?”
“如果不是今天来公司看见楼下那么多记者,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什么时候摆喜宴?”
“蒋彧南的个人能力我是很欣赏的,做徐家的女婿我觉得还是很称头的,虽然比路家那位……”
“老彭,说什么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老糊涂了,蒋总做徐家女婿绝对是十分称头,绝对的……”
炎凉一个一个敷衍过去,有些疲于应付,好在很快会议就开始了,为了缩减投入,尽快让资金回笼,secret暂缓在北美扩张的脚步,雅颜的药妆子品牌的项目资金也相应的削减,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通过裁员来精简开支——这些都需要董事们全体表决同意后才能正式施行。
这次的例会,炎凉自然又重提了裁员这一建议。
相信此次谈及的这些问题,此时此刻就已经传到了蒋彧南耳里,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只是炎凉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况且敌人跑到明处来,对她或许更有利。
她的现有资金,以及从路征那儿得来的资本已投入运作,缩减投入后回笼的大部分资金则会被用来增持股票,只要熬过这次的劫数,一切就会雨过天晴,抓紧时间部署一切,则是她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
“这次的裁员会从国外的分公司开始……”
炎凉刚说到此处,就被会议室外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似乎是保安的声音:“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炎凉当即一皱眉,眼神扫一扫一旁的助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助理点了点头之后就小跑着朝门边而去,可就在助理的手刚碰着门把手时,门却从外头被人推开。
门毫无征兆的被大力推开,门背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震响,助理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门外的保安的声音也越发清晰的传进正在开会的所有人的耳中:“您真的不能进去!”
踏在保安的阻止声中走进来的,是一个嚣张跋扈的男人,炎凉只看了一眼,整张脸瞬间就僵了。
坐在正对门边的席位上的朱董事已经嚯地站了起来:“江世军?”
***
在朱董事的惊诧声中炎凉醒过神来,戒备的站起来,冷冷一笑:“江总,这儿似乎不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
相对于她的怒气冲冲,江世军却是笑得肆无忌惮,门外的保安想要进来,当即被江世军带来的保镖拦下。
两名保镖堵在外头,会议室的门随后被从外头带上。
看着江世军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炎凉狠狠按下手边的电话机内线,命令道:“安保部都是干什么吃的?调人来第一会议……”
话未说完听筒里竟传来忙音,炎凉疑惑地皱眉看去,只见江世军伸手按在了话机的插簧上,替她挂了电话。
“我怎么没有资格来这儿?”江世军边说边绕过炎凉,随手拖过近旁那个空着的座椅,抬头,看着炎凉,满眼挑衅,“我现在已经是徐氏的第二大股东了,徐小姐,你不可能还不知道吧?”
***
因他此话而僵住的,绝不止炎凉——
董事会的画面全程被切换到总裁办公室的电子屏幕上,拿着遥控坐在办公桌后的蒋彧南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李秘书却是嚯地僵住了脸。
见蒋彧南表情丝毫不变,李秘书满心疑惑都写在了眼角眉梢:“蒋总,您之前不是吩咐过暂时不摊牌么?江总这么做岂不是……”
蒋彧南摆摆手,禁止他再说下去。
李秘书只得缄口不语,蒋彧南则安坐在座椅中,拿着遥控,目光复杂的看着电子画面中、那个女人隐忍不发的脸。
落地窗外,原本晴好的早晨,早已变天……





半欢半爱 54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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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冻结的第一会议室。
江世军一席话正中靶心,股东们无一不面面相觑,凝重的面色配着满眼的疑惑。
而炎凉那似乎被人钉在了原地的模样落在诸位长辈眼里,自然有长辈看不过去要站起来替她出头了:“江兄,你这笑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们正在开会,请你出去。”
江世军坐在那儿,挑衅的扫视一眼对面的董事们,之后随意的把手一扬,原本守在门边的江世军的助理立刻意会,径直拉开门。
所有人都因他们的这一举动而望向门边,一个年轻男人就这样踏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了进来——门外的保安被江世军的保镖压制着,丝毫起不到阻止作用。
年轻男人最终停在了江世军身旁,对着江世军恭敬地一颔首,之后才抬眸看向徐氏的这帮掌权者,自我介绍道:“各位早上好,我是执行了这次收购案的mt代表,受雇于……江先生。”
一语中的,全场哗然。
mt的代表不疾不徐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股权证明,诸位可以过目。”
对于mt的恶意收购一事,董事会成员早已知晓,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脑竟是和他们敌对了近20年的丽铂。所有人惊疑的目光统统投向炎凉,以至于她在那一瞬间如有重负,几乎快要站不稳,幸而在止不住地向后趔趄的同时,她狠狠地抓住了座椅扶手,这才险险稳住身体,进而稳住思绪。
她抚了抚头发,声音还算平静:“不好意思江总,你应该知道,按照法律规定,董事会成员是由股东大会选举产生的,就算你现在已贵为徐氏的第二大股东,但是只要你一天没被选入董事会,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对于这个年轻女人的处变不惊,江世军颇为讶异地抬了抬一边眉毛,带点警惕意味地看着她。炎凉此话一完,便再不屑多看他半眼,而是调转目光看向诸位股东,嘴角勾起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各位世伯,因为有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会议没法继续下去了,我现在提前宣布散会,各位没有意见吧?”
董事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炎凉重新拿起电话机,拨通安保部,电话接通了——
“派一队保安到第一会议室来,立刻。顺便替我”
炎凉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地吩咐对方,目光却是冷冷地剜在江世军身上。
江世军的助理还站在门边,见董事们纷纷起身朝门边走去,又听到炎凉语速和缓但威吓意味明显的一席话,忐忑之下不由得带着征询的目光看向江世军。
在江世军的默许下,助理不得不打开会议室的门,示意保镖让路。
最终会议室里只剩下江世军和炎凉,炎凉作势低头收拾着自己手边的文件,实则内心早已警鸣如骨,无比清晰的听着江世军起身,并朝她走来——
炎凉的动作僵住,却依旧没有抬头。
阴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徐氏下一次的股东大会就在下个月1号,距今还有……6天又14小时,我倒要看看,猎物在临死之前是如何做着最后的挣扎的……”
江世军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终于消失在了会议室门外。
在还她一个清净的同时,却顿时抽走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炎凉顷刻间跌坐进座椅中,脸色惨白。
炎凉的助理站在门外,十分担忧地看着主席座上那低着头扶着额许久、纹丝不动的纤弱身影,犹豫良久,终是没有上前打扰,只静静地替炎凉关上门。
炎凉没注意听这道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它什么时候再度被人推开的,她也没有在意,直到传来阵阵脚步声——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男式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却听得炎凉心口某一处狠狠地痛了起来,越是疼痛,她越是不想抬起头来。直到一个坚实的臂弯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肩。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环住她,她头颈的位置,正好可以依偎进。炎凉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曾几何时,这确实是她赖以生存的依靠,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只不过今时今日——
炎凉很想哭,实际上却只是微微一笑:“蒋总,大仇即将得报,个中滋味是不是很好?”
那个臂膀瞬间僵硬……
***
“你说什么?”
这是她熟悉的、平静中带着威严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炎凉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何止是熟悉,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凛冽的目光、菲薄的唇、倨傲的下巴……可是,其实,她从来就不曾认识过真正的他,“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累了……”
***
丽铂集团收购徐氏一事,不需半天就传遍了业界,徐氏颜面扫地已是情理之中,多少人笑称江总这是在欺负孤儿寡母,实际上不过是在对徐家如今的惨状极尽调侃之能事,顺便对这老狐狸钦佩一番。
炎凉当晚搬离新居,因为有文件要带走,炎凉不止出动了搬家公司,还得自己亲自去把部分文件搬走。
去搬东西之前,炎凉抽空和母亲吃了顿晚餐。
炎凉尤其的大快朵颐,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不让自己垮掉的唯一方式,炎母却是滴水未进,一点胃口都没有,筷子拿了又放,终究是懊恼万分地对炎凉说:“如果当时你选的是路征……”
炎凉拿筷子的手只是微微一顿,之后却是没听见似的,继续低头吃着,不哭不笑,不声不响。
晚餐结束之后炎凉送母亲上了周叔的车,自己单独驾车前往蒋彧南的公寓。
大门大敞着,炎凉都不需钥匙就进了门,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走进玄关之后,迎接她的,除了走进走出的搬家公司员工,还有那么一个人:
他静静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抽着烟,和昨晚一样,穿着皮鞋,西装笔挺,像是一个正等着妻子下班的男人,一身的疲惫与落拓;又像是一个破产的投资者,任由陌生人把这个家搬空,自己则是从始至终的低着头,吸着烟,无动于衷。
他的手边并没有烟灰缸,烟灰直接落在地板上。
他的鞋边,早已是一地摁熄了的烟蒂。
炎凉不知道自己要用哪种情绪去面对这一幕。仿佛在这一刻,忙进忙出的人们都失了踪迹,偌大一个家,只剩下站在门边的她,坐在那儿的他,以及彼此之间、弥补了一切的空白的缭绕烟雾。
可嘈杂的搬家声终是打破了这一切,也把炎凉无情地扯回了现实。这里没有家,有的,只是险恶用心。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太真实就刻薄了,太清晰就是残酷了,炎凉终究是无视了这一切,快步穿过客厅和长廊来到书房,打包好了文件之后只想着尽快离开,她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在抱着纸箱穿过客厅时,一抹平静的嗓音攫住了她的脚步:“我什么时候会收到你要求离婚的律师信?”
***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指间夹着刚点上不久的另一只烟。
话音幽幽落下的同时,抬眸看向她,黑色的瞳孔里包裹着教人多少难以分辨的情绪?
炎凉偏过头去回视他。多么美好的假象,他目光中的惊痛,浓重到许久都挥之不去,仿佛在告诉这个残忍的世界,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唯一能拨动一颗冰冷的心、唯一能带给他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暖的那个部分,即将被彻底割除——
炎凉只是稍微阖了阖眼的工夫,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摒除了彼此之间那些正制造着恋恋不舍的假象的烟雾,用眼睛、用心去记住这个男人真实的样子。
就是这个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教会她什么叫人心险恶。
“我为什么要离婚?”她目光通红地笑起来,“江世军总有一天会把徐氏的股份交给你,只要我一天还是你的蒋太太,你的婚后财产就有我的份。”
说完,冷下脸来,决绝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半欢半爱 55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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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凉正式向董事局提出解聘徐氏现任ceo蒋彧南的要求。谁也没料到前不久才传出了婚讯的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个中原因,两位当事人讳莫如深,董事们雾里看花,媒体则一贯的添油加醋。
这也意味着次月一号召开的股东大会,将有两项最重要的事项需要全体股东表决:江世军的董事会席位问题,以及蒋彧南的去留问题。
蒋彧南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索性连公司都不来了,虽再也没跟他打过照面,炎凉却每每能从媒体上得知他的消息:上哪儿用了餐,去哪儿打了网球,又和谁玩了几把桥牌……这个男人,度假一般的逍遥。
她却是连轴转地筹备着这一次的恶战,只要撑过下个月的股东大会,江世军进入董事局的计划破灭,徐氏就不会易主……
只是炎凉不理解,她这样忙碌,对手却一直按兵不动,她几乎倾尽所有家财,增持了不少徐氏股票,以确保无论如何徐家的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不受动摇。
直到距离股东大会还有一周时间,这一天一大早,忙了一个通宵的炎凉刚要合一合眼休息几分钟,就被冲进门来的助理给彻底惊醒了:“炎……炎总……那个……那个……”
炎凉捏了捏太阳穴,看着站在办公室门边支支吾吾的助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助理顺了顺胸口,终于艰难地把话说全了:“那个,有人送来一样东西。”
炎凉扬了扬眉梢,似在对助理的大惊小怪表示不解,助理的神情却是没有片刻的放松,很快把一个缠着白色缎带的大礼盒送到炎凉的办公桌上。
炎凉看着盒子、尤其是礼盒上那打了个花式结的纯白缎带,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她犹豫了一下才解开带子,猛地把盒盖掀开。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盒中是一件全新的婚纱。
不需她询问,助理已经戒备万分地提醒炎凉:“说是蒋先生送来的。”
助理话音落下的同时炎凉就已经把盒盖盖上了,顺便把盒子往旁边一推,不耐地说:“帮我把它扔掉。”
助理这时候倒是有些舍不得了似的,毕竟那婚纱、即使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它极佳的做工与用料。
炎凉当即音量变大,重申:“扔掉!”
助理只得连连点头,抱着盒子小跑着离开。
这个周一,除了收到了这个令人倍感厌恶的礼盒,其他一律相安无事。炎凉相继和美洲分公司、欧洲分公司的主事者开会,商讨合理的裁员方案。
修改好的公司章程也已经经过了她的最后审核,新章程将在一周后的股东大会上第一次宣读。其中最重要的修改包括一条:股东只有一次机会申请董事会席位,如第一次申请失败,将被永远剥夺资格。
新的章程若得以施行,她对徐氏的控制权就等于上了双保险。
这样看来,似乎她的胜算又大了一些。
可接踵而来的周二,却仿佛拉开了绝望的序幕……
***
周二,徐氏的股价开市不过一个小时就已跌停,如此反常,炎凉很快嗅出不对劲,吩咐下属:“去查一下,江世军那边是不是抛售了股票?”
结果正如她所料,果真是江世军在搞鬼……又或者应该说,是蒋彧南在玩这么损的招。
炎凉转念一想,倒是忍不住笑了,蒋彧南肯定算了她用于反收购的资金数额,只不过,他漏算了路征的那10亿。他以为玩沽空这一招就能置她于死地?这倒让她捡了个巧。
炎凉立即告知负责操盘的周程:“替我盯着,明天一开市,他抛售多少,我就买进多少。”
如此硬碰硬,稍有差池的话,一切努力估计都会毁于一旦,周程不得不替她考量:“你确定?”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被逼到这个份上,她已没有退路。
周三,周四……早有心理准备的炎凉,并没有被江世军连日来持续的抛售乱了阵脚,一买一卖间,股价倒是稳了,炎凉这一方的亏损却是如无底洞般越来越大。
周五,江世军一举沽空了手头所有的徐氏流通股,为了对付江世军这回的破釜沉舟,炎凉把最后的储备资金都用上了——
终于,得胜。
股市闭市的那一刻,炎凉的办公室爆发了此起彼伏的欢呼。
炎凉紧绷了一星期的神经彻底放松下去,她看一眼电脑屏幕上大起大落的数据,几乎是瘫靠向椅背,仰着头,慢慢的闭上眼,大大地松了口气。
有人提议:“我们是不是该开香槟庆祝?”
其他人纷纷举手赞同。
一片欢快声中,唯独周程仿佛仍被担忧团团笼罩着,他神情严肃地把详述了这一个星期以来的亏损情况的文件送到炎凉手边——
炎凉刚放松了没一会儿就要面对如此赤字,以及周程郑重的提醒:“如果下周一开盘之后股价下跌超过7个点,那就不是有没有后续资金继续跟进的问题了,而是你会不会倾家荡产的问题。”
但无需炎凉多说什么,已有人替炎凉打消了周程的这番疑虑:“江世军总共的投入是50亿,用于流通股市场的部分最高不会超过4成,经过详细的运算,江世军这一个星期抛售股票所造成的亏损,远远超过了这4成资金的最高负荷能力,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用来搞其他花样了。除了周一的跌停,从周二开始直到今天,我们都撑住了股价,只要江世军不搞花样,就不会引起股民的恐慌,怎么可能跌到7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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