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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冰风皇帝
“你可以继续考虑该做怎么样的选择?”李昂静静说着,手上的匕首在罗马人的脖子上划开了小口子,鲜红的血汨汨地留了出来。“不过在你地血流干前,若是还没有做出选择。你就会死。”
泰提斯看着沾血的匕首,感受着劲间留出地温热感觉,心里只觉得面前的秦国人是恶魔的化身,先是无情地击碎他抵抗的意
着再用死亡来威胁他。
“你想知道什么?”泰提斯开口,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失血,而是因为精神上的折磨。
“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李昂看着罗马人,笑了起来,接着他看向一旁地李严宗,点了点头。李严宗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纱布替罗马人的颈部包扎了起来,接着解开了绑缚罗马人的绳索。
“不错的匕首。”李昂将桌上的匕首推到了罗马人的面前,接着让李严宗打开了紧闭的门,几个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他们在罗马人疑惑的目光里。拿出了精致的菜肴和香醇地美酒,摆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退出了房间。
李昂替罗马人的酒杯倒满了酒,“这是长安天然居地灞桥春,三百金铢一坛,喝喝看,味道怎么样?”说话间,李昂自己拿着酒杯喝了起来。
泰提斯闻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酒香。喉咙处吞咽着口水,最后他拿起了倒满着清冽酒液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他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李昂放下酒杯,看着吃相粗鲁的罗马人,嘴角笑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白蛮子,只配茹毛饮血,看着仿佛牛嚼牡丹的罗马人,站在李昂身后地李严宗厌恶地皱起了眉。
贪婪地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液。泰提斯放下筷子,看向了始终安静的秦国人。他已做出了选择,现在就看秦国人能给他的有多少。
“我想你应该知道,安长胜王子对罗马的重要性。”李昂看向盯着自己的罗马人,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意态悠闲,“你的家族,自西庇亚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光荣,从曾经的大家族成了现在随处可见的小家族,有没有想过重现你祖先的光荣?”
泰提斯听着面前秦国人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地话语,眉头紧锁,沉思了起来。
“不管皇帝有多么不喜欢安长胜王子,甚至决定除去他,可是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你觉得你和你地部下刺杀安长胜王子以后,真得会从皇帝那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吗?”看着沉思的罗马人,李昂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令人不由不去相信他所说的话。
“皇帝会杀死你们,无论是为了他自己遮丑,还是为了应付大秦,又或是为了他失去儿子的悲痛。”李昂嘲弄地笑着,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从一开始,你和你的部下就是打算被牺牲的棋子,你们死后,会被视作叛逆,毫无任何光荣可言。”
听着李昂的话语,泰提斯想到历史上那些死于宫廷阴谋的将领和大臣,脸色不由变地越发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越想越心惊,心底里对皇帝的敬意化成了刺骨的寒意。
“安长胜王子,性格温和,身上有着汉人的血统。你不觉得他成为罗马的皇帝,对你我两国来讲,都是一件好事。”李昂注视着罗马人,语调轻缓,“你要是带着你的部下向安长胜王子效忠,日后你就是开国的功臣,西庇亚家族的光荣将在你手里重现。”
“那样的话,罗马不是将成为大秦的附庸。”泰提斯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像恶魔一样的李昂,口舌发干,声音沙哑。
“附庸,不不不,你错了。”李昂摇起了头,“大秦需要的是和平,和罗马的战争,对我们来讲,毫无益处,其他几位王子,对我们大秦来讲,都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李昂想着镇抚司里其他几个罗马王子的情报,静静说道。
“现在的局势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希望罗马在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统治下,和大秦进行战争,让罗马的人民陷入战火,父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你觉得那样才是正义吗?”李昂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说道。
“向安长胜王子效忠,或许现在看上去是背叛了皇帝,可是历史会证明,这是一个伟大的选择,你选择了正义,真正的正义,罗马人民将因为这个选择,而得到和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守护和平更正义的事情吗?”
“我愿意向安长胜王子效忠!”看着面前的李昂,泰提斯的声音低沉,尽管他知道面前这个恶魔一样的秦国人说的话并不可信,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所做出的选择是正义的,对罗马人民而言是正义的。
泰斯提离开了,对于李昂口中那两名自杀而死的部下,他并不在意,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让剩下的二十名部下和他站到同一条船上。
泰斯提走后,李昂看向了身旁的李严宗,“那个人,杀了吧,他活着也只是痛苦?”
“是,主上。”李严宗恭敬地退下了,他走出房间,进了地下的刑室,刚才就在这里,镇抚司的用刑高手当着泰斯提一名部下的面前活活剥下了他同伴的整张皮。
“白蛮子,你该感谢主上。”闻着犹未散去的血腥气,李严宗走到那个双眼涣散,口里喃喃说着自己一切的罗马人面前,伸手掐断了他的脖子。
“再好好洗洗。”抽了抽鼻子,看着用刑地方隐隐看得出血迹的地方,李严宗看着几个镇抚司的密探冷冷道。
走回大屋,轻轻掩上门,李严宗走到李昂身边,想了会儿,低声问道,“主上,我想您若是一开始就和那个罗马人说那些分析利害的话,他也会向安长胜王子效忠,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要这样费事?”李昂回头看了一眼李严宗,笑了笑道,“不先摧毁他的意志,你认为会成功吗?贪生怕死过一回的人,下次再对付时,就要好办得多!”
李昂说完,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李严宗一个人在那里静静思索。





强兵 第一百十一章 最强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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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教学司内,程岳看完送来的有关匈奴游学生闹事的桌上,看向了教学司的诸位夫子,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愠怒,“嗯,很好啊,师生一心,你替他们隐瞒个什么?打了那些匈奴人就打了,还找这样的因由来搪塞老夫。”
看着不怒自威的教长大人,众夫子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开口辩驳。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一众夫子,程岳走到了书案旁,将那些报告扔到了香炉里,朝他们道,“人多打人少很光荣吗?告诉他们,打匈奴人,我不管,可是不能辱没了我汉家的威仪。”
听到教长大人的话,站着的一群夫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口谢过,教长大人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罚你们这个月的月俸一半,还有那些群殴的学子每个人抄学规十遍。”
“是,教长大人。”听到罚月俸一半,那群夫子们的脸拉得老长,垂着头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退走以后,程岳看了眼后面的屏风,绷着脸道,“去给我把李六如找来。”
墨家的机关学教院内,李昂正和几个工匠世家出身的学子讨论着枪械构造的问题。“六如兄,你画的这些零件,我们都做得出来,就是这个膛线不太好搞!”看着李昂画的零件解析构图,谢循拍着胸脯道,他身旁的几个同窗亦是点着头。
“那就麻烦谢兄了。”李昂看着谢循几人,拱手谢道。这段日子他都泡在墨家学堂内,看看能不能做出毛瑟步枪来。
“六如兄。你画得这个枪械图,我在我爹那里也看到过,不过没你的精细,不知道你这图我能不能拿回去给我爹看看。”谢循身边地王导看着那零件图,忽地对李昂道。
“王兄你说你爹那里也有这样的图?”听着王导地话,李昂看向他。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我爹在太研院,这样的图我看到过几次,我爹很着紧那些图,我还记得他说过,这些图很早就有,据说原先是太祖皇帝曾经手书草画的,不过只有个样子,大概是五年前,几个太研院的希腊裔工匠按着那样子做出了一种会喷火的‘枪’。后来太研院地祖院长对此大感兴趣,便开始全力研究这个东西。不过我听我爹说,他们做到现在,也没做出成品来。”王导答道,他的话让李昂大感兴趣,尤其是他口里的太研院。
“这太研院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李昂看向谢循王导他们问道。
“六如兄。这太研院就在太学西北处一处幽静的山谷内,我们墨家,道家每年有不少学问高深的同窗被老师引荐前去太研院,听说进去的人月俸极高,直接隶属皇室管辖。”王导的父亲就在太研院里,他知道的也多一些。
就在李昂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夫子走了进来,他地面容削瘦,不芶言笑,令人望而生畏。“教长要见你。跟我走。”他走到李昂面前,声音冰冷。
李昂站起了身。朝谢循和王导几人拱手道,“诸位,教长召唤,我先走了。”
一路上,李昂跟在那个高个夫子身后,心里有些意外,这个高个夫子给他的感觉像个军人远胜过像一个教书地先生。
走进教长所在的内堂,李昂看着满脸寒霜的程岳,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教长大人。
“李大人,藏书馆那里,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程岳的语气森然,“虽说杀的只是两个白蛮子,可是我希望你记得,你站地地方是太学,不是战场。”
“教长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看着程岳锋锐的目光,李昂答道,心里觉得有必要对这位教长大人重估一遍。
“你记得就好。”程岳的声音平静而克制,他坐回了椅中,“墨家分院的吴睿祭酒,让你去小叶山见他。”
“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李昂听到那个名字,心里一动,他退出了房间,拉上了门。
“你觉得吴睿的杀人剑,他学的会吗?”等到李昂离开后,程岳看向了一直不发一语的高个夫子。
“他是孙大娘亲自向吴睿推荐地人,想来以孙大娘的眼力,应该不会看错人。”高个夫子答道,他地声音冰冷而淡漠,“不过,吴睿真的传他杀人剑,他就没功夫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让吴睿拖着他,安长胜那里,你去保护。”程岳看了眼高个夫子,“让那些人事情做得利落些,不要留下痕迹,这个年青人不是好对付的。”
“我知道。”高个夫子答道,眉头皱了皱,“不过我不看好司马家,你还是想法子先和他们撇清关系,郭然总长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我明白。”程岳看着他,沉吟道,“只要不动安长胜和天方三国的世子,其他人,郭然不会太在意,你只要保住安长胜就行。”
高个夫子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朝程岳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脚步飘忽。
李昂走向远处的小叶山,太学名为学府,其实则是占地极广,内有山湖,小叶山便是太学最西的一处山林。
九月,已是深秋,红叶舞西风,染得漫天飞红,有种别样的风情。小叶山的飞瀑之下,枫林之旁,激流之中一方巨石之上,孤鹤般立着一个白衣人;白衣如寒霜,这个人的一头散发亦是风霜般飞舞在西风中。
他一头白发,眉毛亦根根雪白,可是脸上却连一条皱纹也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双颧额高耸,两颊如削。容貌峻冷而肃杀,肌肤简直就像是死鱼肉似的。一丝血色也没有,那嘴唇亦不例外,呈现出一种诡异地惨白色。可最诡异的却还是他地眼睛。那双眼睛狭而长,眼瞳静止,冰石似的,彷佛已凝结。
他的左手。握着一柄长逾七尺,剑身极宽的大剑。激流撞击在巨石上,水珠飞溅,西风急吹,满
叶血雨般“簌簌”飞落。
李昂远远看着这个一动不动,彷佛与巨石化为一体的白衣人,只觉得他像是一团静止地烟雾,风一吹,就会散为千丝万缕。
李昂走近了他,只见他的眼始终睁着。只是冰石一样的眼珠毫无生气,一点神采也没有。白衣人忽地看向了他。那双眼睛里竟然射出了闪电一样凌厉的光芒。
目光一闪,白衣人身形亦动,一声裂帛破空声响,人亦如闪电一样射出!那柄七尺大剑的剑鞘同时短了三尺。剑鞘没有断,只是笔直地没入水中三尺,白衣人身形同时笔直射入半空。剑随亦出鞘,人与剑剎那间合成一道烈芒,射向三丈外一片飞舞在西风中的红叶!
剑长七尺,三丈距离一瞬即至,剑尖从那一片红叶当中穿进,穿透青锋三尺!
那一片红叶只是普通的树叶,这一剑如此迅急,红叶竟然没有被剑风激飞,在李昂眼中,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剑实在太快!所以在红叶还未被剑风激飞之前。已经被剑尖剌入,穿透!
剑剌入三尺。突然又抽出,剑锋完全从叶上脱出的时候,白衣人身形已倒飞回激流之上,凌空落下来!他双脚不偏不倚,正好立在原来的位置,右手仍握在剑柄上,剑却已入鞘。他凌厉的目光亦敛去,木立如故,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风仍在急吹,那一片红叶仍然飞舞在急风中。
“接着!”那个白衣人忽地开口,抛出了手里地大剑,他的声音仿佛利刃刮骨,令人有种不寒而栗地可怖感觉。
李昂看着划过半空的大剑,凝神屏息,双手接了下来,沉重的大剑带着下坠的力量还是令早有准备的他斜移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静下身子,李昂感觉着手上大剑的重量,四十斤,他心里瞬间做出了判断,不由更加骇然那白衣人地剑术。
“你是第三个能接稳这柄剑的人。”白衣人从巨石上跃落,从潭水里走向了岸上,看着拿住大剑的李昂,点了点头道。
“学生李六如,见过吴祭酒。”李昂将大剑奉上,声音平静,让白衣人眼里的赞许更甚,跟他学剑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李昂这样泰然处之,不论其他,光是这份心态就已经远胜其他人。
“孙大娘跟我说过你的事情。”吴睿看着李昂,没有去接大剑,“从现在开始,这柄剑给你,直到你能击败我,你才可以离开。”
看着吴睿,李昂没有将剑收回,而是依然奉在他的面前,答道,“吴祭酒的剑术,学生佩服,也极愿意学习,只是眼下学生俗事缠身,还请吴祭酒见谅。”
“来了我这里,已由不得你。”吴睿看着李昂,摇了摇头,“除非你能用这柄剑击败我,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吴祭酒何苦要为难学生。”李昂将那柄大剑插在了土中,看向吴睿,他虽不明白吴睿为何要强留他在这里练剑,可是他也猜得到,事情绝不止练剑那么简单。
“吴祭酒,学生告退。”李昂朝吴睿拱了拱手,走向小叶山外,他身后吴睿未动,只是两旁枫林里,数十名持着木剑的白衣学子走了出来,在他面前形成了半弯地阵势。
看着那些白衣学子举止凝肃,所站的方位隐隐封死了他地出路,李昂就知道今天这位吴睿大祭酒是绝对要留下自己了,他看了眼身旁的七尺大剑,又看了眼前方的数十学子,忽地赤手空拳冲了进去,那柄七尺大剑分量实在过于沉重,就算施展起来威力惊人,他也用不了几下,还不如用他更擅长的拳术。
看着弃剑出击的李昂,吴睿眼里的赞赏又重了一分,冷静的判断,果决的行动,这个年青人比他想象得更好,他的杀人剑,这个年青人或许真地可以学成也说不定。
李昂从边关起,除了每日的站桩,和大秦士兵必练的弓箭马术等,其余时间都是在用以前的训练方法锻炼着浑身的肌肉和神经。回到长安的三个月,他更是醉心练习内劲,配合他以前的诸多训练,此时的他身手之强悍,比起他以前全胜之时还要强上三分。
那些白衣学子,皆是墨家学社的精英,和机关学,格物学等专攻学术的同窗不同,他们修习的是墨家的武术和守城兵法,日后多半会进入大秦在丝路上的军堡服役,所以他们平时所练的剑法也以实战为主,虽说未上过战阵,可是沉重的木剑在他们手中施展出来,也自有一股沉啸的气势。
一拳打在木剑上,那持剑的学子被硬生生地震退三步,让周围的白衣学子都是目露敬畏之意,他们手里所用的木剑,乃是用产自辽东极寒之地的铁黎木所制的木剑,坚逾精钢,分量亦是极沉,可李昂居然能用拳头硬撼,这份功夫着实叫他们佩服。
看着李昂在剑阵之中,靠着一身拳脚不落下风,吴睿的眼里慢慢狂热了起来,这样的反应速度,强悍的身体,还有对内劲发力的领悟以及悠长的气脉功夫,简直就是为了传承他的杀人剑而出现的人。
李昂的气息已有些混乱,他开始有些明白这个剑阵的运行规律,可是他破不了,因为那些白衣学子手上的木剑,若是他们手里拿得是普通木剑,他早已尽断他们手上的剑,破阵而出。
“只要你跟我学剑,以后你就是墨家武部的大祭酒。”吴睿忽然喝退了那些墨家白衣学子,走向李昂道,“只要是墨家子弟,随你征召。”
李昂调整着呼吸,看着拿着大剑站在五步之外的吴睿和身旁的数十墨家白衣学子,最后他收起了拳势,冷声道,“我跟你学剑。”
“你肯学就行。”对于李昂冷漠的语气,吴睿并不以为意,他转过身走向了远处的瀑布。李昂看了眼他留在地上的大剑,拿了起来。




强兵 第一百十二章 刚柔并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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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飞瀑之下,李昂站在潭水中,身子被冲得不住本无法在水流里稳住脚步,更遑论挥动手里的大剑。看着站在水中,依然握着大剑,面容冷酷的李昂,岸边的吴睿看向手里的怀表,按照罗马计时,李昂已经在水里整整站了半个小时。
“上来。”合上鎏金的怀表表盖,吴睿朝瀑布下的李昂喝道。听到吴睿的喊声,李昂从轰鸣的水声里走向了瀑布外,他每走一步,气息就屏断,稳住脚步之后,才复向前行,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他走了好长时间,才上了岸。
时已深秋,就算穿着单衣,也已经叫人有些冻得受不了,李昂脱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抹干身上的潭水,敞开胸膛就站在山风里,他的身子打着颤,刚才在潭水里,几乎榨干了他浑身的力气。
按照平时练枪时的呼吸方式,大约一刻之后,李昂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看向了脚上绑着的木块,解开木块,他走到岸边一方巨石旁,绑上了重达四十斤的铁块,提着大剑,开始了单手拔剑刺出,前冲直劈,回身横斩这三个简单而重复的动作。
巨石上,吴睿持着钓竿,甩上了一尾肥美的大鱼,落进了身旁的竹篓里,这时他看向了重复三个动作的李昂,从巨石上一跃而落,忽地欺身直进,打落了仿佛随时就会倒下的李昂手里的大剑,将他甩入了水里。
水花飞溅里,李昂浸在潭中。忍受着浑身仿佛要碎裂的痛苦,按着‘极柔’地呼吸方式回气。直到过了很久,他才从水里上了岸,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吴睿生起的篝火旁,烤熟地十几条大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李昂也不说话,坐到火旁,安静地吃起了鱼。
看着李昂一口一口,细细地嚼着自己烤的鱼,吴睿忽地开口了,“你真地只有十九岁?”李昂那种对自身近乎冷酷的强大自律,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这十天里随他练剑的是个身经百战,从修罗杀场回来的男人。
李昂瞥了眼吴睿,并没有回答。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可以学成吴睿地杀人剑,因为他的训练方式太过极端。从一开始就在挑战人类的身体极限。
“我想知道,我在瀑布下的那种呼吸锻炼方式,和我平时练的呼吸方式,会不会相冲。”李昂吃下最后一条鱼,看向了吴睿。
“你早上练习枪术时的呼吸方式,是道家的内呼吸吐纳法。可以强壮脏腑,持之以恒的锻炼下去,十年之后你可以成为一流的高手,而且那种呼吸方式,利于战场上的久战。”吴睿看向李昂身旁地大剑,“我教你的呼吸法,是墨家地外功,追求的是强大的瞬间爆发力,这两种呼吸法并不冲突,只要你这样练下去。等到能将这两种呼吸法融会贯通,你才算真正的步入高手之列。”
“你练习的枪术是‘极柔之枪。极圆之枪。’我教你的剑术则是‘极刚之剑,极方之剑。’”吴睿加了几段枯枝,将火烧得更旺,“柔和刚,圆和方,其实是可以并存地,刚柔并济,外圆内方,就是武术的最高境界,练到了那个境界,才是真正的千人之敌。”
“军队里修炼的都是极刚极方的武术,所以自开国到现在,极柔极圆的武术只有少数人会,而能够将两者都锻炼到极致的人就更少。”
吴睿说完,拿起了自己身旁的长剑,让李昂卸去腿上的铁块,和他对战,在实战中点拨李昂对剑术的理解。
“我地杀人剑,和刀术相似,只是变化更多…刀过于重视攻击,防守上不行…普通的剑,攻守虽然平衡,可是在战场上,面对身披铠甲地士兵,攻就显得太弱。”吴睿手里的大剑,威势惊人,攻起来和斩马重刀不遑多让,而防守时,靠着双刃剑锋,寓攻于守,精妙无双。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停了下来,吴睿看着强提大剑的李昂,静静道,“你的理解力让我很意外,剑术上的招式,我已教不了你,我最后要告诉你的就是,武术的锻炼,追求的是最强悍的身体,力量和速度,当你的力量和速度凌驾于你的对手时,再精妙的招式也只是死招,毫无用处。”
“真正的杀人剑,追求的就是一剑毙命,但不是刺杀剑术那种偷袭式的一剑毙命,而是在堂堂正正的对战中,将对手一剑毙命的剑术。”吴睿还剑入鞘,看着李昂道。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李昂每天在接近身体极限的负荷下,脚上绑着巨大的浮木,在瀑布的冲击下,拿着重剑,练习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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