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逐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千丞
封野向朝廷求和之计,确实将沈鹤轩和陈霂逼得哪怕没有做好准备,也不得不打。
如今谁占有先机,谁就多一份生机。
=
=
=
封野下章出场!





逐王 第268章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逐王最新章节!
狱卒来抬燕思空时,燕思空不肯动弹,要沈鹤轩亲自来请,否则死也不出去。
见着他那浑身渗血的虚弱模样,狱卒也怕真死了没法交代,只得去请示沈鹤轩。
半晌,沈鹤轩来了,单刀直入地问道:“阙将军可是有什么要求?”
“有。”燕思空压低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你要拿我……诱狼王,总得留我一口气,你不答应,这口气……我自己掐了。”他身上的道道伤口,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传来阵阵痛楚。
沈鹤轩眯起眼睛:“说。”
“我要带元少胥一起走。”
沈鹤轩挑了挑眉:“为何?”
“他触犯军法,当辄以军法从事,以正军威。”
“他是死是活,其实无关大局,但楚王殿下已经将他送给燕思空处置,除非燕思空松口,否则就算我想将他随上,也有心无力。”
“让‘燕思空’松口,简单。”燕思空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就说,我会留元少胥一命,让他余生为元卯守灵。”
沈鹤轩蹙眉思索着,没有说话。
“燕思空,不会杀元少胥,否则有愧他养父,让元少胥……去元卯灵前,用余生赎罪,是为两全。”
“你当真要将元少胥送去守灵?封野能答应?”
“这只是说服燕思空的托辞。”燕思空口吻冰冷, “狼王许会活剥了他,否则何以谢罪三军。”元南聿肯定会同意他带走元少胥,而他这样的要求,在沈鹤轩看来也合情理,毕竟他“阙忘”总要带回一个人去背这口“中伏惨败”的黑锅,而元少胥一点不冤枉。
沈鹤轩点了点头:“好,我姑且一试。”
燕思空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能带上元少胥,他也不能走,否则将元少胥留在这里,元南聿就随时有被拆穿的风险。
果不其然,元南聿同意了,元少胥将跟他一起被送往凤翔。
当燕思空被抬出牢房时,他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太阳,那天光刺得他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他被扔进了囚车,像头牲口一样招摇过市,让陈霂与封野做一场以物易物的“买卖”。
元少胥的囚车就在他后面,他听着元少胥在叫他,但他假装昏睡,一动也未动地歪栽着,其实也不全是“假装”,他是真的没有力气,那一顿鞭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但如今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希望元南聿足够机灵,找到机会赶紧逃走,只有元南聿逃了,他才能心无挂碍。
他太累了,累到不愿意去想,他该如何面对封野,封野又会如何对他……
-----
沈鹤轩亲自押解战俘,队伍慢腾腾地走了三天,才来到凤翔。
探子回报,封野此次只带了三万兵马,驻扎于凤翔城内,封野要依约将大军撤出凤翔,沈鹤轩才会将战俘交还与他。
而陈霂的伏兵早已日夜行军,绕道封野侧后路,准备在封野撤军时围堵,另有一路大军正绕凤翔而过,直扑太原。
封野只带了区区三万兵马,沈鹤轩自然不认为封野毫无准备,封野的援军定然在某处待命,他不求擒贼擒王,但求困住封野,给陈霂足够的时间,联合朝廷和韩王攻打太原。
只要太原失守,封野便只能灰溜溜地退回大同,几年之内,都不能再兴风作浪。
为了拖延时间,沈鹤轩到了凤翔城外,并不急着送还战俘,而是先扎了营,派了使者去求见封野,详议以人换城。
兵家驻营,多选向阳高地,一来视野开阔,易于探查军情,二来天光充沛,有利人畜的健康,凤翔城外不远处便有这样一处山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沈鹤轩虽是第一次独自带兵,但兵法熟烂于心,在水源地和各处要道都有布兵,山顶亦有岗哨环伺,从选地到营防,可谓天衣无缝,绝了封野偷袭的念头。
派去凤翔的使者隔日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说是阙忘的贴身侍卫,要来营中验明阙忘的身份, 以免沈鹤轩用面具来偷梁换柱。
那侍卫见到伤势未愈、虚弱狼狈的燕思空时,顿时跪地落泪,哭嚎着“将军”。
燕思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马上叫出了此人的名字,并好言安慰了几句,他还想再问问封野的情况,却被守卫带走了。
想着不日沈鹤轩将把自己送给封野,燕思空心中百般不甘,尤其对于沈鹤轩搅乱了自己的所有计划,是又悔又恨。
若他就这么被送还封野了,那么他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还带着一身伤,元南聿被困平凉不得脱身,而封野亦要被沈鹤轩拖住脚步,太原危急,他燕思空岂能看着沈鹤轩处处得意,而自己节节败退?
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可如今被关在一方囚车里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就算他回到封野身边,也无法借助封野的兵马去对付沈鹤轩,因为封野如今,该是恨极了他,加之送回来的,不是封野最想要的阙忘,恐怕杀了他的心也有吧。
他自诩聪明过人,机关算尽,就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是莫大的嘲讽。
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不,他不能这么去见封野,他不敢想象,封野会怎样对他极尽羞辱与折磨,他也不能让沈鹤轩就这么称心如意。
思索良久,他心生了大胆的一计,这一计若失败,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但他早已不在乎生死。
黄昏时分,燕思空要侍卫为他通报,说自己要单独见沈鹤轩。
一炷香的功夫,侍卫去而复返,说沈大人正在山顶探查地形,要带他上去。
这些天来,燕思空第一次离开囚车,他虽然伤势未愈,但上了药,总归比前些日子略有好转,但他依然做出奄奄一息的模样,被侍卫抬上了山。
沈鹤轩与几名将军正站在山崖边上,手持舆图,正在商议着什么,燕思空猜测,多半是在商议如何围困封家军,他们对凤翔的地形并不熟悉,因而需要实地探查,先在高处俯瞰必不可少。
燕思空被带到后,沈鹤轩道:“你来得正好,凤翔是你打下来的,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这里了吧。”
“熟悉……又如何,我不会泄露军机的。”燕思空有气无力地说。
沈鹤轩冷笑:“你要见我,单独见我,那必是有求于我,我且听听你要干什么,又准备拿什么换。”
燕思空看了看那些将领和周围的侍卫:“你让他们退下。”
众人见他那残破的模样,加之一身血污,显是命不久矣,也并未警惕,沈鹤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都退到了远处。
燕思空勉强撑起身体,靠在一处矮石墩上,沈鹤轩则撩起长衫,面冲着他坐在了马扎上。
沈鹤轩双目炯炯,眼神坚定:“明日一早,我就将你们送去凤翔城外,封野退兵,我交人,但他可别想轻易离开,殿下派我前来,就是要牵制住封野。”
“你就这般自信?他可是狼王。”
“不过是手下败家,若没有燕思空,他对我来说,也不过一介莽夫。”
燕思空冷冷一笑。
“说吧, 你找我作甚?”
“沈大人想不想看看我的脸。”
这话就像一枚冷箭,没头没尾,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把沈鹤轩问愣住了。
“……什么?”
“沈大人不好奇吗。”
沈鹤轩眯起眼睛:“你在耍什么花样?当初可是你说,摘你面具,你就要羞愤自尽。”
“不错,但我唯独想让沈大人看。”
“为何。”沈鹤轩警惕地问道。
“你只说想不想,若不想,便当我白来一趟,叫人再将我抬回去吧。”
沈鹤轩一时捉摸不透眼前人的想法,踌躇片刻,道:“想。”
“那沈大人需得应承我,即便看了, 也不声张。”燕思空看了看那些站在远处的侍卫。
沈鹤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此时只有我一人看,他们离得远,天色又渐暗,也看不清楚。”
燕思空勾唇一笑:“沈大人狷介耿直,气节熏天,不会食言的,对吧。”
“沈某以清誉发誓,不会。”
“好,那沈大人, 便看仔细了。”燕思空将手慢慢挪向那面具,他盯着沈鹤轩的眼睛,缓缓地摘下了面具,并眼看着沈鹤轩的眼神从狐疑瞬间变为震惊。
“你——”沈鹤轩指着燕思空,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尽管蓬头垢面,憔悴苍白,全无往日一丝一毫的风采,但那张脸,他又怎么可能认错。
燕思空不再压低嗓音,而是恢复了自己的声音,轻笑道:“沈大人,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燕思空……”沈鹤轩脸色煞白,人也开始结巴,“不可能,你怎么会……我出发前才见过你,你怎么可能……”
“呵呵,饶是连中三元、聪明绝顶的沈大人,也有被难住的时候。”燕思空看着沈鹤轩的惊惶,心中痛快极了,但这痛快同时也伴随着死的威胁,令他心惊肉跳。
沈鹤轩深吸一口气,眼神狰狞犀利,他厉声道:“燕思空,你干了什么,你竟伪装成阙忘?!那我出发前见到的那人又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神情几近可怖,仿佛瞬间透彻了一切,“探子说,元家是三兄弟,但幼子失踪多年……”
“元家三兄弟,失散多年,又因封野而重聚。”燕思空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你再是算无遗策,也算不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沈鹤轩的胸膛用力起伏着:“燕思空,你真是阴险狡诈……我原就觉得你来到楚王身边是有所不轨,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是为了……”他眼瞪如铃,“你与封野,究竟是中了离间计,还是使得苦肉计?阙忘和元少胥被俘,难道也是故意为之?”
“我倒没有那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他们故意被俘,你离间了我与封野不假,但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赢。”燕思空恶狠狠地说道。
沈鹤轩将所有事情在脑中走了一遍,立刻就想明白了,他眼神闪动,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得意中甚至带有一丝疯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幸而我一直对你有所防备,你与阙忘交换身份,是为了让他借出使槐安逃跑,可我去信宁王世子,由他去游说韩王,断了你这条出路,你这一顿鞭子,是白挨了,哈哈哈哈哈——”
燕思空瞪着沈鹤轩,双目赤红。
“燕思空,我终归是赢了,阙忘早晚会被拆穿,他逃不掉了,你马上要被送给封野,也不知什么下场,毕竟封野马上就自顾不暇了,哈哈哈哈。”
燕思空也跟着扯出浅浅的笑意,他看着沈鹤轩的眼神,杀气四溢。
沈鹤轩笑声渐失,他凝望着燕思空,四目相接之间,俩人已经有了无数次交锋。
“沈大人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让你知道这些吗?”
沈鹤轩握紧了拳头,感到一阵寒意攀附着脊骨而上,直冲大脑。
燕思空续道:“沈大人学贯古今,见物,洞若观火,你赢在此,见人,雾里看花,你输在此。”
沈鹤轩的嘴唇轻轻颤动着,他模糊地预感到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蜂虿有毒,况乎人也,你今日太大意了,竟对我不设防备。”燕思空勾唇笑着,“不怪你,你又如何会知道,我是燕思空呢。”
沈鹤轩如坐针毡,头皮阵阵发麻。
“沈大人,沈兄。”燕思空这一声“沈兄”,是五味陈杂,“你我相识十数载,从挚友走到劲敌,我心中不胜唏嘘。你将我害得如此惨,但我不曾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只是尽己谓忠,但我确实后悔曾放生于你。”
沈鹤轩身体一抖,就要起身。
“别动。”燕思空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否则连这最后的话,你也听不到了。”
沈鹤轩轻颤着:“你敢……”
“我敢。”燕思空淡定说道,“而且我能。”
沈鹤轩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卫,额上渗下了道道冷汗。
“没用的,他们离得太远了。”燕思空轻声说,“我告诉沈兄这些,一来,让你有个明白,二来,与你告别。”
沈鹤轩脸色苍白如纸,他镇定了下来,低声道:“你杀了我,然后呢?”
“杀了你,我还是楚王器重的燕思空。”燕思空的口吻中满怀遗憾,“我三番两次放过你,是希望有朝一日,你我二人共同辅佐明主,复兴我大晟的太平盛世,可惜啊,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将沈兄引为知己,但这一世只有你死我活,望有来世,你我能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琴瑟相约。”他说到最后,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沈鹤轩眼神一变,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拔腿要跑。
他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比燕思空的速度,燕思空虽是受伤,但伤不致命,这幅濒死的模样完全是装的,此时聚起浑身力量,原地弹起,箭步冲向了沈鹤轩,一把擒住其臂膀,一手拽下其腰间悬挂的兵符,反身一带,将人推下了山崖——
=
=
=
不好意思,误判了,封野明天出场,明天明天!




逐王 第269章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逐王最新章节!
燕思空的瞳仁剧烈收缩,眼看着沈鹤轩被自己推出了悬崖,看着沈鹤轩的面上,错愕惊惶与绝望交织,而后变为一片茫然,那弹指一刹那间,或许沈鹤轩正在回溯自己的一生,而俩人自相识至今的种种又何尝不是在燕思空脑中走马灯一般飞速掠过。
沈鹤轩的手还在徒劳地抓着空气,身体已经直直坠入了漆黑的深渊。
燕思空站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沈鹤轩的身影被黑暗吞噬,胸中波澜骤起,百感交集。
他双膝一沉,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心中念道:“沈兄,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去地下与你请罪了。”
“沈大人!”
远处的将士发现变故,慌忙冲了过来,手中的长枪短刀齐刷刷地对准了燕思空。
燕思空站了起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众人。
“你……你……”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燕思空。
燕思空撩开杂乱的头发,沉声道:“我与反贼将军阙忘互换身份,是跟王爷合谋的一出苦肉计。”
众人面面相觑,参将许望指着他道:“燕思空,你声名在外,诡计多端,如今竟杀了沈大人,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将军,你有所不知。我授命于王爷,扮作阙忘,是给封家军设的圈套。至于沈鹤轩……”燕思空冷冷地回望了一眼悬崖,“他是朝廷安插在王爷身边的眼线,处处牵制王爷,王爷命我伺机除掉他,嫁祸在阙忘身上。”
许望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分不清燕思空说的是真是假,可活生生的阙忘变成了燕思空,却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又不知道俩人的羁绊,因而说是楚王设的局,听来合情合理,但沈鹤轩的死却让他心存怀疑,毕竟他们都知道燕思空和沈鹤轩不睦。
如今主将死了,他们一时间很是茫然。
燕思空举起兵符:“从现在开始,我是主将,此事只有你们几人知晓,不得声张。”
许望双目圆瞪:“我要先派人回禀王爷。”
燕思空寒声道,“许望,我告诉你,我是王爷的老师,王爷对我的倚重,无需我再敷陈,就算我先斩后奏杀了沈鹤轩,那又如何?待我打败了封野,自会向王爷解释,但明日就要与封野换俘了,贻误了军机,我拿你是问!”
许望额上冷汗直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
燕思空晃了晃兵符,厉声道:“兵符在此,谁不服!”
几名士卒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收回了兵器,许望咬了咬牙,无奈拱手道:“末将听凭燕大人差遣。”
燕思空满意地点了点头:“许望,我升你为参军,传令下去,沈大人染疾病倒,暂由你领军,刚才发生的事,包括我的身份,只在我们七人之间,不得有任何消息传出,不得有任何人离开营地,违者,斩。”
“是。”
“其他人退下,许将军,我与你单独商议明日之事。”
“是。”
许望走到燕思空面前,神情有几分局促,毕竟被推落悬崖的沈鹤轩,方才可就在他如今站的位置。
燕思空强撑了半天的身体,此时有些稳不住了,他晃荡着坐了下来,喉咙里不住发出闷哼声,他低声道:“许望,你听着,明日你要依约将我送给封野,交换凤翔城。”
“大人想做什么?”许望皱眉问道,他可是听说过燕思空和封野的风流韵事的,心中满是狐疑。
燕思空目光阴冷:“封野忘恩负义,我不仅要将他困在这里,我还要他死。”
“大人莫非……想行刺他?”
“封野武功高强,我岂会那般莽撞。”燕思空道,“他要的是阙忘,等他发现我不是阙忘,他的兵马早已撤出凤翔,而后路军也在等着将他围困,他为了脱身,也为了阙忘,便不会杀我。”
“那……那然后呢?”
“你可记得,王爷交于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将封野困在凤翔,大军奇袭太原。”
“封野带兵三万,可能还有后援,我们也不过两万兵马,能困他多久,三日?五日?若真拿阙忘与他换了凤翔,他的目的达到,定然会奋力突围,我们为了拖住他,必将损失惨重。”燕思空可着劲儿的胡诌,“可若他失了凤翔,又没有换回阙忘呢?”
许望思索着:“素闻狼王心高气傲,可不能咽下这口气啊。”
“没错,所以这时候,再拿我去换阙忘,他定会同意,这一来二去,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拖住他。”
“那燕大人怕是很危险啊,狼王盛怒之下,岂能保全?”
“为王爷效命,肝脑涂地吾亦在所不惜。”燕思空冷笑一声,“待王爷的大军攻克太原,再分兵来打封野,这中原,便叫他有命来,没命回。”
许望点头道:“王爷与燕大人真是好计谋。”
俩人又商议了许多细节,才谋定了燕思空身在“敌营”之后的事宜。
燕思空之所以要将自己“送给”封野,一来,元南聿早晚是要露馅儿,唯有他掌握住这两万兵马,才能让封野和陈霂都对他有所忌惮,二来,他少时浅习医术,对自己的伤势有所判断,身上的鞭伤已经化脓,还有发热的迹象,军中并无良医,若不去找封野,怕是真要没命了。
---
第二日清早,两军相会于凤翔城外,他们眼看着封野将凤翔兵马撤出,许望带兵占领了城池,同时,也将装着燕思空和元少胥的囚车交给了封家军。
燕思空依旧歪栽在囚车内,乱发遮面,旁人看着以为他尚在昏迷,他也确实已经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但仍悄悄地看着不远处那立于赤红骏马上的、威风凛凛的狼王。
封野。
命运弄人,他们又要见面了。只是这一次他心中不再有波澜,曾经对封野的情、对封野的怨,在彼此之间无尽的折磨中,最终变得麻木了。
他燕思空仍然想要许多东西——若他命里有,便追逐至死,但他独独不再想要封野。
他见着封野翻身下马,疾奔到囚车前:“阙忘!”声音充满焦急与担忧。
燕思空透过面具、透过头发的缝隙,疲倦地瞄了封野一眼。
这张脸啊,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深刻,他甚至能细数每一颗痣的位置、能凭空描绘那眉毛的形状,可他看着这张脸俊美无匹的脸,只有无动于衷的陌生。
他终于是在渐渐放下了。
他闭上了眼睛,一言未发。
“带将军回营!”封野低吼道。
囚车被拖回了营地,燕思空被小心翼翼地从囚车里抬出来,封野大步流星地亲自在前面开路,将他送进了温暖干净的帐篷,几个大夫已经在待命。
“快给将军医治!”封野厉声道,“将军若有差池,我饶不了你们!”
大夫们紧张地围着燕思空,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衣服,那贴身的布已经与伤口黏在一起,一道道的血痂触目惊心,由于受刑之后他一直待在阴冷的地牢,并未得到妥善医治,创口如今看来惨不忍睹。
封野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眸中满是杀意,周身戾气四溢。过度的愤怒,令他没有注意眼前之人的身形有异。
大夫小心翼翼地为他疗伤,他不住地痛哼,大脑已经烧得有些不清醒,但身上的痛楚一遍遍地唤回他的意识。
待大夫处理完伤口,燕思空流的汗已经几乎把床单打湿了。
封野挥退了所有人,坐到了床边,亲手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他看着榻上虚软无力的人,重重叹了一声:“阙忘,你可习得教训?”
燕思空的大脑不住地晃神,他猜测着封野在知道自己身份后的表情,却怎么都想象不出来。
罢了,左右他如今也是半死不活的,封野又能将他如何呢。
封野伸手摘下了那枚脏兮兮的面具,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燕思空脸上的泥污,可刚擦了两下,他就顿住了。
他抬起手,眼神在那片光洁的额上逡巡,那里,本该有一个尽管浅淡、但终身都不可能消失的墨刑刺字。
封野心中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1...111112113114115...15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