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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秋千在时
小花妖追夫记
作者:秋千在时

【日更 】

成了精的紫玉兰长在王爷书房的院子里,日日相对,小花妖芳心暗许,一定要勾了瑞王做夫君n(*≧▽≦*)n

府里出了个小花妖,瑞王一见倾心,捧在手心里宠起来,背上背着,怀里抱着,嘴……嘴里啃着……

众宫人Σ( ° △ °|||)︴

温柔宠溺王爷攻VS哭包软萌花妖受

本文包含如下

陆质我家小花妖真可爱,想亲亲

我家小花妖真好看,还想亲亲

……的日常

瑞王边谈恋爱边打怪,宫斗+甜宠,升级流,不纠结不虐~半养成

朝代架空,双儿生子、花树成精、男男可婚,就是个甜文,只为博君一笑,难经考据^ ^

排雷弱受

1v1,he,甜文,甜度++++++++……

专栏求包养(*@ο@*)





小花妖追夫记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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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捡到一只小花妖
陆质面过圣出了御书房,两个小太监一路将他送出承明宫。等守在宫门口的小厮迎上来,赶紧把烘在暖炉上的大氅给他披上,才躬身回去。
剩下短短的一段路,侍卫跟着他疾步往景福殿走。
春光正好的三月天,宫墙内外开了一溜知名的不知名的花,一树又一树粉的白的,攒成一团好不热闹。
可是陆质心里惦记着景福殿里可能还在发热的小花妖紫容,并无赏景的兴致。
这事儿还要从五天前的掌灯时分说起。
天色渐晚,严裕安在书房门外轻声问要不要传膳,当时事情正好谈的差不多,三皇子陆宣也急着回去看他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便顺势告了辞。
陆质和严裕安一起送他出去,然后严裕安去叫人传晚饭。陆质反身折回书房,便眼睁睁看见从书房窗外的树里跌出个人来。
自打陆质搬进景福殿,他书房窗外的紫玉兰便一直没开过花。
过了这几年,今年才像是憋不住了一样,从三月初就开始攒着劲儿地冒花骨朵儿。
不过五六天,精致的紫色花朵就开了满树,带着紫玉兰的香气也蔓延了整个小院。
所以最近陆质每次进院子,都会下意识往紫玉兰那边看一眼。
虽然天色昏暗,但有个人影儿从树里跌出来总不会是眼花。
就是再奇怪,那跌出来的人嘴里哎呦了两声,也该信了。
当时陆质只当是哪个宫不长眼,派来探消息的小厮。
他没打算理会,只等严裕安来了分派。树后面那人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不大,细且弱,但院儿里静谧,听着格外真切。
陆质走过去,却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少年。树影下比外面又暗了一个度,少年埋头在膝间,叫人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人影单薄瘦弱,仅有一头长发堪堪遮着裸背和大腿。
这更奇怪了,陆质半蹲到他跟前,道:“别哭了,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没穿衣服?”
紫容的抽噎停了片刻,微微抬起头来,缩着下巴警惕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凶巴巴地说:“我、我是妖!”
思及此,小花妖慌乱不已却强装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似就在眼前,陆质手中折扇几次挥开又合上,眼里渐渐带上了些笑意。
他步子迈的大,却走的稳,不会叫人瞧出急切来。虽说承明宫这一片都很安静,只有几乎不会惹人注意的来去匆匆的太监宫女,也要万事谨慎着些。
快到景福殿,陆质远远地瞧见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背对他们,不是迎人的样子,便问跟着的小厮:“这是在做什么?”
小厮恭敬道:“回殿下的话,昨晚上听严公公说要清一清过年的东西,这会子许是在撕对联。”
说话间走的更近了,那两个小太监看着都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大清早得了这么个清闲的差事,心里美得很,正一跳一跳的撕。动静是没有,只不过边撕边在你戳我一下,我弄你一下,一时竟没能察觉到陆质的靠近。
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看个跟着陆质的侍卫和小厮的背影。
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他们进了景福殿大半年,这还是头一回摸到主子的鞋——鞋也没摸到,只跪趴在地上的时候瞧见一眼鞋底子。也没见哪个奴才摸鞋摸的这样不敬,不想活了。
严裕安在里头的垂花门守着,不知外面两个太监大大失礼的事儿,见了陆质赶紧迎上去,跟在他后面弯着腰回话:“殿下,留春汀小公子醒了。”
陆质看见他就大约知道了,微微侧头,“嗯。醒了多久?大夫看过没有,怎么说的?”
严裕安道:“您出门没一会儿就醒了。叫柳大夫来看过,说是无大碍。开了个祛湿养神的方子,让按顿服,过了四月就当大好了。”
“嗯。”陆质迈进游廊,听见人醒了,原本往书房去的脚步转了个弯,转向留春汀,怪道:“今日醒了没折腾?倒是罕见。”
以往刚醒的紫容要是没看见他,当真会把人的心哭碎。陆质前近二十年没体会过这样的依赖,奇怪,又说不出的熨贴。
严裕安听他不是生气,就陪着笑道:“问殿下去哪了,还说要去找殿下。最后让宝珠劝住了,说殿下吩咐的,叫他好好躺着,大好了才能下地。”
他接着说:“之前老奴说了多少都不管用,说到底,小公子还是只听殿下的话。宝珠把殿下搬出来,虽看着还是不怎么愿意,但真是没再说要出门的话了。”
陆质心想,能听得进去话,应该是高热退了,不迷糊了。
自打他进了留春汀,鼻尖就一直萦绕着一股子药味儿。提醒陆质,捡回来的小花妖虽没少折腾人,但他自己受的折腾才更吓人。
被陆质从书房在的小院儿里抱回来,就开始一味的高烧不止,用什么药都吐,褥子湿了一床又一床,很是凶险了一回。
绕过一面雕花镶嵌屏风,便是一张海棠式雕花架子床,紫容睡在里面。
此时床幔还严严实实地掩着,紫容早醒了,却被下人告知陆质交代了不许他下床。
没法子,他只能百无聊赖的躺在里头,盯着帐顶的素色碧霞云纹发呆。翻来覆去,只有陆质何时回来这一样事可想。
紫容正愁着,忽听从外到里跪了一片,心知是陆质过来了,他却没急着起身。
不知怎么的,现在脑子清醒了,不再一门心思只知道要人,想起他早上胡闹的那一通,心里才发起虚来,竟不敢见陆质了。
他心里惴惴不安,蒙着头的被子突然被人扯了开。陆质在他床前站着,背光瞧不清楚神色,只听见他用稍嫌冷淡的声线说:“刚好一些,这样闷着又不知要出个什么毛病。”
紫容只当他还要在外间换过衣服才进来,不期然惊了一跳,才慢慢地坐起来,拥着被子把自己裹了,看在陆质眼里傻呆呆的,“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出去总是要回来的,严裕安说你早上找我了?若是无事,便好生养着。”
紫容苦哈哈地想,果真被卖了,但这也怪不着别人。
丫鬟在屏风外面回话:“小公子早上还有些烧,服过药半个时辰后完全退了,又找柳大夫来看过,说脉息已稳,好生吃药固着,应当不会反复。”
陆质心里也轻轻松了口气,再不好,他当真没法子了。
思毕,他没好气地垂眼看紫容,紫容却会错了意,以为人家欢喜自己呢。连忙往前挪了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陆质的手指头。
陆质没躲,还是在原地站着,由他握了一会儿,突然说:“确实退了。”
“嗯?”
紫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头看他。
陆质反捏了把他的手,再说一遍:“摸着不似前几日那样烫手。”说罢,又打量一番紫容朝向他的脸,道:“脸色也好多了,看来药是对症的,和你身体也不相冲。剩下的,只需你自己好好注意。”
清醒的紫容觉得今日的陆质对他格外耐心似得,心里的害怕不自觉地少了一些,巴巴地看着他,求道:“我说好些了吧,宝珠姐姐还不信。就让我下去吧,行不行?”
宝珠原是陆质的大丫头,这几日调过来专门伺候紫容,这会儿就在屏风后面守着。听见紫容叫她是“宝珠姐姐”,心里头大叫小祖宗。
人后教了他多少遍,仍是记不住,在殿下跟前,都是奴才,哪来什么姐姐妹妹?
陆质倒是没抓他这个话头,沉吟片刻道:“也罢,只躺着也没精神。留春汀一共三层门,别乱跑,想也凉不着你。”
有了这个话,宝珠赶紧拿了紫容的衣服来,绕进屏风里面,替他穿上。
陆质走到窗前站着,看宝珠温柔细致地给他穿衣。紫容也乖,抬手抬脚全听指挥,不像五天前刚捡回来时那样折腾,有力气动弹了就坐起来张着手要他抱,别人一概不要,没力气就躺着呜呜咽咽的哭,嘴里叫着陆质的名字,但偏浑身发着热,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让人不忍心对他发脾气。
胡闹的时候惹人心疼,乖巧的时候也分外可爱。
紫容不知道陆质心里这一番品评,很快穿好了衣服,便跺跺脚适应鞋子,跑到陆质跟前让他看。
是真好看。陆质心中闪过面如桃花四个字,却又转念一想,这人不就是朵花么?只不过是朵喜欢哭哭啼啼的紫玉兰。
他放下茶杯,道:“行了,你好好养病。你们伺候着,别再让你主子受凉。”
后面半句是对这满屋下人说的,但只有宝珠有资格福身毕恭毕敬地答:“是,殿下。”
在景福殿待了五天,紫容再傻也知道陆质这是要走了。
这些天陆质不在的时候,宝珠给他教了些规矩。只是紫容对此一窍不通,学的也乱七八糟。听了陆质的话,即刻跪下了,还不伦不类地求:“你带我一块好不好?我想跟着你,求求你了!”
可不就是不伦不类么?有谁敢对着主子你来我去的?但又偏生是跪着的。
陆质失笑,弯腰将他拉起来,跟着陆质来的小厮忙上来拍紫容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陆质无可奈何地道:“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
紫容有些心虚,想定是用错了规矩,嘴里磕磕绊绊地说:“求、求人不就是这样的么?跪下……跪下求,求求你了……”
“谁教的!”陆质忍不住笑,又说:“我看也不是别人教的不好,是你学的不伦不类!”
紫容不管他说什么,只看他笑了,胆儿又肥了些。挨过去磨蹭,话音里带着些粘腻的埋怨:“你又要去哪儿?不是早上刚出门回来么,怎么回来又要走?”
陆质还没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里太大了,我听宝珠姐姐说这个屋那个屋的记都记不住……我不能和你待在一块儿么?”
陆质的严厉被他刚才的一通求磨去不少,也没空再训他这一番话又有几处不合礼出。
想来今日没什么大事,自己心里也愿意让他跟着。本来顾忌紫容刚从病榻上起来,怕再受了风,但看他是真不习惯,神色总是凄惶的,怕被丢下似得,说的话也总是犯忌讳。
陆质有些心软,与其费心让人给他教规矩,倒不如先待在自己身边。就在书房伺候就行了,也不怕他出去冲撞了外头的什么人。
想罢,定了这个主意,见紫容满眼期待和焦灼,陆质的脸色忍不住柔和许多,道:“我这会儿要去书房,你会不会伺候笔墨?”
因紫容才刚来没几天,所以这屋里没几件他的衣服,眼下又怕出去一走动就着了风。宝珠正愁着,陆质便把自己身上来不及换下的大氅解了,给紫容系上,见紫容还没反应,含笑道:“傻了?”
紫容才知道这是应了他,用力点头:“我会我会!”




小花妖追夫记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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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真是个小花妖
其实陆质没有真的打算让紫容做什么,到了书房,就叫人给他端了点心和果子放在自己平时歇晌的暖阁里,紫容却不愿意。
陆质只好由他去,只是紫容明显的有心无力,磨的并不好,墨没磨出多少,先染了一手黑。
见陆质转头看他,就惊得手足无措,手往衣角上一捏,油墨极快地浸入,便毁了刚上身的新衣服。
陆质无奈又失笑,摆摆手道:“罢,罢。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干这个,去那边儿坐着,严裕安,去看看他的药。”
严裕安答应着出去了,紫容却还杵在他面前,垂着脑袋很知错的样子,沮丧地说:“我以前看过别人给你磨墨的,看了好多次,但怎么就是做不好呢……”
陆质拿过严裕安走前送过来的湿手巾递给紫容,叫他擦手,道:“你没做过,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紫容擦完手,把手巾原样放回盘子里,眨了眨眼,很是苦恼,“但我得学呀,一直做不好可不行。”
陆质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似得,道:“你想一直待在这儿?”
“……不可以吗?”
紫容的睫毛轻轻颤动,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面上显然是伤心了,又慌乱地改口:“不是,不是……我不会赖着你的,等、等我病好了就回去。”
回哪里去,陆质知道,自然是钻回窗外那棵紫玉兰里。
他当紫容是在害怕病没好彻底就被他赶出去,顺着他道:“对,等你病好了再走。”
接下来紫容完全沉默了下去,磨墨也更下功夫。找到了规律,倒是没一会儿就磨的像模像样。两个人一个写字一个磨墨,一室静谧,看着很是融洽。
不多时严裕安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进来,悄没声息地走到陆质平常歇晌的隔间,把各色点心果子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半旧的黄花梨木小几上,再悄没声息地退出去。
等陆质写完,严裕安才上来回低声话:“殿下,药煎上了。还有……三殿下刚派了人来传话。”
陆质整理纸笔,示意他继续说。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严裕安的腰弯的更低,声音也沉痛,道:“今早上,三殿下府里的大公子没了……听他们那边人的意思,是在娘胎里就弱,落地没几日染了风寒。太医看过,说过了满月当能大好。只是断断续续的熬了十几天,还是没能熬过去。”
虽然是老三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儿子,但在旁人看来,孩子只是一个双儿所出,并没多尊贵,所以也不怎么引人注意。连陆质都怕打眼,没敢在明面上送太奢的贺礼。
如今殁了,一个孩子不值什么,说不上仇者快,却少不了亲者痛。
陆质心里发紧,喉头有些紧。
再一细想,若是今早上的事,皇帝没理由不知道,但是皇帝知道却没提……陆质沉吟半晌,只道:“没熬过满月的庶子……可能不会铺张,把该尽的礼数尽到便是。”
严裕安答是,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三殿下那边应该也是这么个意思,只宣了几个针线上的赶了几身小衣服,连陪着去的东西也少。还说三殿下没耽误请安,现在在诲信院温课。
陆质倚在榻上,垂着眼眸脸色不明,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是这个理。叫人去……你去,不必避着别人,和跟着他的小厮说一声,说我不方便出宫,请他家爷下了学来景福殿走一遭。”
严裕安陪着小心道:“殿下……殿下既知道是这个理,此时其实不应该见三殿下。而且殿下最近称病,出了年关就没去过讳信院,前几日三殿下又刚来过一回,奴才恐频繁见客也会给别人留下话头。”
还有一句话,饶是严裕安,也实在是不敢说。孩子刚去,陆质就上赶着叫陆宣来景福殿,显得多在意一个庶子一样,会被别人说立不起来。
比这更难听的话也有,严裕安不仅不敢说,他连想都不敢想。
陆质何尝不知道。但他想起当日情形,陆宣刚得了儿子,喜得什么似得的样子,心头就发闷,但也没怪严裕安多嘴,只道:“我们走的近合宫皆知,没道理这会儿装着疏远,太过了也没意思。他只大我两个月,如今头一个孩子没了,兄弟两个喝杯酒,且叫他们嚼舌头去吧。”
严裕安应了,转身要出去,才看见小几后面,紫容趴在陆质腿上睡得正熟。
他从进来便极低地弓着身,并没注意到紫容,这会儿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动作一丝不错地继续往外走。
陆质却又把他叫住了。怕吵醒在睡觉的人,所以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我看只有丫头们服侍他不大活泼。你去寻两个小太监来跟着,别太闷的,但也要懂规矩,天气好了能引他动一动。”
严裕安答是,这才出了书房。晚上下了钥之后,两个小太监浑身哆嗦着来领罚,问了才说是白天冲撞了陆质。
他们这错犯得不大不小,落在严厉些的大太监手里,几十个板子下去要了小命的也是有的。
严裕安想起白天陆质叫他寻两个小太监跟着紫容的事,好像有点明白了,嘴里说你们两个倒有福气,然后就叫他们回去等着分派。
严裕安慢慢思索着,看着这两个奴才的性子是入了陆质的眼的,就是他说的“别太闷,但也要懂规矩”。但细瞧之下,还是不敢就这么送过去,还是先看看陆质的意思再说。
五天前的晚饭时分,陆质突然抱了个男孩儿进了摆饭的留春汀,连声叫人去喊大夫。
那孩子身上盖着陆质的衣服,严裕安看不真切。但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是伺候过先皇后的老人,这种事见多了。
他只以为是哪个有点模样的奴才现到了陆质跟前,并没多在意。反还因为陆质终于不再冷着性子,终于幸了一个人而松了口气。填房慢慢的有了,再进来两个大丫头,也许陆质就不会对大婚那么抗拒了。
只是叫大夫开方子熬药忙了一通,开始着手查紫容是哪个屋里的人了,严裕安才觉出不对。景福殿就没有这么个人。
不是太监,看着也不像是侍卫。严裕安头一次犯了难,竟查不出这人的一丝来路,只好硬着头皮去问陆质。
当时紫容刚在昏睡中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场,刚睡稳,陆质在床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出。见他过来就打手势,两个人去了堂屋才让严裕安说话,闻言却只道:“不用理会,本宫捡的。以后……先当主子伺候着。”
陆质说先当主子伺候着,是认定紫容不会在他这里久留。等病好了,定还是要走的。
严裕安心里嘴里俱发苦,但主子这么说了,他怎么敢再问一句上哪儿捡的?
但陆质这样说,终归是无害的就行了。
陆质说的倒也算是实话,不是捡的是哪来的?三月天里花妖作祟,好好的树里不待,要出来惑乱人心。
这样想着,陆质低头看自己枕在自己腿上的人。
让他在床上躺着,非说已经大好了,出来没一会儿就困倦的不行,还强撑着不说。是他看出来了,提前放下笔说要歇晌,果然上来不过一刻钟,这人就摇摇摆摆的睡着了。
好在他现在睡着了也不闹人,嘴微微嘟着,一张脸睡得粉粉嫩嫩的,尤其招人喜欢。
前几日他可不是这样。
清醒的时候还好,宝珠端着药喂他,还知道自己拿过去喝。但那样的时候少,多的是喝完药就吐,吐完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在梦里嘤嘤嘤地哭,呢喃着叫陆质、陆质。
满屋下人听的心惊,就是先皇后,也只在陆质还小的时候叫过质儿。
偏陆质脸色如常,他叫一声,陆质就答应一声,让他握住自己的手,轻轻地安慰他不会走。可他还是哭,发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烧总不见退。
大夫吓得说不出话来,开始暗示陆质,小公子怕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许可以请人来赶一赶。
只有陆质知道,这个小东西的不同寻常。
暖阁外挂着淡绿垂花帐,窗户开着一线,风吹进来微微撩起软帐,香炉里燃的玉兰香片的香气也丝缕入鼻。陆质微微低头,却能闻到另外一股有别于此的玉兰香气。
比香片的味道淡些,但是更柔和,掺着熨贴的暖意。
小花妖在病中时不知收敛,散了满屋的玉兰香。好在当下正是玉兰花期,满屋下人也忙乱,陆质发话,从此景福殿上下就换了香片,只燃玉兰一种味道。
陆质垂眼细看睡得正香的人,心道,真是好看。说是个妖精,却不知道防人,生了病就敢直接从树里出来,说要看大夫。也只有这张果真如花似玉的脸,还有些说服力。
想到当时景象,陆质又忍不住发笑。
紫容凶巴巴地说了句“我是妖”就没了下文,等了一会儿,看他无动于衷,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不怕吗?”
他浑身散发着软绵绵的气息,陆质不止不怕,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还稍微意动起来,又有些想笑,道:“怕什么?这是本宫的书房,为什么要怕?”
紫容被他噎了一下,也不再强打气势去吓唬人,一张脸垮下来,神色可怜。
陆质和他挨得很近,春寒料峭的日子里,陆质实在看不下去他光着身子瑟瑟发抖,只好先拿宽大的衣袖把他裹了。
“这儿冷,我先带你进去好不好?”
少年颤了一下,点点头,陆质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少年浑身没有骨头似得,就那么软在他怀里,额头抵着陆质的肩膀,整个人蜷着,不像花妖,倒像只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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