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好在,穆元帝没准苏相的辞官折子。
穆元帝震怒,就是五皇子一样的想头儿,大皇子这个,以后是一地藩王,有些私心,趁着在帝都挖朝廷墙角,还可以理解,毕竟,大皇子一直是有些糊涂的。可太子,你是为什么呀!
穆元帝想不通死了,一国储君,将来万里江山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纵着这些狗东西们克扣朝廷的银子啊!说是克扣地方的,难道给地方的银子不是朝廷的么?地方上的官员不是你的臣下?地方的百姓不是你的百姓?
唉哟,你还分三六九等,帝都的你一分不少的给,跟你有关系的,在朕这里说得上话的,略略打点也就是了。那些跟你关系不近、在朕这里不大显眼的,你就要拿大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来帝王擅脑补,穆元帝一脑补,那后果……
不是一般的严重!
对于五皇子接连坑了大皇子与太子的事儿,消息灵通的都觉着,唉哟,闽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在闽地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您这是哪儿想不开呀!
作者有话要说: ps:明天见~~~~
千山记 第185章 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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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五皇子真不是想不开,五皇子是忧国忧民,一颗红心向太阳|
&nb五皇子给他爹的密折,他爹没给别人看,别人只看到大皇子与太后接连掉坑里,所以无法感受到五皇子在密折中的矛盾与艰难。不过,他爹是能感受到的。自来五儿子的密折就不是一般的长,五儿子在密折中还回忆了许多兄弟少年时的趣事,对父子兄弟之情的看重,简直是溢于言表啊!
&nb要不是五皇子在密折中对父子兄弟情的怀念,他爹都不能对东宫如此轻的处置。
&nb虽然,东宫的反应与大皇子一样,是绝对不能感谢五皇子的。
&nb东宫受此暗箭,比大皇子还疑惑呢,大皇子先前与五皇子颇有些嫌隙,五皇子趁机坑大皇子一把,这很正常。可是,东宫与五皇子从无嫌隙啊!太子还常在御前为五皇子说好话!如果五皇子坑他的原因是五皇子着人送来的那封狗屁不通的信件的话,太子是绝对不能理解的!
&nb你老五在礼部就干净吗?
&nb……嗯,这个,五皇子在礼部的确挺干净,不然那年五皇子审科弊案早该被人寻错弄下台了!
&nb太子倒没被夺了户部的差使,但他手下自户部尚书到两位侍郎均换了人,这跟夺了他户部的差使有什么差别!
&nb太子一想到五皇子就牙根痒!
&nb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同一境地的大皇子与太子对五皇子的感觉竟然出乎意料的心有灵犀了!
&nb太子实在想不通五皇子为何如此?
&nb倒是宁祭酒给太子讲了个故事,宁祭酒道,“前英国公长子方骜年轻时最喜训练珍禽猛兽,传闻没他驯服不了的东西。有一次,有人献给他一只白额虎,方骜用了三年的时间将此虎驯服,甚为得意,在帝都设一鉴虎宴,邀请帝都各路名流参加。据说此宴赫赫扬扬,广为排场,方骜自以为将猛虎驯服,自要在众人面前展现一番。他将猛虎放出铁笼,不料下一刻就被此虎一口咬掉半个脑袋。当时宴会上伤者数十人,死者连带方骜亦有六人。”
&nb太子沉默未语。
&nb自来帝王擅脑补,其实帝王他儿子太子也挺擅长这个。
&nb如果不是太子正当恼怒时,宁祭酒这个故事并不恰当,太子不是驯虎人,五皇子也不是虎,人家俩人明明是兄弟关系。但谁晓得太子一下子就脑补到五皇子之妻谢莫如的身世了呢?
&nb太子出生时,方国公府便已烟消云散,他对方国公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一家子是想谋反才被他爹干掉的。至于这个方赘,太子更是初次听说,这种死法……简直是作死啊!
&nb方家早已是过去,无甚好想的,太子就是寻思着,哪怕五皇子是个好的,有谢莫如这种血统出身的正妻,怕也好不了的!看吧,在帝都时瞧着还样样正常,一去闽地,就跟失风疯一般!
&nb太子犹是不明了,道,“孤待五弟至诚至亲,实不明五弟为何如此?”
&nb虽然在宁祭酒看来五皇子就是天生反骨难驯,可太子既这样说了,显然宁祭酒的故事没能说服太子,宁祭酒道,“大皇子焉何屡屡与殿下不睦,可是殿下待大皇子有何失礼之处?”
&nb太子冷笑,“大哥是我们兄弟之长,有些野心也正常。”
&nb宁祭酒躬身,垂眸道,“五皇子纵无野心,殿下不要忘了,谢王妃何许人。”
&nb谢王妃何许人!
&nb这话正中太子脑补!
&nb太子冷冷,紧握的左拳内,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nb大皇子与太子接连遭秧,穆元帝清查六部,诸臣皆小心翼翼。好在,六部之中,刑部工部都算清明,至于礼部,六皇子掌六部时间尚短,中规中矩,倒也要以。
&nb三皇子四皇子年岁都小于大皇子和太子,五皇子更不必说,也是做弟弟的,一想到做弟弟的都谨慎,这俩做兄长的却如此不争气,穆元帝又是一顿生气。
&nb穆元帝心情不大好,就去苏妃那里遛达一二,主要是这会儿穆元帝觉着五皇子贴心,一心一意的好儿子,五皇子的才干在兄弟中不算一等一的出挑,穆元帝最寄予厚望的是大儿子二儿子,不料,最令他失望的还是这两个儿子。五皇子在密折中说的,闽地诸事繁冗,千头百绪,儿才干有限,唯将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呈父亲览。父亲谋略胜儿百倍,儿多有不能决,乞父亲指点迷津,殷切所望。
&nb意思是,闽地这里的事儿忒多,儿子也不大干得来,只得请您老人家替我拿个主意了。
&nb说来,五皇子不愧是礼部出身,颇会拍他爹马屁。
&nb穆元帝到淑仁宫时,苏妃正瞧着宫人收拾东西,穆元帝进来了,苏妃起身行一礼,宫人亦皆放下手头的事行礼,穆元帝扶了苏妃,一并在榻上坐了,摆摆手命宫人起来,见苏妃这里正忙活,还道,“忙什么呢?”苏里一向清静。
&nb苏妃挥挥手令宫人们下去了,笑道,“是前些日子陛下命人把老五他们的信给妾身送来。臣妾想着,收拾些东西,什么时候陛下命人去闽地,也一并给他们捎带去。”
&nb穆元帝不由笑道,“凡事有朕呢,你的东西只管自己收着,朕亏不了他。”
&nb“陛下是做父亲的,臣妾是做母亲的,您的东西再多,臣妾也有臣妾的心意。”苏妃笑接了宫人捧上的茶,道,“陛下尝尝,这是闽地的茶。虽说闽地往年也有茶贡上来,按理也都是好的,我也不怎么尝吃那儿的茶,如今再尝,倒觉着还好。”
&nb穆元帝吃一回茶,同苏妃闲话。苏妃在宫里也没别的事,无非就是说一说儿子媳妇孙子之类的事,穆元帝刚给老大老二伤了心,如今正觉五皇子贴心,自然爱听这个。五皇子捎回来给苏妃的信,自然也会经穆元帝的手,穆元帝并未拆开来看,所以听苏妃说来也觉有趣,听说大郎几个也写了信,穆元帝道,“拿出来朕看看,他们学写字了?”
&nb苏妃命宫人取出,好厚一刀,但其实是因为字大,所以也没写多少字,纯属浪费纸张。一看就是见学字的笔迹,穆元帝展开来瞧了,这信到才没几日,折叠的多了,倒有些陈旧感,想来是苏妃时时翻阅所致。穆元帝拍拍苏妃的手,看孙子写的信。大郎通篇都在写做为哥哥的烦恼,什么二郎就知道吃东西,三郎呢总是挑食,这让大郎这做兄长的有些惆怅。还有就是随父母一并出巡,大郎写道,有一些很穷很穷的百姓,住很破很破的房屋,屋子很小很窄,他们吃的饭也不如自己平日里吃的好吃,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穷困的人。大郎决定以后把自己的月钱都攒下来,捐给这些穷困的百姓。
&nb真是有爱心的孙子啊。穆元帝心里评价。
&nb二郎的信呢,则是通篇写在某地吃到什么好吃食,以前没吃过,新鲜,写给祖母知道。
&nb穆元帝道,“二郎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贪吃。
&nb苏妃笑,“他们兄弟,二郎身子最好,一年到头儿从不打个喷嚏的。”
&nb穆元帝想到二郎的年岁,道,“这也是,小孩子家,能吃就好。”
&nb接着看三郎的信,一本打假大全,三郎绘声绘色,好吧,三郎还没有这么多形容词汇,不过,兄弟当中,三郎也是嘴巴最巧最爱说话的。三郎就说,他们随父亲巡视,各地官员做官的事儿,什么找许多人穿上军人的衣裳冒充军人,还有老头儿把白发染黑冒充年轻人。什么明明是一穷地,地方官充富户,把穷人关起来不让上街。再有就如何被他父王识破的事。三郎还写呢,这些人,又坏又笨,总是说谎,又总结了一回,说谎实在是一件大大的蠢事。当然,三郎也在信里显摆了,他们如何如何受百姓的欢迎。
&nb好在这些事,五皇子在密折中早与他皇爹说了。苏妃道,“我收着信还说呢,孩子们这么小,又是大冷的天,巡视什么的,怎么还带着孩子们一道?虽知老五媳妇是个稳妥的,我做祖母的,心里也放不下。后来瞧着信倒觉着,带孩子们见见世面是好的。”
&nb穆元帝点点头,道,“还是大郎的字比较好。”
&nb“都还小呢,大郎自来稳重,这习字,非得坐得住才成。”苏妃不提扫兴的事,道,“先时他们就番,别的我倒不担心,就是怕饮食上不适应,如今看二郎的信,闽地倒颇有几样新鲜吃食。”
&nb“闽地临海,海鲜是尽有的。”穆元帝想到把贴心的五儿子分封到这样一个贫瘠刁蛮之地,对苏妃道,“闽地现在,也只有老五这一心做事的人去收拾了。你莫担心,有朕呢,他吃不了亏去。”
&nb苏妃笑,“臣妾晓得。”
&nb穆元帝赏赐了苏妃一回,倒是胡太后,听闻是因五皇子之故害得太子受到皇帝儿子的责备,很是刁难了苏妃两遭。赵贵妃听儿媳的劝,没为难苏妃,可心里怎能不恨,故而只作冷眼旁观状。倒是谢贵妃私下委婉同穆元帝说了,穆元帝不知如何同胡太后沟通的,总之胡太后转天就病了。
&nb病就病吧,穆元帝正在气头上,让窦太医去慈恩宫服侍着,别的也没怎么样,与以前慈恩宫但有风吹草动,穆元帝必亲去侍疾,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nb胡太后一看皇帝儿子不吃这一套,便与闺女哭诉,“我不过略说几句,你皇兄就这样,必是厌弃了我。”
&nb文康长公主道,“您说,您好好儿的,朝中的事儿您懂么,就去开口。反正,我不懂的事,我也不多管。”
&nb“这,这不是为了太子么。”
&nb“太子还不是皇兄的亲儿子。皇兄也是您的亲儿子。您不偏自己儿子反去偏别人儿子,不怨皇兄恼。”
&nb胡太后给闺女气笑,“你这丫头,尽说这刁话。我是担心他们父子真生分了呢。你不知道,你皇兄发了大脾气,叫太子反省哪。”
&nb文康长公主正色道,“朝中的事,自有皇兄做主。太子是皇兄的儿子,皇兄难道不盼着他好。皇兄管教他,也是为着他好。皇兄管教儿子,您要劝也是劝皇兄保重身子,再命人去瞧瞧太子也就是了。”
&nb“我,我也没说什么呀。”
&nb对于她娘的胡搅蛮缠,文康长公主早有经验,问,“那您‘病’什么呀?”
&nb胡太后只得“好”了。
&nb文康长公主还得为她娘去跟她哥说好话,“朝中的事我也不懂,母后那里,皇兄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母后一向糊里糊涂的,耳根子软,可心是好心。”
&nb亲娘,能怎么着。
&nb也只得凑合着过了。
&nb倒是谢贵妃,对苏妃很是照顾,当然,她也不忘叮嘱儿子认真当差的事。谢贵妃道,“你早晚是要就藩的,刑部这些年,又有你外公,我是不担心的。只是眼下太子与大皇子之事,也得更多谨慎方好呢。”
&nb三皇子深以为然。
&nb谢贵妃又道,“你父皇这些日子不痛快,你多去陪着说说话,宽一宽你父皇的心。”
&nb三皇子都应了。
&nb谢贵妃絮絮的与儿子说了许多话,她位分与赵贵妃相同,不过是赵贵妃育有皇长子,谢贵妃略让她一二罢了。要是朝中一直太太平平的,谢贵妃也没什么想头,只是,机会来了,她也不会让儿子错过就是。
&nb五皇子还真有本事,远在蛮地也能将朝局搅得风云震荡,五皇子告大皇子与太子的私状,将来大皇子太子倒灶,五皇子这告状的怕也讨不着好。何况,五皇子毕竟不在帝都。
&nb远了,终是会远的。
&nb这等良机,谢贵妃是绝不会放过的。
&nb倒是近来南安侯的大寿,因朝中不大安稳,南安侯并未大办,只摆几席家宴作罢。四皇子妃四皇子也去了,这是亲闺女亲女婿,自然要去。
&nb前些天兵部这一翻闹腾,大皇子都卸了差使,南安侯却毫发无伤。穆元帝彻查六部,工部这样管工程的肥水衙门,也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四皇子自然也是安稳的,还得了穆元帝一句“实心任事”的评语。如今,年轻的翁婿二人倒是看对了眼,很是说了些话。
&nb四皇子还想着,要不要早日就藩,同岳父商量了一回。南安侯道,“此事,殿下可与陛下提一提,只是,不一定能成。”
&nb四皇子是想避开帝都的风云,但四皇子愿意就藩,自然有不愿意就此就藩的。
&nb四皇子想一想,轻声叹了口气。
&nb四皇子又同他岳父请教,“闽地形势败坏,我很是担心五弟。”
&nb南安侯道,“闽地啊……”
&nb感叹这半截儿,南安侯竟是啥都没说,你说把四皇子给弄得,上不去下不来,也就是自己岳父,于是,四皇子默默忍了。还有,岳父啊,说我五弟呢,您老,您当然还不老,可您露出这种怅然远望的神色是怎么一回事啊!
&nb作者有话要说: p
千山记 第186章 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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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怅然的事还远,倒是东宫,本就倒了血霉还未回血,谁晓得胡太后这猪队友又帮了倒忙,胡太后这事儿,真不是东宫撺掇的啊。太子不笨,他爹正在气头上,这会儿谁劝也没用,便是有慈恩宫这步棋,太子也不想在他爹气头上用。
谁晓得,不知谁撺掇了胡太后,胡太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坏事。
太子因此又挨了穆元帝一通训斥,穆元帝还道,“不思悔过,看你祖母疼你,你偏去叫你祖母为你操心,如今你祖母病了,你就是这样孝顺你祖母的!”把胡太后的病安太子脑袋上了!
太子真是痛哭流涕的辩白,穆元帝气头上也没什么好话。
别看穆元帝是以他爹那绝世好爹为目标做父亲的,恐怕他自己也觉着他待儿子的心与他爹待他的心是一样的。当局者迷,这如何能一样。先帝年过不惑,快进坟头时方有穆元帝一子,那真是名符其实的命根子。唐总督说,穆元帝得了长子时,高兴的减了一年税赋。可想当年,穆元帝还没降生,就胡太后当年被宠幸有了身孕,先帝光祭天就祭了三回,甚至硬头皮,也不怕他老娘不乐意,还祭了回亲爹世祖皇帝,好让天地祖宗保佑能得个儿子,不至于万里江山送旁人。
苍天保佑啊,有了穆元帝。
后来胡太后又有身孕,先帝又盼儿子,结果是闺女。先帝虽有些失望,也是极喜欢的。
至先帝过身,只一子一女,女儿年岁小小也赐了封号,给了封邑。儿子是要继承帝位的,先帝待穆元帝如何,可想而知。
穆元帝呢,虽然他爹过身时他年岁尚小,但皇室儿童早熟,彼时他也懂些事情了。故此,至今怀念他爹。而且,他总想着,当年他爹待他如何,他就待儿子们如何。
先帝做出好榜样,穆元帝自觉自己这个父亲做的不比自己爹差。
穆元帝是这样认为的,天下父母心,想来他待儿女的心境也的确不比他爹待他的差,不然也娇纵不出永福公主来!
可其实,如何能一样呢?
先帝只穆元帝一子,穆元帝现下有子九人。
不论是人还是东西,多了就会贬值。
皇帝家的儿子亦是同理。
穆元帝觉着自己远不比自己父亲命好,自己父亲有自己这样的儿子不说,还有先太皇太后程氏那样的样样明白的母亲。虽然穆元帝对自己祖母的感情一向比较复杂,也得承认,自己祖母是个极明白的人。虽然当时在皇位的归属上有些犹豫,到底这皇位是自己做的。少时也颇得皇祖母教诲。到自己老娘这里,穆元帝着实是孝子,亲政后立刻给老娘升位,以前只觉着老娘偏心眼儿耳根软,如今看,连体恤自己这个亲儿子的心也没有的。
穆元帝只觉心下发冷。
穆元帝难得自怨自艾,好在,穆元帝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不说别个,心理素质是一流的。他这里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妹进宫了。
文康长公主眼睛都哭肿了,把穆元帝吓一跳,忙问他妹,“这是怎么了?”老娘不体恤他,穆元帝与妹妹一向是极亲近的。
文康长公主哽咽,“还不是阿宇那混账小子,离家出走了!我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修来这样不省心的东西!”一面哭一面把李宇的信拿给兄长看。
穆元帝抖开信一看,唉哟,他这热血外甥哟!李宇说了,去闽地打海匪了,叫家里别惦念,他带了银子带了小厮带了长刀骑着骏马,等把海匪打完,就回家。
多么热血多么爱国的一封家书啊!
穆元帝已经过了热血的年纪,不过对外甥这种爱国行为还是很赞赏的,道,“阿宇这孩子,虽是好心,只是他哪里经过战事,先前在兵部的差使还不一样的。”穆元帝从不亏待外甥,大外甥招来做了女婿,如今同好儿日子过复美,外孙都生仨了。三外甥是个好文的,今年春闱,故此,穆元帝还没给三外甥安排差使,若三外甥今科高中,一定给三外甥安排个好差使。至于二外甥,就是李宇了。李宇好舞刀弄棒,穆元帝也是给安排的兵部肥缺,穆元帝道,“要是嫌兵部闷,去禁军也好。”主要是考虑到他妹妇道人家,心疼孩子,穆元帝才这么说。为了宽他妹的说,穆元帝又道,“就是去闽地也无妨,有老五照应着,出不了事。”早听说他这二外甥离家出走数遭未果,就是为了去投军。
文康长公主哭了一通道,“我已着家将去找他了,这回也不拦他了。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皇兄也不用让老五关照他,一天抽他八回,我看他才知道家的好。”
“你尽管放心吧,阿宇也大了,他实在想去,叫他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
文康长公主跟他哥打听,“海匪厉害不?”
这些事,穆元帝不愿意跟他妹这妇道人家说,安慰道,“放心吧,朕给老五去信,不叫阿宇去战场。”
“我都管不了他,倒叫老五去为难,说来老五比阿宇还小两岁。看老五多叫人省心,我怎么修来这等孽障。”
人就怕有同理心哪,穆元帝正为大儿子太子不争气烦恼,今见妹妹家也有个不省心的外甥,当然,穆元帝是心疼妹妹的,但此时兄妹俩同病相怜,于是,感情更加深厚了。
穆元帝还真写了封信,八百里加急的令人给五儿子送去,让儿子勿必安排好李宇,保证李宇安全之类云云。
五皇子收着他爹的急信,以为是啥事,结果一看,李宇表兄千里迢迢来他这里投军了。五皇子当即傻眼,他是个细致人,而且并未见着宇表兄,这事并未声张,只同媳妇商量。谢莫如道,“先不要声张,宇表兄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到了闽安也能找着咱们府上。到他来了,咱们再妥当安排就是。”
五皇子道,“你看这信上,父皇还说,不要让宇表兄涉险。他要不想打仗,早好好儿的在帝都当差呢,文康姑妈都管不了他,等他来了,不听我的可怎么着?”在五皇子心里,他姑妈也算是有名的厉害人了。想到李宇,不由烦恼。
谢莫如一挑眉,“不听你的?又不是咱们请他来的,他既是来参军打仗的,军人,第一要事就是得服从命令。他不听,立刻捆起来派亲卫送他回帝都!还治不了他!”李宇能离家出走,这性子就不是好驯的,只是若事事哄着他,要他有何用?这时候降伏了他,以后才有用处。若降伏不了,也不必留他,免得反生波澜。
五皇子沉默片刻,点头,“实在不成也只得如此了。我琢磨着,还是得把这事跟九江说一声。”
李樵虽是永安侯庶子,也是永安侯府的人,李宇要来的事,不好不与他说的。谢莫如道,“这也有理,九江与李世子是极好的,李宇小一些,他们兄弟情也不错。”
李宇此事,夫妻俩就闲话了几句,转而说起搬家的事。巡视回闽安州,闽王府已建好了,屋子都用炭火烤过,并不潮湿,这就准备搬家的事了。
搬家什么的,谢莫如是能手,当初从帝都说走就走,也是样样妥当。到了闽安,这么些人安置在总督府,也处处周全。此次搬家,也没什么难的。倒比上遭在总督府安置更加迅速,因为藩王府宽敞,前面属官住的地方,平日藩王理事之所,属官各理事之所,都是按制修建,清楚明白。
待得正式迁居藩王府,藩王府大办乔居宴。
这也是五皇子一行巡视闽地回闽安州的第一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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