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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衙役们早一哄而上将拐子拿住了,何家人也抱沈念抱了回来,这会儿再没了赏灯的心,直接就带着沈念去找大夫了。
何子衿脸被人打的也得上些药。
何老娘当即立断,叫小福子跟着夫妻两个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大夫,她带着三姑娘翠儿何冽回家。
何子衿是皮外伤,倒是沈念身上伤的地方不少,而且,头也撞了,脑袋后一个大包,平安堂的张大夫道,“外伤好治,就是头上这撞伤,不好说哪。”
何子衿眼前一黑,抢着问,“可是有什么不好?”难不成摔成了植物人?何子衿又特擅脑补,随便脑补下昏迷的n多后果,她自己就把自己吓个半死,眼泪就淌了下来。沈氏何恭的脸色也很差。
张大夫一瞧,把家属吓坏了,连忙道,“好不好现在不好说,我先开几幅汤药,若得不错,明日小公子便该醒了。待小公子醒了,再着人来请老夫就是。”
何恭道,“劳您开方。”
待张大夫开了方抓了药,何恭将身上带了散碎银子给他,道,“今日匆忙,不知够不够?”
张大夫道,“何相公放心,尽够的。”身后的小徒弟收了银钱,又安慰何家一家人,“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大夫说这种话,更让人不放心了。
何恭抱着沈念,带着老婆闺女告辞。
有意绕开灯市的热闹,沈氏心力交瘁,道,“以后再不来看灯了。”
何恭宽慰妻子,“也不关灯的事,幸而孩子们都平安。今天多亏了阿念。”是沈念机伶无比,提前爬树上去,那拐子也合该受些报应,劫持何子衿步步前走,就走到那树下,沈念胆子也大,直接跳了下去把拐子砸了一下子,何子衿方脱身。
沈氏如今对沈念感激的了不得,道,“这是咱们子衿的福星呢。”要不是沈念先发现,闺女非被拐了不可。倘闺女丢了,沈氏也不想再活了。
夫妻两个说着话回了家,何老娘略问过,忙令他们安置了,说,“今晚叫阿冽跟我睡,你们看着子衿跟阿念些。”
何冽懂事的没说话,晚上悄悄问他祖母,“阿念哥没事吧?”
“别担心,我看那孩子是有福的。”
沈念岂止有福,若何子衿知晓沈念的奇遇,肯定觉着,老天爷没给她开的金手指,说不得是开沈念身上了。
沈念一下子昏迷了两天,何子衿每每摸一下他脑后的大包都担心他摔成植物人,后来沈念昏迷中会咬牙切齿的说胡话,何子衿方稍稍放心,起码不是植物人就好。又担心沈念会摔成紫薇那样,万一瞎了可怎么办?
何子衿简直吃不下睡不香,直至沈念睁开眼睛,何子衿正守在他床前脑补,一见沈念醒了,连忙将手往沈念眼前晃啊晃,问他,“阿念,看得见不?”
沈念转转眼珠,仔细打量何子衿一阵,好容易将脑中的混乱分清楚,点头,“嗯。”这是何家的丫头,待他极好的。
何子衿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沈念:……她这是以为我摔傻了么?
何子衿见沈念不言,心下一沉,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想,阿念果然摔傻了。就听沈念道,“二。”
何子衿此方欢喜起来,欢天喜地的出去叫人,说沈念醒啦!沈念望着何子衿跑开的身影,张张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虚弱的说一声,“水……”他快渴死了有没有啊!
何子衿把一大家子都叫来了,此刻,何家人待沈念的态度相较先前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倒不是说先前就待沈念差了,只是再没有今日之亲热。
连何老娘看沈念都有些看亲孙子的意思了,更别提沈氏,沈念救了她闺女,就是她的恩人,她早把沈念生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觉着沈念是她闺女的福星来着。这会儿见沈念醒了,沈氏念了声佛,忙打发翠儿叫小福子去请张大夫过来,又问沈念可觉着身上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种种殷切让沈念觉着,他两辈子也没在他亲娘身上见到过这种态度呀。
只是,他怎么会来何家呢?
在他那有些凌乱的记忆中,他先是被托付给义父,后来在江家长大的,再后面的事,不提也罢。只是,怎么如今却是到了何家呢?
大家见沈念不言语,也只当沈念是刚醒有些虚弱,还是沈氏倒了温水,何子衿自告奋勇喂沈念,沈念现在哪里要被个小丫头喂,他一手接下饮尽,说,“我没事了。”
何子衿摸摸他的额角,给他掖掖被子,擦擦嘴角,哄小孩子的口气,“阿念乖乖躺着哦,一会儿张大夫来给你把脉。”
张大夫来的很快,摸摸沈念脑后的大包,觉着消了些,张大夫痛快的宣布,“无甚大碍了,我再开些清血化淤的汤药,吃几日便能大安了。”
何家自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欢喜来,边声谢过张大夫。待送走张大夫,何子衿又道,“行啦,祖母,爹爹,娘,你们都去歇着吧,我守着阿念就行。他这刚醒,怕吵呢。”
沈氏笑,“也好,晚上我做蒸蛋给阿念吃。”
又说两句话,大人们便走了,让沈念休息。何冽留下来问东问西,问沈念头还晕不晕,身上还疼不疼,何冽小大人样的嘘了一口气,奶声奶气,“阿念哥,你可吓死我啦~”
沈念不由笑了,“我没事。”彼时他也曾期盼过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可惜,没有,一直没有,到死都没有。望着何冽白胖圆润天真的模样,沈念心下不由轻松许多。
其实很快他便是明白,住在何家,真的没有什么不轻松的,这应该是他记忆中住的最轻松最舒心的地方了。饶是沈念用记忆中几十年的经验来衡量,也得说,这是一家子好人。只是,与好人在一起,也不是没有烦恼的。
沈念的烦恼不是身上的伤痛,反正有张大夫的药吃着,好的也很快。主要是来自何子衿的热情,简直令他吃不消。在他的记忆中,他是为了救这小丫头才受的伤,继而脑中生出那些记忆。刚清醒的前两天,沈念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何子衿每天照顾他无微不致不说,还天天看他吃药,给他身上的淤伤上药,后者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过程,沈念都宁愿再去撞回头,干脆失忆的好!
就似如今,沈念正烦恼庄周跟蝴蝶的事儿呢,何子衿就叫着他一道泡脚洗漱,这还都是很正常的过程。哪怕沈念发现自己现在与何子衿同居一室,好在何子衿是小女孩儿,沈念也无所谓。可洗漱后,事儿就来了。何子衿先拿润肤膏给他擦,沈念想自己动手都不行,何子衿说他胳膊上有伤,非得代劳。那两只细细的小手在他脸上抹啊抹的感觉,叫沈念自心底生出一些说不出的感觉来。但请大家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大家所想那样,哪怕沈念现在心理年龄突然增大,他也不会对个小女孩儿有什么心思的。可是,就是那样一种叫他形容不清的感觉还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关键,擦完后何子衿还要对着他的脸啾啾两下,还用一种肉麻兮兮哄孩子的口吻这样说,“阿念好香啊,阿念是姐姐的小香包包~”麻的沈念有些支持不住随时都能抽过去。
接着,何子衿叫沈念上床,脱衣裳擦化淤的药。
屋子烧的暖和,开始沈念还想使个法子支了何子衿出去自己上药,何子衿直接说了,“你自己上,屁股上,背上,够的着么!快脱!”看沈念磨蹭,她替沈念脱了。
沈,沈念,是,是,是想反抗来着……可,可,可他现在这个年岁,硬反抗不了。所以,有上这么两次,还被何子衿这丫头嘲笑为“像逼良为娼”,沈念也就自暴自弃的不反抗了。好在,他上辈子也有侍女服侍,一闭眼,把何子衿当他上辈子侍女也能凑合下去。
譬如现在,沈念脱光光趴床上装猪。
在何子衿看来,这其实没啥,小户人家孩子睡觉不比大户人家讲究,什么里衣啊啥的都有,何子衿是女孩子,沈氏养孩子精细,倒是给闺女备了里衣。但如沈念何冽都是男孩子,便泼辣着来了,冬天就是一身棉裤棉袄,年纪小,内裤都没一条,睡觉脱光光,自来如此。所以,何子衿才喜欢摸小孩儿的肥pp呢,宣软的了不得。
沈念如今的肥pp上是两块淤青,何子衿颇是心疼,说,“以后可不许这么冲动啦,那么多大人呢,拐子都给围起来了,怎么都跑不了。你晕了好几天,我好担心。”她知道沈念是个有情义的孩子,却也不想沈念这样冒险,万一真有个好歹,何子衿得内疚一辈子。
沈念:求您老人家快些把药上好行不行!
何子衿先将药膏在掌心化开,再给沈念揉屁股上,还要揉好久,一面揉一面念叨,“疼不疼啊?”
沈念烈士一般的咬牙,“不疼!”求您老行行好,别摸了成不成啊!
何子衿把沈念前后两面淤伤的地方都上好了药,给他盖好被子,还要摸他pp一把,肉麻兮兮哄小孩儿的口气,“我最喜欢阿念的肥pp了。”
沈念羞愤地:让我去死吧!





千山记 第356章 东宫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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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在何子衿的照顾下欲生欲死,其实何子衿也疑惑呢。她自诩为教育小能手的人,最有孩子缘儿不过,以往阿念多喜欢她啾啾呀,每次她啾啾阿念,阿念都会羞红耳朵尖儿,很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她啾啾沈念,沈念那一脸羞愤的脸色哟,好像是地主恶霸在对良家妇女用强一般。还有,以往阿念多喜欢子衿姐姐拍他的肥pp啊,现在子衿姐姐给他揉pp上的淤青上药,那幅装死猪的样子暂不提,而且,身体那叫一个僵直,要说是因疼,可气氛什么的,何子衿觉着总有些不对。
她说不上哪儿不对,就是觉着不对。于是,更加卖力的照顾沈念。
结果,沈念更不对劲了。
何子衿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有一次在给沈念揉pp上药时,粉儿伤感的说了一句,“阿念是不是不喜欢姐姐了。”
沈念,“哪儿,哪儿有。”您老只要对我少些关怀就是了。
何子衿盯着沈念趴在床上的后脑勺道,“觉着阿念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从前了。”
沈念都能听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动静,好在他那辈子也是活了一把年纪有些见识的人,如今不过重来,自觉糊弄个小女孩儿还是好糊弄的,沈念保持声音不变,十分迷茫的“啊”了一声,然后奶声奶气装天真,“那是因为阿念长大了啊。”又干巴巴的补充一句,“子衿,姐姐,以后可不好再摸阿念的屁股啦~”
何子衿心下已觉着不对了,想她是个胎穿,装天真的功力岂是“沈念”这几日匆匆修炼可比拟的,何况,刚刚她说话试探时,“沈念”*的僵硬她感受的真真的。再有,阿念何时叫她“子衿姐姐”打过磕巴呢?
何子衿为何此时发问试探,她就是心存疑虑,觉着沈念自醒后性情变的都不像沈念了。别人不知道,但,何子衿这与沈念同吃同睡的是知道的。细节最能反映真实,包括拿筷子的模样,睡觉的习惯,喜恶啥的,都有些细微不同。何子衿选给“沈念”揉pp时问他,就是想,哪怕是眼睛可以撒谎,身体是不会撒谎的,只当时“沈念”身体蓦然的僵硬,何子衿就认定,“沈念”果然是不对了!
何子衿自己是个胎穿,且非常擅于脑补,她在想,难不成阿念给野鬼附体了?还是说,阿念也被人给穿了?
何子衿打小装天真出身,演技比这才装几天的“沈念”高明的多,她不动声色,还延长了给“沈念”揉肥pp化淤的时间,直把“沈念”揉的恨不能再死一次时,何子衿才道,“好啦~睡吧~”睡前还啾“沈念”小脸儿一下,将“沈念”啾的超不自在后,何子衿合上眼睛入眠。
接下来几日,她还对“沈念”进行了一系列的不经意的试探,譬如,说一说她舅啊,“沈念”竟然全都知道,还露出一种名曰“怀念”的神色来。何子衿暗道:莫非这老鬼读取了她家阿念的记忆?那也不该是这种神色呀。
何子衿实在想不出“沈念”的来历,但,她还是有解决之道滴。
何子衿打算:招魂!
听着有些可怕,其实也没啥好怕的。
何子衿生活的年代,经过破四旧除四害反封建反迷信后,这种法事知道的人不多啦。何子衿也是穿来后听何老娘念叨过。
话说,甭看何子衿觉着“沈念”有鬼,如今在“沈念”眼里,何子衿比鬼还可怕。看到他,不是啾就是拉手捏脸,“沈念”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不想伤害自己少时的身体,“沈念”方忍辱活着。不然,受何子衿这种摧残,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所以,“沈念”如今但有空就与何冽在一处,他喜欢何冽这种白胖蠢嫩的宝宝。“沈念”避着何子衿,何子衿才有空私下同何老娘说给沈念招魂的事儿。
“阿念总是睡不好,我想,那天可能是吓着了。晚上说胡话,叫醒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子衿早想好说辞,道,“祖母,要不要给阿念招招魂,兴许能睡安稳。”不要以为招魂是什么稀罕事,在这个年代,再常见不过,哪家孩子夜里总是哭,或者受了惊吓伶俐不比从前,便有这种民间法事来作法。
故此,何子衿一说,何老娘便极富经验道,“总是睡不好啊,我看看是不是撞克着什么没?”令余嬷嬷端来半碗黄米,用张红纸盖住,也不知何老娘嘟弄了几句什么话,再揭开红纸时,黄米中间就塌了一块儿。何老娘道,“果然,小孩子魂魄不全,兴许是给惊吓着了。”
何子衿道,“咱们去给阿念招招魂吧。”
何老娘一摆手,很有经验的样子,“这个不用招魂,拜拜黄大仙就好了。”命余嬷嬷置办些祭品,去拜黄大仙。
“要是拜不好可怎么办?”何子衿很是担忧的望着何老娘。
“拜不好再招。”
何子衿叮嘱,“祖母、嬷嬷,阿念这事,你们可不许跟别人提。我怕叫阿念知道,倒吓着他自己。咱们偷偷拜了黄大仙,要是他夜里安稳了就好。要是仍不安稳,就去给他招魂。”
“成!”何老娘如今对沈念印象正好,又与余嬷嬷念叨了一回,“这是个仁义孩子。”
余嬷嬷道,“可不是么。”若不是沈念第一个发现何子衿被拐子拐走,真要出大事了。这事儿说来起因还在何老娘这儿,这几年,何子衿大些了,不再是原来的小丫头,越□□亮。大过年的,小姑娘也会打扮,打扮起来人见人赞,何老娘就喜欢带着何子衿出去显摆。过年时没啥事,何老娘显摆孙女就显摆的有些太勤快,何子衿这个相貌,早头几天就给拐子盯上了,人家是灯会上定点儿拐她,方一拐一个准儿。亏得沈念眼尖,何子衿也算有几分傻运气,方没被拐走。
这可不是胡编,这是县太爷严审拐子审出来的证词。因何家是受害者,何恭还有秀才功名,县太爷与何恭念叨了几句。如今,家里没事都不叫何子衿出门,生怕再有拐子盯上她。何老娘也再没有出去显摆孩子的臭毛病了。
何子衿下午便同何老娘余嬷嬷挎着竹篮,带了几个馒头并香火去拜了黄大仙。
回来时,何子衿才问何老娘,“祖母,黄大仙是个什么神仙?”
“黄大仙就是黄大仙呗。”何老娘絮叨着讲起黄大仙的神通来,“我跟你说哪,黄大仙可是灵验的紧,那一年哪,你曾祖母小时候的事儿了,家里闹灾,都没吃的了,眼瞅着就要饿死了。你曾曾祖母就拜这黄大仙呀,半夜就听到厨房有动静,悄悄揭开帘子,衬着那月光一看,有许多黄大仙往厨房进进出出,你曾曾祖母没敢动,第二天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家里见底的米缸都满了,又有了吃的,一家子人才没饿死。”何老娘感叹黄大仙之灵验。
何子衿有些不明白,问,“怎么还有许多黄大仙?这黄大仙到底是啥呀?”
余嬷嬷一笑,悄悄告诉何子衿,“就是黄鼠狼呀。”
何子衿:我擦!刚难道是去拜黄鼠狼精啦!这,这,这能管用么……再说,拜黄鼠狼精,带馒头有甚用,起码该带只□□~
何老娘却是来了讲古的兴致,“还有一回哪,也是你曾祖母跟我说的。那会儿也是年景不好,咱家来了投奔的亲戚,可自家也难哪,家里没米了,怎么办哟,她老人家就去拜黄大仙啦。原本就那一浅底的米面,结果舀一碗还有一碗,舀一碗还有一碗,直做了两锅饭,把亲戚们招待饱了。”
何子衿唇角抽抽着道,“听着,好像这黄大仙只管着给送些米面的事儿哪。这,这招魂的事儿,归不归黄大仙管哪。”
何老娘道,“先拜一拜,怕什么。”
何子衿倒是不怕,她主要是担心沈念。看那人对她家不似有恶意的,且与何冽在一起时多有照看,可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不得不承认,何子衿就有这样的胆量,她怀疑沈念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不知来历的家伙,还敢把“沈念”留在房间。而且,还尤其的对“沈念”好,天天啾啾啾后摸肥pp,主要是,她瞧着“沈念”那幅羞愤的样子就心里特痛快。
第二日,何子衿与何老娘说,拜黄大仙没反应,阿念还是夜不安枕。何老娘一拍大腿,“你去拿阿念件穿过的旧衣裳,傍晚去给阿念招招魂!”
到傍晚准备招魂的时候,何子衿叫何冽去跟“沈念”看书,命翠儿瞧着他们。哪怕“沈念”对何家无恶意,可先前的阿念呢?先前的阿念哪里去了?
何子衿跟着何老娘、余嬷嬷两个挎着竹篮到了芙蓉街上沈念救她受伤的地方,何老娘先烧了黄纸,双手合什拜了两拜,嘀咕两句,然后拿出沈念穿过的小衣裳念念有词,“阿念回来吧阿念回来吧……”然后拿着衣裳在附近转了一圈儿,带着余嬷嬷何子衿两个沿着芙蓉街头也不回的回了家。
回家便到了吃饭的时候,何恭还问,“娘,你们做什么去了?”
何老娘道,“没啥,吃饭啦?洗手吃饭吧。”
倒是“沈念”深深的看了何子衿一眼,恰巧何子衿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直到晚上,洗漱后何子衿照旧给“沈念”pp上过药,两人落下帷幔躺下,何子衿在“沈念”脸上啾一下,笑眯眯的说,“阿念睡吧。”
“沈念”却是没睡意,睁开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何子衿,低声问,“招回来了吗?”
何子衿险没给这家伙吓死!
她脸梢一白,心跳如鼓,手脚冰冷,竟还没晕,于是,面无表情,尽量淡定,“看来是没有的。”
“沈念”低语,“我亦惊奇。”
何子衿追问,“奇在何处?”
“沈念”微微一笑,“奇就奇在,以前我可不知道何家有个你。”
我擦!没把人家底细问出来,倒叫人家看穿了!何子衿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着些,把阿念的身体照顾好!”
“沈念”,“你还能把他招回来?”
何子衿躺被窝里,瞥那老鬼一眼,“总得想法子试试看,招魂不行,还有庙里呢,庙里不得,还有观里呢。”
既然大家已经摊牌,“沈念”严肃声明,“以后不准再对我上下其手。”管这丫头找什么和尚道士,如今过这种倍受“摧残”的日子,他还宁愿回去做鬼呢!
何子衿眉毛一挑,凑近了这老鬼,低声道,“什么是你?这是阿念的,你以为你个野鬼附体,你就是阿念么?我亲是亲的阿念,摸也是摸的阿念!如今暂叫你附体没收你银子钱,你就念佛去吧!再敢啰嗦,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话,何子衿手就伸进去,朝阿念的屁股摸了一把。
“沈念”气地,“你,你,你,你这也是女人!”
何子衿冷笑,“谁说我是女人了?”
“沈念”大惊,“难不成你以前是男人?”
何子衿掀被子给他一巴掌,冷冷撂下两字,“睡觉!”
“沈念”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娘的!臭丫头比鬼还凶!
何子衿一朝把老鬼制服,便不偷偷摸摸的了,她每天用黄符纸抄一张《心经》,原本要烧成灰泡成符水给“沈念”喝的,奈何“沈念”宁死不喝,这家伙撂下狠话,敢叫他喝这种东西,他立刻自杀。宁做鬼也不受这活罪。
何子衿还不能叫他死,阿念的身体得有个人来保存哪,于是,只得作罢。就这样,何子衿转而将抄的《心经》给“沈念”压枕头底下,美其名曰:辟邪!
“沈念”:……我他妈是邪!
别看何子衿对“沈念”态度平平,她仍坚持每天对着“沈念”的那张脸念《子衿》这首诗,然后睡前对着“沈念”的脸说今天又做了什么事,如何如何想他,说完后还要啾一下,摸一把阿念的肥pp,才会睡觉。
何子衿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干,自从去庙里拜了菩萨,观里拜了三清都没用后,何子衿每天这么干。“沈念”这种石头老心都有些感动,觉着虽然这丫头每天要肉麻兮兮的啾他,还要摸他pp怪叫他不好意思外,其实心肠挺不错。虽然对他不够好,但对他此生的小时候真的是一心一意哪。
“沈念”幽幽的叹口气,都准备跟何子衿解释一下他复杂的身份来历啦。
只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同何子衿开口,沈素江氏就驾车来了。
沈素茶都顾不得喝一口,一手拉一个,先看过何子衿后,又瞧沈念,见两个孩子都面色红润,沈素堪堪放下心来,道,“我的天哪,可是吓死我了。听里正说子衿险被拐了,爹娘都坐立不安的,我连忙借了车过来。不瞧一眼,再不能放心的。”又问,“究竟怎么回事?”
一提何子衿被拐之事,何老娘这心里就有几分尴尬,恶狠狠的道,“杀千刀的拐子!还不是看我子衿生得俊,就起了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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