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的节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尧三青
赵成杰愕然的看着她,“刘念姐,你说你要走?你去哪啊?怎么好好的就要走了?”
刘念放了筷子,看着他们,“很早之前就有打算的,只是还有点事要办所以等到了现在。”
赵成杰张着嘴依旧反应不过来,而一边的赵云,嘴里含着半只水饺,眼泪汪汪的突然就呜呜的哭了出来,含糊的念着,“刘念姐不要走。”
赵成杰连忙拍着她的后脑勺给她擦眼泪,哄着:“别哭别哭,哥不是正在劝呢,你先别哭。”
赵云呜呜的抹着眼泪,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刘念挺无奈,她转向木然低着头的习望,叫了他一声,对方手一颤,白色的陶瓷碗就这么一股脑的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让几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习望侧头看刘念,“你确定要走?”
“嗯,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咬牙瞪着她,又问了遍,“你确定?”
刘念皱眉,“对!”
习望突然起身一脚踹了凳子,表情有些难言的狰狞,似乎要将刘念狠狠揍一顿,最后当然是没揍得,只是风一般的刮到厨房,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打砸声。
刘念和姜芮惊疑的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赶去厨房,就这么短短的功夫,锅碗瓢盆全砸了,狭小的室内,黄昏的灯光下,习望扶着灶台正急促喘气,汗衫下是线条分明的骨骼。
姜芮厉声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习望没吭声,好一会又转身大跨步推开堵门口的两人,冲了出去,直奔大门外。
“你死哪去?”姜芮吼道,而门口早没了人影。
她皱了皱眉,转向一旁发愣的刘念,“这小子怎么这反应?”
刘念摇头,紧接着撸起袖子开始整理残局。
夜深了,赵成杰背着哭累了的赵云回家,姜芮洗漱洗漱也准备睡觉,可习望还没回来,刘念挺不放心,姜芮表示这么大个人了出不了什么事,那是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曾出过车祸,不然估计也不会是这么轻松的一个心态。
有前车之鉴后刘念不敢掉以轻心,独自出门去附近找了找,在这片城中村逛了一遍,没见到习望人影。
她转身回家,心想到家后要这人还没回来就可能得去酒吧那种地方看看了。
正琢磨着附近有哪几家酒吧的时候,猛然瞧见院门口伫立的高挑身影,借着前面房子后窗户透过来的光亮直直的对上了习望的眼睛,里面昏沉沉的一片,黑的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刘念走到他面前,想了想依旧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道:“很晚了,去睡吧!”
她越过他走进去,习望沉默着随后跟上,但他没去堂屋,跟着刘念去了原本的杂物间,现在暂住的卧房。
刘念在门口停了,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一手搭着门把手,转头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别走?”舌尖抵着唇齿在一系列爆发后融汇成这么一句简单直爽的话,是的,总结一切不过是不希望她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习望的不舍她能理解,极富自我的少年用着低沉祈求的语气来挽留自己,刘念是欣慰的,仿佛见着不经世事的孩子已然长成的感慨和骄傲。
她难得真心的笑了笑,只是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摇头,“离开这里是我好几年前的决定,我很渴望新的生活,所以我不能留下。”
习望瞬间僵硬的身体线条让她有些不是滋味,转过身安抚般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肩,又道:“别难过,你们好好读书,过几年说不定我就回来了,何况你们也可以去看我,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就算大洋彼岸也不是个事。”
俨然是长辈嘱咐小辈的措辞,习望定定的注视着她,突然手一抬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了怀里。
在刘念还没反应过来的当下开口说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永远就是长不大的小孩?刘念,你正视我看看,我20岁了,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他更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仿佛抱着大洋中唯一漂浮的浮木,他闭了闭眼,继续道:“我喜欢你,是那种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比你想象的更加喜欢。”
周围的声音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奇迹般全部消退了,诡异的寂静让不安的分子开始在空中蔓延。
刘念温和的目光渐渐凉了下来,她看着夜空中清浅的星光,淡道:“可惜我从没想象过,也不愿意想象这样的场景,习望,我对你没感觉,一点都没有,我也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孩子。”
她的情绪很平静,语气也不激烈,单调的声线将拒绝表明的一清二楚。
玩命的节奏 第48章 她和他的三年(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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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望的双手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和体温在触碰几秒后的现在又缓缓远离,他僵硬的动了动眼珠,转到刘念波澜不惊的脸上。
哑声道:“你挺直接。”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因着别的外在的某些条件而有丝毫的徘徊犹豫,感情不是随便可以蹉跎的,伤了别人,累了自己。
尤其她也曾经历过那样一份只出不进的恋情,到头来后悔的还不是自己,是的,遇上沈忆枫,是她现今为止最后悔的事。
刘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她知道自己直白的语言多少让眼前的习望有些受伤,她低下头,思忖着又道:“你才20岁,感情上经历的还很有限,我大你六岁,不论是思考模式亦或者是行为举止和你都有着极大的差距,你该找个能合上你步伐的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习望苍凉的笑了声,“说这么多还不都是借口,真正能喜欢了,还能管那么多?”
刘念快速看了他一眼,“你若要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去睡吧!”
说完,转身回了屋,利落的关上了房门。
刘念不知道习望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她也没去注意。
隔了天他们又准备返校,这次回去的时间比往常早了些,鉴于可能是最后一次,刘念特意将两小伙再次送到了车站。
临别时习望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让你走的。”
刘念只当他闹性子没放心上,摆了摆手,“走吧!”
这人无动于衷的模样让习望一阵泄气,瞪了她一眼,略显负气的检票进了入口。
又是几天,刘念准备先去车站买票,行李之前就收拾好了,她拉开抽屉去拿购票所需的证件,才赫然发现需要用到的证件都已不翼而飞了。
她早改了曾经随手乱扔的习惯,而且这样代表身份的重要东西也不可能随便乱扔,一直就放在这么个抽屉里没动过。
她抠着抽屉凹进去的把手,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随便回想一下就能明白过来是习望拿走了,原来所谓的不会让她走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关上抽屉,走到门口木然一蹲坐到门槛上,惯常的发起呆来。
姜芮出来见到了,惊讶的挑了挑眉,走过来,“不是说去买票?怎么杵门口不动了?”
刘念看她一眼,犹豫了犹豫,照实道:“我的证件被习望拿走了。”
姜芮愣了下,随即低骂了声,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等那臭小子回来再说。
她往刘念身边一坐,将裤腿撩到膝盖的位置,伸直腿用手一下一下压着,“对了,你要走跟那个人有说过吗?”
“没有。”顿了顿,“你们到时也别向他透露我行踪。”
“知道。”
都知道刘念和沈忆枫的关系,谁会闹心的去告诉他?
习望再回来暑假已经正式开始,炎热的夏季也正式步入高温,明晃晃的室外就像一个天然大烤炉。
看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刘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质问,等晚上吃过饭,空气里的燥热退去,三人坐院子里开始乘凉,她才开口询问。
习望倒是挺诚实,供认不讳,他近乎破罐子破摔般的道:“是我拿了,反正你休想走。”
刘念没反应,倒是姜芮首先激动的开了口:“你已经20岁了,能不能别干这么幼稚的事?刘念有她的自由,不管她想去哪里你都管不着,能回来我们一致欢迎,如果外面的世界更令她向往那我们就祝福她,这才是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习望失态的吼道:“什么朋友?我压根就不想做她什么狗屁朋友!”
姜芮一愣,“你小子什么意思啊你!”
刘念拍了拍姜芮的胳膊,淡道:“算了。”
这么件事,在她这两个平淡如水的字眼里消磨殆尽。
习望震愣过后自以为她终于妥协了下来,却不知刘念只是准备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
次日习望逃避般的没和刘念多做接触,自然察觉不到,几天后才渐渐发现刘念对他似乎有些不同于平常的疏离,他忍不住去找她说话,结果得到的反应是毫无反应。
习望后知后觉自己被刘念忽视了,那种仿佛你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就算你出了声对方都不会抬头看你一眼的无视让人很是挫败和焦躁。
这样的情形很熟悉,他经常能见到,每次沈忆枫来刘念都是这么招待他的。
原来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沦为和沈忆枫同等角色。
习望难受又感到极度的不甘心,他拦下从厨房进来的刘念,质问道:“你打算不搭理我了?”
刘念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转身要走,习望一把拽住她,“说话。”
“对于一个不懂得尊重我的人我无话可说。”她扫了眼习望,那种淡漠到带了凉意的视线让习望感到陌生。
他声音颤抖着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刘念缓慢的将手抽了出来,“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结果你似乎没这个意向,那么算了。”
她再次往外走去,习望没再拦着,只是对方的话让他心里憋闷的难受,仿佛要窒息一般。
这个晚上,他去了姜芮的房间,姜芮坐在床沿上,他在距离一米远处站着,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零星洒落的光线,母子两两相对。
习望垂着头,好半晌低沉道:“妈,你帮帮我,别让刘念走。”
在监狱里碰了两次面,出来后到现在,这是习望第一次开口叫这个称谓,姜芮是激动的,连带着心头的跳跃都剧烈不少,撑着床沿的手紧了紧,却摇了头。
她道:“我一直以来很欣赏刘念直爽的性子也很同情她的遭遇,我知道离开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已经因为自己的私心将她禁锢了三年,不能再因为你让她继续不自由。”
她起身走近习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颤声道:“儿子啊,喜欢一个人就更要去理解体谅她,而不是逼迫她。”
习望半晌没吭声,只是缓步退了出去,机械的走到床边躺下,好一会眼角有闪亮的东西滑过。
次日刘念照常起床,夏日的清晨有腻腻的湿润气息,宛如泥土搅拌着青草混合而成的味道。
她伸展了下四肢走去井边洗脸,地下水特有的凉意接触到脸部时让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她长长的吐出口气,任脸庞挂着水滴,开始专心洗手。
东方的朝阳从血红中透出淡淡的金色,晨起的步骤随着周边越渐起伏的嘈杂声加剧。
刘念放慢了在水中轻轻滑动的双手,直至停下,仰头看向来人。
灰色体恤,做旧的牛仔裤,套在身形高挑的少年身上带着浓郁的青春张扬气息。
他手上拿着刘念的各类证件,镌刻般精雕细琢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寂。
“你走吧!”他把东西递到刘念面前,“走了就别回来,离我越远越好。”
刘念盯着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缓慢的眨巴了下眼睛,将证件接了过来。
站起身,往后撸了把头发,对着面无表情的习望笑了起来,苍白的脸庞,镶嵌着弯弯的眉眼,零星还挂着水滴的两颊,平淡无奇的五官在这个清晨炫目养眼起来。
“照顾好自己。”她笑着说道。
习望蠕动着嘴唇,眼底一片酸涩。
刘念当天上午便拎着行李直接去车站买了车票,她没让任何一个人送,那种离别的场景是她所不喜欢的,尤其几个孩子还比较感性。
沈忆枫去他们那边的时间比较固定,都在傍晚前后,所以大清早的刘念没想过会遇上他。
堪堪走到检票处,正要递交时手腕猛的被大力拽住,刘念踉跄着看向来人,正是一脸铁青,带着暴风雨来临前恐怖状态凝视着自己的沈忆枫。
冰凉的目光透着锋利的冰渣扫过刘念和地上的行李,笑了下,“要走?走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妖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6 20:24:01
本文应该会一直虐的说,相对而言结尾会阳光一点。
转折马上要来了,希望以后不会有人为沈忆枫求情。
存稿中,可收藏:
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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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的节奏 第49章 她和他的三年(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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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枫不经常笑,但他温和的气质总给人时常都在微笑的错觉,刘念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笑的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
她防备的和他对视着,“放手!”
放手?放了好拎着行李跑到一个他触手不及的地方?一声不吭躲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着?
原来忍让这么多还是没用,原来很多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一种方法对不同的人产生的效果都是不一样的,刘念的死缠烂打能让自己的心房松动,而同样方法用到她身上只会让她更加防备,原来是这样。
沈忆枫回想起近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个天大的笑话,那么就这么放她走?这辈子可能再碰不到面,再见不到人,然后她或许会在世界某个角落跟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生活完下辈子。
那他又是为什么活着呢?
刘念见他闷不吭声没反应只是脸上表情以惊人的程度不断变换着,最后剩下决绝的冷凝。
她心里一沉,下意识要挣扎跑掉,沈忆枫加大拽着她的力度,突然往出口走去。
既然怎么做都不行,那就一起毁灭吧!
刘念叫骂道:“沈忆枫,你他妈有病趁早去医院,你又想用什么方法来整我?你有本事他妈就整死我!”
沈忆枫脚步一顿,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狂,“死......你想死?”
刘念傻不愣登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豁出去的吼:“对,你有本事就整死我,我告诉你,我剩下的也就这条命了,你想要就趁早拿去,我真不想再见你了,一点都不想。”
“好!”他近乎决绝的吐出这个字。
外面的日头已经热的呛人,车站里零星的客人纷纷侧目望着拉拉扯扯的两人走出去,沈忆枫面容阴沉诡异的连人带行李塞进了车里,绕到驾驶座上车飞快开了出去。
车速一路攀升,在拥挤的城市街道就跟玩命一样,刘念心惊的看着外面飞速退去的建筑,强力控制着身体因车辆不间断急刹产生的大幅度摇晃。
她谨慎的瞟了眼面部冷硬的沈忆枫,“你要带我去哪?”
“你说呢?”他盯着前方,脚下快速变换着,双手牢牢控制着方向盘,嘴角微微带上弧度,含着浓浓的讽意,“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刘念拽着安全带的手开始发颤,她可没真想去死,“你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了份礼物。”他这个时候突然松开方向盘往后捞过一只锥形小盒子,眼见着就要撞上前面一辆面包车,他瞬间回身,快速转了方向,堪堪避了过去。
刘念脸白了白,眼前瞬间闪过一片黑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转头失控的吼道:“你到底要干嘛?”
沈忆枫凝视着吓得半死的刘念笑了笑,把手上的盒子递到她面前,“不看看吗?”
刘念喘息着松开拽着安全带的手,因过度用力,指关节有些泛酸,她接过盒子打开,是一排精致漂亮的耳钉,跟他曾经送过的一模一样。
进监狱前刘念取下了耳朵上的七颗耳钉,混合着与沈忆枫的过往一同扔进了垃圾桶里,耳上至今都只是浅浅的几个耳洞,没再戴过任何东西。
她闭了闭眼,突然摇下车窗将盒子猛力扔了出去,藏青色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后落入车流消失不见。
沈忆枫眸光一颤,就连最后的一点凉意都不见了,整个人如灌铁般激不起丝毫情绪。
又一个路口,他猛然打转,一记刺耳的摩擦音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正是交叉口的地方,前方有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这边是住宅区,车辆已经少了很多,错落有致的别墅群林立四周,对这一片的景观刘念并不陌生,再朝里进去不远便是曾经住的地方。
她开门,车门牢牢锁着。
“刘念,我怎么做都没用了是吧?”他目光呆滞低哑着声音说道。
她撇过头看向窗外,觉得说这种东西十分的没意义,因为说了不止一次两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再明知故问。
“开门。”
沈忆枫就当没听见,其实也已经想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继续道:“刘念,四年牢狱生活换一条人命你不亏!”
刘念皱眉看了他一眼,对方静静和她对视着,那种森冷疯狂带着神经质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沈忆枫不正常,刘念突然意识到危险,缓慢咽了下口水,手下意识握上门把,力持稳定道:“你先开下门,有话等会说。”
沈忆枫说:“可是你依旧觉得太亏了,你现在还不原谅我,你恨我,无视我,不论我多努力都不愿意看我。”
他精神恍惚的喃喃着,“太难受了,心脏每天都一抽一抽的疼,你说怎么办?怎么才能不疼?你跟我走吧,你跟我走就不疼了!”
刘念被他说的直冒冷汗,厉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能不能正常点?”
“正常不了了。”他说。
话落,油门声猛的响起,整个车子都开始震动。
刘念慌乱的看着瞳孔有些涣散的沈忆枫,整个人都僵了,手心全是汗,都是这一路被吓出来的,她抓住安全带,吼道:“沈忆枫!你做什么?你给我熄火开门听到没有?”
沈忆枫转头看她,眼里是小孩得不到糖果的委屈可怜,“我难受!”
他疯了!
刘念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干干的张了张嘴,下一秒迅速伸手要去夺车钥匙。
同一时间沈忆枫抬脚放了刹车,线条流畅的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蹿出去,目标是那棵乖巧呆立的参天大树,这一撞上去,不死,他妈也够她瘫一辈子的!
刘念猛的闭上眼睛,下意识惊叫起来,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眨眼间,最后即将撞上的那一刻沈忆枫轻轻转动了方向盘,避开了副驾驶,同时放手整个人扑到刘念面前,还是舍不得。
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是碰碰车乘以一百的强烈撞击。
身体不受控制的震动让刘念有种心脏要被震碎的错觉,头痛欲裂,恶心想吐,但不管多难受,她至少没死,等震动过后她依旧清醒着,只是睁开眼后的场景让她近乎崩溃。
整辆车子已经变形的不能看了,车头伴随着‘嗤嗤’的声响冒着白烟,原本宽敞的车厢已经挤得不能动弹,空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刘念的脸上也是黏黏的,沈忆枫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挡在她面前,脸上身上全都是血浆。
刘念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双眼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盯着他近在咫尺毫无血色的脸。
死了?
没死,下一秒染着血液的睫毛动了动,那双最是妖娆的眸子睁开了一条缝隙,吃力的看了看刘念,随后动了动嘴唇。
刘念盯了他半晌,对方眯缝的眼中是浓烈到极致的希冀,她犹豫了几秒,稍稍凑过去,惶惶然的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把命给你,原谅我。”
沈忆枫的意识已经很薄弱,根本没察觉刘念已然听见,机械似的不停动着嘴巴。
刘念看着这样一个狼狈陌生的沈忆枫,突然疯了似得吼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血还在流着,泊泊的宛如永远不会停止,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缓慢走远。
外面已经围聚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喊着什么,刘念完全听不清,很快警车和救护车也来了,车门被砸开,车子被抬起,他们被拖出来放到车上送去医院。
20岁生日沈忆枫送了她一份多年的牢狱生活,阔别六年后的今天送了她一场惊心动魄的玩命车祸。
遭遇惨烈车祸的刘念除了多处或轻或重的擦伤外也不过就是胳膊肘折了一下而已,而沈忆枫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不少时间。
刘念一身血污的坐在走廊上,神情恍惚,最后是被一阵摇晃晃回神的。
面前站了几个人,有认识有陌生,顾伦放开拉着她衣领的手,面色十分难看的道:“刘小姐,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他可能想……自杀!”
众人纷纷变色,秦妍放开扶着陈莉群的手,冲到刘念面前,红着眼吼道:“不可能!好好的忆枫怎么可能会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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