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教我去奋斗
作者:鱼三品
皇太女殿下最近一直梦见自己被各种虐,死于各种横祸,梦着梦着,就发现都变成现实了。好在还有国师护着她,总能在她死透透前把她从阎王殿拉回来。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在前生就已经注定……===============一句话简介高冷(伪)禁欲国师和盛世皇太女不得不说的故事【食用指南①国师偶尔不是人。②皇太女殿下最帅!③女主每日三十六路撩汉大全(详见内页),男主几乎天天HOLD不住。】=====专栏求带走=====
国师教我去奋斗 第1章 前传
不知源头,不知去向的忘川边,一座座奈何桥上站着一个个同样面目的长发女子,每个女子都手持一只碗放在即将投胎的灵魂脸前,那些灵魂的七窍之中就流淌出生前的记忆,而后落入碗中,有的碗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有的却只有浅浅一层。
等到灵魂的七窍之中停止流淌记忆,女子就将碗中的东西泼到忘川之中。
——于是便有了浩瀚无垠的忘川之水。
失去了生前所有的感想和记忆之后,灵魂变得空白而轻盈,这样便可以卸下生前种种报负和重担,毫无牵挂地转入来世。
沧月已经在孟婆眼前站了有一刻钟了,她生前的记忆和思绪还在源源不断地落入那只碗中,端着碗的孟婆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帘,任凭那思绪溢出碗边,一点点消散在虚无里。
陆云就站在另一座奈何桥上,他眼前的碗里什么也没有,好像他生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事实上,他早就对自家的记忆动了手脚,锁住了它们,不令它们流入孟婆之手。
那边的苍月等到最后一滴思绪流完之后,忽而若有所觉,遥遥的向着陆云所在的奈何桥看去——在两人目光交汇的霎那,她抢过孟婆手中的碗,将那里面的内容物又全数吞了下去。
孟婆机械的抢过了空碗,还想再次抽取她的记忆,但是沧月和另一座奈何桥边的陆云已经不约而同的腾空而起,在巨大而无形的力量作用下,双双坠入了lún回。
当进入来生,我会想起你——沧月向自己保证。
再有了来世,我绝不忘记你——陆云暗自下定决心。
他们两个是末法时代最后的修行者,彼此偎依度过了世界毁灭,但却失去了所有的亲朋。
在踏上奈何桥之前,沧月已经先陆云离世二十载,她死前对他使用了“忘情咒”,希望他能勘破情劫,白日飞升。
陆云的确成功了,他果然顺利度过情劫,成为朝游沧海暮昆吾的仙神。
然而,万事万物都是有始有终的,仙神也不例外,尽管寿享千万载,陆云依然有终结之时。
他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便施法回到了自己飞升的那个时间长河的点——也就是沧月离世整二十年之时。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忘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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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和陆云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国师馆。
国师是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长者。
沧月跟着自己的母妃,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在国师讲法的时候畏惧的一动也不敢动。
她母妃地位不高,身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跟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前呼后拥,一共就只跟着一个大宫女一个教养嬷嬷,加上经历过历时大半天的祈福仪式,她早已又累又饿,恨不能母妃抱抱她,给她弄点好吃的。
就在端坐高座上的国师还在徐徐讲述“道”之理的时候,沧月突然觉得有人正在从身侧摸自己的小脸蛋。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僵硬的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面带微笑、金童般可爱的小男孩。
“吃。”他递给她两张素饼,那是一种用米糕和桂花蒸制,只有jī蛋大小的小点心。
沧月下意识的用眼角看了看在她身边的母妃,发现自己的动作并不引人注意,别人也似乎没有留意到这边这个小男孩之后,她毫不客气的接过那两张小饼飞快地塞进嘴巴里,快乐地咀嚼起来。
“我叫陆云,想起来了吗?”小男孩儿小小声的跟她咬耳朵,一副毫不在意高台上的国师的样子。
沧月当时只有三岁,可没有他那么大的胆子,加上吃得有些急,有点被噎的直翻白眼,也就没太听清他说了句什么。
陆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吃东西,样子专注而认真,饶是刚刚三岁的沧月还未知晓被“看煞”的羞涩,也忍不住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吃完了。”她老实的张开两只小爪子,“还要。”
“那跟我来。”陆云轻轻的拉住她,带着她无声无息溜了开去。
懵懵懂懂的沧月跟着他,两个三寸丁丝毫不引人注意,他们绕过众多的护卫,穿过一片遍布兰花的草地,而后来到了道观的后部。
沧月摇摇摆摆的被陆云牵着,她只顾好奇的四下张望,并没留意脚下的路,等到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的时候,早有准备的陆云一伏身,将她一下子背在了背上。
毫无准备的沧月惊讶而兴奋的笑了起来,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于是免不了激动的扭来扭去。
陆云即便是力气比她大很多,终归体型还是个几岁的娃娃,她这般乱动,连带着他底盘不稳,坚持几步后终是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两个小孩子跌落在柔软的草丛里,彼此看看,而后不约而同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叫沧月,”沧月笑够了,突然好玩似的扑在陆云身上,“行十九。”
两个大头娃娃般的金童玉女互相打量着彼此,沧月突然发现,这个给自己点心、还带着自己玩的同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可是,到底是在哪儿呢?
她苦恼的皱起小鼻子,不知不觉看进了陆云的眼底。
他的眼眸倒映着清澈的蓝天白云,漂亮极了。
所以,沧月忍不住伸出了小爪子——
“哎哟!”陆云捂住一只眼睛,抱怨道,“别抠!这是肉的,抠不下来!”
沧月哈哈大笑。
两个人玩闹片刻,陆云指着旁边的假山道:“里边有山洞,敢不敢进去?”
三岁的沧月根本没有“不敢”的概念,拍手就跟着他钻了山洞。
两个小人儿刚进去没多久,就见京城上空陡然冲过来一大片云彩,迅雷不及掩耳的开始将拳头大的冰雹砸落下来。
这天来道观祈福的一众妃嫔被砸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还有当场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当朝太子大皇子就是无意中被一枚冰雹砸中后脑,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沧月生命中第一次走霉运(却被陆云引着巧妙躲开了),也是西凉国皇家子弟身上诅咒发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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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十三岁的时候,陆云发育的已经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
因西凉国册封的继承人在册立大典的前一夜,需要往观星台沐浴星光焚香祷告一个时辰,所以这天晚上,沧月是住在国师馆的。
她母妃病逝之后,几乎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国师馆就在皇宫大内,更是成了她的常住地。
缺吃少穿的时候找陆云,缺医少药的时候还是找陆云。
而册立大典的前一夜,自然也少不了陆云的陪伴。
陆云出身清贵,却早早的被国师选中当接班人,没有走寻常文武路线。据说他出生时天有异象红霞万里,因此其父才命名为“云”。
而沧月也发现陆云的确与众不同、有些特殊的手段——比如两个人同时爬树,若要从树上下来,她就得老老实实的顺着树枝出溜,陆云却轻飘飘的好像被风托举着一般,一下便能落到地上。
再比如,他常常能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弄到一些非时令性的蔬果,甚至番邦进贡过的一些珍奇水果,他往往挥手之间便能从袖子里取出来。
为此,沧月经常好奇地翻弄他的袖口,却只能见到雪白的中衣,里面压根藏不下什么东西。
这天晚上又是一个三九寒天,沧月跪倒在观星台上,被冻的苦不堪言,只觉得这一个时辰观星台之旅宛若炼狱。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陆云悄悄地贴着边儿溜到了观星台上,见他的师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便悄悄一挥手——
被冻得直哆嗦的沧月,忽而觉得宛若春天般的暖流席卷全身,这一下子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被冻得发麻的身上热烘烘的,简直跟泡在温泉里一般舒服。
仪式完成之后,国师像是才发现陆云一样,让他带着沧月去后院休息。
两个少年人偷偷摸摸的互相对视一眼,窃笑着,像两只有着共同秘密的小老鼠一般,去了后院专门为贵宾准备的客房。
“今天要不是你,孤就被冻死了。”沧月吸溜着鼻涕说着,蜷缩到软榻上。
陆云见她的样子实在不堪,忍不住走过去,用手环住了她的肩。
客房里虽然有地龙,但是跟刚才观星台上那种热的将是春天般的感觉,却是不同的,然而当陆云一坐下来手搭在她肩头之时,沧月却又找回了那温暖如春的感觉。
她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
西凉国男女大防的观念不太重,女子做官的比比皆是,甚至还出过两个女帝,然而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陆云,却是很少跟她如此亲密接触。
除了几岁的时候他背过她那一次,两个人就算是一起玩的时候,至少也都保持一尺距离的。
沧月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情不自禁地说:“陆神仙,你身上熏的这是什么香,好好闻……”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这心大的熊孩子已经睡死过去。
陆云侧过头,抬起手帕默默的给她擦去了鼻涕。
“我哪有熏过什么香,”他喃喃地说着,把她轻轻放到被褥之中,替她掩上被角,“修行之人体内杂质去除,体质纯净,所以才自带一股清香吧……”
夜深人静,青梅竹马,而且又是自己千方百计找到的转世之人,毫不设防地躺在手下……饶是陆云定力非凡,这一刻也忍耐不住的褪下鞋袜和衣而卧,躺在了她的身侧。
——只为看看她纯净无瑕的睡颜。
可是明明如此和谐,如此纯洁的和衣而卧,到得天亮,陆云在沧月醒来之前起身的时候,还是发现……
裤子湿了。
湿了……
起初他低着头盯着那一处,脑中有片刻空白,心里还百思不得其解的诧异着——自己都已经修行这么长时间了,该禁锢的早就禁锢住,元阳更不可能随便泄出来!昨晚上自己和沧月又啥也没做,这裤子怎么就……
就在他愣怔的时候,沧月已经徐徐睁开了眼睛。
陆云迅速一转身,本想使个隐身法消失不见,后来又担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索性便背对了她,沉声道:“醒了吗?醒了就赶紧起身回去吧!”
沧月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机械的起床,穿上鞋袜,推门便走了出去。
等她一离开,陆云便迅速关上房门,找到新裤准备换,因为心中有事,所以他穿衣服的时候便有点心不在焉的,等把衣袍整理好之后,他才一脑门黑线的发现……刚换下来的脏裤子不见了。
国师教我去奋斗 第2章 正文
谦恭有礼,敏而好学——这是太子太傅对皇太女小殿下的评语。
而自封【聪慧过人】的皇太女殿下最近常常会做一个梦。
在梦中,她被皇室所舍弃。
不但没有被她深深崇敬的父皇倚重信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刺杀,陷害,引诱,蛊惑,以至于就差一个月就可以登基为女皇帝的时候,被半路杀出来的亲弟弟截胡,枉送了性命。
不光如此,为了挽回她的人生,本来可以飞升成仙的国师献祭了自己,为了她以命换命。
于是本来以为自己必死的沧月,第二天又能醒过来。
这个梦出现的如此频繁,几乎每夜造访,搞得人家心神不宁,四肢倦怠,神思疲乏,就在上个月的某天,更是在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现在,她被包成了一个粽子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所以连饭也吃不成连药也咽不下。
半夜的时候饥肠辘辘的皇太女殿下饿的睡不着,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黑乎乎泛着点点金光的床罩发呆。
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刻,外面一道影子飘了进来,很快的,帐子被撩开,国师大人的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一言不发,俯身抱起她,飞快地搂在怀里,而后身影一转,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出了东宫。
国师大人年方二八,还未及弱冠,然这一把子力气可不小,抱着沧月一路疾驰过去,足足跑了有多半个时辰,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沧月龟缩在国师大人的xiōng口,心里头猜错他这是要往哪里去。
他们家的宅子就在崇华门外,距离皇宫最多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然而,一路上感觉她弯弯绕绕,风声呼呼,居然摸不清楚是什么方位,但总归不是重华门附近就是了。
沧月的嘴巴也被包在纱布之中,堵着不能说话,只剩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发现京城之中还有这么一条路线,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的自由出入皇宫。
京城的夜晚,是实行宵禁的,夜深人静之际,除了巡逻的士兵,街上没有半个人影,国师大人跑得如此之快,那些士兵甚至来不及发觉,只会感到有一股yīn风刮过。
等到国师大人停下来的时候,沧月就闻到了一股奇香扑鼻,犹如银河直落九天、无比清幽,无比高华的香气。
它,充满了冲击力,简直可以震慑一切魑魅魍魉——这是脆皮烤乳猪的味道。
沧月嘴巴里的口水几乎泛滥成灾,等到国师大人把她轻轻放到一个软榻上为她解开包扎着的重重纱布,然后亲手拿起一块烤得焦香四溢、红润透亮、皮博肉嫩、软烂无比的肉块,塞进她嘴里的时候,沧月叫爹的心都有了。
她顾不得客套,大口的吞咽着他投喂的食物,时不时还要被他喂几口温热的白水压压惊。
眨眼之间风卷残云,多半只脆皮烤乳猪下了肚,沧月这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多谢,多谢,我可算是活过来了。”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讲话,嘴里面外面就有些嘟嘟囔囔的声音,听起来颇为不雅。
然而国师大人对此毫无所觉,眉头微皱紧盯着她的面容,半晌才准备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意义,你懂不懂?明知道骑马的时候胡乱举动会落马摔伤,居然还如此鲁莽,叫我怎么说你?”
沧月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道:“再来一片肉,这菜吃的孤心满意足,实乃珍馐美味,人间至味,尽善尽美……快再来两块堵住我的嘴。”
国师大人嘴角微微一动,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叹口气,索性把剩下那半只乳猪也喂进了她的口里。
别看苍月是个瘦高个子,可是她特别能吃,这么一只烤乳猪下肚,只能算是八分饱,吃光之后还要眼巴巴地四下张望,似乎是希望再来上那么一只。
“以后能答应我不骑马不?”国师大人看着气一边给她喂点水,一边抱怨说道,“整天这样状况百出,简直吓死个人。”
沧月默默喝水,只当听不到。
夜深人静,一男一女,秉烛对坐,对的却是一大盘子烤猪肉,实在是大煞风景,
——然而,国师大人一向善于把所有情绪掩藏在心底,就算心绪有所波动,也不会在明面上表达出来。
沧月吃了一嘴油,现在喝的水是大麦茶,正好可以温中养胃,化解油腻。
当然,每一口茶水也都是国师大人亲自喂进她口里的。
“要我不出事儿似乎不太现实。”沧月把口里的茶水咽下,慨叹道,“去御花园游个湖都能落水,在东宫中随便蹴鞠都能摔腿,吃个饭也能吃到□□鹤顶红……像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到全身受伤,这都是小菜啦。”
她说的漫不经心,听的人却是心惊肉跳。
国师大人眉头紧皱,面色冷峻地说:“以后禁止你独自一人,尤其是出门。”
“嗝。”沧月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再说吧,现在我又不是自己的主人,还不是随波逐流,任人摆布呗。”
“你这家伙,也实在是太不省心了。”国师大人喃喃的说着,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我真是做了八辈子的孽,遇上了你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jīng……”
沧月:……
两个人又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国师大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小心地取出一个小小的一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来。
“这是什么?”沧月殿下挑高了眉头,警惕地注视着那小东西。
“金丹。”国师大人言简意赅,趁着她全身上下都裹着布条不能动弹,很快就掰开她的嘴巴,毫不犹豫的把那金光璀璨的丹药丢进了她的喉咙里。
“呃……”沧月殿下顿时做出一副张嘴吐舌,喘不过气来般的苦痛模样,“我玩了,吃了一粒不属于我的金丹,会不会爆体而亡?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国师大人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表演,好久之后才迟疑的问道:“很,很难吃吗?”
正在拼命吐舌头的沧月,就是一冷,然后有点尴尬地打了眨眼睛,说:“还好吧!”实则她半点没尝出来那是什么味儿。
很明显,听到这个答案,让容颜俊秀的国师大人大大松了口气,只听他低语道:“那就成,像这样的丹药以后每天都要吃两次——我亲自喂你。”
“神马?”沧月瞪大了眼睛。
只听国师大人严肃认真地补充道:“至少吃一年。”
沧月当即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趁着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国师大人把她重新包扎好,细细地检查了她的头发和衣衫有没有凌乱之处,而后便匆匆将她又还回了东宫。
——这一晚上最大的收获,就是皇太女殿下本来饿得几欲发狂,现在则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了。
东宫里面一向冷冷清清,早起没个人气儿,晚上更没啥人影,沧月尽管晚上睡的畅快,可是第二日还是被饿醒的。
而且,有太子詹事奉旨为她划定每日饮食,说是为了“养伤”,怕病重“积食”,故此每日只有早膳午膳,且要求沧月“过午不食”,美其名曰养生。
沧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都饿的慌,更何况晚上和宵夜都取消,对她来说更是打击深重。
辰时未到,她已经饿的饱经风霜、两颊凹陷、全身无力了。
昨夜吃下去的一整只烤乳猪似乎是喂了狗,一丁点也没存肚儿,该饿的时候半点也不给她含糊!
“来人……”沧月虚弱的哼唧一声。
四周空荡寂寥,并无半个宫人应声。
人人都知道,自从皇帝陛下找回早年走丢的小皇子后,咱们现下的皇太女殿下迟早得从东宫滚蛋——所以,各人早就自谋前程去了。
留下来的要么是陛下的人,要么是各宫的眼线,要么就是一些聋子哑子,根本使唤不动。
所以,沧月这次摔伤后,养了一个月竟然半点没见到好转的迹象,也就情有可原了。
“来人——”沧月加大了音量,希望能唤回那些奴才们的良知,赶紧来个人伺候她。
一直连喊了十数声,才有一个老迈的洒扫宫人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殿下,您叫老奴?”那洒扫宫人乃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阉奴,他不敢靠近室内,只在门口迟疑的低声唤道,“刚才华妃娘娘来过,说不到午时不得给您上膳……”
室内登时一片寂静。
沧月不吭声了。
想他们西凉国虽然不是什么大国,然而托生为皇太女后,她沧月吃香的喝辣的,何曾受过这种虐待?终日要提防生命危险也就罢了,现在连口饱饭也不给吃了。
真是岂有此理!
沧月真想对天大大骂一通,然而她是“谦恭有礼,敏而好学”的一国皇太女啊,她不能做出有违形象的事。
那么,她就得生生饿死?
要说沧月的惨状,皇帝陛下半点都不知晓,那绝对是骗人的,这一点沧月自己心里头也门儿清。
自从她头上那十七八个兄弟姐妹相续夭折之后,本来无论从哪方面都平平的沧月,就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人选。
虽然这片陆地上也有其他的国家是皇位只许传男不许传女的,但是西凉国却是男女都可以做继承人。
前些年的时候,本来皇帝陛下手里头有大把的皇子皇女可供挑选,压根lún不到沧月,可是,自从10年前某个奇特的诅咒生效之后,皇室人才凋敝,一个一个的皇位继承人未到18岁就离奇死亡,整个朝堂也变得动荡不安。
每次设立一个继承人,朝臣们刚刚站好队,这个继承人就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离开人世,于是队伍再次被打乱,朝廷一阵震动。
然而,不册封继承人,情况却又是更糟糕——在没有合法的继承人的这段时间里,皇帝陛下身上就会频发怪病,不是头疼就是脑热,要不就是脚底生疮苦不堪言,而这种怪病,非得等到册封继承人,有了“皇太子”或者是“皇太女”之后,才会暂停。
起初的时候,皇帝陛下广撒网遍捞鱼,手里面也有十七八个孩子可供册封,但是,随着“诅咒”一年比一年剧烈,那些皇子皇女的福分都没能压得住阵脚、给皇帝陛下撑得场子,以至于最后只剩一个资质平平的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