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巅峰雄才陈曦顾晓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卷帘西风1
组织上为胡海清恢复了名誉和工作,让他和儿子重新生活到了一起。
胡海清是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高材生,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曾随企业入朝参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保证部队的运输线畅通立下过战功,社会动荡期间又被迫害,如今当然得到重用,他在华阳集团又工作了五年,最后在组织上即将任命他为公司总经理的前夜,突然提出了辞职。
1982年的中国,辞职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驳回了他的辞职申请,不批准!
不料胡海清去意已决,他将自己的办公室钥匙交给了秘书,不顾儿子的苦苦哀求,挂印封金、飘然而去。
其实,胡海清倒也没去别的地方,他又回到了玄衣观。在观中避祸这七年,他与曾经解救自己的道士成了莫逆之交,本来就对传统文化情有独钟的他,在这七年当中精读了大量道家典籍,甚至可以这样说,此刻的胡海清已经是一位精通易理的道学大师了。
国有企业的总经理辞职,跑去道观里出家,这在当年绝对是轰动性的,也就是当时信息不发达,否则,胡海清一定能成为火遍大江南北的网红。
后来,组织上见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便也就作罢了,他的儿子被以接班的名义招进了公司,也算是给了胡海清一个交待。
胡海清后来改名为胡道全,道号至遥,从此便一直留在玄衣观,由于道学渊博,九十年代时竟然被推为住持道长,还曾经一度担任过省市两级道教协会的秘书长。如今虽已八十高龄,却仍在观中修行。
故事讲到这里,陈曦和顾晓妍多多少少已经听出了点端倪,只不过还不敢确定,所以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先说话。
胡介民看了二人一眼,苦笑了下道:“胡海清,就是我父亲,而我就是那个从小没了母亲,后来爹又跑了的苦孩子。”
天啊,怪不得胡总身上总是有股子匪气,闹了半天,他竟然有如此曲折的身世,陈曦愣愣的想道。
“1984年,我一边工作一边参加了高考,谁也没想道,我居然就他妈的考上大学了。”胡介民笑着道:“读了四年大学,又回到了华阳集团,从技术员开始干起,最后走到了今天。怎么样不服气吗你们不要以为老子有什么靠山,我可是真刀真枪、实打实凿干上来的。”
“服,我是大写的服。”陈曦连声说。顾晓妍也赶紧竖起大拇指,笑着赞道:“胡总,你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都能喜欢上你的。”
“滚一边去!”胡介民笑着骂了句:“没大没小的。”说完,两只手抱在胸前,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胡总,既然老爷子是玄衣观的住持道长,这事不就好办了吗只要您去一趟,拜望下老爷子,就算请不来那位余道真,没准也能请来其他的大师呢。”陈曦试探着说了一句。
胡介民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懂个屁”他吓得赶紧捂上了嘴,再也不敢吭声了。
“这个方远途也真是他妈的人才,这点事都过去快四十多年了,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呢”胡介民自言自语的道,说完,仍旧一只手掐着下巴,皱着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胡总,您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去见您父亲了。”顾晓妍冰雪聪明,从胡介民那为难的表情上很快做出了判断,于是便低声问了一句。
不料此言一出,胡介民的眼圈突然红了,他赶紧眨了几下眼睛,才没让眼泪留下来。
“我大学毕业那年去过一次,刚才算了下,已经有快三十五年没见面了。”他苦笑着道:“父子的情分,早就淡得快要忘记了。”
原来,当年好不容易把父亲盼回来的胡介民本以为从此有了依靠,不料爸爸却执意要出家修道,这令正直青春期的他非常不理解,认为自己被父亲无情的抛弃了,便从此记恨上了父亲,爷俩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却天涯咫尺,三十多年再未谋面。
如今在两个市领导面前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而方远途又点破了这其中的关系,一时进退两难,没了主意。
第140章 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
三十多年了,胡介民至今还是无法理解父亲,一个曾经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员,即便受了些委屈,怎么可能心灰意冷,放弃事业和亲生儿子,而跑去修身成仙呢
近些年,随着职务的升迁和人生阅历的丰富,他渐渐原谅了父亲,虽然年少之时所经历的痛苦和波折渐渐远去,但却仍旧固执的认为,既然选择了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那就各行其道吧,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即便是父子也是一样。
可万万没想道,方远途这个老混蛋居然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本来以为不过是花钱做法事而已,所以他在钱市长和李副市长面前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现在却说要去玄衣观请什么余道真,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去吗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子,相见之后说什么怎么开这个口呢要是我不去的话,偌大的华阳公司,又有谁能把这件事办好呢
见他双眉紧锁,面沉似水,顾晓妍和陈曦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房间里的空气一时都有些凝重了。
胡介民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陈曦见状,连忙殷勤的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后送了过去,不料胡介民却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嘴一咧,嘿嘿的笑了起来。
“对了,我咋把你小子给忘了呢”胡介民道。
他一时有点摸不着头绪,愣愣的看着胡总,支吾着道:“您这是啥意思”
胡介民推开了他的手,将香烟往茶几上一丢,一只手捏着下巴,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看得他心里一个劲儿发慌。
“陈曦,这个这个”胡介民少有的支吾了起来:“俗话说,编筐编娄,全在收口,这件事你确实干得非常漂亮,可是,还差最后一步了,我考虑了下,如果我出面去玄衣观把这个余道真请出来,岂不是等于抢了你的功劳所以啊,还是你亲自去办,怎么样,最后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你头上!”
这分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陈曦一听,赶紧说道:“胡总,方远途那么大面子,开了上百万的价码,都请不出来这个余道真,我去了能有狗屁用啊,再说,您的老爷子不是在观里做住持道长吗这样的方便条件为啥不利用下呢”
不料胡介民却把眼睛一瞪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走后门和暗箱操作,我爹在观里当住持,然后我跑去求他办事,这不是徇私舞弊嘛!再说,要是那样的话,也显不出你的能耐啊,这事就这么定了啊,给你一周的时间,把这个余道真给我请出来,办成了,老子重重有奖,办不成那你就别回来了,在玄衣观出家算了。”说完,也不待陈曦回答,直接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胡总,您再考虑一下呗”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胡介民却置若罔闻,大步出了办公室,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上了车,便扬长而去了。
目送胡介民的车消失在视线中,陈曦看了眼同样目瞪口呆的顾晓妍,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我这可真是没事找事啊,吃饱了撑的。”
顾晓妍没说什么,低着头想了下,却扑哧一声笑了。
“你咋还笑上了呢”他不解的问:“我都快愁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今天回安川了呢,也省得给自己找这个麻烦事。”
顾晓妍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挑战总是和机遇并存的,高风险高难度,才会有高收益高回报,你没发现吗胡总非常为难,我估计啊,他们父子之间的积怨应该很深,但是血浓于水,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多多利用这层关系,不管怎么说,你要是把这件事办成了,等于是为他排忧解难,日后在华阳集团,恐怕就要一步登天了。”
这个道理,陈曦当然懂得,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方远途,富甲一方,前任市长的表弟,黑白两道都给面子;胡介民,大型国企的老总,市国资委副主任,在市领导面前都有一席之地,亲生父亲又是玄衣观的住持道长。这二位,随便从身上拔下根寒毛,都比我的腰还粗,他们俩都办不明白的事,凭我拿什么办!难道真来个狗掀门帘-----全凭这张嘴
“我才不要一步登天呢!一步能登你就行。”他嘟囔了一句,转身朝楼里走去。
两人回了办公室,他闷头坐了一会,最后忽的一声站起了身,问顾晓妍道:“你去工地看看吗”
顾晓妍每天都要去施工现场转一圈,今天由于起来的晚,再加上正好赶上胡介民到了,所以还没腾出空来,听他这么一问,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先开车到了方远途家的那片松树林,见两台发电机组还正在工作中,黑烟滚滚,声音也震耳欲聋,问了下值班人员,一切正常。
又说了几句,正打算上车离开,却见施工队长开着那辆桑塔纳过来了,他见状便下了车,定睛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桑塔纳的后备箱里,装了满满一大桶柴油,分量之大,把车都压得变形了。
“你小子还能行不我说咋没把车给我开回项目部呢,闹了半天,在这儿当皮卡用了!”他有点不满的道。
队长也自知理亏,赶紧张罗着将油桶卸了下来,讪笑着连连赔礼道歉。他也懒得废话,从队长手里接过车钥匙,也不和顾晓妍打招呼,驾车便走。
“你干嘛去啊”顾晓妍被闹了一愣,赶紧大声问道。
“我去洗车,然后就直接去请大仙儿!”他大声说道。声音却被发电机组的轰鸣声所掩盖,顾晓妍压根就没听清楚。还没等开口再问,陈曦的车已经开远了。
“这个混蛋!”顾晓妍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暗暗想道,这种事,恐怕全公司也就只有他能办得到,如果要是交给我,还真一点头绪也没有啊,只是不知道,这个坏小子又能想出什么鬼点子呢
其实,陈曦什么点子也没想出来,他此刻的想法是,管行与不行,先去玄衣观看看再说。这年头谁也不会跟钱有愁,即便是出家人,或多或少也得给人民币点面子。请不动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钱不到位,要么是面子不到位,总之,先搞清楚再想办法呗。
第141章 当了一回孙子
玄衣观,位于平阳市的西北郊,而陈曦目前的位置,正好处在城市的东南,所以,他等于是开车走了个对角线。
城市交通拥堵,是个全世界性的难题,平阳也是如此,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陈曦这才远远的看到了玄衣观的高大巍峨的山门。
据史料记载,这座号称“关外第一道观”的玄衣观,始建于清康熙年间,距今已有三百多年了。道观依山势而建,共有三进院落,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势不凡。
由于道观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以,也算是平阳市的一个重要旅游景点,收费是自然的。
陈曦在附近停好了车,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在山门外的售票处花三十元钱买了张门票,这才跟着稀稀落落的几个游客迈进了玄衣观的大门。
在观里转了一圈,拜了下玉皇和三清,却连一个道士也没见到,心里正有点纳闷,忽然见一个中年道士从配殿出来,低着头,快步朝后殿走去,他一见则悄悄跟了过去。
道士走得很快,眨眼进穿过了第二进院子,朝后面的院子而去,他并没有跟的太近,只是远远的缀着,见那道士拐过一道影壁,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影壁后面,是一道高大的青砖墙,足有三米多高,上面爬满了各种植被,郁郁葱葱很是幽静,墙角处有一扇木门,朱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木头的本色。
他走过去才发现,木门旁边的墙上钉着一块牌子,上写四个大字:游客止步。伸手推了下木门,竟然在里面被锁上了。
游客止步,这是啥意思莫非老道们都躲在后院修炼,还不让参观心里想着,于是抻着脖子朝里面看去,只见院子中间有一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老干虬枝、盘根错节,整个后院几乎都在他的树冠笼罩之下,令整个院落平添了几分幽静和神秘。
这可真是修神养性的好地方啊,他不由得暗暗赞道,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却听身后有人朗声说道:“请问这位善信有什么事吗”
善信,就是道士对普通信众的称呼,跟和尚叫施主的意思差不多,陈曦的老家就有一处道观,所以对此还算了解。
他赶紧转回身,却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道士站在身后。花白的头发盘着发髻,穿着一身蓝布道袍,洗得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了,颔下蓄着胡须,看起来倒是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赶紧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师父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笑着道:“你来找谁啊”
他略微想了下,往前凑了凑,从兜里套出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却被道士拒绝了。
“观中严禁烟火,吸烟是要罚款的。”
他一听这话,赶紧将烟收了起来,然后四下看看,见没什么人,便小声问道:“师父啊,我想跟你打听个事,不知道能否能透露一二”说完,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塞了过去。
道士非但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将身子往后撤了一步,淡淡的道:“善信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他眼珠儿转了下,试探着问道:“我想打听一下,这道观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余道真的道士呀”
“没有。”道士回答的简洁明了,其态度之坚决,几乎不容置疑。
“没有不可能吧”他嘟囔了一句,暗暗咬了下牙,索性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五张百元钞票,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师父,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诚心诚意的想打听个实情,这样吧,只要你能指点一下,这五百块钱,就当是我献上的香火钱了。”
道士低着头想了下,最后还是伸手把钱接了过去。
这就对了嘛!他心中暗道,看来,只要钱到位了,事情总还是可以商量的。
道士把钱收了,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善信刚刚打听的这位余道真”他连忙将身子往前凑了凑,竖着耳朵听到。
那道士却微微一笑,仍旧不慌不忙的说道:“观中确实没有这一位,我在观里出家二十年了,从来就没听说有个道士叫做余道真的。”
他当时就傻眼了,愣愣的看着道士,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呢”
道士则笑道:“确实没有啊。”
他张口结舌,心中暗道,我靠,莫非是方远途消息有误要不就是这个老东西故意耍的花招,非让我们去请一个压根就不存在的人要是这样的话,那老子这五百块钱岂不是白花了嘛!
正在心里暗暗叫苦,却见那个道士又将五百块钱拿了出来,重新递还给他,然后笑着道:“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这么做了,道观是供奉神仙和道家祖师的所在,乃圣洁清静之地,岂能做这种肮脏勾当”
他被说得面红耳赤,赶紧伸手将钱接了过来,然后深深施礼道:“对不起师父,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这位余道真”话刚说到这里,却听木门一响,扭头一看,一个年龄很大的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道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看样子起码在八十岁以上,灰布道袍上虽然缝着好几块补丁,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部银须飘洒在胸前,被风一吹,真的宛如电影中的人物一样。中年道士见了,赶紧闪在一旁,躬身施礼,口中轻声念道:“师父,您这是要去做午课吗”
老道嗯了一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陈曦,中年道人则连忙说道:“这位善信也是来打听余道真的,我已经告诉他,观中根本没有此人了。”说完,转身对陈曦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师父是本观住持道长,你要不信就问他。”
住持道长陈曦一听这四个字,心里不由得一惊,偷眼仔细打量了下,只见这老道虽然清瘦,但方头大脸、剑眉虎目,与胡介民颇有几分神似,于是灵机一动,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老道的身前,口中喊道:“爷,孙子来看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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