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

安锦云闻言笑了笑，看着一脸不甘心的安晞月道：“不就是靖安侯府？四姐，你这词怕是用错了。”
“你随意出口责骂我也就算了，还侮辱人家嫡女是乞丐，姜二小姐若是真想跟你计较，说要将你要了去打死咱们伯府也不敢说个‘不’字的。”
安晞月随着安锦云说出的每一个字这才感到后怕起来，背上一寒连忙抓住安锦云的手恳求道：“六妹，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你方才救了她，她不能如此恩将仇报……”安晞月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我们姐妹俩平日关系最好，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安锦云感到对方手中一片冰凉，将自己的手腕抓得有些疼，皱着眉拉开：“我自然会帮你，不过我们伯府在人家眼中也不算什么的，你觉得我说话能顶用吗？”
后面的安灵梓和安馨兰看着安晞月这幅急忙讨好的样子实在是不喜，凑在一起漠然的说着话儿。
反正得罪人的是安晞月，到时候靖安侯来要人交出去就是了，跟他们可没关系。
安晞月拉着对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眼神空洞虚无，又想到了自己抽的三个下签来。
竟然应验得如此之快。





锦娇 038 你就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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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到底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去了。
烟柳院的念之在外面和瑶琴、亦书踢毽子的时候，亦书很巧妙的将这件事情“不小心”说漏了嘴。
念之转头就告诉了老夫人。
安锦云和安晞月正好都在老夫人屋子里练字，王氏听到念之的话后面沉如水，忍着怒气没将手中的琉璃盏砸到安晞月头上去。
“月姐儿，”老夫人突然从黄花梨木椅上起身，走到安晞月身后站定。
安晞月从昨儿起心中一直忐忑，回府后晚饭都没有好好吃，现在听见王氏叫她更是紧张。
“磨墨的时候不要弯腰，这含胸驼背像什么样子，一点仪态都没有！”王氏声音严厉，说着就拿笔杆打了一下安晞月的手背。
那一下刚好打在安晞月的骨节上，安锦云在旁边都能听见一声闷响，想必是挺疼的。
可是安晞月不敢出声喊疼，硬是咬着牙将委屈憋了回去，站直身子来继续磨墨。
安锦云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看，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字贴。
王氏拿捏人的手段太多了，之前因着薛氏已经对安晞月不满，想着放在自己身边教导能好一些，谁知这个自己一向看好的嫡女出去就给自己惹事，连靖安侯府都敢得罪。
安晞月好不容易磨完了墨，又开始悬腕提笔练字，她今日誊抄的是王勃的《滕王阁序》。
伯府四个小姐中，安锦云的字是最差的，因为她总是耐不住性子，写出来的字有一股虚浮之气。
不过方才王氏去看过一眼，安锦云的字已经比之前进步太多了，就是没有什么固定的风格，一看就是临摹太多太杂，有一时之间难以将这些风格统一。
现在安锦云的字应该是比两个庶女好些，但在嫡女中还是拿不出手。
安晞月定了定心，想着自己好好写说不定能叫祖母消气。
盛京中大多数贵女都练的是闺阁体，安晞月也不例外。
这种字体写出来规整秀气，不论是书中做批注或是画上题诗，写上去都是很好看的。
但若是放在别处，可能就少了一份大气。
安晞月写得极其认真，一手闺阁体比往日里还要好看。
誊抄完后她拿去给王氏看，偷眼观察王氏的脸色。
安锦云一直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动都没动，想着安晞月也是犯傻，真是小孩子心性。
她写个字难道就能讨了祖母的欢心么，这又不是平时。
今日她这字好与不好，王氏是一定要发作的。
果不其然，王氏将宣纸放下后喝了口茶，看着安晞月道：“月姐儿，你真是越发令我失望了！”
安晞月抿了抿嘴：“祖母……可是我这字有什么不妥？”
“《滕王阁序》乃是描绘滕王阁雄伟壮丽的景象，状写宴会高雅而宏大的气势，你这字娟秀，哪里有半点开阔气势，倒叫人觉得是亵渎了这篇名作。”
安晞月听得心下一酸，她只学了闺阁体，以前都是被称赞的那个，如今怎么就是“亵渎”？
“月姐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王氏不满的提高声音。
安晞月将眼里的泪水忍回去：“是，孙女知道了。”
“我看你是半点不听话，往日里我对你的那些叮嘱都左耳进右耳出，一出门就给我丢脸！”
安晞月想着总算是说到这儿来了，甚至有种终于安心的感觉，哽咽着说道：“祖母，我又不知道那是靖安侯府的嫡女，祖母你不知道，她腰间挂着一个……”
“月姐儿！”王氏咬牙切齿喊一声，没想到安晞月还敢顶嘴。
“就算不是靖安侯府的嫡女，你出门去说话这般目中无人的么？我看是薛氏太惯着你了！”王氏对面前的孙女实在是失望：“云姐儿与你同为伯府嫡女，怎么不见人家出去是这种蛮横不讲理的？”
“你就作吧！迟早将自己的名声作臭了！”王氏说了句狠话，立刻将安晞月给说哭了。
安晞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心中愤愤不平。
她本就讨厌被拉来和安锦云作对比，况且安锦云名声已经差成那样了，怎么到自己这儿就是这般苛刻。
她知道王氏现在正在气头上，只能将心中的话都咽下，可怜巴巴道：“祖母，孙女知错了……若是那姜二小姐真来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办啊，您要救我啊！”
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孙女，王氏肯定不会真的如安锦云所说那般将人交出去的。
说起来安锦云也只是为了吓吓安晞月，没想到对方一时害怕竟然真的信了。
也不动脑子想想，靖安侯府本就是盛京中颇有名望的贵勋世家，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姑娘的拌嘴就叫伯府将嫡小姐交出来处置，这不是落人话柄呢么。
安锦云偏头看了一眼安晞月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对方是那个上辈子高高在上睥睨着自己的女子。
她脸上带了淡笑，却叫人觉得冷得厉害。
王氏缓了一会儿，只得将安锦云叫过来。
“云姐儿，你们两个到底是贴心的姐妹，靖安侯府于我们是外人，你可得护着自己的亲姐姐，”王氏语重心长劝道，语气不是一般的温和，但是安锦云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失望了。
祖母应当知道安晞月暗中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而且当时起了冲突还不是因为安晞月本是想侮辱自己来着，结果牵扯到了姜茜，这才使事情严重了起来，现在又让自己帮骂过自己的人，凭什么呢？
她对王氏的那些好，还比不上安晞月假惺惺的那些“孝心”吗？
她眼中像是突然起了寒霜，却笑着说：“是啊，我同四姐是贴心的姐妹。”
安晞月也晃了晃安锦云的胳膊，讨好道：“就当四姐求求你，日后你有难处四姐也一定会帮你的。”
安锦云撇开对方的手，想着对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四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祖母今日不说这话我也会帮着四姐的，咱们之间哪里用得着‘求’字，”安锦云反手握住安晞月的手，眼底淡漠无波。




锦娇 039 传闻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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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对于这样的姐妹情深十分欣慰，觉得果然是云姐儿聪慧些，不叫自己多说一个字的。
“好了，云姐儿你先回去吧，你最近这字大有进步，不过还是要勤加练习，不可掉以轻心。”老夫人叮嘱一句，将安晞月留了下来。
“祖母……”
“你就站在这儿将《滕王阁序》抄十遍给我，”王氏下了命令，叫念之看着安晞月，自己出去散散步。
安晞月恨的咬牙切齿，特别是想到方才自己还要看安锦云的脸色，实在是叫她咽不下这口气去。
《滕王阁序》全篇九百多字，光是誊抄一篇下来这胳膊腕子都酸涩起来，抄十遍……
安晞月才在宣纸上写下题目，停顿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将毛笔狠狠摔在干净的宣纸上。
笔尖墨汁有几点溅到了站在桌子旁的念之身上，念之正要说话，安晞月转过脸来阴沉问道：“是不是你将昨天那件事情告诉祖母的？”
其实这事情完全怪不上念之的，王氏迟早要知道，不是念之就是别人。
只不过安晞月不能将气撒在王氏和安锦云身上，念之便做了出气筒。
念之低下头不敢吭声，安晞月见她这幅样子更是生气，将桌子上已经废了的宣纸团成一团砸在念之身上。
“一个奴婢罢了，我若是真想收拾你，用不了明天，”安晞月恨恨说道。
念之默默挨了一下，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放在纸篓中。
安晞月实在是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念之是王氏身边最当红的丫鬟，就算是到薛氏院子里去，薛氏都得客客气气请进来喝口茶。
她此举实在讨不了好。
将气撒完，安晞月总算是心情顺畅了一点，指使着念之为她磨墨，规规矩矩开始抄《滕王阁序》。
等十遍抄完，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安晞月手腕酸痛难忍，都有些举不起来。
王氏草草检查一遍没什么大的问题便放安晞月回去用膳，自己也准备用膳之后休息一会儿，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弄得她不得安宁。
……
王氏这个午觉到底是没睡好。
才刚躺下一阵，就听到念之喊她。
“老夫人，靖安侯夫人亲自上门拜访，说是要谢谢六小姐对姜二小姐的救命之恩。”
王氏听了这话如何还能睡着，慌慌忙忙找了件得体的褙子穿上去大堂见人。
靖安侯夫人长得也是柔柔的，眼睛中好像含了一汪水，说起话来文文静静的样子。
“老夫人，可是打扰到您休息了？”
王氏虽然是长辈，那也不敢在靖安侯夫人面前摆谱，一边头疼一边笑着道：“怎么会，姜夫人来得正是时候，理应是老婆子我上门替那不争气的四姑娘道歉才是。”
两人寒暄着坐到上位，靖安侯夫人似乎不想追究安晞月的事情，直接一笔带过道：“您是长辈，哪有这种道理的，她们小姑娘随口说着玩的罢了。”
王氏这才将心放下，知道安晞月这是逃过一劫。
“您也是知道的，我与侯爷就这一个嫡女，可谓是放在心尖尖上疼，”说到这儿靖安侯夫人叹了口气，忧愁道：“奈何茜儿从小身子不好，一年中喝的药比吃的饭都多。”
“我与侯爷为她操碎了心，她还敢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若不是贵府六小姐伸以援手，我这女儿……”靖安侯夫人显然是真的疼姜茜，说到这儿便有些说不下去，拿着帕子掩嘴忍泪。
王氏听到这情况更在心中暗骂安晞月不长脑子，连忙安抚道：“侯爷与夫人都是福泽深厚的人，二小姐一定会身子强健起来的。”
“唉，也不求她能与别的小姐一样琴棋书画样样通了，但凡老天可怜我们靖安侯府，让她一辈子安稳喜乐我们就放心了，”靖安侯府吸了吸气收起情绪，叫丫鬟将自己带的谢礼拿上来。
“听闻前些时候老夫人身体抱恙，这是侯爷今年刚得的一颗千年人参，”靖安侯夫人笑着道：“多亏了贵府能养出六小姐这般蕙质兰心的人儿。”
王氏打眼一看，那盒子中的人参又粗又壮，极为罕见难得。
靖安侯府果然出手大方，若是能攀上关系……
王氏一瞬间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皱纹都跟着笑起来：“夫人客气了，云姐儿是我放在身边教导的，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要帮忙的。”
靖安侯夫人对永昌伯府内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那六小姐安锦云十岁之前根本不在盛京，王氏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淡淡一笑：“可否能将六小姐叫过来，我还带了一件东西是给安六小姐的。”
王氏自然是答应，叫念之去望云院喊人。
安锦云刚好午觉醒了在榻上滚着赖床，得了消息换好衣服来到烟柳院。
她踏进门去，向王氏和靖安侯夫人行礼后便站在一边不再多言。
靖安侯夫人自从安锦云进门后就默默打量着对方，面前的小姑娘容貌惊人得美丽，不过穿得十分低调，垂下眸子的样子很是乖顺惹人喜欢。
南竹将姜茜送回去后与她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南竹说错了，毕竟对这个六小姐她也有所耳闻。
这容貌倒是没听人提过，只听说性子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差，目中无人，骄纵无礼。
如今看来传闻不可尽信，这姑娘看着沉默寡言的，哪里像是骄纵蛮横的样子。
倒是那位向来被人称赞的四小姐……
靖安侯夫人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笑着叫丫鬟将一个锦盒给了安锦云。
“来得匆忙，不知道安六小姐喜欢些什么，挑了样姑娘们都喜欢的，”靖安侯夫人瞧着安锦云接过东西后不卑不亢的模样更是喜欢。
要知道就算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王氏，看到千年人参之后态度也更加恭谨，她送给安锦云的可是一套累丝金蝶掩花红宝头面，样样都是十分精致的。
安锦云行礼谢过，谦虚道：“夫人折煞云姐儿了，乃是姜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也没做什么。”
靖安侯夫人听了心中舒服，想着也不枉茜儿亲自说了这位六小姐许多好话。




锦娇 040 此人确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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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小姐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靖安侯夫人笑得和祥，端起茶盏来轻抿一口，眼神看向安锦云。
这话倒是问的奇怪，安锦云本以为把她叫来客套客套也就罢了。
她略想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夫人唤我云姐儿就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如别的小姐一样看看书、学绣艺、练琴练字……”
王氏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孙女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
靖安侯夫人听到这个回答却像是不太满意，微微一皱眉道：“唉，我家茜儿因为身子弱，我和侯爷从来没有逼着她学过什么，万事都以她的喜好为主，今日一听云姐儿平日里似乎也不得闲，原本想着两个孩子年岁相近，邀到府上时常聚聚……”
安锦云听着居然心中有那么一丝隐秘的羡慕，抿了抿唇没吭声。
姜茜背后有整个家族支持她，靖安侯夫人与侯爷又如此宠着这唯一的嫡女，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性子也比寻常的小姐更为乖张。
怪不得上辈子姜茜愿意来同她说话，怕是同她当日随手救了对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不过是图个好玩罢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觉得姜茜此人确实有趣。
王氏听了这话却是完全不同的想法，靖安侯夫人主动示好想让两个小辈结交，这云姐儿怎么如此不知趣，半天一声不吭的，哑巴了？
她连忙谄媚笑道：“云姐儿说着玩呢，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能有什么好忙的，就是那些事情全做完了日子还剩半天呢，夫人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将云姐儿叫去与姜二小姐作伴。”
这话说得好像安锦云是个物件儿，只要人家愿意，她就得过去。
安锦云被王氏这番话说的心上一阵不喜，念着靖安侯夫人在这儿，到底是点了头淡声道：“夫人不嫌云姐儿聒噪就好。”
“哎哟，这孩子太讨喜了，”靖安侯夫人听得喜笑颜开：“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方才她自然是也不喜欢王氏那套说辞，看样子这六小姐在府中并不受宠的样子，不过想着有老夫人施压，安锦云一个小辈不敢反抗，她也便没说什么，毕竟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
姜茜因为身子弱从小被养在府中，身边自然没什么玩伴，那天回来后破天荒同自己多说了两句安锦云，她这才将事情记在了心上。
王氏见状心思又活泛起来，突然道：“月姐儿与姜二小姐也是差不多年岁的，在府中又与云姐儿玩得最好……”
靖安侯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将手中茶盏放下直接打断道：“府上还有些事情，我便不在此多做打扰了。”
王氏只得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起身亲自将人送了送。
靖安侯夫人回府以后先去了姜茜的院子，瞧见少女居然披了件薄衫睡在院子中的躺椅上，纤细莹白的胳膊垂下去，脸上盖着一本《盛京杂谈》。
她将对方脸上的书拿了起来，少女很快眼珠转了转醒来。
“又看话本，看得说话都不好好说了，”靖安侯夫人话虽这么说，还是将那本书好好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院子里凉啊，你还敢这么睡，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气死老爷，”靖安侯夫人嗔了一眼，又教训下人道：“你们也不提醒着小姐。”
“哎呀，母亲，”姜茜拖长腔调凑到对方身边去撒娇道：“哪里怪得着她们，我若想做什么她们可拦不住我。”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羞，”崔氏伸出一根指头来点了点姜茜光洁的额头：“以后多约安六小姐来做客，我今日去一见那安六小姐进退有度，知书达理，你多跟人家学学。”
姜茜柔柔一笑：“母亲去过永昌伯府了？”
“是，我瞧着那安六小姐在府中似乎并不怎么得宠的样子，王老夫人更喜欢四小姐一些。”
姜茜想着那日安晞月鼻孔朝天对两人说话的样子，面上一片淡然。
“去，回屋子里看去，”崔氏四下瞧了瞧：“这外头日光刺眼睛。”
姜茜“嗯”了一声顺从的行礼进屋去。
……
安御风和安俊雨回来住了几天，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毕竟学业耽误不得。
安俊雨读书虽然没有安辰星那么厉害，但是也不错，再加上安二爷在前铺路，若是以后踏入朝堂，少不得锦绣前程。
安御风这次很是不舍，站在门口迟迟不上马车，眼中罕见的有了忧虑：“六妹，我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锦云点头：“二哥哥放心，还有大哥哥和父亲在呢。”
安晞月不大高兴的插话道：“二哥这话说得古怪，难不成会有谁欺负六妹不成。”
安御风没吭声，安锦云拿出一个香囊来递给对方：“这个送给二哥，快些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安御风这才心满意足，将香囊紧紧攥在手中，最后摸了摸安锦云的头发，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上去了还要掀开帘子来冲安锦云挥手：“六妹一切保重！”
安锦云朝对方笑笑，示意对方安心。
她方才给安御风的那个香囊，若是放在身边长久带着，对身体有好处。
安晞月看着马车走了，和安锦云穿过影壁回去。
“二哥说话怎么如此……”她一时有些难以形容，怒道：“反正就是叫人听了不舒服，你说是吧六妹！”
安锦云心想，你听了不舒服，我听了可是舒服得很。
“六妹，听说靖安侯夫人送给你一套头面？可否能让我瞧瞧？”
安锦云自然不能拒绝，带着对方一同回了望云院，叫亦书将东西拿出来给安晞月看。
那累丝金蝶掩花红宝头面中，花冠最为好看，三层薄金片打造的层叠花瓣，纹路都栩栩如生，上嵌红色宝石，更显华贵。
安晞月看了半天，眼睛都快掉到上面了，支支吾吾道：“六妹妹，你我关系最是亲近了是不是？”
“平日里我有什么好东西，可都是要与你分享的。”她抬起脸来，眸子认真而贪婪。




锦娇 041 不要脸的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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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云都要被这个不要脸的秃子气笑了。
倒真是脸大？她送过自己什么？屈辱和嘲讽吗？还想要自己的东西。
首饰什么的她固然不是很看重，只是她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用，放在库房接灰，也不可能送给她安晞月！
“我自然是愿意送给四姐的，”安锦云情真意切拉着安晞月的手道：“只是这东西是靖安侯夫人送的，我若送了你被人看到，以后难免会传到旁人耳朵中去，这叫靖安侯夫人怎么想，这不是对人家不敬么。”
安晞月想了想是这个理，自己就算要来也不能戴出去。
她失望的“哦”了一声，放弃了这个想法。
“六妹，那便正好趁着今日出府去买些东西吧，”安晞月摆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抱怨道：“这些东西我都看腻了。”
“胭脂、香露、眉笔、香粉、手镯……”安晞月数了数，越发觉得得出门一趟，自己手腕上这个已经戴了很久了。
安锦云不是很想出去，伯府给每位小姐的月例不多，但是外祖母白氏害怕她受委屈，暗地里送来许多东西，自然是要比安晞月阔绰多了。
毕竟伯府当初就是看上自己母亲嫁妆丰厚，这才允许父亲娶了一位商贾之女。
“我……”
她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安晞月迅速打断，对方态度显得十分强硬：“六妹，走吧，我叫母亲从公中给咱们拨钱，不用自己出的。”
哟，这是要铁公鸡拔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