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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芷
“大夫,我四姐病情如何?”
大夫换了个姿势给安晞月又把了把,疑惑道:“这位绿萝姑娘告诉我说病人风寒又咯血,可是这脉象平稳正常……”
安晞月内里快将牙咬碎了,这个绿萝办事果真是个靠不住的,居然请的都不是相熟的大夫,请了一位陌生的来诊,这下怎么圆谎?
安锦云轻轻笑了笑,只是一双美目中像是藏着刀光。
“大夫,您可得仔细说话,”安锦云语带威胁笑意盈盈:“这是永昌伯府,你现在诊的是府上嫡四小姐,既然将您请来,怎么可能半点病都没有呢?”
大夫纠结半晌,又去摸了摸安晞月的脉搏,最后只能道:“那老夫便开一些养元固气……”
“快些,”安锦云不关心这些,直接打发大夫去写方子。
“安锦云!你……你这是要害我!”安晞月从榻上坐起来,对着安锦云怒目而视。
“四姐这话从何而讲?”安锦云平静的看着她:“大夫是你的人找来的,方子是大夫自己开的,怎么就是我要害你了?”
“我这是为四姐好,”安锦云吩咐瑶琴道:“去跟着大夫将药抓齐了,回来熬好看着四小姐喝下去。”
“安锦云!你欺人太甚!”安晞月眼神怨毒,恨不得将安锦云就此掐死。
“我根本没病何须喝药?你好狠毒!”
“没病?”安锦云冷笑一声:“四姐可得仔细说话,没病为什么请大夫?你今日这药若是不喝我立刻就去禀了祖母,我狠毒?四姐何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种种呢?”
“你……你们……”安晞月倒在榻上哭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
安锦云不再管榻上假惺惺装哭的人,带着人离开了秀姝院,心情无比舒爽。
薛氏也真会作妖,一个小小风寒请什么大夫,还让安晞月在外费这么大的劲,在她看来得不偿失。
不过那苦苦的中药也够安晞月烦心几天了。
秀姝院中,安锦云刚一走绿萝就跪下去请罪,直接被方才还哭着的安晞月一巴掌打懵。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绿萝捂着脸委屈道:“四小姐,您也没嘱咐过我要请哪个大夫,谁知道能被六小姐抓个现行的……”
“蠢货!”安晞月又是一个耳光过去,绿萝被吓得稍微躲了一下,这下彻底激怒了安晞月。
“你还敢躲开?”
“奴婢不敢……”
安晞月直接下去,叫绿萝咬着一条破抹布不准吱声,她拿了夹核桃的钳子去拧绿萝胳膊内侧的嫩肉。
绿萝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拧的表情都开始扭曲,却是一声都不敢吭了。
四小姐背地里的脾气越来越差,她若在这个时候出声无异于找死。
只是之前的木槿姐姐已经没了,那她呢?
她有些绝望的咬着抹布望向窗外,忍受着胳膊内侧的尖锐痛楚。
秀姝院中薛氏终于醒了,水香连忙上前去给薛氏喂了些水。
“二夫人,您觉得怎么样?”薛氏喝完水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夫怎么说?我这是怎么了?”
水香跪在榻边:“二夫人……老夫人不准您请大夫……”
“她凭什么?”薛氏有些不可置信:“你没告诉老夫人我病了吗?”
“我说了……”水香有些艰难的回答道:“老夫人她说……她说您是装病……不准您请大夫,四小姐为您求情,也被老夫人拦下了,说四小姐若是再为您说话,就连带四小姐一起关起来。”
“这个……老毒妇……”薛氏被刺激的全身颤抖起来:“扶我……扶我起身,我要去烟柳院亲自找她!”
没等水香去扶,薛氏挣扎着起身手撑在榻上一个打抖,人直接跌到了地上。





锦娇 127 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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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香可以听到“咚”的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而后就看到二夫人的头磕在床脚上,光洁的额头立刻被磕破流出血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原地顿了一息,然后才过去将二夫人扶起来。
薛氏被扶起来后用手抹了一下额头,额上的血迹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变成了血手印,像是被恶鬼抓过。
“二夫人,您好生歇着吧,奴婢会尽心照顾您的,”水香给薛氏将额上的血擦干净,又顺手将被角掖好。
薛氏从被子中伸出胳膊来,反手拉住水香的手不让她走。
“你说……你说是不是……”薛氏眼中带着惊惧,甚至有些不敢说出那个名字:“是不是纪氏来找我寻仇了?”
她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当年纪氏的病和这个有些像……纪氏吐血的时候我去看过,被褥上全是黑色的血迹……”
水香将薛氏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开,轻声道:“夫人,您这是病糊涂了,四小姐将那东西用在了三夫人身上,您这只是风寒而已。”
“是,是了,我这只是风寒,”薛氏稍微定了定心,强迫自己去相信水香的话。
“都怪那天晚上我没有听你的话先进屋里去,”薛氏躺回榻上不再提纪氏,眼神直愣愣的望着顶上的床帐道:“是风寒而已,过不了几日就好了……”
水香出门去,先是处理了自己脸上的伤,然后去屋子里给薛氏换额上搭着的布巾。
薛氏已经睡着了,面上十分疲惫,像是做了不好的梦,眼珠一直在骨碌碌地转着,神情中出现挣扎。
薛氏一下子就老了。
她向来心思又重又沉,在家里的时候便是如此,和那些个姐姐妹妹暗地里较劲,本以为嫁进伯府能好一点,谁知又是一场又一场的陷害与争斗。
她见过了太多的内宅龌龊,总是不知满足,所以总是在争。
因为禁足在倚梅苑不得出,又突然病倒,她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虚弱,眼眶都有些凹陷,两颊迅速瘦了下去,躺在榻上看起来不过是个可怜人。
水香就那样静静地守着,看着才三十出头的薛氏此刻显得那样衰老不堪。
她不由的想到,怪不得老爷会更喜欢陈姨娘一些。
陈姨娘心思单纯,说什么听什么,愚笨一些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因为思虑过多而迅速苍老。
薛氏的神情越来越焦灼,像是想醒又醒不过来,水香凑近前去,听到薛氏呓语着纪氏的名字。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这种东西呢?
水香说不好,但是依着二夫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应当是有的。
薛氏在梦中又回到了刚嫁给安茂德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去伺候王氏,纪氏立在一旁穿一身素白色暗纹的褙子,眼神直勾勾看着她,然后眼眶中涌出无数黑色的甲虫来爬满了纪氏的身体。
她惊叫着退后,那些甲虫却爬到了她的身上,涌到她的嘴里叫她喊不出声,涌到她的耳朵里叫她听不见声音。
她用长指甲连连挠着身上,直将白嫩的皮肉挠出血道子来,她看到纪氏站在那儿满身是黑血,嘴里说着四个字。
——还我命来。
薛氏在梦中又惊又俱,在榻上不断挣扎着,却是醒不过来。
水香看着,终于上前去摇了摇薛氏的身子,薛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身上汗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看见水香后立即抓住水香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说些什么,哽在喉头却又说不出口。
她不相信报应这回事,纪氏那是活该,她凭什么如今病成这样,她凭什么给纪氏抵命?
她还要活得长长久久,看着月姐儿嫁人生子,生生世世荣华富贵。
水香任薛氏握着她的手,用蘸湿的帕子给薛氏擦了头上的汗。
“二夫人,快到午时了。”
薛氏抬眼望向窗外,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日光炽烈,树上的蝉不厌其烦地叫个不停。
“给我倒杯茶水来,”薛氏终于喘匀了气,不再看向外头,接过水香给她递的茶盏。
她尝了一口,眉心立刻蹙起来。
“我的屋子里不是一直用的华顶云雾么,这是什么东西?”
“回二夫人的话,回事处的人如今都是向着三夫人的,说是……为表态度公允,各院落的茶都用君山银针就是,连咱们倚梅苑也不能例外,”水香神色淡淡,将回事处的原话说给薛氏听。
“呵……”薛氏胸中呼出一口气来,冷眼道:“她张氏算什么东西,迟早和纪氏一样短命下地狱去!”
水香没有应声,当然也用不着她应声的。
薛氏若是说出来觉得痛快,便随她去说。
只是谁短命倒不一定的,被安晞月自以为下过毒的张氏走路带风步子稳健,薛氏却是连床都下不得了。
大厨房的午膳到了,水香接过来一瞧又是潦草的稀粥。
幸而薛氏如今在病重也吃不得大鱼大肉,喝点清粥倒是养胃。
如此养了好久日,终于不咯血了,却依旧虚弱的不能起身。
没有人来看薛氏,安晞月被逼着喝了好几天的中药后在屋子里生闷气,安茂德沉浸在陈姨娘的软言温语里,王氏眼前清净更是舒心无比,半点想不起来给薛氏解禁。
薛氏就一直被关着,一直在病中。
安锦云和安灵梓越发亲近起来,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了一小碟香甜的酥饼,嘴角上糊的都是饼渣。
那酥饼是温氏送过来的,里面还有糖心,用手微微一掰便流出来,放在冰桶里存放一会儿更是好吃,外酥里软,又甜又凉,清新爽口。
两个人坐着都有些不想动弹,便叫亦书瑶琴二人一同坐下,四个人正好凑一桌牌。
亦书和瑶琴的牌艺都是安锦云教的,又是安锦云的丫鬟,自然向着安锦云,如此玩了两把,安灵梓把把都输。
安灵梓将牌一扔,嗔道:“六姐姐欺负我,你这两个丫鬟俱是聪明的,不公平。”
安锦云便笑着指一指初夏:“你牌艺不行怎的还怪起我来了,那便请初夏姑娘也来玩,免得你还觉得我赢得不光彩。”
初夏为难的摇头,红着脸道:“奴婢不如亦书姐姐和瑶琴姐姐聪慧,不会这些,扫了主子们的兴了。”
安灵梓接道:“不过是玩个牌,哪有什么扫不扫兴的,你若喜欢,我回去后教你就是。”
初夏脸上便带了喜色,谢恩道:“谢谢七小姐。”
“既然玩不了了,坐着说会儿话就是,我一个人连胜没得意思,你连个赌注都不肯下,”安锦云打趣道:“就连平日里我同亦书她们玩,输了都要赔些小东西的。”
安灵梓略一思索便将自己新绣的一截帕子抽出来递给安锦云,温和笑道:“这帕子原本就是想送给姐姐的,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用心二字,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安锦云自然欢喜,接过来一瞧,上面绣着一簇并蒂莲,乃是情谊的象征。
她将东西收下:“你这绣艺倒是进步不少,可是跟陈姨娘学的?”
安灵梓手上微微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姐姐喜欢就好。”
两个人便又说了会儿闲话,安灵梓才带着丫鬟离去。
回了自己的院子,却看到陈姨娘正等着,见到安灵梓面上一喜,行礼问候道:“七小姐安。”
她听说她的膳食一直都是安灵梓帮忙看着的,只是安灵梓却再没有去看过她,实在是有些想念。
安灵梓淡淡应一声,眼神里没有半分温色。
“姨娘如今有孕可得仔细身子,这行礼什么的就不必了,也无需到我这儿。”
陈姨娘面上一怔:“这……礼数自然是要全的……”
安灵梓没有搭话,就那样站着,更没有请人进去。
陈姨娘看着安灵梓这副生分样子,心里生出难受来,不明白为什么七小姐不待见她了。
“七小姐……我……我想见见你,便来了,你不要怪我多事,”陈姨娘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安灵梓不喜旁人哭哭啼啼的,说话就好好说话,整日红着个眼眶是怎么回事。
自从她偷听到那些对话后,她对陈姨娘这个人再也没了好感。
她们之间本就没怎么相处过,非叫安灵梓装出母女情深来也不可能,安灵梓只能耐着性子等陈姨娘将话说完。
她没有对安锦云说出事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安灵梓就站在那儿冷眼看着陈姨娘抹眼泪,最后陈姨娘自己都觉得无趣了,这才干巴巴的将自己做的东西递出来。
“这是姨娘做的银耳莲子汤,你上次说爱喝,我便……”
“陈姨娘,”安灵梓打断她,看着她道:“我不爱喝这么甜的东西,您以后可以不必做这些了,这东西您提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便不请您进去坐了。”
陈姨娘有些发愣,急急道:“七小姐……可你上次说……”
“陈姨娘,母亲不许你私自来看我,您最是听她的话,”安灵梓眼中似有嘲讽,转身踏进屋子里去,命初夏将人拦住:“陈姨娘还请回吧。”
说罢,她关了门,连背影都不留给陈姨娘。




锦娇 128 不能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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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在榻上熬了几日,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正是夏日里最热的时候,外面的蝉整日不知疲倦的叫,屋子里闷热的更是叫人坐着都出汗。
水香叫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去将那些蝉拿杆子粘了,一会儿再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了。
不知道是回事处的忘了,还是张氏或王氏特意吩咐过,倚梅苑中的冰块没有被送来,只有水香坐在屋子里给薛氏打着扇子。
薛氏连呼出一口气,都觉得是苦闷的。
这样病中无人来看的日子,像是将薛氏的心头血放在文火里熬,一滴一滴,抽干榨尽。
薛氏再也没提过什么纪氏,她也不敢想自己的病是为什么。
有的时候其实人已经知道答案,但总是要骗骗自己的,不骗自己,便连当下这一刻钟都熬不过去了。
薛氏在榻上看着外面从天光大亮,再到黄昏将近,一整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水香服侍着她用了晚膳,薛氏没有对那晚稀粥再做任何评价,眼也不眨的便喝了下去。
水香临走前,薛氏叫住她。
“水香,我再交代你最后一件事,”薛氏躺在榻上,脸庞被阴影笼罩,气息有些虚弱道:“去将月姐儿给我叫来,一定要。”
水香听着这个“最后”心中一颤,想说些安慰的话,看见薛氏的脸色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好,奴婢一定将四小姐叫来。”
水香关门出去,搬了一个小杌子放在墙头。
她闯出去那日之后,老夫人便命人专门看着倚梅苑,不准随意出去了。
水香好不容易翻了出去,衣袖裙摆上皆被蹭的脏兮兮的,却也顾不得这些,只四处看了看,赶紧往秀姝院的方向走去。
秀姝院的安晞月正在练琴,她如今心气越发急躁,别说追上安锦云,就连恢复自己之前的水准都难。
她在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绿萝被吓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借口别的赶紧出去了。
水香和绿萝在月亮门碰到,绿萝惊讶的看着水香这一身狼狈不堪,低声问道:“水香姐姐……”
“快领我进去寻四小姐,”水香额上急得都是细汗,用袖子匆匆抹了一把后冰凉的手抓住绿萝:“二夫人有急事要找四小姐。”
绿萝被这么一抓胳膊内侧疼得厉害,小脸皱作一团推开水香的手:“水香姐姐,四小姐在里面正发脾气呢,无人敢靠近的,二夫人的事情四小姐也在想办法,这事情急不得,您……”
水香不欲再听,直接往里面匆匆走去。
急不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她今日看着二夫人的脸色,似乎是……不能大好了。
“四小姐,是我,倚梅苑的水香,”水香在外面轻轻喊了一声,又怕屋子里的人听不见,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克制又压抑。
屋子里糟乱的琴声停下来,有个小丫鬟顶着一身的茶水来给水香开了门,眼里全是泪水强忍着道:“水香姐姐请……”
水香踏进屋子去,地上一片狼藉,全是被砸过东西的痕迹,四小姐冷着脸坐在琴凳上,看她的眼神十分冰凉。
“什么事儿这么晚了才来,”安晞月压着火气:“可是母亲说了什么?”
“四小姐,二夫人想见您,”水香恳切道:“二夫人的病……有些严重,始终不见好,老夫人又不准请大夫……”
“这些我都知道!”安晞月猛地拍了一下琴身,一根琴弦断裂发出“铮”的一声。
“我何尝不想去看母亲呢?可是如今祖母盯我盯得紧,我若是这个时候去,无异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安晞月眉头紧锁,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你回去告诉母亲,且再等几日,我一定会去的。”
水香看着安晞月这副样子,嘴唇动了动,再没说出别的话来。
等水香再翻墙回去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暗,薛氏连自己起身点个灯的劲儿都没了。
水香连忙过去点了灯,薛氏急切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期待:“月姐儿来了吗?”
“二夫人,”水香过去,小声道:“四小姐说过几日一定来,今日,可能太晚了。”
薛氏失望的躺回去,阖住了眼睛偏过脸去。
“奴婢去的时候,四小姐正在练琴,”水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四小姐的琴进步了,奴婢听着比六小姐厉害多了。”
薛氏睁开眼睛来,瞳孔中映着黄色的暖光,却出口就是讽刺:“云姐儿的琴技那也就是得了润甫先生的指点,月姐儿之前比她厉害那么多的,怎么会比不过。”
水香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只能跟着漠然点头。
“算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薛氏翻过身去背对着水香:“真是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水香已经对这些话没了感觉,行礼后悄悄退了出去。
半夜,外面突然一阵惊雷,接着便是瓢泼大雨,叮叮咚咚地打在屋檐上惹得人睡不好觉。
水香清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精神不济,外面还在下雨,便拿了把伞赶去薛氏的屋子。
“二夫人,您起了吗?”
她将伞上的雨水抖落立在屋檐下,自己站在旁边等着里面的回应。
薛氏生病以来基本没怎么睡好过,水香可以看出二夫人一直在做噩梦,但是二夫人一句都没提过自己梦见了什么。
每天这个时候,薛氏是已经醒了的,但是今天,屋子内久久没有应答的声音。
水香在外面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屋子里始终没有动静,她怕二夫人莫不是昏了过去,喊一声“二夫人,奴婢进来了”便踏进门去。
进屋后她立刻关了门,免得外面的冷风灌了进去,病中之人最是忌讳这些。
因为今日是个大阴天,屋子里光线十分昏暗,水香先去点了灯,端着烛台往里间走去。
她看到二夫人依然维持着昨日的姿态朝里睡着,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走近了之后,水香瞧见薛氏紧闭着双眼姿势僵硬,面前的锦被上咳得全是黑血。




锦娇 129 发生的太过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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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香看着这种场景有点不敢迈上脚去,她隐隐觉得是有什么发生了,又在心里反驳自己。
终于,水香上前去,颤颤巍巍的将两根手指放在薛氏的鼻下。
——已经没了气息。
水香将手收回来,在原地茫然了片刻。
她心中既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这个为难了她半辈子的主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水香推门走出去,连墙角立着的伞都没有打,淋着雨走出院子。
外面王氏派来的婆子居然还在守着,见到水香出来便将人拦住。
“水香姑娘,老夫人吩咐过……”
“去通知老夫人,二夫人去世了,”水香的语气很平静,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那两个婆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地面上疑惑。
水香不再理那两人,直接抬脚去了烟柳院。
一刻钟后,安晞月被绿萝从榻上匆匆喊醒。
“四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绿萝脸上挂着泪,也顾不得以下犯上,直接就去晃安晞月的身子。
安晞月被雨声吵了一夜不得安宁,现在被这么粗暴的喊醒自然是满心不愿,直接一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绿萝脸上:“一大早上哭丧呢?!什么不好了,话说清楚,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绿萝跪在地上捂着脸哭道:“四小姐……二夫人她……去世了。”
安晞月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直接穿着袜子就下了地疯跑出去。
绿萝连忙拿了伞和衣裳追在后面喊道:“四小姐……”
安晞月从雨幕中闯进倚梅苑,浑身湿透进了屋子。
王氏已经在里面了,看见安晞月后浑身一震,连忙叫周围的人上去将安晞月拉住。
安晞月直接穿过人群避开旁边丫鬟拉她的手,甚至推了一把王氏,自己走到榻前。
榻上的人已经被盖了白布,安晞月一把掀开,她的母亲嘴角、胸口满是黑血,躺在上面没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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