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芷
纪芮佳早就不喜欢自己这个新嫂子,又听说是因着安锦云两人才结了缘,心上更是不满。
昨儿白氏都在外面站着等迎亲队伍的时候,纪芮佳却躺在自己屋子里抱怨道:“什么破落户儿都往咱们纪家领?一个旁人不要的庶出怎配得上三哥哥?”
她非是要上前一步,指着安馨兰手腕上的镯子道:“我哪里说错了,方才云表妹可一直盯着三嫂的镯子看呢,若是以往,这镯子应当是云表妹的东西才对? 现在祖母给了三嫂,她肯定心里气愤,这才蓄意讨好呢。”
纪芮佳得意洋洋? 觉得自己既戳穿了安锦云又挑拨了安锦云和安馨兰的关系。
安锦云听着有点想笑。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往她身上泼脏水的也不少? 纪芮佳是里面最蠢的一个。
安晞月知道装可怜? 宁沛儿知道借刀杀人,唯独她,就这么直愣愣的冲上来? 恨不得将“讨厌安锦云”在脸上写满。
“嗯? 表姐说累了吧,将这碗黑木耳排骨汤端下去给表姐用。”
纪芮佳怔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再理会她? 白氏身边的大丫鬟过去亲自将汤端给了纪芮佳。
那汤本是安锦云要喝的? 虽然安锦云没动过? 再这样给别人到底是有两分折辱的意思。
纪芮佳看看周围的人? 本来其乐融融的场景现在变得有些冷? 嫡母微微偏过脸去? 纪信然和安馨兰表情也不大好看,所有的人都默许着安锦云的举动。
她低头看向那碗汤,原来就算安锦云离开好几年了,就算安锦云只是纪家的表小姐,安锦云都永远比她高贵。
凭什么?
纪芮佳有些难受? 抿唇低声道了句:“我要走了。”
白氏没有应声。
纪芮佳一扭头? 负气离开了。
白氏后面又同安馨兰、纪信然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便叫人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将安锦云单独留了下来。
“我的云姐儿,长大了,”白氏用一种近乎溺爱的眼神看着安锦云? 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上次你父亲要续弦一事,我本想着过去要给王氏施施压,没成想你自个儿就有主意,后面你然表哥又回来说你将顺罗的事情处理得很好……我的娇女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得这么好,我这心上啊,又是高兴又是难受的,”白氏面上动容,伸手去摸安锦云的脸颊。
安锦云往外祖母跟前挪了挪,任对方用自己那双温厚的手抚摸自己,一时之间心上无比安定。
“外祖母不必担心我,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您的羽翼之下不是,旁人都知道淮安纪家的白老夫人厉害,我是您亲自教导出来的,绝不能差到哪儿去,叫别人看了笑话。”
“好、好好好,”白氏连着说了几个“好”字,看着自己的乖孙女眸子灼灼,目光坚定傲气逼人。
是的,被她护着固然好,可总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能自己将事情处理得圆满,那才叫本事呢。
“你呀,跟你母亲那个时候一样,”白氏说到这儿就不愿再多说了,提到这个女儿,她的心里总是心疼。
“云姐儿,外祖母将你单独留下,是有事情同你说的。”
白氏换了副神情,面上神采奕奕的:“昨儿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安锦云面上一派迷茫:“什么事情?”
“你这孩子还装傻,”白氏笑眯眯地说道:“听说你和那位探花郎早就认识?”
啊……原来是这件事情。
安锦云心上犹疑,想着外祖母应当是误会了。
“他同我二哥哥安御风是同窗好友,见过是见过,旁的就没了。”
“嗯……外祖母知道你心气高,不过这姻缘之事,也不见得嫁高了就是好,况且这探花郎一表人才,家世清白,我看着是挺好的。”
安锦云一听有些着急:“外祖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对苟公子,当真没有半点……”
“老夫人,“一丫鬟从外边进来,看了安锦云一眼,笑说道:”苟家的小少爷来府上拜访。“
白氏喜笑颜开,推了推安锦云:“去呀。“
安锦云无奈,在心里给苟景辉赔了个不是。
对不起了,苟公子。
这羊啊狗啊的她都不喜欢,谁叫她心上有个丑猴子呢。
锦娇 240 我又懒又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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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纪家拜访的人很多,故而苟景辉这个时候来也算不得突兀。
亦书陪着安锦云准备去花厅会客,却见安锦云转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六小姐,花厅在那边呢,”亦书只以为安锦云是许久不来纪家忘了方向,连忙给指了指。
“我知道,只是这早膳用的有些多,不宜久坐,咱们随便走走再去也不迟。”
亦书弯了弯眼睛,愉快地应了一声随着安锦云往回去了。
安锦云一直估摸着得有一盏茶的时候了,这才抬脚姗姗前往。
她觉得,若是个有性子的,自己如此怠慢,早该走了才是。
却不料她刚一进去就瞧见苟景辉端正坐在桌前,看到她后脸上立马带了温和的笑,起身行礼道:”安六小姐。“
安锦云瞧着对方面上笑意不似做假,当真半点恼意也无,她自己倒是有些恼了。
她没有回礼,懒懒地抬手以帕掩口,假装打了个哈欠:”天色还如此早,苟公子就来上门拜访,故而来迟了些,还望公子莫要介怀。“
亦书在旁跟着一唱一和:”哎呀,小姐您平日里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的,今日已经算早的了……六小姐您的钗子似乎有些歪。“
安锦云便直接伸手朝着钗子一推,将发钗推的更歪了些。
她朝着有些发愣的苟景辉微微一笑,我又懒又邋遢,你总不至于喜欢这样的吧。
苟景辉只怔愣了一瞬,而后面色如常道:”冬日里嗜睡是正常的,尤其是女子更需要久睡来保持精神,倒是苟某考虑不周,叫安六小姐慌张前来,连发钗都未曾佩戴好,左右现下也无事,安小姐可以去准备好后再来。“
安锦云憋了一会儿:”……不必了,我就喜欢歪着戴发钗。“
苟景辉看着安锦云发钗歪乱、更显得赤纯可爱的样子笑了笑:”安六小姐这样也很好看。”
安锦云连忙将桌子上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借助袖子的掩饰冲着亦书使劲眨眼。
亦书收到暗示:“六小姐,您昨儿晚上绣的月夜疏竹可要拿给苟公子看看?”
“快去取来,苟公子学识渊博,定能体会到这绣图中的意蕴!”安锦云对着苟景辉说道:“我女工不大好,厨艺也不佳,书画更是半点不通,听闻苟公子对字画颇有鉴赏,想必对绣艺也有了解。”
我又懒又邋遢还啥也不会是个废物,你总不至于喜欢这样的吧。
没等苟景辉说些什么? 亦书已经将安锦云方才拆得乱七八糟的绣样拿了上来,摆在两人面前。
苟景辉仔细辨认了半天,只能看出这绣的是一个圆下面几根歪七八扭的斜线? 月夜疏竹……实在是牵强了。
他早就听闻盛京中有传言说安锦云徒有其表是个什么也不行的草包小姐? 现在真见识到了心里居然也不太惊讶? 可能是一早就有心理准备,故而并没有露出半点嫌色。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悠悠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安六小姐棋艺已经了得? 别的方面倒也不那么重要了,你既说不大精通,能绣成这样已然不错? 可看的出基本形状已成? 若假以时日多加练习? 定能更上一层楼。”
“昨日喜宴结束时已经那么晚了? 安小姐回去后竟还没有休息么? ”苟景辉的眼神中已经带了些关切和欣赏:“如此劳累还记得勤于练习? 安六小姐这份求学态度令苟某自愧不如。”
安锦云:“……”你们读书人,说话都这样?
亦书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和安锦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若是这个苟公子都忍得住,那她敬对方是条汉子!
“咳咳? 六小姐? 老夫人早前说从海上运来的麝香猫果到了? 知道您最爱吃? 特意给您留着呢。”
安锦云拍了拍手:”好东西自然要与友人一同分享了!去,快将东西呈上来。“
苟景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一会儿就瞧见丫鬟拿托盘端着个大如小儿脑袋? 上面长满硬刺的黄色奇怪东西上来。
还未靠近他就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顿时皱了眉头。
安锦云笑眯眯的一边看着苟景辉的神色,一边自个儿将麝香猫果掰开:”我外祖家有海上的商线,偶然从南方发现了这种水果,吃起来很是香甜可口,苟公子快尝尝吧。”
苟景辉已经快给熏晕了,差异问道:“这竟是种水果?!”
“是呀是呀,”安锦云面不改色当面吃下去一口,继续劝说道:“苟公子可是不好意思?怎么还不尝?”
苟景辉再三犹豫,憋着气伸手取了一块,等放在鼻尖底下的时候那味道尤为刺鼻,他原本想着安锦云都如此说了,实在盛情难却,自己不吃的话太有些不知好歹,一闭眼咽下去也就得了。
谁知他刚准备吃,外面却传来人声“这是什么味道?”害得他一下子泄了气,扑鼻而来的臭味当即叫他呕出了声。
没人说话的情况下,苟景辉这声”哕“尤为清晰。
刚准备进来的人一只脚踏在门外,一只脚就那样停留在半空中,惊疑不定的看着正在干哕的苟景辉。
”抱歉……我……“苟景辉羞愧难当,没等说完又听得一声”哕“。
安锦云和苟景辉纷纷转过头去,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
”在下……杨开宇,昨日喝多了对安六小姐多有得……罪,今日……特意前来赔罪,“杨开宇说一段停一段,显然也是在闭气。
安锦云目光流传,淡声道:”原是昨日那个出言不逊的。“
”安六小姐,我昨日真是喝的神志不清了,才会说出那样失礼的话来,还请安六小姐原谅,“杨开宇也面上羞愤不已,低垂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屋子里那个散发着奇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昨日他真是上头了,竟说出那样冒犯的话来,还在自己好友的喜宴上胡闹,最糟糕的是还给了别人表现的机会!
他抬眸瞪向苟景辉,因为又生气但又受不了刺鼻的臭味,故而一时间表情很是怪异,像是中风之人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似的。
苟景辉也毫不示弱,微微倾身靠近安锦云些:”不论如何杨公子也太失礼了些,现下我正同安六小姐说话,哪有你这样突然不打招呼闯进来的。“
杨开宇:我瞪——关你什么事儿你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苟景辉:我也瞪——如此粗俗无礼莽撞卑鄙厚颜无耻之人怎配得上安六小姐!
安锦云又吃了口麝香猫果:啊……这两人都突然好像中风了一样啊。
两个男子像好斗的大公鸡一样在气势上暗暗较量了半天,丝毫不知在心仪女子眼里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两人都觉得闭气也扛不住这个臭味了。
”不如……借一步说话吧?“苟景辉先开口道。
”此提议甚好,外边暮春光景甚是醉人,“杨开宇附议。
两人双双看向坐着纹丝不动的安锦云。
安锦云眼中笑意漾然,微低着头不看两人,嘴上遗憾道:”可惜了呀,这东西我最喜欢吃,二位公子却都如此厌恶,不如你们出去吧,我在此将东西吃完,免得浪费。“
杨开宇脑子转得快,立马改口:”怎么会,他讨厌我可不讨厌!其实闻久了吧,这东西闻起来还挺……香的呢。“
他为了证明自己,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安锦云似笑非笑盯着他。
杨开宇面色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勉强说道:”嗯,好闻。“
不行了,安六小姐再不将眼神移开就要享年十八了。
苟景辉没得做生意的人那么精明,也做不出来这种违心的事情,心情复杂的看着杨开宇表演。
”安六小姐,我家是做首饰珠宝生意的,为了给您赔罪今日特意带了一箱最好的,都在外边放着,还请安小姐赏脸瞧瞧?“杨开宇抓紧机会,连忙介绍了自家的情况,又想着姑娘们都是喜欢这些的,心上略微有了底。
安锦云眼神都没多给一个,只道:”我向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况且永昌伯府也是名门,不至于连首饰都买不起。“
”昨日之事不必再说,我已经不计较了,杨公子可以回了。“安锦云的逐客令下得利落又极其不客气,如她这个人一样,带着凛冽的、不由分说的锋芒。
苟景辉松了口气。
杨开宇真对安锦云是一见钟情,顿时被打击得垂头丧气,轻声问道:”安六小姐,我当真半点机会也无吗?“
没等安锦云回答,一个清冽的声音插进来——”自是当真“
杨开宇一阵恼火,转头看过去:”谁啊?!“
秦朔一身玄衣,金丝滚边,腹背暗纹是龙腾星月的图案,一双眸子墨黑清澈,静静地望着安锦云。
杨开宇心中隐隐发怵,苟景辉心神震荡间已经跪了下去:”拜见太子殿下。“
杨开宇脸色一白,跟着撩袍下跪,此时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殿下,小民家中二大爷的狗要生了,小民要去陪产,就先行告辞了。“杨开宇脚底抹油,很识时务。
锦娇 241 这是又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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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是被封了太子后才被允许上朝议政的,故而与苟景辉已经见过了。
这位怀湛公子,还真是皇姓。
苟景辉先前只以为太子殿下许是私下与安御风交好不便说出自己的名讳,现在看来,是为了……安锦云。
安锦云站在那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随着苟景辉一块行礼。
亦书可没得那么多选择余地,早随着一块跪下了,还在心里暗自嘀咕,这狐媚子在六小姐面前就知道装傻扮乖,在旁人面前倒是怪有气势的。
安锦云瞧着秦朔袖口处的祥云暗纹,以及衣袍下摆上若隐若现的真龙图腾,忽然生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对面站着的人与自己前世记忆中那个寡言的青年身影渐渐重合,他利落地斩杀了害死自己的人,将自己搂在怀中温柔低语。
好在,这辈子没有错过。
秦朔可顾不得安锦云在那想七想八的,只想着怎么云儿还不朝自己走过来,难不成真是几日不见变心了?!
对方是谁?是前面走了去给二大爷的狗陪产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十分文弱的探花郎?
他有些急促地略过地上跪着的苟景辉,居然看见安锦云弯了弯腰似要行礼!
秦朔的脸色刷一下黑了不少,快步走过去半扶住少女,有些咬牙切齿又有点委屈意味的问道:“你干什么?”
安锦云一听就知道这是又要作,连忙解释道:“我膝盖软了一下。”
秦朔闻言这才好受一些,自然而然扶着人坐到座位上:“是昨日休息的不够?坐着就是了,平白无故起来做什么。”
安锦云看了一眼尚在地上跪着的苟景辉,轻轻咳了两声。
秦朔用余光瞟过去:“你怎么还不走?”
苟景辉虽是跪着,脊梁却是挺直的,看到太子殿下竞对安锦云如此小心翼翼有些发愣,听到对方这般问话更是诧异。
他站起身来,诘问道:“太子殿下,凡事都有先来后到,纵然您身份尊贵,也得考虑旁人意愿才是。”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只当秦朔是用权势威逼的罢了。
安锦云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是权势威逼得来的呢。
没等秦朔发作,安锦云先开口了。
她轻轻扯住秦朔的袖子,放下了平日里与旁人说话的时候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意味,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苟公子,是他先来,而且,我是自愿的。”
她若是不解释,秦朔这个小心眼怕不是要难为这位探花郎。
秦朔站在旁边可得意坏了,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嗯,名分快了快了,已经被云儿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了。
他反手直接握住安锦云的手,略带有些幼稚心思看向苟景辉。
亦书偷偷看了一眼,心里直呼丢脸。
亏得她方才还觉得狐猸子有几分气势,六小姐三言两语又打回原形了。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苟景辉瞬间呆住,,反应过来后就是无尽酸涩。本以为自己同安锦云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料到,竟是自己来迟了。
他有些苦涩的问道:“若是我比殿下更早认识你呢?”会不会,我也是有机会的?
安锦云摇了摇头,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锦娇 242 要对太子殿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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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景辉看着对面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有些不可避免的难受了。
其实之前也略有端倪,安锦云在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礼貌又疏离。
喜欢一个人,就连望向对方的时候眼神里的光都是不一样的。
从秦朔进来的那一刻,单看安锦云的反应其实就已经不必再问了。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呀,可惜不是他的。
她将他拒绝的明明白白,半分念想都不留。
同时苟景辉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纵然最后结果不好,但他已经很满意了,他至少听过她的声音,近距离的说过话,见过她的眼眸,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眉梢会微微上扬又舒展。
他长长舒了口气,冲着安锦云略带歉意地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
说罢,他也不再纠缠,挺直身骨利落地离开了。
不论什么时候,他希望自己留给安锦云的印象是知礼而有风骨的。
秦朔不满的轻哼一声:“还算识相。”
安锦云看着人还未走远,连忙伸脚轻踢秦朔小腿:“就你话多。”
秦朔瞬间顺着那股微小的力道往安锦云身上一倒,两只爪子悄咪咪搂在安锦云的腰间,一边笑一边说:“纪家的表小姐打人了!”
安锦云一边暗道幼稚一边默许对方凑过来,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秦朔总是拥她很紧,像是生怕失去。
”自然是来贺喜的。“
”我倒不知道这等小事也能劳动太子殿下大驾了,”安锦云有些奇怪,按理说秦朔新封太子,事情应该很多才是,没必要为了五姐姐和然表哥的婚事亲自跑一趟。
若说是为了彰显陛下圣意,表示对永昌伯府和纪家的亲近,也不合常理,秦朔此次是自己来的,半副仪仗也无,又直接来见了她,哪里像是给然表哥和五姐姐贺喜的。
秦朔黏在安锦云身边,又捏着安锦云的手来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中紧张的要死,轻声道:“谁给他俩贺喜了,我是来给咱俩贺喜。”
安锦云被捏着的手指微微颤动几下,心中鼓动如雷霆,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秦朔。
秦朔有些回避她的眼神,伸开手掌与安锦云十指相握,好似这样以防少女从他身边跑掉。
他低垂着鸦睫的样子看起来乖顺又卑微,掩饰着自己显而易见的害怕和紧张,开口说话的语气是世间罕见的温柔。
“早就同皇祖母说过我心有所属,因着邵安战事这才耽误许久,月前加封太子之位后皇祖母又同父皇母后商议? 怕是不日后就要召你父亲入宫询问意愿……”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吞下口中津液,墨色的眸子认真的对上安锦云的? 仿佛孩童一般将自己一颗真心捧在心上人的面前? 忠诚又虔敬的问道:“所以? 你愿意吗?”
已经是太子的尊位了,他还是小心翼翼,怕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
皇家之人难得一颗赤诚真心? 他全用在了安锦云身上。
这在滚滚历史长河中怕也是鲜有的情景? 权力与地位的争斗总是很难让人保持初心的,譬如皇后叶氏,对高阳公主绝不敢说是毫无情意? 最终也为前程选择了背弃誓言。
安锦云不似宁沛儿那般的贵女? 她不懂得低头? 事事都是爱憎分明? 不愿意为了什么大局而委曲求全? 讨厌什么就要清清楚楚摆在脸上? 喜欢什么就要明明白白努力争取。
这样的性子算得上十分不讨巧,但她不屑于讨任何人的巧。
所以她的感情不像寻常贵女那样来的廉价又敷衍,她值得被人坚定选择,值得秦朔用这样珍视的态度对待。
安锦云也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场景,只是这一天真的来了? 又跟她之前想的有些出入。
她以为自己本该是淡定又高傲地接受? 实际上不知怎的她也有些慌张? 与秦朔互相对着望了半天? 这撇开眼神望向别处,语气骄矜傲气地回道:“既是、既是摸也摸过了,自然要对太子殿下负责的。”
秦朔心上一松? 长长出了口气,眉眼中俱是温柔神色。
情意和鸣,得偿所愿。
”只是有一点,你若是做不到我绝不会再理你,“安锦云想了想,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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