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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农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绝色清粥
“行了,别说了,你们好生在家待着,我跟你爹过去,不能让你爷奶等着。”李氏长叹了一口气,瞅着自家男人没动,就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衣裳,转头叮嘱孩子道。
“爹,我们也去。”看她爹和娘要走,七夕赶紧站起来跟上。
七夕这一动,身后敬文几个也反应过来,马上都站起来跟着。
沈承厚愣了一下,沈家的规矩,有什么事都是大人说话,孩子们从来都不跟着过去捣乱,就算是沈敬博这个长房长孙,十五岁之前也是从来不允许参与的,当然现在也很少去,那是他自己不愿意,说读书人没的整天家长里短的。
“你爷以前说大人商量事儿别带着孩子,要不你们……”沈承厚想说让孩子们留在家里。
“爹,以前是以前,眼下是咱们全家的大事,我们也都要跟着爹娘搬出去,难道还不许我们去听听吗?”七夕赶紧打断她爹的话:“爹我们就听听,我们不吵闹。”
不是她多事,而是她真的不放心,她爹和娘这性子,进了上房面对那一群的豺狼虎豹,根本就是等着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且她只说了不吵闹,可该说的话是一定会说的,不是有人欺负到头上,她才不会无理取闹。
沈承厚又是叹了口气,看着也有些无措的妻子道:“要不……就让孩子们跟着去吧,左右,左右……”
左右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这个家里再有啥事也不会跟他们商量了吧?
其实沈承厚说错了,就是这次也不算是商量,人家根本是通知他们,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深吸一口气,沈承厚带着妻儿脚步沉重地朝上房走去。
七夕一家八口全都进了上房,屋里沈家所有人都坐满了,就留了地上靠门边儿的一条板凳,上面还放了一些东西,靠着炕边儿的凳子上都坐着人,壁垒分明。
沈承厚夫妻在全家的注视下显得很不自在,几个孩子脸色也不好看,还没定下来要分家了,这根本就是把他们当成外人看了。
七夕瞅了瞅,奶坐在炕头的地方,脸冲着里面,微微弓着背,小姑和小叔坐在跟前小声劝着。
老太太性子柔和,一辈子都少有跟人拌嘴脸红的时候,待儿媳妇们也从来都不苛刻,不过有老爷子撑腰,家里也都拿她的话当回事,可也就是太柔和了,一旦老爷子强硬了,她的话自然就没人理了。
于氏坐在炕梢那头的炕沿上,脸上擦伤的地方有些结痂,正一个人占着两个人的位置,几乎是横着坐在那里,一脸得意地看着后进来的一家人。
“二哥,你把凳子上的东西拿一边儿去。”七夕伸手拽了拽身边的二哥,开口说了一句,接着自己噔噔噔跑去炕边儿,直接越过于氏,把放在炕梢的一个垫子给拿了过来。
“你干啥?”于氏看着七夕过来,下意识竟然是先躲了一下,可见真是被七夕下手给打怕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就一把拉住。
七夕眯着眼睛瞄了一下拉着自己的手,要不是嫌她手脏,肯定一口咬下去,看了看于氏坐着的角度,想了想改变主意,右手拿着垫子不放,左手握拳朝着于氏拉着自己那条手臂的手肘凹槽里的那根筋猛地砸去,嘴上跟着说道:“大伯娘看不出来吗,我要给我爹娘拿个垫子坐。”
“哎哟,你个死丫头片子你敢打我?”于氏被七夕一打,手被迫放开,赶紧自己揉着酸痛的地方,还不忘要挑事儿:“你个兔崽子,孩子家家的都跟过来干啥,谁让你拿的?家里谁坐个凳子还垫着垫子?”
可惜有些人就是自作自受,于氏使坏占着地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横着坐在这里,背朝着屋里的人,七夕人又小,众人只听见她嗷嗷叫,可根本就没瞧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夕才不管她,看见于氏惹人厌她就想揍她,这人就是不长记性,三番两次找她的事儿,总有一天惹急了非得把她打怕了。
已经拿着垫子回去给爹娘垫上,又推着爹娘坐下,这才回身面无表情说道:“大伯娘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把我爹娘挤得没地方坐,还不许我拿个垫子,这也太霸道了吧?还有你骂谁是兔崽子,这屋里爷奶都在呢,你就这么无缘无故骂我,这沈家现在是大伯娘当家啊?”
七夕绝口不提揍人的事儿,当着自家人的面儿,她从来都是不肯承认的,当然二姐除外。
尤其是小石头还在,于氏虽然欠揍,但她可不想把弟弟教得觉得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她怕教坏小孩子,事实上这方法只针对那些欺负人的恶霸的。
“你……”于氏是手臂里头又麻又疼,可刚才两人连个大动作的争执都没有,再说她也不能当着全家男人的面儿把袖子给撸上去,不由恨得牙痒痒,怎么一跟这死丫头对上吃亏的总是她,这是犯邪了还是咋地?
“行了,别闹了。”老爷子拿着烟袋锅子敲了敲,终于开口了。
一双有些浑浊的老眼看了七夕一眼,接着转过去看沈承厚,不管是看向哪个,眼里都是没有一点儿温度,但也没开口撵人。
七夕冷哼一声,对老爷子看过来的一眼毫不畏惧,沈老爷子喜不喜欢她,她还真就一点儿不在乎,再说,她也没那么欠,人家摆明了不待见她们家,她还上赶着凑上去,又不是闲的。
“爹,娘,我跟孩子她娘回去商量过了。”沈承厚被他爹这一看,也坐不住了,有些艰难地开口,忍不住又看了他爹一眼。
就算是已经做了决定,可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盼着爹会改变主意,收回要把他们一家分出去的话。
其实家里把他们一家给分出去,也不过是暂时的方法,就算他们走了,过两年,也许再一年,家里再有人成亲,还是不够住。
到那时,难道会再把谁家给分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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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农家 第三十一章 不能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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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那时候爹应该就会起房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他的大孙子,那是长房长孙,跟他们不一样。
沈承厚苦笑了一下,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要出去的只是他一家,到了别人那里,一定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了。
李氏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了,丈夫一开口她就跟着有些怕,怕说出来同意分出去,可更怕丈夫反悔说不搬出去。
沈承厚看了有些战战兢兢的妻子一眼,跟着自己这么些年,在这个家里,他都忘了妻子大声说话是什么样子,似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低头做人,可他记得没成亲之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妻子说笑很爽利。
这些,都是因为他吧?
罢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分就分吧。
“……爹,其实,我们并不想……”沈承厚想说,其实他们不想分家,可既然家里现在没有地方住,那他们也只能分出去了。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了,爹,我没说错吧,老三家天天说自己孝顺,可你看现在,四弟好不容易说了亲事,人家姑娘就等着新房下聘呢,他们这就是死占着地方不挪窝,就只顾着他们自己家。”于氏一听沈承厚的话,赶紧嚷嚷了起来:“怪不得四弟这害怕的,有这样的哥嫂,那不怕才怪呢,这是根本眼里就没有他兄弟啊。”
于氏真是歪到家了,几句话的功夫,说得好像沈承怀能不能成亲就全看三房搬不搬家了,三房住的不过是西厢房一侧的两间小屋子,又不是什么三进五进的大宅院,咋就这么非他们的地方不可了?
沈承厚跟李氏夫妻俩顿时张口结舌。
“大伯娘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爹娘孝顺还用得着谁说,全村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大伯娘这会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合着我爹身为三儿子不搬家就是不孝,大伯娘身为长房长媳就没有尽孝的本分了?这时候大伯娘怎么不说站出来为爷分忧解难?”七夕看爹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皱眉张口反驳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谁让你来的?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还知不知道规矩,你爹娘不会教你,我教教你。”于氏看七夕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气得张牙舞爪冲着七夕比划。
“要说没规矩也是大伯娘先没规矩,我爹在跟爷说话,爷还没说什么,大伯娘一个做儿媳妇的先嚷嚷算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把爷奶还有大伯给放在眼里,这就是大伯娘所说的规矩,那还真是叫人长见识。”七夕毫不怵她,当着全家的面儿,于氏要是敢下手,她就敢往死里打她,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三哥,这家里说话你把孩子们都给带来干啥?快别让孩子们跟着参合了。”沈承怀瞅了瞅大嫂,眯眼想了想,收起之前在三房那跋扈样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我知道都是我的亲事弄的,你要有气冲着我来,快别让孩子跟大嫂置气了。”
“三弟,你这是说的啥话……”沈承厚再老实也看出来沈承怀不对了,这是两头挑事儿呢。
“老三,你也别嫌你大嫂说话不好听,家里实在是腾挪不开了,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搬吧。”一看冲着沈承怀去,老爷子开口了,没有疑问,只是淡淡地告诉沈承厚,找个时候搬家吧。
沈承厚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里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啊,他的爹娘就坐在那里,兄弟姐妹也在,他在这里娶妻生子,想着以后好好把孩子养大,孝敬爹娘,日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可怎么……怎么就容不下他,和他的妻儿了呢?
“三哥,我这也是没辙了,你看你这有儿有女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我打光棍吧?你当可怜可怜弟弟,弟弟求你了,要不我给你跪下?”沈承怀一看老爷子开口,赶紧也跟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死皮赖脸地逼迫道:“三哥你现在点个头,我这就去王家下聘,回头我带你弟妹一起去谢你。”
“就是,老三老三家的,这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爹都这么说了,老四都这么求你了,你们咋能还这么狠心呢,这要说出去不叫人戳你们脊梁骨,还当哥哥嫂子的,哪能这么挡着弟弟的亲事哪?这让人知道好说不好听,等往后人家看你们家孩子,那都得寻思寻思,爹娘不厚道,孩子能好到哪去?”于氏也来精神了,赶紧插话,还趁机把三房一家给贬了个彻底。
几个看着老爷子意思行事的,你一句我一句地逼迫着沈承厚赶紧点头,沈承厚人跟傻了一样,家人的声音嗡嗡地,他却啥也听不清了。。
不对,这情况不对啊,七夕眯着眼睛在老爷子和沈承怀之间来回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可疑,他们就是着急也不该是这样,到底是因为啥?
又听到沈承怀说了句“求三哥你现在点个头”,七夕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赶紧要往前冲,可琢磨着自个儿是个女娃,这上去说不定不会受到重视,打量了下前头的几个哥姐,最后伸手拽了拽二哥。
“二哥,待会儿不管爷他们说啥,你就使劲儿闹,一定不能在今天分家。”七夕小声趴在二哥耳边快速说道。
敬晟不解地扭头,想要问为什么,七夕看着那头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被逼得要点头了,有些着急了,赶紧推了二哥一把:“你先别管为啥了,赶紧的,等爹答应了就晚了。”
敬晟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听着小妹说什么晚了,就知道肯定重要,也不问了,抬脚上前一步挡在爹身前,皱眉嚷道:“四叔大伯娘你们说的这是啥话?咋啥啥都往我爹身上推,你们这是欺负人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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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农家 第三十二章 你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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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离得近,也看到二弟和小妹刚才说话了,扭头瞅了瞅皱眉的小妹,正好七夕看过来,冲着她大姐做了个口型,云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头姐妹俩交换了个后怕的眼神的功夫,前头敬晟可不是好惹的,已经跟对面的几个人吵吵起来了,屋子里头闹腾得不行。
沈承厚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两天压力大又混混沌沌的,刚才被他爹那么一刺激,后面沈承怀和于氏又雪上加霜,眼看着身子就有些摇晃了,七夕眼尖看见,赶紧拉着大姐冲过去。
“爹,爹你咋啦?”姐妹俩过去扶着恍恍惚惚的爹爹,是真的有些急了,顺手把了把脉,发现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一时情急,气血运行不畅,七夕这才松了口气,一边顺势按着他手上的穴位,一边扭头冲着唯一会心疼她爹的奶喊道:“奶,奶你看我爹这是咋啦?”
老太太刚才就一直在冲着墙掉眼泪,昨儿个晚上成亲这么多年第一次跟老头子吵起来了,可老头子固执地不肯松口,这眼看着三儿子被逼得那样,她这心里跟刀绞的一样。
这会儿一听小孙女喊她,转头看见三儿要倒下的样子,吓得扭头就往炕下爬慌张得险些摔倒:“这是咋啦,老三,你别吓娘……”
“奶,我爹这许就是大夫说的急火攻心,得躺下顺顺……”七夕手指依旧按着穴位,赶紧跟她奶说。
“那快,扶着上炕躺着……”老太太一听,赶紧要把儿子往炕上扶。
“三哥这是咋啦,病不是早就好了,这咋一说搬家就啥也不知道了,三哥,别是不想让弟弟成亲,这故意装病吧?”沈承怀刚才惺惺作态恶心人,这会儿看着沈承厚一病分家的事儿就没法说了,气得脸都扭曲了,开口挖苦道。
“奶……”七夕怯怯地看了沈承怀一眼,又看看他爹,可怜巴巴小声说:“奶让我们把爹扶回屋去吧,我爹不能再气着了。”
老太太身子一滞,想明白小孙女怕的是啥,心疼地看着儿子道:“扶你们屋去吧,奶跟过去看看,不行找个大夫。”
“找啥大夫,上哪儿去?这不是还没说完分……”几人刚一动,老爷子就皱着眉头开口了。
“你干啥?你想干啥?”谁也没想到老太太猛地转头就冲着老爷子喊起来了,声音竟然听着有几分凄厉:“老三都这样了你没看着是咋地,是不是他死了你就高兴了,那你把我们娘俩一起杀了吧,杀了你就干净了,不碍着你的眼。”
老爷子看着老妻红着眼睛发疯一般地冲着他吼,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动了动,有些讪讪地道:“嚷嚷个啥。”
老太太气得直喘,可还惦记着儿子,狠狠地看了老爷子一眼,扭头冲着也过来扶着三儿的小儿子道:“快把你三哥扶屋去。”
一行人匆匆往外走,老爷子眉头深锁站在后头,想了想,末了又添了一句:“这事儿明儿个说啥也得定下来,老四的亲事不能耽误。”
七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忍着没回头掰扯几句,这是什么爹,自己的亲儿子眼瞅着都没意识了,竟然还不放过,知道的是父子俩,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不共戴天之仇。
沈承厚脚步虚浮,七夕不让背着,怕窝着胸口,沈承安一路半扶半抱送回了三房屋里,先头按着穴位起了作用,李氏又紧着给拿了帕子擦去满头满脸的虚汗,等躺到炕上半天,看着人才有些清醒了。
大家伙儿都放下心来,李氏不敢劳动老太太看着,可老太太对老爷子有怨,赌气不肯回去,还是沈承安和沈惠君劝着才扶了回去。
看着三人出门进了上房,七夕跟在后头关好门,回头看看爹也缓过来了,睁开了眼睛正有些失神地躺着,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刚才还好来得及,差点儿上了他们的当了。
本来七夕没觉得什么,那些人一向不讲理,可等老爷子他们咄咄逼人让她爹赶紧点头的时候,七夕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她是没经历过分家,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该怎么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尤其是在村里,哪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分了,连个有头有脸的人过来都没有,这是想干啥,根本就是打算不明不白让他们吃哑巴亏。
觉察出不对来,七夕琢磨了一下,这时候爹不说话,大哥性子倒是也够强,可他是家里的长子,要留着明天关键时候出面,想来想去还是二哥合适,七夕这才推着二哥上去。
好在二哥是个机灵的,要是爹真的糊里糊涂点了头,他们再想反悔也就晚了,想不净身出户都难。
可这时候她也没心思说啥,默默坐过去守着她爹,伸手按着穴位让她爹舒服些,李氏和几个孩子也都围在一旁关切地看着。
农家里不干活一般都两顿饭,晚饭是沈惠君做好了给送过来的,李氏这才发现都这时辰了,赶紧过去接过来不好意思地说一着急忘了做饭,惠君笑着安慰说三哥没事儿就好,招呼孩子们赶紧趁热吃饭吧。
一家人对付着吃了几口,全都没有什么胃口,撤了碗筷下去,依旧是对坐无语。
敬晟几次看着小妹想问问刚才让他那样做是咋回事,可都被小妹摆手给制止了,只能皱着眉头自己想。
其实也不怪他没想到,才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又不是家里的长子,哪里懂得这些,倒是云容身为家里的长女,一直帮着爹娘照顾弟弟妹妹,这些事儿只要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看着爹在那里休息,娘在一边陪着,七夕把小石头推过去依偎在娘身边,冲着哥哥姐姐做了个手势,几个孩子找借口就悄悄出来了。
“我知道个地方,跟我去。”瞅了瞅院子和门口都没法儿说话,敬晟眼睛一转说道。
敬晟在前头领着路,几个孩子跟着往村口走去,整个村子也没多大,不大会儿就到了他说的地方。




福至农家 第三十三章 找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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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惊讶地发现,二哥带她们来的地方竟然就在鱼塘不远处。
回身望去,深秋的晚霞铺满天空,整个小百里村好像都是红彤彤暖洋洋的,极漂亮,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可惜全家人都没有心情去看这美景。
与鱼塘隔着一大片白桦林的地方有个石头小山,紧挨着林子,白桦林躯干秀美挺拔,夏天的时候应该是浓荫蔽天,此刻满地金黄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个孩子各自寻了块石头坐下。
七夕选了背后靠着一棵白桦树的,伸手摸了摸有些干裂的树皮,北方乡下人家冬天多用白桦树的树皮引火,特别容易烧着。
“夕儿,在奶那屋你咋让我闹腾?”敬晟是个急性子,早就忍不住了,一坐下就急巴巴地开口问道。
七夕回头,看见晚霞下哥哥姐姐们的脸被映得红扑扑的,如果不是那么瘦弱的话,其实沈家的孩子相貌都极好,女孩长得秀美,男儿长得俊朗。
微微叹了口气,慢慢来吧,等往后分家了日子过好了,早晚都能让家人身体好起来。
看了大姐一眼,七夕把自己当时想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除了云容外,几个孩子都有些呆了,谁也没想到当时那样的情况,要是小妹没及时提醒,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啥也没分到就被赶出沈家了。
谁也没觉得是小妹多心,只看爹都那样了爷还只顾着要赶紧撵他们走就知道了,这种事肯定干得出来。
“爷心咋就这么狠?”敬文攥紧了拳头,眼底里有着不甘和愤怒。
“咱整个村子里,我也没瞧见哪家的爷这么对自己亲孙子的,咱还是不是他亲孙子啊?”敬晟想起爹躺在炕上的样子就气得不行。
云容和云朵也抿着唇,显然是提到这些叫她们心里都不好受,这做的事儿也太让人寒心了。
“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咱别说这些了,爷要咋做是他的事,毕竟他是长辈,就凭着这一点,咱就不能跟他一样开口指摘,可咱不能就这么吃亏,说不得咱就不说,咱直接做。”七夕自己是看得清楚,加上她对老爷子本来就没多少亲情,所以现在更关心要咋做才能让他们没法儿得逞:“现在说啥都没用,咱还是商量一下明天咋做,今天是奶发火了爷才让咱走,明儿个肯定不能让拖着了。”
几个孩子一听,就都闭口不说了,确实,光生气有什么用,没人会因为他们生气就放弃那些打算,不是说几句气话就能解决问题的。
而且他们都明白,小妹把大家叫出来商量就是为了避开爹娘,旁人家这样的事儿肯定都是爹娘做主,可他们家眼瞅着爹娘都被欺负得没样儿了。
就算本来打算劝服太过孝顺的爹娘,可今儿个这阵仗一看,娘的性子太过老实,又是媳妇,张口说话自然没爹顶用,爹那身子根本受不得刺激,这要是再逼着他去跟爷较真儿,那跟爷和四叔有啥两样儿,真是把他往死里头逼迫了。
“想就这么把咱们赶出去没那么容易。”静静想了一会儿,敬文自觉是家中的长子,就开口了:“待会儿我就去里正家,我在学堂里听同窗说过,这分家的事儿要是由里正来主持的,再找一些村里的族老,这么多人眼睛看着,爷就算是咋想也都没用,咱家咋也不可能太亏了。”
七夕听得直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大哥一下子就想到了,毕竟也才不过十二岁,可见说大哥读书好脑子聪明不是假的,遇事反应都会比别人快一些,且很有主见,并非像是平时表现出来不爱说话的样子那般。
“对,找里正,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咱村西头贵林家分家的时候,他大伯也是想亏着他家,当时里正做主给重新分的,后来该分啥都分到了,咱去找里正,就不信爷会连里正的面子都不看着,还有族老,都找来。”敬晟一听也想起来了,赶紧激动地说道。
几个孩子想到了解决办法,马上就激动起来了,叽叽喳喳商量着去请人时怎么说,毕竟这事儿咋也不该是几个孩子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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