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是啊,还能不是吗?”阿尔贝冷冷地回答。
虽然是在交流,但是他们两个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墓穴上的土盖得越来越厚。渐渐地就要和旁边的土地平齐了。
一边铲土。夏尔一边考虑阿尔贝的看法,然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确实很具有可行性。
如此庞大的遗产,说要完全侵吞了是完全不可能的,谁也没这么大的能量,大部分肯定是要充公的——至少那些金融资产肯定跑不了。
但是。土地就不一样了,那东西千百年来转来转去,各种纠纷都缠在一起,再加上之前几十年法国十分混乱,政府更迭犹如家常便饭。因而,有的是上下其手的空间,而且风险也并不大——毕竟。人死了之后当然没办法找律师打官司。
所以,那天阿尔贝的父亲找上夏尔说的话也很容易理解了——他觉得能够攀上夏尔这样的人,也许就能够从那笔遗产当中捞到更多的好处,所以才会对夏尔突然那么殷勤。
其实。如果平白无故地碰上这样的机会的话,夏尔恐怕倒也不介意来“帮帮忙”,只是,现在有阿尔贝的意愿在,那当然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将墓穴重新盖好了,然后又在墓穴前竖起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墓碑,上面刻着女士的生卒年月,和几句简短的话。
然后,阿尔贝又扶着墓碑,哽咽着抽泣了片刻。
这次他只留了几滴眼泪,这短短的两天里,他好像已经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似的。
“如果我父亲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同法官们打好关系,首先是乡村的初级裁判所,然后是省里的法院。不过,这件事他们不可能让很多人经手,估计就那么几个人打算私下里勾兑一番而已,反正是欺负死人。”阿尔贝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抬起头来,望着远方,“所以,夏尔,如果要阻止的话,并不是很难,但是要快。”
“嗯,是的,我也这么想。”夏尔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不用多说什么废话了,赶紧行动吧?”
“好的,那就行动吧!”阿尔贝握紧了拳头,然后重重地拍了拍墓碑,像是要将自己的决心传达给地底下地那个人一样。“夏尔,我们今天就去拜访那位法官去。”
“好的,竭诚为您服务。”夏尔微微躬了躬身。
阿尔贝被夏尔的动作给逗得微微笑了起来。
“您这个叫我为难了,您才是我的上司啊,是我为您服务才对。”
“这是回报。”夏尔严肃地回答。
然后,两个人最后朝墓穴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同时决绝地转过了身去,头也不回地向树林外走去。
比起用无意义的哀哭来缅怀,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才是真诚。两个人既然计议已定,那就再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他们走到了夏尔的马车前,然后走上了车厢,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车夫立马挥鞭发动了马车,两个人又重新在乡村的曲折道路中颠簸了起来。
阿尔贝除了偶尔出声指路之外,一直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在这种沉默中前行。
“阿尔贝,我想问你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通。”夏尔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阿尔贝。“你能为我解惑吗?”
“说罢。”阿尔贝淡淡地回答。
“既然你这么讨厌自己的父亲,不想回家,那么你当时为什么要拉着我先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呢?你来这里又不会担心没地方住。”夏尔静静地叙述着,“那一晚之后,我们不是直接住到这边来了吗?那么……为什么当时你不直接过来呢?”
阿尔贝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偏头看向车窗外外面的树林,一言不发。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聪明得过了分。”良久之后,他才回答,“但是又何必这么聪明呢?”
“我还是不够聪明啊。”夏尔笑着叹了口气。
“你先是把我带回家,是因为你是想给自己的父亲最后一个机会,让他不要这么干。你一直极力在他面前表现出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是为了吓住他。直到那时,你还抱着最后的期望,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但是,在得知他晚上找我说过那些话之后,你对他完全绝望了,于是就把我带了过来。”
………………以上这段话夏尔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又有什么必要说出来呢?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阿尔贝的肩膀。
“我的朋友,我们早点把这事儿办完,然后回去吧?这个地方空气实在太阴沉了,让人憋闷得慌。”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四十八章 尘埃落定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花与剑与法兰西最新章节!
夏尔和阿尔贝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就来到了索米尔乡村的初级裁判所之前。尽管心里十分着急,但是他们仍旧保持着那种镇定和一贯的风度。
虽说这里是个重要的衙门,但是仍旧是破破烂烂的,好似那位德-篷风夫人所居的地方的一般。
不过,夏尔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奇了,外省人嘛,不这样才奇怪了。
阿尔贝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得到了门房的通传之后,他们一起走了进去,然后径直地走到了所长的办公室。
虽然在理论上,初级裁判所只是法国的法律体系的最基层单位而已,即使所长,也并不是个多高的职务。
但是,外省的乡村素来以保守宁静著称,再加上乡民大多数只是一群文盲,没有功夫跟政府的人拉扯条文,因此即使官职再小,在当地也尽可以为所欲为,抓住一切空子为自己捞取好处——德-篷风夫人的事,既不是乡村的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当他们来到了所长的办公室兼书房之后,端坐其中的人,颇为傲慢地扫了两人一眼。
“德-福阿-格拉伊先生,您怎么今天就跑过来了啊?”他拿腔拿调地对阿尔贝说,“那位夫人已经过世了?”
听到了阿尔贝的姓氏之后,他自然会把阿尔贝两人当成自己的同谋,所以才会这么轻松的就把阿尔贝叫到了他的跟前,他哪里想得到其中竟然有这么多变故。
借着他询问的空闲,夏尔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法官。
他貌似四十来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因为保养得甚好,所以看上去比较白净,不过鼻子有些泛黄,显然是经常吸鼻烟的缘故。
他已经有些秃了顶,棕色的头发分布在两额边。看上去倒也像是个布尔乔亚。他的眼睛机警又灵泛,一瞬间可以是颐指气使,一瞬间又等着对哪个贵人阿谀奉承——一句话,他就是那种有靠山、靠山又不够硬的官员的典型样貌。
“是的。先生,那位夫人已经过世了,”阿尔贝出奇的镇定,他淡定地回答着对方,“就在今天早晨,不到两个小时之前。”
“嚯,难怪你们这么急着跑了过来!”所长耸了耸肩,当然没有对那位夫人的一丝哀悼,“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吧?侯爵已经将那些材料都递给我们了,只等那位夫人一死。我们就可以开始办理了……”
阿尔贝和夏尔对望了一眼,果然如此!
他们都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首先要想办法把那些材料拿过来。
正当他们两个还在对视的时候,法官站了起来,然后从自己后面的书架中拿出了一些卷宗,然后翻开了看了片刻。接着。他又打量了阿尔贝和夏尔一眼,然后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对两个人的打扮有些看不顺眼,“听说您是在巴黎?哎呀,难怪啊,穿得这么花哨!您跑到巴黎去,倒把这些巴黎人的做派学过来了啊?他们那些人整天骄奢淫逸。一点也弄不懂我们外省人的勤俭朴实!”
说着说着,他拿起鼻烟壶,给自己灌了点鼻烟,舒服地哼了一声。“我奉劝您,拿到这一笔大钱之后还是留在这边儿吧,别跑到那个地方给自己找罪受了。在那里就算有几百万都能花个精光!那里都是些败家子儿,您可别跟他们混迹在一起……”
早就已经混迹在一起了,夏尔冷冷地在心里说。
“您把这些材料都给我看看吧,”阿尔贝无视了对方的絮叨,走上了前去。“我父亲叫我过来确认一下。”
“哦,是这样啊。”法官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那些卷宗。
然后,将要把卷宗递给阿尔贝的时候,法官突然停住了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您的父亲叫您一个人过来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阿尔贝。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阿尔贝心里知道不妙了,但是仍旧勉强保持着镇定。
法官皱了皱眉头,“他今天不是说自己会过来吗?为什么还要让您过来?”
阿尔贝脸上一滞。
“您到底是谁?”看到阿尔贝如此表现,法官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阿尔贝,然后将卷宗收到了自己的抽屉里,戒备地看着两个人。
眼看已经瞒不住对方了,阿尔贝也就不再掩饰自己了。
“我确实是侯爵的儿子,”他冷冷地看着法官,“但是我认为我们家不需要这笔不义之财,把那些东西给我!”
“别过来!”法官大喝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同时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劫匪!”
特么的,跟你讲道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早已经有所准备的夏尔,直接就冲了上去,然后手杖重重一挥,打中了这位法官的手腕,法官大声呼痛了一下,枪掉落在了地上,阿尔贝冲上前去将枪捡了起来。
夏尔没有停手,继续用手杖打着这位法官,脖子,手臂,腹部,到处都遭受着打击。巨大的痛苦。让法官不禁发出了哀嚎声。
这时,书房的们也被打开了,然后职员们看着里面地情状,惊恐地叫喊了起来。阿尔贝用枪指着他们,警告他们不要上前。
“喊什么喊!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夏尔大喝了一声,然后慢慢收住了手。
接着,他看着正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法官,“我们是总统先生的特使,今天专门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您居然胆敢不配合我们,这是您应得的惩戒!”
“总统先生?”法官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夏尔。
“是的,就是总统先生安排我们来的!”夏尔面色不改地扯着谎,“你们想要对抗国家吗?啊?”
在夏尔疾言厉色的责问之下,法官有些慌神了,但是他仍旧有些怀疑夏尔的身份。
夏尔冷冷一笑,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徽章,扔到了他的脸上。
“马上叫你的人滚出去!还要我把机密给每个人都说一遍吗?还有您的丑事?”
这是确实路易-波拿巴给他的——因为他要替路易-波拿巴办那么多事,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能够镇住场子的东西。没想到他第一次用的时候,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他倒并不担心这能有什么后果——难道这群人还有胆量跑到路易-波拿巴面前去对质?就算是真的,难道路易-波拿巴会嫌没入政府内的钱太多吗?
仔细地确认了徽章的真伪之后,法官忽然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夏尔。脸上满是惊恐,“先生……先生……这……”
“快让这些人出去!我有话要跟你说!”夏尔又大喊了一声。
“你们快出去!”法官连忙照办了。
很好。
在房间中又只剩下这三个人时候,夏尔又恢复了刚才冷漠而又有礼节地态度,他将法官扶了起来,然后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法官当然不会觉得轻松了,他颤抖着问。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很明显吗?”夏尔冷笑了起来,“现在政府的财政有多窘迫您难道不知道吗?这么一大笔钱,能够让政府轻松多少?而你们居然胆敢在里面弄鬼,不想活了吗?!总统先生早就知道了有这事儿,所以一开始就派我们过来盯着了。吓,没想到你们还真有这个胆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你们是在跟政府作对,跟国家作对!”
其实,总统就算真想搞这个事。派一个国务秘书专程跑过来干这事儿,怎么看也都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法官哪里知道、哪里敢想那么多?
“这都是德-福阿-格拉伊侯爵搞的鬼!都是他贿赂我指使我的!”为了脱罪,法官连忙把责任都推到了侯爵那里。“先生,我只是一时贪心收了点好处,真的没有要和总统先生作对的意思!您千万不要误解啊!”
“这要用您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您越配合。那责任就越小,如果不配合的话……嘿,自己知道后果。”夏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呢。
“你叫什么名字?”
“古蒙,萨罗-古蒙,先生!”法官连忙回答。
“好吧。古蒙法官,您不用紧张,刚才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而已,您不至于还放在心上吧?”夏尔微笑地看着法官。
在他的视线下,法官不安地抖动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先生,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没关系的,您想给自己捞点好处,这有什么?”夏尔伸出手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您拥有着很大的权力,在这个乡村地方尽可以说一不二,但是政府一年才付给您三千法郎的薪水,所以您想要从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捞点好处,这我们可以理解……”
法官被夏尔的这席话弄得有些迷糊了。
“所以,我也只是想完成总统先生安排给我的任务而已,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太多人……政府只是要钱而已,他们可不喜欢要命,您懂了吗?”夏尔眨了眨眼睛,“但是,要是如果有些人实在太过于不识时务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拿个人练练手……”
他意味深长的表情,当然不会让法官有所误解了。
“好的,好的,您只管说吧,我们都照办,都照办……”他连连点头,深怕惹夏尔不高兴似的。
夏尔这么说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本来就是假传圣旨在这里乱搞的,自己也怕把事情闹大。而法官他肯定在上级法院有自己的靠山,他如果不依不饶追究下去的话,没准最后大家都要闹出大麻烦,如果能够尽量安静地把这件事给处理完,那就最好了。
“您这样配合,那真是太好了,”夏尔笑了笑,然后朝阿尔贝使了个眼色,阿尔贝心领神会,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那些卷宗。
接着。他直接用力撕扯,把他父亲耗尽心血搞出的材料统统变成了碎纸片。然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您也不用太懊恼。”夏尔又拍了拍一脸颓丧的法官的肩膀,“至少我记住了您的名字了。不是吗?”
这个冷笑话让法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是他又不敢跟夏尔理论,所以只能哼哼唧唧地应承着。
眼看一切顺利,夏尔又把视线转到了阿尔贝那里。
“您看,交了我这个朋友,不亏吧?”
“挺赚的。”阿尔贝严肃地回答。
…………………………
当德-福阿-格拉伊侯爵来到裁判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一切图谋都已经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难以形容侯爵此刻的表情。在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被意外招致失败,一个人总是会有这种既扭曲又可怕的表情。
看着面前两个笑眯眯地年轻人。他眼中充满了刻毒的憎恨,哪怕其中一人是他的儿子。不,最被他憎恨的,就是他的儿子。
“我真该在当年就直接把你埋进土里去。”他冷冷地看着阿尔贝。
“那是你的失误。”阿尔贝耸了耸肩。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先生。”夏尔笑着对侯爵说。“您应该感到庆幸,阿尔贝不打算追究什么,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所以,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会乖乖地回去,然后喝点酒,睡个午觉。把一切都忘掉……”
“呸!你也配姓特雷维尔,什么东西!你先祖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侯爵怒视着夏尔,“一条在波拿巴面前摇尾乞怜的狗而已,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来!呸!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当成和我同等的人来看!我倒要看着你倒台的那一天,那时候你就是一条丧家犬了,谁都能把你踩一遍!哈哈哈哈!”
“我确实不是和您同等的人。先生,谁会和猴子等量齐观呢?”夏尔轻轻地耸了耸肩,敌人的咒骂当然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只会让他心情更加愉快而已。“不过,您不该侮辱这个姓氏。我数三声,如果您还不滚出我的视线的话,您就得跟我决斗啦?一……”
侯爵怒视着夏尔,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二……”
他仇恨地往两个人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快步转身离去——他当然没有胆量跟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单挑了。
“再见!”夏尔看着他的背影,温和地和这位侯爵道了别。
他没有辜负朋友的请托,而是把一切都办得妥妥帖帖了。
“谢谢你,夏尔。”沉默了许久之后,阿尔贝突然对他说。
“你当然应该好好谢我。”夏尔笑着回答。“我可是很期待呢。”
“那么,回到巴黎之后,我们一起去玩玩吧,”阿尔贝拍了拍夏尔的肩膀,“我请客。”
“这敢情好啊!”夏尔点了点头,“那还等什么呢?我们今天就动身回去吧?”
“然后,我叫几个姑娘来陪我们玩,保证让你玩个痛快。”阿尔贝继续说,“……叫五个吧?”
………………夏尔感觉有些无语了。
“阿尔贝,不要瞎开玩笑。”
“叫七个?”
“我要结婚了,而且我爱夏洛特。”
“那叫九个?还是十一个?”
“为什么老是单数?!”夏尔突然关注到了一个细节问题上。“这有什么讲究吗?”
“剩下的一个作为决胜负的嘛,谁先忙活完自己的谁就去和她来,作为奖励。”阿尔贝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怎么样?有意思吧?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比过吧?”
“…………”
ps:
总算赶在周日把这个故事写完了。
下周就是十一,作者要去散心去了,此书暂……也不知道是不是暂……停,反正下周是不会更了。
写到现在,说起来速度一直都让自己都有些惊叹呢,九个月就写了115万字……可惜成绩却与自己当初设想的天差地别,回想起来,当时兴冲冲地提笔来写的自己,还真是天真到可笑呢。
之前一直不敢断,就怕断了之后再也提不起劲来写了,不过……
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一切随缘吧,也许到时候应该还是能够提起劲来?
希望如此吧。
大家再见。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四十九章 揭破与教唆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花与剑与法兰西最新章节!
“……我们一起通力合作,保住了这位女士的遗产不至于被人私下瓜分,多多少少勉强地做了一些好事——当时我确实是如此以为的。
然而,就当我们打算离开索米尔的时候,一位律师找到了我们——不用担心,他并不是因为什么法律纠纷来找上我们的,实际情况比这个还要令人吃惊——他竟然是从巴黎的一所著名律师行赶过来的,负责处理那位女士的委托!
那位女士看样子也并不是对世态一无所知的老好人,早在病重之前就秘密地安排起了自己的身后事……这真是让人吃惊啊。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并不意外吧。
详细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这位女士对自己遗留下来的庞大遗产有多么遭人眼红,早已经有了深刻的觉悟。她将自己的大多数遗产留给了国家,同时对那些地产,她希望分割掉然后平均地赠予给自己的佃户们。这样做的话,对土地盯得很紧的农民们确实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从中打什么主意的。
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还不足以让我们目瞪口呆。
然而,在最后,那位律师说,她竟然还对阿尔贝留下了一封特别遗嘱!
在信中,她感谢了这个孩子多年前对她的照顾,并且准备赠予给他一大笔自己的遗产。显然,正如阿尔贝将她看做母亲一样,她对阿尔贝也抱有特别的感情,虽然表露得不是特别明显。
你猜猜这笔钱有多少来着?
整整三百万!我们费尽心机,闹出了多大的麻烦才给自己弄来了几百万,而他竟然就如此轻易地成为了巨富,真是让人既羡又妒!好吧,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总之,现在我们的阿尔贝一下子就成为了一个大富翁了,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变幻莫测啊……不过你也是知道的,以他的为人。负债一百万和拥有几百万资产又有多少实际区别呢?他依旧会浪荡着过日子吧。至少在目前,他还是打算继续和我一起在部里谋职,继续帮我和路易-波拿巴做事,真是个忠诚的朋友。
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已经决定马上赶回巴黎,因为我们都有公职在身,不可能整天在外省晃荡。而你,自然可以在那边多玩一下,真心祝福你玩得开心。
另外,我的妹妹也托付给你照顾一下了,希望你能先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来,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对待她。
尽快给我回信吧,这么多天不见倒真是怪想念你的…………”
端坐在阳台上的夏洛特。静静地读着手中的信。如此亲昵的口吻,自然只能出自于她的那位爱人之手——正因为如此,夏洛特此刻的表情,才会如此舒适随意。笔迹十分飘忽轻快,通过他的叙述。夏洛特仿佛感觉身临其境,亲眼见证了那位德-篷风夫人的离世一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