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嗯,干杯!”亨利也抬起头了酒杯。
干了这杯酒之后,亨利只感觉心头一片舒爽。不得不说,这个风趣的阿尔贝很合他的胃口。
夏尔-德-特雷维尔先生并没有食言,在他回到住处的第二天就给他送来了请柬,邀请他于第二天晚上到府上参加晚宴,让他大喜过望。为了在主人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他精心装饰了自己一番,直到时间快到了才来到特雷维尔候爵府中。
比起心头舒爽来更加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这次来到巴黎所刻意追求的东西——发达的机会。
“您的酒量还真是不错啊。果然是在海军混过来的!”看到了亨利喝酒的爽利之后,阿尔贝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哎。我们真该来上几瓶烈酒,可惜了今天的好机会!所以说,我就是觉得参加家宴老没意思啊,喝得老是不尽兴……”
“你们要是想要喝酒,回去后尽管去喝,别在这儿喝醉了碍我的眼就行。”坐在夏尔旁边的夏洛特貌似冷淡地对阿尔贝说。
“哎哟,夫人。您要是不高兴我们在这儿,我立马就带着夏尔出去一起喝去。到时候保证把他安全地送回来!”阿尔贝坏笑着。“您看这样行吧?”
“呸!要花天酒地就自己去,你们休想带坏夏尔!”夏洛特立即啐了他一口,不过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显然对阿尔贝那个‘夫人’的称呼十分开心。
“别说得好像他还不坏似的。谁带坏谁还说不定呢!”阿尔贝笑着回答。
“你们两个胡说些什么呢!可不要把我扯上。”眼看自己被败坏名声了,夏尔忍不住抗议了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着?都还没结婚就已经完全一个调调了?想要让我嫉妒吗?我的朋友,我真可怜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变得无趣了……”
“那也比你这样好,”夏洛特马上回击,“再说了,我们两个一起经营的事业可有趣了。”
“那可不是,你们还可以经营出几个有趣的人来呢。”阿尔贝瓮声瓮气地打趣着。
“哈哈哈哈……”这样半黄不黄的笑话。让三个年轻人瞬间都大笑了起来,亨利也以客人的觉悟跟着笑了起来。
然而,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明明是这么欢快的气氛。这个人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明明还只是一个少女,为什么那么心事重重呢?
是的,那位穿着素白连衣裙的金发少女,好像根本就对兄长等人的话完全充耳不闻似的,她正以不变的节奏吃着面前的晚餐,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
这是他今天来才见到的少女。从夏尔的介绍来看,应该就是他的妹妹。芙兰-德-特雷维尔小姐了。
说实话,在之前他原本以为那位公爵小姐已经够漂亮了,但是没想到这位侯爵小姐竟然还要漂亮一些。只有京城的名门才养得出这样的女孩子吧,荒僻粗鄙的外省怎么能够生得出来呢?他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如果说一见夏洛特就让他感到惊艳,见到这位侯爵小姐,他的感觉就是倾倒。金色的头发配合精致的五官,简直犹如画中的人物一般。而且,更为可贵的是,她的态度也如兄长一般谦和,甚至可以说是温顺,对他十分礼貌,丝毫没有夏洛特的那种大贵之家的傲气。在这位青年海军军官看来,这位小姐简直可以说是完美了。
当然,倾倒归倾倒,这位青年除了欣赏赞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很遗憾,即使同为贵族,相互之中也有阶级之分,有钱的和没钱的一样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当中。亨利微微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然而,如此美丽又万事顺遂的小姐,此时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地吃着饭,简直好像是在挨苦刑似的。而更加让亨利心里感到疑惑的是,她的哥哥,堂姐都对她的状况有意视若无睹,刻意地和朋友聊着天。
为什么特雷维尔家族新一代中如此出色的三个人,相互间竟然会是这样的奇怪状态?这样的妹妹,竟然还有人会去故意冷落吗?
青年人想不出答案,也不想追究答案。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凡事光鲜亮丽的地方都自然会有阴影存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只要知道他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好。
“亨利,就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阿尔贝将会成立一家公司,经营航运和对俄国粮食进口贸易。”这时,夏尔的声音打破了青年人的遐思,“既然现在有了您,那我们就把地方放在马赛港吧。到时候就请您在当地予以关照了,您可以作为股东之一。而且您也可以去物色一些靠得住的人,让他们来帮助公司的经营。您也知道,我们的阿尔贝经常俗事缠身。一般没空管那么多,所以,一切就靠您了……不过,时间上我们并不着急,您可以尽量物色靠得住的人选。”
“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亨利连连答应了起来。“既然您给了我帮助,那么我将以无比的热忱来回报您。”
“不用说得这么郑重。大家既然是亲戚,那本就该互相帮帮忙嘛。”夏尔笑眯眯地回答。
虽然这样安排看上去有些危险。但是只要他在京城里继续得势,他当然不用害怕这位远亲胆敢弄出什么花样来,所以夏尔自然十分放心。
“现在海运一天比一天繁忙,只要把港口打理好了。接下来的收益绝对是十分可观的。”亨利禁不住遐想了一下未来,“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发一笔财,先生。”
“到时候可不止是如此呢,亨利。”
“嗯?”亨利对夏尔的回答有些奇怪。
“在以后,嗯……也就是总统先生可以完全主宰局面的时候,我准备建言总统,让他以铁道部为基础,干脆成立一个交通运输部,全面统管法国一切的交通运输事宜。包括铁路、公路还有海运。只有这样,政府才能方便地使用他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将它难以置信的力量使用出来。
而且。到时候只要这个部门一成立,到时候哪些公司负责海运不就是由我们说了算吗?到那个时候,才是您大展宏图的好时机,比较起来,现在反而不算什么……只是稍微试试手而已!”
“是吗?”听到了夏尔的解释之后,亨利顿时大喜过望。“那就太好了。”
“不仅如此,在我爷爷的建议之下。总统先生未来还准备改造一下军队体制,建立陆军和海军的参谋部,让专业机构来负责陆海军的军令……”似乎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关系,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红,“我建议您可以留意一下,到时候,您在海军的前程可就有很大机会啦……是的,只要我们把旧有的一切都一扫而空,接下来什么都能够做到!相信我吧,既然您来找到我了,那么只要您足够努力,未来前途无量……啊哟!”
“夏尔,少喝点吧,都开始不停说大话了,吓到了客人可不好……”夏洛特笑着拍了拍夏尔的肩膀,制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你看看你,都满身酒气了。”
虽然表面上是责备,但是她看上去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的样子。
【在历史上,法国的交通运输事业一直由公共工程部(1830年的七月王朝时期开始创立)兼管,直到1944年的夏尔-戴高乐政府才正式设立交通部职位,并且在1946年扩张为交通及工程部。
在普法战争失败之后,1871年法国引入了参谋部制度并建立了陆海军参谋部,而总参谋于1888年由当时的陆军部长夏尔-德-弗雷西内设立。】
虽然因为酒精的作用,面前的青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好像意外地有说服力。
看来这个年轻人并不像平素里表现得那样温和谦逊,而同样是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也对,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能够爬到这样的位置来呢?
“对,我们的未来前途无量!谢谢您,先生!”在夏尔描绘的蓝图面前,亨利同样感觉心潮澎湃,他拿了酒杯“来,我们再干一杯吧!”
喝完了这杯酒之后,亨利的视线偶然落到了对面的少女身上。
然而,他惊奇地发现一直在自我隔绝的少女,正以隐秘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兄长。
她满目都是崇拜,好像看不到其他人一样。
原来他们兄妹的关系并不是很坏啊。
一直暗中观察这位少女的青年人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他反而对这一家人的关系更加疑惑了。
算了,管它呢。
…………
就在家宴进行得宾主尽欢的时候,一位仆人突然走了进来,然后将附耳朝夏尔说了一句话,夏尔听了之后呆了一呆。
片刻之后,他才以一种颇为凝重的语调重新开口。
“刚刚得到消息,那位迪利埃翁伯爵在几个小时前过世了。”
“就是那位铁道部部长的父亲?前朝的大官儿迪利埃翁伯爵”亨利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尔沉默着点了点头。
一时间,餐厅都沉默了下来,显然,这种消息总会打消人们的食欲。
“大家不用这样,来,继续干杯吧!”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夏尔主动拿起杯子,打破了突如其来的沉寂。“人生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既然反正会面临那一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是更加应该及时行乐吗?况且以那位伯爵的年纪,现在离开也并不是什么太难以接受的事情,不是吗?”
“说得对,夏尔,来,及时行乐,干一杯!”旁边的阿尔贝马上附和了他一句,也举起了杯子。
“干杯!”
为一位刚刚过世的大政治家,这群人的默哀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哪怕一个人何等煊赫,创下了多少功业,当他死的时候,也差不多只能够让世间不相干的人悲哀这么久吧。人生就是如此无常。
不仅如此,在为伯爵的去世哀悼完了之后,夏尔此刻反而感觉到隐隐间有些宽慰,甚至开心——这样的话,对付起迪利埃翁家族就更加容易了吧。
“不知道失去了父亲的指点之后,我们尊敬的部长阁下接下来的政治生涯会不会起什么波澜呢?”在酒精和那种快意的作用之下,夏尔轻声说。
“哦,还真是令人伤心啊。”早就得知夏尔想法的阿尔贝,冷笑着附和了一句。
夏洛特疑惑地看了看夏尔一眼,然后又瞅了瞅阿尔贝。
然后,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哦,那还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呢……”她冷笑着也附和了一句。
她当然不会因为夏尔打算去排挤人、打击人而感到有什么不适了,只会想着去帮忙。
芙兰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干杯!”
噩耗很快被年轻人们抛之脑后,家宴很快就重新开始了。
迪利埃翁子爵哪里能够想得到,他刚刚爬上部长高位,来到人生的顶峰的时候,没过多久父亲就死了,而就在他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之中的时候,在他最信任的下属之间,一个阴谋小集团竟然已经暗地里微微成型了,随时都准备给他来上一记重拳。
人生,就是如此跌宕起伏的游戏啊!(未完待续)
ps:之前看到25号是农历初二的时候还以为是十月初二,还想为自己来个几更庆生呢……结果后来突然发现竟然是闰九月的初二……囧……
花与剑与法兰西 六十四章 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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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军队一切都乱了套,支持我们的,支持秩序党的,争斗得不可开交,简直麻烦透顶!大多数人还在观望,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就动手的话,他们肯定会起来反对我们,到时候我们在陆军里面就是绝对孤立了……所以,总统先生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我们还是只能慢慢和对手们在政治框架里斗争,积蓄力量,直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再用马刀解决问题。”
在爱丽舍宫的一间房间中,总统先生的副官康罗贝尔上校,低声对坐在他旁边的人说。
他刚刚年满四十岁,精力旺盛,虽然微微谢顶了,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却紧密结实,看上去孔武有力。他身上的制服严丝合缝,每一个铜纽扣都好像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他是陆军里现在少有的直接投向了波拿巴家族的高级军官之一,自然也不缺少波拿巴分子们共有的那种勃勃野心。
【弗朗索瓦-塞尔坦-康罗贝尔,(is-certain-canrobert,1809-1895),出身于法*官世家,835年毕业于法国圣西尔军校,后参加了七月王朝在北美的殖民战争,后又被调到北非作战,因为多次立下战功而被升任为上校。
在二月革命之后,他成为了波拿巴分子,并且在路易-波拿巴当选总统后被任命为总统的副官。1850年他被总统晋升为将军,成为路易-波拿巴在军队中的心腹之一。
他后来参与并指挥了路易-波拿巴的雾月政变,并于1856年被其晋升为法国元帅。】
“军队里的反对情绪这么厉害吗?”夏尔温和地问对方。
“哎。现在都几十年过去了,还有多少人记得昔日的荣光呢?”康罗贝尔叹了口气,“现在大家都听高级将领的,而那些将军们又都是前朝提拔起来的,所以……所以他们对波拿巴家族的感情都不是很深。卡芬雅克将军,尚加尔涅将军,还有里杰沃公爵他们。都反对我们的行动,他们说总统先生过不了多久就得下台。然后就看我们的笑话。”
“哈!卡芬雅克就算了,乌迪诺那个混账,身为皇帝的元帅的儿子,居然胆敢反对总统先生。简直无耻!”夏尔看似义愤填膺地啐了一口,“父亲是个叛徒,儿子果然也是个坏种,迟早我们得让他们尝尝颜色!”
【指尼古拉斯-维克托-乌迪诺(charles-r-),当时的法国将领,第二代里杰沃公爵。出身于军旅世家,早年加入军队,后成为将军。在原本的历史上,1849年法国对罗马的远征军由他率领。他倾向于秩序党。反对路易-波拿巴的统治。
他的父亲尼古拉斯-夏尔-乌迪诺(1767-1847)是前帝国时代的军人,因为作战勇猛屡立战功而被拿破仑赏识,封为里杰沃公爵。并且于1809年封为元帅。在帝国终结后他投靠了路易十八,拿破仑1815年复辟时他拒绝再为皇帝效忠。
在父亲死后,乌迪诺继承公爵爵位,并且延续了父亲的政治倾向,父子两代都成为了波拿巴家族的敌人。】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光说气话就不能让他们受损。”康罗贝尔打断了他的话。“总之,总统先生的意思是。现在还不到时机,我们只能继续在陆军积蓄影响力,而不宜直接行动。”
“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判断。”夏尔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作为达成这个目标的一个手段,总统先生十分关心对远征军的造势活动。德-特雷维尔先生,虽然大家都知道您公务繁忙,但这方面您可就要多多上心了啊……您也知道,现在罗马的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大部分的叛逆都已经被肃清,所以估计很快大部分的远征军就会被调回来了,这些人已经经过了波拿巴主义的熏陶,肯定是会比较倾向于总统先生的吧……只要把他们笼络住,总统先生在陆军中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那些观望派也就会知道风向了。”
所谓“波拿巴主义的熏陶”,大概就是抢劫之后分肥吧,夏尔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当然了,您不用担心我,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夏尔也点了点头,颇为严肃地回答。
本来这种事一般并不是应该由他来过问的,不过,谁叫远征军的司令是他的爷爷呢。
“这就太好了,”康罗贝尔上校微微笑了笑,“您一向深得总统先生的信任,应该是不会把事情办糟的。再说了,德-特雷维尔将军一向德高望重,军队会敬佩他的,至少在我看来会是如此。”
“谢谢您这样夸奖我的爷爷,上校。”夏尔同样回以微笑,“不过,您也知道,我的爷爷已经上了年纪,他终究不能一直在军队呆下去。他现在只是在尽量提携倾向于波拿巴家族的军官而已……未来,陆军终究还是需要更年轻的一代人来领导……”
听到了夏尔的话之后,康罗贝尔上校没有回答,不过看上去似乎更加愉快了——因为他当然属于“更年轻的一代人”之列了。
“不过,正如世上常发生的那样,在一片光明之中,我们总能见到几片阴云的存在……”夏尔突然话锋一转。
上校将勺子轻轻放入杯中,然后微微旋转摇晃起来,黑色的咖啡汁也随之四处摇动,呈现出幽浮不定的波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话里有话,但是他不急,静等对方说出自己的话来。
“当然。世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不过我想,您尽可以对我畅所欲言,而不需要拐弯抹角。先生。”
“其实倒也没多大事,只是午后的闲聊而已,希望不要浪费到您的宝贵时间。”夏尔颇为抱歉地笑了笑,“我只是说,对于如今的陆军体制,我倒是有一些意见……”
“哦?那您有哪些意见呢?不妨说出来听听嘛。”上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我认为,我国的陆军征召体制。整个都有大问题。”仿佛是得到了对方的鼓励似的,夏尔一口气说出来了。“难道您不觉得吗?恐怕在未来的大规模战争当中,当前的体制完全不适合让我国动员起她原本应该拥有的力量,从而将我国置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您这话又该从何说起呢?”听到了夏尔看上去有些危言耸听的话之后,上校感到有些吃惊。轻轻地放下了杯子。“虽然不少人都对陆军有意见,但是如此严厉的看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那就让我给您详细解释一下吧。”
夏尔将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比出了一个手势。
“我们现在有差不多100个步兵团,再加上猎兵和其他部队,光步兵就有超过30万人。而且,我们还有八到九万骑兵——但是我们很缺马,经常需要从德意志进口战马。我们还有数万的炮兵和以及宪兵,或者其他勤务部队。
这样一算的话。我们在和平年代大概就保有着五十万左右的陆军部队……虽然很多部队都必须放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当中,但是这个数目也够庞大的了。”
“毫无疑问,我们拥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带着一种十足的自傲。康罗贝尔上校慨然回答。
然而,他的这股自豪之情却没有得到夏尔的回应。
“在一场短期的、或者小规模的战争当中,我们当然可以说自己拥有一支世界上最强的陆军,但是如果更大规模呢?如果是一种我们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战争呢?当我们需要一支远远超过五十万人的军队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情况很不乐观了——因为法国根本就没有太多受过足够军事训练的后备兵源!那么,到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我们需要从头训练一无所知的新招兵。然后在战争当中白白浪费宝贵的几个月——而几个月时间,也许就已经注定一个国家的灭亡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使用征召兵役制度。我们每年征召的士兵严重不足,因为我们允许人出钱找别人代役,并且让这些代役兵服役很长。这些代役兵当然很好,很勇敢,但是他们长期服役,正好阻止了我们训练更多短役期的部队……
这很好理解——同样十万人的部队,如果一边服役十年,一边服役三年,那么十年中,服役三年的部队总共会多几十万受过足够训练的兵员,虽然这些兵员会退役然后回到民间,但是有需要的时候,难道不是可以随时征召的吗?这样,在平时,虽然两支军队战力相当,但是在两边同时扩军之后,谁胜谁败就很容易想象了,不是吗?”
“我能理解您所说的,但是我们真的需要动用超过一百万军队吗?”听到了夏尔的长篇大论之后,上校的慢慢变得有些认真了,“我们又不是在打欧洲战争。”
“在未来,我坚持认为,每个国家的实力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几个大国都可以动用百万大军互相残杀,而且这一天为期不远。既然注定要走这条路,法国难道不应该早点做准备吗?她已经落在别人的后头了……”夏尔笃定地回答。
他瞟了瞟对方,然后加重了语气。
“到时候,别说奥国或者俄国这样的传统大国,恐怕普鲁士都能拿出一支比法国陆军更为强大的军队。”
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预想得到的反应。
“哦,普鲁士!”康罗贝尔上校喊了出来,一副想笑又碍于礼节不能笑的样子。“您看看您在说了些什么啊!”
“我在说,过得不久,甚至普鲁士都能拿出一支比法国更强大的陆军来,先生。”夏尔冷冷地复述了一句。“而且。我是有根据的。”
“根据?”上校又打量了夏尔一眼,仿佛是要确认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发高烧似的。“普鲁士是个小国,而且人口又不大。财政实力与法国也完全不能比,它怎么可能击败法国呢?如果作为玩笑的话,这也未免太拙劣了,先生。”
“伽利略论证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之前,很多人也同您一样的想法。”感受到了对方暗藏的讥刺之后,夏尔不冷不淡地回敬了一句。
“哦?那您就说说看吧,我倒要看看您怎么能把普鲁士人捧上天!嚯。普鲁士……”上校也有些不高兴了,“我们的前辈见过他们。是的,就是拿破仑皇帝和您的爷爷,他们在耶拿,只花了两天功夫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难道您忘了您爷爷当时的荣光了吗?”
“我并没有忘记。先生。正因为我没有忘记,所以我才更加珍惜这种荣光,生怕它稍有缺损。而这就需要我们付出比平常更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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