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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在他看来,基督山伯爵这样的门外汉,不管多么有钱,不管是怎样凶恶的亡命之徒,但是在这个复杂的金融迷宫里面,和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一只待宰羔羊而已。
只要他操作的好,绝对可以让伯爵一边血本无归,一边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那真是太好了!”基督山伯爵扬起手来,做了一个手势,“那我一开始跟您投资一百万怎么样?请您不要嫌少,我只是先学学您的思路,看看效果而已。”
“虽然一百万对您来说只是钱包里的零花钱,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多了,”唐格拉尔的眼睛越来越亮了,仿佛里面闪亮着黄金一样,“我再次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对西班牙政府的信任。”
…………………………
过了中午之后,因为唐格拉尔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而伯爵已经看腻了交易所,所以夏尔跟着基督山伯爵一起离开了交易所,乘坐马车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当中。
因为道路上挤满了行人和车辆,所以速度很慢,而伯爵却也不着急,一直都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夏尔,男爵刚刚一直都在向我推荐西班牙的债券,您对这个怎么看呢?您一家在这上面有投资吗?”
“伯爵,真的不好意思,我对债券和金融研究不深。不过,既然唐格拉尔男爵这样的人都跟您推荐,而且自己主动来承销这些债券,那么就肯定说明其中套利的空间很大吧。”夏尔颇为审慎地回答,“不过,我们一家人并没有投资这个的计划。”
听完夏尔有保留的回答之后,伯爵又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市场是不是在担心唐-卡洛斯和他的支持者们的叛乱?”片刻之后,他突然问,“可是就我来看,现在叛乱不是已经平息了吗?卡洛斯已经被抓了。”
“您说得没错。”夏尔点了点头,“皇帝陛下希望维持西班牙的现有局面,让费尔南德七世国王的直系后裔君临这个伟大的天主教国家。”
“这个人渣还真是挺走运的,每次都有贵人相助。”伯爵撇了撇嘴,冷笑了起来,显然对已经死去的费尔南德七世国王颇为不屑。
“您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人渣,不过这并不重要。”夏尔笑着又点了点头,“他毕竟是陛下的岳父啊。”
虽然自从无敌舰队覆灭之后,这几个世纪以来西班牙的国王们都算不上什么明君,但是即使在这群庸人里面,费尔南德七世也是一个难得的昏君。
在年轻的时候,身为王太子的他,就拼命和父亲卡洛斯四世国王争权,一心想要夺取父亲的王位,结果父子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卡洛斯四世国王不得不去找法国皇帝拿破仑调解。
但是拿破仑也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他的仲裁,就是把国王和王太子全部废黜,让他的哥哥约瑟夫-波拿巴来当西班牙国王,并且把费尔南德王太子抓了起来。结果,虽然国王无奈之下服从了拿破仑的命令,退位隐居,但是西班牙人却奋起反抗,最终让西班牙变成了皇帝十分头疼的叛乱地,拿破仑为自己荒唐的野心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并且成为了帝国覆灭的一大诱因。
在帝国倾覆、拿破仑皇帝退位之后,费尔南德王太子最终回到了马德里,加冕成为国王,然而他依旧没有吸取任何教训,他废除了自由派颁布的宪法,然后血腥镇压各地的自由主义者,宣称要在西班牙恢复自己的专制统治。
因为他的一系列倒行逆施,在1822年西班牙各地又再度发生了叛乱,他的王位又岌岌可危。
而这一次,他的运气又来了,这一次法兰西帝国成为了他的新的拯救者。
1821年,拿破仑皇帝死去,因为新君年幼,路易莎皇太后摄政,吕西安-波拿巴亲王担任首相。
因为皇帝的死所造成的政治混乱,这个新的领导集团,一上台就迫切希望树立威望,稳固帝国的统治。
而这时候,陷入到了叛乱当中的西班牙,就成为了帝国施展威望的好材料。
被叛乱搞得焦头烂额的费尔南德七世,忘记了当年的仇恨,恳求法兰西出兵拯救他的王国,而皇太后和首相大人两个人意见一致,下令出兵——而这也是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法兰西第一次将自己的军队派出国界作战。
当时法国的出兵惹起了神圣同盟的惊恐,欧洲各国都对法国打破现状的举动十分紧张。
但是,因为这次出兵,是法国应合法国王的请求出兵帮助平乱,神圣同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干涉——毕竟,神圣同盟是最为厌恶叛乱和革命的,他们不能也不想为了法国而破例。
但是他们也集体提出了意见,决不允许法国在西班牙驻军。
在帮助国王平定了叛乱之后,已经得到了威望的皇太后和首相,选择了见好就收,收回了自己的军队,而费尔南德七世则第二次躲过了危机,重新成为了国王。
这次的教训还是没有让国王悔改,他一回到马德里,就继续黑暗的统治,大量反对者被他残杀或者驱逐出境,血腥的屠刀覆盖了整个西班牙。
而这时候,因为西班牙的内乱,南美殖民地也纷纷掀起独立运动,已经无力制止的西班牙政府,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殖民地独立,失去了对南美洲的控制,国家变得更加衰弱。
费尔南德七世还付出了其他的代价——皇太后陛下在平定叛乱的时候,向国王提出,希望让她的儿子,在未来迎娶国王的大女儿,1817年出生的玛丽-路易莎-伊莎贝拉公主。
虽然看上去这只是一个请求,但是当时焦头烂额的国王哪里敢拒绝?再说了他也希望让法兰西继续做自己的靠山,所以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在1832年,已经23岁成年的拿破仑二世皇帝陛下以盛大的婚礼,迎娶了小自己八岁的公主,并且让她成为了帝国的皇后。
然而,费尔南德七世给西班牙造成的灾难还没有结束。
在残暴无道的统治当中,费尔南德七世先后结了4次婚(3个王后都早早死去),而且没有生出儿子来,只有女儿存世。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继位,在临死之前,费尔南德七世下令废除了波旁王族带到西班牙的王位继承法,让女性可以当西班牙的国王。
1833年他死去,年仅三岁的女儿伊莎贝拉成为了新王伊莎贝拉二世。
他的这个举措,让原本就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亲王们大为愤怒,在新王登基之后,他的弟弟唐-卡洛斯亲王,马上就发动了叛乱,想要掀翻女王让自己当国王,战争由此开始。
由此可见,费尔南德七世的一整个生活史,就是一部活生生地坑西班牙和西班牙人民的历史,摊上这样的国王,真可谓是西班牙人的大不幸。
但是,以法兰西皇帝的立场来看,他不在乎自己的岳父是个怎样的人渣,相反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小姨子君临西班牙,而不愿意看到一个野心勃勃、狂妄自负的卡洛斯亲王。
在西班牙王太后的请求下,他再次派兵进入西班牙,帮助她平定叛乱,因为各地的叛乱实在太多,所以法兰西军队也多次越过前线,将西班牙当成了自己的练兵场,各国虽然一直都不太高兴,但是最后还是只能默认,法国也在这一次次的试探当中鼓起了信心,他们知道,各国的联合立场都在松动,未来很快就会有分化他们的机会了。
马尔塞夫伯爵也正是因为在西班牙平叛战争当中的表现,被皇帝陛下任命为元帅。
所以,至少在现在,幸运女神还是眷顾着费尔南德七世,他的后裔还在君临西班牙。
“那照您这么说来,西班牙的债券因为有法国的支援,还是很有信用的嘛。”沉默了片刻之后,伯爵又开口了,“唐格拉尔男爵给我推荐的债券还真是好东西了?”
按照常理来判断,法国既然为了支持费尔南德七世和他的女儿已经下了这么多血本,那就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持胜利果实。
所以,市场上消息灵通的人士们都认为,法兰西会鼎力支持伊莎贝拉二世,因而西班牙的现政权还是相当稳固的,债券的信用还算是过得去——这就是男爵所说的“有风险,但是风险可控”的精髓了。
然而,对真正消息灵通的人士来说,情况就不是这么美妙了。
而夏尔恰好也就是其中一位。
我该怎么回答他呢?夏尔陷入到了沉思。
最后,他决定小小地出卖一次男爵,用他来博取伯爵的信任。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情况不对吗?”伯爵马上就追问。
“本来是应该按您的推测的,不过……”夏尔抬起头来,摊开了手,“金融家毕竟是金融家,他们没有那么好,明摆着挣大钱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告诉别人呢?”
“那您说其中有什么奥妙呢?”伯爵似乎引起了兴趣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探究地看着夏尔。
“伯爵,我跟您说实话吧——唐格拉尔先生,有钱,有事业,有地位,甚至有爵位,但是他就是个大骗子。”夏尔毫不留情地回答,“按理来说要是过去的时代他已经上了几十次绞架了,可惜,我们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越大的骗子越受人追捧,而最大的骗子可以富比王侯,人人顶礼膜拜……”
“您认为男爵承销的西班牙债券有问题?”伯爵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不是有问题没问题的问题——”夏尔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猛然挥了挥手,“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存在!是空的。”
“唐格拉尔男爵……在市场上兜售假债券?”伯爵坐直了身体,然后冷冷地问。
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凌厉,犹如是抓到了对手要害的剑手一样。
“不能说是假债券,但是跟假的已经差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比假的更加恶劣。”夏尔笑着回答,“那个发债的铁路公司是他让手下办的,差不多就是个空壳,靠着贿赂从西班牙政府手里拿了筑路权,但是什么都没有动,资产和人员都是纸上的,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拿来在法国推销。很多人会被表象所蒙骗,但是我的爷爷在西班牙打过仗,他在那里有朋友有路子,所以早就给我们打听好了——这也是我们对这个债券碰也不碰的原因。”
“原来如此!”伯爵长出了一口气。“那看来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债券骗局了。他准备先炒高价格,吸引市场上的人追捧债券,然后直接做空,然后放出消息,让那边的手下破产跑路……到时候钱都被他一个人抢走了。”
“是的,虽然并不复杂,但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熟练玩这套把戏的人都发了大财。”夏尔看似不经意地回答,“每次都有人上当,也不知道是太傻了还是太贪心了。谁叫他们一看到西班牙政府、看到唐格拉尔银行的名头就忘乎所以了呢?”
“看来男爵已经把这套把戏玩了很多次了,坑过不少人。”基督山伯爵冷冷地说,然后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啊,地狱会为他准备一把椅子的。”
“这帮银行家到了地狱也会跟魔鬼推销债券的。”夏尔开了个玩笑,“那么伯爵,现在实情我已经告诉您了,要怎么办,您自己决定吧,我只请您不要跟外面透了风声。”
“谢谢你,夏尔,真的很感谢你。”伯爵收回了思绪,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夏尔,“为了感谢你,我决定在买这个西班牙债券的时候,以你的名义也帮你买一份。”
“嗯?!您还是要买吗?!”夏尔有些吃惊。
“是啊,买,当然要买了。”伯爵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既然我们知道男爵要先做多再做空,那么我们跟着他一起不就行了吗?他这个人是不是好人不重要,我们只要跟着他能挣钱就好了,不对吗?”
“您这么说也有道理……”夏尔想了想,“不过您还是小心一点,跟这种人打交道真的要提防,您不要因小失大,万一到时候本金都没了就麻烦了。”
“对我来说,就算损失几百万,也说不上什么大麻烦,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伯爵以一种出乎夏尔预料的平静态度回答。“你放心,我帮你买的那份,如果赚到了,都是你的,如果真的亏了,那也不用你贴钱,我们就当看了一场好戏就行了。”
“好吧……既然您坚持这样,那我只能谢谢您了。”夏尔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对方的提议,“不过,伯爵,您真的是太慷慨了,这让我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么答谢您。”
“继续像这段时间以来这样帮助我就行了,真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夏尔。”接着,他又看着夏尔的眼睛,然后突然向他微微颔首。
“真的很感谢你,夏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这番话给了我多大的帮助,我对你感激不尽。”
不过就是说了点内幕消息而已,至于这样吗?
夏尔有些懵然。
不过不管怎么样,看上去他已经赌对了,利用出卖唐格拉尔男爵内幕消息的机会,赢得了伯爵的感激和信任。
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您放心吧,伯爵。”夏尔笑容满面地对着基督山伯爵回礼,“我会以一直以来的热忱为您服务的,毕竟这是陛下的命令,而且我也非常钦佩您这样的人。”
光是看着他这么毕恭毕敬的外表,又有谁会相信,这个少年人现在正已经找了一群密探,正有条不紊地准备掀开伯爵的底呢?
终究我会知道为什么的。
少年慢条斯理地想。





花与剑与法兰西 15,盗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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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原姓柴康,另有化名水手辛巴达,是马耳他一个富有的造船商的儿子。在年轻时,因为不愿意参与经营父亲的事业,所以选择了跟随海员们出海,开始了自己的冒险生涯,并且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卓有名誉的冒险家。
据传说,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在印度一个小王国的军队里服役和英国人作战,在那场战争里,他成为了俘虏,并且准备被押解到英国进行审判。然而在旅途中,被关在一艘囚犯船里的他,趁着机会潜水逃走了。此后他就开始到处旅行,到处决斗,到处闹出桃色事件,并且广交朋友,名气开始传扬开来。
关于他的财富,由于他一直讳莫如深,所以无人能够得知其具体数目。有些人猜测他的年收入有几百万之巨,有些人则猜测他只有区区几百万财产,剩下的都是强撑门面的消费,可能还欠了债。
关于他的财富,还有一个传说——在20年代,希腊发生内乱的时候,他在希腊军队里服役。那次服役期间,他在当地的塞萨利山上发现了一个银矿,但他的口风很紧,把这件事瞒过了每一个人。纳瓦里诺战役结束后,希腊政府局面稳定,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投资商人,然后向国王奥图要求那个区域的开矿权,因为他付出了足够的资金,所以国王就给了他相应的特权,他也因此得到了巨额的财富……”
在特雷维尔宅邸内,夏尔以平静的态度,读完了自己手中的一份报告,而就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身材高大态度冷漠的青年人。
读完之后,夏尔轻轻地把报告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孔泽。
虽然表情很平静,但是他碧蓝色的眼睛里,那种怒火却已经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说实话,他有点生气。
毕竟,这些信息,他的爷爷之前的调查就差不多都查到了,实在没有什么新意可言。
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表现,难道这帮人没有了上司的约束,就开始懈怠了吗?夏尔禁不住怀疑。
“这就是您准备给我的报告吗?”夏尔十分温和地问。
“是的。”孔泽感受到了从少年人身上传过来的压力,不过他毕竟久经世故,而且见过了太多高官,所以对这种压力倒也能够甘之若素,保持着从容的态度。“很抱歉,先生,目前我们的人还只查到了这么一些。”
“花了好几天时间,你们就拿这点东西来报告?这些东西我爷爷稍微让人一查就查得到!”夏尔的目光更加不善了,“孔泽先生,您不会是在糊弄我吧?我不认为内政部的高级秘密警察会只有这点本事而已!”
被夏尔这么刻意一激,孔泽原本死板着的脸终于有些松动了,作为一个专家,他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先生,非常抱歉,但是也请您理解一下,毕竟我们刚刚才开始着手进行调查,现在也只能查到一些比较容易找到的东西。”孔泽重新绷紧了脸,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不过请您放心,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绝对能够套出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毕竟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两个据说和基督山伯爵比较有交情的人。”
“哪两个人?”夏尔微微消了气,重新问。
“一个是布沙尼神父,一个是威尔莫勋爵。”孔泽连忙回答,“布沙尼神父是意大利人,一个乐善好施的慈善家,名声很好,他交游广阔。据说他和基督山伯爵的父亲,老船商柴康很有交情,所以可以说是看着基督山伯爵长大的人;另外一个人是英国人,一个很有钱的英国贵族,也很所有英国贵族一样傲慢尖刻目中无人,他和基督山伯爵是仇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结仇的,决斗过好几次,算是个死对头。”
“一个是老相识,一个是死对头?”夏尔有些玩味了,“那看上去倒是不错,这确实是好线索,这两个人现在在哪儿?”
“巧了,都在巴黎,好像都是因为有些事情而碰巧都赶过来的。”孔泽回答。
“三个人满世界乱跑的人,因为各自的理由,结果现在偶然都聚在了巴黎?”天性的谨慎,让夏尔有些狐疑了,“这也太巧了吧!?”
“至少现在,这种巧合对我们十分有利。”孔泽也觉得这个有点蹊跷,但是总算也是个突破口,“我会尽快去查访他们两个人的。”
夏尔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管对面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在巴黎,那就是多了一份线索,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那好,就按这边来查吧,我希望能够找出一些更加可靠的东西来。”夏尔下了命令,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把这两个人的地址也告诉我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会去拜访一下。”
“好的,先生。”孔泽挺直了腰。
接着,他也想到了什么,然后小声对夏尔补充。“您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希腊探访了,没准能够从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别忘了,基督山那个情妇,看打扮看长相,似乎也是那个地方的人。”
也对啊!
夏尔暗暗点头。
这段时间,他又见过海蒂几次面,不过每次都是惊鸿一瞥,这位伯爵的情妇看上去只对自己的主人有兴趣,旁人都懒得看一眼,不过至少他也借着这几次的机会又观察了一下这个年轻的美女。
这位美女看上去是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举止教养都不错,但是从她和旁边侍女们的交谈来看,她貌似不会说法语,只会说一种类似于希腊语的语言,而这也就是预示着她的来历。
她来自希腊,而基督山伯爵在那个地区冒险过,他自己也说自己是从土耳其苏丹手里把海蒂换过来的——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也许这个美女,真的就是基督山伯爵在希腊的战利品?
不管怎么样,夏尔觉得自己都可以期待来自于希腊的故事。
…………………………
送走了孔泽之后,夏尔的心情还是颇不平静。
这阵子,他和基督山伯爵交往甚密,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了点交情,谈笑风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感觉自己对这位伯爵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是他自夸,按理来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毕竟他已经在宫廷里混迹了多年了,什么虚伪狡诈的人没有见过?可是他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到基督山伯爵的底。
他们谈天说地,从外国说到法国,从历史说到现如今,可谓是无所不包,但是,每次话题稍微转到伯爵自身的经历上,他就特别讳莫如深,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又转开了。
不管他怎么正面询问,侧面套话,愣是没办法从伯爵这里套到一星半点的信息,仿佛这位伯爵真的是凭空出现在世界当中一样——或者是从黑暗的深渊当中爬出来的一样。
这也让他的感觉十分不好。
论公,他是受了皇命的,陛下命令自己就近监视基督山伯爵的举动,免得他有所不轨,结果他连对方出身来历都没有搞清楚,私下里的行动更是一头雾水,这很难交差;论私,他可是打算敲伯爵一大笔竹杠的,结果闹到现在赔了这么多笑脸,却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有弄清楚,又如何找得出把柄来?
越想越觉得焦躁,不过好歹他也算是混迹了那么多年,又有了爷爷多年来的悉心教导,所以少年人的焦躁很快就被沉稳所压制,他按捺住了心中的不耐烦,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事实证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正当他打算回书房的时候,仆人又来给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订制的鞋子又送过来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涨红了脸,但是最后愤怒只能被无奈所取代。
“我也用不着三天两头订鞋子啊!”
但是他心里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反而平白无故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来,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自己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客厅。
果然,那里有个老熟人在等着自己。
仅仅半个月不见,夏洛特越发显得娇俏可人了,虽然身上穿着的只是朴素的亚麻布衣服,而且没有什么装饰,但是细嫩的皮肤依旧如此靓丽,因为来到了家里面,所以头巾也摘了,一头耀眼的金发散乱在脑后,犹如是丝帛一样顺滑,尤其是胸前高耸的起来的峰峦,更加让人期待这位美少女的未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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