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匂宮出夢
“你要好好地跟着少爷,绝对不能让他面临生命危险,明白了吗?!”
感受到了这个命令的分量之后,老仆人重重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老爷。”
“可是,您……”夏尔刚想说什么,就被侯爵打断了。
“我没关系,我们家里剩下的几个人足够保证这里的安全了,没事的!夏尔,你要记住,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老侯爵脸上带着十足的果断,“记住!只要你没事,我们就绝对不会有事。”
夏尔鼻子蓦地一算,他紧紧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免得眼睛泛出眼泪来。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老侯爵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又给出了一个夏尔始料未及的命令,“去跟你的妹妹说说吧,别让她到时候太担心了……”
………………
过了一会儿之后,夏尔敲响了妹妹卧室的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芙兰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那表情严肃地有些过分了的哥哥。
“芙兰,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说。”夏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能让我进来吗?”
芙兰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了!”
然后她让开了门,让夏尔走了进去。
夏尔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开了口。
“芙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插话,等我说完。”
芙兰点了点头。
“其实……一直以来,我和你的爷爷都是王朝的叛逆……”夏尔的声音放得很轻,倒不是担心隔墙有耳,但是不想吓到自己的妹妹,“而我们再过几天,就要动手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就得出去一趟,你就……”
然而,出乎于他的意料的是,听到了这一番话之后,他的妹妹没有震惊。没有恐慌,甚至没有迟疑,她接下来的行动超乎了夏尔事前的一切想象。
芙兰霍地站了起来。然后急速地冲了出门去。
“芙兰!怎么了?!”夏尔一瞬间之后才反应了过来,然后连忙追了出去,但是芙兰跑得是那么快,以至于他才刚刚追出门口来,她已经消失在楼梯了。
她怎么了?她是要去高密吗?一瞬间夏尔的心里闪过了些迟疑。
不,不会,绝对不会!芙兰是绝不会这么做的!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夏尔慌忙往楼梯那里追去。从脚步声来看。她是往楼上阁楼跑去的。
当夏尔追上阁楼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芙兰已经向他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枪——是特雷维尔侯爵年轻时经常用的猎枪。平常都放在阁楼上的,天晓得她怎么还记得那里有那个东西……
这个从没干过体力活的少女,因为枪的重量和刚刚急速奔跑的关系,此刻已经气喘吁吁。走路也歪歪扭扭的。让人极度怀疑立刻就要摔倒的样子。猎枪被她双手斜持着,枪管向下,长长的枪管几乎已经拖动到了地板上。她的脸上带着莫名满足的笑容,和因剧烈运动而升起的红晕。
“哥哥,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的,你放心吧!”
………………
穿着带白丝绸花边的黑色冬裙的少女,就这样拿着一把枪,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纤细白皙的手配合着黝黑的枪管。构成了一副极具视觉观赏性(以及冲击力)的构图。
夏尔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已经无暇思考她为什么那么淡定,又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就算你这样拿着枪,也形成不了战斗力啊!”
良久之后,他终于好像脱离了现实一般,大吼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明白自己好像吐槽吐错地方了,又大吼了一声,“把枪放下!听我说完!”
芙兰脸上露出了“你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表情。
夏尔忍不住用手扶了扶额头,然后再次命令了一句。
“把枪放下!”
芙兰总算听懂了他的命令,可是脸上却密布迟疑。
“可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我怎么保护您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夏尔哭笑不得,只好继续板着脸,“我需要你做的是,老实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听爷爷的话,明白了吗?!”
“不行!”芙兰直接拒绝了夏尔的命令,枪管也随之抬高了几分,“您要去冒险,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呆在家里啊!”
“笨蛋……”夏尔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妹妹的头,顺便缴了她的械,芙兰虽然死命想要抢过枪,但是无奈力气太小,最后只好恨恨地看着哥哥把宝具抢走了。
“您怎么能……您怎么能这样!”她眼中闪现出了几滴泪花。
“听着,如果你还当我是哥哥的话,就听我的话,老实呆在家里,这就是你对哥哥最大的帮忙了,明白了吗?”夏尔硬下心来,无视了她的眼泪,“你帮不到我什么的,如果你呆在我身边,我还得分心照顾你,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绝对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你明白了吗!”
在兄长的呵斥之下,芙兰头越来越低,只是肩膀在不断颤动,显然还是在抽泣着。
夏尔在气氛和苦笑之余,不禁有一丝自豪。这就是我的妹妹啊,二话不说就打算跟着我去出生入死!
他这时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房间里,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把手枪,你先小心拿着,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拿它防身……”他小声叮嘱了一句,将帕尔东之前送给自己的左轮手枪的收藏位置告诉了妹妹,准备送给她以备万一。
接着,夏尔把芙兰抱在了怀中,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等我回来!”
他转身就走。
突然,他感觉背后一沉。
“哥哥!一定要保重自己啊!”芙兰紧紧地抱住了夏尔,话里带着一丝哭腔。“如果……如果您出了什么不幸,终有一天我会叫这全城的人统统陪葬!”(未完待续。。)
ps:ps1:我曾严肃地考虑过以“让夏尔不幸遇难,然后芙兰怒而在xx年后带着普鲁士大兵血洗巴黎”完结掉本书……=。=
ps2:芙兰从夏尔这里获得宝具x1,大家猜猜看有多少人会死于此宝具之下呢……
ps3:继续惯例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一百七十三章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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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银行家德-博旺男爵的客厅里,此时灯火通明。
里面笔直地站着一大群人,都是这位大银行家的心腹手下和平日里豢养的武装打手们,他们个个都神情十分严肃,如临大敌,黑色的便服被这些训练有素人穿得竟然有了些制服的气概来。
博旺男爵站在自己的客厅当中,不停地四处踱步着,时不时地看向其他人,仿佛是在上战场的最后时刻,检阅士兵状态的将军一般。
直到最后,仿佛是对手下们的士气十分满意一般,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
“先生们,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今天晚上就要连夜离开巴黎,所以今晚将是我们的告别仪式了。接下来,这里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绝对相信你们的才能……也请你们放心,我跟你们允诺过的报酬,是绝不会少一个子儿的!大家就都等着发财的那一天吧!”
接着,他指了指站在他旁边的夏尔。
“这段时间,你们要听从杜-塔艾和这位先生的命令,他们接下来会给你们下一步的指示,你们只要照做就好,明白了吗?”
这群人纷纷点头,然后看向一直默然不语的夏尔。
而夏尔也朝他们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看到已经完成了目的,男爵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杜-塔艾和夏尔都留下来。
“那些激进分子们真的已经都确定好了吗?”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之后。博旺男爵开门见山,直接问他的助手杜-塔艾,“你确定不会再出别的问题了吗?”
“是的。男爵先生,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个个都摩拳擦掌等着推翻王朝,”杜-塔艾的回答也十分简单,“只要时间一到,他们就会带着人开始街垒,到时候就没人挡得住了。”
“很好。”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博旺男爵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是很好的……”
说完这句若有深意的话之后。他又看向了夏尔,“特雷维尔先生,您那边怎么样?我想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吧?”
“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夏尔的回答冷静而且镇定。“我们已经万事俱备。只等那一天的到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太好了!”博旺男爵突然大笑而来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盟友和手下,“你们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还没等两个人回答,他又直接给出了答案,“是激情,是亢奋!这种感觉只有当你明白自己在干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之后。你才会得到!你们以后就会知道的,这种感觉有多么美妙。多么让人陶醉!这种亢奋,是用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他宛若痴狂般的大笑着,“这种紧张感,自从我爬到这个地位以来,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到了啊,实在是太有趣了!”
也怪不得他如此亢奋,一个画家看到一副杰作通过自己的画笔慢慢浮现在画布上的时候,恐怕也会如此亢奋吧?这同样也是艺术家对创作的激情,只不过画布是这个国家,画笔是多少人命!
博旺男爵得意无比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然后他又重新变得肃然起来。
“你们两个,最好多注意一下安全,不然有那么多钱却没命花,就太可惜了。你们放心吧,外面的事情都有我来处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他倒不是真担心两个人的安危,还是害怕两人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我知道。”夏尔轻轻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瞧瞧!瞧瞧!我们要的就是这风度!不就是推翻个王朝而已吗?才多大个事!”看着青年人的镇定,博旺男爵不禁又赞叹了一句,然后扫了一眼自己的助手,“杜-塔艾先生,瞧见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贵族风度,您可要多学学,您不是想要在日后成为一名贵族吗?现在就有现成的样板可以学……”
杜-塔艾硬板着脸,没有回答,显然对他的这番话不是很接受。
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在两个人之间制造不和,挑拨离间,企图利用两个人的不和来分离制衡,最大程度上使得自己在离开巴黎后仍旧能够遥控这边的局势。
又勉励了两人一番之后,眼看已经临近了预备出发的时刻了,博旺男爵伸出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然后向两个人示意。
而夏尔和杜-塔艾,也配合地拿起了一杯酒,然后三个人轻轻地碰了碰杯,接着一饮而尽。
“嘭!”
酒杯被重重地掷到了大理石地板上,玻璃杯直接碎裂,闪烁着金光的碎片四处飞舞。
将自己的期许、器重还有鼓励都传达完了之后,博旺男爵大喊了一声。“先生们,那我们就好好地拼上一场吧!”
在离开男爵的客厅时,杜-塔艾朝夏尔递过了一个隐蔽的眼神,而夏尔则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两个人之前的约定。
…………
等到夏尔来到自己的秘密窝点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虽然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空无一人,但是等他到了地下室之后,却发现人们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夏尔冷静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将一张张或生硬或激动或木然的脸收入眼底。
没有人说话,都等着他开口。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次第点了点头。
“很好。”夏尔也点了点头,“先生们,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波拿巴家族的事业,我们的理想,荣华富贵,你们所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想办法得到,只要你们真的努力过。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最后一步肯定是不会有人想要退缩的,所以……好好干吧!几十年的辛劳没有白费,我们回来了!”
在他近乎于炽烈的目光面前,人们眼中慢慢闪过一丝狂热。
几十年的等待所蓄积起来的焦躁和仇恨,终于到了即将得到发泄的一天,又怎么能不让人狂热?
接着,他从爷爷派给他、跟随着他的老仆人的手中接过一张纸,然后将这张纸平摊展开到桌子上——这就是他之前想办法在巴黎城区各处勘察后所精心绘制的“最新版”城市地图。
然后,对着这张地图,他仔细地分配了任务,并且和其他几位负责人商定了到时候各个分队的行进路线,和可能撤退路线。
在商定完了之后,他指着草图上面用红点所标注的几个地址。
“这几个地方我事先叫人埋藏了大量的武器,到时候你们把这些武器都拿出去,见人就发一支,发的人越多越好,只要想起来闹事的,我们就给他们人手一支!明白了吗?!”
“明白!”旁边几个人同时回应,然后接过了夏尔之前复制的几张草图。
一切都已经部署完毕,万事俱备,剩下的都只能交给命运的裁决了。
“那好,大家先回去吧,今晚睡个好觉,养精蓄锐。”他最后扫视了大家一圈,“祝大家好运!”
………………
大家都离开了之后,他的好友阿尔贝突然叹了口气。
“夏尔,为什么要到处散发武器呢?”
“希望打倒王朝的勇士,总是需要武器的。”夏尔平静地回答。
“可是并非每个人都会是勇士,他们拿着武器也并不一定会去用于起义,”阿尔贝看着夏尔,“小心不要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听到这个词之后,夏尔几乎冷笑了起来,冷淡地回了一句,“在一片混乱当中,谁能避免伤及无辜呢?”
“至少能够让你的手上少沾上一些血。”阿尔贝也毫不退缩,“你不是这么喜欢自己的理想吗?难道你这么希望用无辜者的献血来给自己的理想染色?”
“那又怎么样?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夏尔大声回答。
“这座城市有八十万人,这个国家有三千万人,他们也都是清白无辜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几天之后,这八十万人人、这三千万人就要未知的命运,面临时代的激流,甚至面临死亡!难道清白无辜就能让自己免于灾祸吗?
不,在暴风雨降临之时,没人能够独善其身,只有扼住了命运咽喉的人才有资格屹立于舞台之上。站在我们一边的,有坏人有好人,有聪明人也有愚者,站在我们对面的也是一样。几天后,也许就会有未来的一个伟大的工程师,一个思想家,一个天才在自己成名之前死去。也许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好的朋友死去!我会埋怨谁吗?我害怕什么吗?不,我的朋友,我一声不吭。如果连这样一点觉悟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历史面前。正因为我有,所以,我能够变得比谁都强大。
一个王朝的崩塌不是终点,只是一个小小的而已,没有人能阻止我走向命定的道路,哪怕上帝也不行。比起我未来要完成的事业来,三千万人已有的历史不值一提!你就看着吧!你们就看着吧!”(未完待续。。)
花与剑与法兰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革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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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2月22日
天气并不是很好,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
在工厂,在学校,在各个居住区里,在各条穷街陋巷中,一大群事先得到了通知的人不约而同地从自己的居处走了出来,向他们各自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他们有些人衣冠整齐,有些人衣衫不整,有些人甚至穿得破破烂烂,但是他们脸上的神情是如此庄重肃穆,以至于没有人敢于以蔑视或者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们。
人们从四处汇集,聚集到一个个广场上,在那里,他们将得到最后的指示。
自从1830年开始,欧洲大陆的暴力革命(或者说暴乱,以对垒的双方各自不同的立场而各有表述),总是由城市各处广场的聚集示威来开幕的,从巴黎到柏林,从维也纳到布拉格,从彼得堡到基辅,二百年来概莫如是。
人群的非常规聚集,很快就被王朝的警察和密探们得知了,他们心急火燎地跟在这些人后面,想要阻止这股汹涌的人潮。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而在人群越聚越多、发现自己已经陷身于汪洋大海之后,这些警察们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做任何有可能激怒人群的动作,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人群的沉默中所蕴藏的熔岩一般。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围在广场中心的喷泉边,等待着什么,希望着什么。
像是响应这万众的期待似的,一个人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旁边的人自动为他挤开了道,方便他走到中心。这是他们的首领,是在这些贫民中间十分有威信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人声鼎沸,但他一露面,立刻鸦雀无声。
他走到喷泉边,然后直接站到了水池的石制围栏上,然后垂下眼光,饱含感情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虽然表情十分镇定,但是他花白的头发却在轻轻颤动着。显示出主人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你们都来了,我的兄弟们,我的孩子们!”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饱含深情,但是仍旧足够清晰,“你们都是好汉!我们法国就是有这么多好汉!”
人人都看着老爹,有些人眼中甚至泛出了泪花来——他们明白今天的意义。也明白今天之后的意义。
“我想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我年轻时之前从来都想不通的问题。”他仍旧看着人们,看着那一张张或者因多年劳作而变得憔悴、或者正因青春年华而饱含希望的脸。
这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孩子。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又念了一句。
然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严厉地扫视着这些注视着自己的人。
“为什么我们劳苦到死,却经常半饥不饱;而有些人却什么都不用干,躺在那里坐享其成?为什么我们。要为家人明天的面包而,而有些人却优哉游哉。心安理得地吸着我们的血?为什么?”
在这一串的“为什么”面前,没有人回答,有些人手在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首领又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回答了,“因为这个世界不公平,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有些人靠着从我们那里抢夺或者骗取过来的权力,天生就趴在我们的头上,压榨我们支配我们,驱使着我们劳作到死却什么都得不到。他们管这个叫上帝的安排,叫我们接受这一切,我们能接受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饱含感情,“我们能接受吗?”
“不能!!”
一群人大声回答。
“很好,”首领欣慰地笑了,然后点了点头,“六十年前我们的先辈作出了这个回答,我们总算没有让先辈们蒙羞。六十年前,我们的先辈用烈火和革命告诉了世人,没有什么天生的贵人,也没有什么上帝的意志,我们之所以要被奴役,只是因为我们不敢起来反抗而已……当我们起来打碎这一切时,整个欧洲都只能颤抖着趴伏在我们面前!难道,六十年后我们不能再做一次吗?我们不能再做一次吗?”
“能!”
回答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了。
“我已经老了,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如果能够为你们付出生命,这是我最大的光荣。我今天抛弃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让和当年的我一样年轻的人,不用再吃我受过的那么多苦,不会看不到一切人生的希望,不需要为了一片面包而向谁摇尾乞怜,低下你们那高贵的头颅!为了让我们的孩子,活在一个把害人虫消灭了干净的法兰西当中!我们能够建成这样的法兰西,我们必须建成这样的法兰西!”老人抛下了一切理智,大声吼了起来,这吼声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激鸣,“打倒国王!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这一句,像是点燃了火堆的火星,像是拧开了管道的阀门似的,瞬间就让整个广场陷入了骚动。
“你们在害怕吗?你们不想打倒这个暴君吗?他们让你饥寒交迫,他们让你养不起家人和孩子,他让整个法国蒙羞忍辱!难道不应该打倒他们吗?”他继续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这么光荣的法兰西人,难道还会害怕区区的一个国王不成?我们砍掉了一个国王的脑袋,也就能再砍掉一个!上帝没有注定谁该天生统治我们,谁也无法让如此光荣的人民害怕!我们是人民,我们创造了一切,我们才是最有力量的!打倒国王!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打倒国王!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万岁!”在他的鼓动之下,慢慢有人重复了这句话,初时稀稀拉拉,但是慢慢地,应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脸上的激情和仇恨也越来越浓厚。
最后,整个广场,几千人几万人的怒吼,汇成了一个声音,“打倒国王!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这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是真正来自于的民意的怒吼,也仿佛如来自天庭的裁决!这股怒吼处决了路易十六,赶跑了查理十世,如今一个渺小的路易-菲利普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靠口号是拯救不了国家,也拯救不了自己的!”眼见鼓动已经收到了效果,鼓动者开始了进一步的煽动,“法兰西人民,站起来吧!向王朝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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