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偏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漫西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疗养服,发髻有些乱,身子来回轻晃,似乎神志不清。
黎俏原本平静的眼底瞬时涌现波澜。
落雨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站在旁边冷声说:“家主把人安顿在这里,并且通知了明家人,不过明家似乎不打算管她,只派人送了点补品就再没露过面。”
黎俏没回答,走进木质长廊,缓缓坐在了明岱兰的对面。
新年第一天,明媚的阳光穿过藤蔓,落了一地斑驳的碎影。
黎俏直视着目光空洞的明岱兰,“你相信报应么?”
今时今日的萧夫人,没有锦衣华服的点缀,看起来和普通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就连那张风韵犹存的脸颊,也多了几条显眼的皱纹。
明岱兰的前半生,优越到极致。
而她的后半生,注定充满了波折坎坷。
疗养院这种地方,总不能指望那些护工能像对待自己亲人那样对待病患。
痴傻疯魔的人,没有意识,被虐待都是家常便饭。
黎俏叠起腿,幽幽低语,“你要是真疯了,倒也算是皆大欢喜,若是装疯卖傻,就不知道你还能熬多久。”
这时,明岱兰歪头不解地看着黎俏,尔后捧着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小姑娘,你看,这是我和阿樽的结婚照,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黎俏冷淡地瞥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什么结婚照,而是一个入院疗养证。
明岱兰几乎句句不离阿樽,不管说什么,都一定和阿樽相关。
黎俏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废话,捏了捏眉心,轻嘲道:“如果我是你,与其用这种方式来表真心,还不如去阿樽面前破釜沉舟一回。”
背后的落雨困惑地蹙眉,夫人……在说什么?
黎俏闭了闭眼,侧首问道:“看护她的护工,是谁安排的?”
落雨向前一步如实回答,“应该是卫昂,入院的手续都是他办理的。”
“叫过来。”
落雨不明白黎俏要做什么,应声后就转身去找人。
而对面的明岱兰依旧捧着手里的东西,不断地喃喃自语。
不到三分钟,护工疾步跟着落雨来到了木质长廊。
她年约四十出头,看到黎俏就连忙躬身,“见过少夫人。”
黎俏面无改色地弯了弯唇,“你是老宅的人?”
护工有些紧张,“是的,当初卫先生安排我在这里照顾前夫人,并让我有事及时汇报。”
“有什么汇报的必要?”此时的黎俏,语调轻缓又透着嘲弄,斜睨着突然不出声的明岱兰,淡薄地道:“何必浪费老宅的资源。”
护工目光闪烁,不敢出声,也不敢多问。
没一会,黎俏一声令下,便撤走了卫昂安排的护工。
待护工离开,她看着一脸懵懂的明岱兰,向前俯身,轻声细语地说道:“既然想当个疯子,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你是非不分,折磨少衍十一年,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还有脸期待能重回商氏?
阿樽阿樽……你叫他名字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玷污了他吗?”
黎俏从来都是黎俏,即便身体还有不适,也丝毫不影响她为商郁抱不平。
明岱兰,有什么资格享受商氏为她安排的一切?
说完这番话,黎俏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萧夫人,你和萧弘道并没办离婚手续,即便他死了,你也永远只能做他的遗孀,而不是阿樽的夫人。”
明岱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黎俏走后,被她捧在掌心的小本脱手掉在了地上。
……
离开了疗养院,落雨还很懵逼,“夫人,难道她……没疯?”
“自私自利的人,心里没那么脆弱。”黎俏阖眸靠着椅背,俏脸寒霜。
没见到明岱兰之前,她还不能确定。
但就在刚才,明岱兰把那份所谓的结婚照递过来的时候,黎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那是护手霜的味道。
神志不清的人怎么会涂抹护手霜,并且连指甲都修剪的那么圆润漂亮?
护工不会做这种事,即便做,也不可能这么仔细。
落雨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那她图什么?”
“图阿樽能心软,能带她重回老宅。”
且不论明岱兰对商纵海是否真有那么浓烈的感情,但她逢人就提阿樽,无非是想利用别人的嘴把这些话传回到商纵海的耳朵里。
她是一个多么爱孩子的女人,就算失心疯,那可能只记得前夫?!
装疯卖傻,足以让她躲过一切应有的制裁。
黎俏目光微凉地看向窗外,“回老宅,顺便告诉卫昂一声,从此后不准任何人以商氏的名义救济明岱兰。”
“那家主……”
黎俏徐徐睁开眼,这一刹那,她好像又变回了当初恣意傲然的黎俏,“爸会同意的。”
她要让明岱兰用下半生为商郁赎罪。
致命偏宠 第1005章: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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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小时,黎俏去疗养院见过明岱兰并且撤走了老宅护工的事,就传回了商纵海的耳中。
彼时,他正在药堂为云厉配药,商陆眼巴巴地坐在旁边,欲言又止。
卫昂左顾右盼,等了几秒追问道:“先生,您看这事……”
商纵海神情专注地捻起一片草药送到鼻端轻嗅,稳重低沉的嗓音格外平静,“就按丫头说的办。”
“是,先生。”卫昂悄悄松了一口气。
商陆抿了抿嘴,犹犹豫豫地咕哝,“爸……我也不能去吗?”
“她是你妈,你想去就去。”商纵海擦了下手指上的碎末,抬眸略他一眼,“但要懂分寸。”
商陆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知道,您放心。”
商纵海随手将配药的药草推到桌角,并叮嘱他按时按量给云厉用药。
商陆捧着药包屁颠屁颠地走了。
卫昂回手关上门,踌躇着说道:“先生,皇家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有一位mect领域的专家前天抵达了帕玛,据说大少爷准备接受mect治疗。”
商纵海拿毛巾的动作顿了顿,尔后走到窗前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少衍的病,单单是mect治疗未必能达到效果。”
“这……”卫昂神色一紧,“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商纵海攥着手里的毛巾,默了片刻,才道:“你让老萧去书房,把书柜里的名片簿拿过来。”
与此同时,身在医院的贺琛,意外接到了商纵海的电话。
他挑眉看着来电显示,接听时便戏谑道:“您老有何吩咐?”
商纵海不知说了什么,贺琛高深一笑,“我亲自去接?少衍在您这都没这待遇吧?”
挂了电话,贺琛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商郁的身上,“你家老爷子让我去机场接个人。”
男人面窗而立,不冷不热地开腔:“这种事,不用向我汇报。”
贺琛踹了脚茶几,起身就走。
神他妈不需要汇报。
……
过了两天,大年初三。
黎俏依旧留在老宅养病,虽然平日里无所事事,但她的状态却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会儿,她所在私宅门前的摇椅上,无聊地扯了扯嘴角,“落雨。”
“夫人,您说。”
这段时间,落雨几乎成了黎俏的影子,和她形影不离。
黎俏摩挲着扶手,目视前方道:“你派人把莫觉接过来吧。”
落雨怔了怔,随即颔首,“没问题,流云他们三个都在南洋,我这去安排。”
黎俏懒懒地点头,“嗯,尽快吧。”
她懈怠的时间有些久,很多事也一拖再拖。
或许该趁着商郁治病期间,打起精神做点事了。
下午,贺琛亲自开车抵达了老宅。
与往日不同的是,后座有一道倩影,远远看去像是女人。
云厉和商陆恰好途经停车场,亲眼目睹贺琛绕过车头并非常绅士地拉开了车门。
商陆眨眨眼,望着下车的成熟女人,挺意外地挑眉,“琛哥换口味了?”
云厉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愈显消瘦的眉眼透着寡淡,“自己的女人不会做在后面。”
“哦。”商陆是感情小白,完全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那可能是贵客吧,我还没见过琛哥给别的女人开过门。”
云厉说了句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遂转身沿着湖边继续散步。
茶室,贺琛把人送到门口,瞧见老萧就昂了昂下巴,“老爷子呢?”
老萧微微欠身,“先生在药堂,这位是……”
女人举止优雅地颔首,“您好,我是骆晞。”
贺琛拍了拍风衣外套的褶皱,瞥了眼骆晞,就叮嘱老萧,“人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黎俏。”
老萧连忙应声,并朝着前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骆女士,您随我来。”
两人走后,贺琛又侧身看了看,神色颇玩味。
老爷子让他去机场接回来的竟然是个女人。
对方看起来年过三十,气质非常出众,满身贵气想必出身不差,及肩的短发和周到的举止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很温柔的一款。
贺琛的视线又在骆晞身上滑了一圈,太瘦太高,曲线不如尹沫。
……
后院私宅。
贺琛正陪着黎俏在门前花园闲聊。
半盏茶的功夫,黎俏耐着性子问道:“二姐在南洋?”
贺琛呷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皮似笑非笑,“你们俩互删了?”
前两天尹沫为了黎俏找她,今天黎俏又问他尹沫的近况,都什么毛病?
黎俏幽幽看着贺琛,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望着他。
贺琛抬了抬胳膊,板着脸道:“嗯,在南洋,你……”
话未落,卫昂便从拱桥疾步走来,“琛哥,先生叫您去药堂。”
贺琛舒展眉心,看了眼黎俏,直言不讳,“给尹沫回个电话,她前两天打你的电话打不通。”
黎俏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哪天?”
“忘了。”贺琛起身走了两步,尔后又回头,“除夕那天。”
黎俏‘哦’了一声,默默打开手机通讯录,然后就清楚看到除夕那天她和尹沫明明有一分钟的通话记录。
怎么会电话打不通?!
另一边,药堂。
贺琛单手插兜闲庭信步地迈过门槛,抬眸就瞧见骆晞坐在商纵海的身边,翻看资料的同时,非常专业地说道:“催眠治疗确实能对患者的心理障碍起到很好的整合效果,而且根据过往的临床表现,精神和心理层面都能达到超期的治愈效果。
如果您决定对患者进行催眠治疗,那我需要先和他做个简单的沟通,您看怎么样?”
贺琛顿在原地,眯眸看着骆晞的背影。
她会催眠?
这时,商纵海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对着贺琛招手,“你们见过了,她是心理医生,骆晞。”
贺琛踱步上前入座,敛神试探,“您打算对少衍进行催眠?”
商纵海捻着佛珠,没有回答。
“不是催眠,是心理治疗。”骆晞合上病历,从容不迫地解释道:“mect只能缓解精神层面的影响,但患者真正的病因如果在于心理障碍,单凭mect治疗不能解决根本,也会有复发的可能。”
致命偏宠 第1006章:我们做不成长辈和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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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琛靠了靠椅背,看着骆晞的目光暗藏犀利,“窥探别人的内心,是不是也可以为所欲为?”
催眠这种东西,听得多见得少。
尤其是懂催眠的心理医生,更是凤毛麟角。
贺琛和商郁是同一类人,最忌讳被人窥探心中秘密,而且他们的意识防御并不容易攻破。
一旦骆晞在治疗的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面对贺琛的质疑,骆晞大方地笑了笑,“这个您不用担心,作为心理医生,尊重和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们基本的职业操守。催眠治疗只是为了帮病人纾解心理障碍,不是为了获取秘密和为所欲为。”
还挺能说会道。
贺琛舔着唇,撑着脑门斜睨她,“骆小姐今年芳龄多少?”
商纵海抬了抬眼皮,略显警告地睃着他。
反观骆晞倒是显得从容许多,直视着贺琛,毫无隐瞒,“我今年三十五,从业第十年。”
沉默许久的商纵海将佛珠放在了左手边,抿唇睨着贺琛,“行了,叫你过来不是做背景调查的。你回医院通知一声,明天上午十点,一起开个会,确定少衍的治疗方案。”
贺琛讪讪一笑,狭长的眸光隐晦地穿梭在商纵海和骆晞身上。
这俩人有点意思。
不到五分钟,贺琛便自行离开了老宅。
药堂里蔓延出短瞬的沉寂。
骆晞动作娴熟地拎起茶壶为商纵海续杯,“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找我了。”
商纵海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父亲怎么样?”
骆晞侧目看着身畔的男人,“你每次见面都要提他,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故意提醒我,你是长辈,而我……是晚辈。”
商纵海一脸的高深莫测,“既然知道我是长辈,又何必……”
“老生常谈的话就别说了,你我都知道,我们早就做不成长辈和晚辈了。”骆晞边说边拾起病历,唇角的笑意很淡,“其实你该早点找我,说不定少衍的病情就不会严重到今天这个地步。”
商纵海呷了口茶,摇头轻叹,“除非他自愿接受治疗,否则谁能强迫他?”
早些年当他察觉到商郁隐藏的偏执顽疾时,就不止一次的想出手干预。
但少衍过于骄傲,且戒备心极强,只有他自己愿意,所有的治疗手段才算是真正的有效。
骆晞缓缓站起身,手指捏紧了病历本,意味不明地轻嘲,“也对,你从不强迫自己在意的人。”
商纵海眉心紧蹙,语调缓慢地唤道:“骆晞……”
“商伯父,我就不打扰你品茶了,回见。”
骆晞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药堂,甚至不需要老萧引路,便轻车熟路地走出了老宅。
药堂,商纵海闭了闭眼,一声轻叹自唇角溢出,莫名惆怅。
……
第二天,商纵海抵达了皇家医院。
会诊中心座无虚席,厉昀和骆晞分别坐在上首两侧,两人时不时交换材料,各抒己见。
当商纵海一袭浅灰色的唐装徐步走来时,各科室参与会诊的专家全部起身相迎,“商老,您来了。”
商纵海压了压手腕,很自然地走到上首坐下,“都坐吧,别客气。”
帕玛商氏的家主,不论走到哪里都享受着最高规格的礼遇。
哪怕年过五旬,但成熟的风姿气度愈发凸显出男人沉稳内敛的魅力。
何况,商纵海本就俊美,上了年纪也不显老态。
一场会诊,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骆晞和厉昀阐明了各自的观点,并且最终敲定方案,先由骆晞进行心理疏导,若效果不佳再进行mect干预。
晌午十二点,会议结束。
骆晞还拿着笔在病历上写写画画,她没注意到身旁等候的商纵海,头也不抬地说道:“小厉,心理疏导我需要最少三天,慢慢循序渐进。三天后我会把疏导结果写成报告发给你,到时我们再定是否要进行mect干预。”
厉昀泰然地点头,“行,那我等你。”
骆晞应声,随后顿住笔尖,“你一会有没有空?”
“有,一起共进午餐?”
骆晞抬头瞅着他,“不是,你陪我去一趟……”
话未落,她便察觉到身边有一道人影,仰头一看,眉眼间的和煦瞬间消散,并很刻意地唤道:“商伯父。”
商纵海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少衍的病,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骆晞声线偏软,说话时总是温温和和的,但此时明显绵里藏针,“再说,您开的价格,比我一年的收入都高,应该的。”
刚刚走到会诊中心的贺琛,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骆晞的这番话。
这女人……不止能说会道,还口舌如簧。
贺琛脚下一旋,走到楼梯拐角便打了通电话,“给我查查,骆晞这个人,什么来路。”
他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确保少衍的治疗过程万无一失。
催眠,不能儿戏。
……
这边商郁已经启动了第一项心理治疗,而身在老宅的黎俏,对此一无所知。
不论是贺琛还是商纵海,都没有告诉她详细的内幕。
直到一天后,她才从卫昂的口中得知了商郁竟打算进行mect治疗。
黎俏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医院,面无表情的厉害。
她不了解mect领域,曾经多次深入研究,却不敢轻易给商郁尝试。
强行抹掉某些记忆,不但会导致记忆短时间混乱,而且还会对脑部神经造成损伤的后遗症。
mect治疗的代价太大,所以她才迟迟犹豫。
医院病房门前,黎俏脚步匆匆地走进去,却没有看到商郁,只有贺琛和一个面色疲惫的女人低声交谈。
“少衍呢?”
贺琛扬了下眉梢,“怎么突然过来了?”
黎俏面无表情,“mect治疗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贺琛轻笑着招手,“还没开始mect治疗,用得着这么紧张?先进来,给你介绍一下。”
闻声,黎俏隐隐松了口气,迈步入内,就听到贺琛介绍,“心理医生,骆晞。她是少衍的女人,黎俏。”
骆晞刚刚给商郁进行了一场催眠治疗,消耗了不少精神头,她撑着沙发站起来,对着黎俏伸手,“你好,我是骆晞。”
致命偏宠 第1007章:不会,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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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黎俏来到心理治疗诊室,推门前,她侧目看着骆晞,“你去见过明岱兰?”
两人走来的一路,骆晞已经将男人的治疗情况告诉了她。
骆晞说,商郁的心理防线很重,昨天一整天她的催眠治疗都没什么效果。
即便男人陷入了沉睡,不管怎么引导,他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方才,骆晞才窥得冰山一角,而商郁脱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妈,那是保胎药……
此时,骆晞一侧肩膀倚着墙,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嗯,前天我去了疗养院。明岱兰是他形成病因的根源,我需要了解当初的真实情况,才能引导少衍走出来。”
黎俏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攥紧,“明岱兰恢复正常了?”
“嗯……”骆晞沉吟了几秒,便笑了,“我去的时候还没有,不过身为高级催眠师,在我面前,她装也没用。”
黎俏收回目光,唇角露出一丝了然,“多谢。”
“不用客气。”骆晞垂眸,耐人寻味地说道:“我也有私心。”
黎俏眸色微闪,直视着骆晞的眉眼,似乎在揣摩她这句话的用意。
见状,骆晞意味深长地解释,“放心,和少衍无关,单纯是我和明岱兰的过节。”
“既然有过节,建议多多发挥自己的优势。”
说罢,黎俏便推门走进了治疗室。
骆晞诧然地望着那扇缓缓关闭的房门,忖了忖,轻笑出声,“真可爱。”
……
治疗室亮着暗淡柔和的暖光灯,淡淡的轻音乐和安神的沉香萦绕在四周,是一种能让人放下戒备的舒适环境。
此时,躺椅上的男人还没有清醒,他睡得沉,并且面容很平静。
骆晞说要让他自己醒过来,不要强行唤醒,否则会影响治疗的效果。
索性,黎俏就安静地坐在床边陪着,不敢碰他,只以目光描绘他瘦削的轮廓。
精神疾病的治疗大多伴生着痛苦,挖掘他的心理障碍等同于让一切重演一回。
但这是必经之路。
黎俏心疼又内疚,没能从一开始就来陪他,不免生出了自责。
许是治疗室的沉香起了作用,黎俏看了一会就开始眼皮打架。
一室的静谧,黎俏枕着商郁的胸膛,很快就陷入了浅眠。
大概是心有所想,黎俏睡过去不久,便做了噩梦。
漆黑幽深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她梦见商郁接受了mect治疗,不仅忘了她,还忘了所有人。
“俏俏——”
“俏俏——”
一道光穿破苍穹落在了黎俏的身上,她挣扎着掀开眼帘,神智很混乱。
眼前,商郁捧着她的脸,不停啄着她的鼻尖,“梦魇了?”
黎俏定了定神,感觉头痛欲裂。
她阖眸向前,整个人被男人抱住,鼻息中除了沉香的味道,还有他独特的清冽。
黎俏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闭着眼心有余悸。
商郁健硕的臂弯将她纳入怀中,掌心轻抚她僵硬的脊背,“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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