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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结果……
唐惜春根本不能领会老爹的一番苦心苦意,他哼哼两声,“等我见着唐惜时非骂他一顿不可,竟然不跟我打招呼就先走了,简直没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么。”嘀咕两句,唐惜春道,“爹,你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唐盛懒得与这等笨蛋多话,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外祖父外祖母?”
“没空,我得去看星星了。”唐惜春眼珠一转,笑,“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我就不跟爹说了。”
别看星象啥的,平日里说着没什么用?但,对于官场之人,星象又有着不能轻忽的重要作用。
唐盛一颗老心顿时被吊了起来,问,“比日食还要大?”
唐惜春洋洋得意,道,“天一样大。”
唐盛不禁问,“什么事?”
唐惜春哼哼两声,特欠扁地,“不告诉你。”
唐盛气个仰倒,唐惜春哼哼着小曲儿小人得志的走了,心说:谁让你骂我听不懂人话来着。
哼哼!
唐惜春趾高气昂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脚刚踏进房门,就见小厅里坐着个浅粉色衣裙、肤色微黑的女子。
唐惜春眼皮陡然一跳——
刘菊!
作者有话要说:稍晚还有一更~





巧言令色 第62章 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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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春重生以来最不愿见到的人里面,刘菊排名第一。
其实,现在唐惜春稍稍想开,这个女人,上辈子他并不喜欢她。他有数不清的娇婢美妾,尽管他一向维护刘菊的正妻地位,但,女人的心思何其难猜。刘菊最终与人通奸,搞垮他的家业,其实也不是刘菊单方面的错处。
可是,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多少夫妻能如他的父母那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大多数的夫妻不都是这样吗?
正妻有正妻的地位,妾室有妾室的恩宠!
他实不知,刘菊恨他若此!
唐惜春打量着这个女人,重生再见,他依旧不喜欢她。刘菊的相貌品味,一切皆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可以敬重一个不符合自己审美的女人。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从来没有喜欢过。
原本就肤色偏生,偏生穿这样娇嫩的颜色,简直品味低到极点。
唐惜春强忍着心中厌恶,打声招呼,“表姐也在?”
唐惜春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这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擅常隐藏自己的情绪。刘菊偏又是个有几分机敏的女子,自然察觉了唐惜春的厌恶。哪怕刘菊心里素质强大也忍不住心下一黯,强笑道,“听说表弟明天要回上清宫了,祖父祖母皆惦记着你,叫我送些东西给表弟。若是表弟有空,能否请表弟过云略坐。因不知表弟何时再回来,老人家实在想跟表弟说几句话。”
刘菊话都说到此处,唐惜春如今略知人情,只得道,“正想换过衣裳过去呢,不想表姐就先来了。”
刘菊并不介意唐惜春的搪塞,笑道,“又不是外处,表弟这样去也无妨的。”
唐惜春却不想刘菊如意,笑道,“表姐还是稍坐片放,在长辈面前,岂能失礼。”唤阿玄进去给他换衣衫。
阿玄别看话不多,正经聪明伶俐,鲜有人及。
唐惜春忽然要换了衣裳再去见刘家人,便知机的给唐惜春找了套最鲜亮的衣衫,银色的锦缎刺以金线苏绣,精美华丽的了不得,一上身便是天然的发光体。
唐惜春给阿玄一个赞许的眼色:好丫头,懂事。
阿玄悄然一笑,俐落的为唐惜春打理妥当,道,“回去的东西,我都打理好了。”
唐惜春道,“嗯,备好洗澡水。”
刘菊听着唐惜春与要玄在里面说话,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她来的时间不短了,唐惜春的事也知道一些。若不是出了意外,恐怕唐惜春现在通房丫头都不知收了几个。
如今虽未收通房丫头,谁知晓这个阿玄与唐惜春是个什么关系。唐惜春到上清宫都不能离了她,偏生阿玄还生得清丽动人。哪怕刘菊也得承认,阿玄相貌远胜于她,唯一能令她心下安慰的是,她知道阿玄额角有疤……偏生阿玄总是流海梳下,疤不疤的也都遮住了。
哎,其实,不论阿玄与唐惜春是什么关系,如今唐惜春对刘家疏远至极,亲事犹在两可之间,小心翼翼尚且不能,这些事又怎是她能开口的呢?
刘菊东想西想,直待唐惜春出来都未回神,唐惜春看刘菊满脸神色不属,一笑道,“表姐,咱们这就过去吧。”
刘菊陡然回神,眼睛落在唐惜春身上,顿时移不开来。她早知唐惜春生的人物俊俏,却不想唐惜春刻意打扮出来,竟这样的光彩夺人。
刘菊到底见识不多,一时间竟脸都红了。唐惜春唇角斜挑,露出几分痞色,“表姐,回魂。”
刘菊的脸顿时火辣一片,连烧得腮上尽赤颈上通红,忙忙起身与唐惜春云了。
刘家一大家子前来,安排的院子并不小,只是与唐惜春的院子十分远,得走好长一段路。
前面有丫环挑灯,唐惜春闲适安然,夜风清凉,皓月当空,刘菊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表弟这一去上清宫,不知何时能再回来呢?”
唐惜春道,“是啊。”
刘菊道,“这次来成都府,实在麻烦表弟和姑丈了。”
唐惜春笑笑,“我在上清宫,再说,亲戚们前来投奔,说不上麻烦不麻烦的。”
两人说着淡而无味的话,一盏茶的工夫才到了刘家院子。
刘家人这回表现的很克制,并没有如上次那般哭天嚎地,说话行事都颇为理智。
唐惜春的教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他先问候了刘老太太的身体,“我这些天有些忙,不知外祖母身体可好些了。听丫环们说,您将要大安,我这也放心了。明天我就要回上清宫,正准备来瞧您呢。表姐就去了。”
刘老太太笑,“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哎,人老了就是讨厌,原是来看你的,倒是一病不起,叫你父亲你祖母跟着操心。”
“都是应当的。”唐惜春应答如流,“外祖母年纪大了,乍离故土,难免水土不服,多休养些时日也无妨。”
刘老太太心下稍慰,笑问,“看你要回太妃娘娘那里,衣裳行礼什么的可准备好了?”
“阿玄都收拾好了。”
刘老太太笑道,“阿玄这丫头再可靠不过,小时候就瞧着懂事。又是与你一道长大的,较那些不知根底的强的多。”
唐惜春笑,“是啊。”
刘老太太望着唐惜春俊俏的脸庞,叹道,“你差使忙,原想多见几面,竟是不能了。”
听这话,莫非刘家人想回老家了。
唐惜春心下一喜,就听刘老太太道,“在你家打扰这些时日,我跟你祖父商量了,这拖家带口的,很是不妥。”
唐惜春是个很能说出话说人,他原本纨绔时就是个顾前不顾后的性子,性子上来,啥话都说得出来。如今听刘老太太这般说,唐惜春并未做挽留状,反道,“是啊,想着二舅舅在家,也记挂着您和外祖父呢。”赶紧回去吧,他对刘家,真可谓眼不见心不烦了。
刘老太太吃的盐比唐惜春吃的米还要多,原本盘算着,她这样一说,唐惜春怎么着也得挽留一二,谁晓得唐惜春竟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可见,唐惜春是真的与刘家生分了。
刘老太太这心里一时恼一时怨一时恨,若是当初大女儿死时叫小女儿过来过填房,焉至于此呢?
唐惜春能长成这等奇葩人,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遗传影响。因为,刘老太太的奇葩半点不逊于唐惜春,刘老太太就仿佛没有听懂唐惜春的言下之意,继续道,“是啊,我跟你祖父说了,总住女婿家是万万不妥的,就想着,另寻处房子搬出去。”
唐惜春笑,“原来外祖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您要回老家,正盘算着怎样安排车马准备土产呢。既然是另寻房子,跟我父亲说一声就是,莫作客气。”
这话倒稍稍顺心。
刘老太太笑,“少不得要麻烦你父亲的。”又道,“只是,你两个表弟倒还好说,有你父亲的照应,如今在书院念学堂。你大舅这正当壮年,总是游手好闲,也不是个常法。以后居家过日子,总得有些银钱进项。”
唐惜春笑,“若外祖母银钱不凑手,缺多少只管跟我说,我父亲再不能叫两位老人受半点委屈。”
“这话说到哪儿去了。”唐惜春这般爽快,刘老太太更是信心十足,想着唐惜春大约只是心肠直,遂语重心长道,“俗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总不能样样指望着你父亲供给,我想着,若你大舅有个差使就好了。”
刘大太太笑道,“是啊,品级不品级的倒也无妨,六七品的小官儿,咱们也不挑。”
唐惜春唇角一翘,正要说话,刘菊先道,“娘又糊涂了,六七品还小官儿?咱们县令大人不过七品呢!姑丈也是给朝廷当官的,哪里做得朝廷的主。表弟莫恼,我娘听戏听得多了,无甚见识。其实,有口饭吃就行。”
唐惜春笑,“我说呢,舅母倒是吓了我一跳。金榜状元考出来也才授官六品,惜时惜夏要前程,还得十年苦读。舅母张嘴就六七品不嫌弃,您就是嫌弃,我爹也没那本事。”
刘大太太脸上尴尬至极,刘老太太叹,“这无知妇人,懂得什么。莫要开口。”
唐惜春扫了兴,道,“外祖母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早跟父亲提过这事,若大舅想弄个差使或是有别的打算,只管去找我父亲,他会给大舅安排的。”
刘老太太笑,“那再好不过。我的孙孙,不想你还记挂着咱们呢。”
“外祖母这话就见外了,先时不知大舅的打算,怎好开口代大舅安排,便显得越俎代苞了。”唐惜春道,“不过,这些话我也说在前头。大舅没做过官不知道,但凡八品以前,都是朝廷吏部安排。大舅既无功名,有品级的官怕是难了。大舅别误会我父亲推托就好,实在是朝廷章程,我父亲有我像样的难处。”
刘大舅笑,“外甥放心,你早为大舅打算,大舅岂是那不识好歹之人。”什么官不官的,哪怕做个小吏,也有的是油水可捞。
唐惜春笑,“若无事,我就先告辞了,明天要起早回上清宫,夜已深,外祖母外祖父年纪也大了,熬不得夜。”
刘家人满是依依不舍,想到唐惜春并未绝情绝义,肚肠里那颗心顿时又活络起来。
刘老太太又叮嘱唐惜春许多注意身体的话,叹道,“你家里富贵双全的,还叫你去那荒山野岭的学什么星象。要依我的意思,在家给你爹做个臂膀的多好,省得叫人惦记。”啰嗦了一大串,刘老太太道,“菊姐儿,送送你表弟。”
刘菊引着唐惜春出门,却并未直接至大门,刘菊轻声道,“我有几句私话想同表弟说,表弟请随我来。”
唐惜春是见识过这女人的心机的,顿时心里打鼓生怕刘菊忽然下手对他用强之类……不过,想到王师娘的教诲,任何时候都要装出智珠在握的镇定。唐惜春便随刘菊去了……刘菊的闺房。
屋子收拾的格外整洁,只是摆设缺少品味,不甚优雅。当然,这也是唐惜春住惯了上清宫,看惯了蜀太妃的品味的缘故。这绝对是唐惜春苛求了,不要说刘菊一个柴火妞儿,哪怕罗氏较之蜀太妃也是天上地下了。
唐惜春不开口,刘菊反倒心怦怦跳了起来,打发了丫环,刘菊倒了盏茶给唐惜春。唐惜春慢呷一口,心说,有蒙汗药也认了。哪怕这女人用强,吃亏的也不是他!刘菊道,“我爹的事,麻烦表弟了。”
唐惜春淡淡,“不过举手之劳,表姐不必客气。”
刘菊看唐惜春神色浅淡,心下微微一叹,咬咬下唇,方提起勇气道,“表弟,是不是为亲事的事恼怒呢?”
何止是恼怒!
唐惜春眼皮一撩,只是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反问,“表姐说呢?”
刘菊轻声一叹,果然是走了一步臭棋。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她望着唐惜春漂亮的桃花眼,轻声道,“我在见着表弟的时候,就自知是配不上表弟的。此事,是家父一时口出无状,让表弟误会了。表弟放心,咱们本是姑舅之亲,自古婚姻,也讲究门当户对。表弟不愿,我必细细劝说父亲。只望表弟给我些时间,我必不叫表弟为难。”
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唐惜春这种无甚心机的人必定要感叹刘菊出淤泥而不染的,瞧瞧,生在刘家这样的家庭,还能这般明理,多么难得。奈何,唐惜春早便对刘菊成见极深,防备到了骨头里。唐惜春并不为之所动,淡淡道,“亲事的事,与门第无干。表姐自己清楚,我娘生前到底有没有给我订下这桩亲事!”
见刘菊脸色微变,唐惜春不愿听她花言巧语,就此拂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




巧言令色 第63章 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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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春带着阿玄回了上清宫。
一到上清宫,唐惜春立刻钻到天演阁,与蜀太妃忙到月底才喘了口气。
唐惜春问,“师父要把日食的消息传给朝廷吗?”
蜀太妃点头,“已经传出去了。”
唐惜春犹豫片刻,思量着怎么张嘴跟蜀太妃说循私给唐盛知道的事。唐惜春还在七上八下,蜀太妃慢呷口茶道,“你是把日食的事跟你爹说了吗?”
唐惜春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问,“师父如何知道?”
蜀太妃好笑,“只差写到脸上了,我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
唐惜春老实的说,“我爹说叫我有了准信儿知会他一声。我不知要不要跟他说。”
蜀太妃转手将雨过天青色的瓷盏放在手畔矮几上,问,“惜春,你知道朝中为何有钦天监吗?”
“观测星象,演算四时。”
蜀太妃道,“钦天监不过官居五品,不过,朝中有一条规定,钦天监若有罪责,当从轻处置。而且,钦天监与所有的官职都不同,它不是由科举产生,而是朝廷特定培养。有些家族,一旦涉天象,子孙皆在为钦天监服务。”
“帝王大都相信天人一体,若天象有异,必干人事。所以,钦天监的嘴一定会是最严谨的嘴。”蜀太妃道,“许多时候,钦天监一开口,都会导致朝中极大的震荡。朝中会重视天象,也是因为许多人会借天象生事。有日食,他们便说皇帝无道宰相失德,这都是惯例了。当年,先帝戾太子谋反,戾太子生母方皇后地位芨芨可危。先帝与方皇帝夫妻情深,朝中无数人要求先帝废皇帝以正国法,先帝迟迟不允。结果,那一年七月发生半日食,朝中皆说后位不祥,先帝无奈,只得废弃方皇后尊位。”
“惜春,你我皆知日食月食不过天体正常运转的原因。不过,这世上,太多人不懂星象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味相信,天有异象,必然是国有妖孽。”蜀太妃道,“你既学星象,日后必去钦天监的。若你这张嘴不为陛下所用,必遭杀身之祸!因为皇帝是不会允许一个懂星象的人为他人所用的,那会威胁到帝王的统治。”
蜀太妃声音陡然一沉,唐惜春吓得一哆嗦,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道,“我跟老爹说了,要问过师父才能决定告不告诉他。”
蜀太妃笑,“那你就去跟唐大人说,陛下已经知道他窃听天象之事了。”
唐惜春连忙央求,“我不说就是。师父师父,念在学生初犯,您网开一面呗。”
蜀太妃笑,“你跟他说一声吧,估计陛下的快马赶不及到蜀中了。叫唐大人与李巡抚付总督都说一声,做好安抚百姓的准备。莫叫百姓惊慌生乱。”
唐惜春道,“那我写封信叫侍卫给老爹送去。”
蜀太妃并没有异议,唐惜春苦恼道,“要是叫巡抚大人更早知道我爹比他得知日食的消息,会不会嫉妒老爹啊?”
蜀太妃笑,“若这点本事都没有,唐知府如何敢开口向你要消息。”
唐惜春道,“师父,难道钦天监算不出日食么?他们在帝都,又有许多人手,应当比我们更早算出来才是。”
蜀太妃淡淡道,“钦天监所用的历法书并不准确,本来早该重新修订历法的,不过,他们不屑与我合作。我也懒得理会那群鸟人,什么东西!”
“陛下不管吗?”
蜀太妃此方道,“其实先帝末年我去钦天监重修过历法,但是,那时我只身一人,钦天监给我的数据不准确。重修失败后,我就来了蜀中。至于什么狗屁钦天监,不必理会。他不准,陛下才会倚重咱们这里。”
“好了,你去写信吧。”
唐惜春忙忙的去写信,其中啰哩啰嗦的抱怨唐盛瞎打听害他被先生骂的事。
信送出去后,唐惜春跟蜀太妃说心事,“师父不知道,我一直没啥大本事,很叫人瞧不起。我爹也一直为我着急,我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点本事就特想跟人显摆,特想别人夸我。”
蜀太妃好笑,“人之常情,只要是人,没不喜欢听好话的。”
唐惜春道,“师父,你说,怎么别人就憋得住,我就憋不住呢。憋着不说,特难受。”
唐惜春问,“师父,你懂不懂占卜算卦之类?”
蜀太妃道,“稍稍了解一些。”
唐惜春顿时来了兴致,“师父,你教我算卦吧?”
蜀太妃笑,“那些不过是糊弄人的。只要脑子快些,会胡扯就成,没什么稀奇。”
唐惜春眼睛闪闪亮,笑,“师父,那你先给我算一卦吧。”
蜀太妃微微点头,“其实,在你来上清宫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面相,才决定留下你的。”
唐惜春好奇的要命,问,“先生说说看,我面相如何?”
蜀太妃道,“奇异。”
“奇异?”唐惜春傻傻的问,“还有这种面相?”
蜀太妃一笑,端量着唐惜春俊俏的五官道,“略略一看,觉着你出身虽好,日后运道却是江河日下,颇多坎坷,最终六亲无靠、无嗣而终之相。”
唐惜春心脏狂跳,面色大变,他结结巴巴,“那,那现在呢?”
蜀太妃漂亮的眼睛里透出疑惑之色,道,“一片迷茫。”
“迷茫?”
蜀太妃长眉微蹙,有说不出的美态,她轻声道,“世间有太多不可思议之事。惜春,如这夜晚星象,原本看得明日微雨,可能不知何处掉了一片叶子,这片叶子落下时旋转引发一阵小小的气流,进而引起一阵轻风,之后,这阵风就能将雨吹走。”
“命运亦是如此,你面相奇异,实在罕见。我看你天资不凡,心性纯净,方起了收徒之心。”
唐惜春脸色古怪之极,他本就无甚心机,不知掩饰。蜀太妃瞧出一些意思,笑问,“莫不是实有奇遇不成?”
唐惜春想了想,皱眉道,“我也不大想得通,仿佛重活一回,又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待得醒后,我很是自责先时纨绔之事,才想改过自新。”
蜀太妃微微颌首,“我对唐大少名声也是早有耳闻。你若有不解之处,不妨说说看,兴许我能为你解惑。”
这些事,唐惜春谁都没说过。可不知为什么,面对着蜀太妃,他总有种说不出的信任,便将自己仿佛重生之事与蜀太妃说了。
蜀太妃听后,虽觉惊奇,也并不失态。她细细思量片刻,道,“惜春,你知道西藏的活佛吗?”
唐惜春老实道,“西藏知道,活佛不知道。”
蜀太妃笑,“西藏的活佛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甚至比西藏王的地位只高不低。他们的活佛也会死亡,死亡之后重新转世,信徒找到活佛转世之人,便是新的活佛。据说,活佛会知道自己的前世或是前几世。你说的事,虽与活佛转世之说不大相同,倒似一种顿悟。”
“顿悟?”
“世间不可思议之事何其多也。活佛能知道的前世或是前几世,你说,他们能不能看得到将来?”
唐惜春道,“既然是活佛,说的这么神,应该看得到的吧?”自从成了猫命,唐惜春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信的了不得。过年还特意跟着唐老太太去庙里烧了回香。
蜀太妃笑,“哪怕看得到,活佛也从未妄图改变未来。你不同,在你看到的命运之中,你应该从没拜我为师吧?”
“没。”唐惜春很是不好意思,“一直丢脸很多年。”
蜀太妃道,“你看到命运,同时了改变了命运。若命运能轻易改变,活佛为何不能改变命运呢?他们总比你神通广大。”
“是啊。”唐惜春道,“有时,我常觉着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包括拜师父为师,是不是一场梦呢?”
蜀太妃伸手在唐惜春脸上掐一把,问,“疼不疼?”
唐惜春眼泪都溅出来了,呜咽,“疼,疼死了。”
蜀太妃笑,“梦里不会觉着疼。吃饭时,酸甜苦辣,能不能尝得出来。”
唐惜春忙不迭的揉脸,“当然尝得出来。”
“梦里也无法感受到这些。”蜀太妃得出一个结论,“所以说,你不是在做梦。”
唐惜春问,“师父,你说,我是不是重新活过了?”
“人死不能复生。”蜀太妃理智非常,“刚刚已经证明你并非在梦中,但,按你说的,你的确是有些奇遇的。你在梦中得到顿悟,自此改变命运。惜春,你只有这一世,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事,是你梦中所梦,其实从未发生。”
唐惜春道,“怎么可能?师父刚刚说我的面相,说的很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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