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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唐盛最见不得唐惜春在他面前这样小心翼翼察颜观色地,当下就拉长老脸,“有事说事!”直觉不是啥好事!
唐惜春心里没啥把握地,“我是想着,爹您能不能带着我再去跟书院的先生说一说,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念书。”
唐盛果然没个好声色,那模样,若不是唐惜春已经是趴着的状态,他老人家十分有冲动再挽袖子把人揍一顿,怒,“你以为我没去过吗?”他是礼了送了,好话也说了,无奈人家书院山长直接就是:你家孩子要来,老夫就从山上跳下去。
当初唐盛直接是把儿子往一流的书院塞,一流的书院自然有一流的山长,以至于,山人清名卓著,交友广泛,哪怕唐盛也不敢强拗着山长的意思来。不然惹上麻烦不说,万一万长把唐惜春的事迹广为传泛,恐怕儿子这名声就坏了。
唐惜春并不知此内情,他有些失望,“啊?先生没允啊。”
“你还有脸跟我提!”唐盛三十一年的脸面,俱因唐惜春这个不争气的丢个精光。
“那要不,爹,你请个先生回家教我吧。我已经想过了,我年纪大了,总不能天天混日子,一事无成的。”唐惜春满眼的上进啊奋斗啊,亮晶晶的望向自己老爹。
唐惜春自觉是奋发进取的小眼神,可是,兴许唐惜春两辈子都没奋发进取过,他这小眼神儿就有些表达不到位,以至于,唐盛越来越觉着,好一个谄媚奸狡的小崽子,怪道今天装的人模人样,原来是打得这般主意。
这混帐东西定是不知从哪个嘴里知道我要送他去山上吃苦煅炼的事,故此先装个乖,准备釜底抽薪啊!
唐盛眯着一双眼睛端祥了唐惜春半晌,道,“你什么都不用想,赶紧把身子养好,我已经跟青云道长说好了,这回惜时去山上,你一道跟了去。”
不出唐盛所料,唐惜春果然一脸苦色,哀哀相求,“爹,我在家也能念好书的。”谁要去什么青城山啊!去了就是受虐!
唐盛见唐惜春果然知道,更加笃定自己猜测,越发以为唐惜春是要偷懒才装乖,唐盛骂两声,“蠢才蠢才!”一拂袖子,折身走了。
唐惜春霜打茄子一般伏在罗帐中,哀哀地想:未来难道真的改变不了的吗?
其实,如果唐惜春真的记性好,他就会明白,从他重生那一刻起,他说的话、做的事都已经偏离了前世的轨迹。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尚且能引发一场海啸风暴,何况唐惜春鬼使神差,重新活过。
他渐渐的就会明白,重生真的不是简单的重新经历一遍旧时风景,因为当你重生的那一刻,脚下必然会出现无数岔路口,唐惜春在没有意识的情形下,赫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与旧时风景完全不同的道路。
唐惜春要同唐惜时一同去青城山的事,罗氏很快就知道了。于是,罗氏终于明白,为何丈夫这几日对罗惜春百依百顺了。
想一想往日唐惜春那不成器的德行,罗氏很怀疑丈夫的一番苦心是否东流去。
不过,她很有经验的不对唐惜春发表任何负面评价,反是一脸欣喜,”早我就说惜春懂事了,这回去山上呆上一段时日,定会越发出息的。就是一样,老爷跟老太太说了吗?老太太最疼惜春,怕是舍不得。”说着,罗氏忧心的瞅丈夫一眼。唐惜春不过是个小崽子,打几棍子不敢不应,最难过的应该是溺爱孙子的唐老太太那关。
出乎罗氏意料地,唐盛道,“老太太已经允了。”
老太太一直是个明白人,她只是太偏心唐惜春,失了原则,才会让人觉着糊涂。但,这次唐盛下了决心要把唐惜春这块朽木煅造成精铁,唐惜春自己也认了命,没有去老太太那里鬼哭狼嚎死活不去,老太太没理由阻止。
唐惜春要去往青城山一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至于当事人唐惜春,认命之后他便指挥着阿玄给他收拾东西,“里衣多带几套,外衣放两套就成,山上穿绸缎太不结实了,那儿有粗布衣裳。”因为前世青城山的际遇太过凄惨,以至于唐惜春记忆牢固,他记得前世他到了山上,因要干活,没几天他那些精工细做的绸缎衣裳就或蹭或摔或跌或磨破的不成样子,只能穿山上弟子统一的粗布衣裳。外衣倒没啥,主要是里衣,唐惜春素来细皮嫩肉,麻的衣裳粗糙,磨得他身上都是小红点点,还起的许多诊子。
唐惜春道,“再叫厨下做五十斤肉干,一并带着。”山上吃的也差,果蔬虽多,肉食却少,那些野味儿别看偶尔吃一回觉着新鲜,其实当真没有家养的好吃。譬如,野鸡肉柴没有家鸡肥嫩,除了熬汤借一借野鸡的鲜,是煮是炖,都不得味儿。譬如,野兔的话,也没有家养的兔子好吃,更不必提野猪了,那肉粗不说,能骚出二里地去,还有股子松脂味儿,简直难以下咽。
反正,山上的吃食,除了菜蔬,唐惜春都不合口。
但,他娇养惯了的,真不给他肉吃,他又发馋,故此,唐惜春决定,做些肉干带到山上做零食解馋。
“鞋也不要带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金丝银线的就算了,关键得结实。”唐惜春叹,“被褥要能打包才好。”
阿玄道,“还有枕头,大爷睡惯了这玉枕,离了这枕头要失眠的。”
“枕头就算了,太奢侈了,你不知道,那青云老怪最见不得别人穿金戴银。”唐惜春唉声叹气,实在不想去青城山。唐盛根本不是叫他去念书,完全是去给人当奴仆看菜园子。彼时那一段岁月,简直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其实唐盛的本意是让唐惜春吃些苦,他就能明白念书的幸福了,通俗一些话来说,就是先让唐惜春尝到体力劳动的艰辛,唐惜春便能顿悟脑力劳力的幸福之处。
可关键是,上辈子唐惜春是尝到干活的苦累了,以至于他从山上回家后愈发变本加厉的奢侈享受。因为把心思都用在奢侈享受上,读书更是无半分长进。
简直能把唐盛气成脑溢血。
想到唐盛的种种苦心,唐惜春如今倒也不是太反感去青城山了,顶多忍些时日,就当是孝顺老爹了。到时再回家念些书,他自知不是念书的材料,不过,他年纪渐大,重活一世,总不好再像前世烂泥一般。纵使考不到功名,也学些道理,捐个前程,哪怕没有高官厚禄,他只想认认真真的过一辈子。
阿玄问,“大爷,那您素日喜欢喝的茶、酒,常用的茶盏茶具、惯用的熏香、玉佩、扳指、束发的冠、还有您的箫、琴,这些还带不带?”
“不带不带了。”唐惜春又报怨一句,“爹也真是的,非叫我去青城山,还不如去庄子上呢。”
阿玄劝道,“奴婢看惜时少爷的武功比大爷要好一些,想来都是跟青城山的师傅学的。大爷既有此机缘,若能跟着学上一些,也是好事。”
唐惜春叹道,“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那就是这人眼光有限,不知大爷的好处。”阿玄十分维护唐惜春,一面给唐惜春整理要带去的衣衫琐物,一面道,“大爷头一遭去,要不,奴婢去问问惜时少爷,看山上道长可有什么喜恶?咱们备些薄礼献给道长,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还有,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大爷把这两样做足,若还有人为难大爷,大爷也不要恼怒,暂且忍着,到时悄悄说与惜时少爷听。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惜时少爷打小就在青城山学武艺,熟门熟路的,哪儿能真叫大爷吃亏呢。”
唐惜春耐心的听着阿玄絮叨,其实阿玄较他还小一岁,却是天生聪明伶俐、慧质兰心,远胜于他。
唐惜春忽然说,“阿玄,你怎么总穿皂布裙呢?我给你的料子你不喜欢吗?”
“喜欢,奴婢都省着呢。”
“傻丫头,不用省着,做几身漂亮衣裳,你正年轻,该好生打扮。”
阿玄头都未抬,道,“皂布裙穿着干活得劲儿,若是换了那些绸缎裙子,总会担心把衣裳弄坏。大爷,这一去青城山,要何时才能回来?”
“得年下了吧。”
“要这么久?”阿玄有些着急,“如今这收拾的都是夏衣,待得天冷了,今年的秋衣、冬衣都还未得呢。”
“这怕什么?我不能回来,难道还不准人往山上送东西不成?”唐惜春笑,“放心吧,山上那么多人,纵使没有秋衣、冬衣,道长们也不能看我冻着。”
阿玄问,“大爷,奴婢真不能跟去服侍大爷么?”
“老爹哪里肯?以前在书院,连书僮都不让我带一个。”
阿玄叹口气,“在书院时,半月就可回家一次,哪似去了山上,得小半年的光阴呢。不过,这也只是奴婢的小见识,老爷素来疼惜大爷,定是样样都给大爷安排妥了。”
唐惜春心说,你这回真想错了你家老爷。
阿玄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唐家了,刘氏生下唐惜春后一直想再要个女儿,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她在生唐惜春时伤了身子,唐家条件有限,刘氏月子中未能好生调养,以至数年都未能再有身孕。
说来也是缘份,那时唐盛要去州府秋闱,刘氏想着提前给丈夫买个书僮服侍,丈夫也能安心赴考。买书僮的时候,买一送一,阿玄额角有块烫疤,年纪又小,年婆干脆当做搭头一并给了唐家。
就这么阿玄到了唐家,她那时不过五岁,其实啥都做不了,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唐惜春做玩伴。两人说起来真是青梅竹马,自幼一道长大的。
大约是她性情的原因,阿玄为人冷漠,额角的疤其实流海遮住并看不到,她却常年一身皂布裙,不似寻常年轻女孩儿,不过,待唐惜春却极好。说来唐惜春童子之身得以保全还多亏了阿玄,当然,上辈子因此事,唐惜春简直把阿玄恨到了骨头里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会她。
阿玄自小在唐家长大,刘氏在时拿她做半个女儿,唐老太太也另眼待她,就连唐盛,不大信任唐惜春,却很信任阿玄。
唐惜春深得老太太喜欢,又是个没心思的二百五,生生的把自己的院子折腾成个妖精窝。唐惜春就是那块唐僧肉,想往上爬的丫环自然想弄些个手段好求一桩富贵。阿玄却是直接说了,谁敢大胆的动了唐惜春这块小鲜肉,她立刻就回禀老太太、老爷,管教狐狸精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简直能把唐惜春郁死!
阿玄完全不理唐惜春的脸色,也不管院中丫环怎么背后编排她,她就像一个忠诚而坚贞的守护者守在唐惜春的院子里。然后,满屋子的狐狸精在阿玄这面凛凛的照妖镜下都只敢文斗,不敢武斗。于是,唐惜春童贞得保。
前世,傻叉唐惜春有多烦阿玄,现在就有多宝贝阿玄。
他这人一直是直肠子,想对谁好,那是完全不搀假的。不过,唐惜春到底没白多活几十年,到底还知道藏着些,于是,就借着阿玄服侍他用心的名头赏了阿玄两匹好衣料,叫她做两身新裙子,不要总穿皂布裙。
唐惜春趴在床上同阿玄说话,到中午用过午饭,唐惜春午睡,阿玄唤了个小丫环进来守着,自己去了唐惜时的院子里。
唐惜时原本昨天就想回山上的,结果义父说了叫唐惜春与他一并去青城山的话,唐惜时对于义父的爱子之心很是感慨,只得再等些时日,待唐惜春身子养个差不离一道走。
丫环阿一进来回禀,“大爷院里的阿玄姑娘奉大爷的命来给二爷送东西。”翠柳已经走了,于是阿一的名子换人用。
在唐惜时的眼中心中,若说唐惜春的妖精窝里还有好人,也就一个阿玄了。
唐惜春是从来不会给他送东西的,唐惜时一听便知这是有事,略将书往手畔一放,道,“请阿玄姑娘进来。”
阿玄捧着两小锡罐茶叶,屈身一福,温声道,“大爷听说二爷喜欢喝茶,正巧大爷得了些上等雀舌,吩咐奴婢给二爷送来。”
唐惜时道,“多谢你家大爷惦记了。”唉,这个时间,唐惜春应该在午睡,这丫头独自前来,哪里是奉了唐惜春的吩咐,分明是不放心那混人才过来向他打听师门之事的。
阿一忙上前接了茶叶。
阿玄此方道,“大爷还差奴婢来跟二爷打听打听,大爷是头一遭去山上拜见道长,不好失了礼数,不知道长有何喜好,大爷想着备些薄礼献给道长以示敬仰之情。”
唐惜时心叹,唐惜春好狗命,身边竟有这般忠心得力的丫环。
唐惜时并没有为难阿玄,唐盛昨日与他说了安排唐惜春去山上吃苦的事,虽说唐盛一片爱子之心,唐惜时却很怀疑唐惜春能不能受得了那份儿辛苦。想到唐惜春那一身娇生惯养的臭脾气,唐惜时原也想提点他一二,不是为了唐惜春这混人,一是为了义父,二则,也是为了自己师父的健康着想。
真不知义父如何手眼通天的说服师父把唐惜春送上去的。
哎,又有阿玄这样的好丫头为那混人盘算,只望那混人不蒸馒头争口气,少叫人操些心才好。





巧言令色 第10章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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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很顺利的在唐惜时那里打听到了一些青城山上的事情,很真诚的向唐惜时道谢后,阿玄很客气的告辞。
阿玄是唐惜春院里特等大丫环,就算先时唐惜春不喜欢她,阿玄拿的月例都是一等丫环的两倍。她深得唐老太太与唐盛的信任,是阖府丫环中的第一人。阿一直将阿玄送到院门口,才折身回去继续服侍唐惜时看书。
阿一见唐惜时正瞅着那两小罐茶叶出神,遂笑问,“二爷要不要尝尝新茶?”
“好,沏一些来吧。”
唐惜时原本以为阿玄不过是借送茶的名头来替唐惜春打听些事,不想真是绝顶好茶。青城山产茶,但,最好的茶大部分是用来进上做贡品,余下的,先要说总督巡抚,轮到唐盛的,真正的极品蒙顶茶能有一斤半斤就极难得了。似他们这些晚辈是尝不着的,倒是唐惜春院里,吃的用的比唐老太太与主院都要好。这样的好茶,亏得唐惜春舍得。
阿玄虽是唐惜春院中的大丫环,不过,这样的好东西,若不经唐惜春允许,也不敢轻易拿出来送人的。想到唐惜春竟肯拿出这般好茶送他,想来对于去青城山还是有几分认真的。
阿玄出了唐惜时的院子就往回走,正遇到二门上的一个婆子跑来相告,“大爷身边的小子鹤云有事找大爷院儿里的姑娘,正碰上玄姑娘,姑娘就移步去见见他吧,看那小子一脸焦急,怕有急事。”
鹤云是唐惜春的亲随,阿玄却很不喜欢他,觉着唐惜春就是给鹤云带坏的,凡有坏事,十之八\\九是这个鹤云撺掇附和的唐惜春,给唐惜春敲边捶鼓的出馊主意。偏生鹤云是唐惜春舅舅送的,唐惜春亲近舅家,对鹤云便有几分偏爱,平日里很肯给鹤云脸面。只有唐盛几次恼怒,重责过鹤云,每次鹤云遭重责后,唐惜春便对他更加亲近。久而有久,鹤云倒成了唐惜春身边第一得意之人。
阿玄想了想,还是去见了鹤云,她原是想着若是鹤云有什么坏心眼儿,她也好拦上一拦。
自唐惜春挨了打,鹤云已是几日未能见到唐惜春。
他给二门守门的婆子几百钱,央婆子进去递个口信儿,是想着见一见唐惜春屋里譬如晴丝、玉芙或是哪怕是三等粗使丫环,也好过来的是阿玄。一见到阿玄那张冷冰冰的脸,那一身没有丝毫温度的皂布裙,鹤云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里发怂。何况他打听到如今大爷最看重阿玄,反是疏远了晴丝、玉芙几个,鹤云赔笑,“哪敢劳动姐姐,真是折煞小的了。”
阿玄没有半丝与他寒暄的意思,冷冷问,“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鹤云吭吭哧哧地,“也没别的事,就是几日不见大爷,不知大爷身子可还好?小的,小的怪惦记大爷的,大爷一向身子弱……”说着,鹤云还有模有样的摸了回眼睛。
阿玄冷冷道,“大爷好的很,你还有别的事没?”
鹤云不敢在阿玄面前多嘴,忙道,“没了没了,辛苦姐姐了。”
阿玄转身离开。
鹤云拍拍小胸脯,嘟囔道,“大爷娇花软玉一般的人儿,竟要天天守着这么个小夜叉,难怪日子都过不痛快呢。”事儿没说成,鹤云念叨了一回,悻悻的走了。
阿玄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晴丝、玉芙两个蹙眉撇嘴的在廊下小声说话,一见到阿玄,两人瞬间换作欢颜,一左一右的迎上前,晴丝伸手就要挽阿玄的胳膊,阿玄后退半步,错身避开晴丝,却被腿脚更俐落的玉芙一把扶住手臂,玉芙低声笑道,“玄姐姐,你回来啦。大爷还睡着,玄姐姐若不嫌弃,妹妹煮了壶好茶,请玄姐姐一品。”
晴丝晚了一步,也不甘示弱的搀着阿玄的另一侧,心下不忿给玉芙抢了先,声音高上几分,“是啊,玉芙煮的好茶,以往大爷也常赞她好手艺。玄姐姐就给我们个面子,且尝尝去。”
阿玄无奈,“大爷还在睡,你们小声些。”
三人去了玉芙玉蓉的屋子。
唐家人口不多,府衙后宅足够住,这些有体面的丫头们也能两人分到一间屋,里面略有些陈设,收拾的干净素雅。
玉芙亲手捧来热茶,殷勤且客气地,“玄姐姐尝尝。”
阿玄在唐惜春的院子里早便地位非凡,只是,先时唐惜春最厌她,甚至不叫阿玄在他面前出现。故此,虽然阿玄是这院里一等一的大丫头,拿的月钱令她们眼红,如晴丝、玉芙这等倍受唐惜春宠爱的丫环,其实也不怎么将阿玄放在眼里。
尤其阿玄先时还负责看紧唐惜春裤裆一事,晴丝、玉芙早前就计划着看谁先爬上唐惜春的床,结果,阿玄把唐惜春的裤裆看的天紧,她们谁敢真上了唐惜春的床,就等着被老太太、老爷揭皮吧。那会儿,当真是将阿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怎奈唐惜春祠堂挨了回打,这脾气就大改了,不再亲近她们不说,倒将个冷冰冰的阿玄当成了心头好。非但只要阿玄近前伺候,前两天,还送了阿玄两匹上好的真丝衣料哩。
晴丝、玉芙在唐惜春面前得脸的时间长了,倒不是眼馋那两匹料子,只要唐惜春依旧喜欢看重她们,什么好东西没有?
她们担心的是,唐惜春真的就此远了她们。
如阿玄这等倍受老太太、老爷看重的特等大丫环被唐惜春所厌时,在这院里都没什么脸面,何况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唐惜春这才与她们疏远几日,有的是小丫环们赶上前的奉承讨好,迫不及待的将她们取而代之。
形势紧迫,晴丝、玉芙几个终于慌了,这才放下以往高傲冷淡的面孔,前来巴结讨好阿玄一番。
阿玄接了茶,并未喝,转手放于一畔几上,直言直语,道,“你们要说什么,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也知道。”
晴丝眼圈儿骤然一红,“玄姐姐素来冰雪聪明,咱们这点儿小心思,也瞒不过姐姐。只是,好歹服侍爷这几年,实不知哪儿惹了爷厌恶……这么不理不问的,就算死也叫咱们死个明白呢。”
玉芙拧眉叹道,“是啊,若有错处,大爷只管打骂,咱们都会改的。就是如今凡院里丫环,如我们这几个二等的都不敢近爷的前。成日是阿玄姐姐带着几个小毛丫环忙前忙后,我们心里看了不是滋味儿不说。说句掏心窝的话,阿玄姐姐,虽然都是做奴婢的,我们却不好跟阿玄姐姐相比的。阿玄姐姐是先太太养大的,跟大爷有从小到大的情分,老太太、老爷也看重您……我们只是随便挑出来的丫环,若是大爷一个不喜,我们怕是活路都没有了……”说着就掉下泪来。
以往唐惜春的欣赏水平就是这种:动不动伤春悲秋,时不时迎风洒泪型的美女。
阿玄实在看够了。
她又不是唐惜春,再说,哪怕是现在的唐惜春,眼泪效应也怎么管用了。因为如果眼泪功势十分奏效的话,凭晴丝、玉芙的高傲,怎会向她低头讨好?
阿玄人虽没有晴丝、玉芙貌美如花,脑子实在比她们聪明百倍不止。阿玄淡淡道,“我也说不好,以往大爷对我如何,你们是看在眼里的。先前他不叫我服侍,我便离他远些;他叫我服侍,我便服侍。若是你们不好开口,我倒可以替你们问一句,看大爷是个什么意思。”
晴丝立刻起身,深深一福,“若得如此,玄姐姐就是我们的再生恩人。”
玉芙亦道,“我们的性命,全在姐姐手上了。”
阿玄不爱听这话,冷冷道,“你们的性命,在你们自己手上。翠柳被撵了,寻死觅活也是装的。我只是给你们问问,没应承你们什么。不过有件事,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大爷不大可能会纳你们做房里人,或是做小,是一辈子做丫环,还是趁机寻个好去处脱身,说不得还有几两嫁妆银子,你们先想清楚!”
二人脸上尴尬无比,碍于阿玄身份,又不敢出言不逊,只得讪讪一笑,“姐姐这是哪里话,我们何尝有不敬的意思。何况,姐姐早训示过,我们万万不敢的。”
阿玄不再多说,起身去了。
二人亲呢的将阿玄送到门口,这才无奈的对视一眼,各向东西,各回各屋。
唐惜春因为过几天就要去青城山吃苦受罪,故此,十分珍惜在家的美好时光。他醒了也不起来,依旧在床上或趴或躺,阿玄道,“老太太天天差人来问大爷的伤,既然收了口结了痂,大爷去老太太屋里走一遭,老太太见你好了,心里省得惦记。”
唐惜春剥了颗葡萄递给阿玄,阿玄素来是个稳当人,瞪唐惜春一眼,唐惜春笑笑,自己吃了,道,“你不知道爹消息多灵通,要是叫他知道我能自己走着去给老太太请安了,他一准儿叫我明天就去山上。”
阿玄道,“难道你不去,老爷就不知道你伤如何了?”明明唐盛每天落衙就来瞧唐惜春,那瞧可不只是简单的照一照面,完全是扒了唐惜春的裤子亲眼瞧过屁股上的伤,才算数。
“说的也是啊。”唐惜春脑子不大够用的挠下松松绑在脑手的头发,磨蹭着脚伸下床直接踩鞋上。阿玄心下好笑又无奈,上前去扶着唐惜春,道,“大爷,要去也别这会儿去,日头正大,老太太都要午睡,也不知有没有醒。待傍晚暑热消了些,大爷再去,陪老太太说说话儿,用了晚饭再回来。你这一去山上不得小半年么,老太太平日最疼你,这几天多去陪陪老太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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