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丹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希行
“你不想当朕的儿子?是因为当朕的儿子才害的你如此吗?”皇帝喝道,“你到现在还在怪朕?”
楚谨容抬起头,乱发中一双眼红彤彤,发出一声嘶哑的笑:“如果你不是父皇,我不是太子,你只是父亲,我只是楚谨容,我当然不会有今日。”
他们不是普通的父子,他们是天家父子,除了父子,还有权柄,父子有情,权柄无情。
儿子被权柄所惑,而这个权柄是他送给儿子的。
是啊,如果他不是皇帝,谨容不是太子,他们当然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皇帝闭了闭眼:“你犯下大错,就用一生来赎罪,你好好见你母后一面,也不用避着朕。”
殿内的人们虽然退后,还是听到皇帝的话,不由交换眼神,废太子不愧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实在太懂皇帝了,三言两语就让皇帝心软了三分。
“多谢陛下。”楚谨容重重的叩头,“罪臣,还有一个请求。”
看看看,趁着皇帝心软果然提要求了,原本是进来见一面,现在可以提进步一步要求,送葬啊什么的,这样就能在皇宫多呆几天了。
皇帝才软下面容又木然,道:“什么?”
楚谨容乱发铺地:“母后因我而死,五弟因我而罪,请陛下允许他也来见母后一面,从此后,我们母子三人,尘归尘土归土,今生的孽缘到此为止。”
殿内的人们又有些惊讶,太子竟然没有为自己所求。
是啊,皇后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呢,也是被她骄纵而罪不可恕,皇帝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楚谨容,说他无情吧,倒也还惦记着自己的兄弟——因为这个兄弟与他无利害之争,皇帝心里嘲讽一笑。
“准。”他淡淡说,看着殿外落日的余晖,“朕许你们为皇后守一夜。”
.....
.....
最后一丝余晖散去,夜幕徐徐拉开。
皇宫里奔出的禁卫铁骑疾驰,在空荡荡的街上如密集的雨点。
而在新城五皇子圈禁的府邸里,昏昏灯下却没有往日的冷清。
五皇子被十几人簇拥,他们穿着各异,面容也都明显进行了遮掩,此时神情焦急又悲伤。
“殿下,您快跟我们走。”其中一人急急说道。
五皇子圈禁这么久,人并没有消瘦,反而比曾经更高大壮,昏昏灯影人影中他的面容阴郁。
“太子哥哥被废了?”他不可置信重复着刚得知的消息,“母后也死了?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另一人流泪道,“太子殿下中了楚修容的阴谋,被陛下定罪谋逆圈禁,现在皇后也被他们在宫里害死了,下一个危险的就是您,太子殿下叮嘱我们把你快救走。”
太子叮嘱,五皇子茫然的视线渐渐凝聚,哥哥,哥哥惦记着他——
“哥哥呢?”他盯着眼前这些人,戾气在眼中腾起,“我哥哥呢!”
眼前的人垂头:“太子已经被押进宫里了——”说着抓着五皇子的衣袖,“殿下,您快跟我们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太子殿下让我们无论如何把你送走——你不能再出事了——殿下,你听,外边街上已经有禁兵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五皇子袖子狠狠一甩,仰头发出一声怒吼。
“我不走——我要杀了他们——”
问丹朱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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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战事消息传来,皇帝派出北军三校的时候,京城就实行宵禁了。
如今皇后丧礼,入夜的街上更安静了。
禁卫重骑的马蹄声格外的响亮,穿过夜色和院墙,在五皇子府内听的越来越清晰。
伴着五皇子的狂怒,围着他的男人们似乎也发了狠,将火把摔在地上。
整个地面似乎都燃烧起来。
“殿下,您真下定决心了?”为首的一个男人问。
五皇子看着燃烧的火,悲愤道:“哥哥和母后被害,我一个人活着干什么!”
从小到大,母后就告诉他,哥哥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一定要用性命守护哥哥。
他几次都没有帮到哥哥,现在哥哥和母后都被人害了,还惦记着让他逃走。
没有了哥哥和母后,他都不知道怎么活着。
“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他一字一顿的说。
为首的人咬牙说声好:“太子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也不想扔下他苟活,就如五殿下说的,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四周人顿时纷纷跟着喊一起活一起死。
既然下定了心意,事情就好做了。
“殿下,陛下不是派人来抓你吗?我们就借机跟着你一起进宫。”为首的男人说,“进了皇宫把楚修容杀了,让陛下恢复太子的身份。”
五皇子冷笑:“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只恢复太子身份?父皇老糊涂了,竟然能中了楚修容的计废了哥哥,那他还是早点退位颐养天年吧。”
杀一个亲王,逼迫皇帝,如此这般闹一场,要想活下去,当然是必须换一个皇帝才可以。
为首的男人看着昏暗的夜色,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好!”他低声说,“那就由我们护送五殿下进宫,救太子!”
伴着他的话,四周的人将身后的黑布揭开,燃烧的火把照出几架重弩。
“不错。”五皇子走过来看,满意的点头,“你们把军中重器都能带进来了。”
为首的人得意的笑:“原本没想会这么顺利,但恰好赶上西凉入侵,北军乱动,京城这边乱糟糟的——周玄到底是年轻人,镇不住场面,到处都有疏漏。”
“是啊。”另一人也忍不住说,“如果铁面将军还在,别说重弩了,我们都进不来。”
所以铁面将军真是死的好啊。
五皇子哈哈大笑:“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是真命天子!”他抓起一把重弩,“谁也阻挡不了他!”
......
......
除了从皇宫奔出的禁卫,如今街上遍布的是巡城兵马。
“都警惕些。”为首的将官一边骑马走动,一边沉声喝道,“西凉贼心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被拦在西京外,但也说不定有奸细潜入京城,又赶上皇后丧事,一定要严查戒备。”
兵马齐声应诺,分成四队要分别去不同的地方,身后又有马蹄急响,一队兵马疾驰而来。
“周侯爷让我们增兵来。”为首的将官说道,举起了令旗晃了晃。
先前的将官认得将旗,点点头,周玄此次没有被委派去西京迎战西凉人,皇帝让他镇守京城,是对他的信任,毕竟京城最近也是多事之秋。
“我们去新城。”那增援来的将官接着说,“内城就交给你们了。”
先前的将官说声好,收回本要分出的一队兵马,看着这队兵马向新城去。
新城现在已经很繁华了,因为宵禁,门店关闭,街上空无一人,虽然很多人家亮着灯火,但都困在屋宅内变的星星点点,夜色几乎吞噬了街道。
当这队兵马走过一条街时,街道上突然响起喝令,昏暗里有穿着铁甲的人马。
“什么人?”巡逻兵马喝问。
“禁卫。”昏暗里有人上前一步,展示腰牌,“陛下有令,押送五皇子入宫,闲杂人等回避。”
应该还会要问皇帝的手谕——一这人一手举着腰牌,一手按住了腰间,手谕他们现在还没拿到,希望说陛下没有给手谕能应付过去。
但让他意外的是,巡城卫士们只远远的看了眼腰牌,便向后退去。
握着腰牌的人松口气,刚要慢慢的退回昏暗中,身后的夜色深处传来破空声,夹杂着闷哼,撞击,以及人声呼喝——
虽然很快这些声音就被压下去。
但——
握着腰牌的人再次绷紧了脊背,这些巡城卫士如果非要查看——
只是巡城卫士们似乎并不在意,他们退后避让。
这让原本守在街上的几人有些惊讶。
暗影里一个人忍不住低声问:“城门校尉麾下的卫士一向张狂,没事还要找事,现在听到动静,竟然不闻不问。”
那些响动,就算再掩饰只要是当兵的就能察觉,是有人在打斗。
握着腰牌的人倒有些明白,低声道:“五皇子是罪人,现在太子废了,皇后死了,他们可能误会皇帝说的押送进宫有其他的意思。”
比如问罪啊,如果问罪的话,五皇子肯定会反抗,有反抗就有冲突什么的——
巡城卫士们再张狂也并不想牵涉皇家的事。
果然,这些巡城卫士安静的退守一旁,任凭远处若隐若现的争斗声起落,夜色陷入安静,然后夜色又被马蹄声打破——
数十个披甲禁卫疾驰而来,夜色和盔帽遮盖了他们的容貌,唯有中间的马匹上绑缚着一人很显眼。
他穿着麻布衣衫,头发些许凌乱,面容被火把照耀着,脸上沾染着血迹,神情凶狠。
正是许久不见的五皇子。
巡城卫士们看到五皇子,更往两边退避,任凭他们疾驰而过。
队末的两个禁卫悄悄的回头看了眼,见这队巡城卫士在他们过去后走开继续巡查去了。
他们对视一眼,比了个成功的手势,火把晃动,照出他们盔帽下得意的脸,以及抬起手露出铠甲下各异的衣服——
这不是他们的铠甲,他们也不是真的禁卫。
真的前来押送禁卫适才已经被骗进五皇子府,被等候的重弩瞬间射杀,有当场死的,也有没死被补刀砍死,然后被扒下铠甲兵器扔进空房内。
接下来再过皇城门这一关,就顺利的进入宫城了。
.....
.....
皇城没有被夜色吞没,里里外外都是燃烧的火把,让皇城里外都宛如白昼。
站在城墙上,能清晰的看到皇城附近四面八方奔走的兵马。
周玄眯起眼,越过这片明亮,看向新城方向,似乎看到了几点星光闪烁,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笑。
“走。”他转身说道,“本侯去守宫门。”
身边的亲兵们簇拥,刚走到宫门,青锋从外疾驰奔来:“公子。”
周玄看着他下马冲来,皱眉:“不是让你在京城外守着吗?”
青锋看着他神情复杂:“公子,让我跟你一起吧。”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周玄不耐烦,“你现在要做的也不是在我身边跟来跟去,而是去替我做事。”
“但公子你分明是不让我做事。”青锋喊道,抓住周玄,“公子,你有什么瞒着我?”
周玄失笑:“说什么呢,我瞒着你干什么。”
青锋抓住他不放,更贴近:“那你告诉我,适才有一队兵马入城,我从未见过,他们是什么人?”
周玄看着他:“军中这么多人,我都认不全,你没见有什么奇怪的。”
“公子,你第一天入军营我就跟在你身边!”青锋喊道,一向面带嬉笑的年轻护卫,此时眉眼悲凉,“能拿着你手令的兵马,从没有我不认识的!公子,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日子你身边的兵马一直在调换,调换,这些兵马到底是哪里来的?”
周玄看着他,似乎有些懊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又无奈,“好,我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青锋不由倾听,但就在这一刻,周玄的手猛地抬起,在他的脖子后一击,青锋身子一软,倒在周玄身上。
周玄身子挺直,神情恢复了木然。
青锋适才大声说话,以及周玄打晕了青锋,不管是站在身边的亲兵,还是宫门两边肃立的兵马,都似乎什么没看到没听到。
直到周玄说“将他送去军营,关起来。”亲兵们才应声是。
有两个上前扶着青锋要拖开,周玄的身形也跟着一动,他低头看去,原来青锋的手勾在他的腰带上——似乎死死不愿放开。
周玄看了眼青锋,他曾经有过很多同伴,但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变成了一个人,说起来这么多年,身边陪着他的是青锋——
青锋啊,周玄伸手将他的手拉出去甩开,只能怪你倒霉吧,从军这么多年当了他的跟班,一身的本事也没机会得到战功,最后还要被牵连——
今晚之后,祝你好运,能活下来。
念头闪过,周玄又多加一句:“把他绑着,关起来。”
两个亲兵应声是,拖着青锋离开了。
周玄收回视线,看身边一个亲兵,再看城门的守卫们,青锋说的没错,这些都是他不认识的兵马,因为这些都是当时老齐王暗藏的兵马。
当时在攻破齐王的时候,他不杀齐王,齐王将暗藏的兵马送给了他——当然其中被齐王安插了眼线内应什么的,但经过几次清理,大部分的兵马如今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自从铁面将军死后,他掌握兵权,慢慢的调换,在紧张危急时刻这些兵马能来严守皇城。
也就是说,今时今日皇城尽在他掌控了。
周玄收起感叹,拿出一令符:“戒严京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亲兵应声是接过令符转身传令去了。
又有兵马疾驰而来,周玄看过去,一眼看到其中的五皇子,他扬声喊“阿睦。”
五皇子冷冷看他一眼,啐了一口。
周玄毫不客气的也啐了一口,伸手一指“下马,你个罪臣!”
不用守城兵上前,禁卫们已经立刻下马,将五皇子扯下来——唯恐慢了一步被守城兵靠近。
“周玄,你少得意。”五皇子愤怒的骂道。
周玄似笑非笑:“我又没有被废为庶人,我为什么不能得意?”
五皇子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他的样子,无奈被禁卫们牢牢抓住。
还好周玄也知道如今不是斗嘴的时候,不再多说示意他们进宫,连手谕都没有查看,更没有在意押送的禁卫人数有没有变多。
禁卫们心里再次松口气,挺直脊背目不斜视押送着五皇子走进去。
周玄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嘲笑。
宫门在身后徐徐关上,好戏开场了。
不过,再看戏之前,还有件事。
周玄大步也向皇城内走去,很快顺利的来到刑司所在。
这里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加阴暗,安静似乎如无人之所。
也的确是无人之所。
周玄站在牢房里,举着亮起的火把,看着空空的室内,脸色铁青。
陈丹朱呢?
问丹朱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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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起来陈丹朱已经被遗忘了,皇帝也从未提及她,但实际上她被关押的地方防守严密,不是谁都能进来,更别提把她带走。
“楚修容!”周玄气的踹了一脚牢门,“这种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进来,看到光亮吓了一跳。
周玄下一刻就抓住了他,火把照出这人的脸。
“小曲?”周玄皱眉,没有松开手而是将他抓的更紧,“丹朱呢?这个时候,把她带到你们身边,多危险!快把她给我。”
小曲被勒紧脖子差点窒息,憋红脸挤出声音:“侯爷,我是来带走丹朱小姐的,但我这是刚来啊,丹朱小姐人呢?”
周玄听懂了,盯着他:“不是你们带走的?”松开手。
小曲大口呼吸缓过气,看向牢房:“我刚来,这不可能啊,还有谁?”
废太子?不可能,他孤家寡人一个,又是刚进宫。
五皇子,更不可能,他虽然带着人,但没有时间——
周玄再次将小曲掐住,冷笑:“这就是楚修容说的皇宫最安全?我早就说过让我把丹朱小姐带走!”
小曲虽然被掐住,神情也没有什么畏惧:“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为了丹朱小姐安全,还是把接下来的事做好吧。”
两人正在牢房争执,外边有周玄的亲兵急声唤。
“侯爷。”他急声唤道,“事情不对——”
周玄被打断不耐烦,将小曲一脚踹到扔在牢房里,走出来:“什么?不用管别的,把宫门守好就行。”
来人道:“宫门暂时无事,但京城城门外有些不对。”
京城外?周玄抬眼看远处的夜空,浓墨一般的夜空中似乎有点点星光逐渐的亮起。
......
......
后宫似乎更明亮了,楚修容站在殿前,看着押送五皇子的禁卫如同火蛇一般蜿蜒向皇后棺椁所在游去。
“殿下。”小曲急急奔来。
楚修容问:“丹朱小姐安置好了?”
小曲摇头:“丹朱小姐不见了。”
楚修容神情微怔。
“不是周玄。”小曲急急道,想了想又摇头,“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骗人。”
殿下一想到陈丹朱就变的不果决干脆,这个时候根本不该为丹朱小姐分心,但为了安抚楚修容,还是要解决丹朱小姐的事。
“如果在周玄手里倒也好,如果不在的话,太子五皇子那边应该也不会——”小曲认真的分析,做好了分心分出人手去找的准备。
楚修容却摇头打断他:“不用想了。”
咿,竟然不管丹朱小姐了?小曲反而有些不习惯,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这里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楚修容自嘲一笑,“我也好,周玄也好,跟太子五皇子,以及陛下相比,对丹朱小姐来说,都一样。”
那——小曲宽慰他:“说不定是丹朱小姐自己跑了,她自己躲起来了,可能更安全。”
楚修容轻叹一声:“其实,不是我能保护丹朱小姐,可能,我,以及很多人,是因为丹朱小姐才能安全——”
这就更听不懂了,小曲有些糊涂,所以还是这样,见到丹朱小姐殿下会变得黏黏糊糊,不见到也会这样,他忙转移话题。
“殿下,方才我偷听到周玄的属下说,外边情形不对。”他低声道,“但我问他,他又说没事,让我们放心——这家伙不太让人放心啊。”
楚修容笑了笑:“不用在意,人已经进来了,大戏开场,就停不下来了,谁可信谁不可信,谁又在想什么,无关紧要。”
说罢看向皇后宫所在。
“五皇子已经闹起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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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走进皇后灵堂所在,身上还绑缚着绳索,看着棺椁,看着缟素的摆设,看着燃烧的香火,似乎终于确认了皇后真的过世了。
但跟废太子不一样,他没有哭,也没有下跪,而是怒目仰头发出嘶吼。
“是谁害了我母后!”
伴着大喊大叫,抬脚乱踢,踢翻了供桌香烛火盆。
灵堂里的人们惊乱,今晚是皇帝特许让废太子和五皇子为皇后守灵,其他人都避开了,除了太监宫女,就只有少府监值夜的几个官员,他们哪里能拦得住发狂的五皇子,只能乱乱的扑火,免得将整个宫殿点燃。
楚谨容上前抓住五皇子。
“母后是自尽啊。”楚谨容落泪,“非要说有人害死母后的话,那也是我,是我辜负了母后,是我对不起她——”
五皇子一把将他推开:“你不要糊涂了,这分明是有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母后就是被人害死的,别想让我母后含冤而死!”
说着甩开楚谨容,大吵大闹,又去撞棺椁。
这边闹的实在不像话了,少府监的官员只能报给皇帝,皇帝本就没有睡,将手里西京的军报狠狠扔在桌子上。
“朕就知道这畜生不安生!把他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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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里灯火通明,皇帝坐在御座上,寝宫没有大殿那么肃穆,御座后摆着一个屏风,宽大精美。
五皇子被绑着由禁卫们押过来,楚谨容蹒跚跟随,后妃亲王们听到闹起来了,也都忙忙的过来了。
五皇子被推进大殿。
“畜生。”皇帝喝道,“跪下。”
五皇子梗着脖子被跟进来押着他的禁卫按在地上。
楚谨容也跪下来,披头散发的重重叩头:“父皇,都是我的错。”
五皇子跪着冷笑:“你有什么错!你被人害了,我被人害了,母后也被害死了——”他看向御座,“父皇,你还要包庇真正的凶手多久!”
皇帝冷冷道:“真是可笑,你袭杀楚修容难道是假的?”再看楚谨容,“你袭杀给朕治病的大夫难道是假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害你们?谁能害你们啊?”
五皇子看向站在两侧的后妃亲王们,视线落在楚修容身上,喊道:“楚修容,就是你,你害死我母后!”
楚修容与燕王鲁王站在一起,听到五皇子话,燕王鲁王下意识的往一旁躲开——
这是五皇子跟楚修容的宿怨,与他们可无关。
楚修容神情平静,迎着五皇子的视线走出来:“你现在害人都靠胡言乱语了啊,我怎么害皇后?”
五皇子看着楚修容走过来,他慢慢的站起来,脸上浮现怪异的笑,肩头脖颈身子舒展,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绑缚在身上的绳索散开掉下地上。
他的手伸出来,从衣袍下拿出一把刀。
四周的人震惊,有不少人下意识的发出惊叫。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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