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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丹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希行
“阿甜!”在外边给马槽添了水的卖茶老妇进来看到了,忙喊道,“拿了茶就走!”
“不需要就算了。”阿甜收起药包,将茶壶拎起对卖茶老妇嘻嘻一笑,“那我带一壶回去啦。”
说罢拎着茶壶走出去了。
卖茶老妇瞪她一眼,自去灶火忙碌,这边安静的其他人才缓过来,重新坐好。
“这——”客人便好奇再问,刚伸手指那走出茶棚姑娘——
一众人忙将他的手噗通按在桌子上,乱声呵斥“别乱指”。
好吓人,客人将手收回身前攥住。
“这是桃花山桃花观的人。”身边一个客人低声道,“桃花观里有个丹朱小姐,丹朱小姐你总知道吧?那可是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打人不手软,山贼拦路劫财,她占山为王不仅劫财,还劫治病——”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将各种故事讲来,听得那客人惊讶无比。
“你说你刚才多危险。”说完一个客人感叹,“你竟然敢咳嗽,是不是想被拦住治病?”
那客人忙用手捂住嘴:“我不是,我不是生病,我是呛到了。”打定主意就算再被呛到也半点不咳嗽。
卖茶老妇将一壶茶拎过来咚的放在桌子上:“别胡说了,丹朱小姐根本不是那样的。”
客人们怕丹朱小姐,并不怕她,顿时坐直身子。
“阿婆,你就说有没有这些事吧?”“阿婆,你可是在这里亲眼看到的,丹朱小姐是不是把上山玩的几个小姐打了?”“官府是不是抓人了?”
面对大家的质问,卖茶老妇又好气又无奈,她能怎么说,这些事是都发生过。
“总之,对丹朱小姐客气点,不惹她她也不会吃了你。”她只能说,“你要是不舒服,让丹朱小姐看看病,她也不会乱收你的钱。”
客人们打着哈哈乱笑,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一旁药柜上摆着的药始终没有再送出去,卖茶老妇看了眼,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丹朱小姐了,一开始她以为丹朱小姐是那样,后来熟悉了知道不是那样,但最近丹朱小姐又突然变的她不认识了——
总之,原本大家刚慢慢的接受桃花观,现在又成了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丹朱小姐也没有再在山下摆药棚,如果她真的下来,这条路估计真没人敢走了,现在虽然路上行人还不少,但面对绿意喜人的桃花山,没有一个人敢去逛一逛。
药铺的生意,丹朱小姐是开不成喽,卖茶老妇趁着客人少,歇息一刻,望着路对面的上山的台阶胡思乱想,忽的见一辆马车停下来,咿,如果要喝茶应该停在这边——
卖茶老妇念头闪过,见车夫放下凳子,车上先下来一个婢女,然后搀扶一个姑娘,姑娘十七八岁,穿着青色纱裙梳着高髻,衣着姿态不凡。
她站在山路旁,抬头看,似乎问了一句什么,那婢女点头指着山上。
哎呦,这是要上山?哪家的小姐还这么大胆啊?卖茶老妇不由站起来:“小姐,小姐。”
那姑娘转头看来,眼神疑问。
“小姐是要上山玩吗?”卖茶老妇询问,“不如先来茶棚坐一坐,老妇替小姐上山打个招呼,小姐大概不知道,这座山是私产。”
现在还敢靠近桃花山,还一副要上山的样子,这姑娘肯定是消息闭塞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
她这样说,倒不是诋毁陈丹朱,而是不想陈丹朱再与其他小姐们起冲突,唉,她心里大概也明白,陈丹朱那天的做法,不计凶名,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私产——就像当初她在村子里凶神恶煞,别人不小心路过家门多看两眼,她也要跑出来大骂。
她并不是真要骂人,她是想让别人先害怕,这样就不会觊觎。
但,看着丹朱小姐真要成为人人都厌恶的人,她心里又不忍心。
那姑娘听了,没有惊讶也没有疑问,而是一笑:“多谢了,不过不用,我不是来游玩的,我是来问诊的。”
哎?问诊,那就不是消息闭塞,而是对陈丹朱很清楚了解啊,卖茶老妇惊讶不可置信,这么清楚了解,还敢来找陈丹朱问诊,莫非是病的很重,无药可医,走投无路了吧。
观门被叫开的时候,陈丹朱也很惊讶,这时她正在看阿甜和燕儿摔跤——阿甜果然缠着竹林让教怎么打架,竹林被缠的不耐烦,说女人和男人打架不同,女人多是厮缠,你们就练角抵吧。
三个丫头果然兴致勃勃的练起来,陈丹朱也看的兴致勃勃——最近她无所事事,又不缺钱,耿家等人事后果然给她送来了赔偿,好几箱子钱,足够她们吃喝一阵。
她也当然知道自己的恶名更甚,桃花山人人避之不及,药铺什么的也暂时不用想了。
所以当听到翠儿说来了一个小姐说问诊,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姐肯定不是来看病的,而是别有目的。
不过,她也不怕,既然有人敢来,她当然敢迎,将扇子挥了挥:“请进来吧。”
那姑娘带着婢女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小亭子里倚着美人靠的姑娘,花罗衣,碧绿裙,百花髻颤巍巍,因为天气热,脸颊红润润,眼波亮莹莹,手从栏杆上垂下,一下一下的挥动扇子,扇的人视线都乱了——
但婢女紧张的扯了扯她衣袖,神情有些畏惧的看一旁,一块空地上,两个衣衫不整的婢女正厮打在一起,伴着娇叱,一个婢女被另一个翻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婢女不由哆嗦一下,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们就自己打自己人啊。





问丹朱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面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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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朱笑吟吟的视线在这主仆两人身上看,看到那婢女一脸害怕,这位小姐倒还好,只是有些惊讶。
“阿甜你们不要玩了。”她用扇子拍栏杆,“有客人来了。”
阿甜站直身子,做出舒展的样子,展示一下自己不怎么结实但能把人打倒的胳膊,燕儿也利索的站起来,纵然发髻散乱,也精神奕奕,表明就算被打倒在地上也丝毫不气馁,待让着一主一仆看清楚了,两人才退开。
那主仆两人神情复杂。
陈丹朱忍着笑,她倒不是吓唬这主仆两人,是阿甜和燕儿的心意要成全。
她轻咳一声:“小姐是来问诊的?”
早已经听说过这丹朱小姐种种骇人的事,那姑娘也很快镇定下来,屈膝一礼:“是,我最近有些不舒服,也看过大夫了,吃了几次药也不觉得好,就想来丹朱小姐这里试试。”
陈丹朱哦了声,握着扇子的手松开,小扇子啪嗒掉在地上,婢女心里颤了下,这么好的扇子——
扔了扇子,陈丹朱也不坐好,将手一伸:“你过来,我诊脉看看。”
就这样诊脉啊?婢女愕然,忍不住扯小姐的袖子,既然来了客随主便,这小姐坦然走过去,站在亭子外挽起袖子,将手伸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亭子里,一个在亭子外,诊脉。
陈丹朱诊着脉渐渐的收起嬉笑,竟然真的是有病啊,她收回手坐直身子:“这病有几个月吧?”
小姐点点头:“过年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了。”
陈丹朱又仔细端详她的脸,虽然都是女孩子,但被这样盯着看,小姐还是微微有些脸红,要回避——
“姐姐,你不要动。”陈丹朱唤道,亮晶晶的眼看着她的眼,“我看看你的眼底。”
哦,这样啊,小姐便依言不动,微微抬着头与亭子里倚坐的女孩子四目相对,站在一旁的婢女忍不住咽口水,看病还要这样看啊,亏的是女子,如果此时是一男一女,这场面——好羞人啊。
尽管都是女子,但与人这样相对,小姐还是不自觉的红脸,还好陈丹朱很快就看完了收回视线,支颐略凝思。
小姐站在亭子下,不敢打扰她。
“啊。”陈丹朱将手一拍栏杆,眉飞色舞,“我知道了。”说罢起身,扔下一句,“姐姐你稍等,我去抓个药给你。”
看着陈丹朱拎着裙子飞一般的跑开了,被扔在原地的主仆对视一眼。
“这——”婢女要说埋怨的话,但想到这陈丹朱的威名,便又咽回去。
这小姐倒是没有什么埋怨,看着陈丹朱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说:“真好看啊。”
婢女愕然:“小姐,你说什么呢。”就算要说好话,也可以说点别的嘛,比如丹朱小姐你医术真好,这才是说到点子上吧。
小姐也愣了下,旋即笑了:“可能是因为,那样的好话只是好话,我夸她好看,才是真心话。”
女孩子夸女孩子好看,可是难得的真心哦。
主仆两人在这里低声说话,不多时陈丹朱回来了,这次直接走到她们面前。
“好了。”她笑吟吟,将一个纸包递过来,“这个药呢,一天一次,吃三天试试,如果晚上睡的踏实了,就再来找我。”
试试?小姐忍不住问:“那要是睡不踏实呢?”
陈丹朱一笑:“那就是我治不好,姐姐再寻别的大夫看。”
小姐失笑,要是搁在别的时候面对别的人,她的脾气可就要没好听话了,但此时看着这张笑吟吟的脸,谁忍心啊。
“好。”她说道,接过药,又问,“诊费多少?”
陈丹朱认真道:“要一两银子,诊费不要钱,是药钱。”
那小姐也认真的让婢女拿出一两银子不多不少,也不再攀谈,屈膝一礼:“希望三天后再见。”
陈丹朱点头:“好啊,我也期望着呢。”
两人说罢都一笑。
“姐姐是城中哪一家啊?”陈丹朱笑问。
她既然问了,小姐也不隐瞒:“我姓李,我父亲是原吴都郡守。”
原来是李郡守的女儿啊,陈丹朱恍然。
“小姐,这是李郡守在讨好你吗?”阿甜在后问,她还没顾上换衣服,一直在一旁盯着,为了这次打人她一定要抢先动手。
可惜,呸,错了,可是这小姐真是来看病的。
也不对,现在看来,也不是真的来看病。
“病也是真病。”陈丹朱纠正她,又点点头,“也不能说讨好吧,应该说与我交好,李郡守是好意,这位李小姐也还不错。”
这位李小姐虽然是听父亲的话来的,但言行举止也有自己的主意。
交好还是讨好阿甜并不在意,她现在已经想通了,管他们什么心思呢,反正小姐不受委屈,要看病就给钱,要欺负人就挨打。
她将手里的银子抛了抛,装起来。
“来,翠儿燕儿,这次你们两个一起来!”
.....
.....
婢女坐上马车,马车又粼粼的走出去,她才松口气拍了拍心口。
“有那么吓人吗?”李小姐在一旁笑。
婢女掀起车帘看后边:“小姐,你看,那个卖茶老妇,看到我们上山下山,那一双眼跟见鬼似的,可见这事有多吓人。”
李小姐轻轻笑了,其实是挺吓人的,当时母亲说她的病也不见好,父亲就突然说了句那就让桃花观的丹朱小姐看看吧,一家人也吓了一跳呢。
母亲气的都哭了,说父亲结交朝廷权贵趋炎附势,如今人人都这样做,她也认了,但竟然连陈丹朱这样的人都要去巴结:“她就是权势再盛,再得陛下欢心,也不能去巴结她啊,她那是卖主求荣不忠不孝。”
哥哥在一旁也有些尴尬:“其实父亲结交朝廷权贵也不算什么,不管怎么说,王臣也是朝臣。”巴结陈丹朱真的是——
李郡守面对妻儿的质问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丹朱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妻子问:“不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吗?”
那些事还真是她做的,李郡守不能辩解,他想了想说:“恶行为善果,丹朱小姐其实是个好人。”
父母争执,父亲还对这个丹朱小姐颇推崇,先前可不是这样,父亲很厌恶这个陈丹朱的,为什么渐渐的改观了,尤其是人人对桃花观避之不及,而且西京来的世家,父亲一心要结交的那些朝廷权贵,现在对陈丹朱可是恨的很——这个时候,父亲竟然要去结交陈丹朱?
李小姐有些好奇了,原本要拒绝的她答应了,她也想看看这个陈丹朱是怎么样的人。
“那小姐你看的怎么样?”婢女好奇问。
李小姐想了想:“很好看?”
婢女噗嗤笑了,喊声小姐,小姐是个女人,也不是没见过美人,小姐自己也是个美人呢。
李小姐自己也笑了,可是这一面,她内心最真实最真切的反应就是这三个字,很好看,很想看,所以,没有觉得害怕,更没有觉得厌恶。
只要站在陈丹朱面前,那些听到了骇人的传言就烟消云散了。
是因为这女孩子的相貌?
不是,相由心生,她的心呈现在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李小姐下了车,迎面一个年轻人就走来,喊声妹妹。
“看的怎么样?”李公子开口就问。
得知她去桃花山,家里人都紧张又好奇呢。
李小姐笑道:“一次可看不出什么啊。”
所以她还要多去几次吗?
李公子惊讶,又有些同情,妹妹为了父亲——
“都是父亲的子女,也不能总让你去。”他一狠心,“明天我去吧。”
李小姐打量哥哥一眼,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去了,就不回来了。”




问丹朱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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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没有将自己的感触讲给李郡守,虽然说相由心生,但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见一次两次也不好下定论,不过她把陈丹朱开的药吃了。
就算陈丹朱这个人不可交,如果医术真可以的话,当大夫一般来往还是可以的。
李郡守听婢女说小姐在吃丹朱小姐开的药,也放了心,如果不是对这个人真有信任,怎么敢吃她给的药。
他也没有再去逼迫女儿跟丹朱小姐多来往,对于如今的丹朱小姐来说,能去找她看病就已经是很大的心意了。
“大人。”有官吏从外跑进来,手里捧着一文卷,“庞大人他们又抓了一个聚众非议皇帝的,判了驱逐,这是结案文卷。”
以往都是这样,自从曹家的案子后李郡守就不过问了,属官们查办问案,他看眼文卷,批复,呈交入册就了结了——李郡守是打定主意不闻不问不沾染。
但这一次李郡守没有接文卷,问:“证据是什么?”
官吏愣了下:“证据?”
“怎么非议了?非议了什么?”李郡守问,“诗词文画,还是言谈?文字有什么记录?言谈的证人是什么人?”
问的这么详细,官吏回过神了,神情惊讶,李郡守这是要过问这个案子了。
文公子坐在茶楼里,听这四周的喧哗说笑,脸上也不由露出笑意,直到一个锦袍男人进来。
“文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他说道,因为茶楼大堂里陡然响起惊呼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不得不拔高,“听说周王已经任命你父亲为太傅了,虽然比不得在吴都时,文公子也不至于连包厢也坐不起了吧?”
说到这里又一笑。
“更何况如今文公子手里的生意,比你父亲的俸禄不少啊。”
文公子笑了笑:“在大堂里坐着,听热闹,心里高兴啊。”
这么嘈杂吵闹的地方有什么高兴的?来人不解。
因为最近说的都是那陈丹朱如何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仗的什么势?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不忠不孝忘恩负义。
当初吴王为什么同意皇帝入吴,就是因为前有陈猎虎背叛,后有陈丹朱用刀子挟持——
嗯,陈丹朱先挟持吴王,现在又以自己的功劳挟持皇帝,所以这个陈丹朱现在才能飞扬跋扈,欺男欺女。
世家的小姐好好的路过桃花山,因为长得漂亮被陈丹朱嫉妒——也有说是因为不跟她玩,毕竟那个时候是几个世家的姑娘们结伴出游,这陈丹朱就挑衅滋事,还动手打人。
几个世家气不过告到官府,官府不敢管,告到皇帝那里,陈丹朱又哭闹撒泼,皇帝无奈只能让那几个世家大事化小,最后还是那几个世家赔了陈丹朱惊吓钱——
真是没天理了。
虽然这些事文公子亲眼所见,也早就打听清楚了,但再听别人讲多少遍也心里美滋滋。
旧吴的世家,早就对陈丹朱避之不及,现在朝廷新来的世家们也对她满心厌恶,里外不是人,那点卖主求荣的功劳很快就要消耗光了,到时候就被皇帝弃之如敝履。
当然这点心思文公子不会说出来,真要打算对付一个人,就越好对这个人回避,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任先生你来了。”他起身,“包厢我也订好了,我们进去坐吧。”
两人进了包厢,隔绝了外边的喧闹,包厢里还摆着冰,清凉愉悦。
“这才对嘛,这才是文公子。”任先生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物递过来,“又一件生意办好了,只待官府收了宅院,李家就是去拿地契,这是李家的谢意。”
文公子浑不在意接过,钱多少他从不在意,别说父亲现在当了周国的太傅,当年只是一个舍人,家产也不少呢,他做这件事,要的不是钱,而是人脉。
他笑道:“李家这个宅院别看外表不起眼,占地小,但却是我们吴都非常精妙的一个园子,李大人住进去就能体会。”
“吴地世家的深藏不露,还是要靠文公子慧眼啊。”任先生感叹,“我这双眼可真没看出来。”
文公子笑道:“任先生会看地段风水,我会享乐,各有所长。”
而这两者兼具就是富贵人家要的,任先生抚掌大笑,两人以茶代酒喝了,任先生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公子,最初认识时还有几分瞧不起前吴王臣子弟的倨傲,现在则全都没了——就算是前吴王臣子弟,但王臣子弟就是王臣子弟,手段人脉心智与普通人不同啊,用不了多久,就能当上朝臣子弟了吧。
他当然也知道这位文公子心思不在生意,神情带着几分讨好:“李家的生意只是小生意,五皇子那边的生意,文公子也准备好了吧?”
文公子也不瞒着,要让人知道他的本事,才更能为他所用:“选好了,图也给五殿下了,只是殿下这几日忙——”他压低声音,“有要紧的人回来了,五殿下在陪着。”说完这种机密事,展示了自己与五皇子关系不一般,他神情淡然的坐直身子,喝了口茶。
任先生双眼放亮:“那我把东西准备好,只等五皇子选中,就动手——”他伸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咚的一声,不是他的手切在桌面上,而是门被推开了。
任先生吓了一跳,待要喝骂,看到来人是自己的随从。
“不好了。”随从关上门,急急说道,“李家要的那个生意没了。”
任先生愕然:“说什么胡话呢,都过完堂,鲁家的大小男人们都关牢房里呢。”
“但又放出来了。”随从道,“过完堂了,递上去,案子打回来了,鲁家的人都放出来,只被罚了杖责。”
杖责,那根本就不算罪,文公子神情也惊讶:“怎么可能,李郡守疯了?”
李郡守竟然要护着这些旧吴世家?姓鲁的可跟李郡守毫无亲故,就算认识,他还不了解李郡守这个怂货,才不会管呢——
随从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反正这案子就被这样判了。”
这可不行,这件案子不行,败坏了他们的生意,以后就不好做了,任先生恼怒一拍桌子:“他李郡守算个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京兆尹大人了,大不敬的案子抄家灭族,递上去,就不信朝里的大人们不管。”
那可都是涉及自身的,一旦开了这口子,以后他们就睡窝棚去吧。
好容易铺就的路,怎能一铲子毁掉。
但等了几日,这件案子依旧悄无声息,再打听消息,竟然是结案了。
任先生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朝廷里的人怎么不过问?
那肯定是因为有人不让过问了,文公子对官员行事清楚的很,同时心里一片冰凉,完了,这条路刚铺好,就断了。
这坏的可不是生意,是他的人脉啊。
这谁干的?
李郡守?他真疯了啊——
这件事很多人都猜测与李郡守有关,不过涉及自己的就不觉得李郡守疯了,只有满心的感激和敬佩。
一间私宅里坐了不少人,此时都齐齐的给李郡守施礼,才受了杖刑的鲁家老爷也在其中,被两个人搀扶着,也非要拜一拜。
鲁家老爷养尊处优,这辈子第一次挨打,面无血色,但满眼感激:“郡守大人,你是我鲁氏合族百人的救命恩人啊。别说拜一拜了,我这条命都能给你。”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
“李大人,你这不是救了鲁氏一条命,是救了整个吴都世家的命啊。”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想起这半年的战战兢兢,眼泪流出来,“由此一案,以后再不会被定大不敬,哪怕再有人图谋我们的身家,至少我等也能保全性命了。”
室内的人也都跟着难过流泪,那些大不敬的案子他们一开始看不清,接二连三之后心里都明白真实的目的了,但虽然再三警告家中子弟,又怎能防住别人有心算计——现在好了,终于有人伸出手相助了。
而这伸手承担着什么,大家心里也清楚,皇帝的猜忌,朝廷中官员们的不满,记恨——这种时候,谁肯为了他们这些旧吴民自毁前程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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