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凌然

霍从军向来都不太管凌然的手术安排，此时两次提到回去，不禁让凌然升起不好的联想。
凌然仔细的观察了霍从军的脸部，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出现心悸吗？”
“没，我好着。”霍从军知道凌然误会了，道：“我心脏还撑得住。”
“那最好再等几天，到克利夫兰心脏中心的教授抵达，我再给你做手术，安全性好一点。”
霍从军笑了起来：“你的手术稳定性，我觉得足够了。”
“我知道。”凌然点头承认，再道：“但能加一层保险，还是有必要的。”
这如果换一个医生这么说，现场的医护人员就该吁了。但凌然这么说，大家却都感觉有点理所当然似的。
霍从军有点受用，又是一笑，道：“等老外过来，我也赞成。不说别的，人家有的新方式新套路，给大家长长见识也有必要。不过，我叫你回去，是从行政方面考虑的。”
“行政？”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就咱们的保险真的爆了，我这要是挂了，你手里没有一个医院承认的头衔，那还是很麻烦的，知道吧。”霍从军等了一下，再看看凌然和神情凝重的余媛等人，道：“咱们急诊中心下面，本来就可以再多设两个主任的，我一直没给放出去，也是觉得你这边破格的太厉害了，但是，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在我做手术之前，确定下来为好。”
医院尤其是科室内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极为严重，哪怕是知名的医生，除非你跳槽，否则，上级医生依旧有无数多的方式压的你怀疑人生。
这是无数血泪验证过的教训。就比如某位全国知名的医学教授，就曾经在采访中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年轻的时候，医院让我做主任，我发扬风格，让给了年龄更大的医生，结果对方一口气压了我12年……
霍从军也是担心自己不在，医院或急诊中心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提前给凌然一个头衔，霍从军感觉能更稳当一些。
霍从军的担心，也瞬间感染了手术室内的凌治疗组成员。大家倒不怕霍从军下不了手术台，但这么大的手术，做的再好也要休息一段时间的，这之间可能会有的变化，也不免让人心生忧虑。
“我同意，但我认为，霍主任你去做就行了。”凌然没有要谦让的意思，只是表述的内容有些令人意外。
霍从军：“我去做的意思是……”
“这个应该叫跑官吧。”凌然看看霍从军，再道：“我不擅长这个，但我同意做主任。”
霍从军欲言又止，好半天，道：“我还是急诊中心的主任啊，最多只能给你要一个副主任医师或者主任医师的职称，挂在下面，最好的情况，再给你加一个急诊中心的副主任的头衔。”
“可以。”凌然表示同意。
“我……”霍从军之前怕凌然性格执拗不答应，现在却被他的爽快给闹的浑身僵硬，不由道：“你就不怕我给你跑官太累了，直接晕倒在院长办公室了？”
凌然想想，道：“等你从院长办公室送到手术室，再做好手术准备，我差不多也能飞回云华了。那边机场有田家的直升飞机，最近几天都会预留给我的。”
“好吧。”霍从军无奈摇头，又道：“我如果真的心梗在院长办公室，临去手术室前拉着院长的手不走，估计能给你把副主任跑下来。”
说着，霍从军摸着自己的左胸笑了起来，那笑容，好似孙悟空得了金箍棒，猪八戒得了九齿钉耙，白龙马得了鞍……





大医凌然 第1265章 我病我有理
“名额也好，报批也罢，我们凌然都是有资格做这个主任医师的。你们这样子如果都不能行，我也不说谁谁谁嫉贤妒能了，你们就是尸位素餐！”霍从军用两只手拄着桌子，脸都快骑到会议桌中间了。
参加院务会议的几位领导像是正在吃蟑螂一样，一副想用嘴将蟑螂掏出来，又觉得恶心的模样，
还是周院长咳咳两声，道：“老霍，你好好说话，别一棒子打死一堆人，也没必要。”
“我不怕啊，我都要做心脏手术的人了，谁能把我怎么样？谁敢把我怎样，我就心梗在他的办公室里。”霍从军口中喊着不怕不怕，实际上依旧是威胁又威胁的姿态。
他也一向如此，以前的时候，霍从军是“我反正也不要升职了”来占据制高点，现在有了心梗，他就相当于获得了制空权，有用没用的话全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喷出来，让霍从军感觉好极了。
如果不是心脏还隐隐的有感觉，他都觉得可以再推迟推迟手术，多享受一番道德的制高点。
我病，我有理！
自从决定做心脏手术以后，霍从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当然，他以前也是很有力量的，现在的力量感则更足了。
“就算我们想给，也要走流程走下来的，不能说给就给吧。”另一名副院长趁机来了一句，又叹了口气，道：“老霍，大家都是医生，也都知道，你做心脏搭桥，那都是成熟的很的技术了，危险性是有，但没到喊生喊死的地步……”
“生不生死不死的，你决定不了。”霍从军摆摆手，道：“总之，我不管你们说的那么多，凌然的头衔，必须得在我上手术台前确定下来。”
“确定不了，你就不做手术了？”副院长冷冷的问了一句。
霍从军看了对方两秒钟，突然笑了出来：“怎么会，真要是确定不了，我肯定乖乖的做手术去，什么后手都不留，啥不合规矩的事都不做，随便你们怎么欺负我的人，用我的设备，玩我的急诊科……”
“老霍，你别说气话。”周院长说着，又软化语气：“有问题，咱们想办法解决就行了。是不是？”
绷着脸的副院长不吭声了。
他现在看霍从军像是看疯子似的，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最多到横的级别，真的是达不到霍从军的境界了。
平日里都不出现的院长，这时候敲敲桌子，道：“那就一步一步的来，老霍，先说说你的想法，你想怎么把这个事办下来？”
霍从军眼睛一亮：“院长您要是愿意出手，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那也得有个条陈。”院长说话一板一眼的，但话里的意思，俨然也是同意的。
其他人互相看看，也都没再反对。
急诊中心多一个少一个主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师，对他们来说是件小事，就是急诊中心多一个副主任，对在座诸人亦是影响不大。
不过，凌然上位了，再有几年功夫，想必就会影响到大家了。但身为医院的一份子，能有凌然这样一名医生，总归是利大于弊的，所以，太激烈的反对者也是不存在的。
几句话度过去，众人就开始了下一个议题。
只有霍从军，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怎么将这件事给办下来。
这种级别的破格，哪怕是一个院内承认的副主任医师，配上一个急诊中心的主任助理，那要打通的关节也是多如牛毛。老实说，如果不是要做手术了，霍从军也懒得去跑，再等上几年，凌然自然而然的也就上位了。
可霍从军不能等了。
下了会议，霍从军等人散了一下，就奔周院长的办公室过去。
要说这种行政上的操作，他比周院长又弱了一圈都不止。
接下来三天，霍从军连家都没回。
跑官这种事，还是非常讲究效率的，别看有的人说跑了多久多久，但真正出结果的，往往也就是几天里的几件事。
霍从军没给自己跑过官，他见过跑官的人，许多时候，都感觉很丢脸。因此，做到了科室主任以后，霍从军直接就放弃了向上爬的想法。
但是，给凌然跑官，霍从军并不觉得丢脸。
他甚至有点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悲壮。
“我马上就要上手术台的人了……”
“我还有多少时日，谁都不知道了……”
“我自己就是做医生的，多少病人上手术台前，还聊着天，跟我们医生说想吃什么什么的，转眼间，尸体就送到太平间去了。心脏手术是一刀生一刀死的手术，不把身后事办好了，我不放心啊……”
就算是极残酷和无情的官场人士，听着霍从军的“遗言”，多少也要通情达理一些。
这样做到周末，到凌然返回云华医院的时候，霍从军也已经杀好了猪，宰好了羊，炸好了丸子，腌好了鱼，就差开火治饭，端盘上桌了。
霍从军甚至还带着人，准备在医院门口迎接凌然。他主要是急着表功，其次也是为了向科室人员证明凌然的特殊性。
急诊中心原本的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加到一起，也有小十人了，虽然都是霍从军上位以后新割出来，但也保不齐有人起异样心思。
霍从军特意将在家的几个人叫过来，到了门口，再道：“等凌然到了，我就差不多该住院做准备了，手术如何，手术以后，休息多长时间，我也不太说得上来，按正常来说，几个月的时间总是要的，这段时间，别的咱们另说，凌然的治疗组的工作，大家还是尽量支持。”
众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临死的老虎是最凶的，临上手术台的大老虎，也差不多。
可以说，现在云医上下，都在顺着霍从军的性子来，有没有后遗症不知道，但谁都不想触霉头。急诊中心内的医生们，就更不想了。
“凌然说12点半到医院，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问问看堵不堵车。”霍从军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低头给左慈典说了一声。
左慈典连忙取出手机来，突然觉得一阵噪杂声。
接着，一架直升飞机就从天而降，落在了医院前方的空地上。
身着一身利落运动装的凌然，第一个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并向前面不远处的霍从军等人招招手。
巨量的风，令凌然的衣服猎猎飘漾，也令凌然的头发如波浪般颤动……
“要不是认识这小子，还以为是什么天皇巨星驾到了。”霍从军笑骂了一句，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在空中晃荡了起来。
凌然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并向霍主任打招呼：“你身体怎么样？准备好做手术了吗？”
霍从军存了一肚子的牛准备吹，也不得不先答道：“准备好了。”
“那咱们准备吧。两名美国医生的飞机也快降落了，他们到达，咱们随时都会进入手术状态。”凌然再向四周围的主任和副主任医师们点点头。
众人不自觉的回以微笑或问候。
敢于给老虎动刀子的人，值得尊敬。




大医凌然 第1266章 叮嘱
“老陶，我去做手术了，科室里的日常工作就交给你了。”霍从军握着陶主任的手，依依惜别。
陶主任是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也是最不会争抢主任权力的人，霍从军向来对他是比较放心的。
老陶亦是颇为感慨：“你放心的去吧，家里的事儿，小事儿我尽量办好，办不好的，我都跟大家商量着来。”
霍从军翻个眼皮儿，知道老陶前半句是跟自己开玩笑呢，也当没听见，只是重重的拍两下陶主任的手，满眼的希望，道：“老陶，你做事我是放心的，所以啊，你能做的事，你尽量做，你做不了的，要么给我打电话，要么就找凌然商量，实在不行，就找左慈典问问看，别搞人头民主。”
陶主任原本是按照以前做事的模式说话的，一听霍从军的话，明白了，再笑笑道：“那我理解了，我就扶凌然一程。”
“哎，你理解就好。凌然的技术是不错的，咱们得给他发挥的空间。他能在急诊安下心来，多难得。大家也都是有好处的，你说是吧。如果有人反对，那他绝对是居心不良，是想搞政变的野心家，咱宁可分裂，也不能容了他。”霍从军说的郑重其事。
科室主任的权力，在科室内是只手遮天的，但没有终极解决手段。所以，权力失衡最强烈的表现，就是科室分裂。
霍从军能允了科室分裂，足以说明他的决心。
陶主任再次点头，也拍拍霍从军的手：“我都理解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霍从军深深的看着陶主任的眼睛。临退休的主任医师，也是有自己的算盘的。典型的比如要求高薪返聘，要求坐门诊或者保留几年的办公室，还有的甚至要求保留此前的项目和学生以待完成等等。
陶主任的眼中，洇出了泪水：“放开我的手。”
……
“老杜，我不在的时间，你也要多费心。”霍从军转了一圈，守到了刚下手术的杜副主任，又握住了他的手，言辞真诚，道：“我这次做了手术，还不知道多久能清醒，多久能出icu，到时候，多久能下床，甚至会不会出别的问题……总之，就算我人不在了，希望急诊中心的工作，不要落下来。”
“那肯定的。您放心，不管您是在医院里也好，还是在修养期间，我这边的工作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杜副主任连忙答应。他是霍从军的论文小王子，乃是随随便便一个月能水小十篇论文的主儿，手底下也是带着几名能兵干将，算是撑起科室的一面承重墙，也是霍从军着重要确定立场的高级医生。
霍从军对他的表态也算满意，于是又拍了拍他的手，依旧走悲情路线：“等我这边好起来，我再请你喝酒，当然，可能要等一阵子了。毕竟是心脏手术，虽然是凌然给我做，可也很难说说得上结果如何……”
“凌医生做，肯定是没问题了，我听人说，他在京城做的手术，效果都相当好。”杜副主任恭维着。
“凌然的技术没得说，要不是我拦着，狄院士早都把凌然给我挖走了。他做手术，我也放心。”霍主任说着叹口气：“但咱们都知道，手术的事，医生做好自己的工作，也有概率失败，我这边也是希望考虑的周全一点，不管手术做的怎么样，咱们云医急诊中心的牌子，依旧要挂的高高的，你们也要坚持岗位，帮急诊中心，帮凌然度过这段时间……”
霍从军说的言辞戚戚，杜副主任只好配合的给出一个苦涩的脸：“您放心吧……”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霍从军再拍拍杜副主任的肩膀，又转身去给其他医生说话。
急诊中心最近几年下来，扩张的也有些规模了，近百人的医生团队，有副高和正高级的医生，还有高年资的医生，另有一些关系户和性格较特殊的医生。
霍从军为了杜绝后患，基本是一个个的聊了下来的。
而急诊中心的气氛，也随着霍从军的聊天，渐渐变的凝重起来，大家自觉不自觉的，都有些不好的联想。
霍从军依旧是一个个的聊过去。
“郑培，你今天也是转主治了吧？好好干，跟着凌然多学点东西。”霍从军路过资深住院医郑培的身边，顺手就拍拍他。
郑培连忙应声：“一定的……”
“行，有问题再找我，或者找凌然。努力点。”霍从军再叮嘱一句，继续向前。
“赵乐意。最近给老婆买包了没？有没有存点钱？……凌然以后做专业手术的时候多，但急诊这一块，你们也不能懈怠……大急诊不是我一个人的大急诊，是所有人的大急诊……好好干。努力点。”霍从军又从资深主治赵乐意身边走过，甩脸又是一番教育。
赵乐意乖巧play。
霍从军点点头，继续向前。
周医生忽然从横里插了过来，正正巧的站到了霍从军的右手旁，也就是霍从军方便握手和拍肩膀的位置。
霍从军看看周医生。
周医生看看霍从军。
霍从军叹口气。
周医生睁大着眼睛看向霍从军，眼中似乎有着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点点星芒。
“小周啊。”霍从军缓缓开口。
“主任。”周医生也cosplay了乖巧。
霍从军在周医生的眼神中，常规开口：“我不在的时候呢……”
“恩。”
“把肚子减一下，别长胖了。”霍从军拍拍周医生的肚子，从他身边经过。
……
午后。
两名自克利夫兰远道而来的医生，穿戴整齐，带着团队成员，一起进入到了云华医院急诊中心的1号手术室。
他们是两人共享一个团队以节省成本，但就气势而言，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总共五名老外，有黑有白，又高有矮，看着就非常有国际化的感觉。
这一次，也不止是急诊中心的医生们，甚至不止是云华医院的医生们，而是半个云华市医学界，都有人来参观手术。
今时不同于往日，现在的医学界，对于外国医生的敏感度已大大降低了，不是著名医院的医生，并不会得到这种自发式的聚集。
大部分时间，外国医生来中国，就只能在同一个学科范围内引起反响。
克利夫兰心脏中心的外科医生，却是瞬间引爆云华。
这已经不是费用的问题了，能不能请来才是第一位的。
当参观室里的医生们，看到克利夫兰心脏中心的医生，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更是在参观室里兴奋成一片。
与此同时，凌然也将霍从军端上了手术台。




大医凌然 第1267章 不看不看
两名来自云利的工程师，忙忙碌碌的在二号手术室里牵线插孔，以满足多角度的联合摄制。
这个模式是云利新开发的方案，用以满足越来越浮夸的医学会议的需求——现在的医生，都以为自己是位面之子，世纪英才，恨不得所有人都来看自己的手术直播。每当人来的不够多的时候，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摄像头和屏幕不够多。
基于此，云利投资开发了此款最新的一屏九画的摄制模式，还可以随时切入画中画的状态，从而充分的表现一名医生的技术。
因为表现的如此充分，所以，经过一些医生的试用之后，该方案刚开始推广，就退居二线了。
不过，凌然这边，向来是不忌讳展现自己的技术，不管是一屏九画还是超高清的摄像头，从来都没有拍到过不合适的画面。
稍微麻烦一点的，也就是要云利专门派人调试系统。但对医生们来说，使用医药公司的人力，实在不算是消耗。
“凌然，这么多摄像头，会不会太紧张了。”霍从军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略带担心，只觉得手术台如此的冰冷，渗的骨头都要疼起来了。
凌然看着几个小时前拍摄的磁共振片，微微摇头，道：“不会。”
“我的意思是说，没必要增加这样的压力，就照常做手术就行了。”霍从军再次强调着。
“我日常做手术就是这样的。”凌然看看四周的摄像头，补充了一句：“摄像头的来源不同，安装在手术室里更可控。”
霍从军这才忆起，凌然每次做手术，身边几乎都跟着观众，一些人不眠不休的拍摄凌然和摄制凌然的手术场景。
事实上，手术室内现在依旧有举着手机的“观众”，因为基本都来自于急诊科以外的科室，乃至于辅助科室，急诊的巡回护士基本都是最晚赶他们的。这就使得她（他）们总能录制到最完整的视频，从而在“然投群”或“风信子论坛”之类的地方大放异彩，进而促使她（他）们的积极性不断得到提高。
霍从军咳咳两声，道：“云利的转播系统还是不太一样的，我主要担心你……”
“用了麻醉吗？霍主任咳嗽了。”凌然很警醒的询问旁边的苏嘉福。
今天来的麻醉医生足有三人，一位负责主要工作，正当壮年的资深主治，一名麻醉科主任，一只苏嘉福。
苏嘉福为此要来了四张圆凳，此时很满足的坐在侧方位，望着霍主任，面带微笑道：“刚开始用药，应该不会立即有反应，霍主任，您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霍从军没好气的道：“我刚是清嗓子。”
“老霍，你好好当病人，别想太多。”麻醉科主任也过来嘱咐一句。别看平时开会的时候，霍从军比麻醉科主任凶的多，但进了手术室，医生对病人的心理优势就太大了。
就算是苏嘉福，现在都居高临下的望着霍从军，脚甚至都懒得去勾凳子。当老霍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还有谁能偷走麻醉医生的圆凳呢？
“我就是不希望凌然想太多。”霍从军仰躺着看无影灯很难受，眼一闭，道：“我知道凌然你给熟人做过手术了，但就没必要再增加心理负担了，这么多的摄像头，你不难受吗？它等于是放大你的所有行为和动作了……”
“没关系，这种我很习惯了。”凌然为了缓解病人霍的紧张，特意道：“我从小做事，身边都有很多人围观的，在这种环境下，驱赶人群不会是收益最大的方案。”
霍从军愣了愣，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到这个答案的，但他还是没想到，凌然会给出这个答案。
“你如果实在担心，可以再看看我做过的熟人的手术。”凌然平时不会如此，但进了手术台，他还是愿意满足病人一些小要求的。
霍从军则是一愣：“熟人的手术？”
凌然点头。
这时候，所有人都自觉不自觉的看向了马砚麟。
马砚麟全身10个眼都不自觉的痉挛起来。
“为……为什么看我。”马砚麟的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到。
好在，霍从军这时候已是转过了头，不屑的道：“不看。”
马砚麟不由松了一口气，险些当场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