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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两条鱼
陈初兰伸手扶住了她,她顺势挽住了陈初兰的手,将头靠在她的小小肩膀上。“四妹妹,”只听她轻轻说道,“这么说大姐姐当真要去做那大皇子妃了?”
陈初兰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无视陈初兰的沉默,陈初雪继续说道:“原想着大伯母突然来了,是要给大姐姐出头呢!可瞧眼下这般情景,竟是大伯母特地来京劝那大姐姐的。大伯母,她可真狠心!”
陈初兰还是没有说话。
陈初雪幽幽地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可后又接着道,这一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话又说回来,若说大伯母是特地前来规劝大姐姐的,那么她把二姐姐带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下子,陈初兰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陈初雪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装傻,以显示自己是多么得单纯。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大夫人把陈初夏带进京是为了什么吗?
“唉!”这一回,轮到陈初兰叹气了。
大夫人要牺牲掉陈初燕。毕竟,一个女儿的终身幸福可以换来她另外两个孩子的一生无忧!
陈昌盛,似乎读书不好。因此大夫人没有将他带进京城。读书不好,就算进了京城,得到名师的辅导,也没有什么大用,将来金榜题名,走上仕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还不如就呆在河阳老家,继承父志,做个下下代的陈氏族长。
亲姐姐是皇子妃,就算那个皇子是傻子又如何。何况那傻子皇子还是皇帝最宠爱的淑妃之子。在小地方,别的先不说,单是皇亲国戚这个身份就足以压死人。有了这层关系,在未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陈昌盛这个陈氏族长的位置都绝对跑不了,而且不但跑不了,他还可以在河阳县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管!
而陈初夏,一个女孩子,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京城才俊聚集,大夫人特地将她带到京城,敢说不是为了她将来的婚事吗?有了一个当皇子妃(淑妃的儿媳妇)的亲姐姐,陈初夏至少能够嫁入一个正正经经的官宦世家吧,甚至,有可能是权贵之家?
“只可怜大姐姐了……”陈初兰喃喃地说道。
可想而知陈初燕见到她母亲亲自前来时是有多么的激动,她满心的希望全部放在她母亲身上,而当她听到她母亲劝她接受这个命运的时候,定然一瞬之间犹如利箭穿心,那绝望那痛苦,足够将她推入没有边际的地狱。
说到陈初燕该有多么可怜时,陈初雪缄默了。她双手拨弄着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一脸惆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眼渐渐的红了。好在黑夜里,惨白的灯光下,无人会去特地注意她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
陈初兰就这么和陈初雪一路慢行,穿过长廊,路过陈初燕的屋子。
陈初燕的房门依然紧闭,里边也看不到一丝灯光。
“大姐姐想必睡下了。”陈初雪说道。
原本还打算去瞧一瞧她的陈初兰只得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回去吧!”
接下来,陈初兰和陈初雪各回各屋,都早早睡下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初燕竟然开始自我禁闭起来,而且还自我禁闭了那么久。一连几日,她几乎滴水未进,虽后来勉强进食,但决计不踏出那屋子一步,且概不见客,就算是大夫人和陈初夏哭着去找她,也被她寻死觅活地毫不留情地给轰了出来。
因旁人不得而入,二夫人便严命她屋中原有的伺候丫鬟们好好看着她,说道:“如有闪失,你们都别想活命!”
丫鬟们吓得半死,兢兢战战轮流熬夜守着陈初燕。这几日下来,倒也安好。并未听得陈初燕有任何想不开的举动。
这样的状况一直到第七天才有所好转。送饭进去的丫鬟收拾碗具的时候,惊喜的发现,饭菜少了不少,较之之前的,仅仅动上一两筷子的情形,着实是好了许多。而到了该日下午,那陈初燕居然亲自打开了房门,出来了!
陈初燕瘦了非常多。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几乎塌陷了下去,颧骨都高了起来,整个人瞧着宛如枯柴,哪里像是一个十三岁的豆蔻少女?!
不管怎么讲,她是肯出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高兴坏了。
大夫人一见到陈初燕,当场就抱住她痛哭了起来。却是陈初燕好似木偶,站立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
陈初夏在边上一个劲地唤“姐姐,姐姐”,她都不理。
陈初燕变了,变得少言寡语,不爱搭理人了。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一般。
陈家孩子们试图与她沟通,却往往才讲几句便被她几个冷笑讥讽了回来。大家震惊于她的变化。年小的两个伤心,年长的四个则痛心不已。特别是陈初夏,大哭说自己错了,不该随她母亲一起,劝姐姐为家族牺牲,叫她接受安排,嫁给那痴傻的大皇子。
为家族牺牲?
大夫人还真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力劝陈初燕。
倒万万想不到的是,陈初夏居然站在了她母亲这一边,跟着她母亲一起,劝她的亲姐姐嫁给一个傻子。
陈初夏被耿直的陈昌浩大骂了一顿。
但已经无法弥补了。
陈初燕是伤透了心。而那大夫人和二夫人,是绝对不会放弃她们的计划的,不,应该说,是整个陈家所有大人们的计划。
八月二十五,中秋过后的第十日。是个黄道吉日。恰好天气极好,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已经被养胖回来的陈初燕被好好的一番梳妆打扮。接着,一顶轿子将她送去了武安侯府。在那里,武安侯夫人将她正式地认做了义女。至此,陈初燕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普通下官的侄女了,而是武安侯府的小姐!
紧接着,陈初燕的画像就被送入了宫中,送到了淑妃的手上。
一个半月过后。十月初八。
“姑娘,再过两日就是你进宫参选安康公主伴读的日子了。”春桃同陈初兰说道。
“恩。”陈初兰点了点头。
时间真的不待人,你企盼它能过得慢一点,它反而令你觉得有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一晃而过了。
这一个半月,每日里都感到时间不够用。——不独她如此,陈初燕也是。
她要进宫,礼仪仪态什么的必须迅速掌握。而陈初燕,也是一样,她也是要进宫的!
果然如她原先预料的一样,淑妃相中了陈初燕,确切的讲,是相中了陈初燕背后的武安侯。当然,这一点是二夫人和大夫人早已料定的。二夫人应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给了大夫人,甚至,包括那淑妃的第二子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事情。否则,那大夫人怎会如此坚定地要陈初燕“为家族牺牲”?
因为陈初燕是武安侯夫妇的义女,淑妃相中了她,但淑妃毕竟是要为自己儿子寻媳妇的,除了背后的势力,当然也要看一下这个女子是不是温柔婉约,是不是适合她那个傻儿子。淑妃口谕,要武安侯夫人带她的义女进宫,时间就在陈初兰进宫参选之后的三日,也就是十月十三。
于是,这些日子来,除了陈初兰,陈初燕也成为嬷嬷的重点培养对象。
陈初燕虽然变化极大,但这反而是她接受家里安排的一个表现。不情不愿,但又不想违逆,于是便用这种方式来武装自己,表示自己无力的反抗。
或许她不是没有想到过死,可或许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又或许她觉得一死了之对不起生她养她的父母,又或许是长女的职责令她无法完全抛弃一切。
总之,陈初燕学习得很认真,就如陈初兰一样。
跟着她们一起学习的还有陈初雪和陈初夏。既然家中请了教习,岂有把她们两个抛下的道理。
陈初夏一如既往地不喜陈初雪。陈初雪也很知趣地不去理会她。陈初燕不理人,就算陈初夏双目通红泪眼盈盈地想要同她讲话,她也冷着一张脸无声走开。于是,唯一可以和陈初夏在一起的,只有陈初兰了。
陈初兰和陈初雪的关系本来就挺一般的,不是特别好但也不是特别差,好像那种明面上是朋友,但其实上根本无法交心的两个人。
而如今陈初夏插了一脚进来,那陈初雪自然而然就被剔除在外了,往往是陈初夏拉着陈初兰一起上课下课,而陈初雪则孤零零地自己走自己的路。
“姑娘,我觉得这两日你还是要小心一下三姑娘。”春桃的声音低低的。
陈初兰抬了抬眉。
关于陈初雪,春桃不止一次说要小心她。缘由是“三姑娘可能对姑娘你能够进宫参公主选伴读感到不满”。
“不满?”陈初兰那时候是这样回答春桃的,她笑道,“应说是妒忌才对吧!”
没错,妒忌。
陈初雪虽然面上不显,但每次若有提到陈初兰进宫参选公主伴读一事时,她的口吻里都带着浓浓的艳羡之意,说完之后,绝对会幽幽地叹口气,偶尔还会悲叹自己命不好。
羡慕愈浓再浓,则会变成妒忌。此是人之常情。
而妒忌中的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则看该人的道德感以及自控力了。妒忌加深,便成愤恨,那可就糟透了。
“春桃,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会小心的。为什么今日又特地提醒?”陈初兰问道。
春桃眉头皱得很紧,她说道:“有个小丫头昨日看见三姑娘在跟彩菱说话,彩菱好像塞了一小包什么东西给三姑娘。”
陈初兰一听,一颗心猛地重重一跳,眼睛立马睁圆了:“当真?”





陈府庶女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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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雪和彩菱私下有联系,这个陈初兰是知道的。但一直都是从屋里的丫鬟们那里听说来的,自己却从未亲自见到过。
她知道彩菱同林姨娘肯定有矛盾,或许林姨娘还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彩菱的事情,否则林姨娘不会一直警告她们不许同彩菱亲近,而彩菱,也不会在林姨娘离开京城的那一日,特地跑来同她们说话。
至于是什么矛盾,她根本就猜不着。或许彩菱是把对二夫人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林姨娘身上吧!
彩菱同她讲了林姨娘的坏话,不过寥寥几句而已,但她相信,在陈初雪那边,彩菱讲的定然不只如此。
陈初雪这四年来虽由林姨娘照顾长大,但因受二夫人压制,心里苦楚颇多,难不保就被彩菱给哄骗了去,把愤恨给转嫁到林姨娘身上。
陈初雪,俨然成了她们身边的定时炸弹。
陈初兰因为前世的职业关系,今生注定对一个孩子讨厌不起来(邱广裕那个先天性反社会人格的恶魔除外)。不过要让她对陈初雪做出无私的关爱,她是做不到的。如今的她生理上又不是成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和她抢母爱,而且心思绝对不会单纯的孩子付出真心?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而她又绝非圣人,每当看到林姨娘有好东西先给陈初雪,有困难先给陈初雪解决,她心里岂会舒服?这么多年下来,她能够不哭不闹,谅解她的亲娘,同陈初雪和平相处,就已经做得够好了。
关于彩菱,陈初兰自是有同陈初雪提起的。她明里暗里地提醒:彩菱突从高位掉落自此,必然心有不甘,对她这个人要小心为妙。
而每当陈初兰讲到这个,陈初雪都一副若有所思,听进去了的样子。可是否真的听进去,陈初兰则一点都不敢保证。
现如今,“彩菱好像塞了一小包什么东西给三姑娘。”陈初兰把春桃告诉她的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脸上浮出了一个冷笑。
这是打算给她下毒,令她两日后去不得宫中,无法参选公主伴读吗?
陈初雪被彩菱成功地挑拨了吗?
“这个陈初雪,若真有胆子做出什么坏事,那到时候就休怪我无情!”陈初兰心道,同时暗暗地捏了捏拳。
第二日,依旧大晴,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让人在正午饭后便开始思睡昏昏。
陈初兰吃完饭后酣睡了整整半个时辰,才精神气爽地起床了。
这个时候,窗外最后的秋虫正低低轻鸣。微风轻摇芭蕉,悄入屋中,把那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香气扩散到各个角落。屋内一派宁静与祥和。
去打水的柳芽回来了。婆子帮她提着水,到了大门口后,她接过水壶,将它提了进来。
自从昨日被春桃提醒之后,陈初兰就严格要求她的吃食和用水,必须由最信任的人亲自去取。
而今日,正是由柳芽自己走去开水房,为她带回一壶滚烫的热水。
春桃用了半壶的热水,加上冷水,为陈初兰洗了把脸。然后便开始仔细地为她穿衣打扮起来。
这日下午陈初兰还有功课,因为明天就要进宫,教礼仪的柳嬷嬷便越发得严格起来,单是这着装打扮方面,便是在家里,都不能太过随意。
双丫髻,麻花垂辫。在春桃的一双巧手之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立即就像画中童儿一般跃然而出。
却是在春桃刚刚弄好的时候,陈初雪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讶异地看向她。
只见这陈初雪也打扮得清清楚楚。既然一直随着陈初兰和陈初燕上课,那么下午的课她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她虽然不要进宫,但严格的柳嬷嬷对她的要求也是一样的。
往日上课的前夕,可从未见这陈初雪过来找陈初兰呀!
因为怕了那陈初夏的冷嘲热讽,陈初雪几乎都不主动找陈初兰。毕竟,有陈初兰在的地方,过不了多时,那陈初夏必然出现。
却想不到,今日陈初雪居然来了。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这陈初雪进来的时候居然一脸焦急的模样,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竟然还有些细汗在额上冒了出来。
“三姐姐?”陈初兰不解。
陈初雪有些尴尬,她抬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道:“我是过来找四妹妹一同过去上课的。”
“哦。”陈初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显然陈初雪在说谎,可陈初兰不想揭穿她。
真的无法理解今日陈初雪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不过是同路去前边厢房里上课罢了。
春桃继续为陈初兰准备。柳芽则去拿茶叶,想要为陈初兰和陈初雪泡些茶喝。
却是陈初雪开始紧张兮兮地用双眼在屋里扫来扫去,而当她的视线定格在放在洗脸架旁边的那半壶开水时,眼睛陡然睁亮了。
她状似不在意地走了过去,然后故作不小心,突然一脚掀翻了那静静躺在地上的并没有惹到她的半壶开水。
“哎呀!”她尖叫起来,迅速地跳开了,泼出来的热水在地上炸开来,弹起了两寸多高的浪花。幸好,陈初雪跳开得及时,并没有被大面积地溅到。
春桃手中的梳子掉了下来。
陈初兰吓了一大跳,脸色骤白,她看向陈初雪,叫道:“三姐姐,你没事吧!”
柳芽慌乱了:“啊啊,水翻了!水翻了!三姑娘你没被烫到吧?”
滚烫的热水浇下来,那可真是不得了!
只见陈初雪站在翻到的水壶边上,拍着胸脯,惨白着脸蛋,满是后怕地说道:“我、我没事……”
虽听她这样说着,陈初兰,春桃,还有柳芽,还是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春桃蹲下身来,检查起她的脚。见真的只不过是鞋面上被溅到了几点水花而已,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三姐姐,”陈初兰好半晌才从惊吓中缓过劲来,她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泼到了怎么办?真是吓死我了!”
还好没被泼到,不然陈初雪的脚真是要废了!不要说烫伤有多么难治,就算治好了,留下疤痕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一个女孩子,留下可怕的烫伤疤痕,在这个时代,简直就等于判了一半的死刑!
陈初雪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强露出笑脸想要表示她没事,可这一下,却再也装不出来了。上牙咬着下牙,咯咯咯咯地直打架。
“唉!”最后还是春桃叹了口气,赶忙把陈初雪给扶到了椅子上来。
柳芽带着哭腔:“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水壶随地乱放的。”
陈初兰斥责柳芽,道:“那你还呆着干嘛?还不快把地上收拾一下。”
柳芽这才急匆匆地出去,叫外头的小丫鬟去拿抹布了。
而这边,陈初雪歇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对陈初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的。话说……刚才那壶子里的水,四妹妹还没有喝过吧?”
“诶?”陈初兰一愣,继而皱了皱眉头,然后才赶快摇头道,“没喝过呢!”
竟见陈初雪大松了口气的模样,不过这副样子转瞬即逝,显然极不想让人明白她的真实心情,她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让你们白白打了一壶水。”
陈初兰道:“也没有白打啦,还洗了脸的。”
陈初雪“哦”了一声,便抿嘴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便就这样过去了。虽说是浪费了点时间,但陈初兰和陈初雪还是按时地赶到了上课地点。当然,在途中,陈初兰和往常一样遇上了前来寻找她的陈初夏。陈初夏见到陈初雪居然走在陈初兰身边,撇了撇嘴,然后便跑过来挽起陈初兰的手,叽叽喳喳开始东南西北地说开了,全然无视陈初雪的存在。
陈初雪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双手绞着垂在胸前的发丝,慢慢前行。
“又在装可怜!”陈初夏在陈初兰耳边轻哼了一声。
陈初兰抬头向陈初雪看去。这一次,心中有些复杂,不知该做如何感想了。
下午的课是陈初兰进宫前的最后一课。
柳嬷嬷最后将陈初兰单独留下来,告知她进宫之后需要记住的注意事项。总结起来,就是绝对不能自己到处乱走,一定要跟着引路宫女,引路太监,听从主持参选比赛的女官的安排。万一有幸见到某位皇子妃子或者公主,千万不要慌张,第一时间跪下,没有得到命令,绝对不能抬头。
陈初兰一一牢牢记在心中。
这最后一次课便就这样过去。
按说明日进宫,今晚回去屋中,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却是陈初兰从柳嬷嬷那里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柳芽叫过来。
深秋的傍晚,天黑得很快。晚饭还没吃,这外面就暗得只能见到模糊的影子了。
陈初兰的屋里没有点灯。柳芽跪在陈初兰的面前,低着头,好像被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给压得没有了一丝生气。
陈初兰不禁就摇了摇头,但口气还是挺硬的:“你确定你今日过去提的热水没有任何问题?”
柳芽声音低低的:“我进去的时候,王婆子已经快把水烧好了,等她一烧好,我就叫她把水舀进壶里。对了,”柳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头抬了起来,且声音突然大了一些:“那烧水的锅那么大,里边的水不单单供应给姑娘呀!常婆子提着水过来我又是一路看着的,哪有可能下什么毒。弄不好……弄不好是那三姑娘故意跑过来故弄玄虚吧!”
站在边上的春桃沉思片刻,后道:“柳芽说的也有道理。若水真被下毒了,唯一可以下毒的机会就是王婆子烧水的时候,可那么一大锅子水,难道都有毒?若水没有被下毒,那只能说三姑娘特地跑来故弄玄虚了。可三姑娘有必要这么做吗?再说了,我看之前三姑娘的那番作为,也不像是作假呀!那壶热水,要是浇在腿上,可真是要命!那么危险的事,她却做了,她难道有神通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有事?想想之前她弄翻水之后的模样,明显一脸后怕,那脸白得呀,就跟墙纸一样。我原道她是不小心弄翻的,可她后来又问姑娘有没有喝那壶里的水,我就明白了,她是以为那水已经被下了毒,特地来阻止姑娘你喝那水的。”
春桃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后,说完后,还特地看向陈初兰。
陈初兰不觉地沉思起来。春桃用了这个词“以为”,她说陈初雪是以为那水被下了毒,才特地前来把那水给弄翻的。
说实话,陈初兰和春桃一样,直到陈初雪问道“刚才那壶子里的水,四妹妹还没有喝过吧?”,她才恍然明白过来,陈初雪竟是过来阻止她饮用毒水的。
可水真的是被下了毒吗?
或者真如春桃所说,陈初雪以为水已经被下了毒?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初雪为什么还要过来不顾自己安危把水壶弄翻?
陈初兰思绪有点混乱了。
“唉!”她叹了口气。
“可能三姑娘贿赂了王婆子,叫她在给姑娘的水里下毒吧!而今日她被王婆子骗了,以为王婆子成功了,但却又突然后悔,便急急忙忙赶过来阻止姑娘饮用那水。”春桃说道。
柳芽看着陈初兰,道:“我觉得春桃姐姐分析得很有道理。”
陈初兰微微蹙眉。最后双手抱上脑袋,头疼道:“我该说什么,该说人性本善吗?还是该说三姐姐良心未泯?彩菱给了她一包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好吧,我们猜测是毒药,那么如果水有毒,就只能是她叫人放的,可她又……”
春桃道:“这就表明三姑娘能够悬崖勒马,她还是看中和姑娘的姐妹情谊的。”
陈初兰半晌都没有说话。
春桃继续道:“毕竟三姑娘这四年来都是我们姨娘带大的。姨娘对她怎么样,她自己还不清楚吗?而姑娘你,有什么事情跟她争过?就算姑娘你跟她没有像跟其他姐妹一样好,但好歹也是吃的用的全部随她的意,有好东西必定想到她,她心情不好你也会去陪她。怎么讲,姑娘你都算仁至义尽了。三姑娘她总算懂得悬崖勒马,此事我们也该就让它过去,就当它没发生过才对。不过……”春桃顿了顿,却接下来话锋一转,“三姑娘这个人很难讲透,毕竟,四年前她亲姨娘没死之前,她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她亲娘一死,她就立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得太快,反而叫人觉得有鬼。依我看……姑娘还是得继续小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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