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成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唐依依欲要解安全带,又听秦正那边的车门打开,砰一声砸上。
她被锁在车里。
望着窗外的雨景,模糊不清,唐依依换了个姿势,清晰的思绪渐渐紊乱,往后倒退。
“喂,小矮子,你有爸爸妈妈吗?”
“有,有啊。”
“骗人,你要是有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不来接你?”
“骗人的是小狗,我爸爸和我妈妈明天就来接我!”
“小矮子,你昨天不是说你爸妈会来接你吗?天都黑了,我就知道你骗人,来,小狗,叫两声我听听。”
“明天!我爸妈明天一定会来的!”
“我看你是小傻子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是你爸妈不要你了。”
“你才是傻子!我爸妈给我买衣服,新鞋子,不会不要我的!”
永远都是下一个明天,那时候唐依依每天看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大铁门,盼望着看到爸妈。
这样她就可以回家了。
她做梦都梦到爸妈来接她。
但梦终究只是梦,一睁开眼,爸爸妈妈就全不见了,她还要继续惶恐不安,无助害怕。
直到唐依依真正记事,长大了,她去问管家,问秦正,问秦家很多人,千辛万苦得到一个答案。
她是被遗弃的。
指甲抠进手心,疼痛将唐依依从回忆里扯开。
自己的父亲去世,任谁都会伤心难过,痛哭流涕的吧。
可她在听到那个人的死讯,见过唐希,被指责,甚至诅咒的这段时间,她的眼睛始终都是干的。
包括现在都是。
真的哭不出一滴泪。
除非硬生生去逼迫自己想一些伤心,不得愿的事,或者去自残,这样可能会使眼睛湿润。
唐依依叹口气,她不是一生下来就对亲情麻木,凉薄,冷漠。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在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接她,唯一的念想落空,意识到多么可笑的那一刻开始。
又或者是她看到那家人幸福快乐,在提到她的时候,用一种讨论被常年遗忘在角落里,铺满灰尘的某件物品的语气开始的。
唐依依翻开包,乱找一通,她顿住,忘了要找什么。
片刻后,秦正回来,衣和发都湿了,水顺着他的敛眉,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突起的喉结,往黑色衬衫的领口里面流淌,埋进滚热的胸口。
四处乱窜的火焰已经被雨水的凉气强行盖灭不少,仍有个别地方顽强的燃烧。
连带着车里的气流都一分为二,一半阴冷,一半闷热。
雨刷来回摆动,秦正侧低头,黑沉沉的目光实质化,如钢筋打造的铁笼子,困住睡着了的女人。
许久,他抬手,把她额前搭下来的一缕碎发拨开。
雨天,路上湿答答的,往来的车辆在雨幕中尽情穿梭,溅起一大片水花。
路滑,秦正没立即回c市,他跟唐依依在酒店住下了,定的套房。
吃完饭上去,唐依依想洗漱睡觉,今天虽然不是她开车跑长途,但在车里坐那么长时间,又去各个医院检查,身心俱疲。
秦正看腕表,不到七点。
“过来,我们聊聊。”
唐依依诡异的看他,“还是洗洗睡吧。”
她实在想不出来,和这个男人能有什么可聊的东西。
秦正淡淡的说,“才七点多。”刚吃完饭不能立刻睡觉,这女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当她的身体是铜墙铁壁吗?
他的手在腿部轻敲。
这个动作是一个指令,唐依依没遵从,“我的肠胃不太舒服,想睡了。”
秦正的眉宇锁住,把唐依依拦腰抱起,放到腿上。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一口气。
唐依依看着墙壁的抽象画,难以想象是什么东西。
秦正的手在唐依依的衣服里,轻车熟路,口上说,“李眉住的那个小区周围,从七十五到八十三,那几个门面都是你的,是开店,租出去,还是想怎么用,你自己拿主意。”
唐依依的眼睫一动,前段时间李眉跟她提小区房价的事,她留意了一下,后来就没再看。
那麽多门面,都是冰冷冷的房子,她又不贪图富贵,要来有什么用?
搞的好像只要她提一个字,秦正就能让她如愿,那意思无非就是说,看,我对你多好。
可她最想要的一样,秦正偏偏不给。
似乎也不指望她露出意外,惊讶的表情,秦正又说,“尽快决定报个班,舞蹈,瑜伽,还是别的,想好了告诉我。”
唐依依猛地抬头,“报个班?”
秦正昂首,“嗯。”
唐依依的脸色冷淡,“我不去。”
秦正噙着笑,语气充满危险,“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嗯?”
唐依依徒然一个用力,从秦正腿上起来,还顺手在他胸前一推。
猝不及防,椅子向后倒去,秦正摔地上了。
他的面色铁青,一字一顿道,“唐依依,你找死!”
唐依依看呆。
几十年里,第一次看秦正这么狼狈。
滑稽的不行。
她在秦正过来揪她的前一刻,甩手走人。
没理会身后的低吼声。
人怕就怕有所求,那样就会变的不像自己。
以前只有她有,现在秦正也有了。
她求而不得,秦正也一样。
月初,秦正带唐依依出了一个墓园。
到那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唐依依才知道秦正是什么意思。
天气已经渐暖,温度回升,早晚还是凉丝丝的,是个乱穿衣服的季节。
唐依依穿着黑色长款厚外套,带大毛领的,跟她站在一起,秦正一身黑西装要清凉很多。
墓园里静悄悄的,在一座座墓碑的衬托下,阴森森的。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再去计较,怨恨,纠结,毫无意义。
那些过往理应一同埋进土里,在地底下慢慢腐烂,等着时间一到,挥发。
唐依依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凉意铺天盖地般袭来,很快就卷走手上的热度,留给她的是冰冷。
一阵风呼啸而过,墓园四周的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那声音窜进耳膜里,像是鬼哭狼嚎,唐依依打了个寒战。
下一刻,又有一股温热的触|感包住她,裹着一层薄茧。
“唐平州,谢谢你。”
磨|蹭着掌心里柔软的手,秦正开口,嗓音里波澜不起,话语说的突兀。
唐依依的脸更白了几分。
她的耳边再次响起厉鬼的声音,“如果你当年做的是另一个选择,你的大女儿唐依依进不了秦家,我也就不会碰到她。”
那该多好,唐依依想。
“可惜没有如果。”
叹息着说出一句,秦正俊美的面庞笼着一丝愉悦,在唐依依的余光里,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面目可憎。
“所以我要谢谢你,把唐依依送到秦家,送到我眼皮底下。”
秦正勾唇,看向身旁的女人,“你说是吗?”
这场景和那些话要是安排在一对两情相悦的男女身上,就是感恩。
可在唐依依这里,秦正所说的每个字都在把她往地狱阎罗拖去。
万劫不复。
离开墓园,回去的路上,唐依依一直没说话,秦正也是一言不发。
公司,家里都笼罩着那种僵硬的氛围,持续了一周,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春困来的措手不及。
唐依依躺在沙发上,富贵躺在她肚子上,一人一猫都无精打采。
管家说,“唐小姐,花园里的樱花全开了。”
唐依依,“哦。”
管家继续说,“天气不错,适合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
唐依依说,“我哪儿也不想去。”
自从做过检查后,秦正就开始严格监督她的作息,六点起床,跑步,下雨就去健身房,晚上十点前必须上床睡觉。
一旦超过十点没睡,那一晚上,她就别想睡了。
佣人过来说,“唐小姐,蜂皇浆已经给你放桌上了。”
唐依依说,“知道了。”
她拍拍富贵,富贵慢吞吞的伸爪子挠脸,不情愿的起开。
把一杯蜂皇浆水喝完,唐依依忍住恶心,又喝了杯温水。
摇了摇头,管家拿了几本杂志过去。
唐依依随便翻翻,停在一页上面。
晚上,秦正听到唐依依说要去清鸳山,“这个月我没时间,下个月再定。”
唐依依提醒,“是我去,不是我们。”
解衣扣的动作一顿,秦正看似是愣了一下。
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明晃晃的嫌弃,面子上挂不去,但他又以最快的速度销毁证据。
“不准。”
唐依依坚决道,“我已经决定了。”
秦正盯着眼皮底下的女人,有恃无恐了是吗?
“你去清鸳山干什么?”
唐依依说,“漫山遍野都是花。”
秦正说,“看花哪里不能看,花园不都是花吗,非要跑那么远?”
唐依依看秦正的眼神就跟见了更年期大妈一个样。
“年纪大了,话就多了,原来男人和女人没区别。”
秦正的面容漆黑,语调却是淡淡的,“你再说一遍试试。”
唐依依说的是别的,回到正题,“我是想去散散心。”
看面前的女人脸白的近乎透明,下巴消瘦,秦正的唇角紧抿,“等两天,我把事情处理完。”
唐依依不为所动,“不用了。”
秦正从牙缝挤出一句,“叫刘婷云陪你一起去。”
唐依依说,“刘婷云在外地拍戏。”
秦正眉头一抬,“那就李眉。”
唐依依说,“我只想一个人去。”
秦正的面目神情恐怖,“想也别想。”
他摔门出去。
在书房抽了一夜的烟。
最后唐依依还是去了清鸳山,虽然只有一天两夜。
她站在山顶,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之后她又去庙里烧香,入乡随俗,卜了一卦。
唐依依离开的一小时,秦正就后悔了,他在会议室大发雷霆,高层们替唐依依背锅。
尽管唐依依在夙城的一举一动秦正都知道,但他看不到,摸不到,还是不行。
十三号上午,秦正查到夙城飞往c湿的乘客名单,唐依依在其中。
围绕在他身上几十个小时的冰冷气息终于不见。
九点半,青山去机场接人,听到一则新闻报道,得知唐依依回来的航班起火,在榕城迫降,造成突发事故的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
许久,他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子,走到角落里,沉声打电话。
办公室里,深坐在皮椅上的秦正霍然起身。
正在汇报工作的开发部主管心惊肉跳,不明所以。
电话那头是什么人?能让总裁的脸色巨变。
他听到对面的人说,“我要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之后,办公室一片死寂。
主管硬着头皮,“总裁,那我先下去忙了。”
立在办公桌后的人没反应,听不见。
主管咽口水,轻着脚步出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确定唐依依的生还情况,秦正才发觉自己的指尖一直在抖,身子也在抖,整个人都不是平时的沉稳样子。
他摸出烟盒,衔住一根烟,又去按打火机,手抖的厉害,几次都没按下去
好半天,终于有一簇火苗颤颤巍巍的掠过烟头,扔掉打火机,秦正将尼古丁的味道狠狠吸进肺腑,再缓缓吐出。
他夹着烟,手指不抖了,心脏依然剧烈跳动着,欲要冲开胸膛。
最终他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有一种情感破土而出,如潮涌,瞬间渗透四肢百骸,疯狂地融入每一个毛孔,让他的所有感官颤抖,抽搐。
再也无法掩埋。
烟雾缭绕,秦正单手撑住额头,低笑,唇边的弧度扩大。
而后他身子后仰,放声大笑。
唐依依,我承认。
我爱上你了。
控制成瘾 第43章 明天去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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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从机场出口出来,她跟着人群往外走,牛仔衬衣微皱,脸上带有轻微擦伤,只是被苍白的皮|肤一衬,那星星点点的血丝就变的触目惊心。
一阵骚动从不远处传来。
几个西装男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精壮的男人,黑衣黑裤,一丝不苟。
一股肃冷从他们身上发出,朝四面八方蔓延,让周围的人不自觉放轻音量,停止说笑,不再喧哗,个个瞪着眼珠子去看。
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高贵,冷酷,他看着一个方向,镜片后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涌出一丝波动。
围观的一众都齐刷刷寻着那个方向望去,锁住走在人群里的女人。
唐依依冷不丁收到众多目光,她抬头,穿过漂浮的空气,视线撞上秦正。
“小姐。”
背后传来年轻的男声,唐依依回头,看着飞机上坐她旁边的青年。
文质彬彬的青年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经营的一家川菜馆,欢迎你前去品尝一下。”
唐依依接过名片,垂眼扫过,她淡笑,“好,有机会我会去的。”
青年露出明朗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
唐依依的余光里,秦正的脸色阴沉。
青年还在那感慨在飞机上有惊无险,又感谢唐依依出手帮他,不然他很有可能会病发。
唐依依对青年说,“再见。”
脚步不停,距离缩短。
唐依依立在秦正面前,左边脸颊被捧住,伤处被轻轻摩|挲,不轻不重,像虫子在咬。
她抓住秦正的腕部,将他的手拿开。
少有的,秦正没有当场发怒,对唐依依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让唐依依多少有点惊诧。
一天两夜的时间,本质都变了?
没允许她继续胡思乱想,秦正开口,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
“刚才那人是谁?”
“飞机上,他坐的是我旁边的位子。”
秦正的眉头一皱,怒气在眼底涌出,“对一个陌生人,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唐依依看他,充满戏谑。
被她看什么好笑东西一样看着,秦正的眉梢皱的更紧,掐断这个话题,至于那人,他稍后会亲自查清来龙去脉。
“清鸳山好玩吗?”
唐依依敛去神色,“还不错。”
“是吗?”秦正居高临下,“说来听听。”
唐依依简短的说,“山好水好,草绿花香。”
“唐依依,”秦正淡淡道,“知道吗,你差点死在飞机上。”
唐依依说,“只是差点。”
有一片阴影笼过来,从上往下,她的唇遭受碾压,呼吸被强行封住。
秦正一条手臂绕到唐依依腰部,大掌贴上去,勒紧,另一条手臂按在她的脑后,将她毫无空隙的摁到自己的唇边。
旁若无人的肆虐。
看到这一幕,周围没有窃窃私语声,也许是被青山在内的一行人给震慑到了。
窒息感向自己靠拢,越来越强烈,唐依依开始产生晕眩,她抓着秦正,把他的定制西装抓出皱|痕。
意犹未尽,秦正才从唐依依的嘴里退出,鼻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喘。
半响,他抚|摸着唐依依微肿的嘴唇,近似呢喃道,“你没有机会了。”
唐依依的肩膀一疼。
秦正按着唐依依,手背青筋隐隐浮现,他深谙的目光蓦地俯视过去,从唇间缓缓吐出一句,饱含怜悯,“唐依依,我告诉你,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最后一个音从舌尖上消失,秦正心里叹息,嘲弄。
天知道那短暂的半小时里,他过的有多可悲,可笑。
正如唐依依所说,他爱上她了。
他爱上了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女人。
犹记得当年,十几岁的少女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他,小声说,“秦大哥,我喜欢你。”
在少女羞涩,紧张,期待的目光里,他冷傲,轻蔑的警告,“唐依依,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如今,唐依依走出来了。
他陷进去了。
简直荒谬。
但是,这他|妈是真的发生了。
在告诉他,这辈子,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额角鼓动,秦正摩|挲了几下垂放的修长手指,他重重的呼吸,再吐出去。
弱点已经壮大,到了不能轻易扼杀,摧毁的地步,无声无息。
再也无法掌控。
他无路可走,只能将弱点时刻控制在眼皮底下。
秦正的唇角微动,向上勾了勾,勾出一个弧度,令人胆战心惊。
从今往后,他绝不会再让这女人离开自己。
直至呼吸停止,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
“听明白了吗?嗯?”
唐依依抿了抿唇,尝到秦正留下的气息,挥之不去。
在飞机出事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意料之中,所以她没让自己对秦正歇斯底里。
气氛凝固。
四周的人听不见任何话声,只靠眼睛看到男人低着头,弯着腰,吻着女人,吻了很长时间。
他们以为那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爱人。
男人气势强大,有着骨子里散发出的尊贵与威严。
反观女人,身材高挑,生的好看,眉眼如画。
他们的故事一定很美。
然而那些都只存于看客的幻想中。
面部轮廓冷冽,秦正转身,皮鞋擦过地面,步伐有力,且快。
原地的唐依依伸手顺顺额前的发丝,没跟上去,而是去买水喝。
她要尽快将口中的味道冲淡,不自觉想到在飞机上的突发状况,还是有些心悸。
这个世上,每分钟都有人死亡,以各种形式告别人间,结束生命。
出门旅行,却踏上一条不归路的也在其中。
意外会让一切都来不及。
唐依依深吸一口气。
和飞机上的所有人一样,她是幸运的。
活着,多好。
还可以继续和矫情的命运打交道。
秦正发觉不到唐依依的气息,他转头,刚好抓捕到她进一个门脸的身影。
店里座无虚席,唐依依要了一杯奶茶,站在一边咬着管子喝。
秦正阔步进来,脚步声裹着凌厉的气息,瞬间占据每个角落,让在场的措手不及。
他无视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低头看唐依依,“你在这里干什么?”
唐依依瞥一眼,那意思是说“看不出来我在喝奶茶吗”
她不再理睬秦正,把脸转到窗玻璃上,看外面走动的男女老少。
被晾在一边,秦正的薄唇抿直,下颚线条收紧,那身冰冷的气势与这家店的氛围格格不入,显的分外突兀。
几个店员都在发愣。
直到有人要点喝的,他们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
将奶茶喝掉大半,唐依依抬脚出去,秦正跟着。
随着他离开,带走冷空气,店里又恢复到原来的轻松气氛。
坐进车里,唐依依打算闭目休息,秦正又压上来亲她。
这回的节奏比机场要缓慢许多,力道也是。
几乎是在厮磨。
秦正品到的全是奶茶的甜香,丝丝缕缕的,在口腔停留片刻,顺着喉道下滑,扩散至整个胃部。
他厌恶的皱眉,“以后少喝这种东西。”
唐依依充耳不闻。
片刻后,秦正面无表情道,“除了脸,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回应。
秦正侧头,身旁的女人闭着眼睛,睡着了。
被彻底无视,他的面色沉下去,异常不快。
回去后,秦正给唐依依的脸上药。
唐依依全程僵硬。
“我自己来。”
秦正动作不停,捏住唐依依的下巴,阻止她不配合,乱动。
唐依依的眼睛停在虚空,觉得分秒都让她浑身难受。
这个男人不正常。
换作平时,会叫医生来,或者带她去医院,根本不可能亲自动手。
可现在,事情真实发生着。
上完药,秦正说,“按时上药,注意饮食,应该不会留疤。”
唐依依说,“无所谓。”
秦正挑眉,“我有所谓。”
扯扯嘴皮子,唐依依不再多说。
她从椅子上起来,合衣躺到床上,头歪到被子上面,似是很累。
后面,秦正凝视着眼皮底下的女人。
既然已经发生,那他就展臂接受。
“唐依依,如果我说我已经发现了,我爱你,”秦正的声音响了起来,掺杂很多东西,“你会怎么想?”
他在说出那句话后,心跳如雷。
生平第一次。
秦正面上一派稳重,淡定,桌上微微收紧的手指暴露他此刻与表情相反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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