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李癞子张开嘴,离近了能闻到他嘴里的口臭味儿,“小美人,我既然抓住你了,又怎么会放开”
绝望的泪水爬了宁木子满脸,她握紧了匕首,恨不得一刀刺破李癞子的心脏。
卢武晚上从镇上念书回来,刚走到村里,就见树下有两个人纠缠,发出的女声还有些熟悉。
悄悄压低了脚步声,卢武慢慢朝这两人接近,走近了一看,才知道那被缠着的女人是宁木子!
“大姐!”
卢武气上心头,炮弹一样的冲上前去,上去就揪住了李癞子的头发,拽着李癞子的头发,将他给拖得远远地。
劫后余生,宁木子喘着粗气,看着拽着李癞子的头发,发疯一样捶打李癞子的卢武,小声提醒他,“小武,别闹出人命了”
李癞子也不是好惹的,他只是起初被突然冒出的卢武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常年在村里游手好闲的晃荡,早就练了一身打架的好本领。
被动的挨了几下打之后,李癞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揪住卢武的腕子,两人撕拽着扭打在地上,卢武被李癞子骑在身上,不断的挨着打。
他刚从学堂回来,身上还背着带回来的书本,现下书本都洒了一地。
宁木子自己一个人也打不过李癞子,卢武还在他手上。
咬了咬牙,宁木子发疯一般的往回跑,回去叫王强。
王强才刚在家坐下没多久,就见宁木子满脸泪痕的冲了进来,她最上头开了两个扣子,头发也乱成一团。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王强赶紧站起来,“嫂子,怎么了”
宁木子哽咽的上不来气,哭诉道,“强子,快随我去救救小武!”
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方才的战局已经变了,刚刚只是卢武被动的挨着打,现在两人扭打着缠斗在一起。
两人都斗红了眼,王强上前将两人拉开,把卢武推给宁木子,又跟李癞子扭打在一起。
宁木子拉了卢武没拉住,卢武也冲进了战局,王强跟卢武两人打李癞子一个。
战况持续了一会儿,冷风一吹,宁木子回笼了几分理智,赶紧劝两人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强子,小武,别打了”
宁木子冲上前一人拉了几下,这才把两人给拉开。
地上李癞子伤的不轻,不过倒是没伤及要害,躺在地上死狗一样的喘着粗气。
王强还要上前打他,胳膊却被宁木子拉着,只能解气似的朝宁木子脸上啐了一口,骂道,“畜生!以后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癞子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王强喘了会儿粗气,等气息平复下来,才顾得上关心宁木子,“嫂子,你没事儿吧”
宁木子摇摇头,止住抽噎,澄清道,“他没对我做什么,幸亏小武及时赶到,也谢谢你,强子。”
“嫂子!”王强垂下头,愧疚道,“是我大意了!延哥现在昏迷不醒,我得代替他照顾好你才行!早知道,我该把你送到家再走!”
“不关你事。”宁木子赶紧摇头,朝王强道谢,“你救了我,哪有反过来怪罪你的道理今晚的事儿,多亏你了。”
卢武捡起地上的书,王强送着两人回了宁木子家里,等看着宁木子和卢武进家才离开。
屋里点起灯,宁木子在亮处一看,卢武身上不少地方都受了伤,嘴角更是破了一块儿,一看就像是跟人打架了,嘶嘶地抽着冷气。
“忍着点儿疼。”宁木子倒了些药粉在卢武嘴角的伤口上。
药粉一撒上,就见卢武的嘴角都疼的抽起来。
宁木子从前只将卢武当成小孩子来看,今晚的卢武却让她震惊。
原来那个她从未放到眼里的便宜弟弟,居然愿意拼了命的救她!
宁木子看着卢武身上的伤,心疼不已,卢武身上的衣服也脏了,破了好几处地方。
第一百四十八章 醒了
“把外衣脱下来,大姐给你缝缝。”宁木子拽着卢武的衣服,就要帮他脱下来。
卢武赶紧拽住衣服,推辞道,“大姐,不用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娘该担心了!”
临走之前,卢武认真跟宁木子承诺,“大姐,你放心,今晚的事儿,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
“可是,”宁木子担忧的看着卢武,“你这样回去,娘不会担心你吗”
卢武有一瞬间的犹豫,很快又露出了笑脸,“大姐,你放心吧,娘不会舍得打我的!”
卢武把自己东西装好,笑嘻嘻的同宁木子告别,“大姐,我走了。”
“等等!”宁木子心疼的拽住卢武,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塞给卢武手上,“小武,这钱你拿着。”
卢武一见宁木子给他这么多钱,慌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推辞,“大姐,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大姐知道!”宁木子硬塞给卢武,裹着他的手握好,解释说:“爹现在生病,家里光景不好你现在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钱你拿着,买些好的补补身子,或者干点儿别的什么都行,总之先收下!”
卢武一个劲儿的推脱,“大姐”
宁木子沉下脸,放下狠话,“这钱你要是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姐了!”
“大姐”
卢武还要再说,宁木子打断他道,“收下!”
迫不得已,卢武收下了这锭银子。
临走之际,宁木子将卢武送到门口,卢武便坚持不让宁木子再送。
听见宁木子在里头反锁上门,卢武又不放心的推了几下,确认门已经锁好了,这才回去。
宁木子回去之后,洗了好几遍澡,躺在卢延身边犹觉不安,将耳朵贴在卢延的胸口,感受着他从胸腔传来的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心跳,宁木子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今晚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才算松懈,宁木子颤抖着睫毛,压抑着小声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卢延胸前的衣服,变得透明一片。
夜深人静,这些日子的委屈都漫上心头,宁木子的泪水越涌越凶,她急切的想发泄什么,想释放胸腔中积蓄的闷气,最后化到嘴边,都变成一声又一声,悠长又哀怨的,“卢延——”
卢延此刻陷入梦中,他躺在军营的行军床上,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身上不少地方都受了伤,到处裹得都是染血的布条。
他身上发起烧,军医给他用过了药还不见退烧,身上伤口疼痛,嘴唇被烫的干燥起皮,睁眼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做着梦,还是在醒着。
迷迷糊糊的,他干脆又闭上了眼。
梦中的景物与真实世界重合,他头疼的厉害,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在叫着一个名字。
那名字里的人是他,却又不像是他,他陷入这样的为难境地中。
迷蒙中,意识从躯体里抽离出来,模模糊糊的,什么都感受不真切,隐约中有什么东西递到了他身上,涨的人胸口发疼。
奇怪,他胸口明明没有受伤
卢延隐约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奇怪,他身处的整个世界,似乎与外物并不相同。
有时他看着眼前出现的场景,明明想做的是另一种决断,场景中的他说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受控制,似乎一切都有它确定的轨迹,现在也只是沿着轨迹而慢慢运行,而真实的他,却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浮在上空看故事的走向
当他想的开始多了起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暗了下来。
没有军营,也没有行军床,更没有忙的焦头烂额的军医,世界变成了漆黑一片,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宁木子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昨晚自己不小心趴在卢延胸口睡着了,幸亏没有留口水什么的,不然也实在太尴尬。
揭开卢延的里衣瞧了瞧,刚刚她压着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
宁木子伸手替他揉了揉,等红晕差不多散去了,这才又帮卢延把衣服穿好。
昨晚几乎哭了一夜,今早醒来的时候,宁木子觉得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上眼皮垂下来遮挡了大半的视线。
洗完脸用凉水冰了冰,这才觉得好了些。
刚开了大门,张莹莹就来了,见到宁木子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宁木子撇了撇嘴,敷衍道,“昨晚没睡好罢了。”
张莹莹在旁看着啧啧称奇,绕着宁木子走了一圈,跟围观珍惜动物一样。
宁木子抬手轻推了推她,沉下脸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老是在旁看着我。”
张莹莹收回目光,干脆坐在院里继续劈柴。
宁木子眼睛疼得慌,也没好好做饭的想法,随便烧了碗鸡蛋汤,做了几道小菜,给卢延做的稍微精细了些。
张莹莹光看着宁木子每天做的饭菜式样,就能揣测出她当天的心情。
今早的饭菜简陋,便知宁木子心情肯定不好,自己也懒得出声触她眉头。
两人用过饭,宁木子还没来得及给卢延喂药,外头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上次洗的衣服还在外头晾着没收,宁木子手里端着药,在喂药和收衣服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没下定决心。
张莹莹见状站起身来,作势要从她手里接过药碗,宽慰宁木子道,“你先去外头收衣服,我来帮你喂药。”
宁木子怀疑的看着她,还没下定决心,张莹莹就沉下脸色,嫌弃道,“好心好意帮你,不愿意就算了。”
“好吧。”宁木子把手里药碗交给她,自己起身去外头收衣服。
张莹莹心里暗搓搓的高兴,脸上却丝毫情绪不显,还得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平时看宁木子喂药简单,自己正在动起手来,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光是将卢延抱起来靠在后头用被子叠起的软墙上,就费了好大的劲儿。
张莹莹抱着卢延的上半身往上头拖,拖了老半天,才帮他调整好姿势,累的张莹莹趴在床上呼呼直喘气。
靠坐好之后,把卢延的嘴弄开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张莹莹好不容易将卢延的嘴弄开,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往卢延嘴里喂,喂之前,都将勺子在嘴边吹吹等温度合适才行。
喂着药,张莹莹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一碗药下肚,张莹莹学着宁木子平时的样子,用布巾给卢延身上药渍都擦干净。
忙完这些,还没来得及将药碗收回桌上,床上躺着的本应闭着眼的人,此刻突然睁开了眼。
“啊!”张莹莹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药碗也应声落地,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卢延反应了一会儿,手扶在身子两边撑着坐起来,因为躺的太久的缘故,身子还有些僵硬,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
宁木子在外头听见动静,抱着收了一半的衣服跑进来,就见卢延慢慢的挪着身子,目光正视门口。
卢延的嘴角一点一点弯起来,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张着嘴,声音沙哑粗粝,“木子”
宁木子一听见他的声音,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见宁木子还在门口愣着,卢延弯腰穿上鞋子,扶着手边的桌子,一点点,慢慢的朝门口挪动。
离宁木子只剩下两步的时候,宁木子将手中衣服放到椅子上,快跑两步扑到卢延怀里。
因为卢延刚醒身上没劲儿,宁木子也不敢太过使劲儿,放慢了力度,远看着更像是在撒娇。
即便如此,卢延还是抱着她,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宁木子将脸埋在卢延胸口,一遍遍的叫着卢延的名字,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卢延就搂着她一遍遍的应着,极尽温柔。
张莹莹站在后头看着卢延此时的温柔,又想起卢延刚醒时,目光触及自己时的冰冷,心里百味掺杂,也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等了好大一会儿,竟也不见两人分开,张莹莹终于发声提醒他们,“卢老板才刚醒,不能站的太久”
说这话的时候,张莹莹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总之怎样也不会轻松就是了。
宁木子从卢延怀里抬起头来,推推他,小声提醒,“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能站太久。”
两人说的是同样的一句话,张莹莹却显然不如宁木子的话好用。
卢延听了宁木子的话,果然扶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往前头挪,宁木子则在旁边伸手扶着他,两人慢慢在桌边坐下。
张莹莹再也看不下去了,努力扯扯嘴角,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冲宁木子道,“你们先叙旧,我去看看外头的衣服收完了没。”
外头绳上还搭着几件,张莹莹游魂一般的快走几步,将衣服给手下。
雨下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外头的雨恰好将张莹莹此时的悲伤,同屋子里的喜悦隔绝开了。
伸手抹了把脸,张莹莹看着自己沾上水渍的掌心,呆愣了许久。
等张莹莹出去了,里头卢延才总算问出了从醒来以后,一直盘亘在他心头的疑问,“她怎么在这儿”
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张莹莹。
宁木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事说来话长。”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伤透了心的大小姐
卢延也不言语,静静的等着宁木子回答。
犹豫了一会儿,宁木子老实告诉他,“张县令让张小姐留下来的,说是帮我一道照顾你,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你的事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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