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可是这房里明明没有人,椅子又是怎么倒地的
宁木子心中疑惑,担心是自己方才遗漏了什么,便又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帐篷里并没有人。
而唯一没检查的,也就只有屏风后头的那张大床了。屏风大概比成年男子的身高稍高一些,若是在后头藏个人的话,从宁木子的角度确实看不出来。
反复犹豫几次之后,宁木子凭着心中对那个女人身份的猜疑,总算是鼓足勇气到屏风背后一探究竟。
毛毡踩在脚下十分柔软,这在无形之中也能削弱人走在地上的脚步声。再加上宁木子刻意放轻了脚步,所以她虽然在一直往前走,帐篷里仍然静悄悄的。
宁木子小心的挪到屏风旁边,还没来得及往床上看看一探究竟,身子就被旁边忽然伸出来的一只有力大手给抓了过去。
脑袋在结实的屏风上头重重一撞,顿时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宁木子只觉得眼前闪着星光,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已经被横过来的那只大手牢牢的堵住了。
宁木子虽然与这人没怎么交流过,可对这双阴鸷的眼睛却是印象深刻。捂着她嘴的人,分明就是五皇子!
宁木子“唔唔”的叫了几声,五皇子立刻冷硬的威胁道,“不准出声!”
危急关头,宁木子只能拼命的点头,只盼着五皇子能大发慈悲松开捂在她脸上的这只大手。她已经快被这只手,给捂得喘不过来气了。
见宁木子一个劲儿点头,五皇子才总算松开了手。
得到解放的那一刻,宁木子立刻拼命的大口呼吸起来。
第四百四十二章 好心
“五五皇子殿下”
“别动!”
一把匕首横在宁木子脖子中间,她气息才刚喘匀,接连便受此厄运。
五皇子眯着一双狭长的眼,匕首反射出森森寒光,唇角的笑容也显得诡异起来,“将军夫人,怎会忽然出现在我这帐篷里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免不了要说什么闲话了。”
宁木子连忙陪着笑,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恕我冒昧。方才出来四处走走,不曾想竟迷失了道路,这才冒昧进来问路,不想误入了殿下的营帐,这才打扰了您”
“对了!”宁木子见五皇子的表情略有放松,便又赶紧补充道,“殿下,方才我在外面喊了几声无人应,是听到里头有声响,这才斗胆进来的。”
五皇子嘴角扬起的弧度便又放下了,不过手中的匕首却又往前送了几寸,利刃几乎贴上了宁木子的脖颈,“夫人的话可是真的”
宁木子害怕的闭上了眼,豁出去道,“自然是真的。殿下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您啊。”
颈间的压力徒然一轻,五皇子压在她肩胛处的那条手臂也撤开了,宁木子这才缓慢的睁开了眼。
五皇子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床上,但见他手中执了块儿白色软布,正在慢悠悠的擦拭着匕首。
因为是垂眸,宁木子看不见他眼中神色,艰难的吞咽了几口唾沫,缓慢开口道,“方才打扰了殿下,我这就赶紧走了!”
坐在床边的五皇子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然在悠闲的擦拭着匕首。宁木子便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决定自行离开帐篷。
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宁木子转过身子没走两步,后头便传来五皇子的呵斥,“站住!”
宁木子被这声惊得全身一抖,无奈还得陪着笑转过身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五皇子终于将手中匕首收入腰间,抬起那双狭长的眼,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宁木子脸上挪过,“我记得夫人方才说过,进来是为了问路。如今路还没问呢,怎么就要回去还是说,夫人方才一直在骗我”
说到最后的时候,五皇子唇间笑容徒然转冷,吓得宁木子头皮发紧,赶紧道,“不敢欺骗殿下!只是问路这种小事,怎可劳驾殿下的大驾呢我还是出去自己碰碰运气好了。”
“夫人这是信不过我”五皇子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就连表情也变得格外的冷。
“不敢,自然不敢!”宁木子忆起方才匕首贴在脖颈上的冷然,赶紧辩解,“自然是信得过五殿下的,只是”
“那便好。”五皇子不等她说完就进行了打断,主动站了起来,朝宁木子做出请的姿势,“既然夫人来都来了,不妨先在我这帐中喝口热茶压压惊,等喝完了茶,由我替夫人指明了路,夫人再回去不是更加方便”
方才拒绝五皇子的后果已经让宁木子有了先见之明,这回她只能乖乖应下,“五殿下大恩大德,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帐中茶水自然不必五皇子亲自泡,他合掌一拍,外头立刻便进来了个太监,穿着的是宫中同一的服制,看来皇后为诸人安排伺候的下人,即使是五皇子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太监进了帐中格外温顺,低眉顺眼的垂手立在一旁,连五皇子和宁木子的正脸都不敢看,“五殿下有何吩咐”
五皇子伸手一指,“你去,泡一壶上好的云顶雪芽上来。若是泡不好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即使以性命相要挟,太监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镇定道,“回五殿下,营中没有云顶雪芽,只有御前龙井,您看要不要换一下”
五皇子冷哼一声,面容倒没几分更改,不屑道,“那就上壶白水来,不必泡茶!”
宁木子还是头一次见到用白水来招待客人的,虽然她此刻更像是被五皇子监视的敌人,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小太监还没来得及应下,五皇子倒显得很为难的看向宁木子,“夫人不会嫌弃我这儿招待不周吧”
宁木子只好又堆满了笑,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茶水喝多了容易肝火旺盛,倒不如白水天然又解渴!”
五皇子嘴角这才绽放一抹释然的笑容,面对小太监时却还是一脸的阴森可怖,“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夫人说的话吗!”
“是,奴才这就去!”
等到帐中唯一的太监也出去准备茶水,就剩下宁木子和五皇子并排坐在帐中。一想到如今的场景,宁木子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完全想不到事情如何变成了这样。
五皇子见宁木子肩膀抖得厉害,半是玩笑的开口,“夫人这是觉得冷了,还是跟我独处一室觉得害怕”
宁木子自然也不能说是自己害怕,只能尴尬笑道,“太冷了,方才出来的时候想着出来走走,这才穿的单薄了一些。没想到坐下不动就觉得冷了,怪我没有先见之明。”
“好说。”
五皇子这便起身,宁木子见他绕到屏风后头,不一会儿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片刻后五皇子从屏风后头出来,抖开手中衣服递给宁木子。
“这是我出来的时候,下人们特意给收拾进来的。这衣服是新的我没穿过,夫人正好可用来避寒。”
五皇子这忽然的关心倒叫宁木子受宠若惊起来,赶紧推辞道,“殿下,这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我怎么能穿您的衣服呢殿下,我还是赶紧走吧。”
宁木子匆忙朝五皇子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五皇子脸上表情彻底变冷,斜睨着一双眼,声音也冷的可怕,“夫人看来是嫌弃我了。”
宁木子又赶紧解释,“不敢不敢!我只是怕弄脏了您的衣服,这才不敢贸然接过来。请五殿下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五皇子仍旧不说话,目光冰冷的像一条毒蛇,轻抿着嘴唇自上而下的睥睨着宁木子,神色还是冷的可拍。
宁木子小心打量了一番五皇子的脸色,终于还是在心中叹了一声,挫败的主动从五皇子手中接过披风,“殿下莫怪,方才是我不识抬举了。殿下大恩大德赏我披风,我该感恩戴德才对。”
五皇子虽然生的人高马大的,为他专门准备的披风穿在宁木子身上却刚好合适。脖子一圈的细碎绒毛也很暖和,被这一圈绒毛包围起来,宁木子本就不大的脸瞧起来又小上了一圈。
“看来这披风,夫人穿上正好合适呢。”五皇子幽幽看了一眼,这才又缓慢的坐下,宁木子也只好尴尬的坐回原位。
出去补茶的小太监很快便又端着满满一壶热茶上来,乖顺的走到两人跟前,依次替两人斟上一杯,办好之后又乖巧的退到一旁,“二位请用茶。”
用这样小巧的喝茶杯子有些奇怪,不过跟更为古怪的五皇子相比起来,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五皇子反复的态度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她是付延铭的夫人,而付延铭又是三皇子一队的,五皇子该是防着她,厌恶她才对。可这一会儿送她披风,一会儿留下来喝水,又一会儿还要亲自送她回去,这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宁木子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惹这位喜怒无常的活阎王,只能闷声喝水。喝完了一杯,五皇子便又给她斟上一杯,三杯茶水下了肚,五皇子才终于起身,“现在时间正好,就由我来送夫人回去吧。”
宁木子连一秒都不愿在五皇子的营帐中多待,立刻便起身,神情隐隐还透着兴奋,“有劳五殿下了。”
这大概是她进到营帐里以后说过的最大声的一句话,五皇子不由回头看她一眼,见宁木子眼角不甚明显的笑意觉得觉得刺眼。再一眨眼,宁木子脸上的笑容便敛去了。
五皇子大步走在前头,等出了营帐门才终于停下来。回头等宁木子一并跟上了,这才放缓了脚步一同在外头走。
两人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五皇子只顾着带路,而宁木子负责乖乖的跟着他。即便是如此,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方才找了半天都没见到一个人,这会儿走在外头,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是人,叫人好生奇怪。他们一路走,一路上都有陌生的目光跟着,可这回去的路却像没有尽头一般,四处弯弯绕绕的,怎么也走不到。
即便不用周围人的目光提醒,宁木子也知道她和五皇子单独走在营帐中有多令人遐想。只好住了脚步,同五皇子坚定道,“回去的路已经快到了,我已经可以自己回去,不必劳烦五殿下了。还请五殿下止步,接下来就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五皇子古怪的看她一眼,宁木子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不想五皇子却是应道,“好,夫人慢走。”
宁木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快走几步离开五皇子身边。
不在五皇子身边的时候,感觉呼吸都觉得畅快了许多。宁木子快步走出几步,经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转身,正好与看着她的五皇子对上眼。
“夫人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推测
经历了沿着自己认为对的路走下去,最后又走回到了五皇子身边的事之后,宁木子作为一个路痴,总算觉醒了作为路痴的自我修养,乖乖由五皇子送了回去。
停在那间与周围别无二样的帐篷前的时候,五皇子才总算道,“夫人的住所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殿下!”宁木子赶紧叫住五皇子,在他转身之后,尴尬的邀请道,“五殿下今天帮忙送我回来,该是请殿下进去歇歇脚才对。五皇子不如随我一道进去,坐下来吃些茶点。”
“不用了。”五皇子摇头拒绝,似笑非笑的看过去,“三皇兄应该还在吧我猜他和付将军一定不想看见我,我也就不这么自讨没趣了。”
宁木子只觉得异常尴尬,但见五皇子转过身子一摆手,坐了个走了的姿势,大步沿着送宁木子回来的路又回去了。
宁木子倒没立刻进帐篷,而是站在外头盯着五皇子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中充满复杂感。在此之前她从未与五皇子说过话,不过先前仅有的两次见面,五皇子给人的感觉是极为压抑的,因为他与付延铭的关系,宁木子天然就不喜欢他。
可是经历了今日这么一出,倒叫五皇子的形象与宁木子而言更深刻了一些。不管前尘往事如何,五皇子也算是帮到了自己。
摇头收回目光,宁木子刚一打开帐篷,就见中间跪了一个人。付延铭手撑着脑袋坐在桌前,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紧绷着的脸柔和了一些,出声问道,“去哪儿了”
地上跪着的人也抬起头看过来,正是早先陪宁木子出去的春草。她一张小脸还凝着干涸的泪痕,见到宁木子的那一刻眼中迸发出雀跃,“夫人,您回来了!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跟丢了您”
春草膝行着来到宁木子面前,紧紧抱住她双腿,“夫人,奴婢办事不周。您要打要罚,奴婢全都认了!”
宁木子从来都不是喜欢打骂下人的主,何况走丢的起因也是她自己等不及春草到处瞎跑,与春草的关系不大。
伸手虚虚的扶了春草一把,宁木子忙道,“起来吧。”
“奴婢不敢!做错了事情就得挨罚”
“起来!”宁木子半拖半抱着才将春草给弄起来,神色间已然无奈,“让你起来就起来,这是命令!”
春草这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地上虽然铺着毛毡,可跪的久了,膝盖难免疼痛。
见春草手扶着膝盖表情痛苦,宁木子于心不忍建议道,“一会儿你去找随行的太医看看伤,就说是我让你看的。”
春草一幅大喜过望的表情呆呆看着宁木子,片刻之后忙不迭开口,“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行了,快下去吧。”夸奖的话宁木子听得多了也不差春草这一句两句的。
目光落在帐中仍然站着的小顺子和百合,宁木子下令道,“你们两个也一起出去。”
等帐中人都走了个干净,宁木子这才快走几步在付延铭身边坐下。
除了最初见到人的释然,如今付延铭心中笼着浓浓的迷雾,首当其冲就是问道,“你身上这披风,是从何来的”
宁木子知道这披风瞒不住,也从未想过隐瞒,坦然道,“是五皇子的。方才我去了他帐中,他让我穿上的。”
付延铭显得有些头疼,同时也更为迷惑,“你怎么回去五皇子帐中”
宁木子便将自己是如何进入五皇子帐中,进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细细同付延铭讲了一遍,事无巨细的尽数披漏。
特别是她误打误撞走进五皇子帐中的原因,宁木子还反复强调了几次,“真的不是我故意进五皇子帐中的,实在是那女人的背影像极了多娜,我只是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才跟上的。可谁知会进到五皇子的帐中,更可气的是,帐中根本就没有多娜,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
付延铭听罢只是点头,将宁木子系在身上的披风揭开,嫌弃的丢到了地上。低头仔细看着宁木子的脖子,手也顺着她紧致的皮肤不断摸索,“让我看看你脖子有没有受伤。”
结果自然是光滑一片,连破层皮都没有。五皇子的匕首用的十分有分寸,该狠的时候狠,该松的时候松,宁木子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自然是知道没受伤的。不过见付延铭这样担忧,也就任他检查去了。
确认宁木子没有受伤之后,付延铭才收回了手,到里头找了件自己的披风给宁木子披上,低头认真的系着脖颈间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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