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卢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楠木木
回答她的只是太医的摇头,“付夫人说喂鸡蛋清有效,又有付大人与三殿下竭力相保,老臣才敢同意。不过最终疗效,何时才能醒来,都得问付夫人了。”
“胡闹,真是胡闹!”
皇后想起刚才自己亲手喂下去的那碗“药”,原来只是一碗普通的生蛋清,顿时就觉得荒谬可笑。
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三皇子,皇后恼道,“他们胡闹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胡闹兹事体大,怎能由一个外行人随意做主”
“母后。”
三皇子目光确实坚定,坚持道,“您先别急,咱们现在一起等父皇醒来。父皇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哎!”
皇后也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皇上如今成了这样,怕是性命都难保,三皇子居然敢说用自己项上人头保全对方的话!
可事已至此,皇后也只能认下了,为了不让三皇子的处境真到了那一步,皇后就赶紧朝众人道,“他们这群孩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这种话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出去让别人笑话”
皇后说罢略显气恼的在三皇子身上拍了几巴掌,在场的众人立刻会意,当即表态道,“皇后娘娘放心,我等一定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皇后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刚想吩咐下人进行打赏,三皇子自己却站了出来,“母后,儿臣已经不小了,自然有下决断的能力!这事儿臣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就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皇后着实被三皇子给气的不轻,她冷着一张脸又把刚换过来的下人给支走。
偏偏又有五皇子在这个关头跳出来,“皇后娘娘放心!三哥说的话,儿臣一定会谨记。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光留付将军一人处置呀”
皇后极度厌恶贵妃,自然也厌恶贵妃所出的五皇子。冷冷将头一转,索性不再说话。
众人在皇帝塌前守了大半个时辰,床上的皇帝才终于醒了过来。
隔着一层明黄色的纱帐,谁也看不见里头皇上的动作,不过却清晰的听见在里头伺候皇上的皇后激动叫喊,“陛下!陛下醒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室内顿时乱做了一团,宫女太监们该忙的都去忙,太医和皇子公主们扎堆的往前凑,宁木子见状便退出了人群,往外侧挪了挪。
跟她有一样动作的还有五皇子。跟一众拼命想往里头挤得皇子和公主不同,五皇子则安静的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像个局外人一般。
不过宁木子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她上前几步来到五皇子面前,恨得牙痒痒,“现在可以将将军放出来了吧!”
五皇子斜睨她一眼,阴鸷的双眸中竟然泄露出一点笑容,“好。”
被别人这样仇恨的盯着居然也能笑的出来!宁木子在心中腹诽,不过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
出乎意料的是,五皇子不仅答应了放过付延铭,甚至还主动带宁木子过去。
这一路上宁木子盯着五皇子的后脑勺,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给盯出一个洞。最后也只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五皇子着实是个怪咖。
皇上生死攸关走一遭,此刻才刚睁开眼,皇子公主们拼命想要往前凑倒也无可厚非。只有五皇子这一个,居然破天荒的选择离开。这难道是一种欲擒故纵
不等宁木子想明白,五皇子已经将她带到了临时关押付延铭的地方,正是五皇子自己的帐篷。
原本叫来的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被五花大绑的付延铭则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
帐篷的门刚一打开,宁木子就飞速跑向付延铭,到了他面前反而慢了下来该跑为走,快走到付延铭身边,弯腰去解付延铭身上缠着的绳子。
“没事了,没事了!皇上醒了,咱们回去了,将军你也安全了……”
宁木子此刻激动异常,导致她解绳子的手一直都在抖,绳结不仅没解开,反而越缠越紧了。
付延铭只好叹了口气,安抚宁木子,“我来解吧。乖,你先后退。”
宁木子听话的后退几步,看付延铭身上捆绑着坐在椅子上,这才意识到,付延铭浑身都被绑着,自己怎么解开呢
不过很快,付延铭就发动了内力,将身上的绳子都给震碎了,落在地上变成几段。
宁木子在旁看着已经惊呆了,这小小的绳索根本就困不住付延铭,区别在于他到底想不想离开。
“走吧。”
直到付延铭温热的大掌将宁木子的手给包裹,宁木子才反应过来,将付延铭伸来的大手给抓紧了。
五皇子正抱胸站在帐篷外头,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几秒,接着便冷冷移开。他连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又朝皇上的帐篷走去了。
“真是个怪人!”宁木子耸耸肩膀感慨一声,顺势抓住付延铭的手臂,“走吧。”
宁木子依旧不认得从五皇子的帐篷到他们自己帐篷的路,不过这回有付延铭在身边,安心的很。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
停下来的时候,宁木子还有些疑虑,“这是咱们的帐篷吗”
怎么跟五皇子上次带她回来的路不一样,两间帐篷这样走过来,回头一看,分明有的是直线距离,中间也只间隔了五六间而已。
付延铭好笑的看着她,“连自己的帐篷都不认得了”
不用他过多解释,春草和百合已经端着茶壶从里头出来了。见宁木子和付延铭都在门口准备进去,春草便讶异了一声,“夫人不是和将军打猎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宁木子这才算是肯定下来,含糊道,“中途有些事情,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说着这话宁木子才掀开帘子进去,付延铭紧随其后的跟进来。也许是今日这一连串的事太过奇幻了,导致付延铭也破天荒的开启了玩笑,“娘子好好看看,这儿是咱们的帐篷吗”
宁木子气呼呼的转身在付延铭胸口锤了一拳,对上付延铭带笑的眼睛尴尬道,“就是五皇子上次带我回来的路跟这次走的不同,我才又给搞迷糊了才!”
付延铭收敛了笑容,跟着问道,“那五皇子带你走的是哪条路”
“嗯,先往这儿,再往这儿,然后是……嗯,后面的都记不清了!”
宁木子用两只手来回的比划了比划,不过到最后已经失去耐心了,随意在胸前摆了摆,“反正跟今日走的路不同,也远的很!当时我还怀疑,怎么一个营地修建的这么复杂呢!”
一旁的付延铭许久也没有说话,宁木子怀疑他还在偷笑自己,便气愤地转头。一回身,却对上付延铭正在定神思索,自己便也安静了下来,“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付延铭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不厌其烦地叮嘱,“离五皇子远一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况且听宁木子刚刚的描述,五皇子像是特意带她绕的远路。这样到底是何居心,导致付延铭也看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无论是谁,都不能从他这儿打宁木子的主意!
第四百五十四章 相争
他们回来不久,营地中就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早上突然发病,晕了过去,不过好在现在已经醒了。至于皇上晕过去的真正原因,那就不可由外人知晓了。
不过皇上如今身体虚弱,已经是营地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了,谁也不敢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皇上面前。至于嫡位之争,无形中就又添了一把火。
能听到皇上平安苏醒的消息,对于宁木子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事了。她救人一趟,总算是有了成果,也不免她冒险一趟。
因为皇上中途出了这样的事,营地中的医疗条件又不比皇宫,所以到了下午,皇帝的车舆便有一队精兵护送着,返回京城。至于剩下的大小事,还是交由三皇子和五皇子两人料理。
付延铭作为大将军,护送皇上平安回宫便成了如今的头等大事,护送皇帝的亲兵由他带领,务必确保皇帝安危。
“将军。”
宁木子替付延铭套好铠甲,替他整了整歪掉的帽子,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路上一定小心,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放心。”付延铭低头在宁木子额头印上一吻,反过来叮嘱她,“你自己在这儿更要小心。若是有事,尽管去找三皇子帮忙!”
三皇子正巧从外面掀帘而入,听到他们提起自己脚步不由一滞,动听清了付延铭后头的话,这才笑着走来,“我当你们是在背地骂我呢!”
“三殿下。”
两人闻声转过头来,见到是三皇子,宁木子立刻便要行礼。
她膝盖才稍稍一弯,三皇子便已看出了她的企图,急忙伸手扶住,脸上陪着笑,“夫人此举却是折煞我了!这回父皇能顺利醒来,少不了夫人的功劳。此事我已和母后向父皇细细表明,该给夫人的封赏可是一点儿也少不了!”
“说什么封赏不封赏的”
宁木子无奈的摇头,诚恳道,“这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有陛下一日安康,才有我们这种普通百姓的安定所在。这不光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我们。”
“夫人就不必自谦了!”三皇子失笑摇头,“此事父皇也已知晓。若不是此时身体不便,他定要亲自召见你呢!”
“陛下要亲自召见”
宁木子没料到这样的结果,神情略有些惊慌,急忙向付延铭求助,“将军,这……”
付延铭接过她手在自己的大掌中握了握,安慰道,“先别急,等三殿下说完!”
宁木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中途截断了三皇子的话,神情略有些尴尬,忙道,“请三殿下继续讲。”
三皇子又是摇头,不过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模样半是羞愧,“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要给夫人道歉的。夫人那样信誓旦旦,下了决心的要救父皇,中途却被我百般阻拦!万幸夫人明智又意志坚定,若是今日真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早上他曾那样阻拦宁木子,当时的情景下说不愿都是假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回头再想三皇子所做的事,自然也是合情合理,而宁木子心中那一点芥蒂,自然也就随风消散了。
“殿下严重了。我完全懂得您的心情,若是换做是我,可能要比您更加慎重!”宁木子混不在意的笑了笑,顺便朝三皇子耸肩,“如若没有您最后的以命相搏,恐怕也不会有最后的成功。所以今日之事,自然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在!”
三皇子从前未与宁木子相交过,对她自然也报了些常人眼里的轻慢。
宁木子出身村野,虽然后来证实了是宁家的女儿,可自古商人就位于最末端,再加上她相貌平平,三皇子将付延铭娶她的原因全当做了报恩。
不过今日一相处,便知是他浅薄了。所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他也犯了这样的忌讳。
“夫人为人处事大度,实在令人钦佩!”
三皇子佩服的朝宁木子抱了抱拳,回看一眼付延铭,便朝宁木子道,“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付将军要护送父皇回宫,中间夫人有事,尽管过来找我!”
三皇子这棵大树主动愿意替她遮蔽祸患,宁木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便道谢,“多谢三殿下!”
这般寒暄过后,宁木子便机灵的看出三皇子与付延铭还有话要说,于是便主动道,“我先出去走走,三皇子先和将军慢慢聊。”
挨个向两人点过头,宁木子才施施然出了帐篷。
刚走到帐篷外头,宁木子就被幽魂一样的薛采露吓了一跳。帐篷门口守着两个三皇子的侍卫,薛采露进不去,就只能在外面安心等着。
见宁木子从里头出来,薛采露也顾不得两人之间的许多嫌隙,主动便迎上来,“怎么样,付将军平安回来了吗”
宁木子怀疑的打探一眼薛采露,忍了又忍才没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将军早就回来了,薛姑娘不必挂心!”
薛采露这才松开了宁木子的手臂,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薛采露这番关心不似作假,宁木子本来心情还算可以,如今又被薛采露两句话给整得不快。她才是付延铭正正经经的夫人,薛采露这般关心,甚至消息还打探到了她的头上,为的什么
薛采露抬手的时候袖口的衣服滑了下来,露出一节里头裹着的纱布。宁木子这便又想起来,上午的时候薛采露两只胳膊上出了不少的红疹。
“薛姑娘的手臂如何了”
宁木子本来只是好心,谁知她一提起手臂,薛采露便警惕的后退了几步,高傲的扬起下巴,“一点儿小事,就不必夫人替我担忧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诶”
宁木子话还没问清楚呢,薛采露就大摇大摆的走了,任凭宁木子在后头叫喊,自己就是装作听不见,不知情。
这个薛采露。
宁木子不由摇了摇脑袋,叹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知道!”
一旁的春草倒是极会看脸色,她在旁目睹了两人间的全过程,闻言立刻上前来小声道,“夫人,奴婢方才去添水的时候,倒是听伺候薛姑娘的阿春说过了。薛姑娘的胳膊上起的是过敏的疹子,太医怀疑她在路上碰了什么不该碰的野草或是野花!”
总之就是跟宁木子让她吃的叫花鸡没有半点关系。不过这些,薛采露自己可是不会承认的,所以方才一被宁木子问起,就如此匆忙的跑了。
宁木子在帐外停了约有一刻钟,付延铭和三皇子就一并走了出来。
两人到了门口也没有分开的意思,付延铭腰间的剑都已经配好了,出来是要跟宁木子告别,“等我晚会儿回来。”
等宁木子乖乖应下之后,付延铭便又看向了三皇子,“请三殿下在我不在的时候,能够帮忙照拂木子。”
“将军放心,我定会保护夫人的安全!”三皇子在旁笑着应下。
宁木子则在一旁小声辩解,“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付延铭仍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宁木子的脑袋,“我走了!”
门外早有侍卫牵着马停在一旁等候,付延铭三两步迈过去,大步一跨翻身上马,伸手一勒缰绳,马儿便迈开步子快步离去。
两人望着付延铭越走越远,三皇子也自觉的退后几步同宁木子保持距离,告辞道,“夫人告辞!晚上在外面设的仍有篝火晚会,夫人若是有兴趣,到时亦可前来,可以让小九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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