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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荒芜人烟
收效甚微,他睡着了,也恍若惊蛰受到巨大的痛苦一样,总是会不自觉的整个人抽搐,睡觉蜷起来没有任何安全感似的。
天空发白,哥哥睡醒,眼神许久没有光彩,许久找不到焦距,那样赢弱不堪的身体,在睡着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却把我的手勒出了红印子。
我抽出手,拿起衣服给他披上,他悄悄的四下看了看,舒了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很轻的笑:“九儿陪了哥哥一夜都没睡吗?”
轻轻地掀开他的被子,把他的腿放了下来,把他扶站了起来,给他穿衣袍,在给他系腰带的时候,他伸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莫要忙了,我忘记了,今天是要出宫的,应该有喜服,我应该穿喜服出宫才是!”
我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喜服来!”
他要穿着喜服出宫,要让慕容彻知道他是输的多么惨,就算仗着自己本事大如此羞辱他,那有怎样?依然是输给了哥哥。
走了出去就看见了羌青,他眼角下是青的,见到我眼眶红红,笑着问道:“不是有好事吗?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露出一抹惨笑:“喜极而泣而已!哥哥今日出宫,我去给他找喜服。”
“不用找了!”羌青折扇打在手心中,发出响声,声音落下,不大一会儿,楚蓝湛拿了一个包裹进来,放在我手上,看了我一眼,在羌青面前他很恭敬的后退离开。
我的视线落在包裹上,羌青折扇轻轻的碰触着包裹:“喜服,最顶级的江南织造,最繁琐的苏绣,我特地用高价买来的,希望你哥哥喜欢!”
我一下子把包裹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包裹,仿佛抱住哥哥最后的尊严一样,咬着嘴唇没让自己眼泪落下来,笑着对羌青道:“羌青兄想得最为周到,谢谢羌青兄!”
羌青把折扇一收,“不用客气,回去吧,给你哥哥换上衣裳,差不多就能出宫了!”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抱着包裹就走,来到哥哥的房间,哥哥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站在窗户边望着窗外,望着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在发呆。
我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鲜红的喜服入了眼帘,红色的发带,在最上面。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生怕把他惊着:“哥哥,衣服拿来了,现在开始穿吗?”
哥哥仿佛如梦惊醒般转过身来,眸子里一下子被红色印满了,走了过来,手抚在喜服上,半响才道:“是羌青兄拿过来的对吗?”
我颔首:“是中原的苏绣,江南制造,做工很精细,跟哥哥很相衬!”
哥哥把手慢慢的缩了回去,张开手臂,有些疲倦的说道:“那就劳烦九儿,替哥哥穿衣了!”
一下子,我的指尖颤抖起来,把那红红地发带拿起来搁在一旁,把喜服抖落开来,移到哥哥的身后,给他穿上。
红色的腰带系好,跪在地上,把他的鞋袜穿好,最后他坐在板凳上,我拿起梳子,给他梳起了发,就算红衣刺眼,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看不到任何血色,连一丝血丝也看不见。
绑好的头发,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就算瘦弱不堪,满身病弱,这一身喜服只让他的风华更绝,用旁人的话来说,哥哥从来都是一个美人。
颠倒众生的美人,哥哥微微一笑:“九儿这是看呆了吗?哥哥太过丑陋让你惊着了。”
我小心地带着撒娇道:“怎么可能,哥哥这样好看,若我不是你的妹妹,定然会爱上哥哥!”
哥哥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伸手点在我的鼻尖:“你呀开始拿哥哥打趣了,走吧,我们该去向慕容彻辞行,让他送我出宫了!”
我慢慢的放缓了一口气,“嗯!”了一声,走在他的前面,把门拉开,羌青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眼中尽是赞赏:“八殿下龙姿凤章,清雅出尘,真不枉费羌某亲自挑选的这件喜服!”
哥哥抬了抬衣袖:“也只有羌青兄眼光这么好,大恩不言谢,羌青兄请吧!”
“请!”羌青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哥哥走了下去,羌青和他并排而走,一白一红,一路上两人偶尔问答,却是平静至极。
楚蓝湛跟在其后,和我一起走,我倒是诧异:“在这皇宫之中,楚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楚蓝湛嘴角讥讽溢出:“过不过人之处不知,不过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不需要什么过人之处吧!”
我一愣,看见前面宫道拐角,嘴角一勾淡淡地说道:“还是快些走吧,不然被人看见,别等一下楚公子走进来,要躺着出去!”
“躺着出去也不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强,一夜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楚蓝湛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把我从上打量到下,“有那么一丁点不一样,不过本质里还是一样的,希望你由内到外,通通不一样!”
我含笑相对:“楚公子的好意,我自然会记在心里,绝对不会让楚公子失望的,楚公子还是请吧,我担心楚公子若是躺着出去,将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一个人做见证,终是寂寞的!”
楚蓝湛闻言,愣了一下:“你的关心可真不是怀好意,不过倒也算是进步,为了你的好心,那就保重了!”
楚蓝湛说完,快步的向旁边的拐角宫道走去,仿佛像一个正常的侍卫一样。
阳光射入下来,落在哥哥红色的喜服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也许红色不光是血的颜色,也是温暖的颜色,看起来很暖和的颜色。
不知他们走着走着,怎么就走到皇后宫了,并没有进皇后宫里,只是从门前径自而去。
昨日九死一生,差点小产的梨皇后,被人搀扶着门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跟哥哥有得一拼,隆起的小腹,似乎有一只小手在里面捶打鼓出来一块慢慢的又落了回去。
梨皇后的视线一直跟随哥哥,我走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对我招手,我不疑有他,快步的走了过去,梨皇后在我手中塞了一方手帕。
我一愣一下,她开口嗓音尽是哑然:“快去吧,恭喜你,离开这大明宫!”
握紧了一方手帕,头一低,“谢谢皇后娘娘!”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小跑似的跟上哥哥。
羌青微微斜头,看了我一眼,我与他四目相对,似从他眼中看到,不要说,不要说。
我攥紧手帕,慢慢地松开了手,把手帕放在腰封里,不要给哥哥看,不管他和梨皇后是什么关系,梨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和哥哥无关。
哥哥护不住他们,哥哥自身难保,所以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酒气熏天的寝宫,还没到真正的靠近,酒味便蔓延开来,仿佛整个寝宫,都笼罩在酒坛子里似的。
羌青悠然站定,哥哥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守门的太监去禀报,寝宫之内不大一会便响起来的酒坛子碰撞以及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太监惊呼声:“皇上您没事吧?”
“滚开狗奴才,寡人不需要你搀扶!”慕容彻低吼声从里面传来。
哥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扭头对羌青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没想到,我还有这等魅力,让一个帝王借酒消愁?”
羌青温润的一笑:“一个人的魅力,不是旁人所说的,要看什么人看见,又比如说,在羌某看来,八殿下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哥哥报以微笑:“原来是这样,羌青兄倒真的跟我不谋而合,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一副臭皮囊比别人稍微好看了一些,旁得说一无是处不为过!”
羌青说话从不斟酌,对哥哥仿佛永远平等对待:“臭皮囊,往往就是最大的武器,人们对好看的事物,总是会多加留心,总是会忍不住的多看两眼,这是人之本性,这是人的惯病!”
“就比如我对羌青兄也是多看了两眼?”哥哥突然之间打趣道:“羌青兄好的也是好看,仿若嫡仙,只不过多了一抹世俗之气,让仙气少了一分,我一直觉得惋惜的很,若是这一抹仙气还在,羌青兄这是何等惊人啊!”
羌青朗朗笑道:“不用惋惜,我是人不是仙,我会生老病死,一副臭皮囊而已,可有可无,就算被毁掉,我也不觉得可惜!”
“寡人把你这幅臭皮囊毁掉,你会不会觉得可惜?”慕容彻声音落下,他的人就跨出了门槛,一身龙袍满身酒气,满脸颓废,脸色铁青。
羌青摊了摊手,温言道:“你有这本事才行,没有这本事,羌青不会站在这里让你毁了我的脸不是!”
“到底是谁?谁给你的傲然?”慕容彻问着羌青,目光却停留在哥哥脸上,恍惚被哥哥一身红衣所惊艳,再也移不开双眼。
羌青折扇一打开,微风习习:“谁知道我是谁?对于傲然,与生俱来,在沙漠深处,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这天下发生的所有一切!”
慕容彻真心拧起了眉头,羌青停顿了片刻,见他不语,微微上前,“大夏皇上,该走了,八殿下是来向您辞行的,您是送他出宫了,还是就此诀别了?”
慕容彻满目的红变成了双眼赤红,冷冷的哼了一声:“寡人一直以为尘白穿一身白衣风华绝代,没想到穿一身红衣比白衣更盛,好看的让寡人忍不住重新禁锢起来!”
“你不会的!”哥哥挺直脊梁,移到他的面前,比他矮了那么一分,微微踮起脚,勾起嘴角:“生性残暴的你也会想光明正大,最喜欢玩征服的游戏。生性狡猾的我,就像那臭水沟的泥鳅一样让你抓不牢,这对你来说是具有挑战性的。你喜欢拿着铁锹,在臭水沟里翻找我!翻找的过程,会让你兴奋!”
慕容彻目光闪烁着炽烈,炙热的光芒萦绕在哥哥脸上,伸手欲抚上哥哥的脸。
哥哥头一偏,错开了他的手:“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
慕容彻突然之间略显无力,把手摊开,放在哥哥的眼帘下:“寡人牵你出去,你该不会拒绝吧?”
黝黑的大手停在哥哥眼帘之下,看着哥哥精致的脸庞,目不转睛,哥哥嘲讽的一笑:“事已至此,何必给自己难堪?又何必给我难堪?你已经无能为力了,就算牵我出去,又能向别人宣示着什么呢?”
“宣示着你迟早把我夺回来?还是宣示我是你的,只不过暂时性你放开了我的手?早晚会夺回来?”
“祈尘白!”慕容彻的手一下子擒住了哥哥的下巴,把哥哥拉向自己,唇角仿佛就要碰到哥哥的嘴唇,满嘴呼出来的酒气喷洒在哥哥的脸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寡人,不就为了显摆比寡人技高了一筹?看见寡人面容狰狞有意思吗?!”
哥哥白净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声音静如波,反问道:“我这是向你学的,你要牵着我的手出去,不也是在挑衅于我吗?看着我脸上无光,看着我满眼悲哀,你觉得有意思吗?”
慕容彻手劲那么大,哥哥轻轻一掰,便把他的手从他的下巴拿了下来,握拳抵在唇边低咳了两声,咳的有些颤音,望了望天空:“时间真不早了,你若不送我,我自己走,你多保重!”
哥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充满着悲悯,充满着可怜,仿佛是可怜这高高在上的男人囚禁了他半年,到头来换的是自己把心算了进去。
哥哥转身,慕容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知是未酒醒,还是借酒装醉,言语之中既带着乞求:“若你不离开寡人,寡人终其一生只有你一个,可好?”
哥哥突然一笑,猛然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不好,我从未喜欢过你,所做的一切,就如你所说,在你身边就连呼吸都是带着算计的。”
慕容彻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哀伤的笑了:“原来是这样子,看来你我终究是要用征服,要用血来牵绊!”
哥哥目光微斜,满目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在你的世界里只有征服两个字,只有倾覆两个字,别的其他,跟你没有缘分,不必气恼,你有铁骑,随时可以荡平我,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嗯……你感到高兴才行!”
慕容彻一下子仓惶无力,满眼痛苦的看着哥哥,“寡人知道了,你走吧,寡人一定会把你再抢回来,把你禁锢起来,谁也不让你看见!”
最后一句,慕容彻说的声音洪亮。
哥哥抬起脚步,快步过拉着我,便走了,羌青跟在我们的身后,我回头看慕容彻,只见他的目光黏在哥哥身上,眼中充满了癫狂,得不到毁掉的癫狂。
羌青长长一声谓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本来美好的画面,转变一下,就变得鲜血淋淋了!”
哥哥轻笑起来,眼中看不见任何波澜:“在这病态的蛮荒里面,有什么直叫人生死相许的?身为皇家人。最忌讳的就是天真无邪,我可不想天真无邪,被人踩在脚底下连狗都不如!”
羌青闻言又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差强人意,有人想活得惊天动地,有人想活的小桥流水。每个人都想过别人过的日子,却不知道别人厌烦自己现在所过的日子,这样的差强人意,总是让人无奈的!”
哥哥牵着我的手,不知怎么了,突然加大了力气:“看来羌青兄自小没有吃了多少苦,已经成为人上人,所以对我们这些拼命想往上爬,拼命想找回尊严的人来说,你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俯瞰着我们!”
羌青眸光闪烁了一下,“是吗?曾经也有个女子这样说我,说我高高在上,什么都算尽了俯瞰着她。我以为我现在没了这个毛病,原来这个毛病一直在啊!”
“那个女子顶有眼光……”哥哥步伐虚空,像竭力隐忍着不适往外走一样,“下回得空,若有可能,向我引见引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羌青目光一下子落到远方,步伐稳健,边走边道:“梨涡浅笑,摇曳生姿,肤若凝脂,目光含情,她笑起来很美就仿佛让我看见另一个人一样,让我看见那个我找不到的人一样!”
“这世界有太多的无奈,我弄丢了她,我忘记了她,我拼命的要找寻她,可是她却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没了一丁点踪迹!”
他口中所说那个美女子和他弄丢的那个美女子是两个人,看着他的神情,仿佛他这一辈子都在寻找着被他弄丢的那个女子。
找不到,他就要一辈子继续寻找,不分疲倦的寻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哥哥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不爱这两个女子,对她们不是情爱?她们是你尊敬的人!她们是你对不起的人?是这样吗?”
羌青苦涩的一笑,声音压得极低:“八殿下真是聪慧,她们一个是我的责任,是我对不起的人,一个是我极其尊敬的人。那个令我尊敬的人,我若找不到她,我的整个家族都会陷入无循环的寻找下去,生生世世。”
哥哥眉头深深的隆起来,不确定的问道:“西凉沙漠深处,你是来自西凉沙漠深处?”
羌青今天叹气的次数真多,听到哥哥如此询问,反问了:“你听过西凉沙漠深处?”
哥哥眸光一下子复杂起来,“略有耳闻,在杂记上曾经见过,毕竟西凉是离蛮荒最近的国家,在你们那一边四个国家里,每个国家具有每个国家的特色,姜国,泱泱中原大国传说不少,北齐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吹草地现牛羊。南疆以蛊虫闻名天下,他们的帝王具特色,都是痴情的种子。再有就是西凉,西凉国曾经是柔然,柔然帝国是我最喜欢的一段历史!”
“故而多看了几遍,柔然国有国师,有圣女,最后西凉国灭了柔然,听说柔然的皇族就退居隐藏在漠北的沙漠深处,不知真和假!”
柔然国,哥哥很喜欢那段历史,尤其是七国之乱,各诸侯国划分,最后七国变成四国鼎立。而柔然最鼎盛时期第二任皇帝,就是名满天下的公子长洵,他姓楚。
羌青耸了耸肩,转瞬间一派悠然:“谁知道呢,漠北的沙漠深处,是要人命的,哪天我去看了看,再回来告知于你!”
哥哥挑了挑眉:“如此说来,一言为定了!”
哥哥握着我的手手劲又松了松,就这样慢慢的走到宫门口,楚蓝湛手脚麻利的已经换上了冉燕官员服饰。
仪仗队,在宫门口停留,见我们出来,迎了上来:“驸马爷,这边请!”
哥哥松开了我的手,径自走了过去,蓝从安在马车旁等着他,哥哥走了过去行之大礼:“多谢公主殿下伸出援手,尘白没齿难忘!”
蓝从安有些拘谨的上前扶了哥哥一把:“你我现在是夫妻,不必如此,还是回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哥哥后退了一步,艰难的说道:“公主已经帮了尘白诸多,尘白得了自由,就不该再牵扯公主,尘白和妹妹这就离开浪迹天涯也好,绝对不会拖累公主!”
蓝从安轻咬唇瓣,大着胆子伸手拉住哥哥的手:“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以为你这样走了,慕容彻就会放过冉燕吗?不会的,所以还是跟我走吧,至少暂时性的他不会攻打冉燕,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哥哥猛然抬起眸子,目光闪闪的望着蓝从安,蓝从安对他微笑,目光很暖,暖的让哥哥愣在当场。
蓝从安拉着哥哥,催促他上马车,他才如梦雷惊醒,慢慢的垂下眸子,缓缓的抽开手:“尘白知道,尘白会竭尽所能不会让冉燕出一丁点事情!”
蓝从安裂嘴一笑,比那阳光还要刺眼,眼中是满满的信任:“你是我的夫君,我即选择嫁给你,自然会相信于你,相信你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变成阶下囚!”
那满眼的信任,对哥哥来说就是万丈光芒,他颤颤巍巍伸出手,眼见就要触到蓝从安的脸颊之上,又恐觉不妥,把手收了回来,踩在脚蹬子上,上了马车。
蓝从安翻身上马,对我微微一笑:“妹妹,我们回家!”
顿时之间,我的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我努力的眨着眼睛,把头往天上昂去,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可是眼泪偏偏爬满了脸颊,怎么也止不住!
羌青无奈的一笑,用他那宽大的衣袖轻轻地擦拭着我的眼角,对着蓝从安道:“公主先请,我们随后跟上,风太大,九公主迷了眼睛!我要替她看看眼!”
蓝从安抱拳一笑,挥舞着马鞭,打在马臀上,提高声量叫道:“走喽,回家!”
除了等待我的一辆马车,其他的马车和仪仗队纷纷跟着蓝从安而走,我顾不上女儿家的仪态,一下子埋进羌青怀里,嘤嘤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羌青手拍在我的背上,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取笑我:“如此坚强的女孩子,被沙子迷了眼,还要躲在别人怀里哭鼻子啊?”
我眼泪鼻涕一把,全部抹在他的怀里,全部抹在他的白衣之上:“沙子太大,怎么也揉不开,所以只能躲在别人怀里哭鼻子,反正你有银子,也有本事,不在乎这一件衣裳,哭一下又如何?”
羌青佯装生气道:“你这是属狗皮膏药的吗?黏住我了?那我得好好的要配一下药水,把你这个狗皮膏药,从我身上抹去,省得把我一袭白衣都染黑了!”
“眼泪哪里是黑的?”我闷在他的怀里对他低吼道:“你自己的白衣本来就黑了,怎么能怪得了我?”
羌青被我的蛮不讲理逗笑了,拍着我:“好了,好了,人都走远了,你再不走,就跟不上了,到时候,你哥哥可以名正言顺把你扔下了!”
我一下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满脸通红,“你才被名正言顺的扔下呢,哥哥才不会不要我!”
“那就走吧!”羌青突然对我伸出手来,温润的眸子落在我的眼中:“冉燕,新的地方,新的开始,从今以后,你将会新生,不害怕,就走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眼坚定,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自然是不害怕的,我希望我的新的开始,是在大夏王国颓败的开始!”
羌青目光看向大夏皇宫,手慢慢握紧我的手,“现在已经是大夏的颓势之势开始,你的光,你的星光,已经开始慢慢点亮,属于你的光芒,将无人能掩盖!”





姜了 0017蛮荒:成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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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冉燕犹如顺势而为,几百里的路程,走的不算太慢,也不算太快,路上一切平静。
秋意越来越浓,地上的落叶越来越多,车辕声压着落叶上咯吱咯吱的支离破碎……
羌青一直跟我在一辆马车之上,哥哥很喜欢蓝从安的阳光般的笑,蓝从安真是一个豪爽单纯的女子,就算貌不出众,可是在我心中,她确实顶美的,至少我看见哥哥看她的时候,眼睛很静,静中带着不一样的光亮。
我在想,羌青口中所说的,我的光芒无人能抵到底是什么意思?冉燕真的是我和哥哥的福地吗?
中途歇息的时候,在树丛之中,在落叶之上,楚蓝湛抱拳拱手,对羌青恭敬道:“不知家主到底意欲何为?真的想让这蛮荒统一吗?”
羌青在这秋意爽朗的季节,还轻摇折扇,一派世外高人般说的轻描淡写:“不知道啊,闲来无事总是要找些事情做,不然日子多无聊,瞧你,在这蛮荒之中混的不是游刃有余吗?”
楚蓝湛眼中的恭敬,对于我简直真的判若两人,他道:“蓝湛只不过在历练,历练好之后会回去,倒是家主似动了心,对北魏的九公主异于常人!”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羌青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呵笑地反问道:“我在遵照祖训而为,咱们家的人,都喜欢在满天下的乱跑,怎么换成我在这天下乱跑,就变得不可以了吗?”
楚蓝湛他姓楚,他奉羌青是家主,难道羌青也是姓楚的?
羌青难道就像哥哥口中所说,他是来自漠北沙漠深处,曾经柔然帝国皇族后裔?通晓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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