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千金

&bsp;&bsp;&bsp;&bsp;春莺秋燕应了，却有小丫头来请他们往前边厅里用饭。待贵姐携了龙凤胎到时，贺太太屋里已挤满了人。贺子宁两个儿子并一个女儿已从舅家回来了，正挤贺老太太处说话。若说孙辈，贺老太太自是疼贺年，说起曾孙辈，贺老太太却是疼贺子宁六岁小儿子贺文和四岁小女儿贺宜。但是这会贵姐领了龙凤胎进厅时，贺老太太却忙着招手道：“让词哥儿和圆姐儿坐我身边来。”
&bsp;&bsp;&bsp;&bsp;贺文和贺宜一抬头见了龙凤胎，先也是惊喜说：“呀，两个长一样娃娃！”待听得贺老太太让他们坐到自己娘亲身边，反要让初来小橄榄和贺圆坐到身边时，这下不乐意了，嘟起嘴半天不说话。
&bsp;&bsp;&bsp;&bsp;贵姐见状，忙笑道：“老太太见谅，词哥儿圆姐儿还是坐我身边得了，就怕他们扰老太太吃不好饭。”
&bsp;&bsp;&bsp;&bsp;贺老太太笑道：“你就领了过来罢，扰得我吃不好饭，难道就会饿着我不成？”
&bsp;&bsp;&bsp;&bsp;贵姐还没说话，小橄榄已嚷嚷道：“娘，我吃饭不会扰人，你放心好了！”
&bsp;&bsp;&bsp;&bsp;贵姐只得领了小橄榄和贺圆坐到贺老太太身边去，自己去坐未座。
&bsp;&bsp;&bsp;&bsp;贵姐先前听得贺老太太立下两条规矩，第一条是吃饭时大大小小都可以上桌，做媳妇并不用站着侍候和布菜。第二条却是媳妇不用晨昏早省，想孝心就随时过去。这会见果然如此，不由松一口气。要是吃个饭都要折腾着这折腾着那，还真不如继续住乡下。
&bsp;&bsp;&bsp;&bsp;原来贺老太太当初嫁进贺家时，那回有了喜，却要站着侍候婆婆吃饭，至晚又去给婆婆请安，劳累过度，却小产了。后来婆婆便准她不用站着侍候也不用早晚去问安。贺老太太小产后，本是对婆婆心怀恨意，一听婆婆不用她早晚过去请安，只随心意就行了，却消了恨意，倒对婆婆有些真心孝敬。后来贺老太太自己娶了媳妇，因自己不用向婆婆请安等事，便也吩咐媳妇不用早晚向自己请安，不想此举大得众媳妇之心，有了好东西却忙忙先去孝敬她。至婆婆去世，贺老太太索性把这两项媳妇要做规矩正式废了。
&bsp;&bsp;&bsp;&bsp;待吃完饭，贵姐领了龙凤胎回到自己院落时，正好贺年也回来了。因一路奔波，今天又赶着向这个请安，向那个请安，两个人俱是累不行，一时忙忙准备安歇。龙凤胎却不肯跟奶娘去睡，只缠着要跟贵姐睡一房，后来没法子，四个人一起睡了大床。





贺府千金 早慧小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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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bsp;&bsp;&bsp;候着秋水退出去了，春莺忍不住道：“少奶奶，上回那个尚书夫人和陈夫人明显就是为难少奶奶来，这回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来了，也不知还会出什么难题？若还是叫少奶奶展示才艺，少奶奶何不就展示一二，也好堵住她们嘴巴，不叫她们看轻了去。!b!tbsp;&bsp;&bsp;&bsp;“就是，就是，少奶奶做姑娘时跟着孙夫子学过琴棋书画，这些年要带哥儿姐儿，虽没怎么拨弄这些，但那回跟少爷赏月，弹了一曲子，还唱了一歌，听着可没荒废功夫。”秋燕鼓动道：“那回唱那歌词调子从没听过，好听极了。少奶奶若还唱这个，保准震住人。”
&bsp;&bsp;&bsp;&bsp;“所以说，你们两个还不懂事呀！”贵姐摇摇头道：“我是贺府里正经少奶奶，若是人家叫我展示才艺，我就忙忙又唱又弹，成何体统？过后人家不会赞我唱好或是弹好，只会说原来又会唱又会弹，怪不得相公着了迷呢！你们想想，是什么人又会弹又会唱，还要给府里夫人们献艺？”
&bsp;&bsp;&bsp;&bsp;“又会弹，又会唱，还要献艺！那不是歌姬或是戏子吗？”秋燕冲口而出，一下扬手掴了自己两个巴掌，“该死，怎么乱说话了？”
&bsp;&bsp;&bsp;&bsp;春莺张了张嘴，却也埋怨自己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那些夫人们点着名要少奶奶展示才艺，原来安了这个心思。差点就落入她们圈套了。我说这京城里夫人们怎么就爱耍心眼。这会还要见少奶奶并哥儿姐儿，若又说三道四，老太太又不帮腔，可不是让人堵气？”
&bsp;&bsp;&bsp;&bsp;“我说还是乡下好，关起门来我们欢欢喜喜说话做事，也不用妨着谁来为难，日子舒舒服服。这高门大宅，虽是锦衣玉食，只是忒多事了。”秋燕服侍贵姐换了衣裳，又去给小橄榄和贺圆换了做衣裳，一边唠唠道：“哥儿姐儿每天都要见人，这衣裳又不能老穿一样，只得再做几套了。再要这样下去，月银却是不够用了。这才来半个多月，使银子够咱们乡下花一年了。”
&bsp;&bsp;&bsp;&bsp;贵姐正给贺圆整理衣裳，一听秋燕话，手里却顿了一顿，之前是知道京城里花费肯定多，只是不知道竟然要花费到这种程度。照这个样子花费，只怕各房月银都是不够用，若没有其它进项，都得填嫁妆银子进去才不致亏空。怪不得人人都着紧秋棠和秋苹两个丫头，想从她们身上套一点财路。
&bsp;&bsp;&bsp;&bsp;贺圆听着秋燕话，也暗暗弹算了一下，老娘带了来京城里银子并大房拿过来积了三年月例银子等，本来有一大笔，只是听说祖母先拿银子帮老娘入了老太太丝绸庄股份，老娘一时手，就拿了一大半银子先还了祖母，这会手头银子并不多，极是不禁花，只怕要愁了。
&bsp;&bsp;&bsp;&bsp;因怕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等太久，贵姐也不好再耽搁，忙忙带了小橄榄和贺圆出去，早有小软轿等门口，待携了小橄榄和贺圆上轿，贵姐一路上嘱他们道：“见了人要请安，若是让你们诵诗，就拣近学会诵一两，知道不？”
&bsp;&bsp;&bsp;&bsp;嗯，小孩子献艺却是博大人欢心事，若是有人又要为难老娘，这回也不能哭着说要回房，却得想法子代老娘献艺了。贺圆抬头看贵姐，见她微微锁眉，不由直起小身子，伸了小手去抚贵姐眉毛道：“娘，你别愁！”
&bsp;&bsp;&bsp;&bsp;“哦，小圆球知道娘愁了？真不愧是娘小心肝。”贵姐不由伸出左手搂紧贺圆，笑着道：“小圆球安慰娘，娘就不愁了，也没什么可愁。不过小事儿。”
&bsp;&bsp;&bsp;&bsp;小橄榄也抬头看贵姐，伸手环抱了贵姐腰，奶声奶气道：“娘，你有心事吗？告诉我，我帮娘分忧！”
&bsp;&bsp;&bsp;&bsp;“呵呵，两个都是娘小乖乖！”贵姐一手搂一个，笑着道：“有了你们，娘什么愁也不是愁了！”
&bsp;&bsp;&bsp;&bsp;到了厅里，见过各位夫人后，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一见龙凤胎，都携到身边细瞧了瞧，啧啧称奇道：“早些年也见过其它府里有龙凤胎，只是模样儿并不是很像，一眼就分得出男娃女娃，你家这龙凤胎却像不得了，俊俏出奇，偏两个还一起穿红，一个错眼，还以为两个都是女娃儿呢。”
&bsp;&bsp;&bsp;&bsp;“我们倒也说，难得龙凤胎有长如此像。料着长大些，才能一眼分出来呢！”贺老太太笑道：“好一个上族学，一个上家塾，要不然，他两个坐一处，还怕先生认错人呢！”说着笑了。
&bsp;&bsp;&bsp;&bsp;贵姐听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闲话，见她们不像尚书夫人和陈夫人那般冷眼看人，倒渐渐放下心来。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因见贺圆乖巧，一时抱了坐到自己膝盖上，又笑向贵姐道：“我爱女孩儿，偏生自己没福，只生了三个男娃，侯爷也自纳有几房人，各各都有所出，谁知也全是男娃，如今看着人家女娃就眼红呢！”说着又向贺老太太和贵姐道：“这回实不得已，才求上府，还望老太太和少奶奶能答应！”
&bsp;&bsp;&bsp;&bsp;答应什么？贵姐不由奇怪，却见贺老太太极是为难道：“非是我不答应，实是圆姐儿还小，只怕会哭闹。”
&bsp;&bsp;&bsp;&bsp;原来安平侯夫人想生一个女儿而不可得，却不知打哪处听得一个说法，说道只要领了一个跟她命格相合龙凤胎之一女娃上庙里去祈福，然后让女娃帮着从庙里提一对儿祈过福凤灯回府，意谕府里还缺一个女娃，请菩萨送女。这般过得半年，若是命中有女儿，便会怀上女儿。安平侯夫人不过二十八岁，自信还能再生育，只是深怕生下还是小子，这当儿听得这种说法，知道贺府里有龙凤胎，便求上府来了。
&bsp;&bsp;&bsp;&bsp;这种荒唐说法也有人信呀？古人果然迷信厉害！贺圆略略诧异，却听安平侯夫人已是笑道：“老太太放心，你瞧圆姐儿坐我膝盖上半天不动弹，就知道她跟我有缘，再哄几哄，不会哭闹。”
&bsp;&bsp;&bsp;&bsp;贺老太太眼见无法推托，只得道：“圆姐儿平素虽乖巧，但是一向粘着她娘，从未稍离，只怕不肯跟着去。”
&bsp;&bsp;&bsp;&bsp;啊呜，今儿真不该扮乖巧，搞得现想变脸哭起来也不方便。贺圆乌黑眼珠滴溜溜转，却见贵姐欲言又止，却想起安平侯夫人是不能得罪，贺老太太如此说，其实是等着老娘自动开口答应这件事，好安平侯夫人跟前卖一个人情。若是老娘不识趣，却不肯答应自己跟着安平侯夫人去，只怕待安平侯夫人一走，贺老太太就要变脸。只是老娘如此疼爱自己，怎么舍得让自己去帮一个才见过面夫人提什么灯？
&bsp;&bsp;&bsp;&bsp;“那凤灯不过巴掌大，小小巧巧，小娃儿提着并不累。且一路坐着轿子，铺厚厚锦垫，我再好生护着，断不会出个什么事。”安平侯夫人还劝说，深怕贵姐不肯放人，搂紧了贺圆道：“况且姐儿这般乖巧，大人话也听进去，……”
&bsp;&bsp;&bsp;&bsp;贺圆见贵姐嘴唇微动，料着应该是要说拒绝话，忙抢先道：“娘，我跟夫人去瞧瞧那灯，可以么？”
&bsp;&bsp;&bsp;&bsp;“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圆姐儿跟我有缘，这果然。”安平侯夫人喜道：“一点不认生，还要跟我看灯去呢！圆姐儿自己愿意跟了我去，老太太和少奶奶可不得再说别话了。你们放心，反正跟着我住三天，一定好好儿送回来，保证一根头也不少。”
&bsp;&bsp;&bsp;&bsp;贵姐大急，又不能再说什么，一时招手叫贺圆过去道：“小圆球，你真要跟了夫人去瞧灯？可不许哭鼻子哦！”
&bsp;&bsp;&bsp;&bsp;贺圆笑嘻嘻趴到贵姐耳边道：“娘，你放心，我不会哭。”
&bsp;&bsp;&bsp;&bsp;贺年四岁就会帮人看相，名满京师。现下小圆球也这么早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贵姐悄悄吁了一口气，小圆球一向乖巧，一有事儿就晓得向大人说，料应不会坏了安平侯夫人事才是。这贺府目下虽平静，贺老太太一伸腿，却不知道有多少暗波汹涌，贺府姑娘们到时怕也要受波及，若能得了安平侯夫人青睐，小圆球以后道路也平坦多。贵姐度了几度，权衡轻重，终是狠下心答应了安平侯夫人请求。




贺府千金 你又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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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bsp;&bsp;&bsp;“李妈妈，我洗过脸了！”贺圆奶娘手里挣了几挣，奶声奶气说：“是小哥哥还没洗，你抱错了！”
&bsp;&bsp;&bsp;&bsp;“是我还没洗脸！”小橄榄旁边老气横秋道：“我比小妹妹高些，李妈妈怎么认不出来了？”
&bsp;&bsp;&bsp;&bsp;“哟，哥儿姐儿穿了这个同样袍子，一时愣是分不清！”一大早起来，奶娘李妈妈抱了贺圆去洗脸漱口，待放下贺圆，一时要去拧热毛巾给小橄榄洗脸，回头见龙凤胎凑一处说悄悄话，结果她又抱了贺圆，以为她是小橄榄，打算再给她洗一次脸。、;&bsp;&bsp;&bsp;张妈妈见李妈妈弄错了龙凤胎，一时旁边拍手掌乐不行，“哈哈，姐儿眉毛淡些，秀气些，本来好认，你怎么老认错？”
&bsp;&bsp;&bsp;&bsp;“老太太特意叫人做了一模一样袍子给他们穿，他们凑一处说话，我乍一看真分不清楚。”李妈妈蹲贺圆跟前，有些儿尴尬，用左手去抹抹眼睛道：“先前我坐月子时，被婆婆气哭好几场，生生把眼睛哭伤了。一大早起来遇了冷风，眼睛可是不争气了，这才会瞧不清。”
&bsp;&bsp;&bsp;&bsp;先前小橄榄嚷着要尿尿，李妈妈一回头也是抱了贺圆，撩起小衣裳就要给她把尿，还是她嚷嚷着说抱错了，李妈妈才觉察。李妈妈虽有些乌龙，性子却极柔婉，相处了半个月，贺圆对她极有好感，这会听得她眼睛是月子里哭伤，不由伸出小手摸了摸李妈妈眼睛说：“李妈妈，你以后不要哭了！”
&bsp;&bsp;&bsp;&bsp;“姐儿……”李妈妈被贺圆温热小手一抚，一下感动不行，搂了贺圆道：“这么一个金尊玉贵小人儿，硬是晓得心疼人，怎不叫人疼呢？”
&bsp;&bsp;&bsp;&bsp;李妈妈不过二十三岁，因生了三个女儿，遭婆婆嫌弃被休出门，走投无路之下卖身入贺府。现下见着贺圆乖巧，想起自己女儿，一时感慨万千。
&bsp;&bsp;&bsp;&bsp;那头张妈妈已拧了毛巾给小橄榄洗好了脸，抱了过来道：“好了，咱们领了前头喝粥去，听得少奶奶今儿要带了哥儿姐儿出门呢！”
&bsp;&bsp;&bsp;&bsp;贵姐正前头收拾东西，见奶娘领了龙凤胎来了，笑道：“今儿要带你们去拜见两位舅公，见了舅公你们可要开口喊人。记下了？”
&bsp;&bsp;&bsp;&bsp;贵姐二舅方逍原京城里大富商蒋腾皮货铺当掌柜，后来自己有些门道，又借了原东家力，出来开了一间皮货铺，现下京里展极不错。三舅方遥却是京城里茶商唐家上门女婿，现下帮着丈人经管茶铺，唐家颇说得上话。
&bsp;&bsp;&bsp;&bsp;待吃了早饭，贵姐便叫人套马车，一时贺太太来了，嘱道：“外面车多人乱，你既要带哥儿姐儿到两位舅爷家去，却须好生看着。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也别磨蹭，吃了午饭就回来。你现下京里，有是时间见面。再不然，请了他们来府里叙话就是了。”
&bsp;&bsp;&bsp;&bsp;贵姐应了，笑道：“太太放心，我有分寸。因来京城这些时了，也捎了信给他们，说得空就带了哥儿姐儿过去给他们瞧瞧。拖了这几日，看着今日太阳儿高照，天气暖和，却是拖不得了，再不去，只怕就要落埋怨了。”
&bsp;&bsp;&bsp;&bsp;贵姐嫁入贺家，于方逍和方遥来说，自然认为贵姐攀高枝了。现下贵姐若不先行去拜候他们，他们难免认为贵姐自高起身份，连舅舅也不晓得尊敬了。
&bsp;&bsp;&bsp;&bsp;马车缓缓先到了方逍处，早有小丫头先下车去通报。后面一辆马车坐了奶娘和秋棠春莺两个丫头，这会已是忙忙先下马车，候贵姐马车前，帮着抱了龙凤胎下来。不一会儿，方逍和李敏华就迎了出来，一见了龙凤胎，方逍还罢了，李敏华却是喜不知如何是好，使了力把两个都抱手里，颠颠往门里跑，一边道：“早就听得贵姐生了龙凤胎，都说得人意儿，今儿见了，真正是雪堆出来人儿，哟，我宝贝儿啊！”
&bsp;&bsp;&bsp;&bsp;“二舅母，你走慢些！”贵姐见二舅母李敏华左手抱小橄榄，右手抱贺圆，吓不行，又不好说怕摔了龙凤胎，只得笑着追后头道：“来了京里这些时，他们可是大了好些，也越法有份量了，看累着二舅母，还是放下他们，让他们自己走罢！”
&bsp;&bsp;&bsp;&bsp;“方太太，方太太，可仔细着！”两位奶娘和两位丫头后头也吓慌了神，要是摔了哥儿姐儿，她们这些人回府去，还不被老太太和太太揭了皮？一时后头紧跟上了，急急劝道：“待我们抱进去罢！”
&bsp;&bsp;&bsp;&bsp;“没事儿，没事儿，这么粉团团两个人儿，累不着我！”李敏华喘乎乎回话，已是一气儿把龙凤胎抱了进门内。
&bsp;&bsp;&bsp;&bsp;才进门里，方逍女儿方文凤已是迎了出来，抱过小橄榄，一边拉了贵姐细瞧，点头道：“不愧是嫁入高门大户当少奶奶人，看看这脸皮儿，竟比当初做姑娘时红润呢！”
&bsp;&bsp;&bsp;&bsp;“你难道就不红润了？”贵姐不由拍开方文凤手，恢复了做姑娘时活泼，掩嘴笑道：“你还圆润了好些呢！”
&bsp;&bsp;&bsp;&bsp;方文凤摇着手道：“别提圆润两个字，一提这两个字，我就急。自打生了三个孩子，我这身段儿算是毁了，再没了腰。”
&bsp;&bsp;&bsp;&bsp;大家说着话，进了厅里，已有丫头捧上茶来，又捧了糖来给小橄榄和贺圆吃。
&bsp;&bsp;&bsp;&bsp;一时几位表哥表嫂也上来见过，又有几位表侄子表侄女出来跟小橄榄和贺圆玩。
&bsp;&bsp;&bsp;&bsp;李敏华说得几句话，却悄拉了贵姐到房内道：“哥儿姐儿有三岁多了，你为何还没怀上？这大家大宅，若是再不怀上，只怕就要纳妾了，你可当心。再有，今儿见你带那两个丫头，春莺是跟着你乡下来还罢了，另一个丫头看着不言不语，可不是简单，你得防着些。”
&bsp;&bsp;&bsp;&bsp;贵姐因说了秋棠是贺老太太给，今儿要出门，不好只带自己丫头，却得捎带上她，有她，说话自然是不方便。
&bsp;&bsp;&bsp;&bsp;李敏华又悄悄道：“贺家媳妇们京城里是响当当脚色，你爹现下不过七品官，你自己手头又没什么钱，只怕她们不把你放眼里。只是你初来，她们为表贤达，一时不会为难你，过些时却难说了，你还得带个心眼才是。”
&bsp;&bsp;&bsp;&bsp;“这个我晓得。”贵姐安抚拍拍李敏华手道：“谢谢舅母提点。”
&bsp;&bsp;&bsp;&bsp;因还要过去见三舅父方遥和三舅母唐梅娘，贵姐也不敢待太久，说得一会儿话便要告辞，又跟方逍和李敏华道：“二舅二舅母异日若有空，管上贺家去找我叙话。我若得空了，也会过来走动走动。”
&bsp;&bsp;&bsp;&bsp;方文凤笑道：“既还要过三叔处，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一起过去罢！”
&bsp;&bsp;&bsp;&bsp;方逍和李敏华万分不舍得龙凤胎，方家几个小孩子也拉手拉脚说：“小弟弟小妹妹下回记得来玩哦！”
&bsp;&bsp;&bsp;&bsp;待上了马车，见马车里只有贵姐和龙凤胎了，方文凤才笑道：“接到你要来爹娘这儿信儿，我就早早来候着了，如今想见你一见，却是不易呢！”
&bsp;&bsp;&bsp;&bsp;“有什么不易，你若想见我，只管上贺府去就是。”贵姐笑道：“只是我要出来，却不大易呢！”
&bsp;&bsp;&bsp;&bsp;“别府里还罢了，想着要到贺府里去，我却有些怵。”方文凤因说起她跟贵姐和孙小思合股开胭脂铺子，笑道：“如今铺子却是赚钱，那些个相熟贵妇人都愿意来咱们铺子买东西，还净问有没有美白膏子呢！上回有一个胖太太来了，见着小思，认得她爹是开药铺，还让看了病，又开玩笑说道若能帮着减了一身肥肉，多多银子也愿意出，直把小思当成万能了。”
&bsp;&bsp;&bsp;&bsp;两个人说着话，已到了唐府，方遥却不，唐梅娘和儿媳林婉如并庆氏孙小思等人迎了出来，一见着龙凤胎，林婉如和孙小思也是爱不释手，一人抱了一个就走。林婉如还叹道：“要修多少福，才能生这么一对玉人儿？”
&bsp;&bsp;&bsp;&bsp;因今儿早起，龙凤胎这会却困倦了，才进唐府就睡着了。唐梅娘忙忙抱了进自己房里睡，又嘱丫头好生看着，这才出房门去跟贵姐说话。
&bsp;&bsp;&bsp;&bsp;贺圆认床，这会虽困，睡却不沉，却听两个守着他们丫头说话，一个小声道：“太太这位侄女先前可是来过咱们府，那时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虽娇俏，却带着乡气。不想现下却成了贺府里少奶奶，真真想不到。还有这排场，出门子居然两辆马车，前呼后拥，谁曾想到她先前不过乡下姑娘！”
&bsp;&bsp;&bsp;&bsp;“嘘，小声点！”另一个丫头道：“她这是命好，别人羡慕不来。想着先前京城里有多少姑娘愿说就是倒贴钱也想嫁进贺家，谁知都没嫁成，反是这个没甚嫁妆又没甚家世嫁了进去。她要安安份份待府里便罢，若是出宴席，怕那些忌恨人就要给她使绊子呢！如意郎君，不是那么容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