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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韵儿
柳棨也随着坐在了弦阳右下方的位置,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不清,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闪过,方才锦月在楼道上惊鸿一现的那一幕,嘴角不自觉的挂了一抹痴笑,心中想着,她果真是天仙般的人物,也不妄他……





并蒂择凤 第二百二十二章:清晓长淮初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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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恰好也是如现在的时节,柳棨带着母亲卖掉仅有的两件粗陋首饰,换得的盘缠到了临都,那时临都寒风凛凛,满天飘着大雪,白茫茫的一面看不到边际,就像他凄苦了半世的人生,看不到希望。
本来就不足的盘缠,因为苍灵没有出现过这样苦寒的天气,柳棨抵挡不住,大病了一场,手中的盘缠便提襟见肘了,那时他连最便宜的大通铺也住不起,只能栖身在一个连乞丐都嫌弃的破庙中。
距离科考至少还有四个月,柳棨身无分文,根本无法支撑下去,虽然他知道自己跟当今的左相沾亲,但左相对他父亲都是爱答不理的,就算他求上门去,怕也是如乞丐一样大发出去,他日后是要跟右相同朝为官的,若此事一出,被同僚知晓,他怕是这辈子也甭想抬起头来。
柳棨在刘家向来是个不讨喜的,欺凌咒骂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他绝不允许在自己命运转折点,出这样的岔子,他思来想去便打算着绘了几幅字画在街上售卖,帮他支撑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时至年下,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买对联福字这些喜庆的物件,他摆放的那些字画连续三天,依旧无人问津,呼呼的寒风从领口衣袖中灌入进去,冻的全身差点没了知觉。
柳棨站在城楼根下,绝望的看着来回走动的路人,但那些路人没有谁停下脚步肯看他一眼,那时柳棨觉得自己,怕是就要冻死在这临都城楼下了。本来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突然一群骑马的士兵从他摊前路过,他连忙躲开,但他来不及收的字画,却被路过的马蹄踏的凌乱不堪。
柳棨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觉得肯定是天要亡他,在这个时候还给他雪上加霜,这些宣纸已经花了他所有剩余的积蓄,他如今已经拿不出一文钱再去置办新的了。
柳棨蹲下身去拾捡地上被马蹄踏破的字画,依稀听到街上人议论纷纷,说是方才过去的那些士兵,是从菜市口过来回皇宫复命的,听说菜市口刚刚斩了宋太师满门,三百多人口,血顺着菜市口,染红了一整条街的雪,真是惨呀!
柳棨捡画的手顿了顿,宋家曾经是天朝一个神话,祖上出国四个皇后,两个宰相,跟如今的皇家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算起来如今的皇帝,也是宋家的外孙,柳棨来京城不久,至今也不太清楚,这宋家究竟犯来什么弥天大错,让皇上狠下心来灭掉来他满门。
不过这些柳棨也就在脑海中过了过,没放在心上,毕竟那宋家显赫还是灭亡,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他该操心的是,这严寒冬日,他该靠什么熬到明天三月开春的恩科。
“好俊的字画,这上面的诗也是你做的吗?”
柳棨看到一双皓白纤长的玉手在他眼前晃过,捡起了他还没收起的画卷,随后便是一生温润似珠玉的声线,滑过脸耳畔,好听的让人沉醉。
柳棨轻抬脸眸子,一个秀丽却面色冰寒的侍女撑了一把纸伞,纸伞下有一个裹纯色白裘的倩影,白裘的帽檐遮住脸她大半张面孔,从他的角度是能看到那女子俏丽挺直的鼻尖,跟尖尖柔和的下巴,还有那张樱桃小口,他心想着,或许是哪家的小姐,看他可怜,起了好奇心,来看一看,便懒懒的答到。
“鄙人才疏学浅,字画粗鄙,别玷污了小姐的眼睛,小姐还是还我吧。”
柳棨看到她嘴角微微扬了扬,说是在笑,但这笑浅显的让人不易察觉,说不是,却又几分那意思,当时他没有什么阅人的眼力劲,如今想来,那笑是存有些沉郁之意的,如今虽然懂了,却仍然不解,那女子嘴角的沉郁因何而来。
“梅子空开花有跎,君心未改鬓先磨。纷飞雪霁身双死,夕迟无觉岁月薄。”
那女子仿佛未曾听到柳棨说话,空灵的声线如同天际飘来一般缓缓读出,他在那株白雪红梅的图画中提的诗词,柳棨拧眉注释着,那女子白玉雕琢般的手指捏着那画卷的一角,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
“你是入京赶考的举子吧?”
听声音辨别,这女子年岁很轻,似乎不过及笄,可她通身的气韵风华,高贵的如同飘浮在他望尘莫及的云端,因此柳棨心中突生一种自惭形愧的心思,但他同样也有文人的清高,一把将那女子手中的画卷夺回。
“是有怎样?”
柳棨将画卷夺回,那女子海未曾有反应,到是她身边那一脸冰霜的女子凛凛双目瞪了过来,惊的柳棨颤抖了一下。
此时那女子隐藏在白裘下的一张脸微微抬了抬下巴,柳棨只觉得一束清淡如月晕的视线在眼前晃过,啪嗒一声,他抢过来的画卷再次从怀中掉出,这只是只是一瞬间发生的,等他想仔细去瞧时,那女子的面容依旧是看不到。
“字画皆可识人本心,若你是要参加科考的举子?”
掉到地上的那副画卷,被一脸冰霜的青鸾捡了起,伸手便递给了锦月,锦月抓在手中,用指尖弹了弹上面的雪,柳棨看到有一片沾在了她指尖,然后融化掉。
“明年春季的皇榜上,你定然会占一个位置。”
柳棨心中蓦然一震,他来临都是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的,那包自家中带来的鼠药,一直贴身放着,他没曾给自己一点退路,如今这女子如此说,是看出了他的决心,还是觉得他的文采足以登上金榜。
“小姐此话当真?”
此言一出,柳棨惊愣了片刻,暗暗讽笑自己,不过是别人随口的一句话,他怎么就当了真呢,还出言去问,即使眼前的女子是天家御妹,金榜之事也插不得手,他真是糊涂。
“自然当真,不过……”
锦月话突然顿住,让柳棨面上的眼眸突然吃惊的瞪大,眼前女子的从容,无形之中有股力量,让他信服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过什么?”
柳棨窥见那女子嘴角向上翘了翘,这次倒是很明显的让人察觉到,她似乎是在笑,那一刻柳棨仿似在这腊九寒天,看到了百花绽放的景观,着实的惊艳不已。
“不过,前三甲怕是你就难进了?”
柳棨来到临都,起先只想登上皇榜,在三十名的进士中有个名就知足了,但这女子如此决然的断定,前三甲无他,他心中莫名的窜出一股火来,傲然道。
“为什么?”
哗啦一声,锦月手中的画卷再次展开,白皙的指尖停留在画卷上提的那几行小诗上,啪嗒啪嗒的点了点,柳棨不明的看向她,皱了皱眉。
“请小姐指教?”
柳棨抱着满怀的画卷,腾出两只手来抱住拳,诚心的朝锦月拜了拜,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女子说的话,定然对他很有裨益,若今日不听,总觉得会失去些什么。
“你可知明年的科考是何人担任主考官?”
科考的考官在今年中旬已经定下了,还在天朝各个省县发了皇榜宣告天下,所以这件事连路上嬉闹的小儿都能道出,锦月如此一问,柳棨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左右下相爷为主,林太傅为副,小姐为何要问这个?”
青鸾侧头疑惑的看了锦月一眼,只见锦月将手中的画卷慢慢的卷起扎好,小姐本身擅画擅字,也懂得根据字画断人性格脾性,但她也性子清冷,就算看出什么也不会说,今日一反常态,青鸾猜不出,小姐今日为何要如此提点眼前这人。
“这科举虽然看的是文采,但字形也极其重要,皇榜三甲是考官推举出来的,右相爱的字挺坚,左相爱的字形俊逸,林太傅爱的字形潇洒,不知你觉得,你的字能入哪一位考官的眼?”
锦月的话让柳棨挺直的身体一颤,双眸中的色彩涣散出去,没了神,柳棨的字是母亲教的,而他又时常作画,字形虽好看,却轻柔花哨,不是任何一位考官所喜的。
“画还给你,好自为之吧。”
柳棨失魂的将锦月递过去的字画拿回,身体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虽然那小姐说他可以登榜,但若是因为他的字,没有一人举荐他的卷子,那他名落孙山的可能性也极大。
“小姐~”
青鸾扶着锦月转身离开,向外不过走了三四步,便听到身后的柳棨颓然的唤了她,锦月驻足,没有转等待这柳棨的下文。
“小姐是什么人?”
临都民风在整个天朝最为保守,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能对个个朝中大员的喜好如此了解,柳棨思索许久,觉得此女子的身份定然不俗,他如今问上一问,也存了日后攀交的私心。
“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无需放在心上。”
锦月迈步朝前走,柳棨本想再问一句,却有一个青衫锦衣的男子不知哪里冒了出来,嬉笑的凑到哪傍这月晕的女子身旁,贴的本近,那距离让柳棨觉得不妥。
“月儿,热闹可曾看过了?过瘾否?”
柳棨看那锦月的背影似乎是点了点头,那个男子侧身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眸子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只听他又说了一句。
“怎么突然发起善心来了?不像你呀?”
那青衫男子的眼神让柳棨很不舒服,仿似在看一个卑贱的蝼蚁,话中的意思像是那女子跟她说句话,便是天大的恩赐似的。
“或是作孽太多,弥补一下吧?”
柳棨看着那女子被青衫男子搀扶着上了马车,讪讪的紧了紧怀里损坏的字画,他心中估摸着,那女子应该是那家高官家的小姐,闲来无事,拿他打趣的,可笑的是,他还当了真,痴痴的秉成真理一般,去向她讨教,还不知她背后如何嗤笑他的傻呢!
啪嗒一声,一个钱袋从方才那小姐摸过的画卷中掉了出来,柳棨惊愕的捡起来打开,里面装了七八个金豆子,这些金豆子足以帮他支撑到明天开春的科考了。
“请问,这临都城那家小姐名字中有个月字?”
柳棨画中的画卷噼里啪啦的再次散落在地上,他却顾不得先去捡起来,慌忙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人,出声焦急的问道。
“这临都城不出阁的小姐闺名,那是平常人能知晓的,你疯了吧?”
那路人甩手抽出自己被柳棨抓住的衣袖,只当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走出几步后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可能看柳棨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可怜,便补充道。
“虽然世家小姐的闺名不会在出阁前外传,但临都左右相家的小姐因是先帝赐名,到是个例外,你方才说月,右相府的哪位,闺名便是锦月,不知你问的可是她。”
柳棨颓然的眼眸立刻有了光彩,双手抱拳给那路人行了一个大礼,那路人怔了一下,甩袖而去,心中嘀咕着,果真是个疯子,他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看他的穿戴,也不可能认识相府家的小姐。
柳棨将手中的钱袋翻看了翻看,那钱袋用的布料摸上去很舒服,想来是很名贵,钱袋上没有如平常女子一样绣什么东西,但放在鼻息见,有一丝撩人的清香之气,柳棨闭上双眸,努力想象着方才那女子该有怎样的一副倾世的面容。
柳棨回去之后,在临都偏远缺清净的地方赁下一个房屋,不再出门,每日除了温习科考的书外,便是买了一本红叶先生的拓本,没日没夜的练习书法,而柳棨之所以选红叶先生的字,是因为红叶先生的字,在所有书法中最为坚挺。
改变字形相当于拆骨重造,远远要比想象中的难,柳棨找了一把戒尺,只要字写的飘出一笔,便狠狠的抽打自己的手臂,那个冬天是他这一生最为难熬的冬天,他坚持的信念,便是要高中三甲头名状元,有机会再见那女子一面,用平等的身份,而不是被她一时的善心所怜悯着。




并蒂择凤 第二百二十三章:独运璇玑握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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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步步高升,在所有同科的进士中最为出类拔萃,让恩师跟皇上同时器重着,可那人却依旧还在他望尘莫及的高度,他始终见不到,触不着,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走火入魔一般的惦念着。
每年逢节他都会备上一份重礼亲自到右相府去一趟,同时也悉心的甄选出各处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拖恩师给她送去,这成了他一个改不掉的癖好,而她却从未给过他只字片语的回应,直到昨晚,他暗中跟踪她,却发现她身上带着他赠予她的玉佩,这一件事让他兴奋了许久。
“柳大人,喝茶。”
一声酥麻的声调擦过耳畔,还加这一股热气,让柳棨打了个激灵,将陷在往昔的神思收回,转头便看到蓝影一张美颜的脸近贴着他,柳棨慌忙错开了些,接过蓝影手中的茶,连连到了声谢。
“柳大人在想着那个美人呢,想的这般出神?奴唤你好几声,都不见你回神?”
蓝影翻身一转,移到柳棨另一边,伸手将托盘中另一杯茶放在了弦阳所在的桌边,弦阳轻灵的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而蓝影本人将身子朝着柳棨贴过去,那姿态远远看去,到像是蓝影跌在了柳棨的怀里。
“姑娘自重。”
柳棨侧身让出椅子大半的位置,眉心皱在一起,心中思忖着,这慕小姐身边有个冷冰冰的侍女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这样一个奔放黏人的侍女,慕小姐身边的侍女,怎么都这般形态各异。
“蓝影~”
头顶上方的楼梯一阵莎莎的脚步声响起,听到声音,蓝影撇了撇嘴,翻身从柳棨那张椅子上跳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真是无趣。”
柳棨身旁空了,但他却依旧坐着小半边椅子,眸光追着方才那温润似玉珠碰撞般的声线望去。
熹微的晨光之中,一抹清新的玉色轻衫飘扬下来,无暇的面容散着薄薄的光晕,垂腰的墨发仅仅插了一只白玉簪子,眸光轻瞥之下,淡淡的月华便流淌在空气之中。
“锦月,可以走了吗?”
柳棨还未曾反映过来,弦阳已经起身,捧着一张笑脸朝着锦月迎了过去,自然的揽住了锦月的手臂。柳棨移目过去,一个明媚的仰目,一个清浅的垂眸,并蒂明姝并立的景象,真是令天地都为之动容。
此时蓝影斜靠在小几上,魅惑的眸光若有所思,扫过光彩照人的两个人,她怎么觉得,这颜小姐只有在楼主在的时候,才会娇嗔明媚,而楼主不在的时候,她好像沉默的时候多一些。
“劳烦柳大人亲自过来,月真是过意不去。”
锦月的视线平淡无波的向着柳棨扫过来,柳棨才想起仓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
“今早我出门时,恰好碰上了棨表哥,便邀他一头过来了,锦月你不介意吧?”
锦月莞尔一笑,人来都来了,又是当着柳棨的面,就算是她介意,也怕是不能说出口吧,弦阳这一问,岂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柳大人亲自过来,月只是觉得不安,怕耽误了柳大人的正事,哪有什么介意之说。”
柳棨向着弦阳跟锦月所在的位置迈了几步,双手交叠的行了一个礼,让锦月怔了一下。
“柳大人官职在身,月怎敢受大人的礼。”
话虽说了,但锦月却没有上前阻止柳棨行礼,弦阳左右看了看,心中惊奇,却没有再说话。
“我今日穿的是便服,这一礼,小姐就当替恩师受下吧,不知恩师最近可好。”
左相的门生遍布朝野,从府衙小吏到一品大员,比比皆是,而锦月却一个也不曾见过。
“父亲很好,劳烦大人记挂着,回到临都后,月定然会把大人的问候带到的。”
柳棨本还想再说话,却听得后方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他转头看见斜靠在小几上的蓝影正啪嗒啪嗒的用指甲敲着桌子。
“你们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打算聊到什么时候,如果还需要些时辰,奴便回去睡会。”
说着蓝影将手捂在那张红艳的唇上,百无聊赖的打了几个哈切,锦月对身边的人一向是纵容,不会拿规矩去束缚她们的性子,所以她的拦月阁中,可谓一人一个性情,曾经叶阑还调笑过她说,知道的是你对下人纵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收集性情的癖好呢。
“锦月咱们走吧,柳府中一切都筹备妥当了,你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可好?”
收到弦阳的信,说是会带一个朋友过来,柳府就准备了两个清净别致,且相邻的两所庭院,昨日弦阳就看过了,但觉得那院子这般大,住她和锦月绰绰有余,说个话都要跑来跑去的实在没必要,便琢磨着跟锦月住一处最好。
“月怎样都好。”
得到了满足,弦阳那张脸更显的明媚清甜,扯这弦阳的手臂将往外走,锦月淡笑的看着她雀跃的模样,想起了,多年前弦阳拖着腮跟她说。
“锦月,真羡慕你有这么多姊妹。不像我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弦阳是家里的独生女,在左相府中除了侍奉她的丫头婆子,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而临都各府的小姐们,向来避着她们,所以很多时候,弦阳是羡慕锦月可以有那么多姊妹,但她却不知锦月跟右相府那些姊妹远不如跟她亲近。
锦月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去往柳府,因为怕惹人太注意,便选了一个僻静的巷子,绕到了柳府的后门进去,柳府的人只知道要住进来的是左相小姐的一个朋友,却并不知锦月真正的身份。
柳家给弦阳准备是一所两进三出的院子,那院子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唤做天水榭,入门先是一座弧形拱桥,左手边有一数十丈高的假山,一涓细流从上至下潺潺而过,右手边是一小片青翠的竹林,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通过那一弯拱桥便是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道,两边栽植着对称的奇花异草,蜂蝶阵阵,馨香远飘,姹紫嫣红让人目不暇接,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将那小道走完,才到达敞开门扉的正屋。
走进正屋中,看到大厅里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柜,里面有株足有一人高的火红珊瑚,底端水草飘扬处,还有数十条七彩的小鱼游来游去。
临都的陈设多由幔布遮挡,而苍灵用的却是七彩琉璃珠串起来的帘子做隔断,红木打就的软塌,檀木轻纱绘制的屏风,黄花梨木的桌椅,金丝楠木的窗叶,处处显示着苍灵风雅的格调跟韵味。
“锦月,这里不错吧?”
弦阳攀抚着锦月的手臂一直没有松开,两个院子她都看过了,但从选择上她依照的时锦月的喜好。
“你选的自然甚好!”
进到这天水榭,锦月才发觉,这所院子是浮在水上的,打开窗子,入目便是蓝天白云相接的清水莲荷,远处还可看到嫩柳拱桥,鸳鸯戏水,柳府真是选了一所风水宝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主屋留给你,我住在西屋。”
弦阳蹦跳的扯着锦月穿过前厅,朝着厅后的主屋走,这时蓝影带着帮锦月搬行李的家丁也进了院子,看到两个人便就跟着随了去。
“怎么让月在主屋里了,你却去了西屋?”
这主屋里的陈设跟那大厅风格一致,一桌一椅,一屏一塌,用的都是珍品,也可从此看出,柳家人对弦阳很重视。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是我硬拉你过来陪我的,自然要留给你好的。”
弦阳用手拨能了一下里间跟外间的珠帘,满不在乎的样子,锦月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小姐,这些东西是要放这里吗?”
蓝影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迈步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仆,每两个一组,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锦月没说话,弦阳笑着走到门前。
“都抬进来吧。”
门外的人家仆纷纷看向蓝影,弦阳却想起来,锦月的家仆,她怕是指使不懂,此时蓝影耸了耸肩,侧身让开了道。
“颜小姐都发话了,那就抬进去吧。”
蓝影说了话,那些抬箱子的家仆,才接二连三的进去,抬的十分小心翼翼,像是里面有容易碎的宝贝似得。
“锦月,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大箱子?”
进来的家仆轻轻将一个个大箱子方下,便恭敬的跟锦月行了一个礼,有序的出去了,只有蓝影靠着门,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将屋里的陈设扫了一遍,而青鸾朱雀依旧如影子一般,无声的守在锦月弦阳身后。
“一些平常用的东西,确实带的有些多了。”
弦阳出门也是带了些大箱子盛放着平常用的东西,却不似锦月带来的这般多,她心想着或许锦月的生活习惯比她要讲究些,便不再问了。
“我看她们收拾起来也需些时辰,我们去大厅了坐坐吧?”
弦阳看到锦月带来的几个侍女进来,估摸着她们是要帮锦月将这些大箱子归置归置,便想着,她们几个杵在着着实的不便。
“好~”
锦月一个好字的尾音还没有消,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从前厅过来,看到弦阳,快步跑了过来。
“小姐,柳盈小姐跟楚晴姑娘过来了,小姐要不要见?”
那小丫头虽然称了柳盈跟楚晴一声小姐姑娘,但语气了却有些轻蔑,锦月嘴角微微一扬,这高官家的丫鬟都自视比小门小户的小姐高上一等,这个世道,真让人看不分明。
“盈表姐来了,让她在前厅坐坐吧,我随后就过去。”
弦阳喊那柳棨都是一口一个棨表哥,如今又出现了一个盈表姐,看来她真是想自己能多有些兄弟姊妹。
“锦月,盈表姐是棨表哥一母同胞的妹妹,人可好了,你待会见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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