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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韵儿
小谢摆上的这几碟小菜虽然不见荤腥,但每一道从摆盘到色泽的搭配,再到香气的飘散,都拿捏的十分恰当。即便还未动筷,味蕾已经也有所触动了。
锦月突然想到曾经在临都有个谣传,说王家的芳香四溢欲想聘用苍灵的一个厨子,几番重金聘用,三番五次亲自到访,都未曾请动。如此看来,这王家都不曾请动的那个名厨,怕就是这位小榭姑娘了。
小谢将盘中的小菜摆放完毕后,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赫连鸣谦身侧。
锦月脸上的笑蓦然加深,只让赫连鸣谦心头剧烈颤动,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找个由头换一家餐馆。
“小谢姑娘,不但人美,还如此的心灵手巧。若他日有人能娶小谢姑娘过门,真是百年修来的福气。”
锦月此话一出,小榭面颊上立马浮出红晕,眸光还偷偷的瞟向了赫连鸣谦一眼,锦月淡笑的垂下眸子。
“慕小姐真是风趣,小榭也盼着心中那人,也能这么想。”
这般赤~裸~裸的暗指,谁都听得出小榭盼着的那人是谁。
“月想,应该不会有人如此不识抬举吧。”
小榭羞赧一笑,眸光里的期盼跟欢喜不加掩饰的盯着赫连鸣谦,赫连鸣谦别过视线,佯装喝茶。室内的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谁都不知如何接话了。
“清雅小榭的酒也是一绝,慕小姐可以尝尝。”
为了扫除方才的尴尬,柳棨站起身将小榭拿来的酒壶拎起,刚欲想给锦月斟酒,锦月将手覆盖在手边的酒杯上。
“月滴酒便醉,实在没这个福气。”
柳棨一怔,便僵在了那里,锦月转手拿来了赫连鸣谦的酒杯。
“听闻太宰大人到喜欢饮酒,不如陪柳大人饮几杯吧。”
锦月能动口为柳棨解围,让赫连鸣谦深邃的眸光微不可查的一凛。锦月似乎不是一个会顾忌别人脸面的人,她这般做是因为小榭的事情气自己吗?
“那倒也好,太宰大人请。”
柳棨从锦月手中接过酒杯,斟满后放在了赫连鸣谦手边。赫连鸣谦温雅一笑,没有说话。
虽有柳棨时而调节气氛,但此后这顿饭吃的依旧透着难以言表的尴尬。这般美味的饭菜,因为各怀不纯的心思,到觉得味同嚼蜡。
“慕小姐,不如下官送你回去吧。”
估摸着这顿饭接近了尾声,再做下去也是无趣的很,柳棨率先跟锦月提出这个请求。锦月还未答复,赫连鸣谦便出了声。
“本官回驿馆刚好跟慕小姐顺路,就不劳烦刘大人了。”
柳棨神情有些耐人寻味的神色浮出,对于这太宰大人对慕小姐过度的关怀存着别有用心,他更加的笃定,毕竟他身为苍灵知府,都不曾知晓慕小姐住在哪里。
“慕小姐的意思呢?”
柳棨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看向锦月,锦月淡定的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方缓缓接了话。
“既然太宰大人顺路,那月先谢过了。”
柳棨期待的眸色暗淡下来,小榭捎带惊异的目光在赫连鸣谦跟锦月身上留恋着,暗自咬了一下唇角。
“临文,你要走了吗,何日才会再来?”
锦月淡然而笑的看着赫连鸣谦,如此温柔恬静的目光,赫连鸣谦却觉芒刺在背,扎的无所适从。
“小榭,有些话,我想单独给你说。”
小榭眸光怔在眼眶里,已经看到赫连鸣谦起身朝楼下走去。小榭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迟疑了片刻,看了锦月一眼,发现锦月依旧浅笑。
“失陪了。”
锦月淡笑着垂了垂眸子,便快步朝着赫连鸣谦所去的方向追过去。他将近五年不曾回来,怕是这次回来就是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的。
“太宰大人真是风流无双之人,连小榭这样清雅绝代的姑娘,都能对他痴心至此。”
柳棨看赫连鸣谦跟小榭已经离开,便看似无意的出了声,锦月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讪笑着轻抿一口。
“柳大人曾经不也将尚书大人家的千金,迷的七荤八素吗?”
锦月突然提起此事,让柳棨脸上一阵的尴尬。他还以为久居深闺的锦月,不知晓此事。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觉的难堪。
“当时是下官不识抬举,让慕小姐见笑了。”
想起此事,柳棨心中微有些怒气,若不是因为这么一桩突如其来的事端,他怎么明明中了状元,却是同科举子中唯一不在临都任职的一个。
“能得一人真心,总该值得是件欢喜的事情,月哪来见笑之说。是柳大人过于偏执了。”
锦月清淡的笑容下,月笼轻纱一般惊人心魂,柳棨心头猝不及防一颤动,怔愣的朝着锦月看过去。这般宛如仙子一般的人物,如今真真的离他如此的近了。
“慕小姐真的这般想?”
锦月眉心微扬,垂眸浅笑。这话虽然随口而出,却是她的真心话。在临都这样婚姻过分苛刻要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环境中,能对一人果敢的承认倾心,实在需要太大的勇气了。
“那是自然,毕竟一份真心,如论身份几何,都是珍贵的。”
柳棨握着酒杯的手频频颤动,他想说自那日大雪赠银,自那日几句点播,他的一颗心便附在了她身上。
“其实~”
“慕小姐~”
柳棨话未出口,突然被赫连鸣谦的声音打断,锦月回眸看过去,赫连鸣谦已经立在楼梯侧,温雅饿视线扫在锦月身上,锦月付之一笑。
“慕小姐,走吧~”
锦月笑颜展眉,静默的起了身,柳棨依旧愣在哪里,心绪难平。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说出口了。
“柳大人,其实什么?”
原来她听到了,但此时赫连鸣谦在,他怎么能说得出口。毕竟这处在云端,他触及不到的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将他看在眼里的。
“没什么,慕小姐走好。”
锦月微微颔首后,便移步离开,随着赫连鸣谦下了楼梯,看到了立在柜台的小榭。
她虽然神情看似平静如初,但那双微红的眸子,显然是哭过的。此时锦月心中莫名的有些自责,若不是她方才句句紧逼,赫连鸣谦也不会因为顾忌她的情绪,而如此狠心的毁掉一个女子的梦。
“小榭姑娘,告辞。”
看到小榭对着自己福了福身,并未答话,锦月也不再过多的言语,便随着赫连鸣谦而去。
走出清雅小榭不远,便有林楠驾着马车过来。柳棨从清雅小榭的窗子里,看着锦月由赫连鸣谦扶着上了马车,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将桌案上剩下的半壶酒,一并倒在口中。
他这些年府中莫说妻妾,连侍女都少见。只因这天下所有女子一跟她想比,都不堪入目。这魔他着的实在可悲又可怜。
马车平稳的朝前行驶,锦月自上了马车,便一言不发捧着一本书册看。
赫连鸣谦几次欲想开口,但看到锦月清淡的神情,便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了,心中暗暗的想着,她是真生气了吧。
“碧华~”
赫连鸣谦伸手抓住了锦月欲想翻书的手掌,锦月神情依旧清淡平静,眸光里带着些许月华一般的光泽,静谧的如同九霄云天的仙人立在云端漠视万物一般高洁。
“怎么了?”
一句若无其事的怎么了,让赫连鸣谦怀疑,自己方才是多想了吗。为何此时平静如斯的她跟方才冷嘲热讽的模样判若两人。
“碧华,我跟小榭之间,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锦月神情微愣,随后莞尔轻笑的盯着赫连鸣谦。她虽然有些妒忌小榭识的赫连鸣谦曾经洒脱江湖浪子的模样,但不至于为此生气。但现在显然某人误会了些什么,她到是有兴趣听听他如何解释。
“哦~,那事实是怎样,你到说来听听?”
锦月悄然将自己被赫连鸣谦攥着的手,抽出来。生气,要有个生气的模样。叶阑说过,两人之间偶尔醋上一醋,也是乐趣。
“你还记得我曾跟你提起过,我娘是个贪嘴之人,六年前迷上了小榭的手艺,但因为清雅小榭诸多的门槛,始终不能如愿品尝到。于是我父亲,就将我坑过来去偷学,这才是跟小榭结识了。但我保证,曾经只是跟她学了几道菜,目的也跟她说的很清楚,我对她绝对不曾有过非分之想。”
赫连鸣谦耐心细致的解释着,锦月眸中带笑的看着他,越是这样,赫连鸣谦反而越是紧张。他怕她误会,因此而对他产生心结。但却又期盼着她误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锦月是在意他的。
“但我觉得她对你可非如此?”
赫连鸣谦眸光一闪,当初也是因为察觉到小榭对他的情义有所改变,他才不辞而别,再也不曾来过。
“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
方才看到小榭发红的眼眶,锦月便知道赫连鸣谦跟她说了些什么。千夙说赫连鸣谦有命定的姻缘在,所以任何出现在他身侧的女子,只要不是她自己都是有可能的,说不准这命定的因缘就定在了他们身上。
“鸣谦,我懂,你无需解释的。”
锦月主动靠在了赫连鸣谦怀里,她以为自己能允许赫连鸣谦跟他所谓的命定在一起,但当小榭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自己怕是做不来。
一个人的嫉妒跟占有欲真的超乎想象的可怕,她不想如同娘亲那样,爱的百般委屈,爱的疲惫不堪。
“我知道你方才之所以处处挤兑我,是为了让柳棨哪里产生错误的认知,让他放松警惕,以便你日后去往柳府给我打探消息。但不知为何,我偏偏不想你对我跟其他女子,有一丝半点的误会。”
锦月笑着将还着赫连鸣谦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所有人眼里,她都是坚不可摧的一个人,但她再坚韧,也是盼着,能有一个人,时时刻刻顾忌着自己的小情绪的。
“鸣谦,今日我便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从来不是一个能从表情上可以被人猜透的人,所以我的喜怒哀乐全都只能靠一颗心去感受。对你我丢不开开手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负我,千万~千万~。”
赫连鸣谦感受到一股热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能让如此坚韧隐忍的她,柔软至此,有多难得,他十分的清楚。





并蒂择凤 第二百九十一章:换尽天涯芳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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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鸣谦用手臂圈住锦月,他时常觉得,她就是苍穹里那一轮明月,抱在怀里,仍就觉得遥远。
“我何尝又不是,你放心我此生定不会负你的。”
锦月笑颜之下热泪滚滚流下,明知他如此重诺,明知他有命定的因缘,她不该引他立下如此的承诺,可她早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鸣谦,有你这句话,够了,真的够了。”
察觉到怀中的人哭的更甚,赫连鸣谦侧头用衣袖逝去锦月脸上,似乎擦不干的泪水。也就在岳凌寒哪里醉酒的一次见她哭的肝肠寸断,如今清醒的状态下,也能如此,必定有她把控不住的隐患吧。
“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锦月强忍着不再流泪,从赫连鸣谦怀中移出,浅淡而笑。她坚强了太久,没想到一旦松懈下来,便如决堤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有太多如小榭姑娘这样清绝无双的女子痴恋着你,有些许担忧罢了。”
即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她想隐藏的事情,他再费心里,也难以探查。
“还说我呢,你可能不知道你招惹了多少人吧。”
想到方才柳棨看锦月的眼神,赫连鸣谦心里就堵得慌,就像自己心心念念放在怀中的宝贝,被人觊觎了一般。
“说到柳棨,我此前就听叶阑说起过,苍灵的岁贡至少有三百万两不翼而飞,但他的府宅建的虽精美却不算奢华,我想不明白,这么多银子若真是他贪了,会用在什么地方。”
听到三百万两,赫连鸣谦深锁的一震,这么大的数量,可是抵得上整个天朝三年的岁贡了,柳棨有什么理由贪图这么多钱财,但听风楼的消息从不出错。
“他也算生在富贵人家,而且他不像贪图钱财之人。”
锦月静缓的垂了垂眸子,赫连鸣谦生活在潋滟谷那种地方,怕是不知道深宅大院里不受待见的孩子,比贫困家的人过的更艰辛。
“这些只能算得上揣测,或许这三百万两白银并不在他哪里?”
叶阑既然说过苍灵的岁贡有三百万两的问题,便不会出错,至于跟柳棨有多少关系,便不得而知了。
“这些我会着手去查,今日回去,你好好歇一歇,听风楼的事情虽然急,但你若倒了,怕出的乱子会更多。”
赫连鸣谦的话音还不曾落下,马车便平稳的停在了问渠客栈门前,锦月温笑着握了握赫连鸣谦的手。
“你也回去歇歇,苍灵的情况即便复杂,处理起来确实棘手一些,但他们还不是你的对手。”
赫连鸣谦温笑着点了点头,锦月掀起车帘,青鸾已经等在马车前,放下车梯,扶着锦月下来。
直到赫连鸣谦的马车远去,锦月才反身回到问渠客栈。
锦月回房时,蓝影正躺在软塌上睡着,锦月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忧心的笑了笑。
走上前帮蓝影拉了拉滑下来的毯子,蓝影皱了皱眉,翻身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蓝影这样洒脱不受拘束的性子,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会有想要个孩子冲动,会有想安定下来的欲望。
锦月心中异常的矛盾着,她既想如别的女人那样,可以为人妻为人母。但是她的孩子也必须要接任听风楼,接受掌控且辅助乾坤运向的责任,她不忍心让自己孩子如她活的这般的累。
“小姐,要休息吗?”
青鸾走近锦月身旁,轻声的问道。连续这几天,锦月每日都睡不足三个时辰,如今面色已经显得很疲倦了。
锦月侧眸看了看敞开的窗子,落霞万丈铺洒在静谧无波的湖面上,随后收回视线在桌案上,那厚厚一叠册子,垂眸无奈的笑了笑。
“先不忙,沏一杯茶过来吧。”
锦月用手揉了揉眼睛,随后放轻了动作起了身,便走到桌案前翻看起那些等她处理的册子。
青鸾眸光捎带心疼的看了锦月一眼,便退下去帮锦月去沏茶。心中料想着,看这情形小姐又要熬到四更后了。
锦月是一大早悄然从后门回到柳府的,进入天水榭的时候,里面静然无声,锦月疑惑的拧了拧眉。
“颜小姐不在吗?”
锦月回来后,原先总是活跃在院子里,不是踢毽子就是嬉戏打闹的,那些弦阳从临都带回来的丫头,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便觉得疑惑。
“颜小姐在的,只是许久不见出门了,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还不准任何人打扰,颜小姐那边的丫头都急怀了。”
青芜边将锦月外层的披风帮锦月宽下,边轻声回答。这件事虽然不曾外传出去,但在天水榭的人,还是知道些的。
“有多少时日了?”
知道锦月向来跟颜小姐关系好,青芜也不敢怠慢,赶紧出声答到。
“到今天已经五日了。”
锦月心头蓦然一惊,一向喜欢热闹的弦阳将自己关在房内五日,太让人费解了。
“这些时日,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青芜连忙摇了摇头,她记得颜小姐将自己关在房里的头一天,还跟丫头在院子里跳绳来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颜小姐先前每日都在院子里玩来着,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锦月垂着眸子思索了片刻,弦阳如此反常,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本来想回来补个觉的,看来是不成了。
“房间里点个安神香,月去看看。”
锦月吩咐完青鸾,便动身朝着弦阳所在的西屋走去,青鸾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走出连接主屋的长廊,才看到弦阳的一众侍女,都围在关闭的房门前,朱雀也在。只是不同的是,其他侍女急的乱成一团,而朱雀抱剑靠着一个柱子,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寒冷漠。
“慕小姐,您回来了,太好了,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弦阳房里其中一个小丫头泪眼婆娑的抓住了锦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些天她们日日围着这间不开门的屋子,如何敲门,里面都不应声,而小姐的吩咐,她们又不敢砸门进去。
“将门砸开。”
有了锦月的吩咐,一众的侍女便壮了胆子,赶紧有人取了工具,两三下便将门砸开了。
“你们在此等着,月进去看看。”
门砸开后,锦月便抬步走了进去,其他人自然不敢跟过去。虽然她们平常跟小姐没大没小的胡闹,但小姐毕竟是主子,她们不顾身份砸了门,再跟进去,万一惹怒了小姐,后果不堪设想。
锦月进去后,便将砸开的门从里面关上。
窗子被幔布遮着,虽是大白天,却暗的出奇,屋内也很静,静的不像是有人存在似的。
锦月轻声朝着里间走,走进里屋后,借着昏暗熹微的光线,看到墙角缩卷着一个人,似乎是将头埋在了双膝之中,还微微有些颤抖。
只见她一头乌发凌乱的散落下来,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悲泣跟绝望的气息,如同被人丢弃的小猫一般,触发着让人怜悯心疼的感觉。
锦月将脚步放到极轻,随后蹲在了弦阳身边,伸手摸了摸弦阳的头,弦阳微微一颤,便将头抬了起来。
此时锦月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到弦阳红肿的眼眸略显呆滞,本明媚透笑的一双眸子,如今透着一份决然的死寂。脸色煞白如纸般的虚弱,嘴唇也有些干裂。
“锦月~”
弦阳看清了在她身侧的人,便顺势扑在了锦月的怀中,放声的开始哭起来。
算起来她们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也就弦阳在病的糊涂时,才会如孩子一般的无力胡闹着哭,平常总是捧着一张嬉笑明媚的面孔,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模样,如今哭成这样,让锦月很吃惊。
听着弦阳撕心裂肺的哭声,锦月伸手轻轻拍着弦阳的后背。她从来不会安慰人,也从来不觉得谁能让自己提起耐心去安抚,所以此刻她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出了什么事?”
弦阳抱着锦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锦月问她,只是摇了摇头,哽咽着说。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求你~”
锦月心头猛烈一震,弦阳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以往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要找她义愤填膺的说道说道,不听都不行,此时却求她不要问。
“好,月不问,你想哭就哭吧。”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没想要弦阳还真是实施起来了,抱着锦月一顿的痛哭起来了。
可能太多日的不吃不喝,已经将她所有的气力耗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弦阳便哭的昏厥过去了。
锦月叫人进来,将弦阳扶到了床上,又让人给弦阳灌了两口参汤,才放下心来。
看到弦阳安然的睡下了,锦月帮弦阳扶了扶额前的发丝,暗暗的叹了口气。
从前她一直羡慕着弦阳和乐的家庭,简单明朗的性子,但似乎忘却了,她也会有一些不足人道的事情,还让她如此伤怀着。
“慕小姐,这里奴婢看着就好了,您车马劳顿的刚回来,先去歇歇吧。”
可能看出锦月面色的疲惫,一个小侍女连忙凑前说道。
“好,弦阳醒来,便到主屋告知月一声。记得烧好热水,备些清淡的稀粥,好让她醒来可以洗个澡,再用一些粥。”
锦月缓缓起了身,那小侍女连忙称是。她昨晚熬到临近五更的,不过就睡了一个半时辰,便赶过来,此时的确乏的有些厉害。
一池碧蓝的湖水,水鸟贴着水面飞翔,水边金黄色的芦苇草随风轻轻摇摆。
“今日风有些大,窗子便关了吧?”
咯吱一声门响后,便有一个比湖水还有温润的声调响起,不用回头,蓝影便知道,来人是南宫霖。
“奴就怀个孩子,看你们一个个都把奴看成豆腐做的了。”
蓝影挂着妩媚笑脸转过来时,让南宫霖迈进来的脚步,微微一顿。方才他进来时能窥见蓝影的半张略带哀伤的侧脸,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我先帮你诊诊脉吧。”
看着南宫霖已经将诊脉的小枕头摆好,蓝影便顺从的走过去。以往都是她去寻他百般纠缠,这还是第一次他肯主动过来寻她,说起来还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
“你喜欢孩子吗?”
南宫霖搭在蓝影腕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含着清风的眸光有些怔的看向蓝影。孩子这个词,似乎从来未曾在他脑海中出现过。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这幅天不假年的身体,他连爱一个人都觉得奢侈,便从来没想到喜不喜欢孩子这这问题。
“随便问问,你不想答,就算了。”
蓝影仿似漫不经心的拽了拽自己垂下来的水袖。看到南宫霖吃惊的神情,莫不会以为自己要寻他当便宜爹爹吧。她这般唐突的问,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也没什么不能答的,只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便不知该怎么答你。若你的孩子出世,我想我会喜欢的,你若有心让他从医,我也会尽心去教他。”
蓝影脸上浮出玩味的笑意盯着南宫霖,她心底却涌出一股惊异,原来他从来没想过留个孩子在世上。
“为什么不想自己有个孩子,你不想日后能享受有妻有子的天伦之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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