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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矢翊
曲潋听得心中有些复杂,说道:“也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说着,她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近来没什么事情吧?可有人无故找你麻烦的?或者是有谁在你面前落水,要你下去救的?”
“都没有。”
“真的?”曲潋怀疑地看他。
曲湙只好道:“年前确实是有些麻烦事情,不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暗地里帮着解决了,倒是让我郁闷了一阵,后来我发现……”他的目光在两个姐姐身上转了一圈,笑着道:“我有两个好姐姐,所以我能有什么事情?”
曲潋也跟着笑起来,知道在她姐的上辈子,弟弟会夭亡,她怎么可能不操心?去年五月份时她和纪凛因为他不信任她的事情吵了一架,后来纪凛可能是为了陪罪,也在弟弟身边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想必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暗中保护他的人是谁的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你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儿,我们娘仨以后还靠你呢,可不准出什么事情。”曲潋给弟弟灌*药。
曲湙到底脸皮比较薄,虽然很是窝心,但也被她弄得面红耳赤,只得败退而走。
因为心里还记着早上离开时纪凛目送她们离开时的那种让她难受的眼神,所以曲潋在曲家根本待不住,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借口离开了,而借口也是现成的,淑宜大长公主正在生病呢,她不好久待。
曲家人没理由留她,叮嘱她几翻,便将她们娘俩送走了。
回到镇国公府,曲潋先去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
纪三老爷也在,他正陪淑宜大长公主说话,可能是说到什么严肃的事,淑宜大长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纪三老爷倒是笑得一脸桃花相,腼着脸好像在给淑宜大长公主赔罪。
见曲潋回来得这般早,淑宜大长公主有些诧异地道:“你怎地回来这么早?”
曲潋抱着闺女,小声地说:“我心里记挂着暄和,所以有些待不住……”一副很害羞的模样,低垂下脸。
她本生得娇美纤柔,气质清纯,作这种羞涩状,虽已经是个孩子的娘了,但杀伤力仍是杠杠的。
所以当下淑宜大长公主也有几分怜惜,说道:“你先回暄风院罢,这些天没事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好好照顾照和。”说着,她的嘴角露出几分苦涩,“暄和这辈子没求过我什么,唯一求的便是让我为你们定亲,幸好当初我应了,你是个好的……”
曲潋没想到还有这事,顿时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朝淑宜大长公主道了谢,又说了几句话,便回暄风院了。
回到暄风院,曲潋进房时,发现纪凛仍是维持着她早晨离开时的姿势,让她怀疑他是不是就这样坐了一个早上?
“阿潋,你回来啦。”纪凛朝她笑着,笑容一如三月明媚的春光。
曲潋对上那双清润中带着喜悦的眸子,心里难过得厉害。





妻调令 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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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初二,平宁郡主也带着郡马沈博和三个孩子回镇国公府拜年。
就在曲潋和纪二老爷一家都出门时,靖忠伯府的车驾也恰好抵达镇国公府。
平宁郡主被丈夫扶下马车时,看到只有常管家过来迎接,府里看着也有些冷冷清清的,顿时皱起眉头,蹙着眉问道:“你们夫人呢?可是回淮安郡王府了?”她心里很明白,大嫂因为一些原因和娘家不和,已经有好些年的年初二没有回娘家了,每年她过来,大嫂都会亲自来相迎。
果然便听常管家道:“夫人从年前就病了,现在还在卧床养病。”
平宁郡主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因为丈夫儿子都在旁边,所以也没有细问,便转而询问母亲的身体情况。昨天在宫里听说母亲生病不能进宫朝贺时,她便打发人过来询问了,结果人又被镇国公府打发回来,带回来的话也让她听得糊里糊涂的,心里越发的忧心。
虽然母亲素来强势,但作子女的,纵有怨怼,也不会明知她生病不理会。
“先去看看岳母吧。”沈博对妻子道。
沈勤兄弟也纷纷劝慰,平宁郡主本就忧心,当下也不再多想。
谁知到了寒山雅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平宁郡主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叫道:“三弟!”
沈三老爷朝姐姐笑着点头,又和沈博见礼,然后给了三个外甥见面礼。
沈勤兄弟三人对这位三舅舅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小时候是见过他,但是都不知道过了几年了,已经没印象了,只知道这个三舅舅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一个世家贵子,常年在外飘泊,不喜束缚,应该是个性情不羁之人。如今见着了,见他面相风流雅致,却性情爽朗,兄弟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
“三弟,你几时回来的?”
“除夕夜那晚。”
听到这话,平宁郡主心里有些了然,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三弟回来了,母亲为了他生病了?感觉这猜测很不靠谱,一时间既为这个许久不见的弟弟回来高兴,又感觉他突然回来和母亲生病之事凑到了一起,都透着一种古怪。
众人进了屋子,便见淑宜大长公主穿着一身素色衣裳坐在床上,脸色看起来十分糟糕,虽然没有作什么伪装,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淑宜大长公主身心交瘁,使她看着比平时憔悴许多,精神也不好,说是生病,也让人相信。
淑宜大长公主对外装病,虽然在女儿女婿面前,不过仍是要一装到底的。
见她是真的病了,平宁郡主夫妻少不得要关怀一番,沈勤兄弟几个也极为孝顺地问候。
说了会儿话后,沈博也不敢打扰淑宜大长公主歇息,便带着儿子到外面花厅里喝茶,和许久不见的妻弟说话去了,问道:“怎地不见大哥?”
“大嫂病了,母亲不让他留在这里,所以大哥此时正在那儿陪着。”
听到这话,沈博也没再问了,都是知根知底的,问了没意思,便和纪三老爷攀谈起来。
屋子里,没了其他人,平宁郡主终于能问清楚心里的疑惑了,“娘,您身体真的没事?您一向身子健康,怎地突然病了?三弟又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大嫂,她病得真的很严重?病得连大哥也走不开?”
有些话,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是不能说的,淑宜大长公主道:“你三弟多年没回家了,所以回来陪我过个年罢了,倒是你大嫂那儿……”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大嫂除夕夜那晚刺伤了暄和,让暄和差点儿没命,她自己也跟着神智不清了。”
平宁郡主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会病了,不管是真病假病,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捏着帕子,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对纪凛这侄子,平宁郡主还是很欣赏喜欢的,若是她生了女儿,都想将女儿嫁给纪凛,也不会便宜了曲家的姑娘了。
很快她便明白,为何今儿镇国公府的情况那般奇怪了,心里很是难受,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在她眼里,一向高傲的大嫂,竟然神智不清,甚至刺伤了自己儿子,害得他差点没命。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可能是因为受到冲击太大了,平宁郡主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便对母亲道:“娘,我去看看大嫂。”
淑宜大长公主也没阻止她,说道:“去吧,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对人说。”
平宁郡主如何不明白,如今娘家将这些事情都瞒着是好的,若是传出去,不仅镇国公府的名声受影响,以后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看待镇国公府的人呢。到底是家事,也没道理给外面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
平宁郡主去了一趟上院,等离开的时候,身上的整齐的头发衣服首饰都乱了,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的。
画眉神色黯淡地将她带到一旁的小花厅整理仪容。
平宁郡主呆呆地坐在那儿,连丫鬟打来了水都没有察觉,就这么呆滞地坐着,根本无法相信刚才看到的,这比母亲说的还要严重许多。
“郡主?”
平宁郡主打了个寒噤,回过神来,盯着画眉问道:“你们夫人这两天都这样?”
画眉黯然地点头。
平宁郡主回想到刚才看到的事情,鼻头酸楚,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大嫂疯了,大哥憔悴得不像人,浑身透着一种暮气沉沉的颓丧,再无曾经名满京城的风流倜傥的世家子模样,无论她怎么问,大哥只是守着时而发疯时而安静的大嫂,任由她发疯时伤害自己,什么话也不说。
她隐约觉得,这也许是和纪凛受伤有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平宁郡主恍惚地回了寒山雅居,再次见了母亲时,看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头梗得厉害,她涩然地问道:“暄和如何了?”
“差点没命,还是你舅舅将他的命保下来的。”淑宜大长公主叹着气道。
平宁郡主突然觉得以前纠结的那些事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兄嫂和侄子变成如今的模样,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只觉得难受得厉害。她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以为大嫂神智不清是因为伤了儿子,所以疯了。
淑宜大长公主也没解释,就由着她误会,见她想去暄风院探望侄子,将她拦下来,说道:“你别去了,那孩子心里也难受。”
平宁郡主无奈,只好作罢。
因着淑宜大长公主生病,所以平宁郡主也没有留太久,一家人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平宁郡主一家离开后,纪三老爷去陪母亲说话。
淑宜大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说道:“昨天你去暄风院看暄和时,和他说了什么?”
纪三老爷原本想要嬉皮笑脸地将这事揭过,可看母亲变得凛冽的眼神,只好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怎么会?”淑宜大长公主诧异问道,有些不相信。
“娘,你别小看暄和,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本事么?”纪三老爷见她不相信的样子,心里也知道这十几年来母亲一直将自己关在内宅,很久不理事了,又特别疼爱纪凛,难免会被遮蔽了眼睛。
等听完纪凛所做的事情,淑宜大长公主怔了很久,半晌才叹气道:“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以前担心他慧极必伤,喜欢多想,又有头痛之疾,担心他活不过成年,没想到这些年倒是过来了,然后娶妻生子……”
说到这里,淑宜大长公主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娘?”纪三老爷奇怪地看她。
淑宜大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不知是感叹还是欣慰,拍拍儿子的手,说道:“你们以前都怨我对你们太严厉,做事不留情面,可我也庆幸自己如此。幸好我当初为暄和聘下曲家的姑娘,他这辈子唯一求的就是这事情,我当时看他那样子,心疼极了,不管不顾地答应了他,现在倒是庆幸。”
纪三老爷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细问后才知道侄子和曲潋还有这么段往事,便也有些失笑,怨不得他觉得那对小夫妻间的感情挺好的,而且侄子经历那么多事情,还能如此坦然,也有曲潋的功劳。
这也算是一种救赎的感情吧。
她对他来说,是救赎,这种感情虽然扭曲了些,却最真实。
见母亲心情似乎有些不错,纪三老爷心中一动,便将自己的想法和母亲试着提了一下,没想到会将她惹恼了。
幸好,这时候听说曲潋从娘家回来了,母子俩才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吵起来。
****
曲潋坐到床前,将阿尚放到地上站着,然后母女俩就这么看着他。
纪凛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伸手在阿尚的脑袋上摸了摸,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自己,不闪不避,很是可爱,眼里的笑容真切了许多。
“怎么了?”纪凛柔声问道,见她看着自己失神,“可是今日回曲家受委屈了?”
曲潋心里觉得有些没滋味,回答得也是懒洋洋的,“怎么可能?曲家在京城的人少,就算我们这些出嫁的姑奶奶回去拜年,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人少是非也少,哪里会有人给我受委屈?而且我姐还在呢。”
纪凛脸上的笑容滞了下,听她每次做什么都喜欢将她姐抬出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来应该是他这作丈夫的给她依靠的,但是她似乎比较喜欢依靠她姐。
“对不起!”他温声道。
“别说对不起了。”曲潋差点一口气憋不住朝他喷了出来。这种时候,她突然宁愿他转换性格,让那个行事狂妄肆意的第二人格出来,诚实地将他心里的想法怨气都宣泄出来,而不是这样不声不响,不温不火,让她憋得难受。
纪凛脸上的神色又滞了下,想再说对不起,又担心她的反应激烈,气着自己。
曲潋深吸了口气,抄起什么都不懂的阿尚走出去。
到了外室,曲潋将阿尚放到铺着毡毯的地上,让她自己去闹膳,然后将宫心叫过来,“今儿世子喝药了?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好好休息?”
宫心看了她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气,说道:“您离开后世子喝了药,并未吃什么东西,世子说他不饿,没有胃口,也不曾休息,一直这样坐着。”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但听到宫心的证实,仍是让她更难受了。
曲潋觉得自己再憋下去就要暴躁了,忍不住会发脾气,虽然她知道就算自己发脾气,那人一定只会很温柔地包容她,不会生气,可是她就是不乐意。
她朝丫鬟们丢下一句“照顾好阿尚”,就直接走出门。
出了门,一阵寒风吹来,还带着淡淡的湿意,曲潋木木地站了下,才发现竟然下毛毛细雨了。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怨不得那株老杏树都抽苞了。
她漫无边际地走着,在冷风中吹了很久,终于将她的脑袋都要冻僵后,在碧春、碧夏等人担忧的目光中,转身去了厨房。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但是暄风院的小厨房还热闹着,原因便是主子们还未用膳,厨房的人正愁着今儿主子们要吃什么,怎么都没人过来知会一声。就在厨房的人犯嘀咕时,却见曲潋走过来,惹得一阵躁动。
曲潋浑身冷嗖嗖的,但她也不理会,直接坐到灶台前烤火暖身子,顺便询问今日厨房还有些什么菜,待厨房的人回答了,她便叫来烧火的丫头,让她升起火。
“少夫人,您要亲自做菜?”碧春惊讶地道。
曲潋将袖子挽起来,说道:“是啊,给你们世子爷做些易克化的食物,省得他没胃口,又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碧春还想说什么,被碧秋暗暗扯了下袖子,制止了。
在碧秋看来,她家少夫人明显为了世子受伤一事心情不好,可是一股火气一直憋着发不出来,所以心情很不好,而世子此时又伏小作低,让她更不知道怎么办,这种时候,让她去折腾发了邪火就好了,总会想开的。
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曲潋才带着拎着食盒的碧春回房。
阿尚此时又赖在地上不肯起了,怀里抱着一个圆嘟嘟的布老虎,正凶残地撕扯着布老虎,不过布老虎的布料和做工都极好,自然是她这么一个凶残的小娃娃能撕的。
见到曲潋进来,阿尚一骨碌地翻身而起,朝她哇哇两声。
“哇什么?叫娘!”曲潋朝她皱眉。
阿尚笑呵呵的,飞快地朝她爬过去。
曲潋无奈,只得将她抱起,一起进了内室。
纪凛坐在那儿看书,发现有人进来,赶紧将书塞到被子里,然后见到她抱着阿尚进来,又朝她笑了下。
曲潋抱着阿尚站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我看见了。”
“阿潋……”
纪凛想说点什么,被她粗暴地打断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而不是逞强!”
“我……好吧,我歇息。”纪凛妥协地道。
“先吃了饭再歇息。”曲潋将阿尚放到床踏上,让她自己扶着床站立,然后让人去将一个小炕几搬到床上来。
纪凛伸手握住阿尚的小胖手,见她朝自己咧嘴笑,什么都不懂的纯真样子,这样干净无瑕的小生灵,真是让人心都软化了,甚至会让他偶尔想起自己两岁之前的事情,虽然记忆不多,其实那个女人对他还是很好的。
就是因为有那样美好的时光,后来的事情才会对他有如此毁灭性的打击,还不如一开始没有得到过。
“这是我做的,不管你有没有胃口,都吃一些吧。”曲潋将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东西取出来,有一碗鱼片粥,一碗乳白色的汤,上面飘浮着几粒红色的枸杞和红枣。
纪凛笑起来,温和地说,“颜色看着很漂亮,我现在有些饿了。”
“那就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必勉强自己。”曲潋将调羹递给他,然后将好奇地伸手要去扯炕桌的阿尚抱过来,就坐在床前看着他吃。
纪凛又朝她笑了下,边吃边问道:“你吃过了么?”
“刚喝了碗汤了,待会我再去吃。”
看她一副要盯着他进食的模样,纪凛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不再说什么,但是进食的速度快了许多。
等纪凛吃完后,曲潋让人将东西收拾出去,伺候他洗漱后,对他道:“好好歇息,你的身体才能好得快,别任性了。”
纪凛对她应了一声好,这回倒是乖乖躺下了。
盯着他入睡后,曲潋才抱着女儿到外面去解决自己的午膳。




妻调令 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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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今年的年酒自然是办不成了,恰好人们也知道淑宜大长公主生病之事,所以镇国公府的年酒没办众人也并未怀疑什么。
不过,纪凛受伤一事,却是瞒不住的。至少,宫里的皇上,还有袁朗、周琅这些人很快便知道了。
皇上会知道,也是因为纪三老爷进宫说的。纪三老爷也是皇帝的表弟,虽然表兄弟二人的年纪相差有些大,不过因庆煦帝素来对周家人宽厚,十分敬重淑宜大长公主,对几位表弟也是不错的。
不过皇帝虽然知道纪凛受伤,但在纪三老爷的艺术加工下,也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镇国公夫人患了臆症,纪凛为人之子,不过是倒霉罢了,倒是对他更加怜惜,让他好生在家歇息,等养好了伤再回来当差。至于其他的,都是镇国公府的家事,他相信有自己那位强势的姑母在,自不用他操什么心。
周琅和靖远侯世子能知道,也是因为他们和纪凛平时的交情。原本他们是过府来探望生病的淑宜大长公主的,但是很快就发现其中的异样,而他们素来与纪凛交好,镇国公府也不瞒他们,所以自然知道纪凛受伤一事了。
周琅和袁朗、襄夷公主恰好联袂而来,听说纪凛受伤一事,哪里坐得住了,都往暄风院探望。
曲潋听说三人过来时,便抱着扯住她的裙子不肯放手的阿尚一起去迎接。
此时春雨绵绵,空气阴冷阴冷的,外面的地面也是一片湿嗒嗒的,让人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这样阴沉的天色下,周琅的脸色比天色更阴。
三人见到曲潋,也不废话,周琅便急急问道:“暄和的伤如何了?严不严重?”
曲潋看向三人,周琅的神色最为焦急,襄夷公主虽然也有关心,但没有周琅地般焦急,而袁朗看着冷冷清清,面上神色不多,仿佛并不担心,不过能让他亲自走一趟,已经足以说明了。
曲潋带着他们进去,边说道:“今儿已经是第五天了,倒是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了。”
几人进了房,便见纪凛此时披着一件墨绿色刻丝鹤氅坐在炕上看书,长发随意披散,脸色苍白,神色倦怠,宛若大病未愈,看着就教人心里难受。
“暄和,你没事吧?”周琅大步走过去。
襄夷公主拉着袁朗的手上前,上下打量他,发现他真的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心里相信他是真的受了伤,既诧异,又有那么点儿担心,心情实在复杂。
袁朗则盯着纪凛,神色淡淡的,在他看过来时,朝他颔首致意。
纪凛对他们到来并没有什么意外,笑道:“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大过年的,怎么会受伤了?谁伤了你?不会是……”他的双眼下意识地望向上院的方向。
众人皆细心地注意到他这番举动,曲潋和袁朗都明白他的意思,襄夷公主倒是有些儿不太明白,心里糊涂着,不过此时也没有直白地问出来。纪凛受伤一事,她觉得挺蹊跷的,虽然淑宜大长公主只说受伤了,没有明确为何受伤,就是因为如此,才值得人探究。
纪凛没说话。
他这种默认的态度,让周琅气炸了,只是气愤过后,又有些无力。
就算他气愤不平,但那也是纪凛的亲生母亲,他也不能帮他什么。
众人都有些沉默,直到阿尚呜呜地叫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的被曲潋抱着的小家伙身上。
见她像条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曲潋根本抱不住她,只能将她放到地上,然后见她扶住旁边一张特地放在那里给她练习走路的绣墩,走了几步,便扑到了一个人脚边,抱住那人的腿稳住身体。
袁朗低头看着抱住他的腿站稳的孩子,心里有些柔软,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就见她仰起脸儿,朝他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小米牙。
襄夷公主被萌得差点尖叫,一把将阿尚抱了起来。
曲潋看了下这三个男人,让丫鬟给他们搬了椅子过去,便带着襄夷公主到一旁去说话了。
襄夷公主抱着阿尚不放,简直爱到了心坎里,见阿尚不肯给她抱也不生气,蹲下.身子扶着她的小手教她走路,边和曲潋道:“阿尚真是一天一个样,年前我过来时,阿尚还站不稳呢,现在就能扶着东西走几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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