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矢翊
至于当时在大殿中的那个少年,曲潋觉得既然不认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应该与她们关系不大,所以并未说。
曲沁心里有些疑惑。
世人只知明方大师二十年前便名扬天下,连太后也几次欲宣召进宫的得道高僧,却对他的一切无从得知。她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方知道明方大师与淑宜大长公主有来往,甚至关系不一般。
淑宜大长公主是今上的嫡亲姑母,纪凛的祖母,可以说纪凛是由淑宜大长公主抚养长大的。
当年,妹妹的婚事一波三折,后来还是淑宜大长公主亲自出面,方才能定下来。
而能让淑宜大长公主出面,除了纪凛的原因,还有明方大师在其中劝说。
前世她经过那些事情后,便一直避居在京郊外的庄子里养病,极少回京,在她死之前,听说了明方大师几次被皇帝召进宫的事情,世人还说,若非明方大师一心向道,不问世事,皇上早就封他为国师了。
明方大师是一个连皇帝都要以礼相待之人。
虽然世人皆说他行事讲究一个缘字,但在曲沁看来,明方大师行事颇为洒然不羁,随心所欲,懒得理会的事情,便拿个缘字来推托。季氏只是曲家的一个内宅女眷,明方大师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断断不会因其身份而令眼相待,除非……
曲沁的心脏猛地跳了下。
她看向对面像只小松鼠一样边啃果边瞅着自己的妹妹,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姐姐,有什么不对么?”曲潋见她盯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头有些发毛。
谁知曲沁笑得很愉悦,拍拍她的手道:“没事,没事,你们今儿一早就出门了,想来也累了,你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曲潋:“……”
等曲沁离开后,曲潋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一脸纠结。
刚才若是她感觉不错,曲沁这是在高兴?
什么事能让她由衷感到高兴?难道因为明方大师的平安符?还是因为母亲今天这般好运地能亲自见到明方大师?
曲潋想不明白后,也不想了,决定回房去歇会儿。
下午,曲潋起床后,便去院子里看自己侍弄的那些花。
她现在在尝试着种茶花,只可惜她似乎是个天生的辣手摧花之人,明明步骤对了,可是总是养不活。不得已,她只站在旁边好动动嘴皮子,由着碧春等丫鬟来小心侍弄,每天早中晚去查看,只看不动手,没想到竟然能种出一盆十八学士来,可将她乐坏了。
眼看那盆十八学士要开花了,曲沁便琢磨着,送到弟弟曲湙那儿,让他读书累了时,也能瞅上两眼解解乏。
想罢,便吩咐碧春,让她亲自送去。
到了傍晚,曲湙下学回来后,便往秋菀居来了。
他先是询问了曲沁的身体情况,方才对曲潋道:“二姐你怎么将那盆十八学士送到我那儿了?这不是你心爱之物么?我平时忙,可没时间照料它,你还是搬回来自己赏玩吧。”
曲潋笑道:“没事,花种出来便是给人赏玩的,我给你你便收着。而且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出力的是碧春她们。若是让我自己赏玩,怕不过两天就要将它给赏死了。你也知道,不知为何,我每次养花,不过是浇浇水、动动土什么的,都按着步骤来,不多行一步,可那些花花草草经过我的手准得死,可是让碧春她们按着我说的来侍弄,它们又能长得好好的,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说到最后,她满脸不忿。
曲沁和曲湙都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曲潋爱侍弄花草,偏偏每次亲自动手,都是一养一个死,可若她只是动嘴皮子指挥,那些花花草草反而长得极为精神,连双色牡丹都养过,当时不知教曲大太太等人有多惊讶。
曲湙知她一片爱护之心,心里暖洋洋的,慎重地道了谢。
曲潋摸摸弟弟的脑袋,如往常一般问过他的功课后,姐弟三人便一起去桃安居陪季氏用晚膳。
晚膳过后,季氏便和两个女儿商量起曲涵的婚事来。
“涵丫头是咱们平安巷这房第一个出阁的姑娘,嫁的又是方家的嫡长子,自然要隆重一些。”季氏琢磨道:“到时我们三房的随礼也不能太寒酸,沁儿你有什么想法?”
季氏自己虽没什么主意,但是曲沁和曲潋常被骆家接进京小住,由骆家老夫人亲自教养过的,而且还由骆府派来的教养嬷嬷指点过,见识自是不同,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三房拿主意的已经成了两个未出阁的姑娘。
曲湙坐在一旁,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容,并未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对。
在他们心里,母亲天真烂漫,不喜与外人打交道,所以子女顶在面前也可以的,并不需要太过拘泥于形式。
曲沁想到上辈子曲涵出阁的事情,心里琢磨了下,很快便拟定好了三房的礼,因着曲涵的婚事临近了,心里却还记挂着一件事。
妻调令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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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祝家大太太带着两个女儿过府来拜访曲大太太。
祝家同为常州府名门世家,与曲家是通家之好。
祝大太太今日过府来除了去拜访曲老太太外,也是特地寻曲大太太说话。最近她跑曲家跑得很殷勤,私底下透露的意思是想与曲家结亲,她相中曲家长房的嫡长子曲泽,若是长女嫁过来,将来便就是曲家长房长子媳妇,曲家未来的宗妇,意义不一般。
曲涵就要出阁了,忙着自己的婚事,不轻易见客,曲大太太便叫了曲沁和曲潋过来相陪。
曲潋姐妹自然欣然应之。
不过回房换衣服时,曲潋不免和姐姐嘀咕了一声,“只叫我们,没叫五妹妹,到时候四婶又不高兴了。”
曲家的五小姐——曲汐是四房的长女,今年十岁,性子略微腼腆,与曲四太太的伶俐截然不同。
曲沁冷笑一声,“理她作甚?”丝毫不将曲四太太放在眼里,曲四太太纵使是势力了一些,瞧着他们没有父亲,私底下没少挤兑,但因曲沁有个得力的外家,曲四太太从来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曲潋忍不住瞅她。
清澈明亮的水眸盈盈望来,像一汪清泉,明净无瑕,晓是女人也要心软成一滩春水。两辈子以来,曲沁都受不住妹妹这小模样,拍拍她的手,笑道:“听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听也罢。”
曲潋朝她点点头,反正自己是个不爱出门的,那些闲言碎语也听不到。
打扮好后,姐妹俩便相携去了长房的花厅。
祝家大小姐闺名蒹,有个双胞胎妹妹祝葭,姐妹俩于今年秋天时将及笄。姐妹俩容貌随了祝夫人,极是秀美可人,典型的江南温婉如水的女子,身量却矮了一些,娇小玲珑,添了几分可爱。
不过姐姐祝蒹的性子一点也不温婉,反而有些活沷。
祝蒹对着曲沁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现在可好了?我原本是想来看你的,可我娘将我拘在家里学女红,你知道我不爱那玩意,可不像潋妹妹那样有天赋,对着绣架就想打瞌睡,拿针就会扎自己的手,可是我娘硬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再如此贪玩,省得将来被人说没教养?教养这东西和女红有一铜钱的关系么……”
曲沁微笑着倾听,并不开口搭腔。
对着祝家姐妹,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祝蒹与她年纪相当,两家又是通家之好,是一起玩大的闺中好友,感情不错。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祝蒹默默无闻地进了宁王府成为宁王世子侧室,不过二十芳华年纪便去了,如今想想,若是当时她拉住了祝蒹,祝蒹是不是就不用进了宁王府呢?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么早了呢?
祝蒹死后,听闻宁王世子便请旨去了关外,后来一直未听过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可有回来。
而祝葭,侧嫁去了安阳文家,听说与夫婿举案齐眉,夫妻美满。可惜不过几年,丈夫得了急病去世,祝葭在文家守寡。不过一年,祝葭被文家送回祝家,然后被有心人送去了关北宁王世子身边,似乎是想要让祝葭代替其姐与宁王世子成就好事,将宁王世子哄回京城。
姐妹俩的命运一样坎坷。
曲潋则陪着祝葭说话。
比起自己这个因容貌加持给世人娇怯柔顺的假相,祝葭才是真正温柔如水的女子,那种仿佛刻入骨子里一般的温婉,温柔体贴,相处起来让人十分舒服,很乐意待在她身边听她说话。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三年,但曲潋和祝家姐妹也同样能说得上话的。
曲潋和祝葭讨论着常州府今年流行的花样子时,看到姐姐曲沁望过来复杂的目光,心里马上振奋起来。
有戏。
而且是关于祝氏姐妹的。
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过一定很严重,不然以曲沁的城府,目光不会如此复杂。
心里琢磨着时,就听到祝蒹邀请她们过几天去祝府给祝老太君祝寿兼赏花。
“恰逢□□母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但老人家过一天便少一天,家里的长辈都说要请些亲朋好友过来热闹热闹,届时还会请德音班过来唱戏,阿沁你不是喜欢听戏么?机会难得,你可要来。还有,家里的花房培育出了一盆墨菊,老太君可喜欢了,将那盆墨菊赏给了妹妹,想到潋妹妹也是个爱花的,便邀你们一起去赏花。”祝蒹一边忙着和曲沁说话,一边忙着转头寻曲潋,整个花厅里都是她的声音。
比起曲潋这个只能动嘴不能动手的摧花圣手,祝葭才是真正的高手,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了很多名花异草,是曲家姐妹俩最爱去的地方。
曲沁笑道:“老太君的寿辰,我们自然是要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的。”
曲潋也对那墨菊十分心动,忙不迭地点头,凑过去和祝葭说起了墨菊的培养。
几个姑娘说得热闹,那边的曲大太太和祝大太太却在打着太极。
祝大太太也是个伶俐人,听曲大太太婉转的表达,便知道曲大太太并不乐意结亲,面上不禁有些臊。
其实她也并非想要将女儿嫁到曲家,而是见曲泽品貌优秀、人又上进,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眼瞅着女儿渐渐长大了,方才会起了心思。可是这一试探下来,曲大太太竟然是不乐意的,不禁有些尴尬。
曲大太太与祝大太太交情不错,只是对长子的婚事,并不是她能作主的,还要看京里的丈夫的意思。丈夫似乎对长子的婚事自有安排,她怕坏了丈夫的安排,所以一直没有给长子说亲。如今儿子都十八岁了,还未说亲,说出去也让人非议,幸好他们早早地放出过话,要等长子过了乡试后再给他说亲,方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明年就要下场了,我心里也搁着这事情,怕他分心,所以他的亲事一直没有着落,就是想让他好好地考,有个功名将来才好说亲……”
曲大太太反复地说着,但只有一个意思,今年内是不会给长子说亲的。
祝大太太听得明白,心里有些怅然,但也知道曲大太太在长子的亲事上作不得主,便掩下了这事情,和她说起了几天后祝家太夫人的寿辰,请曲老夫人和曲家几位夫人及曲家几位姑娘一起过去给老太君祝寿。
“这是应该的。”曲大太太很爽快,“届时你们不嫌我们吵就好。”
“哪儿的话,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热闹一些。”
两人说罢,便又去和曲老夫人说了这事,曲老夫人自然满口答应,明言届时一定会过去。
祝大太太在祝家坐了半日,方带两个女儿归家。
祝夫人走后,曲沁姐妹也回了秋菀居,换了身衣裳,便去桃安居给季氏请安,和她说祝老太君寿辰的事情。
季氏听后,心思便活泛起来,不由小心地打量曲沁。
十五岁的少女,正是最美好的年纪,身材窈窕,初展少女的韵味,是该定亲的时候了。只是因为丈夫死得早,三房依着长房过日子,也没个人帮着相看,甚至不知道骆家那边会有什么安排,让她这些日子每每想起都心如火烧一般。
祝家比起曲家并不差,甚至因为祝家人丁兴旺,门路更多,往来之人身份更清贵,江南江北甚至京城都有。祝老太君的寿辰自是不一般,想必那天给祝老太君祝寿的人一定很多,届时倒是可以托曲大太太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曲沁的对象,纵使没有合适的也不要紧,总要心里有个数儿。
想到这里,季氏一反过去不爱出门的性子,笑道:“曲家和祝家是通家之好,祝老太君又是个慈和不过的,确实要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等两个女儿离开后,季氏让人伺候着换了身衣服,便去了长房那儿。
曲沁听着红蕊的汇报,将有些抽搐的嘴角抿直。
她知道季氏的想法,但是这辈子可以的话,她不想嫁人了,纵使要嫁,也要嫁个能让她抓主意的。
只是这世间,男尊女卑,能让女人抓主意,若不是性子软弱的,便是有什么隐疾的,还不如不嫁。
想到这里,她心下怅然。
不过,幸好还有妹妹,只要妹妹能顺顺利利地嫁给纪凛,她这辈子便能了一个心愿。
得知季氏的心思后,曲沁虽未放在心上,不过仍是思索了一阵,叫来了红蕊,吩咐了她几句话。
*****
“祝老太君的寿辰就快到了,你应该去吧?”
一名穿着鸦青色紫色祥云锦袍的少年笑问着坐在对面雕红漆嵌螺钿花鸟罗汉床上的锦衣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袭月白色梅兰竹暗纹宽袖锦袍,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端着一只甜白瓷的茶盅,笑容莹润温和,那一笑,清风明月蓦然成了他的背景色,整个人皎皎似月,清华灵秀。
“自然要去的!”温润如珠玉的声音道,“祖母对祝老太君十分敬重,若是知道我在常州府却不上门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可要生气了。”
先前问话的少年生得十分英气,浓眉大眼,眉宇神彩飞扬,虽然比不得月白色梅兰竹暗纹宽袖锦袍少年的钟灵毓秀、美玉无瑕,可一身逢勃的朝气,英姿焕发,倒是教人眼前一亮,暗暗赞叹。
此人是正是特地为祝老太君的寿辰而来的宁王世子周琅。
“你这样想自是好的,若非我眼睛利,还不知道你也来常州府了。”周琅自斟了一杯酒,笑道:“你也特没义气了,自己来玩,也不告诉我一声,甚至还敢将我的人甩了。说吧,你来常州府做甚?”
少年宛然而笑,笑容温润清雅,“自是和你一样,为了祝老太君的寿辰而来。”
周琅用眼角斜睨他,对上那张美玉般无瑕的脸,心里直呼吃不消,谑笑道:“别说得这般诚恳,世人皆道你纪暄和是个正人君子,我和你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怕没这么简单吧。”
少年但笑不语。
看他那模样,周琅更无力了,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嘟嚷道:“算了算了,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
妻调令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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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与曲家同是常州府名门望族。
不过比起曲家因为祖宗规矩导致家中人丁单薄,祝家则是个兴旺之家,子嗣颇为兴旺,祝家几代联姻下来,姻亲遍地,不是曲家能比的,甚至京中的豪门勋贵也有祝家的姻亲,如鲜花着锦一般。
祝老太君原也是京城人,出身淮南郡王府,有郡主封号,身份显贵。
如今她老人家嫁到祝家几十载,儿孙满堂,是个有福之人,她每年的寿辰,虽说不是办得很隆重,但依然是让人惦记的。不管是京城的还是江南江北等地,都会让家中的子孙管事备份礼过来,或者亲自过来请个安。
祝老太君寿辰前几日,祝家便开始开门迎客。
直至这日,上门拜寿的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三房的姐弟三人今日也要去祝府给祝老太君磕头请安。
为此,曲湙得了半天假。
临出门前,季氏特地提前半个时辰到秋菀居仔细查看两个女儿的穿着打扮。
曲沁一头浓密的黑发梳成双螺髻,插了两对金镶芙蓉宝石花的簪子,身上是雪青色锦缎对襟褙子,墨绿色镶襕边的马面裙,那略显深重的色泽,更衬她端庄稳重,大气天成。只是,似乎有些老成持重了,反而失了些小姑娘该有的鲜活。
曲潋的双螺髻上戴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发箍,乌鸦鸦的青丝中点缀的莹润珠子,更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般亮泽。身上穿着崭新的粉色冰梅暗纹的禙子和宝蓝色八湘裙,气质柔软干净,又有小姑娘的俏丽,让人见之望俗。
季氏对今天的日子十分重视,对两个女儿的穿着打扮也很紧张,就怕有什么不妥。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十分妥帖,特别是小女儿,那身粉系的色泽,光是看一眼就让人爱进了心坎里。
小姑娘穿什么都可爱,也让人喜欢。
可是,今天的重头戏是大女儿,并不是小女儿。
“怎么打扮成这样?”季氏蹙着眉头。
曲潋看了眼曲沁,无奈地道:“我也觉得姐姐打扮得太素淡了一些,正要劝她呢。”
虽然她不知道季氏的心思,但想着祝老太君的寿辰上来的那些妇人的身份,也觉得这是个机会,应该重点展示曲沁才对。她今年才十二岁,谈婚论嫁还言早,尚能躲个两三年呢。
可是曲沁一副对嫁人没兴趣的模样,所以特地将自己打扮得很老持稳重,又跑过来指点,硬是将她打扮成这模样。
这哪行啊。
曲沁见母女俩都不赞同,笑道:“母亲,时间快到了,要换也来不及了,我觉得如此甚好,今天就这样吧。”
季氏素来悚她,曲沁略强硬一些,她便没辙,不禁急得额头冒汗。
曲沁看得心中一软,便上前挽住她,声音温和,“娘,我这样就很好了,祝老太君是经过事的人,喜欢稳重些的姑娘。况且今日祝家来的人很杂,妹妹又生得这般漂亮可爱,届时可要看好妹妹才对。”
季氏听得在理,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女儿,又有些担心起来。
曲潋忍不住看向姐姐,心说祝老太君是个经过事的人,如今年纪大了,反而喜欢小姑娘的鲜活可爱,打扮得更鲜艳一些才好。曲沁这分明是在哄骗季氏,季氏因是孀居的原因,不太爱出门,和外界打交道的也少,根本想不透其中的门道。
谁知曲沁却朝她眨了下眼睛,让她别多话。
曲潋朝她扁了下嘴,心里虽然觉得不好,可是想到曲沁的经历,到底没有说什么。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季氏带着姐弟三人一起去了长房。
曲大太太正指挥着下人准备出行事宜,曲四太太还未到。
姐弟三人过去给曲大太太请安后,曲潋好奇地问道:“大伯母,大姐姐今儿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长房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长子曲泽,今年已经十八岁;长女曲涵,十六岁;小儿子曲浩,在兄弟中行四,比曲湙大一岁,十一岁。
二房因曲二老爷在任上,曲二太太也带了三个孩子随行,并不在常州府。
四房有两个孩子,长女曲汐,姐妹中行五,今年十岁;长子曲泊,兄弟中行六。
说到唯一的女儿,曲大太太笑起来,说道:“她就要出阁了,还有很多事情忙,今儿就不过去了,不过倒是做了些针线孝敬祝老太君。”
说了几句话,曲湙便离开前往前院,届时会和曲四老爷、曲泽、曲浩等一起去祝家。
将将准备好,便见曲四太太带了女儿曲汐过来。
曲四太太一来便为自己来迟道歉,然后看了看曲潋姐妹俩,笑道:“转眼间沁儿、潋儿都长这么大了,都是大姑娘了,还是三嫂有福气,得了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乍一看我都要恍了眼。”
季氏听得欢喜,可惜她是个嘴拙的,喃喃地道谢。
曲四太太对她这包子的性子见怪不怪,又道:“你也有几年未去祝家了,今年怎么突然想去了?”
季氏自不会将自己心思说出来,含糊地敷衍了句。
曲四太太拉着季氏说起话来,模样虽然热情,可是神色却有些不以为然。
曲沁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四婶今儿打扮有些不同,你身上穿的这衣服的款式,我似乎没见过?是针线房新做的?”
曲四太太听后,心里有些得意,马上放开快要招架不住的季氏,转而拉着曲沁说起话来。
忙碌中的曲大太太看了一眼,感觉到曲沁对季氏的维护,不禁有些诧异。
唯有曲潋笑盈盈的,一副姐姐做什么她都高兴的模样,那粉粉嫩嫩的小脸,迎着阳光,让人看了心里十分舒坦,曲大太太不由有些喜爱,觉得也幸好曲潋生得这模样,方才教曲沁这般上心,姐妹俩感情才好。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因曲三老爷早逝,季氏又是那样的性子,导致了这姐妹俩自小感情极好,有曲沁的也会有曲潋的,甚至骆家每回要接曲沁进京小住,曲沁都不忘要捎带上妹妹,将曲潋紧紧地护着。
曲汐走过来,拉了拉曲潋的袖子,盯着她手上那串晶莹剔透的红珊瑚手串,“四姐姐,你这手串真漂亮,是红宝石么?”
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露出衣服一角,在阳光下熠熠发亮,更衬得那纤细白晳的皓腕玉洁美丽。
“不是,是红珊瑚。”曲潋温温柔柔地说,“前些日子骆家送了一套红珊瑚首饰给二姐姐,二姐姐见我喜欢这红珊瑚,便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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