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矢翊
众人应了一声是。
这时,便有下人来传,曲家来接新妇回门的人过来了,来的是曲泽。
镇国公笑看着儿子、儿媳妇,问道:“回门的礼物可准备妥了?如果不够的话,就让管家去开库房取。”
纪凛回道:“已经备好了。”
曲潋也回道:“谢谢爹关心。”
镇国公交待了小夫妻俩几句,因为宿醉头疼,精神不济,很快便让人扶回房去歇息了,留下镇国公夫人面对小夫妻俩。
镇国公夫人的眼神滑过儿子和儿媳妇,目光有些深沉,半晌道:“行了,你们去吧。”
两人拜别了长辈,便离开了寒山雅居。
曲泽正在二门处等着,见小夫妻俩相携而来,先是上下看了堂妹一眼,因为不常见,也看不出个好歹来,但见纪凛体贴地扶着曲潋上马车,心里暗暗点头,觉得镇国公世子如传闻那般是个脾气温和、性子体贴的人,这样的脾性在勋贵中很少见,所以他在京中的名声是极好的,更是很多夫人们心中的乘龙快婿,若非早就定亲了,怕是镇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平了。
“大哥,今日又要劳烦你了。”纪凛朝他拱手。
曲泽哂然而笑,说道:“自家妹妹,有什么劳烦的。”然后也进了镇国公府准备的马车。
曲潋坐到车里,靠着一个大红色锦缎面的迎枕,笑看着上了马车的少年。
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维护的举动,让曲潋心里对他又添了几分亲近,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靠又貌美,心里又添了份喜欢,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所以等纪凛伸手再将她搂进怀里时,她满心欢喜,将脸蹭到他身上那件宝蓝底织紫色五蝠捧寿团花锦袍上,上面的纹路弄得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含笑地问道。
曲潋抬头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对着自己的母亲,原来也是这般的强势,突然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人善被欺,还不如凶悍一些。他虽然性子温和,却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性子。
只是,在这以孝为天的年代,他这么对自己母亲,她有些担心会被人诟病。
在他问她时,她便很诚实在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
“没事,还有祖母呢。”他亲了亲她的脸,见她为自己担心,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将双手交握在她的腹间。
曲潋知道有淑宜大长公主,想来这些年来他能有这般好名声,也是淑宜大长公主维护的结果。只是,她却不知他为何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弄得这般僵,有心想问,又觉得刚新婚,问这些未免有些无趣,便忍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双茶胡同。
今天曲潋回门,一大早曲家的亲戚就来到了双茶胡同里。
曲潋被纪凛扶下马车后,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垂花门处的母亲和姐姐、弟弟,看到他们喜悦中难掩伤感的神色,曲潋鼻头又开始发酸,扑过去一手搂住姐姐、一手搂住弟弟。
“姐姐、阿湙,我回来啦。”她眸子含泪,又看向母亲,“娘,我回来了。”
不过才两天时间,却觉得过了很久似的。
季氏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哭得非常凶,不过那哭相很好看就是了。
陪着过来的曲大太太、曲二太太见季氏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不禁头疼,忙劝道:“今儿是潋儿回门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纪凛的目光落到妻子身上,见她一只手抓着一人,心念微动,便看向身后的宫心。
宫心忙上前去扶住曲潋,用了巧劲将她和曲家姐弟分开,然后笑盈盈地给季氏等人请安,又劝着曲潋和季氏,很快便让她们破泣为笑,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没人注意到宫心的异样,只是看到宫心这一扶一劝,便让季氏等人都转泣为笑,不禁暗暗地点头,觉得不愧是镇国公府的丫鬟,那通身的气派和手腕、见识就是不一样。
也有人注意一些其他的,看宫心的手段,原以为是纪凛身边贴身伺候的得意人,可是看年纪又大了些,容貌也只是清秀,纪凛那样的身份长相,什么样的丫鬟要不得?所以这个丫鬟应该只是伺候人的,待年纪到了便会放出去。
关注这些的自然是曲大太太等人,可不想自家姑娘嫁个通房丫鬟一堆的男人。
纪凛笑盈盈地上前给长辈们请安,言语殷切,神态温煦,气质如玉,让人一下子便生起好感,兼之容貌气质都是上乘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人或景都成了他的背景色,让人赞叹不已。
曲大老爷、曲四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殷切地将他迎进了门。
曲老夫人等人都在待花厅里坐着说话,她们是长辈,虽然今天的曲家姑爷的身份显赫,但并不需要她们到门口去迎接,不过因为这女婿的身份确实尊贵,让她们忍不住又惦记着,时不时地关注着外面,等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便知道是新妇回门了。
曲潋和纪凛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曲家门,然后到正厅里给长辈们磕头敬茶。
长辈们都给了新人红封。
然后又和平辈见礼,比他们辈份大的收见面礼,比他们辈份小的则奉上见面礼。
曲汐姐弟俩也得了纪凛给的红封,曲汐目光盯着纪凛的脸,扁着嘴道了谢,幽怨地看着曲潋。
曲潋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副小妖精似的神气,让曲汐更幽怨了。
大家热闹地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后,很快便有管事过来通知酒席备好了,于是众人又移驾到摆席宴的厅堂。
男女席分开,曲潋便被她姐挽着一起去了西厅,曲汐也不甘寂寞地挤过来,询问曲潋镇国公府的环境。
曲潋笑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以前时常被祖母她老人家接过去作客,不过对那儿也只有一些地方比较熟悉,镇国公府分三路……”
曲汐愣了下,很快便知道曲潋说的“祖母”是淑宜大长公主,而不是曲老夫人。
曲沁笑盈盈地听着,也不打岔,仔细地观察妹妹的模样,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没有在家里时的粉嫩,看起来倒有些儿像休息不好。她也是成过亲的人,自然知道新婚期间新妇有多忙碌,更不用说晚上……咳。
虽说妹妹的脸色有些疲惫,但是精神不错,而且刚才被纪凛扶下马车时,那笑模样儿,看来夫妻俩的感情是不错的,和上辈子一样,根本不用担心。
成了亲,以后要担心的便是孩子的事情了。曲沁觉得,总得先让妹妹生个儿子比较好。
用过午膳后,男人们到外院去说话,女眷们则在花厅里抹牌,曲潋便被母姐给叫到了房里。
曲沁借口去小茶房给她们沏茶走开了,将空间留给母女俩。
曲潋见母亲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不禁奇怪道:“娘,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嘛,咱们是母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季氏尴尬地道:“你这孩子都成亲了,怎么还这么毛躁?这两天不见你,我心里甚是惦记,也不知道镇国公府的人对你好不好,你适不适应……”说着,眼泪又掉出来了。
曲潋忙给她擦眼泪,笑道:“你放心,公主以前就说过了,等我嫁过去,会将我当亲孙女一样疼的。公公和婆婆也是好的,二叔、二婶都不错……”为了让她家小白花一样纤细敏感的母亲放心,曲潋说谎也不打草稿,随便地扯,那语气,仿佛今早出门时镇国公夫人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事情没存在似的。
季氏很是宽慰,关心完了女儿的家庭生活,然后便是夫妻生活了。
“那个……你和女婿,那个……怎么样?”季氏尴尬地道:“你有仔细看娘给你的那本书吧?”
曲潋:“……”她可以当作听不懂么?
妻调令 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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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地应付完了母亲关于出嫁女夫妻夜生活和谐的问题,曲潋暗暗地擦了擦汗,等姐姐沏了茶进来,见她促狭地朝自己笑,忍不住埋怨地撅了撅嘴。
就算她平时脸皮厚,可是也不好说这种事情啊!摔,到底有什么好问的?难道她能说,她老公是个双重人格的货,一个人格满足了,另一个人格又跑出来要那啥然后被她挠了么?
曲沁忙掩嘴,不好再笑了,省得妹妹真的要生气了。
趁着这点儿时间,母女三人好生地说了会儿话。
曲潋自小到大,身边从来不会缺少亲人陪伴,在常州府时有母亲和弟弟,在京城时有姐姐,从来不像成亲这几天,看不到亲人的脸,在那样一个新环境,面对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对她审视打量居多,婆婆又总想给她使绊子,姑姑又带着挑剔,心里压力非常大,整整两天却像度日如年一般。
所以这会儿能回到家,心情又高兴了起来。
只是高兴的时间也是短暂的,直到时辰差不多了,纪凛便带着她告辞了曲家人离开。
曲潋忍不住回头,看到站在门口处相送的家人,心里又有一种强烈的不舍和惆怅,觉得自己以后就不再是这家的人了,难过得眼泪都出来了。
纪凛也知道她对家人比较依恋,上了马车后,便叹着气将她揽到怀里让她尽情哭个够。他是男子,没办法体会女子嫁人后离开家人的辛酸难受,却也心疼她离开了熟悉的家,嫁到一个新的环境,要去适应一个新的生活。
特别是这个新生活里的人并不是都像家人那般包容她的,所以他只好多疼爱她一些,多包容她一些。
所以他也没哄她,而是让她哭个够,哭过这一次,以后就别哭了。
果然,没有人哄,曲潋再难过得厉害也哭不了多久,很快便哭不出来了。
这时纪凛方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见她一双眼睛哭得水润润的,眼皮也有些泛红,不仅没有大哭后的狼狈,反而添了一抹艳色,顿时心脏微微一跳,生怕自己忍不住在马车里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来,不由移了移目光,笑着对她道:“以后莫要哭了,我答应过岳父岳母,会对你好的。”
曲潋忍不住噗地笑起来,嗔道:“答应我娘我倒是相信,但答应我爹?我爹去世前你才多大啊?你能答应他什么?”
纪凛并不恼,神色温和从容,“当年我六岁了,早已经记事,岳父答应了这桩婚事后,曾叮嘱了我,将来好生待你。”
他记得当时曲三老爷一脸病容地坐在床上,打量了他几眼,眼里有着审视及惆怅,对他说:“我这小女儿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不知道她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她是个善良柔软的孩子,以后定然是个好姑娘,也请你好生待她。”然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她……可能有些奇怪,性子也有些敏感,但请耐心些,她很快会知道你的好,会还给你一样的情谊。”
当时虽然不懂曲三老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记了下来。
十四岁那年,再见她时,终于明白了曲三老爷的话。她确实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要取得她的感情,必须非常的小心谨慎,仿佛只要行错一步,就要和她渐行渐远。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待她,甚至在让她发现自己是个双面人的秘密时,也只能千方百计地找机会和她坦白,就怕她会因此而否定了他。
曲潋不禁想起六岁的他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微潋。
自从得知当时他就是那个被她骗了的小乞丐后,曲潋时不时地会脑补一翻,只是脑补再多,没有任何的提示,也不知道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镇国公府世子,如何会变成那样。
曲潋小心地看他,一时间有些迟疑。
“怎么了?”纪凛温和地问道,自是看出她的异样。
曲潋想了想,仍是问道,“我有些奇怪,当年在宣同府,你怎么会那样子?”
后来她仔细想了下,便发现自己遇到纪凛时,她当时还很活沷地在宣同府里瞒着她爹当小霸王,知府衙里又没有女主人,简直是她的天下,瞒着人野得不行,也算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最放纵的日子。
可惜才当小霸王一阵子,便生了场大病,后来又是她爹为救镇国公而受伤去世,结合镇国公的话,当时他带着儿子经过宣同,然后被她那巡视农桑的知府爹救了。
所以,她可以猜测,在镇国公来到宣同时,纪凛已经在宣同了,而且还是以那样一副模样儿到来,想来其中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思索着,便见纪凛脸上的神色又淡了许多,心知这事情果然在他心里留下很重的痕迹,不禁有些后悔问了。
纪凛久久未答,她忙道:“既然不便说,那就不说了。”
她以为纪凛那么温柔的性格,在她这么体贴后,一定忍不住透露几句的,却没想到听到她这么说时,他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当真不说了。
曲潋心里郁闷,和设想的不一样啊?
再次认定了那时的事情不一般,许是和他小时候生病的事情有关。
回到镇国公府后,他们先去寒山雅居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
淑宜大长公主见到他们,脸上便先露出了笑容,询问了他们今日回门时的一些锁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他们道:“我今儿就不留你们用膳了,去给你们爹娘请安后,便回去好生歇息。”
淑宜大长公主有心让这对小夫妻俩多和父母亲近,她年纪大了,纵使再强硬,也要为他们多想一些。
两人都应了一声,辞别了淑宜大长公主后,便往上院行去。
可能是有早上淑宜大长公主的警告,他们这会儿过来时,镇国公夫妻俩都在。
等小夫妻俩请安完,镇国公也和淑宜大长公主一样,询问了他们今日回门的一些锁事,知道一切顺利后,他抚着下颌的美髯,笑道:“旁的话我便不说了,以后你们夫妻俩互相扶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为纪家开枝散叶。”
曲潋低头作涩状,纪凛倒是温和地应了一声。
镇国公夫人坐在那儿,神色冷冷淡淡的,这副模样倒是和纪凛平时冷淡的模样很是相象,曲潋不得不感概,这对母子虽然关系恶劣,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像的,抹除了不母子血缘关系。
直到镇国公说得差不多,看向她时,镇国公夫人才说了句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和你爹一样,只盼着你们尽快给纪家开枝散叶。”
曲潋:“……”不知为毛,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曲潋有些压力山大,不过看纪凛冷淡地回了他娘一句,看起来就像敷衍人一样,也让她安下心来。反正有什么事情,有纪凛顶在前面,她不会傻得跑去出头。
接着,镇国公将纪凛叫到书房有事要和他说,留下镇国公夫人和曲潋这对新上任的婆媳俩培养感情。
曲潋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新妇,只需要一味地作羞涩状就行了。所以镇国公夫人坐在那里冷淡地喝茶不说话,她也不说,坐得很是安稳。如果镇国公夫人开口,她便朝她羞涩地微笑,只一味地应好。
过了会儿,镇国公夫人便不耐烦了,根本不留她用晚膳,便挥手道:“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回去吧。”
曲潋也不说什么,顺从地应了一声,便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等曲潋回到暄风院,在丫鬟的伺候下卸了头上的钗环,换上一身舒服的居家衣裳挨坐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便听到上院打发了人过来说,镇国公留了纪凛在上院用膳。
宫心过来禀报时,忍不住看了坐在炕上的少女一眼,见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地捏了捏指甲,一派淡定从容,脸上无甚羞恼,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心太宽,还是根本不在意世子。
“知道了,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再传膳吧。”曲潋吩咐道。
宫心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曲潋继续看自己的指甲,渐渐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今儿忙来忙去,到现在才发现指甲短了很多,连新婚夜时不小心勾断的指甲也被仔细地修剪过了,不必想,一定是昨晚纪凛趁她睡觉时帮她修剪的,亏他那么惦记着。
她曲指挠了挠案几,发现指甲短了,果然挠得不舒服,只能哼了一声。
直到时间差不多,宫心便进来请示可要传膳。
曲潋摸了摸肚子,今天回门时,她娘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一副如果她不多吃点就哭给她看的模样,害她吃得太饱,直到现在还不怎么饿。
“传膳吧,让厨房做些清淡些的。”
宫心笑着应了一声,这两天婚宴,菜色都是以油腻居多,自是知道这会儿吃些清淡的好。
等下人传好膳,曲潋坐在八仙桌前,拿了筷子正准备用膳时,没想到纪凛回来了。
曲潋就要迎上去时,纪凛忙道:“你不用忙了,先用膳吧。”然后自己进了净房换衣服,也不要丫鬟伺候。
平时宫心琉心虽然打理房里的事务,但是伺候他更衣洗漱的都是小厮,如今他们成了亲,暄风院里有了女主人,自然不好再让小厮过来伺候。
等他净了脸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他看了看桌上的清淡小菜,对旁边伺候用膳的碧春道:“也给我添副碗筷。”
碧春应了一声,伶俐地去了。
曲潋惊讶地看他,“爹不是留你晚膳了么?没有吃饱?”
他微笑地看她,声音如同玉石相鸣般清越,和声道:“我想回来陪你一起用膳。”
曲潋只觉得心中变得极为柔软,面上发烫,低头用调羹拔着碗里的小米粥,轻声道:“以后莫要如此,既然饿了就先用膳。”
“并不是很饿。”他伸手拉住她搁在膝上的一只手,声音越发的温和,“我们是夫妻,以后我会尽量地陪你一起用膳,就像家人一样。”
听到这话,曲潋终于知道他怕是还以为自己心里难受,所以愿意做这种家人才会陪她做的事情。
一时间只觉得他有些儿傻,一点也不像外面传闻的那般足智多谋的镇国公世子,反而像个要讨好心仪女孩的少年,可是她却很喜欢这样的他。
用过晚膳后,天色还算明亮。
如今已经是暮春之末,昼长夜短,天边仍残留着夕阳最后的余辉,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沐浴在一片淡淡的浅色光影之中,整个世界变得安静。
纪凛带着她去逛暄风院,顺便消食。
以前曲潋便在襄夷公主的带领下来过几次,但是因为都是偷溜过来的,并不好在暄风院随意逛,曲潋对暄风院其实也并不熟悉。如今在纪凛带领下逛,才知道暄风院占地之广,竟然比寒山雅居还要大,并且更清冷了一些。
“当初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湖,祖母请了风水先生过来看过,说这里的风水好,便将那湖填了,建成了暄风院。”他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指着前面的一处小池塘,“这池塘里的水引的是内城河的活水,十分清澈,夏天时开满了荷花,还有很多从外面游进来的小鱼,想要玩水也方便。”
曲潋看了看周围,发现前面还有一个小树林,小树林幽幽暗暗的,根本看不到尽头,甚至不知道暄风院有多大。
发现她的目光,他又指着那片树林道,“树林里有一间武道馆,是祖母特地让人给我建的,当初三叔教了我几招,让我不至于被……三叔的身手极好,可惜他却不喜朝堂,一意行走江湖,不像个世家子,反而像个江湖游侠。”
曲潋抬头,敏感地发现他隐藏的话。
纪凛带她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有些地方没有走完,看天色已晚,便笑道:“先回去吧,明日我再带你仔细逛逛。”
因为这次大婚,皇上特地批了他半个月的婚假,这在那些贵族子弟中极少见的,简直是一种特别的恩宠,纪凛也欣然接受了。
曲潋朝他笑着应了一声好。
晚上,少不得又要过一过夫妻夜生活。
曲潋虽然仍是觉得不舒服,但没有新婚之夜时那么可怕了,主要是这个人太过温柔,只要她稍有些不舒服,便会顾忌她的感受停下来,让曲潋感受到了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可能男女天生的体能差异,承受的事情不同,她又生得一副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模样,小小的,仿佛用些力就要折断的腰肢,无不让他忍不住克制一些,不敢太过用力。
可惜到最后,他的第二人格又跑出来了,曲潋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疼,不要再继续了!”她理直气壮地道,拒绝了他的索欢。
他看她的目光简直像要吃了她,将她一把按住,“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曲潋坚持不让他碰,若是他用力一些,便嚷嚷着叫疼,让他脸色更黑了,却也没有真的不顾她意愿地做下去。
曲潋试探完了他的忍耐度,觉得还算不错,便转了转眼睛,乖顺地依到他怀里,被他顺手搂住后,亲了亲他的下巴,说道:“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那……都依了你。”
他懒洋洋地靠着一个大红色漳绒面的迎枕,头发垂落到赤.裸的胸膛上,声音很是无趣,“什么问题?不会我回答了,你又不肯了吧?”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在她唇上咬了下,恶狠狠地道:“阿潋,别和我耍心眼,你会承受不住的。”
曲潋被他一只手捏住下巴,另一只捧着她的臀部,用力地按在他怀里,和他高涨的欲.望相抵时,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羞耻的姿势,真的不适合谈话,可是为了得到想知道的事情,只能尽量地忽视了。
她扭动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怀里,轻声道:“六岁那年,你怎么会那副模样出现在宣同府?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个啊……我是逃出来的,当时逃到了宣同府,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个骗子骗了,甚至还将我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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