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雾矢翊
连厉嬷嬷一路跟随的等人都觉得这孕妇特能折腾了,明明看起来那么娇小纤细,可是却有着其他孕妇没有的旺盛精力,十分不明白这精力儿是打哪儿来的。但是纪凛却没有她折腾的想法,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很温柔地包容,也是这种包容,让她更加的肆无忌惮。
终于回到温暖的卧室,大家都松了口气。
天气刚转凉时,暄风院里就烧起地龙了,和外面的冰冷相比,室内一片温暖。
曲潋在丫鬟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后,便穿着细棉寝衣,欢乐地扑到床里了,等着在隔壁净身的少年回房。
纪凛站在门前,很快便见常安过来了。
比起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常山,常安更加稳重,他听到主子传唤他,便在第一时间过来了,见到纪凛只是随便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站在那里,有些担心他被冷着了,忙道:“世子寻属下有什么事情?”
“你去查查一个月前景德侯府小姐出阁南下时嫁妆被劫一事,当时三老爷也在,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行踪,查到了尽快回禀我。”
常安又看了他一下,说道:“属下知道了!天气冷了,世子若是没什么事情,先回房吧。”
纪凛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常安被他看得有些发窘,低下了头。
小时候,他和弟弟常山被派到世子身边当差时,发现世子的秘密,不是不害怕的,最后也是凭着一腔忠心才适应了他双面人的身份,可是却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这种类似关心的话更从来没有过,或者在他们心里,世子是不需要人关心的,从初见面时,知道他是双面人后,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不需要关心。
直到世子夫人嫁过来,看她每天不厌其烦地缠着世子,关心的话信口捻来,明明有时候很烦人,可是世子脸上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般覆着一层面纱般朦胧,渐渐变得清晰真切,甚至变得越发的温柔。
这时他们才发现,就算是双面人,他也不过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人,而且是个不得家人认同的人,也渴望生活中有人关心、有人爱护、有人不害怕他,而不是像被全世界遗忘一般,一个人避居在这偌大冷清的院子里。
人人都羡慕暄风院被修得美伦美焕,是镇国公府面积最大的一个院子,却不知这里也是最偏僻的,如同避世而居一般,甚至冷清得没有人气。从五岁伊始,便搬到暄风院中的世子,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地长大。
关心的话就这么出口了,常安方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甚至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酸,他不好意思地低下脸,不敢看主子的神色。
“我知道了。”
常安听着这没什么起伏的平静声音,喉咙又是哽了下,觉得咽得难受。
纪凛回了房,在外室踱步了下,衣服烘暖了,方才推开通往内室的槅扇进去。
“暄和哥哥,快过来。”
娇娇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他抬头望去,便见青色绘花鸟的罗帐探出一个脑袋,那人正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召唤他快点上床陪她。
他的眼神瞬间从平静无波变得温柔,走过去上了床,还没躺下,柔软的身子便窝了过来。
“真暖和。”曲潋搂着他不想撒手,这人简直是冬暖夏凉的人形空调,可能跟他习武有关,听说他曾经和那位素未谋面的三叔学过一些内家功夫,所以也不怨怪她喜欢搂着他睡,简直就像自动调节温度的人体空调,如何不喜欢?
纪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睡着了,也跟着入睡。
半夜时,纪凛突然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丝毫温柔,只剩下深邃,眉稍眼角萦绕着淡淡的戾气。
他伸手在蜷缩在怀里的人的肚子上摸来摸去,嘀咕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一堆,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长肉?”
就在他摸来摸去时,曲潋醒了,一巴掌拍了过去,嘟嚷道:“别摸了,再摸也只有这么大,睡觉……”
他看了看自己被拍的手,再看将一条腿搭在他腿上,理所当然地将他搂得死紧睡觉的人,觉得她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不管是哪个性格,都是一视同仁,面对他时,就仿佛他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世人眼中可怕的双面人。
“以后不准随便乱折腾。”他掐着她的下巴,低头亲她的嘴。
“我哪有乱折腾?我这不是为了孩子么?”曲潋睡眼朦胧地答道。
他有些暴躁地道:“天天都听你说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什么都为了孩子,以后这崽子出生了,是不是也要为了他将我抛弃了?”
“怎么可能?你是孩子他爹,还要你来疼他呢,不会抛弃你的!所以快睡吧……”曲潋一把搂住他的脑袋,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了亲,眼睛都没有睁开,然后将他往怀里一揣,再次入睡了。
被她当孩子一样搂着的少年沉默了下,只得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
随着天气渐冷,京城也进入了冬天。
曲潋一改往日冬天不出窝的习惯,就算是下雪天,也想到外面折腾一下,每天不走够一个小时,就浑身不舒服,外面冰天雪地的,也从未打消过她的热情,让淑宜大长公主等人担心坏了。
纪凛却从未说过什么,每天都会尽量抽出时间陪她,就算她要出去折腾,也会将她裹成一个球,然后陪她出门去折腾,双眼从未离开过她,只要她有个什么意外,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接住。
曲潋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临时起意时,如果不给她折腾的话,她浑身就不舒服,难受得慌。也幸好大家都知道孕妇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有时候性格也变得十分古怪,都十分体谅,才没有说什么。
镇国公夫人倒是有些微词,等曲潋又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过去给她请安时,她冷冷地开口了,“你现在身子重了,没事就别瞎折腾,省得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要后悔。”
这话真是不中听,曲潋笑眯眯地道:“没事的,我带足了人,定会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的。”说着,她将手覆在已经显怀的肚子上,一副母性大发的模样。
镇国公夫人冷眼看着她,目光在那张柔美的小脸上滑过,然后一副被膈应到了的神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旁的妇人,怀了身子后会有各种妊娠反应,偏偏她除了肚子变大外,依然是那张脸,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肤色反而更红润晶莹了,从背后看去,那体态依然纤细轻盈,简直就像个妖精一般,不说男人,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过来给嫡母请安的纪诗一个没忍住,不禁讽刺了一句:“大嫂的气色真好,看着不像怀了身子,反而像是……”她用帕子捂着嘴笑了下,“也是大嫂天赋异禀,教人看了好羡慕。”
曲潋看向她,一脸和气地问道:“不知二妹妹羡慕什么?”
见她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说话轻轻柔柔的,纪诗心里轻蔑,再看嫡母只是喝茶,根本不管的样子,胆子又大了一些,继续道:“羡慕大嫂都怀了身子了,仍能独霸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学渊源……”
“碧秋!”曲潋突然叫了一声。
碧秋上前,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室内的人都惊呆了,连纪诗本人也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在嫡母面前打自己。
众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嚣张地动手,所以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曲潋慢条斯理地起身,笑着道:“娘,该找个教养嬷嬷回来教管一下妹妹了,省得妹妹哪天又嘴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镇国公府的姑娘就是这种教养。”说着,她朝气得浑身发抖的纪诗笑了下,弹了弹衣袖,“时间不早了,儿媳妇就不打扰娘歇息,这就告辞离开。”
说着,扶着丫鬟的手,带着那群仆妇,呼啦啦地走了。
妻调令 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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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加上曲潋让丫鬟打了人后,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做得不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镇国公夫人反应过来后,厉声喝道:“站住!”
曲潋仿佛没听到一般,扶着宫心的手,走到了门前。
“我叫你站住!”镇国公夫人拍着桌子,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你就是这么当大嫂的?眼里还有没有我?”
碧秋上前一步掀起了帘子,一阵冷风贯进来,稍稍驱散了室内飘浮着香馨的温暖气温,也让曲潋觉得空气清新多了,同时也有了好心情,这才有心情回头朝气怒中的婆婆笑了下。
“娘,我这是帮你管教妹妹呢,省得妹妹这般没大没小的。俗话说长嫂如母,哪里能看着妹妹这么没规矩下去?若是传出去,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娘您没有好好教管她,可会坏了娘的名声。所以没办法,只好由儿媳妇来当这个坏人了。”她一脸笑意盈盈,眉稍眼角俱是笑意,“娘觉得我说得不对?”
纪诗捂着被打的脸,委屈地站在那儿,听到曲潋的话,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顿时掩面泣道:“娘,你看大嫂……如果是妹妹做得不对,大嫂提醒一声便是,何必直接动手……”
她心里真的很委屈,明明她没有说错,曲潋不就和她那寡妇娘一样,看着就像个不安份的,她可是记得去年初五的年酒宴时,那季氏带着曲家姐妹上门时,在门口落轿,当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看呢。
曲潋没理她,只是看着镇国公夫人,分外无辜,“娘,难道你也觉得妹妹刚才说的话是对的?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竟然对长嫂说这样的话,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特地要败坏娘的名声了。”
“你胡说!”纪诗再也哭不下去,怒瞪着她。
镇国公夫人脸色越发的不虞,也不知道是因为纪诗的犯蠢还是因为曲潋的作态,她冷冷地看着曲潋,“我还没死呢,哪里由得你……”
就要开口怒斥,突然见原本理直气壮的人突然蹙起眉头,手捂住肚子。
“哎哟,我肚子好疼、好想吐……”
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捂住嘴,曲潋真的吐了。
镇国公夫人看到她吐到地毯上的秽物,脸色发青,一阵冷风贯进来,将那味道吹进来,虽然味道很浅,甚至可以忽略不记,但是视觉上的冲击太大了,生性.爱洁的镇国公夫人还是也跟着吐了。
“快点带世子夫人回去。”厉嬷嬷忙对那些傻眼的丫鬟们叫道。
当下众人也不管站在那里委屈的纪诗,随行的四个粗使婆子推开了拦路的嬷嬷,簇拥着主子离开了。
屋子里的人也没空再理她,因为镇国公夫人吐得很惨,只有纪诗孤伶伶地站在那儿,满脸凄楚无助,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丫鬟们扶着走了段路,被清爽的冷风吹了会儿,曲潋难受的神色终于好了许多,拿帕子捂着嘴,对担忧地看着她的丫鬟们小声地道:“没事,就是那里点的香料味道太浓了,有些受不住。”
她原本都想到外面去吐的,可谁让婆婆将她叫住了,扯三看四的,所以终于忍不住就在她屋子里吐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宫心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然后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子夫人的战斗力,真是出乎她们的预料。
碧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声地问道:“少夫人,您真的没事么?夫人屋子里的香料虽说很清淡,但是会不会……”会不会狠心地添了什么容易滑胎的东西?
曲潋忍不住噗地笑了,“你放心吧。”厉嬷嬷懂一些医理,既然她没有说什么,那便不是了。而且镇国公夫人也没这么笨,干这种容易让人诟病的事情,如果她真敢这么干,淑宜大长公主第一个就不饶她。
她最多也只想要膈应一下她罢了。
将这些事情抛到身后,曲潋愉快地回了暄风院。
半个时辰后,曲潋从上院回来后肚子不舒服的消息传到了淑宜大长公主耳里,淑宜大长公主赶紧派了乌嬷嬷过来探望。
曲潋倚坐在炕上,头发披散而下,脸蛋红润,看不出哪里不舒服。
乌嬷嬷无语了下。
她朝乌嬷嬷笑道:“让祖母和嬷嬷担心了,今儿去给母亲请安时,因为闻不得香料的味道,所以有些不舒服,却无甚大碍的。”
冬天室内烧了地龙,温度比外面高,加之门窗都掩着,在房里点燃香炉时,味道再淡的香料,仍是让曲潋觉得闷,所以她在自己的地盘在冬天里从来不让人燃香的,如今她怀了身子,暄风院也没有点香料。只是虽然她不喜,但也不好让长辈们因为她而改了习惯,所以每次都是掐着时间离开,只要不待太久就好。
乌嬷嬷仔细瞧了瞧,笑道:“没事就好!怎地不早说,以后老奴会和公主说一声,待你过去时屋子里得好生通风,省得你又难受。”
曲潋不好意思地捏着帕子,赧然地道:“怎好意思让祖母这般迁就?祖母按着自己的习惯来就好,我作晚辈的迁就方是。”
乌嬷嬷不禁好笑,“公主知道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过您如今身子不一般,可不能因为孝顺,连不舒服也自己闷着。”
曲潋诺诺地应着,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乌嬷嬷,看得乌嬷嬷心里越发的怜惜。
将乌嬷嬷哄走后,曲潋往后一仰,背靠着毛茸茸的狐狸皮大迎枕,将披在腰上的貂皮毯子拉高,整个人缩在温暖的毛皮毯里,对炕边的碧春道:“将窗子开一些,太闷了。”
碧春担心地道:“会不会太冷了?不如奴婢多备盆水放着,就不会太干躁了。”
“不用,就开点窗,通通风。”
见她坚持,碧春只得无奈地去开了点儿窗。
北风吹着窗棂,发出啪嗒的声响,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很快便驱散了室内的热意。
曲潋缩在毛皮毯里,手里捧着热汤,根本感觉不到冷意,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碧春边伺候她喝汤,边担心地道:“姑娘,你今儿怎地让碧秋去打了二小姐?要不是你当时不舒服,怕是夫人就要将你留下来了,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去和公主告状,届时怎么办?”
心里到底担心曲潋这一巴掌带来的后果,到时候淑宜大长公主、镇国公等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她家姑娘是个盛气凌人、容不下小姑子的?
曲潋根本没放在心上,哼了一声:“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被打了也活该。她都伸脸过来让我打了,我不打岂不是认了她的话?曲家是那么好污蔑的么?”
以往她没将纪诗当回事,只觉得被镇国公夫人养得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只是个庶女,将来嫁出去了,明白娘家的重要性后有得她后悔的,她也不想和个小女孩一般见识。但是如果这小女孩儿没有眼色,胆敢来犯她,她也不会手软。
今儿这一巴掌,便是个教训!
她嫁到镇国公府,以曲家的家势,确实是她高攀了。可就算是高攀了,那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赋予了她血脉姓氏的家,如何能让人如此折辱?纪诗所谓的家学渊源,讽刺的是她娘,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季氏的为人,她只是长得像小白花,偶尔行事也有些小白花,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与谁为难,安安份份地窝在小佛堂里折腾,眼里心里惦记着的也只有几个儿女罢了,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世人的事情,也未做过出格的事。
就因为她们母女俩出众的容貌要受如此污蔑,甩她一巴掌都是轻的,如果不是她如今怀了身子,曲潋都要像小时候那样,哪个熊孩子敢惹她,直接揍回来。
碧春说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她家姑娘只是长得柔弱了点儿,但脾气可不柔弱,让她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
傍晚时分,纪凛回来后,忍不住朝她左看右看。
曲潋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去扒他怀里的东西,朝他笑了下,问道:“暄和哥哥,你这样瞧我作甚?”
纪凛也回了个笑容,摸摸她披散的头发,柔声问道:“听说你今儿去上院给娘请安时身体不适,可有大碍?找太医来瞧了么?”
对他刚回来就能得知今儿的事情,曲潋一点也不奇怪,暄风院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想必是先前就有人和他禀报了,对他笑道:“回来后就没事了,就没让人请太医。只是我今天有些冲动,打了二妹妹……”她边说着,边瞅着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打疼手了?”
曲潋被他的话弄得懵了下,小声地道:“我没打,是碧秋打的。”
纪凛又摸了摸她,“很好,以后出门多带些下人,想打了让人打,别打疼了自己的手。”
曲潋:“……”
这不是温柔的主人格么?为毛突然有种又转变性格的感觉?可是看他笑得眉稍眼角都是那么温煦和善,也不像是第二人格啊。
纪凛刚去净房换了身衣服,便听说镇国公派人叫他去书房一趟。
曲潋正在磕着松子,听到这事,手中的松子丢了,赶紧蹭过去,询问道:“有说叫世子过去作什么吗?”心里却觉得,一定是为了今天她让人扇纪诗的那一巴掌。
她今天直接给了纪诗一巴掌,又害得镇国公夫人跟着吐了,以镇国公夫人的性子,这可是最好折腾的借口,不折腾一下都对不起她。
不过镇国公夫人没有直接带着纪诗去淑宜大长公主那儿告状,应该是她明白淑宜大长公主大概不会为了一个庶孙女去打孙媳妇的脸,毕竟这事情上,纪诗其实也不占理。倒是镇国公,可能会因为镇国公夫人告状,要有所表示。只是儿媳妇如今怀了身子,他这当公公的自然不好说什么,那只好教训儿子了,现成的罪名都有了,就是教妻不严。
果然,来禀报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让曲潋越发的肯定是为了今儿的事情。
纪凛将她拉到怀里抱了下,蹭蹭她的脸,笑道:“没事的,我去去就来,不用担心。”
曲潋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给他整了整衣襟,对他道:“我等你回来用晚膳,你不回来我就不吃了。”
纪凛的眼神变得更柔和了,温和地道:“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纪凛说很快就回来,还真的很快,不过两刻钟左右就回来了。
曲潋先是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见他神色平和,放下心来,高兴地让人传膳。
“爹找你过去有什么事情?”曲潋边用汤匙慢慢地喝汤,边询问道。
纪凛用公筷给她夹了她爱吃的菜,边回答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询问二妹妹挨打的原因,我如实说了,于是他就没再问了,我见没什么事情就回来了。”
曲潋:“……”为毛她觉得公公其实不是没再问了,而是被他气到了吧?还有,他如实说了什么?总有种不明觉厉之感。
见他轻描淡写地将这事情揭过了,曲潋便也没有再多话,选择相信他。
晚上,曲潋再次被他弄醒时,努力地保持清醒,而不是像以往那般睡死过去。
她讨好地亲着他的脸,看他明明享受得要死,却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死傲娇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扑过去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然后又啊呜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他的身体一僵,瞬间便要推开她,被她使劲儿地扒着。
他也不敢真的推她,力气小得连平时的一成都没用上,自然也推不开趴到他身上啃来啃去的孕妇,又怕自己会失手推开她伤着了她,最后只能伸手揽住她的上半身,蹙着眉躺在那儿,双手捏成了拳头。
曲潋将他折腾了一顿,抬头看他有些湿润的眼睛,没有主人格时的清润,也没有第二人格时的凶戾阴霾,就像被人蹂.躏了一顿,顿时成就感倍增。
以往都是他趁着她睡意朦胧时折腾她,今天终于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去折腾他了。
比起他的无力,她浑身充满了力气,倚到他怀里,亲着他的下巴问道:“今天你和爹说了什么?没有吵起来吧?”
“他想吵,我没跟他吵。打都打了,能如何?”他声音沙哑,透着一种慵懒,“下次她再敢嘴贱,你使劲儿地打,如果你下不了手,你告诉我!”
曲潋心中发寒,知道如果让他出手,纪诗这辈子就完了,讪笑道:“不用了,想来这次二妹妹受到了教训,应该不会再犯了。娘那边……”
“不必理她!”他的眼里滑过戾气,“她素来不喜我,什么都能挑出刺来,由着她。”
由着她作死,然后你好去收拾她么?
想到这人素来没什么是非道德观,惹毛了他什么酷戾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曲潋有些肝颤,忙道:“其实今儿这事情也是我冲动了一些,只要祖母不气我就好,其他的我也没太在意。”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你大可放心,她根本没在意,那女人也不会特地去寒山雅居告状,至于那男人,更不用理他了,你是他儿媳妇,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要越过妻儿来管束儿媳妇?虽然世人定下的规矩很烦人,不过很多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所以她那位公爹是被他儿子道德捆绑了么?
曲潋方才恍然,明白今儿为何他回来这么快了,一时间觉得镇国公有点儿可怜。
将事情弄明白后,曲潋又亲了亲他,欢快地入睡了。
只是她要睡了,他却有些不满足,最近他都只是在三更半夜出现一会儿,喜欢摸着她的肚子发呆,难得今晚她有时间陪他胡闹,不禁有些食髓知味。
“你就这样睡了?”他将她的下巴板起,用自己的唇在上面蹭来蹭去,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她,让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曲潋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自从她怀了身子后,他们都是很纯洁地躺一张床纯睡觉,也因为如此,厉嬷嬷才没有阻止小夫妻俩不符规矩的行为。曲潋初时也以为他会忍不住,后来发现他纯情得以为只要妻子怀了身子,绝对不能同房,才会这么安份地抱着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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