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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我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缓归矣
姜安和红着脸道,“我有兄有弟,到时候哪家儿子多又愿意的话,过继一个给我就成。我也不要求侄子与父母保持距离,反正都在一处府里住着,由他生父生母照顾也是可以的,到底血浓于水。”
俞氏见他模样,显然他早就这么想过,当下又气又急,“当年我为什么不同意把你五弟过继过去,就是舍不得对亲生骨肉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关心。哪家过继不是巴不得养的跟亲生似的,你倒大方的紧,那你还过继什么。”
姜安和干巴巴道,“我身上无爵,其实不过继也没关系,就是嘉儿姐妹三,有那么多堂兄弟在,我身后也有人会给她们做主。”
俞氏指着姜安和简直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你也知道嘉儿三姐妹需要个兄弟撑腰,堂兄弟再好,和亲兄弟总归是不一样的。”
“阿勤阿勉都是好孩子。”
“是,他们都是好孩子,嘉儿几个被欺负了,他们肯定会替姐妹出头,可是你若想他们待长生那般待嘉儿姐妹,那是强人所难。就拿你来说,在你眼里,姜逊和五郎一样吗?”
姜安和脸色一白。
俞氏心道,还好这儿子没傻到底,二郎学问人品是真的无可指摘,然而到底天真不切实际了点。
“和离,胡氏是不可能答应的。”就是俞氏自己也不想和离,虽说现今和离再嫁并非大逆不道之事,可到底不体面,她得考虑姜氏和大姑娘三姐妹的名声。俞氏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让胡氏病逝,然而顾忌姜安和父女四人,于是把自己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姜安和低了头,“若阿娘觉得她改好了,解了她的禁,我会与她好好过日子的。”
俞氏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若是她冥顽不灵,你就纳妾吧。”
姜安和惊得抬起头,他受师父郑学士和父亲镇国公影响颇深,加上他们兄弟几个都没有沾花惹草的癖好,遂他不喜欢胡氏是真,纳妾蓄婢却是从来没想过的。
俞氏垂了垂眼皮,“嘉儿姐妹三需要个亲弟弟。你也需要死后有人祭拜,莫做了那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你不在乎这个,我在乎。”
姜安和呆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都依阿娘的。”
俞氏的一桩心事终于了了,她真怕儿子拧不过弯来。
姜安和又问,“惠儿去书院的事?”
儿子让步了,俞氏便也退了一步,“给她请一个月的假,让她在家反省,你先别告诉她,省得她不记教训。”
姜安和大喜过望,作揖,“惠儿让母亲操心了。”
俞氏见他欢喜模样心里也觉高兴,嘴上还要说他,“惠儿这脾气,一半是你宠出来的,她要什么,你都依她。”





美人不我期 第24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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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夫人,这位姑娘是有喜了!”
纪氏有一瞬间的失态,不过转眼即逝,旋即欢喜浮现在她整张脸上,纪氏合掌而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赶紧派人给公爷报喜,还有镇国公府那边别忘了,算了,我亲自给母亲报信。”又道,“虹玉,给谢郎中看赏。”
眉眼秀丽的丫鬟取了一个厚厚的荷包递给谢郎中,笑道,“姑娘这就有劳谢郎中费心了,等小公子出生,夫人还有厚赏。”
谢郎中满面欢喜的应了,又叮嘱了些日常注意便告退。
纪氏看着惊喜过渡有点傻了的白娆,拍了拍她的手背,挪揄,“瞧,这是欢喜傻了。”
虹玉凑趣,“这样大好消息,姑娘欢喜傻了也是常理啊!”
“可不能再叫姑娘了,日后要改称姨娘了。”纪氏笑着道。
白娆,如今该称白姨娘了,又是一惊,尔后喜出望外,她这白姑娘可不是府里金尊玉贵的姑娘,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罢了。
白姨娘站起来就想下跪谢恩,纪氏连忙伸手拦,“小心点,别伤着了孩子,如今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了。”
纪氏轻轻的摸了摸白姨娘的肚子,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欢喜。她启元十七年入门,三年无所出,毕竟齐国公年纪在那了,府里头也已经有七八年没新生命降生。
打一定亲,纪氏想的就是,姜逊年幼养的亲近了,日后也能做个依靠。却没想到姜逊对她成见颇深,怎么捂都捂不热,连面子情都不肯做。
而纪氏又从齐国公的言行中敏感察觉到,姜逊这个继承人并不令他满意,是以迄今都没有请封世子。如今有了白姨娘这一胎,若是儿子,那就是她后半生的依靠。一个对她有偏见的世子和亲手养大的世子,纪氏的选择显而易见。
纪氏一叠声吩咐人给白姨娘布置新院子还有添下人,只把白姨娘听得诚惶诚恐。若是个女儿怎生是好,齐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儿。
一切都妥当了,纪氏才问,“你还能走吗,我想着带你去隔壁请安,也好叫太夫人见见你。”
白姨娘是被当做礼物送进齐国公府的,至今已有两年,以她这身份哪里见过金老夫人,素闻金老夫人左性难处,白姨娘心头发慌,手足无措的看着纪氏。
纪氏笑,“太夫人得了消息保准只有欢喜你的。”
话虽如此,白娆到底忐忑不安,可也没有她拒绝的地,柔顺的点了点头,“但凭夫人吩咐。”
此时,姜瑶光尚且不知这条对两府而言意义重大的新闻,她正在陶然居跟着伍氏学琴。伍氏闺名琳琅,正是姜五郎的妻子。伍氏琴棋书画皆通,尤其是抚的一手琴。姜瑶光凑巧听了一回,成了她的脑残粉,伍氏受不了她的星星眼,加之她也清闲,便和淑阳郡主商议了,让姜瑶光隔三天来她这学一下午的音律。
又错了一个音,姜瑶光暗自吐舌,希冀伍琳琅没发觉,偷偷望过去,被躺在美人榻上闭目聆听的美人逮了个正着。
伍氏见她逗趣模样好笑,望了望炉中的檀香,只剩下小半截了,“你这丫头越练越糟,歇会儿再练吧,要再错,我可不依了。”
姜瑶光颠颠跑过去,摊着手给她看,“我练的手都红了。”
伍氏嗔她一眼,“可不就是因为你练得少嘛,多练练,磨出茧子来就好了。”
姜瑶光拉了她的手一摸,肤如凝脂,一脸控诉,“你都没有!”
伍氏得意,轻柔的转了转手腕,“有茧子这手还能看吗?”斜睨姜瑶光,“是你要学琴又不是我要学,我干嘛要磨出茧子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弹琴一刻钟以上了。”
姜瑶光,“……”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能无言以对。
“不过你也别担心,上回我不是给了你一盒雪肌玉肤膏,睡前让人拿那个按摩手一刻钟,然后厚厚的抹上一层,用纱布包起来,第二天再看,保准又白又嫩。”伍氏将姜瑶光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她的手指,胖嘟嘟的,可骨架却是纤长挺直,等这丫头抽个瘦下去后必是十指纤纤如葱,“这么漂亮的手,留下茧子可就不美了。”
姜瑶光抖了抖手,“您也太夸张了,不就一点茧子嘛!谁看得见。”
伍氏却听不得这话,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她的手背,“我看得见,要是你一手厚茧子,我可不带你玩!”
姜瑶光嘴角一撇,“你这是以貌取人!肤浅!”
伍氏失笑,捏了捏她的脸,“你才知道啊,要不是你这张脸,我才不收你这倒霉徒弟,见天儿就会和我顶嘴。”
姜瑶光伸手摸了一把伍氏的脸,“要不是你这张脸,我才不跟你学呢!”
这话听在伍氏耳里,无异于是最大的赞美,姜瑶光早就发觉自己这位婶婶是自恋癌晚期,无药可救那种。当然她也有自恋的资本,伍氏生的国色天香,娆而不媚。
心情大好的伍氏道,“看在你嘴那么甜的份上,我给你弹一曲,想听什么?”
姜瑶光问得飞快,“哪支曲子最长?”
伍氏起身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姜瑶光的额头,没好气道,“你个没良心的。”
姜瑶光腆着脸笑,“言必行,行必果!”
伍氏轻哼一声,“我何时食言而肥过!”说着重新点了一炷檀香。
说来,弹琴之前,要沐浴焚香,姜瑶光听说过,但是第一次亲见却是在伍氏身上。淑阳郡主弹琴,兴致来了才会焚香。而伍氏沐浴焚香一样不能省,就是来上课的姜瑶光也被她如此要求。
伍氏委实可以用诗情画意这个词来形容,她若得了一盆品相好的茶花,邀请淑阳郡主前来欣赏。不是派人传话,她会花上一个时辰亲自写一封帖子,那纸必得是桃花纸,自己裁的,心情若好,还会描上几笔,笔得是狼毫湖笔,墨要松香的,封帖子的胶水,要是桃花泪做的。
这里还有桩趣事,土包子*姜瑶光问,桃花泪是什么?
伍氏牵着姜瑶光去桃树林采,特么它就是桃胶啊啊啊啊!
淑阳郡主算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可几次之后也要抱着姜瑶光说,“你五婶可真真是个讲究人,和她一比,我怎么就觉得我活的这么糙哩!”
姜瑶光觉得自己就是个糙汉子。
一曲尽,听得如痴如醉的姜瑶光撑着下巴喃喃,“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厉害?”忽然握了握拳,信心满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这话你也信,我还说我从今天起悬梁刺股,日后要当丞相呢。”
姜瑶光乐呵呵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没得为了不切实际的梦想,蹉跎光阴。”
姜瑶光,“……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啊!”
伍氏丁点不在乎伤害了小姑娘脆弱的心灵,“说的就是你,你于这道上没天赋。”
姜瑶光默默的看她一眼,默默的转过身背对她。
伍氏暴露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内心是崩溃的,丹眉几个就算了,匀染你们是陶然居的人啊!
伍氏清了清嗓子,“学琴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罢了,要天赋作甚?你又不需要成大家,对吧!再说了,没天赋也看和谁比!”
“和你比呢?”
伍氏横了橫心,昧着良心道,“差不离!”
“噗嗤!”姜瑶光绷不住笑场。
伍氏反应过来,光想着这丫头才五岁长了一张纯真脸,却忘了她是个鬼灵精,哪有这么脆弱。当下恼羞成怒,就要教训她。
匀染看着和姜瑶光闹作一团的伍氏,先是憋不住笑,尔后又愁,姑娘进门都四年了,和五爷如胶似漆,怎么就是没消息呢!哪怕不是位小少爷,有位像五姑娘这样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也是极好的。
匀染正愁着,瞥见门口有动静,过去一看,不一会儿就回来,对伍氏道,“夫人,齐国公府有一位姑娘有喜了,纪夫人正带在她向太夫人报喜,老夫人已然过去了。”
纪氏不曾刻意隐瞒,遂这消息不胫而走。
“哪位姑姑有喜了?”姜瑶光趁着伍氏分神之际,从她怀里逃出来。
匀染替她将散发拢到耳后,有点儿尴尬,“是白姑娘。”
姜瑶光怔了怔,是她傻了,出嫁的姑娘多是用姑奶奶称呼的。末了姜瑶光仰了仰头想,齐国公今年有五十二了吧,可真是老当益壮。
伍氏捋了捋发,“太夫人该高兴了。”
匀染犹豫了下道,“夫人不去看看?”伍氏不得金老夫人欢心,在金老夫人眼里,伍氏活脱脱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狐狸精。趁这个机会在金老夫人面前卖个乖也是好的。
伍氏漫不经心道,“又不是叔母有喜,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就是俞氏过去都显郑重了,只她这位婆婆的心思,谁猜的着呢。
伍氏牵了姜瑶光往内室走,嫌弃,“瞧你这模样,哪像个女孩子,还不随我去重新梳妆。”
“这是谁弄得啊!”姜瑶光悲愤得无以复加。
匀染想想也是这个理,哪家为个妾室兴师动众,纪氏这般也是因为齐国公府只有一个男丁。
一个男丁!匀染跟随的脚步一顿,隔壁恐怕要不太平了。




美人不我期 第25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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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光辞别伍氏,离开陶然居,途径梅园,见四姑娘六神无主地立在园里,不等她开口问。四姑娘噔噔噔小跑上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哭,指手划脚的抽噎,“大白,大白不见了。”
姜瑶光抽了帕子替她拭泪,放柔了声音,“大白在和你玩捉迷藏呢!”
四姑娘破涕为笑,又撅着嘴跺脚,“可它躲哪去了,我找不到。”蓦地眼前一亮,比划着手脚,“妹妹帮我找,找大白。”
姜瑶光一口应下,指了不远处一小竹林让四姑娘去找找,待四姑娘兴高采烈的离开。
姜瑶光旋身问青莲,“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的大白?”大白就是俞氏养的猫,原名白灵,奈何四姑娘一口一个大白的,大家便随着她叫了。
青莲低了头回话,“大半个时辰前还见它了,”斟酌了下道,“大白有些奇怪,站在墙上看了四姑娘好一会儿,四姑娘叫了它好久都不下来,扭头跑了。奴婢听说猫儿灵性,临死前会找个不易察觉的角落躲起来等死,大白已经十三岁了。”
姜瑶光黯然,大白老了,除了四姑娘,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和贺管家说一声,多派些人手去寻。总是养了这么多年,不能让它死在角落里。”为难的看一眼埋头苦寻的四姑娘,“四姐那好好解释,她能明白的,否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青莲等不肯尽力找,大抵也是不忍四姑娘目睹生离死别,想着等她忘了就好。可依她看,找不到大白,四姑娘也不会善罢甘休。
青莲也望一眼不远处的四姑娘,屈膝道,“那奴婢也再派些人去寻。”
姜瑶光点了点头,吩咐丹眉去降舒院抽点人一块找后,走到四姑娘身边。
四姑娘懊恼的跺跺脚,垂头丧气,“大白不在这儿。”
“那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四姑娘的眉头皱成一团,“它会躲哪儿?”掰着手指头想,“院子里没有,花园里没有……”
姜瑶光就这么跟着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到了齐国公府,还遇上了姜十五娘怡婉。
十一岁的姜十五娘出落的亭亭玉立,瞅了瞅东张西望到处乱钻的四姑娘,问姜瑶光,“盈盈这是怎么了?”
姜瑶光福了福身,回道,“大白不见了,四姐急得要哭,我便和她说大白在和她捉迷藏,一路找到了这。”
“许是淘气躲起来了,”姜十五娘道,“我让林管家也派些人来找,这么大的府邸,你们怎么找的过来。”
“那倒是麻烦小姑姑了。”姜瑶光感谢。
姜十五娘笑了笑,“这有什么,我看盈盈有些累了,要不你们先到我院子里坐坐。”
姜瑶光道了声好,便要去哄四姑娘。
却不想被四姑娘拒绝了,神神秘秘的对姜瑶光道,“我觉得,马上要找到了。等我找到了大白,我就罚它没鱼吃,它怎么能躲得这么好,每次我躲起来,它都能找到我。”
姜瑶光无奈的折回去,“四姐还要找。”
姜十五娘道,“那我也陪你们找找吧。”
走了一段路,姜瑶光拉着一马当先的四姑娘拐道。
姜十五娘还奇怪,抬眼一看,姜逊带着他的小厮在远处的松树林里。这时辰,他原该读书,可谁叫他的先生又走了,新先生还没来,他便清闲了下来,碍于齐国公的命令,不敢出府,于是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下地捉蝈蝈,猫嫌狗厌。
姜十五娘颇有点尴尬,倒不是因为他又气跑了一个先生,而是因为姜逊顽劣,捉弄过四姑娘好几回,偏四姑娘天真懵懂,对他压根没有防范之心。几次后,众人不敢让四姑娘与他会面。
眼见姜瑶光哄不好四姑娘,四姑娘依然一脸兴奋的要去找她的小叔叔,姜十五娘也要上去劝。
松树林的姜逊在小厮的提醒下,回头发现了一行人,脸上畅快的笑容还没得及退却就换上了惊慌的神色,催促,“赶紧埋了!”
只到底晚了,趁几人手忙假乱的空隙,一血淋淋的东西跌跌撞撞冲了出去。一个小厮下意识要扑上去,只抓到一手黏腻的血,惨白着一张脸趴在地上。
离得远,姜瑶光还未曾发觉,只见四姑娘尖叫一声,飞快的扑上去,就这么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姜瑶光和姜十五娘赶紧跑上去,姜瑶光正要扶她,低头一看,只觉一股刺骨凉意从脚底蹿上来,浑身战栗。四姑娘抱在怀里的那一团只能称之为血肉的生物,脖子上挂着她熟悉的铃铛。
晚了几步的姜十五娘骇的倒退几步,瘫软在侍女怀里,颤颤巍巍的扭头看着一脸懊恼的姜逊,指着他颤声,“你,你!”
镇定下来的姜逊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只猫罢了,我赔她一只就是,反正这猫老的快要死了。”说着就要走。
脑子嗡嗡直响的姜瑶光冷不丁听到他的话,气得整个人都打起摆子来,左右望了望,瞥见一根树枝,几步跨过去捡起来,还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被丹眉抱住了,树枝也别人夺了去。
姜瑶光/气得理智都烧没了,眼前不断浮现惨不忍睹的大白,狠狠的瞪着姜逊,“反正总有一天你也是要死的,那我也打死你算了。”
姜逊气红了眼,指着姜瑶光反唇相讥,“你才要死呢!你想打我,我告诉祖母去,让祖母打死你。”说罢,脚底抹油跑了,直奔镇国公府。
丹眉脸色变了变,立刻派人去通知外出访客的淑阳郡主。
“哇!大白死了!”一直坐在地上的四姑娘哭声猛然高亢,哭的几乎要背过气。突然,四姑娘抽搐起来。
姜瑶光大惊,不敢上前,只能焦急的围着转圈,看着青莲等人熟练的困住手脚,以免她伤害自己。
白蓉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包,抽出一根成人小指长的金针在四姑娘头上扎了几下。四姑娘年纪渐大,病症发作越频繁,遂俞氏特意命一女医贴身照顾四姑娘,以防万一。
昏过去的四姑娘被人抱走,在青莲想把大白尸体一同带走时,姜瑶光阻止了。她垂了眼,目光凝在大白破碎的尸体上,身上的皮毛残缺不全,伤口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尾巴没了,左前掌也不见了,两只耳朵被剪成了三瓣,右眼成了窟窿。姜瑶光微微的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她想起了自己养的圆滚滚的汤团,去年秋天不见了,是不是也遭了这样的毒手?“他不是想找老夫人打死我吗?”
姜逊心知自己闯了祸,虽觉得不过一只猫罢了,还能怎么着他不成。可姜瑶光那模样着实让他有点发憷又有点被冒犯的愤怒,这府里谁不让着他三分。
是以,他一跑到朱雀堂,扑到金老夫人怀里就是一顿告状,“祖母救我,姜瑶光要打死我,她说我反正要死的,先打死我算了。”
金老夫人火冒三丈,也不问缘由,拍着桌子就骂,“这个杀千刀的小畜生,她生来我就知道是个丧门星,现在连打死亲叔叔的话都敢说了,早知道当初就掐死她算了。”
“长生是小畜生,那公爷是不是老畜生?您又是什么?”
金老夫人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俞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漫说金老夫人,就是纪氏也是目瞪口呆,更别提恨不得晕过去,好眼不见为净的白姨娘了。纪氏悄悄的拉着白姨娘往角落里退了几步。
金老夫人指着俞氏,磕磕巴巴的问,“你,说什么!”
俞氏神色自若,淡淡的回望金老夫人,“我不过是依着老夫人的话说罢了,若是您不喜欢听,您不说不就成了。”
金老夫人气得直打摆子,脸色铁青的指着俞氏,“你竟然敢骂我儿是……”金老夫人委实开不了口,“我让大彘休了你,我们家是倒了几辈子霉了摊上你这么个媳妇,我可怜的儿……”
是啊,姜氏前世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个媳妇。俞氏目光缓缓在金老夫人脸上滑过。
金老夫人脸皮抽了抽,咒骂之声戛然而止。其实金老夫人是有点怵俞氏的,当年俞氏刚进门的时候,金老夫人趁着男人不在家,学着自己婆婆的范,让俞氏给她端痰盂,打算一口吐在了她脸上,杀杀她的威风。这其中除了儿子被拐走的怨恨,还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得意忘形,兴许也有点矮矬穷对白富美的羡慕嫉妒恨。
没成想俞氏竟然敢躲,自觉婆婆尊严被冒犯的金老夫人抽了鸡毛掸子就要教俞氏怎么做媳妇,这也是跟她婆婆学的。可没等金老夫人抽下去,姜老太爷就回来了,一脚踹在她心窝子上,要不是后面的大儿子拦着,姜老太爷那架势活似要打杀了她。就因为这事,她被姜老太爷带回了乡下,大儿子吭都不吭一声。直到儿子定居京城,夫妻俩才被接进京。
进京后,金老夫人恼恨俞氏,做了这么多年老太君,她也学到点大户人家折磨媳妇的手段,晨昏定省她就让俞氏站着,吃饭也让她伺候。
过不了几日,大儿子带着一身伤回来,可把金老夫人心疼坏了。
一问,大儿子说,“婆婆拿捏媳妇天经地义,师父教训弟子也名正言顺。”俞太傅不止是岳父,还是师父,这时代,师父可比岳父权力大。
至此,金老夫人再不敢刁难俞氏,顶多就是酸两句。
休了俞氏,那是金老夫人口不择言,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可又咽不下这口气,直把自己憋得差点没翻白眼。
埋在金老夫人怀里竖着耳朵的姜逊满以为,金老夫人会把镇国公府这群女人从老到小恶狠狠的骂上一顿。他一点儿都不喜欢隔壁这些人,除了祖父母,谁让他们都对他冷冷淡淡的。尤其是俞氏,就因为他喊四姑娘傻子,居然向父亲告状,害得他被父亲揍了一顿。活该她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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