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陆小凤]剑指江湖

至于陆小凤曾经客栈的厨房里洗澡，峨嵋四秀从厨房里走出来这种事情，最后陆小凤还差点毁了那个厨房，霜晴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话题被赌坊里的打手带偏了之后，霜晴都有些忍不住好奇的想着，真不知道下次见面，陆小凤身边的女又会换成哪个新……
——那么多的旧，怎么就没有谁把陆小凤给收拾了呢？霜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江湖中的女子，对于堪称负情薄幸的男，脾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吧！若是大唐江湖之中，陆小凤这种四处留情的，碰上妖娆美貌的苗疆五毒教门下的姑娘，活脱脱的已经被蛊虫弄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诸多想法，霜晴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她望着这几个明显已经想歪了的赌坊打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霜晴最终还是决定为自己解释一下，当下便认真道：“几位怕是有些误会了，和陆小凤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和多少个红颜知己有关系也和没关系。是听花满楼所说，李燕北大老板是陆小凤相交多年的好友，此番冒昧前来，也是想着，陆小凤到了京城后，定然会去拜访他的老朋友。”
——那几个彪形大汉没说话，可是，眼睛里的表情意思却是十分明确的：还不是要找陆小凤！
看着这几个一脸凶神恶煞的“好心”，打骂都等于是自己无理取闹，霜晴简直身心俱疲，比面对没事找抽的宫九的时候还要无力。





[剑三+陆小凤]剑指江湖 第78章 倾城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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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晴耐着性子，刚要继续开口,变故却陡然间发生。
一柄锋利的剑如同闪电一样,带着刺眼的寒芒飞过来,目标赫然是霜晴旁边那几个赌坊的打手。几乎是同时，另一柄剑却是朝着赌坊大厅里另一侧的一个身形魁伟强壮的男飞过去。
赌坊里有发出了惊叫声,赌客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些身形魁梧的打手们已经扑了上去,有急切的躲开那柄剑，也有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想要拦住另一柄剑。
这些打手们的功夫算得上不错，可是，却远远不及那两个用剑伤的黑衣杀手。锐利的剑光闪过，赌坊里的手几乎注定要伤剑下！
赌客里虽然不乏有江湖中,可是更多的还是家境殷实生活奢侈的普通，对于他们来说，赌坊里那些打手的功夫已经很厉害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功夫和这么快得剑？有已经惊骇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然而，那两个行刺的黑衣，却被用更快的速度拦了下来，不过转瞬之间，其中朝着霜晴这边动手的那，已经被霜晴一剑刺穿胸膛倒地上不说，就连手中的剑都被她震断了！
另一个刚刚袭向那个身形魁梧的男的黑衣见势不妙，直接把手中的剑扔了出来，想要阻挡一二，整个已经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翻身便想要往赌坊外面跑去。
霜晴震碎飞过来的第二柄剑的同时，冷声呵斥道：“站住！别逼杀！”
对于霜晴的说法，那黑衣自然是置若罔闻，只是闷头飞快的往赌坊外面跑去。霜晴手中的双剑鸾歌凤舞火红色的孔雀羽划过了一道耀眼的弧度，她正要追上去，已经跑到门口的那黑衣，身子却陡然间停了下来。
霜晴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那个夺命而逃的黑衣脖颈上，一根染血的筷子正穿透了他的喉咙，轻飘飘的落地上。旋即，那个被用一根筷子一击毙命的黑衣杀手的尸体，也发出一声闷响，重重的倒了下去摔地上。
用剑杀或许会让觉得可怕，可是，用一根筷子洞穿一个的喉咙，这幅场面，却是十足的让从心底里发出深深的恐惧。
那个黑衣杀手已经死了，死得那么突然，而又理所当然。
黑衣杀手的身体倒下之后，露出了一个气度不凡、十分悠然的白色身影。宫九穿着一身整洁的雪白衣裳，面上还带着几分无奈而又温柔的笑容，一片渗的寂静的赌坊门前轻声叹道：“小六儿都说了让站住了，怎么就不知道听话呢？”说完，宫九又向前走了几步，站霜晴身边笑道：“既然那个要跑，何不直接送他去死呢？”
霜晴意味不明的瞥了宫九一眼，没答话，反而是看向刚刚被刺杀的那个男，身高魁梧，精力充沛，浓眉、锐眼、鹰鼻，即使刚刚才险些被刺杀，这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严肃、沉稳，带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霜晴径自开口道：“李燕北？”
霜晴并不认识李燕北，她会突然认出他来，也不过是因为刚刚那场刺杀，赌坊里的打手们，纷纷上前挡了那个男身前，一副护卫的模样。
李燕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示意身边的稍稍退开，上前两步先是对着霜晴，然后又想宫九抱了抱拳，道：“正是下，刚刚多谢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出手相助！”
霜晴依然还带着帷帽，长长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让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可是，从她说话时候冰冷的声音里，也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
“刚刚和这几位说过的话，想必李燕北大老板也都听见了！”霜晴的声音如冰泉一般清灵，却带着几分恼火。任是谁知道，自己想要找的其实就旁边站着，却隐瞒身份默不作声的看笑话，都会觉得懊恼而愤怒的。
李燕北苦笑了一下，向霜晴抱拳道：“都是下的不是，还望姑娘恕罪。”
跟李燕北身边的一个，也陪着笑小声的解释了一句道：“这位姑娘还请息怒，就这两日，大老板他身边出现的刺客是真的不少数。们之前也并不认识姑娘，大老板今日会来赌坊，也是一时兴起，姑娘就这么巧的来了这里寻大老板，们这的伙计有些防备想来也是之常情，姑娘您以为呢？”
李燕北一边听着自己的手下跟霜晴赔笑又赔礼的，也一边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十多年以前，李燕北便已经是这古城中最有权势的几个之一，他的一身功夫，江湖上也称得上不错，可是，就从面前这位姑娘刚刚那一剑，李燕北也知道，虽然还不知道名字，这位姑娘却也必定是江湖上难得的高手！
霜晴平复了一下自己暗自有些恼火的心情，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虽然自己刚刚才救了李燕北一次，但是毕竟是有求于，霜晴冷静下来之后，倒也还算温和有礼道：“下今日一早才到京城，此前也并不知晓此间事情，倒是唐突了，还望李燕北大老板不要介意。”
李燕北爽朗的笑着，连连说道：“无妨！无妨！”
霜晴继续道：“今日会来这里，也是凑巧听说了这里是大老板的生意。”面纱下面，没有看到，霜晴的眼眸微微垂了一下。
听到这里，李燕北也只能是无奈苦笑道：“这个倒并非是有意瞒着姑娘，陆小凤上次来京城，还是三年之前，也实是不知道他现身何处。”
霜晴稍稍有些诧异，不禁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就十五月圆之夜，今天已经初十了，陆小凤竟然还没有到京城？”
李燕北道：“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都不知所踪，没有找得到他们。”言下之意，却是陆小凤即使到了京城，他若是存心不想被找到的话，大可躲藏起来。
霜晴自然明白李燕北话语中的未尽之意，神色冷了冷，有些意兴阑珊的淡淡道：“陆小凤就是为了让西门吹雪方便能够找到他，也不会故意隐藏行迹的。”霜晴本来想说，自己打算这几天都跟李燕北旁边等陆小凤出现了，看到旁边笑得一脸温柔的宫九，霜晴反而突然改变了注意。
“既然如此，也就不打扰了。”霜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
李燕北随意客套了几句，便也就随着霜晴的意思去了，只是最后特意询问了一句道：“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霜晴还没开口，宫九已经轻笑道：“下宫九，至于这位么，李大老板唤她六姑娘便是！”
李燕北心中暗道，宫九，宫六，明显都是假名字，以数字排行相称，两显然是出自同一势力。那位六姑娘是什么容貌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声音，也是轻灵悦耳的很，这位九公子笑容和煦，更是一身风华气度不凡。却是不知道，这样两位年纪轻轻就已经武功不俗的中龙凤江湖之中为何竟是从未闻名……
李燕北又客套着对“六姑娘”和“九公子”道了谢，才亲自送两出去。
等到霜晴和宫九离开后，李燕北回到赌坊后面的房间里，还暗自思忖着，六又排九前面，看刚刚那个九公子言语之间对那位六姑娘的态度，莫非前来找陆小凤的这个女子的身份还要高于那个九公子？下次等陆小凤来了，倒是真要问问清楚，他这是又招惹了什么。
李燕北的功夫江湖上不说顶级，但也算得上是一流，眼力自然是有的。不管是霜晴救他的时候的那一剑，还是宫九那根瞬间杀的一根筷子，他都没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出手的，那两的功夫，由此可见一斑……
再说霜晴和宫九这边，才刚刚出了赌坊的门口，走出去没两步远，霜晴便冷冷的开口道：“杀灭口好玩吗？”
宫九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眨了眨漆黑如墨的眼眸，望着霜晴，轻声道：“小六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霜晴根本不管宫九是什么反应，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船上的时候，说过自己久居海外。看船上那些侍女的模样，也能看得出来。”
宫九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道：“所以呢？”
霜晴冷漠的轻声道：“花满楼告诉，京城表面上的势力，一分为二，分别是城北的李燕北和城南的杜桐轩，他们两京城，根基至少都有着十多年。换句话说，想要京城安插新的势力，并不容易。来京城的打算，也是见到花满楼之后才定下的。这一路上，赶路的速度并不慢，就算有充裕的手，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也很难全部安排好吧！可是偏偏，今天早上才到京城，的就已经查探到了李燕北的行踪。”
宫九笑着接口道：“除非京城中本来就有的手，否则，李燕北的行踪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刚刚到了京城的就能立刻知道的？”
霜晴缓慢的点了点头，道：“李燕北并不认识，而今天的那两个杀手，未免也来得太巧了些。”
宫九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反而更加愉快的笑了出来，他深深的望着霜晴，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涌动着令看不透的复杂情绪，良久，才低声笑道：“先前一直低估了，小六儿，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只是不明白，明明知道是要灭口，为什么现还要说出来？”
霜晴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道：“死的是手下的！都不乎，那的死活与又有何干？”
霜晴说完，转身就走，宫九站原地停顿了一下，望着霜晴纤细的背影，突然轻笑着开口道：“不想知道叶孤城的消息么？”
霜晴的身子突然顿了一下。
宫九望着霜晴的身影，那张美如雕刻的脸上笑容愈发自负而肆意。
可惜，出乎宫九的意料，霜晴并没有回过头来找他，反而是转身径直的往街边的一家店铺走去，脚步干脆而果断，没有一丝的迟疑。
宫九脸上满是自负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住。
——那是京城里一家老字号的糕饼店，四开间的门面宽敞而明亮，门上雕着极精致的花纹，金字招牌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合芳斋”。




[剑三+陆小凤]剑指江湖 第79章 倾城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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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芳斋里的伙计看到有客上门，满脸笑意的上前招呼着。
霜晴也干脆,那伙计的介绍下,一连指着店里那些或是小巧精致、或者看上去寻常却散发着诱的味道的许多点心,通通要了些让那伙计给包起来。
霜晴之所以会知道“合芳斋”这家老字号，还是因为先前踏炎乌骓从花满楼的桌上寻摸来的一包桂花糖外面的纸包上就印着这个金色的字样。这种糕饼店的小事,霜晴本来也是不怎么意的，只不过今天正好碰到了,干脆就带一些回去哄这些天一直有些闹脾气的踏炎乌骓……
付完钱，霜晴正等着那个店里的伙计帮她把自己挑好的点心用纸包裹起来，糕饼店里面那扇门却突然被轻轻的推开，走出来一个身形纤细高挑、风姿婀娜的女。
霜晴只是随意望了一眼，看到那个女的时候,却有些惊讶的怔了一下，惊奇道：“孙秀青？”
孙秀青闻声也猛地抬起头来。
霜晴依然还带着帷帽，让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孙秀青却还记得霜晴的声音。
毕竟，她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霜晴为了救石秀雪而使出的那一剑，太过绚烂也太过令骇然。后来，孙秀青的师父独孤一鹤更是对霜晴赞叹备至，加上霜晴本就是江湖中比较少数的用双剑的女子，同样身为修习双剑的孙秀青，对霜晴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孙秀青的嘴唇动了动，她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有些古怪莫名的复杂，最终，她却只是轻声说道：“陆姑娘？”
霜晴点了点头，一边从那满脸惊讶的伙计手中接过包好的点心，随意的晃了晃，然后笑道：“没想到这‘合芳斋’原来是的店呀！家踏炎乌骓可喜欢这里的糕点和桂花糖了！”
孙秀青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似是没想到霜晴竟然会这么以为。
“其实‘合芳斋’是西……”孙秀青刚要解释，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改口把后半句话给含糊了进去，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眼神有些微微的犹疑闪烁，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一种像是闲聊的口吻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听闻，近来陆姑娘和白云城主叶孤城关系很好，不知道叶城主可是已经到了京——”
孙秀青话未说完，便直接被瞬间变了脸色的霜晴冷冷的打断：“别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湖传闻中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蜚语流言也信？好歹顶着峨嵋四秀的名号，独孤一鹤掌门就是这么教的？”
说实话，霜晴对峨嵋四秀的印象其实很是一般，但是对她们几个的师父独孤一鹤那位即使受了内伤依然愿意陪她试招而且一脸严肃毅然的老家的印象却很是不错。
若是只是偶然碰见，稍微客套两句，霜晴还能维持一副温和优雅的态度，可惜，最近霜晴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尤其是涉及和叶孤城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当真跟爆竹一样，堪称一点就着！偏偏孙秀青才一开口，就是向她询问叶孤城的事情，言语之间还一副她和叶孤城关系匪浅的模样。火气上来了，霜晴或许还愿意给峨嵋掌门独孤一鹤个面子，却没那么好的脾气也顺着孙秀青的意思来。
孙秀青的脸色猛然间变白了，她的嘴唇微微抖了抖，脸上的笑容一时之间也有些僵住。她想要开口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江湖上之前一直盛传的陆霜晴和叶孤城、唐天仪等的爱恨情仇，孙秀青都已经听过了不知道几个版本，那些一听就是被编排的跟街头话本似的浑话，孙秀青自然是不信的，听见了也就是一笑而过罢了。
只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月圆之夜的决战即将到来，孙秀青西门吹雪面前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随着决战之日的临近，她的心里，却是愈发的惶恐不安。这种说不尽的担忧，她却只能深深的压心底。
今天碰巧遇到了霜晴，孙秀青也只是由于最近一直太过担忧，才会满心想着纵使是捕风捉影的江湖流言，也断然要有几分真实的影子，说不定陆霜晴真的和叶孤城熟识，说不定她开口问了，就能知道些关于叶孤城的情况……
即使知道自己问了也是于事无补，可是，太过意西门吹雪的孙秀青却依然忍不住向霜晴开了口。
孙秀青被霜晴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她本还没怎么样，合芳斋店里的掌柜的却是已经看不下去了，有些不满的嚷嚷道：“这位姑娘也真是的，夫就是随口问了一句，若是不小心冒犯了什么，姑娘不愿意听指出来也就罢了，家夫也不是不知礼的。一个姑娘家，跟说话何必这么冲呢！”
霜晴手里还提着合芳斋的点心，而且，看那掌柜的和伙计的模样，甚至大有霜晴若是发火把点心摔回来，他们正好干脆就不卖了的打算。
霜晴闻言却是微微怔住了，她有些诧异的望着孙秀青，没想到才过去这么一段时间，她竟然已经嫁了……
想着自己刚刚说话确实重了些，孙秀青开口也只是出于好奇的无意间开口询问了一句，真正惹火了自己的，和孙秀青又没什么关系，她也够无辜的……霜晴长长舒了口气，有些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道：“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已经嫁了，恭喜。”
孙秀青浅浅的笑了一下，即使面上还有些微微的担忧，嘴角的那朵笑容却变得温柔而娴静。
“多谢陆姑娘了。”孙秀青轻声道。
霜晴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便提着给说好买给踏炎乌骓的一大包点心转身离开了。
合芳斋的掌柜和伙计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刚刚那个似乎和孙秀青认识的陆姑娘脾气怎么古里古怪的，一会儿温和一会儿暴躁，感觉着怪喜怒无常的。
从合芳斋里出来后，刚刚还站街边的宫九已经不知所踪了。
霜晴也不意，随便附近寻了家客栈落脚，然后便牵着踏炎乌骓去了客栈的后院，寻了个无的地方，坐石头上一边把刚刚买来的糕点拆开喂给踏炎乌骓吃，一边还有些犹豫不决的考虑着，这两天要不要时常去李燕北名下的赌坊等地方绕一绕，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送上门的陆小凤出现……
等到霜晴借着合芳斋的糕点和皇竹草终于把踏炎乌骓哄高兴了，天色已近黄昏。
暮色轻柔，晚风沉醉，霞满西天。
霜晴的眉目间依然是一片冷淡和漠然，却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踏炎乌骓的头，便放它自己去溜达着玩了，然后起身往客栈的房间里走去。
那一大包点心，已经被踏炎乌骓吃得差不多了。喂踏炎乌骓的时候，霜晴偶尔也吃了几块，虽然早饭被宫九毁了，午饭的时候没心思吃，等到傍晚了，却因为吃了些点心而变得没有什么胃口。
天色虽然有些暗了，但是夜幕毕竟还没有笼罩下来，霜晴却是直接和衣躺了客栈的床上，望着窗户上愈发昏暗的光影，渐渐的有些出神。
霜晴闭上眼睛，心里有些忍不住的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只是去南海飞仙岛上散散心，可是不知不觉间，霜晴却已经习惯了叶孤城的存。
海上的时候，因为她晕船，于是他一直陪她身边，两之间虽没有几句言语却异常温情的朝夕相处。刚刚到达白云城时，他带她去海边练剑，告诉她潮汐潮落的时间，像一个普通一样，从打渔归来的船上要来晒干的海星给她玩，月白风清、星光闪烁的晚上，两个甚至一起施展轻功水面上迎着海风，飞行月下……
直到叶孤城和宫九两再没有旁见到的情况下交手，双双负伤。那时候，霜晴的满心担忧，即使面上不显，却是叶孤城身边，每日不离。
直到叶孤城伤口未愈的情况下，凭借霜晴对他的亲近和信任，暗算霜晴，一个离开……
霜晴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的想，从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偶遇，到后来南王世子的热情相邀，她和叶孤城的数次偶遇，那些从陌生到熟悉，从防备到温情，从信任到诀别之间，究竟有多少次遇见是真的机缘巧合，又有多少次遇见是出自别有用心的算计？
秋夜风冷，落木萧萧。
已是深夜，院中月色清凉如水。
叶孤城手中执剑，却并未练剑，他只是静静的站落叶飘飘的树下，寒星一般的眼睛望着远方薄雾迷蒙的夜色，一身孤绝寂寞，更胜远山之巅从不融化的冰雪。
南王世子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烦闷的神色，顺着院中的小径走了过来，说道：“叶城主！”
叶孤城微微转过身来，淡淡道：“世子心绪不静，所为何事？”
南王世子也不废话，微微皱眉的直接道：“今日派去两个刺杀李燕北，却城北的赌坊里出了意外的变故！其中一被一个手执双剑、戴着帷帽看不见面容的女子一剑击杀，另一却是仓惶逃出之时，被一个白衣用一根筷子赌坊的门口洞穿了喉咙。”
叶孤城心中微微一动，声音却依然平静而淡漠：“用双剑的女子？”
南王世子有些烦闷道：“是！那两明显互相认识，武功不凡，先前却似乎并未江湖上走动过，他们的身份，下面查了一天也没查出什么来！只知道一个宫九的化名！”稍稍停顿了一下，南王世子微微有些无奈道：“若非知道陆姑娘还白云城，几乎要以为赌坊里那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是她了！叶城主，陆姑娘剑术卓绝，身手不凡，何不让她也来京城助们一臂之力，让陆姑娘独自留白云城，着实有些可惜了……”
叶孤城淡淡的扫过去一眼，神色淡漠，锐利的视线却如同寒芒一般。南王世子见他隐隐有些不郁，便也识趣的闭口不再谈及霜晴留白云城一事。
等到南王世子离开之后，叶孤城的眼神却是瞬间沉暗下来。
霜晴自白云城失踪之后，遍寻不着丝毫踪迹，这些天来，他始终挂心不已。如今看来，今日出现城北的赌坊里救了李燕北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霜晴了，而那个宫九，竟然一直和霜晴一起。那么霜晴当初从白云城离开，应该也是那个宫九的手笔了！
叶孤城心中尚有几分心惊，虽然觉得，霜晴会此时赶到京城，想来也是因为九月十五月圆之夜他和西门吹雪之间的决战。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总有几分说不出的不安……
叶孤城孤身一站清冷的月光之下，长身玉立，面容清冷隽永，宛如一座白玉刻成的雕塑。
夜色更深，晚风沁凉，轻微的寒意仿佛能够刺入骨髓一般，令遍体生寒，从指间一直蔓延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