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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土万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李林甫口中念叨着,他试图将三人联系起来,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继续扳倒太子,如果沈光是太子的人,是刻意接近圣人,王忠嗣暗中勾结高仙芝,图谋造反。
看着在那里不停念叨的李林甫,罗希奭和吉温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在他们眼中李林甫已经魔怔了,他们要是继续试图谋太子,真当圣人不敢杀宰相么。
“你们说,如何才能让沈光成为太子的人。”
李林甫看向了罗希奭和吉温,这两个他过去最信任的手下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事情,今日便是他的试探。
“李相,请恕下官斗胆,如今沈光圣眷正隆,而且高力士也和其相善,没有真凭实据,光靠捕风捉影,可没法取信圣人,反倒会让圣人对李相您……”
“够了,某叫你们过来,不是听这样的废话的。”
李林甫面色阴沉地说道,他很少这般失态,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太子若是继续缩在东宫什么都不做,圣人还需要他这个独相做什么,他可不想把手上的权力分享给别人。
杨慎矜、王鉷、杨钊这几人,要么志大才疏,要么就是废物,真让他们当宰相,只会和他争权夺利,掣肘于他,到时候大唐危矣!
“李相息怒,罗御史也是为李相着想。”
吉温看到李林甫动怒,连忙出声劝道,他和罗希奭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罗希奭倒霉,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吉温和罗希奭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好办法,想要构陷沈光是太子的人,至少得有证据吧,可沈光自打到了长安城,就从没和太子有过半点瓜葛,他们就是想栽赃也得有个凭借。
出了李府后,吉温忍不住朝罗希奭道,“李相太过固执,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惹来圣人不快,到时候你我危矣!”
“你觉得,若是让圣人知道李相想要构陷沈郎如何?”
听到罗希奭的话,吉温悚然惊觉,这已经不是跳船那么简单,这是要倒坑李林甫一把啊!
“不妥,这事情你我碰不得,交给旁人,咱们都不放心,先拖着吧,但愿李相能早日想通就好了。”
“就怕他想不通。”
罗希奭叹了口气,如非必要,他并不愿意背叛李林甫。
“再等等看吧!”
……
皇宫里,李隆基听着高力士的禀报,满脸的莞尔,“你是说那晚朕走了以后,十二娘便找上了沈郎,还带着那位白氏女,沈郎叫了十二个美人给他们吹箫鼓瑟,还给他们按肩捏腿!”
“其他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
“真是个小气的小子。”
看着圣人笑骂,高力士便知道圣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心情不错。
“最近东宫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三郎除了读书,便是偶尔骑骑马,老奴昨日去的时候,三郎说想见见沈郎,听他演奏几曲。”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答道,他虽然忠于圣人,可是和太子也是关系亲厚,只不过他知道该如何取舍罢了。
“说起来朕对三郎确实有些苛刻了,既然他想见见沈郎,你便暗中安排下吧!”
李隆基忽地沉声说道,而他的答应则是叫高力士始料未及,看着圣人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不敢妄加揣测,只是飞快地应声而退。





唐土万里 第二百三十三章 西河剑器舞(祝八宝饭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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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高力士,李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日李泌走后,他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和高力士说了那番请求,只说自己听说沈光大名,所以想去见识见识,他本以为父皇不会答应,但是却没想到父皇居然答应了。
“二兄,这回真是多谢你了。”
“三郎,微服出宫,可不比寻常,你要多挑几个可靠的卫士暗中护卫。”
高力士看着兴奋的李亨,低声劝谏着,李林甫和太子间没有转圜的余地,太子鱼龙白服,身边护卫又不如圣人,这要是有个万一……
高力士都不敢往下想,以他对圣人的了解,圣人答应让太子微服出行,和沈郎结交,必有深意,但愿李林甫没那么蠢。
“二兄放心,我知道的。”
久居东宫的李亨,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去长安城的大街上闲逛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阿耶也还对他有说有笑的,会教他骑马射箭打马球,可等到他当了这个太子,什么都变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当好这个太子,让阿耶知道自己没有辜负他,可是后来当他身边聚集了一群朝臣,他便和李李林甫成了政敌,最后被李林甫一步步逼迫得狼狈不堪。
高力士离开了,圣人要他暗中安排太子离开东宫,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谁知道李林甫在东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
宜春院里,看着一排排漂亮的姑娘朝着自己齐声喊,“先生好!”沈光觉得很有些成就感,这是他应公孙大娘之邀,来宜春院里教授学识的第三天,最基础的乐理知识他已经教得差不多。
“先生,你给我们再追奏一曲新曲吧!”
沈光会的乐器很多,虽说有些水平还未必及得上眼前这些专精某样乐器的女孩子,可是架不住他的曲库够大,随便扔首曲子出来都是新曲,这三天时间里,他已经留了十二首乐曲在宜春院。
他知道这本就是公孙大娘的用意之一,可是如今他已经是名满长安的沈大家,这些曲子在长安城才能更好地传唱于天下,他自然不会吝惜。
等到明年,他就回安西,下次来长安城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你们想听什么曲子,欢快的,悲伤的,安静的还是别的什么……”
不远处,公孙大娘听着沈光这话,也不禁感叹这天下也只有这位沈郎才能说出这般任性的话,说做新曲就是新曲,还任你挑选,自己这些弟子还真是幸运,能遇到沈郎。
“欢快的。”“不,我要听哀伤的……”
看着那些吵闹的少女,沈光莫名地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到最后他还是演奏了两首新曲,一首欢快,一首悲伤,而这回他并没有留下曲谱,因为这些少女已经能用五线谱进行速记,这也算是他留给她们的功课。
“沈郎这便走了吗,不再多坐一会儿。”
沈光离开时,公孙大娘看着自己那些恋恋不舍的弟子,不由朝沈光问道,若是她再年轻个二十岁,她说不定也会和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争一争这位沈郎。
“不必了,某另有要事,其实该教的东西,某已经教了,至于曲谱,某可辑录成册派人送来。”
沈光看着公孙大娘道,宜春院虽然名声响亮,可是在世人眼里,终究是以声色娱人之地,大唐百姓虽然好舞乐,可是能做到像李龟年、公孙大娘、永兴姬那般地步的乐工伎人,终究只是少数。
沈光能帮这些女孩的,就是把他脑海里的那些曲子都写出来,让她们成为如同公孙大娘般光彩夺目的人物,这样或许她们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沈郎应该也擅长唱歌吧,当日那吟唱声,老身耳边如今似乎都犹有萦绕,还请沈郎也教教她们吧!”
看着面前郑重地向自己请求的公孙大娘,沈光本想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的那些声乐技巧和这个时代的歌咏风格迥然相异,但是既然公孙大娘能欣赏自己的假声高音,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娘,我时间不多,最多只在这里教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她们可都是我公孙兰的弟子。”
看着远处那些尚不知何为哀愁滋味的弟子,公孙大娘满脸自豪地说道,然后她朝沈光折身,“老身知道自己有些为难沈郎,这西河剑器舞本是老身所学,便赠于沈郎吧!”
看着公孙大娘递过来的卷轴,沈光愣了愣,他知道西河剑器舞是公孙大娘压箱底的本事,只是对于舞者的要求太高,所以至今也没有弟子学全,不想今日竟然把这秘谱送给自己了。
沈光没有矫情,只是郑重地收好那卷轴道,“多谢大娘。”
“舞蹈不同于音律,沈郎若是愿意,从明日开始,老身可以教沈郎学这西河剑器舞。”
公孙大娘看着面前有些错愕的沈光,眉头不由微蹙,便是洒脱如沈郎,也难以摒弃男女之见么!
“大娘,某能不能多带几人来学这西河剑器舞?”
“自然可以,不过老身也只教一个月,来的人能学多少算多少。”
公孙大娘开怀大笑了起来,她之所以有赠谱教授之举,也是受了沈光的感召,这位沈郎可以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教给她的弟子,难道她还要带着自己最得意的西河剑器舞陪葬么。
出了宜春院时,沈光心情大好,如今他在长安城里,也不过是等高仙芝何时被朝廷任命为出征小勃律的主帅,那时候他便要回安西,在那之前若是能学会西河剑器舞,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再说这西河剑器舞不但是健舞,也是能上阵杀人的剑术,裴大郎不就一直对这西河剑器舞念念不忘么!
“沈郎。”
听到不远处安熟悉的喊声,沈光从遐想里回过神,朝着王蕴秀和白阿俏她们走去,每日里王蕴秀都会领着王忠嗣府上的牙兵护送他往来怀远坊和平康坊之间,倒是给他挡走了不少狂蜂浪蝶,三日下来已经甚少还有人敢尾随跟踪他了。
“从明日开始,你们便随我一起和公孙大娘学西河剑器舞吧!”
“多谢沈郎。”
王蕴秀的眼睛亮了起来,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舞,那是连阿耶都称赞不已的,就是她自己也极为羡慕的。
沈光看着笑得开心的王蕴秀,亦是笑了起来,能每日接送你上下班的女孩子,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哪怕别人都说她是母老虎,那又如何呢?




唐土万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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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边令诚在官道旁的某家逆旅里喝着小酒,身边是龙武军的卫士们在烤火。
他们这趟出城也是倒霉得很,一场冬雨把大家浇得够呛,也亏得长安城外官道两旁多的是逆旅客舍,才可以换下湿衣服用火烤干。
边令诚放下酒杯,心里面却在想着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圣人和贵妃偷偷摸摸地出了好几趟皇宫,后来平康坊那里传出了沈大家作了新曲,在宜春院外惹得千人争睹,据说就连许久不曾当众露面的公孙大娘都随之起舞。
当然对边令诚来说,公孙大娘名声再响亮,但终究是年老色衰,哪怕得圣人看重,也不过是宜春院教一众伎人跳舞的老妇罢了。
他在乎的是传言里,沈大家在街上献艺的时候,有同行的女子弹奏琵琶能和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舞一争高下,想到那日圣人和贵妃都不在宫里,边令诚拿着酒壶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前两日圣人召高仙芝入宫,圣人颇为欢喜,居然还仿着民间大户那般请这位安西副大都护吃了过厅羊,让他随侍倒酒。
边令诚本以为是高仙芝简在帝心,这出征小勃律的主帅才落在他头上,可今日圣人忽然让他出城拦住自雒阳归来的李大家,还下了那等口谕,才让他清楚高仙芝那是沾了沈大家的光啊!
龙武军那里,陈玄礼那厮亲自精挑细选了五十名卫士,如今就等着圣人下旨赐婚的时候,送给那位沈郎做护卫呢!
看起来自己日后到安西,可得小心侍奉这位沈大家,就是高仙芝那儿也不好狮子大开口!
给杯中满上酒,边令诚低声叹了口气,高仙芝挂帅出征小勃律,圣人是要派监军的,宫里面能去安西军中监军的也就他了。
本来去安西那等偏僻苦寒之地,边令诚倒也无所谓,毕竟对他这等宫里的宦官来说,担任监军便是趁机敛财的好机会,原本他打算等到了安西后,便暗示番高仙芝要些好处,可如今有那位沈大家在,他哪敢开这个口。
万一要是哪天这位沈大家和圣人说起他索贿的事情,难保圣人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这宫里面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的位子呢!
“边公,李大家的马车到了。”
就在边令诚还在想事情的时候,他身边忽然有龙武军的卫士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
“到了吗?”
放下酒杯,边令诚也没有起身,这位李大家虽然名噪天下,不过在圣人那儿可是地位大不如前,如今那位整日想着早些回安西的沈大家才是圣人的心头好。
想到这儿,边令诚抬头道,“去请李大家过来相见,莫要让闲杂人等打扰了咱们。”
“是,边公。”
那龙武军卫士领命后,自是吩咐了几声同伴,然后出了逆旅,而大堂内,几个龙武军的卫士将几个正在烤火喝酒的士子给赶到了边上的桌案去。
“我等好端端地在这里饮酒,关汝等何事?”
边令诚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争执声,不由皱了皱眉,只见离着他不远处的桌上,坐着两个穿着白衣的士子,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腰里佩剑,跪坐在那儿都比对面的同伴高出大半头。
“行了,别搅扰了人家。”
边令诚缓缓开了口,两个白身士子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换了平时他也不会那么客气,只不过他此次乃是秘传圣人口谕,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
得了边令诚的吩咐,两个龙武军的卫士方自恶狠狠地瞪了眼那高大青年走开,至于大堂里其他人则是到了角落里继续饮酒,也有的索性回了客房。
“也不知道是哪家贵人府上的健奴,如此霸道。”
“哪有健奴佩戴军中横刀的。”
看着仍旧有些不忿的老友,杜甫摇头道,他出身优渥,年少时在郾城看过公孙大娘的剑器舞;雒阳岐王堂前听过李龟年的《渭川曲》;在北邙山顶玄元皇帝庙里赏过吴道子《五圣尊容》、《千官行列》。
到了十九岁时,更是仗剑远游,游历了大半个中原,旧历开元二十四年赴长安科举应试落第后过了四五年“裘马轻狂”的快意生活,这见识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这是军中健儿。”
苏源明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那独酌中年身旁的那些健奴,忍不住有些吃惊。
“腰佩军中横刀,个个都孔武有力,而且皮肤黝黑,十有八九是了。”
杜甫给自己杯中满上了酒,他已经三十五岁了,不再是那个往来中原各地,飞鹰走马的杜子美,他这趟来长安是为了来年的进士科。
“既有军中健儿相随,想必那定是位贵人,子美何不上前攀谈。”
苏源明虽然比杜甫小了好几岁,但是两人相交已有十年,他知道杜甫此来长安是为了考进士科,可进士科考起来何其之难,一科只取二十多人,几乎称得上是百里挑一,每年长安城里滞留的士子想尽办法投卷,为的不就是能得贵人赏识吗!
“那位贵人想必是有什么隐秘事,否则何需驱赶我等,此时上前,不是自讨没趣么!“
看着杜甫不紧不慢地喝下喝下杯中酒,苏源明没想到只是两三年不见,这位昔日好友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只不过这时候他也是脑袋清醒过来,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逆旅外的官道上,本来装饰华美的马车在雨水中也变得阴冷潮湿,车厢里李龟年双手捧着手炉取暖,盘腿坐着的膝盖上是一卷崭新的曲谱,在昏黄的光里,他口中不时哼唱着,满脸的陶醉。
每年冬天,李龟年大都不会逗留在长安城,而是会去雒阳,在岐王宅里小住几个月,只是这回他刚到雒阳没几天,家中便陆续有书信过来,说是安西出了位沈大家,人还没到长安便已名声大噪。
原本李龟年也没当回事,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踩着他上位,博取圣人欢心,可是却鲜有真才实学的,大都是些靠人吹捧出来的浪得虚名之辈。
可是这回,就连他那位兄长都寄信给他,还附带了一卷如今长安城里盛传的曲谱,他看了之后惊为天人,也顾不得岐王的挽留,便立刻返回长安城,想要见见那位沈大家。
就在李龟年回味着那美妙的旋律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叫他不由有些恼怒,就在他想要呵斥车夫时,只见车帘掀开,自家的管事已开了口,“主人,边公来了,就在前方逆旅相候!”
李龟年肚里的火气顿时没了,他虽然在圣人那儿得宠,可是对于宫里的宦官也是极为客气的,毕竟这些人天天和圣人在一块儿,要是得罪了他们,保不齐哪天在圣人面前说你句坏话,那就什么完了。




唐土万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杜甫和李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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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李龟年走进逆旅大堂的时候,本来正安静饮酒的杜甫忍不住愣了愣,他少年时在雒阳可没少听这位李大家弄乐唱歌,只不过他没有财力去结交这位奔走于权贵间的李大家。
“子美,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家中的一些事儿。”
杜甫知道对面好友是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若是让他知道来的是何人,只怕用不了一时片刻,这满逆旅的人都知道李大家来了。
李龟年看到边令诚后,亦是加快了脚步,皇宫里最得圣人宠爱的宦官莫过于高力士和崔涤,接下来便属这位边监门了。
“拜见边公。”
李龟年贪财却不好权,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因此哪怕再得圣人欢喜,他对着边令诚这些宦官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李大家不必多礼,来,坐下说。”
随着边令诚的招呼,李龟年才半个屁股坐了下来,这时候他也是内心忐忑,不知道圣人让边令诚传什么口谕给他,竟然需要这般掩人耳目。
“李大家且附耳过来,圣人这口谕,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却不能再叫旁人知晓。”
李龟年探头伸了过去,边令诚亦是压低了声音,只是寥寥几句话,李龟年就不由苦笑起来,他哪里想得到圣人居然冒用他的身份和那位安西沈大家结交,如今竟是要他假扮自己做替身,这算什么事呢!
要知道他可是兴冲冲地回长安,打算去拜会这位沈大家,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位沈大家的曲谱让他有耳目一新之感,更是让他灵感涌动,要知道最近这几年他虽然往来东都和长安之间,游走于王公权贵宅邸,任谁都要称他一声大家,以能请他到家中演奏为荣。
可是他却再难找到年轻时弄乐的那种高兴和感动,他甚至有两年没有作出让自己满意的新曲了。
边令诚看着情绪低落的李龟年,给他杯中满上酒道,“李大家也不必介怀,圣人难得这般游戏一回,等沈大家回了安西,便不必受这委屈了。”
“沈大家还要回安西?”
李龟年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在他看来似沈大家那样的人,便该留在长安城里,一如他当年。
“李大家有所不知,这位沈大家志在军旅,圣人以李大家之名与之相交,虽说劝了两回,可这位沈大家确实不在乎这长安城的荣华富贵,确实叫人钦佩。”
边令诚也算是看遍了朝中内外各色人等,可他还真是头回见到沈光这样的人,既不是笃信佛道有出尘离世之念,也不是完全淡薄名利富贵,只是一心一意想在安西建功立业。
李龟年这时候却是唏嘘起来,他这几年忙于各种应酬,于音律作曲之上鲜少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其中,比起这位不慕长安富贵的沈大家来说,真是惭愧不已。
“边公,不知我是否可以和沈大家相交,便用其他化名。”
听到李龟年这话,边令诚笑了起来,宽慰这位有些惶恐的李大家道,“自无不可,只要李大家莫坏了圣人兴致就行。”
“话已传完,李大家,咱就先回去了。”
边令诚看着欣喜的李龟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招呼着随行的卫士,离开了这家逆旅。
不远处的杜甫看着神情几度变化的李龟年,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没有去和这位李大家交际,他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这趟来长安还是要以科举为重,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李龟年坐在桌案前,喝完了剩下的半壶酒,抬起头时看到了不远处起身的两名士子,莫名地觉得其中一人面熟得很。
杜甫本不愿多事,只是他刚要和好友离开,却被那位李大家喊住了。
“小杜,且过来陪某喝两杯。”
“子美,那老丈认得你啊!”
看着身旁有些错愕的杜甫,苏源明忍不住推了推他,杜甫当即回过神,朝苏源明道,“源明先回客舍,那老丈是我父亲旧友……”
“既是子美长辈,便是我的长辈,我自当拜会。”
“源明,我这位长辈素来不喜热闹,待下次我再为你引荐。”
苏源明看着不远处没拿正眼瞧自己的老头,当即讪讪地笑道,“那我便先回房去了。”
送走好友,杜甫方自整了整衣冠,走到李龟年面前行礼道,“见过李大……”
“坐下再说。”
李龟年没让杜甫全了礼数,如今他可不是什么李大家,而是李大家的替身,之所以喊住这位小杜,也是怕这位认出自己的小杜到了长安城后乱说话。
“你是杜司马的儿子,某记得岐王可是夸你才气不下李太白,这回来长安是……”
“不瞒李公,小子这回来长安,是为了进士科……”
“原来如此,那小杜你在长安城可有住处,不妨随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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