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为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心蕊
其实仙衣一直淡淡的,李婉娘也有些不耐烦了,不说别人,就她家里从嫡姐到嫡母哪个不是人精,可哪个不被她哄的团团转,她一来看着仙衣的年纪,就觉着仙衣是个好哄骗的,岂料她费了那么多的口舌,仙衣就是油盐不进,就脸上都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二房的事情却一点都没透出来,反而她到说了不少李家的事情,这让她感觉非常不好,但也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打上十二分的精神继续在仙衣跟前凑热闹。
金风华来了一场,吹皱了不少少女的心湖,直到中午大太太来喊入席,姑娘们都还两颊微红,若有所思。仙衣可管不了这么许多,她挨着蒋氏坐在小辈儿这一桌,就算李婉娘凑到她旁边坐下,也没影响仙衣吃饭的心情。
大太太到是坐在张老夫人旁边,不但为了显示她与婆母的关系亲密,也是想打听打听婆婆到底选了谁家的姑娘。
宴席上,大太太看了李婉娘好几眼,都瞧见李婉娘对着仙衣热情用心,心里就有点不畅快,在她心里觉着给金风华找藤妾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休了姚仙衣,让金风华另娶她们找来的姑娘,何苦还要奉承仙衣,让她当着嫡妻,却让她们这样的大家姑娘做小。然而,她也清楚,她扭不过婆婆,在这个家里婆婆从来说一不二,所以她再不满意李婉娘也只能受着,不过她回头一想二房怕是会有一场好戏看,心里的不爽就立刻散去,转而回忆李婉娘在李家的时候有什么把柄,不然万一李婉娘得了宠,私下却将二房的银子昧下了怎么好,她可没替人做嫁衣的习惯。
张老夫人放下了筷子,众人也跟着端起了茶盏,席面撤下,太太们又开始闲聊,也不知怎么的提到了儿孙,诸位有儿孙的立刻显摆起来,就连张老夫人都说了好几句孙子儿时的趣事,突然,大太太也不知是不是脑残了,喝了口茶就撇了眼仙衣这里道:“我是个命苦的,到现在都没孙子,老二也不肯回来成亲,愁的我头发都要白了,你说像我家大儿媳那样,也就不提了,偏偏有些媳妇仗着上头没有婆婆,宁可收个养子也没养活个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生。可怜我二叔过继了孙子,后头的子嗣连姓不姓金都不知道,真是造了孽了。”
仙衣正听李婉娘废话呢,就觉着大太太的话刺耳,然后厅里就一片安静,好些个人看向自己。她瞄了眼不说话的张老夫人,心知这话恐怕就是老夫人授意的,毕竟大太太说话没谱是出了名的,再来长辈说小辈,小辈总不好回嘴,可是她不说话,又好似应征了她心虚生不出孩子,这万一真传出去了,不说别人,就是三房的老太爷也会张罗着给金风华纳妾,过继一个就够了,毕竟金风华还算金家的血脉,可瑜哥儿是捡来的,谁知是谁家的,这老太爷肯定不乐意了。
“姨母放宽了心,我瞧着三少奶奶身子不错,虽说看着柔弱了点,可想来日后定能抱上子嗣的。”李婉娘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接了一句。
仙衣到觉着好笑,这一个二个都挤兑上她了,还真当她没脾气?李婉娘瞧着是替她说话,可那敷衍劲儿好像就是要掩盖她不能生的事实,什么柔软了点,她一个奴婢出身做过活的人,柔弱个p。
“真是劳烦各位长辈关心了。”仙衣不温不火的说道:“咱们都还小呢,成亲也没多久,顺其自然就好了,再说我身子可好着呢,我夫君的师娘蒋太太可专门调理过,不说比的上诸位长辈,生个孩子总是没问题的,只是夫君在为前途奔波,做娘子的总不好让他分心,凡是还是以夫君的仕途为要。”
仙衣无视身旁的蒋氏一脸惨白,既然大太太为了踩她都可以掰扯自己的亲儿媳,那她干嘛还为蒋氏留面子,这位成亲那么久的都没消息,她才成亲多久,而且若是怀疑她身子有问题的,大可以去问蒋太太,蒋太太可是金风华的师娘,金风华的老婆能不能怀孕蒋太太能不知道?更何况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蒋太太身边跟着的嬷嬷那宫中出来的高手,教导仙衣那么长时间身子怎么可能不调理,若是这些老家伙们再挑剔,到有些显得无理取闹,说不准还会得罪蒋太太。再则最重要的一点,人家金风华都不着急,你们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最后大家算是不欢而散,金风华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仙衣,仙衣与二太太告辞后,就带着碧玺跟着金风华往回去。
可惜总有人不知趣,也不知这位李姑娘是不是故意被张老夫人放出来的,她在后头追了仙衣几步,才将两人堵在内院门口,周围很少有人路过,仙衣猜测这位李姑娘说不定就是有心做点什么赖上金风华,不过可叹,金风华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冷着张脸,回过头就对着满脑子还在打着稿子想如何与仙衣相约在二房的李姑娘道:“丑女,滚!”
仙衣无语的看着捂着脸大哭泪奔而去的李姑娘,耸耸肩,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想着傍金大变态?那要是让她看到金大变态手撕活人,这李姑娘不得找个裤腰带吊死啊。
缘为良人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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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不是很烦?”回来的路上,金风华问仙衣道。
仙衣皱皱眉头却没有回答,很烦到没有,只是确实不怎么安分。
“你说要不要干脆制造一场意外,把大房几个主子都弄死算了?”金风华挑眉很轻松的问道。
“你疯啦?”仙衣瞪大了眼睛,猛地朝身后看看,就怕有人路过听见。
金风华却接着笑道:“我只是玩笑,你别紧张。”
仙衣敢拿她爱吃的樱桃发誓,她刚刚明明看见这货眼底的冷光,这货绝逼不是在玩笑,他刚才就是想要将惹着他的大房全部干掉。不过,她之前那种啊……久违了的变态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她难道已经被这混蛋同化了?
“如果要不是懒得换个身份……大房要是突然死绝了会比较难善后的话……”金风华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两句。
仙衣脊背一凉,少爷!你确定你这样杀人如麻真的好么?仙衣随后在心里默默的给李姑娘点了只蜡,也许大房金风华暂时收拾不了,可是这姑娘怕是……所以说不是每个敢爱敢恨的姑娘都能感动一只暴躁的变态,然后上演一场虐恋情深,事实上很有可能的结果是敢爱敢恨的姑娘被暴躁的大变态报复的体无完肤,只有虐没有情。
很快,仙衣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张老夫人的亲戚李家曾经也是权贵,后来几代衰退,只剩下一套祖宅还有良田铺子等等一些基业,原先因为家里不事生产就已经有点入不敷出了,所以李家才想将女儿嫁给金风华做妾,这样家族也能跟着被带起来,岂料这事儿还没成呢,突然有人拿着死去李老太爷的赌债找上门来,要说这李老太爷有没有赌债,那是真有,可是时间长了,再加上赌馆换了东家总有几笔烂账,更何况有安国伯的靠山,李家也就没当回事,欠的也不过是小钱,到没在意。谁知道这次赌馆又换了东家,不但拿出了这笔欠条,还算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利滚利,李家一下子就陷入了危机,他们原想着去找张老夫人救救命,可谁料张老夫人派人一查底,那赌馆居然是京城龙行卫一个千户的亲戚开的,这谁还敢管,谁知道这赌馆会不会扯上京里,想当年龙行卫无旨抄家,崔公公假传圣旨的事情简直深入人心,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对于龙行卫那是碰都不敢碰。也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李家卖光了全部产业,再将李婉娘送给了那千户的亲戚做了小妾,才算是将事情盖过,不过李家是再不能留在横城了,张老夫人还送好心的送了点银两,看着这家子回了老家讨生活。
好不容易寻摸到了一个给金风华做藤妾的对象,一下子就这么毁了,张老夫人很是懊恼,但其他的姑娘她一看就知道没戏,心里是越发的不舒坦,再看她通过其他的渠道送入二房的丫头,转头就能和大老爷勾搭到一处,不说气得她肝疼,就连大太太也闹腾了起来,紧跟着大少爷因脾气暴躁旧疾复发,大房算是闹腾的鸡飞狗跳,一时半会看来是管不到仙衣头上了。
三房的二太太朱氏在听到这事儿后,直接将二房安插的眼线调了回来,从此在没提二房子嗣的事情,就连三老太爷偶尔唠叨两句,朱氏也帮着哄了过去,在她和二老爷眼里,金风华更像一团雾了。
夏季过去,又是入秋,横城秋季很短,冬日来的很快,仙衣在夏末就准备好了冬季的衣物还有该准备过冬的东西,严总管虽然还在观察金风华,可他还是在潜移默化中将二房的一些权力转移到了仙衣的手上,严寿更是抱紧了金风华的大腿,鞍前马后忙活的整天看不到人。事情一多,仙衣也跟着忙,再加上瑜哥儿突然开口说了话,她又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养育儿子身上,所以自然外面的事情就不那么关注了。
“红头庄被马贼洗劫了!”二老爷一脸古怪的冲进了二门,三房人的回事处立刻派了小子去各处主子那里禀报了。
“马贼?哪里来的马贼?”朱氏听到这个消息,到底是妇道人家,吓得脸都白了,毕竟红头庄离他们这里不远。
二老爷将门关好,对着自己的父亲道:“爹,我觉着,那恐怕不是马贼。”
“你是说……”老头哪怕没去过疆场,可对朝中的情况也不是一点都不通的。
“还记得临清金家是用什么理由弄倒的么?”二老爷压低声音道。
“放走了疑似细作的人……”三老太爷站起身,拄着拐棍来回走了一圈,严肃的看着二老爷道:“你派人送个信到北城,看看北城边境是不是又不安分了。”
“您老怀疑是蚩国,可是多少年前,这个国家都被咱们打垮了么?”二老爷还记得二老太爷就是那场北城之战,死在疆场的。
“这是要死灰复燃啊。”三老太爷怅然的看着墙上一幅放了好些年的字画,那还是二哥临走前给他画的,当时说回来给这幅画提个字,却没想到,画还是画,字却没人提了。
“爹……”
“老二,你再送信给横城大营,你大哥那玩意儿若说坏心思钻营是一把手,但若是让他上马打仗,那就是个熊的,你直接寻了他二儿子回来,那小子这么些年都在军营,这次是个好机会,咱们金家可不能再错过了。”三老太爷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背,沛国一直重文轻武,这就是个希望,一个让金家掌上实权的希望。
消息传到大房,大房因乱着,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可消息到了金风华手里,他却久久没有言语,只是看着窗外的群山,皱紧了眉头。仙衣给他外头披了件衣服,这天已经寒了,虽然仙衣知道金风华有武艺,可她老看着金风华文文弱弱的,就怕他伤风感冒。
“马贼很厉害么?”
“还不清楚。”这个在他前世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个时候细作虽然也跑了,可崔公公手段了得,北城外的蚩国并没有特别的动静,可这一次,红头庄居然被人洗劫了,还离着横城那么近。
“主子,应该没事吧,听说朝廷派人领兵过来了。”观棋在一旁道。
“领兵?有必要么?”横城大营就在这里,这要将领可多的是,不说别人,就是大老爷和二老爷都领着将军衔呢,“等等,京里来的是谁?”
观棋虽然傻了一下,但是学乖的他马上回道:“说是郑国公之子,叫郑……郑易轩。”
金风华骤然脸色发青,头上就像聚集了一团乌云,此刻电闪雷鸣,观棋吓得腿都软了,仙衣也在考虑要不要走开点,免得被他误伤。只是仙衣很好奇,郑易轩到底是什么人,能金风华恨得眼睛都红了,看那样子,如果人站在他跟前,他怕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让人盯着点郑易轩,还有把退路准备好,如果横城有一点风声,直接带少奶奶和小少爷离开,其他人就别管了。”
金风华硬压下心中的怒气,转头出了外间,就往后山上去,他害怕他万一压制不了自己,会动手误伤。对于这个前世今生的敌手,金风华虽然佩服可恨毒了他,如果不是这个人,沛国不会有那么大的动荡,如果不是这个人,尤春生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如果不是这个人,龙行卫最后也不会消失殆尽,更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也不会含恨而死,看着郑易轩走向顶端。而且最终郑易轩成就了沛国,可他金风华却成了沛国的罪人佞臣,甚至还在他死后,为了丑化他,将许多不是他的罪行归咎到他身上,更恶心的是,郑易轩为了他们之间的私人仇恨,还将自己定成了老皇帝的男宠,各位公主的入幕之宾,仿佛他曾经做过的努力,所有的血汗都变成了一个笑话,被全部的抹杀,在史书上他成了以色事人才得以权倾朝野的小白脸!他金风华遗臭万年不要紧,被人挖坟掘墓骂他大奸臣也不要紧,他一向张狂不懂收敛,可哪怕他死了也是一代枭雄,而非成了史官笔下的玩物!
在山上一通发泄,金风华沉下气,慢慢走回园子,这一次他到要看看,他和郑易轩到底谁笑到最后。
也许是沛国许久都没有战争了,红头庄原先只不过是一小股马贼席卷村庄,所以周遭的人并没有太在意,尤其是像横城这样的大城市也不过是当成一则实事,同情哀叹后再也没有联想到自己,然而,一个红头庄似乎并没办法满足这一股马贼,马贼很快偷袭了两个,三个,四个村庄,且离横城越来越近,横城的指挥大营再也坐不住了,派信使上京之后,整个横城包括周围城镇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可就在这个时间,原本早就该到横城的郑易轩竟然在半路上遇袭了,截住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一股所谓的马贼,随后更可怕的是,与之同时,北城突然告急,横城周围又不知从哪里冒出多支马贼,一时间,横城周围的村镇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整个横城渐渐出现了恐慌。
缘为良人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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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还未亮,外头雾色朦朦,一匹快马在无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般的向着金家老宅而来。此时老宅的门房还在睡觉,一听外头有人敲门,且敲的又响又急,门房一个激灵差点从塌上摔下来,只想着这些日听到的传闻,唯恐外头敲门的就是马贼。然而职责所在,门房哆哆嗦嗦跑去问话,只等外头的人一回话,他赶紧将大门打开,嘴里还道:“二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那人也不多言,只让人牵了马去马厩,自己快步朝着三房飞奔而去。
所以等到仙衣和金风华起身之后,外头回事的就告知两人,大房的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算是大房顶门的儿子,金风华不能不见,等着用了早膳之后,就下了山去了三房,这会子三房很是热闹,虽然大房的人还没过来,可三房老小都聚在厅里,小辈叽叽咋咋说着话,长辈们却显得不那么轻松。金风华进门就打量长房的这位次嫡子,年纪看上去比他实际年纪要大,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脸色还微微有点掉皮,可见是常年日晒雨淋的,吃了不少苦头,二少爷一身的短打衣衫都是耐磨的料子,没有一点花哨,只是他就是往哪儿一站,金风华就瞧出这人下盘极稳,且双目晶亮,哪怕内力不足,可也应该是个兵营中的好手,毕竟这年头没有机缘,谁能得了一身从内到外的本事,大部分还是像二少爷这样拼的是力气,杀人用的是技巧和狠劲儿。想想这位二少爷在大房的处境,金风华也很了然,兄长是个病秧子脾气又差,家里人几乎都围着他转,次子虽然因为身子很好可以继承家业,可大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若不是长子病弱,次子根本顶不上大梁,这长房的一切都跟次子白捡的一样,所以自然大家都觉着长子委屈,次子该尊敬护着长子,怕是连长子自己都这么想,觉着弟弟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如此,二少爷要是不离家想自己创一番事业,那恐怕就真没一个男人的心了。
仙衣和二少爷行了一礼,到觉着这其实是一个好事,起码大房有了二少爷往后也不会往沟里去。
金诚业也看着金风华,对于这个过继来的弟弟,他也早有耳闻,只是军中军令如山,他又和父亲叔叔不同,不是去领着闲差的,想要真正当兵谁人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是有一点点懈怠,将来要真有一日上战场,他恐怕就会为自己的偷懒付出生命的代价。看着眼前眉眼如画的少年,金诚业虽然觉着一个大老爷们长成这样有些刺眼,可与金风华一番交谈之下,却又觉着这个弟弟过继来的不错,不说对时局的推测,就是民生方面也有自己的想法,这若是将来走向朝廷,再进了翰林院,很难说日后会不会有大造化。金诚业和他那一家子糊涂蛋不同,他早早就明了如果想要出人头地,那么家族只有一部分因素,最大的作用在于自己,就像在军营里,有什么好事他因为家族的关系总比一般的小兵有优势,可要是他占了坑却办不了事儿,拿不起来,那上峰绝对不会放着他当个大爷,这军营里绝对玩不了虚的,扯不好大家连坐都是轻的。
志向一致,脑子都是聪明人,金诚业很快和金风华交心到了一处,金风华也明白了他回来的目的,马贼不日恐怕就要围城,在军总有这个好处,有事儿可以提前回家说一声。
待到大房的诸位过来时,三老太爷便让着下人将大姑娘带了下去,年轻的姑娘家三老太爷都没让进来,不说仙衣,就连蒋氏都待在大房等着消息。
“此次马贼你们也是知晓的,业哥儿这次冒了险提前回来报信,也是想让咱们家提早有个打算。”三老太爷年纪一大把了,自然不想离开横城,但是若是不离开,万一真的出事儿了,那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两位兄长还有金家的祖先。
“那肯定走啊,待在这里出了事儿怎么办?”大太太最直接先一步嚷了起来,别的不怕,就怕没命。
张老夫人却想的更多,看着三老太爷道:“那家业可怎么办?这要是躲一时还好,这万一要是时间长了,不说祖宅了,就是祖宗留下的东西,咱们也不可能都带着走。”
“那些都是身外物,咱们家那么大,总有地方可以放着,以之前看马贼都是劫过了就走,不会留的时间太长。”三老太爷怎么可能不心疼,想着那些个马贼伸脚进来,他就恨不能将其剁掉,就更别提让这些人进屋来拿东西了。
“爹,大伯娘,其他的到好说,关键是咱们怎么走。”二老爷站出来道:“咱们金家是横城几百年来的老族了,要是咱们一家子跑了,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指不定现在就有着人盯着咱们了,这若是咱们一跑,横城怕是要乱啊。”
金诚业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
“管他们呢,这年头都各扫门前雪,我到是担心我的铺子和家里的矿。”说到这里大老爷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就想往外走。
“坐下!”张老夫人呵斥道,对于这个不像丈夫的独苗儿子,张老夫人是操碎了心,当年因为丈夫死的太惨烈,让她受到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对这个儿子宠多过与教,等她想起来板正他的性子的时候,大老爷已经成型了,跟着二老太爷也没了,她胆子就更小了,习武是绝对不准他碰了,便拘在家里看着她管理大房的财产,要么就是和府里的丫头玩闹,所以才养成现在这样钱串子的习气,不过好在什么事儿都在家里,在外头做生意也没出过岔子,只是到底眼界不够广,做事也不稳重,比二老爷差远了,可谁让大老爷年少就没了爹呢。
大老爷攥了攥袖子,好歹还是回来坐下了,张老夫人在大房的威信是无人可以挑衅的,就算亲儿子也不成。
“家里还有不少的老仆,店铺里也有多年来支撑的伙计,我们可以走,那他们怎么办,就连矿场的奴仆都不能弃之不管,这是金家的本分。”二老爷见大老爷坐下之后,继续道:“爹,咱们主子人少,可下人佣工可真的不是少数、”
“那就只有将女眷和小辈儿先送走了。”三老太爷看着金风华和自己的小孙子道,自己的儿子说的对,他们横城金家之所以在横城上百年不倒,不光靠着祖辈在沙场上留下的血和命,还有对着百姓的信和义,若是马贼围城,金家没了人影,甚至连抵抗都没有抵抗,这让别人怎么看他们金家,怎么看他们金家的祖辈,那是要被人指着祖坟骂街的。
朱氏不想离开丈夫,可看着稚气的儿子,还有刚刚被送出去的女儿,她的话咽了下去,她虽然是妻子儿媳,可还是母亲。
金风华到觉着无所谓,横城金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为了科考方便,将来有个助力,再加上他发现金诚业是个可以结交且前途不错的少年,日后若是金诚业有心,他也不介意互利互惠。只是,也不知道郑易轩到底会不会到横城来,若说金风华不想杀他是不可能的,他不止一次的想象自己闯入郑国公府上,将其碎尸在家里,可他也无比清醒的知晓,那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并不可能实现。且不说他的势力这个时候还不能浮出水面,就算是前世他控制住了崔公公的一切,可算是沛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那样的时候他都没斗过郑易轩就更别提现在了。现在的他,只能忍着,等着有朝一日上了朝堂,名正言顺,就算皇帝拿不下郑易轩,他也会让郑易轩和他前世一样遗臭万年,到时候他到要看看这郑易轩还如何打着正义的旗号,窃取司徒家的江山,为了这个,他可是早有了准备。这个天下在司徒家已经好几百年了,忠君为国深入人心,如若不是上一世司徒家的人全部废了,郑易轩是怎么都不可能坐稳江山的。
“只是人怎么走,其他人怎么安排,总要有个章程。”金诚业接口道:“我是必定不能走的,横城大营在此,军令如山。”
想到横城大营,三老太爷也有了底气,虽然大营人马不多,可总比没有抵抗来的好,然而就怕上头没有调令,到让横城人眼巴巴瞅着沛国的将士,却无人来救援。
“三叔祖你别担心,我们将军说了,就算拼了脑袋,也不可让贼子跃近一步。”金诚业似乎是看出三老太爷的顾虑,便说道。
张老夫人听着皱起了眉头,她是绝对不愿让二孙子犯险的,就算她平日里再疼大孙子,二孙子也是大房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她在看金风华,心里就更不痛快了,凭什么一个过继子这时候反而能够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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